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震天從霓霞館走出來後不久,就被等在那裡的紀軒叫住。
「震天。」
「侯爺。」一看到是亦主亦友的紀軒,蔣震天立刻咧開大大的笑容走過去。
相較於他的開心,紀軒則是一臉森冷寒氣。「你去霓霞館幹什麼?」
怎麼了?臉那麼臭。「去見紫蘿啊!」他答得理所當然。
他竟然這麼坦蕩!紀軒的臉色越顯難看。「她是指揮使府的少夫人,你如此常常進入霓霞館,不怕惹來閒話嗎?」他到底有沒有顧慮到自己的身份?
當他看到蔣震天進入霓霞館,跟紫蘿有說有笑時,他幾乎轟斷身旁的大樹,嫉妒的火焰瞬間焚燒著他。
蔣震天雖然遲鈍,但還是發覺氣氛不太對勁,再看看紀軒鐵青的臉色,他似有所悟的道:「莫非你後悔了?」
「後悔什麼?」紀軒咬著牙問。
「你親口答應,要將紫蘿給我,莫非想食言?」他開玩笑的說。
紀軒陰鷙的黑瞳一瞪,仔細一想似乎有這麼一回事,但那是之前的事了,發現紫蘿即是仙子之後,他就沒有打算將她讓給任何男人。
「我當然沒忘,但在她還是少夫人前,你應該謹言慎行,少出入霓霞館才是,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言論,免得徒增阻礙和麻煩,到時可別怪我食言。」若非蔣震天是他多年的好友兼同袍,他一定會立即將他逐出太原,終身不得回來。
紀軒怪異的表情,就連憨直如蔣震天也瞧出來。看來他是開竅了,開始注意到紫蘿的存在。
這個發現讓他喜出望外,可見紀軒還是自己敬重的英明主子,沒有糊塗太久。
「是,我怎麼沒有想到呢?」他裝傻的一笑,用手敲敲腦袋,「我實在是太粗心大意了。」
「現在謠言已起,恐怕對你和紫蘿都是一種傷害。」他狀若無事的走到一旁的大石上坐下,凝望著湖面的漣漪。
「這該如何是好?」蔣震天難得也有狡黠的一面,走過去急問。
紀軒閒適的拉拉衣擺,將它整齊的撫平。「你願意聽我的?」
「當然。」蔣震天一笑。全太原就數他最聰明了,不聽他的聽誰的。「咱太原的事,哪一樣不是侯爺做主,哪一樁不靠你解決,除了你還有誰?」
這話說得紀軒有點難以招架,不過他的良心、友情.早在見到紫蘿那一刻起,就消失不見了,所以他一點也不覺得過意不去。
「惟今之計,最好的方法是你離開太原一陣子,待這些閒言閒語消失後再回來。」他垂著眉,不想讓人看到跟裡的邪笑。
「哦——」蔣震天拉長聲音,然後笑問:「這個主意是好,但我要上哪去呢?」現在太平盛世,四方安定,沒理由叫駐守在太原的他出兵作戰吧!
「只要是你想去的地方都可以,蘇州、洛陽、關外,就當是本侯爺派你四處遊歷,探訪民情,如何?」紀軒站起來,仰首眺望金烏西沉,霞光映照在湖面上,別有一番絢麗燦爛。
想了好一會,蔣震天終於用力的點頭,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般,「好,我去,我到蘇州走走。」因為他答應了紫蘿,要到孟家看看綵衣的情況,佳人有托,他理當盡力去做才行。
「很好。」望著湖面的紀軒臉上浮現微微的笑痕。「我會寫封信,你替我交給當地縣令。」這一去,他必定不會很快就回來。
「是,遵命。」蔣震天在他身後抱拳行禮。
各懷心思的兩人同時一笑。
★ ★ ★
微風輕送,夜涼如水,窗欞處一道倩影低吟著。不見夜空明月,不聞蟲鳴低唱,腦中所想的是那位不知名的男子。
他到底是誰?
現在在做什麼呢?
是否已經娶妻了?
