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台北,蘇育齊馬上跑去找老師杜仲橫,表達自己想要加入杜仲橫七月中旬畫展的意願。看到愛徒終於想通,肯放下傲氣和其他名家一起辦聯展,杜仲橫自然是求之不得、立刻答應。
於是,蘇育齊壯士斷腕地將原先獨展的計劃取消,在接下來的兩個月裡,馬不停蹄地隨著杜仲橫四處奔波。
跟在杜仲橫身邊四處拜訪,蘇育齊才覺得以前的自己簡直是只井底之蛙,原來有很多事情和門路他幾乎都不懂,難怪他會一路碰壁。
他知道自己為什麼肯放下自傲,願意用另一種角度看待這次的事情,全是因為那個幫過他的女人——恭采玫。
她憨傻又善良,那有些稚氣的笑臉近來已成為他受到挫折時最大的鼓勵。想到她說的話,為了她,他願意做些改變,不再執著。
他對她可算是一見鍾情,這纖細如絲的情愫,常人可能不易察覺,但他是個藝術家,有一顆敏感的心,很容易認清心底泛起的情愫。只是他不懂,分開的那天,自己為什麼提不起勇氣向她要她在台北的電話和住址?
難道是第一次如此動心,反而讓他變得膽怯?
「你終於想通了。」看著最近忙得不可開交的愛徒,杜仲橫叼著菸斗,一張彌勒佛似的圓臉上,笑得皺紋都出來了。
「老師,別這麼說……」蘇育齊不好意思地搔搔頭。
「每個畫家剛開始沒沒無聞時都會很累,只有四處參加聯展才能讓多一點人認識。你的作品是我看過最獨特的,可惜你一直不願和我們開聯合畫展,否則你早就該成名了。」
「以前是我太固執了,總覺得和人聯合參展是借人名氣打響自己名號的虛偽行為,卻忽略了要善用現有資源,才能事半功倍。」
「想通就好,現在你不會覺得我可恥了吧?」杜仲橫拿他以前說過的話糗他。
「啊……對不起……」蘇育齊好尷尬。
以前老師邀他一起開畫展,他不參加就算了,竟然還總說那是辱沒他作品的可恥行為,現在想起來真是尷尬極了。
杜仲橫促狹地看著他。「唉,只有你敢這麼跟我頂嘴。也不知道我是哪一輩子欠你的,竟然沒和你這個大逆不道的小子斷絕關系。」
蘇育齊笑了。「我這麼有才華,老師才捨不得我。」
「少來!」杜仲橫敲了敲菸斗。「明天就要開畫展了,緊不緊張?」
「嗯。」其實他已經好幾天沒睡好覺了。
「有沒有邀你爸媽過來看畫展?」
蘇育齊無奈地搖頭。
「他們還是不能諒解你?」看蘇育齊不說話,杜仲橫又道:「這也難怪,你們蘇家雖然不是什麼大富豪,但經營的連鎖超市集團也是數一數二的了。你爸媽就你一個獨子,遲早都要把家業傳給你,難怪他們會不諒解你選擇藝術這條路。」
「我不想做我不喜歡的事。」
「你這牛脾氣,我可是見多了。」杜仲橫又吸了一口菸。「你有邀請誰嗎?」
蘇育齊點頭。「可是不知道她會不會來。」
上星期他把邀請函寄到恭采玫宜蘭家裡,那是他唯一知道的連絡她的方式,他知道她會來的機會很渺茫,但他仍想試試。
「別擔心。我們展覽一個星期,那人一定會撥空過來的。」
「嗯,但願如此。」就怕她完全不知道他開畫展的事。
「對了,你不是說要租房子嗎?」杜仲橫忽然想起這回事。
「嗯,」蘇育齊點點頭。「老師您有看到合適的嗎?」
「我朋友剛好有一個樓層要出租,是住宅區,很安靜,一定可以讓你專心創作。」
「會不會很貴?我怕付不起房租呢。」
「雖然貴了一點,但環境絕對比你現在那間頂樓加蓋的房子好上千倍。」
「可是……」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放心吧,你的作品這麼獨特,只要這次畫展成功,我相信名利一定會跟著來的。」
畫展結束,蘇育齊還是沒等到恭采玫,他失望得心都擰了,就算他的畫早在畫展的第三天就全部銷售一空,他還是沒辦法真正開心起來。
「蘇先生,你的作品真是令人驚艷,以前怎麼沒見過你發表作品?以後要多多發表喔。如果需要贊助盡管來找我,要加油!」說話的是某科技公司的董事長,他留下了名片,又和蘇育齊聊了幾句才離開。
此時杜仲橫走過來,拍拍他的肩。「沒想到你的畫竟然這麼受歡迎,這下,你終於有錢可以請我大吃一頓了。」
「嗯……」蘇育齊苦笑了下。現在他最想要的只是和恭采玫喝一杯咖啡,就算兩人都不開口說話,只要能靜靜地看著她就夠了。只是……她連畫展都沒來,他又有什麼理由約她出去?
