龍行雲跟隨龍行天來到北方已經數天,一直潛伏在黎家大宅附近。
雖說北方較為貧瘠,但黎慕懷可稱為一方巨富,不但在肥沃的土地上擁有好幾百畝的田,更有數以萬頃的牧場和林地,附近的居民大半賴其為生,所以黎家在這裡可說是呼風喚雨,儼然是無冕的土皇帝。
然而這些財富,有一半是搶劫龍家而來。當年,以黎慕懷為首的強盜四處燒殺擄掠,不但搶人錢財還害人性命,龍家就是在這些人的凶殘之下,一夜之間死了三十餘口人,除了龍家三兄妹之外無一幸活。
如今他們長大了,也有能力尋回這個遲來的公道,兩兄弟決定拿回龍家原本應該擁有的一切,還有他們欠龍家的命。
「大哥,看來這個黎子亭挺有艷福的。」
他們兄弟倆藏身在樹上,正好把那個浪蕩子的風流行徑看得一清二楚。
那姓黎的小子長得雖然俊美,但一看就知道是個脂粉味頗重的花花公子,瞧他左擁右抱的樣子,簡直比他龍行雲還要浪蕩,教人看了生氣。
「我瞧他跟你挺像的。」龍行天調侃地笑道,揶揄同樣素行不良的弟弟。
「我可沒他濫情。」他不以為然的一哼,右手悄悄握住劍柄準備出手。
見黎子亭拉著兩個花姐走進假山的洞裡,他認為機不可失,立刻飛身躍下樹想跟進去。
「等等,有人。」龍行天耳尖眼利,一察覺到有道細微的腳步聲走近,立即拉著龍行雲閃入大石後。
「相公,你在哪?」
來人是一個年輕貌美,懷有數月身孕的少婦,靈眸美齒,盈然含笑,款擺的身姿輕若柳絮,宛若畫中走出來的美人。
龍行雲看得眼睛一直,霎時忘了自己身在何處,一雙眼睛再也離不開她。
「我在洞裡,正跟兩位姐姐尋歡作樂呢!」黎子亭笑著走出山洞,一手一個大方的摟著兩個花娘,一點也不因為被妻子撞破姦情而羞窘,還一路與她們嬉笑打鬧著走到美婦面前。
這般囂張行徑教龍行雲不悅,也為那位天仙般的美婦感到不平。
「天這麼涼,怎麼不回房裡玩,躲在這洞裡?」少婦不但不生氣,還笑意盈然的建議,並且拿出一方絹巾為黎子亭擦拭臉上的灰塵。
她動作之輕柔、憐惜,令人大感不解,連一向縱橫花海,見多識廣的龍行雲一時之間也深覺迷惘,猜不透少婦的心思。
通常這種時候,身為元配的她不是該張牙舞爪的潑婦罵街嗎?難道北方民情不同,女子的心胸特別寬大?
「是涼了點,但你在房裡午睡,我怕吵了你,所以帶著柔兒和宛兒姐姐到後花園來玩。」黎子亭微笑著說,體貼的扶住少婦的腰,走入涼亭坐下。
那兩名青樓女子也跟了過去,坐在兩人左右。
四人談笑風生的樣子,沒有一絲火藥味,反倒極為融洽,這是怎麼一回事?