種種的思緒困擾著紫蘿,教她這些日子都無法靜下心來。
「少夫人,請用消夜。」秋月捧著點心和熱茶走進來,見她一人僅著薄衣坐在窗前,忙從衣櫃裡找了件薄披風為她被上,再把窗子關好。「夜寒露重,少夫人小心著涼。」
「謝謝你,秋月。」紫蘿知道她是真心對自己好。
只是這樣的一份真心,她要得起嗎?「夜深了,你也去休息吧I」
「是,奴婢伺候少夫人吃完消夜就去睡覺。」她將熱茶恭敬的送到紫蘿面前。
「不用了,你累了一天,先去睡吧!」紫蘿體貼的吩咐。
「是!那奴婢先去睡了。」秋月福身一禮後退下。
房間裡剩下紫蘿獨自一人,端著茶,她將關上的窗戶再次推開。她輕輕掀開杯蓋,低頭淺啜,茶葉的香氣隨著熱氣四溢,很快的沁人鼻端。
「是上好的碧螺春,少夫人不請我喝一口嗎?」倏地一道男聲響起,嚇得她彈跳而起,茶杯差點摔落在地。
「怎麼那麼驚惶,是不是不歡迎我啊?」紀軒如鬼魅般出現,並且逕自取過她手中的茶,微笑的淺飲著。
「你……你如何進來的?」紫蘿惶惑的問,奔到門邊想呼喚兩名丫環。
「如果你不怕被人知道的話,儘管大聲叫嚷,我在這裡等著。」他好整以暇的坐在躺椅上,一手掀著杯蓋,微笑著道。
「你……」紫蘿又氣又急,卻只能進退不得的瞪著他。
「放心吧,我是看那名丫環走後才進來的,沒有人瞧見。」他閒適的輕笑,一點也沒有做賊的不安狀,還很優雅的晶茗。
紫蘿僵立在門邊,雖然他的出現引來她很大的驚嚇,但不可否認的,心底的那分雀躍也讓她又喜又怕,喜的是他倆能夠再相見,怕的是他不明的身份,以及可能會引來的麻煩。
「你……你為什麼會知道這個地方?為何會知道我在這裡?」
「指揮使府就這麼點大,要知道你住的地方還不簡單,事實上我早來過好幾回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他嗤笑,一口氣喝完整杯茶。
「你來過了,怎麼可能?」為何她沒有發覺,春花、秋月也沒發現呢?
紀軒將茶杯放在桌上,移步走近她,看到她慌亂的表情,笑意不禁浮上心頭。
他輕輕撫過她雪嫩的臉頰,將她用力一帶,擁人懷中,輕柔的在她耳鬢邊道:「你睡著的時候,可比醒著時可愛多了,那純潔無瑕的模樣總教人忍不住親上一口。」
「你趁夜進來?!」這樣更可怕,教人防不勝防。「你不可以這樣。」
「為什麼不可以?」他啞聲低問。「難道你忘記了,我曾說過要找到你?你如回天界般消失不見,知道我有多急迫的想再見到你嗎?既然你選擇躲在霓霞館內,那我只好親自來見你,以解相思之苦。」
他的聲音溫柔且低沉,撫慰了她寂寞的心靈。多日來的思念,如潰堤的海水般湧入,教她幾乎抵擋不住。
「不,公子,求你別再說了。」她啜泣著用手掩住雙耳,怕自己把持不住的投入他的懷抱。
「求求你,快走吧!」她幾乎是用逃的離開他的身邊。
紀軒隨即將她拉住,再次納入懷中。「噓,別哭,別讓我為你心疼,我答應你,不再強迫你了,行嗎?」他輕吻著她的髮絲:粗啞的保證。
紫蘿在他的胸前含淚哽咽,她如何回報他的多情?她無法將自己的思念也傳達給他,因為那樣的情懷是不對的,是不被世人所允許的,她不能害他呀!
可是情竇初開的她,又怎麼抵擋得住他的多情呢?