「什麼時候搬家?」
「這幾天我已經開始陸續在搬了,今天晚上再把一些日用品搬過去就行了。明天就會住進去。」
「太好了,到時候我再到你家泡茶聊天。」杜仲橫拍拍他。「你忙,我先走了,別忘了明天中午的慶功宴。」
「嗯。」
等蘇育齊處理完畫展現場的事情回到家裡,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他走進浴室,把盥洗用品全掃進袋子裡,正要轉身走出去,卻瞥見了鏡中蓄著大胡子的自己——
他摸了摸胡子。以前他是個很重視儀容的男人,但後來因為忙於作畫,最近更是為了畫展廢寢忘食,早忘記要注意自己的外表了。胡渣、頭發全都沒想過要打理,他甚至想不起,上次認真看著鏡中的自己是什麼時候的事。
好,把頭發理短、胡子剃掉吧,這樣看起來也會精神些。
現在事業上的順心讓他終於想好好地整理自己,於是在搬到新居的途中,他到美容院去把自己徹底地改造了一番。
本來不修邊幅的他,簡直像個中年歐吉桑,但整理過後,他竟變回一個英俊迷人的年輕人,舉手投足問皆充滿自信。
蘇育齊站在美容院前,看了看從玻璃櫥窗上映出的自己,覺得非常滿意。他忍不住想,如果采玫看到他,會認得他嗎?他真想看她驚訝的表情啊……
他笑了笑,坐進車子,走了。
走進新租處的大樓裡,蘇育齊忽然覺得自己住得好奢侈,他才剛勉強算是成名,實在不應該這麼急著享受的。這是一棟二十一樓的新大樓,外牆是新穎的歐式設計,還有中庭花園,每一戶還有室內空調,高級的建材、高級的享受,真的比他之前住的頂樓加蓋好上百倍。
他提起那袋雜物進了電梯,才剛按下電梯的關門鍵,便突然有個女人提著滿手的東西匆匆跑上階梯,迅速伸出一只腳,擋住了將關上的電梯門——
「你——」女人一抬頭,蘇育齊便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竟在這裡遇到了恭采玫。
采玫客氣地朝他笑了笑。「你就是二十一樓那位新來的鄰居嗎?你好,我叫恭采玫,就住在你樓下。」
這棟大樓的人她都很熟,前幾天聽說有個新鄰居要搬進來,應該就是他了。
蘇育齊立即被澆了一桶冷水——恭采玫沒認出他!
「你……好……我是……」蘇育齊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聽說你自己一個大男人住是嗎?」她微笑地說道:「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話,可以隨時按我家門鈴。」
「謝了……其實我是……」
「有時候我未婚夫會過來,你無聊可以下樓找他聊——」
「什麼?!你未婚夫?!你訂婚了?!什麼時候的事?!」蘇育齊簡直不敢相信,他思念了兩個月的佳人,竟然已經是別人的未婚妻!
恭采玫被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上個月初……」
有沒有搞錯?他未免也太激動了吧?
可是看著他著急的眼神,她竟不知為何又想起兩個月前遇到的男人,只是,此刻她無法細想。
「上個月!」蘇育齊低吼。「你為什麼不等我、也不通知我?」他用力地握住她的肩頭,越逼越近。
「嘎?我……」他是因為沒吃到她的喜餅而生氣嗎?可是那時她還不認識他呀!采玫簡直一頭霧水。「先生……你弄痛我了。」
看著她緊皺的臉,蘇育齊回復理智,放開她,深吸了一口氣。「對不起。」
之前他錯過向她表明心意的機會,現在她即將成為別人的新娘,他根本沒資格激動。再說,一切根本只是他的一廂情願,他當然沒資格怨她,只能怨和她相見太晚。
恭采玫有些擔心地看著他。「呃……你沒事吧?」
為什麼他眼底的痛竟令她覺得不捨?她根本不認識這人呀!
蘇育齊望著她,說不出話。此時叮的一聲,電梯到達二十樓,他冷冷地說:「小姐,你的樓層到了。」說著,便不再看她,輕輕地把她往門外一推。
「咦?你……」看著緩緩關上的電梯門,采玫滿肚子疑惑,卻又不知從何問起。
好奇怪的男人喔……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恭采玫雖然又遇上蘇育齊一、兩次,可是他再也不對她說話了,總是冷漠地點個頭便逕自走開,這態度更令她想問的問題都說不出口了。
她以為他對大家都一樣,可是後來她發現,他明明會在中庭和歐巴桑聊天說笑,也會在泳池裡和其他年紀相仿的住戶大玩水上排球,和大家都相處得很好,為什麼一見到她,他就沒有好臉色呢?
