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儀回寧家後,顯得落落寡歡,她並沒有告訴父母回娘家住的原因,但由外界的諸多流言,寧家兩老也知道女兒受了什麼委屈。
因此有一段時間,他們都沒有打擾心儀,希望時間能讓她將這份傷痛淡忘。
只是在心儀療傷止痛的這段時間,寧文越來越消沉,脾氣也變得越來越暴躁,常常三天兩頭沒回家,回家就連電話也不敢接,像在躲什麼人似的,問他也不說,急死了寧家兩老。
直到有一天,銀行的人找上門來,寧家兩老和心儀才知道公司的財務出現危機,已經瀕臨破產邊緣。
這消息讓寧母承受不住幾乎昏厥,而寧父也氣得心臟病發,住進醫院。
「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公司的基礎下是很好嗎?為什麼會搞成這樣?」心儀簡直無法相信。
大哥再怎麼沒有生意頭腦,也不應該把有幾十年基礎的雷弘企業搞成這個樣子啊!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一定要說清楚。」在父親的病房外,心儀問著一臉懊悔的寧文。
抓著凌亂的頭髮,他已經幾日未睡了,整個人像洩了氣的皮球般滑坐在地板上。
「相信我,我真的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當初力行企業找我談轉投資的計劃時,我很雀躍以為終於有機會可以證實自己的能力給爸爸看,可是誰知道……誰知道力行的人騙了我,他們不但用光了我向銀行借貸的錢,還把公司拿去抵押,現在銀行和債權人到處追著我要債,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心儀無力的看著他,對於極力表現自己的大哥,她不忍苛責。
「我去和他們談。」她之前還想和力行合作投資,幸好紹恩阻止得快,沒有鑄成大錯。
此刻她不由得佩服他的先見之明。
寧文沮喪的搖搖頭。「不能怪力行,因為他們也跟雷弘一樣,都背上大筆債務,似乎有人在背後故意整我們一樣,所有的金援、銀行借貸都出了問題。」他到現在還理不清頭緒,為什麼進行得好好的轉型計劃,會突然間變得如此。
心儀驚訝的看著他。「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你不是轉投資而已嗎?為什麼會有人整你們?你們到底還做了些什麼?」
寧文一臉茫然,喃喃地搖頭。「我……我做了什麼?我不知道,我只是跟陳列明一起開工廠,把所有的資金交給他處理而已,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罪佛雷諾集團的,我根本不知道陳列明在幹什麼。」
不知道?心儀瞠大眼,不可思議的搖頭,「你怎麼會這麼糊塗?你不瞭解陳列明這個人,為什麼還要跟他合作?哥,你到底在想什麼?」
她不敢相信一向行事謹慎的哥哥會變得這麼急功近利,連對方在做什麼都沒有弄清楚就相信人家。
尤其他們惹上的又是佛雷諾集團,據說那是一家橫跨多國的國際投資機構,被它盯上的公司不是紅得發紫,就是像被惡魔吃掉,連一個子兒都保不住。
佛雷諾為什麼會盯上力行和雷弘呢?她必須查清楚才行。
「哥,公司的事情我會幫忙處理,你先留在醫院安撫爸媽的情緒,求他們諒解。」
「你能幫我?」寧文抬起頭來望著她。
雖然沒有信心,不過她還是給他一個肯定的微笑。「哥,你放心,我會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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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心儀不斷的在公司和銀行間奔波,希望以雷弘長年的信用爭取一點時間,能在絕境中尋找出一條不用破產的路。
可是結果是殘酷的,每間有往來的銀行都知道他們公司發生危機,誰也不願意讓他們拖延償債的時間,更別說再借錢給她渡過難關了。