「我的出現讓你感到困擾嗎?」他輕抬起她的下巴,柔和的詢問。
她的淚顏總教他不捨和心痛。
也許就是她那楚楚可憐和纖柔迷住了他,教他墜人情網無法自拔。
紫蘿輕輕搖頭,發上惟一的金釵隨著她的晃動而泛出縷縷金光,在燈光下看來格外的素麗迷人。
「不,是我自己無法克服自己那分想見你的心。你既然已經知道我住在霓霞館,應該也明白我是誰了吧!這樣你還喜歡我嗎?還願意來見我?」
「當然,不管你是什麼身份,是少夫人也好,皇上的嬪妃也罷,只要是我想要的,我就一定會得到你。」他輕啄她粉頰上的淚,用深情將它吻去。
他的話像一股甜蜜的氣流,在她心中蔓延開來。
第一次,紫蘿在他面前綻出燦爛的笑容。
她的笑感染了紀軒,執起她的手,他將她帶往床鋪,溫柔的為她取下金釵,放下一頭柔亮的烏絲。
暈黃燈光下的她,看起來更纖秀柔美了。
「公子。」紫蘿羞怯的躲避他的凝視,接下來要發生的事讓她不安得心跳加速。
紀軒輕勾起唇角,為她的赧顏感到好笑,「還在怕我?」
都怪他第一次太急躁了,嚇著了佳人。
「放心,這一次不會了,我會小心一點。」
他的保證更教她羞愧難當,頭垂得更低。
「以後我會常常來。」
她秋水般的美眸抬起來看著他。「真的嗎?」他會不會騙她?
「當然。」
「那……你會帶我走嗎?」她怯怯的詢問。
他沒有回答,只是一笑,吹熄了燭火。
這一夜,她再次與他共赴巫山雲雨,同時,也毫無保留的獻出了她的心。
★ ★ ★
「少夫人,你起來了。」次日一早,當第一道曙光照射在窗外那棵榆樹上時,秋月就發現紫蘿醒了,而且一反前幾日的落寞,滿臉春意盎然。
「少夫人今天春風滿面,昨晚一定睡得不錯。」秋月笑著說,擰了條濕毛巾遞上。
紫蘿粉臉一紅,伸手接過,借由低頭擦臉的動作掩飾臉上的羞意,「你呢?是不是也睡得很好?」
秋月點點頭,收回毛巾,扶她到梳妝台前坐下,為她打扮。「嗯,昨天一躺下就睡了,少夫人半夜沒有叫奴婢吧?」昨夜睡得太沉,萬一少夫人有叫她而她沒有聽見,那就不好了。
「不,沒有。」紫蘿搖頭,幸好她睡得沉,不然昨晚的聲音一定會讓她聽見。
一想到這個可能,她就雙頰紅透,幾乎無地自容。
「少夫人今天想到院子走走嗎?」秋月建議。
「也好。」最近心情一直十分低落,所以都沒有到外面去。
「那奴婢叫春花一起過來,準備些茶點讓少夫人到院子裡賞花好不好?」看少夫人高興,秋月心裡也跟著快樂。
「別太麻煩了。」
「不會,奴婢這就去叫春花。」收拾好水盆,秋月笑著走出去。
望著秋月消失的背影,紫蘿臉上浮起微微的笑意。進府以來,第一次有了歸屬的幸福感,晦暗的心射人一道曙光,讓她重新對未來有了希望。
她期待著他來帶自己走的那一天。
「總管大人,請問你來有什麼事嗎?」
就在她沉浸在希望的喜悅中時,門外傳來春花驚訝的詢問聲。
顯然霓霞館來了不應該出現的人。
「什麼事呀?」她聞聲輕移蓮步,走出房門。
一名年約五十歲的男子,帶了一群僕人,手捧著一堆東西站在外廳。
「見過少夫人,老僕奉侯爺之命,送來一些東西,-請少夫人收下。」總管紀福深刻著歲月痕跡的臉上有著威嚴和一絲不苟的權威。手一揮,他身後的十幾名男僕立刻魚貫而人,井然有序的將物品擺放在桌上和地上。
紫蘿看見那些都是精緻漂亮的布匹,和昂貴的珠寶首飾,一時之間驚得不知該說什麼。
「這是怎麼一回事?」她完全茫然不解……
紀福躬身一禮回道:「老僕不知,今日一早,侯爺派人來傳話,命老僕將這些東西送來。少夫人要是沒有其他事的話,老僕這就退下了。」大手一揮,那些隨他而來的男僕立即整齊劃一的轉身,跟隨著他離去。