人緣向來還不錯的恭采玫,想到自己昊名其妙地被人討厭了,心情不禁低落起來。
這天她正好排休假,便做了些餃子,本來打算拿上樓給蘇育齊,和他增進一下鄰居之間的感情,可是正要出門,她的末婚夫張正輝就來了通電話,說人在巷子口,待會兒就上來找她。所以她的「敦親睦鄰」計劃又被迫取消了。
張正輝也真是的,不是一個多月不來,就是會像這樣突然說來就來,絲毫不問她方不方便。幸好兩人在同一間公司、同一個辦公室裡工作,否則她還真會覺得,自己像是即將嫁給一個陌生人呢。
提到陌生人,采玫不禁又想起兩個月前認識的蘇育齊……
他的名字,她一直沒忘。不知道為什麼,她好想再見見他。也許她喜歡上被他凝視的感覺;也許她喜歡上當他喚她名字時,那直達心房的酥麻感覺;又或許她喜歡他談論作品時的自豪與自信……
樓上的新鄰居有雙和蘇育齊一樣精亮的眼神,但他比不修邊幅的蘇育齊干淨整齊多了,而且他對她好冷漠,從不正眼看她,但這不正眼看她的男人,卻再度擾亂了她的心思,害她又開始懷念起蘇育齊……
叮——咚——
門鈴響起,打斷了采玫的思緒,她趕緊把包好的餃子收進冰箱,跑去開門,讓張正輝進屋。 「采玫!」張正輝才一進門,立刻把公事包一扔,緊抱著采玫猛親。采玫有些嫌惡地閃躲著,但他用雙手捧住她的臉,試圖撬開她美麗的貝齒,采玫再也忍不住了,便一把把他推開,抹著唇喘道:「張正輝……你說會尊重我的……」
張正輝熱情全洩,忍不住抱怨。「喂,我們都已經訂婚了,你還只讓我親你的嘴唇,這樣算什麼未婚夫妻啊!」
真是的,今天要不是他的地下情人不方便,他才不會來找恭采玫呢!她既保守又膽小,對紆解他的欲望一點幫助也沒有!要是可以選擇,他寧可不娶恭采玫,可是這樣一來,他的父母就不會把家裡那塊值錢的土地給他了。所以他得試著壓抑欲望,該死的學會尊重她!
張正輝越想越氣,抓起公事包,轉身就走。
「你……你要去哪兒?」
「回家!!」回家看A片也比在這裡耗要強!
門「砰!」的一聲關上,采玫卻松了一口氣。她替自己倒了一杯水,才發現自己竟在發抖。
張正輝每次來都難免會這樣對她毛手毛腳,但每次被她拒絕,他也就會乖乖地回去,所以以前她都覺得他是個懂得尊重女性的君子。可是今天,她卻突然覺得他的眼神裡帶著一絲凶狠。他怎麼會這麼反常?她不禁有了一種害怕的感覺。
采玫緊緊地環抱著自己,下意識地抬頭望向天花板,此刻腦中竟閃過了蘇育齊的身影,他和煦的笑容總是很能讓人安心,不像張正輝有張瘦削的臉和一雙大小不同的眼睛,不管他怎麼笑,都讓人覺得不太真心。
她仰起臉,試著調勻呼吸,忽地外頭有一抹花花的影子從空中飄落,攫住她的視線。她好奇地走向陽台,彎身撿起落在地上的一件衣物,翻過來一看,原來是件顏色鮮艷的四角內褲,而內褲前方還有一條長長的——
象鼻子?!
采玫的整張臉倏地通紅。內褲拿在手裡丟也不是、不丟也不是,她覺得尷尬極了,那長長的「象鼻子」的形狀,真的非常像那個……那個……
想著想著,她更是連耳根都羞紅了。
這應該是樓上新鄰居的吧?她要親自拿去還他,還是干脆塞在他家信箱?可是萬一讓人看見她在他的信箱裡塞這麼「特別」的內褲,人家會怎麼想?!
好吧,還是親自拿去還他吧。
上了樓,采玫發現自己又在發抖了,腳也抖、手也抖,連心髒都提起來了。
還條內褲又不是做什麼壞事,她真沒必要緊張成這樣。但要還一條這麼「特別」的內褲,她的心就是會忍不住狂跳啊——
采玫舉起千斤重的手按了門鈴,門鈴響的那一瞬間她真想逃走,可是她的雙腳無力,根本走不了。
過了好一會兒,還是沒人來開門,采玫才正要松一口氣,門卻忽然打開了。
她驚愕地抬起臉,但在看見開門的人時,她忽然瞠大了眼,張大了嘴,簡直連下巴都要脫臼了。
「你——你是——蘇育齊!」采玫終於把下巴歸位,用幾乎是尖叫的音量嚷出他的名字。
蘇育齊愣了一下,不明白她為什麼在這麼多天之後,才又突然認出他。
采玫開心地看著他塗上白色刮胡膏的臉,那模樣簡直和蘇育齊一模一樣,只是以前蘇育齊的胡子是黑色的,現在是白色的……
總之她可以百分之百肯定,他就是蘇育齊啦!她開心得腦子一片混亂。
她簡直不敢相信會在這裡遇見他,更不敢相信他竟和她成了鄰居!