「梁太太,如果你能說服梁先生以博雅科技作保的話,我們也許能夠考慮。」這是她這幾天來得到最多的建議。
可是這樣的建議等於沒說,不用問也知道紹恩一定不會幫她,而她更不會不顧尊嚴的回去求他。
「謝謝。」喟歎一聲站起來,心儀緩緩走出銀行大門,望著蔚藍的天空,她心中充滿無力感。
那纖弱的身影讓玻璃門內的銀行經理看了心生不忍,於是他走出來,決定告訴她只有少數銀行主管知道的秘密訊息。
「梁太太,也許有一個方法你能試試。」
「什麼方法?」心儀驚喜地問。
他拿出一張印有「佛雷諾」名稱的名片交給她。「據我所知,佛雷諾的總裁最近來到台灣,如果你不怕被拒絕的話,或許可以去試試看。」然後告訴她對方住在哪間飯店。
「謝謝你。」心儀欣喜若狂,「如果雷弘能度過這次危機,都是你幫的忙。」她無限感激地說。
「別這麼說。」陳經理客氣的一笑,「我會告訴你這項消息,完全是看在你跟粱董事長的面子上,況且我們銀行也是雷弘的債權人之一,當然不希望看它真的破產了。不過我能幫你的也只有這樣,能不能說服佛雷諾的總裁,就看你自己了。」
「我一定能的,謝謝你。」告別陳經理之後,心儀快速的驅車趕住飯店,希望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見到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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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紹恩要范倫代表佛雷諾出面收購力行和雷弘後,范倫就搬出祖母家住進飯店,以絕大家知道他是佛雷諾的頭頭之一後,老人家會受到不必要的騷擾。
總統套房內,在紅木書桌前,范倫正敲打著鍵盤。「計劃進行得很順利,照這樣下去,再過兩天就可以進行第三階段了。」
第一階段是放出要收購的風聲,阻斷各大銀行對他們的借貸,第二階段是造成兩家公司的財務危機,趁其積極求現的時候,展開收購股票計劃,到了第三階段,就是-面上的收購了,屆時他們握有兩家公司一半以上的股票,他們想不拱手讓出公司都不行。
佛雷諾做事之狠、絕,向來是不留餘地的,所以這兩家公司注定要破產了。
「既然順利,那就快一點。」套房內的另一端,紹恩坐在單人古典沙發椅上,優閒的抽著雪茄:
「快一點?你說得可真簡單哦!」這傢伙光出一張嘴,他范倫可得苦命的做得要死。「做事總要循序漸進,一點疏忽就有可能功敗垂成,你不會希望佛雷諾有失敗的紀錄吧!」
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連妻子的娘家都狠得下心整垮,他真替那個等了他五年的妻子感到悲哀。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們既然敢惹上我,就要有被我報復的準備。」紹恩按熄煙蒂說。
對心儀雖然有些愧疚,但這是他們寧家自找的,誰教他們兄妹心存不良,想併吞他梁家的財產,一切都是他們自食惡果,怨不得他。
只是……一想起數日前看到她四處奔波求貸的憔悴模樣,他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惱怒。
他惱怒什麼呢?他也不知道。
只是不想看到她那個樣子而已,就是這樣。他如此告訴自己。
「你真的不打算留情?」范倫最後一次問。看得出來,他的內心似乎不如外表般絕情,或許連他都不清楚自己真正的感情。「我不希望你將來後侮。」
「後悔?」紹恩嗤之以鼻,「我做事情還沒有後悔過。」以前沒有,現在更不會有,「倒是你,為什麼這次變得這麼囉唆?」
囉唆?搞清楚,他可是站在朋友的立場為他擔心,不希望他把事情做絕了,到時候連退路都沒有。
「希望你的老婆不是一摔就碎的玻璃娃娃,不然一定會傷得很重。」
「她不會那麼脆弱。」紹恩若有所思的說,她的倩影再次浮現腦海。
如果她知道他就是佛雷諾的負責人,而且是讓他們破產的人,她會怎麼想呢?
恨他?怨他?還是後侮錯失攀上他這條大魚的良機呢?