「看來今天是動不了手了,還是等黎老賊做壽那天再一起解決。」龍行天在龍行雲身後說道,拍拍他的肩膀後離去。
望著那位美麗少婦的倩影,龍行雲依戀不捨的深深凝視一眼,才轉身離開。
沒來由的,她的形影已深烙在他的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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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行雲不是個專情的男人,也不是沒有見過女人,他時常流連花叢,是個將感情、女人玩弄於股掌間的風流公子,為他癡迷、心碎的姑娘不知凡幾,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將他的浪子心擄獲過。
可是他那顆放蕩不羈的心,現在卻被一個女人所迷,不但心頭深烙著她的形影,情緒更被她的一顰一笑所牽動。
為了見她,他以監視敵情為名,天天到黎家看她。以他的身手,只要不驚動人,大可在黎家來去自如不被發覺。
此刻,他正斜倚在黎家少爺所住的瀚院裡的一棵大樹上,聽著涼亭內傳出的悠揚琴聲。
每天這個時候,是黎家少奶奶蘇玉涵散步後小憩的時間,她會先在涼亭裡坐一會,喝一杯茶,靜待丫鬟們捧出一爐薰香,擺好古琴之後,緩緩的彈奏幾曲。
美妙的琴音慢慢流洩,彷彿將所有污濁之氣輕輕的掃蕩而去。
在這個時刻,龍行雲覺得自己與佳人的心神最為接近,藉著琴音,他可以體會到她內心的苦悶。
是什麼事情使她如此悲哀呢?是郎君的薄倖,還是因為芳心被冷落?不管是什麼,都足以令他嫉妒。
他嫉妒黎子亭的幸運,老天爺何其眷顧,才會將如此的美人賜給他,而他竟然還不知感激,到處尋花問柳,冷落佳人。
樹下的人兒輕歎,樹上的男子也為之動容。
「玉涵,玉涵!」
倏地一道殺風景的聲音闖入,破壞了這片寧靜,樹上的龍行雲眉宇為之一蹙。
「相公,有什麼事嗎?」看著與兩女一同前來的黎子亭,蘇玉涵停下琴聲,站起來迎向他們。
微隆的肚子使她行動有些緩慢,黎子亭與柔兒、宛兒三人細心的上前扶住她。
看見黎子亭,龍行雲雙目一瞪,一把妒火莫名的在心裡燒了起來,眼裡更像是要射出無數利箭般。
黎子亭敏銳的嗅到危險的氣息,仰首往濃密的樹梢一望。
「怎麼了?上面有東西嗎?」蘇玉涵好奇的問。
「有,但是……應該走了。」黎子亭不太確定地說。
黎家戒備森嚴,應該不會有什麼人潛得進來才對,也許剛剛蟄伏在上面的是一隻貓吧,但是貓會有那麼逼人的殺氣嗎?黎子亭的眸中微露不解。
「也許又是堂少爺派人來監視你吧。」蘇玉涵拉了拉黎子亭的衣袖,使個眼色叫兩女把他拉往屋內。
在有人監視的情況下講話總是不太方便。
一被拉入屋內,黎子亭便無奈地哀歎一聲,將積壓在心裡的恨意宜洩出來。
「我就是不瞭解,為什麼叔叔他們父子要這麼逼我們呢?錢是我爹一生辛苦所掙來的,他們憑什麼以男子才可以繼承家產的名義,剝奪我們黎家的一切?」
「唉,還不都是因為重男輕女的迂腐觀念嗎?你們同是黎家的香火,他們當然覬覦你家的一切。」蘇玉涵搖頭輕歎。
錢真的比人還重要嗎?為了這些,子亭付出了青春跟自由,拋下一生的幸福,這樣的犧牲值得嗎?
「對了,你們不是要告訴我什麼事?」她轉移話題地問。
黎子亭神情黯然,走到一旁去。
柔兒和宛兒則掩不住臉上的喜悅,高興地說道:」我們來是要告訴你,再過幾天咱們就是一家人了!黎老爺答應為我們贖身,買我們做你相公的妾室。」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蘇玉涵開心的握住兩女的手,」咱們姐妹往後又可以在一起,再也不分開了。」
她們同是留香閣出身的姐妹,如今又能在一起,莫非是上天的恩賜?