「你終於認出我了。我還以為你有了未婚夫,其他男人就都不是朋友了。」蘇育齊拿起手上的毛巾擦著刮胡膏,訕訕地說道,語氣很酸。
「沒有!我一直都在想你——」恭采玫急急地辯道,話一出口,看到他眼睛一亮,她才發現自己竟不假思索地把心裡的話說出來了!
她是想他沒錯,但她並不懂那就是心動的感覺。傳統觀念極深的她,因為自己已有未婚夫,便天真地以為自己對蘇育齊的感覺一定無關情愛,而是一種朋友間的思念。可是即使如此,她卻又無法解釋心底那股隱隱約約的罪惡感……
「你想我?」蘇育齊凝視著她,靠近她,多日來的郁悶一掃而空,他的心因為聽見她心裡有他而顫抖著。他想吻她,吻她性感的眼睛、可愛的鼻子,還有紅嫩的唇……
「不是,我是說你怎麼都沒有和我連絡?」她趕緊又補了句比較不曖昧的話,但似乎沒什麼說服力。
「是嗎?可是我聽到的是你想我……」除了這三個字,他什麼也不想聽。
「呃……不是你想的那種想……」他為什麼一直靠過來,那她要退嗎?
為什麼她的臉一直燒紅,心也怦怦怦的狂跳?為什麼他身上那股灼熱的氣息又襲向她?他發燒了嗎?又為什麼她突然覺得他剛剛抹上刮胡膏的樣子好性感……
哎呀!為什麼只是這樣看著他,她就能無邊無際地胡思亂想?
「喔?那是哪一種想?是日思夜想還是刻骨銘心地想?」
「呃……」恭采玫已經退到電梯門前面了。
蘇育齊大手撐在電梯門上,將她環住,他低頭,鼻息和她近在咫尺。
「你……我要回家……」恭采玫感覺心髒就要跳出嘴巴了。
「采玫,如果我現在吻你,你會給我一巴掌嗎?」他一手環住她的腰不讓她逃脫,雖然嘴上君子地問她,但眼神卻壞壞地勾引她。
「會……」可是聽起來就是不會。
「沒關系,值得。」他一笑,低頭吻住她的唇。
恭采玫沒想到他真的會吻她,驚愕得眼睛圓瞠,她以為自己會尖叫,會先咬他一口,再給他一巴掌,可是她的唇又酥又麻,只能沒用地顫抖,雙手無措,膝蓋發軟。
她和他不過才見了幾次面,他怎麼可以如此肆無忌憚地吻她呢?但她的心卻偏偏無法抗拒,沉迷在他的氣息裡。
蘇育齊執起她圓潤的下巴,極溫柔地吻著她,在她唇上挑逗著,耐心地等著她迎接他的深入。
像是受不了他的欲擒故縱,采玫星眸半閉,微啟唇瓣,彷佛想要更多,蘇育齊成全了她,他靈巧的舌尖在她甜蜜的嘴裡挑逗著她最敏感的神經,令她呻吟了一聲,忍不住回應他,與他交纏。
好沁涼、香甜的薄荷味,是他的刮胡膏殘留的味道嗎……在他的吻之下,她的腦子一片空白,只知道有股香甜的薄荷味道,這香氣迷惑了她,令她沉溺在他的吻裡,她伸出雙手攀著他,身體虛軟地靠著他。AA蘇育齊受到了鼓勵,原本擱在她腰側的大掌,開始在她美麗的背部和臀線游移。AA
空氣漸漸稀薄,呼吸漸漸急促,蘇育齊這才放開了她,但他的拇指仍意猶未盡地撫著她的唇。
「我……我有未婚夫了……」她氣喘吁吁地說道。但不知道是說給他聽,還是在提醒自己。
「我知道。」他再次低頭吮吻著她的頸子。
「我們不可以……」她雙手無力的抵在他胸口。
「我知道。」他嚙著她的耳垂。
「嗯……」她忍不住輕吟。「以……以後別這樣……」
「我知道。」他的唇又回到她的唇,她也像上了癮似地迎接他。於是,這天下午,兩人不停地在電梯門前擁吻,吻得連恭采玫都忘了自己原本是為什麼上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