再次燃起雪茄,他深邃的眼睨向窗外。五年的時間足以改變一個人,一個清純柔美的女人也會變得尖銳而富心機,他忘不了她五年前的樣子,這份感情是他到了美國後才漸漸發覺的。
剛開始他以為那是對她的虧欠,直到那道揮之不去的倩影在他心中纏繞了一年之後,他才知道原來自己也有一見鍾情的時候,只是那時他已經回不了頭了。
那時候美國的公司剛起步,與父親也仍僵持不下,他不能就這麼回頭,所以他隱忍下想見她的衝動,不表現出自己的感情,寧願對她魂牽夢繫這麼多年。
「但願這樣。」范倫關上筆記型電腦,泡了兩杯紅茶走過來,遞給他一杯。 紹恩接過紅茶,疑惑的睨了他一眼。
他聳聳肩,「烈酒傷身,我祖母說的。」
「什麼時候變成聽話的好孩子了?」紹恩開玩笑的問,低頭-了一口。
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范倫和他對望一眼,走過去接聽。「喂?」
「佛雷諾先生,這是一樓的服務台,有位寧心儀小姐堅持要見你,請問你要見她嗎?」
「心儀?」這不是他跟紹恩打賭要追的女人嗎?她怎麼會找他?「好,請她在大廳等,我一會兒下去。」
他漾著笑掛上電話後,回頭看見紹恩一臉怪異的看著他。
「你怎麼會認識心儀?」
范倫走到他旁邊的位子坐下,-著茶。「我上次說有一個不錯的女人很值得追,就是她啊。」
紹恩的瞼色變得難看?「你是玩真的,還是開玩笑?」
「怎麼了?」他發現紹恩的臉色不對。「你也喜歡她?」不會吧?兩個好朋友同時喜歡上同一個女人?
紹恩慍怒的瞪著他,提醒道:「你忘了我跟你提過這個名字?」就算他再怎麼健忘,也不應該把寧心儀三個字忘掉吧!
范倫側著頭想了好一會兒。「你知道我對記名字沒辦法,我只對金錢和數宇有興趣。」
看著人對名字都成問題,更何況是隨口提過的名字,他哪記得起來,除非那個人很特別,例如像心儀這樣亮眼的女孩子。
「別拐彎抹角了,你跟她究竟是什麼關係?」
紹恩咬牙切齒的一宇一字告訴他。「她是我的妻子。」
「什麼?」這一嚇非同小可,范倫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你說心儀就是你在飛機上說的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是我的妻子。」他再一次強調,眼睛彷彿噴出火來。
范倫頭大的搖了搖手,難以承受他的怒火。「我知道了,不用強烈聲明。」
他是對他妻子的事不甚關心,又不是智障,他犯不著一再強調。
「不過你不是已經決定跟她撇清關係了嗎?那她是誰跟你就沒有任何關係了。」范倫突然道。
紹恩心中警鐘大作。「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范倫聳聳肩,走到門邊拿起衣架上的外套甩在肩上,頑皮的回頭做了個鬼臉。「公平競爭四個宇你懂吧?更何況還有你的大紅包當賭注呢!」
他詭譎地一笑,開門走了出去,留下一臉想噬人的紹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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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儀忐忑不安的坐在飯店大廳等候,手上緊握著印有佛雷諾集團和佛雷諾名稱的名片。
她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名片,僅以集團名稱為名,不印上自己的真實姓名,給人一種既神秘又權威的感覺。