「哇,好漂亮哦,少夫人,你要出頭了。」相較於紫蘿的不知所措,春花和秋月則是興高采烈的爭看那些賞賜,替她高興得不得了。
「我就說嘛,像少夫人這麼好的人,侯爺不會冷落太久的,他一定會注意到咱們少夫人。」
「可不是嗎?說不定今晚就會來這兒過夜了呢!」
兩名丫環雀躍的談話,令紫蘿猛然一驚,從未擔心過的事倏地竄人她的心中,她娟秀的柳眉不禁輕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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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福將賞賜的東西送到霓霞館後,就直接到議事閣向紀軒報告。
「稟侯爺,您吩咐的事情,老僕辦好了。」他在門外躬身道。
「是嗎?她收下了?」門內傳來紀軒低沉的聲音。
「是的,少夫人雖然覺得意外,但還是收下了賞賜。」
「很好,退下吧!」
紀福一走,躲在假山後窺視的人立刻也跟著離開。
「人都走了嗎?」紀軒的聲音再度傳來,只不過這次的音量略低了些。
「是,都走光了。」一個人影從屋簷上躍下,推開議事閣的門走進去。
正埋首批閱文件的紀軒,頭也沒抬就將案上的一盤點心扔了過去,而對方也身手利落的接住.拿起一大塊狀元糕往嘴裡送,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你真是好福氣,這宮裡才有的狀元糕都能讓你吃著。」
紀軒哼笑一聲,「你不就是衝著這狀元糕才來的嗎!這是特地為你做的。」真是不知好歹。
「這麼說倒是我有口福,多謝了。」他又往嘴裡塞了一大塊。
「廢話少說,震天不在,由你來暫代護城之職,你做得怎麼樣了?」
「還可以,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灌了一大口茶後,他又往嘴裡丟了兩塊狀元糕。
紀軒好笑的抬起頭來,「這麼個吃法,不怕噎到!」
貪嘴的他為了吃,連命都可以不要。
真擔心他哪天會為了吃,出賣他這個親兄弟。
章靖亭笑笑的拍拍肚子,「噎不死的,如果能被進玩意噎死,還配當你兄弟嗎?」
紀軒也隨著莞爾一笑,「不談這個,剛剛的人是哪邊派來的?」
「東南西北邊。」他滑頭的道。
一本厚書擲了過去,不偏不倚打掉他正想扔進嘴裡的狀元糕。
「好好好,別生氣,開開玩笑也不成嗎?」章靖亭抱怨的嘟嚷一聲,沒見過這麼壞脾氣的男人。「剛剛來的是蝶羽樓的下人,看來你賞賜霓霞館主人的事,很快就會傳遍整個指揮使府,連老夫人都會知道。」
「我就是要這樣。」紀軒合上批好的最後一疊文件,站起來走過去,在他旁邊的位子坐下。「我不能讓紫蘿再這麼有名無實的受委屈,得幫她想想辦法才行。」
「所以就在指揮使府內掀起大浪,為她爭取一線生機?看來你還真是喜歡上她了。」
情場的浪子動了真情可是會嚇死人的,就像他現在這樣。
「就怕你幫她不成,反而害了她,所以你應該先想好該怎麼跟老夫人解釋,依老夫人的個性,絕對不會袖手旁觀,善罷甘休吧?」
「這是當然。」紀軒道,當了十六年的母子,他由自然瞭解章惠娘的脾氣。「但掀起風雲總比讓紫蘿像活死人般的活著好。我什麼解釋也不想,就等著老夫人來找我好了。」
「你可真夠大膽。」章靖亭咋咋舌,「依老夫人的個性,只要事關孟紫蘿,鐵定會翻天覆地,你可得自己小心點,你那個三夫人此刻只怕已經趕往老夫人那去說是非了。」
他老兄真是怪人怪個性,連這種火都敢玩,要是他的話,喜歡的女人暗地裡擁有就算了,犯得著為她去招惹母夜叉嗎?