「好什麼?我已經誤了玉涵姐姐的終身還不夠,爹還想拉著兩位姐姐陪葬嗎?」黎子亭蹙眉道。
「別這麼說,爹的用意也是為了堵人之口,他希望『你』多妻多妾,才不會引人懷疑,他這麼用心良苦,都是想幫『你』保住家產。」蘇玉涵放開姐妹們的手,走到黎子亭身邊溫柔的說道。
「誰稀罕他這些家產,我只想要自由,只想褪下這一身男人衣服,恢復我真實的身份。我就是不懂,錢財比親情重要嗎?比我這個女兒的幸福重要嗎?他為了不讓家產落入叔叔跟堂兄的手中,從小要我打扮成男孩,要我穿著這一身枷鎖過一輩子,他心能安嗎?
「現在不但拖累了你,還要拖累兩位姐姐,我……我於心何安?」黎子亭悲忿的揮開蘇玉涵的手,槌打著門扉用力的搖頭,心裡是滿滿的苦悶。
三女被她的怒氣嚇著,無言的對看一眼後,只能寄予無限的同情。
她們都瞭解她心中的苦,也知道黎老爺的陰狠與無情,為了財產,他寧可犧牲女兒的一生,毫不心軟。
「放心吧,我們沒有人會怪你。」蘇玉涵勸慰著,扶她在椅子上坐下,溫柔的以雙手抱住她,將她滿是淚痕的臉靠向胸前,」我們三個是青樓的殘花敗柳,都經歷了男人的無情跟摧折。若不是善良的你伸出援手,今日的我恐怕已是黃泉路上的一縷冤魂了。」
雖身在青樓,但她一直守身如玉,希望覓得一位真心的情郎,可是歡場虛夢,大家只道花娘無情,卻不知男子也一樣薄倖,在她一心期盼著能夠尋得一份真愛的時候,上天卻同她開了個玩笑,派了一個名叫李青嵐的書生來捉弄她,不但騙去了她的身子,也騙去了她的感情,敲碎了她一心編織的夢想,讓她徹底的看清世間的無情。
他不但在得知她懷有身孕時離棄她,更帶走她一生的積蓄,斷絕了她為自己贖身的希望。哀痛逾恆的她幾度想尋死,若不是黎子亭的出現救了她,她只怕已自盡身亡了。
之後,兩人成為莫逆之交,她進而知道黎子亭的秘密,原來這個外表看似風流倜儻的富家公子,竟然是位美貌絕倫的姑娘家。」
她們一樣被操縱,沒有自我,人生充滿了悲哀與無奈,這樣的處境、心境,使兩人的友誼更加堅定。
所以當她提出要將腹中的孩子送人,不想讓無辜的生命在青樓長大時,黎子亭立即提出假鳳虛凰的建議,答應為她贖身,但也請求她幫忙瞞騙世人,來段可笑的婚姻。
因此,若要說虧欠,應該是她欠子亭才對,這份恩情,她哪怕是一生一世都還不完了。
「你真的這麼想嗎?」黎子亭淒苦的問。
「當然,我跟柔兒、宛兒一輩子都感激你。」蘇玉涵粲然一笑,緊緊的握住她的手。
柔兒和宛兒也走過來,笑道:」只是你有了我們這些三妻四妾,以後的日子可不平靜了。」
「不平靜沒關係,只要熱鬧就成!」
黎子亭說完,四人均笑語嫣然。
「對,熱熱鬧鬧的演場戲,讓二老爺父子看個夠。」宛兒興趣盎然的喊。
「不止看個夠,還要嘔死他們,教他們吃不著、拿不到,白白的把黎家的財產拱手讓給別人的種。」柔兒壞壞的一笑,伸手撫摸蘇玉涵的肚子。
蘇玉涵一陣尷尬,又羞又嗔。
「管他是誰的種,能替我黎家傳後就行了。」黎子亭扶住蘇玉涵的腰,開玩笑地說:」別忘了,她是正室,你們入門後可得看她的臉色,小心她欺侮你們。」
兩女故作驚惶的大叫,一左一右的纏住她們兩人。」哇!那可不得了,正室虐待小妾,黎家的傳奇又多了一條。」
「何止一條,我看是風波不斷呢!」
眾女的嬉鬧聲音從瀚院裡傳了出來。
外頭打掃的僕人們聽了,均搖頭歎息。
「唉!咱們少爺又在尋歡作樂了,黎家的財產早晚敗在他手中。」