「咦!寧總經理,真巧你也在這。」台荻企業的董事長一走進飯店就瞧見了她,微笑向她定去。
心儀不自然的回以一笑,她已經盡量坐在偏僻的位置了,還是有人看到她。「方董事長你好。」
她落落大方的站起來伸手與他相握。
「對於小犬的事真是對不起,梁董事長已經打電話給我了,我也把他調到加拿大的分公司去,所以相信他不會再給寧總經理添麻煩了才對。」
台荻企業跟博雅科技常有生意上的往來,當他接到梁啟任的電話之後,當下立即決定將兒子調到國外去,不讓年輕人的衝動妨礙了公司的發展,尤其對像還是個有夫之婦。
「請別這麼說。」
「對了,聽說令尊的公司最近出了一點問題,不要緊吧?」他關心的詢問。
看來這消息已經傳遍整個企業界。「我還能處理。」她不願多談。
「當然、當然,以寧總經理的能力,這點小事一定很快就能解決,不然梁董事長也會幫忙不是嗎?」他低頭看了一下時間。「啊,對不起,我跟人約了談事情,先走一步。」他禮貌性的一點頭,轉身離去。
他的話說明了一件事,所有人都知道雷弘即將破產的事實,因此她更沒有退路,今天無論如何都要說服佛雷諾的總裁放過他們才行。
時間緩緩流逝,她的眼睛始終眨也不眨的緊盯著電梯門,期盼對方快點出現。
電梯門開了又關,並沒有任何一個人向櫃檯服務人員表示要見她,終於電梯走出一個身穿藍格子西裝,滿臉笑容的年輕男子,直朝心儀走來。
「你……」是一個認識的人,只是心儀不太記得他是誰。
他笑了笑,「我是范倫,還記得嗎?我們在露天咖啡座見過面。」
心儀恍然想起,不太由衷的一笑。「我記起來了,這是我們第三次見面。」
「沒錯。你在這等人?」
她點點頭,視線再次移向電梯門。「我在等佛雷諾的總裁。」
他佯裝詫異的喔了一聲。「你見過他?」
她苦笑著搖搖頭。「沒有,我從未見過他。」要是認識,現在就不用這麼緊張了。
范倫瀟灑的在長沙發上坐下來。「你知道佛雷諾的總裁有三個人嗎?他們為了表示地位同等,所以對外一律不用自己的名字,而以佛雷諾統稱,所以你要先確定,你要見的是哪一個。」
心儀壓根沒想過對方有三個人。「那你知道現在在台灣的是誰嗎?」她不抱希望地問。
范倫開心的一笑,但並未正面告訴她答案。「你的運氣真好,這次他們三個全在台灣。這是佛雷諾集團成立以來,他們第一次同時出現在同一個地方。」
「真的?」心儀喜形於色,但很快的發覺事情不對勁。「你怎麼知道?」
他笑得很邪氣,也很頑皮,驀地伸出手來與她相握。「因為我就是其中之一。」
心儀一呆。「你就是佛雷諾?」
真令人不敢相信,一個年紀輕輕,看起來養尊處優的花花公子,竟然就是名聞國際的佛雷諾集團的負責人之一。
「那真是太好了,我可不可以請你……」她還未說出她的請求,就被范倫抬手制止。
「我知道你來找我的目的,也知道你是雷弘的人,但是很抱歉,要吃掉雷弘不是我作的決定,而是另一個人決定的。」
果然不是那麼簡單。「那可不可以拜託你讓我跟他見個面呢?」她心急地懇求。
情況已經迫在眉睫,不容她再耽擱了。
「不行。」他斷然的拒絕。「身為佛雷諾的一分子,我必須尊重他。」
「那怎麼辦呢?真的沒有辦法了嗎?」她焦急得不知該如何才好。
范倫整個人靠在沙發上,逕自從口袋拿出一個精緻的煙盒,抽出一根煙點燃,全然無視眼前人的-徨和無助。
「請你告訴我,到底要用什麼方法才可以見到他?」她在他身邊坐下來問。
輕吐出一團煙霧,范倫俊俏的臉龐緩緩靠近她,莫測高深的目光將她從頭到腳仔細的打量了一遍。
「如果你想要救雷弘的話,我可以幫你,不過我有一個條件。」他如鷹隼般的眼緊鎖住她。
她一陣心顫,一種可怕的預感席捲而來。
不由自主的,她的身子直往後縮,想站起來。
但范倫的手倏地抓住她,不容她退卻。
「什……什麼條件?」她顫抖地問。