想想看,區區的仇恨可以記那麼久,只怕是殺父殺母,不共戴天之仇都沒有這麼恐怖,尤其是老夫人這樣一個陰險的妒婦,更加可怕。
紀軒敢為了一個女人犯她的大忌,可見是動了真心。
不過他也不是好惹的,在那惡女人的調教之下,他也變得陰沉莫測,兩個狠角色一旦開戰,可憐的就是那個叫孟紫蘿的女人了,希望她不會成為戰火下的炮灰。
「你今晚還會去那邊嗎?」章靖亭隨口一提的問。
紀軒薄唇一斜,「當然要去,我迫不及待想看到紫蘿收到贈禮後的表情。」
壞心,「我看你是要看她被嚇慌的模樣吧!」明知道那纖弱的女人不堪一嚇,還故意這樣捉弄人家,被他看上的女人真是倒霉啊!
「這是給她的一點小小懲罰,誰教她敢隱瞞真名欺騙我。」他可是有仇必報,』即使是心愛的女人也不放過。
「可怕。」章靖亭不敢恭維的縮縮脖子,一副怕怕的樣子,引來紀軒狂肆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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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雙雙在蝶羽樓內走來走去,她內心充滿怨怒和不安,因為紀軒已經好幾天沒有到蝶羽樓來了。為什麼?難道他在另一個女人那?還是看上了其他女人,把寵愛給了別人!
「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回來了沒有?」她扯開嗓子詢問。
一個女人最大的幸福是什麼?不就是得到相公的寵愛嗎?尤其是她這種青樓女子,特別希望有個好歸宿,嫁夫從良、步人豪門是她們做夢都在期待的事。
如今她好不容易得到了,更要好好把握住,小心翼翼守護別讓人奪走,王如雪不行,其他任何女人更不行,一旦讓她知道是誰偷了侯爺的心,她一定把那女人抓來碎屍萬段,教其他女人想都不敢再想。
「還沒回來嗎?那精神委靡的傢伙一定是躲在哪裡偷懶了。」她不顧形象的猛咬著手指甲。
「三夫人,請你再等等好嗎?」謹兒好意的端來一杯茶,希望她冷靜下來,可是卻被她不領情的一推,不但差點跌倒在地上,連茶杯都打碎一地。
「等等等,要本夫人等到什麼時候?我現在就去看看那個愚鈍的傢伙在做什麼?」她生氣的踢開門奔了出去。
只是她一出去就撞到了急匆匆趕回來報告的下人。
「三……三夫人。」
「你到底跑到哪裡去了?調查的結果怎麼樣?」她嬌斥。
那名下人惟惟諾諾的伏跪在地上,答道:「侯爺今天哪都沒去,所以小的就一直守在議事閣的門外,一直到看見總管大人來,才打探到一點消息。」
「才一點?!算了,聊勝於無,快說吧!」
「是,小的聽到總管大人說,他把侯爺吩咐的賞賜都送到霓霞館去了。」他小心的抬頭偷看柳雙雙的臉色。
「什麼?送東西給那個女人!」事情出乎意料,她想都沒有想過。「那個女人不是如同被打人冷宮,不被重視嗎?侯爺為何會突然記起她,還送東西去給她呢?」一股不安感讓她蹙緊了眉頭,隱約感覺到侯爺最近對自己的冷落,一定跟那個女人有關係。
再回想起那天她故意對謹兒施恩的模樣,現在想來,那必定是刻意想引起注意,藉機吸引侯爺。
「我真是太小看那個賤女人了。」柳雙雙越想越生氣。「走,我們這就到老夫人那裡去,請老夫人主持公道。」
早聽說老夫人對這位少夫人有成見,一定不會坐視不管才對。
所以她帶著謹兒和那個下人,一起朝章惠娘所居的方向走去。
如同柳雙雙所預料,章惠娘聽到紀軒送禮給紫蘿,顯得非常震驚且怒不可遏,立刻命令身邊的侍女夏草道:「馬上帶人到霓霞館去,把春花、秋月押過來。」
「是。」面對盛怒的老夫人,夏草不敢有絲毫的耽誤,立刻帶人前往。
哼,這一次那個女人完蛋了。柳雙雙壞心的偷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