這卻樂得路過的黎家堂少爺喜上層梢,臉上浮起貪婪的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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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行雲一回到客棧,便看到兄長正等著他。
「怎麼了?見到想見的人了嗎?」龍行天靠著窗,雙手環胸問道。
龍行雲心虛的蹙起眉頭,轉身關上房門。」當然看到了,姓黎的老賊正大肆鋪張,準備他的壽宴。」
「只是如此?」
「大哥還想聽點別的?」龍行雲睇他一眼,有點氣惱他掛在嘴角的笑,那抹笑好像能看穿他心中的一切。
「光是這點消息,何需我們龍家二公子出馬,街上隨便拉個人問就行了,我想知道的是關於黎家後院的事。蘇玉涵……」
「大哥。」龍行雲心驚的急喊。」我跟她沒什麼。」
「我知道你跟她現在沒什麼。」但是將來就不一定了。
知弟莫若兄,他的一舉一動龍行天都看在眼裡。他近日精神恍惚,老是失神低歎,他不是沒看見,只是裝作不知而已。
「行雲,她不是你可以碰的女人。」
「我知道,我到黎家去只是想多瞭解一下黎老賊的情況而已。」龍行雲辯道,低著頭不悅的走過他的身邊。
「真的只是這樣?」
龍行天一臉懷疑。」別以為沒人瞧見你看著黎家媳婦時的眼神,我不希望你第一次動真情就受到傷害。」他拉住龍行雲的臂膀勸道:」我們龍家要不起黎家的媳婦,更養不了黎家的孽種,我不會讓一個懷著黎家骨肉的女人進龍家的門。」
龍行雲無語。大哥這話雖然專橫,卻是不爭的事實,即使大哥不說,他也知道彼此的身份,兩人想在一起根本不可能。
更何況他們這次來是殺她的相公和公公,她鐵定會恨死他。」大哥夠冷靜,我也不糊塗,恩怨是非我還分得清楚。」
他是被蘇玉涵的美貌所吸引,也為她眉間的輕愁所迷惑,但該做的事他還是會做,黎家該還的債,一分也少不了。
「你確定你真的下得了手,真的能親手殺了她?」
這句話讓龍行雲白了臉,額頭不自覺的沁出冷汗,握著長劍的手更是一緊。
「真的……非殺不可嗎?」
「要他們全家付出代價這句話可是你說的,難道你想反悔?」
龍行雲為之語塞。
「無妨,我可以跟你交換下手的對象,由你來殺黎子亭,我殺其他的人。」
還是非殺不可嗎?龍行雲說不出話來,臉色異常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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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行動前已經詳細的策畫一切,但一旦真的動起手來還是狀況百出,因為龍行雲跟龍行天沒有料到,黎慕懷那個老賊竟然會選在壽宴當天同時為獨子黎子亭娶進兩房侍妾。
眼看著花轎入門,黎家父子倆走向花轎,若不動手就要錯失良機,龍行雲再也按捺不住的從人群中竄了出去。
他向黎慕懷喊道:」姓黎的老賊,你奪人錢財,殺人妻兒,毀人家園,如今你的報應到了,老天爺要我們收了你的兒子,讓你斷子絕孫!」
仇恨加上妒意,龍行雲毫不留情的襲向黎子亭,在她的脖子上劃出一道口子。