「當我的情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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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著疲憊的步伐,心儀沮喪的下了車,才剛一踏入家門,寧文立刻向她走來。
「心儀,你回來了,快看這是什麼?」他興奮的拿著一張支票亮在她眼前。「天無絕人之路,剛剛你公公送來這張支票,雖然這張支票還沒辦法解除我們目前的危機,但起碼能讓這間房子不用被拍賣了。」
這間房子是父母奮鬥多年第一個買下的資產,是他們門辛苦的證明,也是他們恩愛的回憶,所以這房子要被拍賣,對寧家兩老來說是個很大的打擊。
抽走寧文手中的支票,心儀轉身就要奔出家門。「這張支票我們不能收。」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寧文快速的衝到她面前,擋住大門。「你想把支票送回去?你瘋了不成,這是我們的救命錢啊!」
「是救命錢,還是出賣尊嚴的錢?你忘了我已經離開梁家,跟梁家沒有一點關係了嗎?你在這個時候接受他們的錢,那代表什麼?」
那代表一種屈服和依賴,不,她寧心儀絕不願如此。
推開寧文,她開門跑了出去。
「心儀,你聽我說!」寧文跟著追出門外,在她坐上轎車前攔住她,「你冷靜一點想想,意氣用事有用嗎?有了這筆錢,我們或許可以有一線生機,有了這個轉機之後,要突破窘境就不成問題了。」
「對不起,哥,這次請原諒我的任性。」用力關上車門,她頭也不回的驅車離去。
心儀以最快的速度來到梁家。
看到她回來,老陳和陳嫂感到驚喜,開心的直呼少奶奶。
「心儀,你真的回來了,快進來、快進來。」粱啟任聽見呼喚聲,激動的拄著枴杖,親自把她拉進屋子。
「爸,我不坐了,我……是回來還你這個的。」她拿出那張支票,放到梁啟任面前。
她知道這樣做會傷了老人家的心,但她不得不如此。
梁啟任愕然的看著放在桌上的支票,緩緩的在沙發上坐下,眼神由喜悅轉為落寞。
「你真的不想再跟我們有任何瓜葛了?」他悲傷地問。
「對不起,爸。」心儀在他的面前蹲了下來,握住他放在枴杖上的手。「我不願再毫無尊嚴的等下去了。」
她終於說出心最不願承認的實話。
「我曾經恨過他、氣過他,但也愛過他,所以我才會選擇在這等他,但等待的結果卻是讓我再次心碎。爸,對不起,我禁不起再一次的傷害了,所以請放我走吧!」
說著,她褪下手上的戒指,放在支票上面。
「請幫我還給紹恩。」她徐緩的站起來,依依不捨的再望老人家一眼,然後快步走出梁家大門,離開這個築了五年夢幻的家。
「她真的被你逼走了,這下你高興了吧?」梁啟任難過的低著頭,望著支票上的戒指說。
他不用回頭也知道,紹恩就站在牆柱後面。
紹恩慢慢的從柱子後面走出來,視線落在戒指上。
他沒有想到她會這麼輕易就褪下戒指,放棄梁太太的身份。那不是她一直處心積慮不願放手的嗎?至少也應該利用它提出要求才對,為什麼沒有?
這與他所認知的寧心儀似乎有很大的差異。
「你知道佛雷諾的事嗎?」粱啟任忽然問。
紹恩的眼瞇了一下。「曾經聽人說過。」
「料你也不認識。」他冷哼一聲站起來,拄著枴杖緩緩往樓梯定去,「莫名其妙害得人家破產,如果讓我遇見他們的人,一定拿枴杖打斷他們的腿!」
那忿忿不平的語氣讓紹恩不自覺的笑了,他拿起桌上的戒指,俏俏的放入口袋中。
也許有一天他會告訴爸爸,那個讓他恨得咬牙切齒的佛雷諾,就是他的親生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