「好漢請住手!黎某與你們素不相識,請問兩位是不是認錯人了?」黎慕懷伸手急喊。他已經金盆洗手十多年,哪裡還有什麼江湖恩怨,對方鐵定尋錯了人。
「你不認得我們,我們兄弟卻認得你。」
龍行天睇了眼黎子亭,看見她白皙的脖子上那道血痕,心莫名地一緊,趕緊移開視線瞪住黎慕懷。
「十幾年前,我們親眼看見你殺了我們的父母,搶奪我們的家園,如今你說一句不認得,就可以洗清一切嗎?」他森冷的劍鋒一指,直刺向對方的眉心。
黎慕懷一驚,一個翻身險險的避了開去。
「你休得胡言亂語壞我名聲,是誰派你來殺我的,快說!」他一雙鐵掌毫不留情的劈去,決意將這個破壞婚禮,讓眾人議論紛紛的禍首擊斃。
雙方一動手,龍行雲即不假思索的提劍刺向黎子亭。是這個小子害得蘇玉涵如此傷心,有了美麗的嬌妻還不夠,竟還想納妾,傷透了佳人的心,害她以淚洗面,只能藉著琴聲抒發心中的苦悶,如今能手刃這個禍害,他再開心不過。
龍行雲心中這麼想,手上的劍刺得更急,眼看就要插進黎子亭的胸口,蘇玉涵突然大喊一聲。」別傷害我相公!」
顧不得懷有六個月的身孕,她一個勁的朝龍行雲撞了過去,將他重重的撞倒在地上,兩個人跌在一塊。
「子亭快走!別管我,快走啊!」蘇玉涵用力的回頭叫喊。
龍行雲用力掙扎,一個振臂就將她推了開去,讓她狠狠的摔在地面上。」啊!好痛……」蘇玉涵痛白了臉,一張玉顏皺成一團。
「你太過分了!」見她顯然是動了胎氣,黎子亭一個怒喊,從家丁手中搶過一把長刀後就死命的朝龍行雲砍去,恨不得殺了這個喪心病狂的男人。
「你沒有看到她懷著身孕嗎?還對她動手,你是想一屍兩命不成?」
她拿著刀就是一陣亂砍,打得龍行雲不住後退。
「你凶什麼?是她先撲過來,又不是我故意傷她。」龍行雲也急了,看到蘇玉涵捧著肚子哀號,一攤血從裙擺下流了出來,驚得他俊臉一陣慘白。
向來憐香惜玉,從來不對女人動手的他,竟然會傷了一個女人,還是一個懷了孕的女人,這下要是害她流產,甚至真的造成一屍兩命怎麼辦?他想過去看看蘇玉涵,但姓黎的小子就是沒頭沒腦的攔著他,讓他連救人的機會都沒有,氣得他大喊,」住手、住手,救人要緊哪!我叫你讓開,你聽到沒有?」
他一個橫劍將黎子亭逼了開去,但黎子亭立刻不要命的又衝回來,趕在他靠近蘇玉涵之前擋住他。
「救人?我看你是要殺人!你推她、害她流產還不夠,還想刺死她嗎?我不會讓你傷害她的!」
黎子亭紅著雙眼怒吼,即使拿著大刀的手酸了,還是死命的用雙手握著,拚命朝他砍去。
龍行雲被煩夠了,索性心一橫,抬腿朝她一踢。
黎子亭被踢飛出去,撞上正在跟黎慕懷打鬥的龍行天。
「啊!」
龍行天不假思索的將人一撈,擁進懷裡,但入手的輕盈與柔軟是他始料未及的。
一個男子的身體不應該如此,除非他是……
「放開我兒子!」黎慕懷見人被抓住,立刻瘋了似的掄拳揮去。
但龍行天已經快他一步的摟著黎子亭往外走。
「撤!」
這時龍行雲已經奔向蘇玉涵並且抱起她,一聽到大哥撤退的命令,立即毫不猶豫的帶著人離開。
兩個兄弟各抱著一個,手腳俐落的躍上馬背離去,動作之快,讓黎慕懷及追出來的家丁們望塵莫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消失在轉角。」
「快追,一定要把少爺和少奶奶救回來!」黎慕懷大聲嘶吼。
「是!」家丁們立即賣力的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