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言飛滿身酒臭,被計程車送回家時,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
原以為辛辣的酒精能蓋過心裡的難受,淡去腦中的畫面,沒想到他愈喝心就愈難過,腦子裡不斷重播著於念菲和別的男人有說有笑的樣子。
他氣極了,雖然知道這樣異常的情緒不是他該有的,但如果不用怒氣來發洩他內心的感覺,他的胸口一定會被種種難以解釋的酸、澀、苦、怨給撐爆的。
他好氣於念菲,真的好氣她!她為什麼要這麼對他?
赫言飛踉蹌地進門,等在客廳打盹的鄭媽,一聽到他回來了,立刻醒了。
「少爺,你怎麼喝成這樣?」鄭媽連忙將赫言飛扶進房間。「你坐一下,我替你放熱水。」
「不用了。」赫言飛拉住她。「鄭媽,你告訴我,我哪裡不好了?」
「少爺,你什麼都好。」
「胡說!一定是你在安慰我。」
「鄭媽沒胡說,少爺你不但人品好、樣貌好;心地善良,而且還事業有成。」
「可是,為什麼她卻不把我放在眼裡?」赫言飛心裡難受地嚷著。
「誰不把你放在眼裡了?」鄭媽聽得一頭霧水。
「就是於念菲!她從來就沒把我放在眼裡,小時候這樣,長大還是!」他氣忿地嚷著,發洩出心中的不平之氣。
「少爺……」雖然不明白少爺在外面受了什麼委屈,但鄭媽仍無言地安撫著他。
「鄭媽,我很壞嗎?」倚在一手把他帶大的奶媽懷裡,帶著濃濃酒意的赫言飛不禁有些脆弱,就像個受了萬般委屈的小別孩。
「沒有的事,你別聽人胡說。」鄭媽拍著他的背,安撫道。
「那為什麼媽媽不要我,爸爸不理我,就連於念菲也不刻我?」
又是於念菲這個人到底是淮呀?她怎麼都沒聽少爺提過?鄭媽皺起眉頭看著赫言飛。
「少爺,沒有人不要你,是你喝醉了,在醉言醉語。」
赫言飛看著鄭媽,想把心裡的委屈和氣憤全告訴她,但一想到什麼都不懂的鄭媽,他說了只是多一個人為他煩惱。
他擺擺手。「算了,你先去睡吧,我自己來就行了。」
送走鄭媽,赫言飛的醉意也消了一半。
腦子稍微清醒後,他想起自己今天過度的反應,和傷人不見血的話,就覺得十分懊惱和內疚。
他不該那樣凶於念菲的,畢竟她和方瑞交往在先,所以他,根本沒資格吃醋、生氣,他真正要做的,應該是向她表白,然劇主動追求她,和方瑞來一場公平之爭,而不只是無理取鬧地刮吃飛醋。
當然,如果於念菲最後真的選擇了方瑞,他也絕對要保持,君子風度地祝福他們。只是,到時候他的心一定會非常的難受,與不捨。
他看著牆上的掛鐘——三點三十七分,還有兩個多小時天才會亮。
唉——今夜怎麼這麼漫長、難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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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大早,赫言飛硬逼著自己來到公司,他頭痛欲裂,臉色不好,旁人的聲音此刻全成了鑽他腦門的電鑽,耳朵還不住地嗡嗡作響,嚇!酒精這種東西真是折磨人。
現在的他,只想趕快和各級主管開完檢討會議,然後回家補眠。
他皺著眉,全身不舒服地跌坐在椅子上,並且向秘書吳美玲要了一杯濃茶。
他緊閉雙眼,等待著太陽穴的不舒服趕緊過去。
「赫先生,您趕緊先喝一口茶吧。」吳美玲端來濃茶,心中有著不解,進公司這麼久了,她從沒見董事長喝醉過,雖然商場上難免需要喝酒應酬,但他總是能量力而為,她真不明白,他到底怎麼了?
赫言飛啜了一口,濃濃的苦味在他嘴裡泛開,他難受地皺緊了眉頭,直到喉頭一陣甘甜泛開,他才稍稍舒了眉頭。
「您這麼不舒服,要將待會兒的會議延後嗎?」吳美玲關心地問道。
赫言飛擺擺手,太陽穴的抽疼,令他難受得一時無法開口。
「那我下去準備,你先休息一會兒吧。」
赫言飛欲趴在桌上合眼一下,卻看到一張黃色的便利貼,他努力地集中焦距,終於看清了上面的留言。
頓時,他火氣攀升,按了內線要吳美玲進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他拿著紙條質問道。
「昨天您下班之前,我壓在您的手機下面,您沒看到嗎?」吳美玲奇怪地看著他,她還以為壓在他的手機下面,他拿手機時一定會看到。
「該死!」他拿著外套就要往外衝。
他誤會於念菲,還用話傷她,他真是該死!不行,他得立刻向她道歉。
吳美玲連忙攔住他。「赫先生,還有一分鐘會議就要開始了。」
「該死!」他又啐了一句,太陽穴再度傳來一陣陣的抽疼,他揉揉太陽穴。「替我訂一束玫瑰花,會議結束後送來我的辦公室。」
「是。」吳美玲趕緊記下。
赫言飛拿著資料匆匆地走向會議室,在會議室門前,遇見了關心怡。
「阿飛,我…」關心怡知道自己得罪的是赫言飛的表姑媽,她一臉歉意,真怕那個表姑媽會一氣之下,阻止她和赫言飛在一起。
「現在什麼都別說,把所有的話都放在待會兒的行銷企劃報告上吧。」現在他只想趕緊結束會議,然後立刻飛奔到於念菲身邊。
「是,我知道。」
赫言飛努力地想聚精會神,聽取各級主管的企劃檢討和各種行銷策略,但任憑他再怎麼想集中注意力,他的心思就是不受控制地飛向於念菲,不知道他昨天那樣傷她,她還肯原諒他.嗎?
「……距離發售的時間不到兩個月,這期間,我們必須找經紀公司特訓一批模特兒,不知道赫先生的意思如何?赫先生?」關心怡喚著赫言飛。
赫言飛沒有回答她,他不斷地揉著太陽穴。「都報告完了嗎?那把今天所有的討論事項放在我桌上,我還要再仔細看,散會。」他起身準備離開。
散會後,關心怡叫住赫言飛。「阿飛,你今天是怎麼了?老是心不在焉的。」
「沒事。」他把關心怡甩在後面,急急忙忙地跑回辦公室,顧不得仍舊頭痛欲裂,拿了花就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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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言飛站在於念菲的房門前,掙扎許久,才鼓起勇氣按門鈴,可是按了一會兒,裡頭的人就是不理他,此時身體裡殘餘的酒精,就快蝕去他的神志和體力了,他覺得此刻頭重腳輕,全身無力。
終於,像是熬不住催魂般的門鈴聲,於念菲終於開了門。
「誰呀?」
赫言飛一見於念菲紅腫的雙眼,和深深的黑眼圈,心底的自責就更深。
「念菲……」
於念菲一看清是赫言飛那個惡棍時,立刻想把門關上,但赫言飛卻早她一步,竄進她的房內。
昨晚她難過地哭到天亮才睡去,以為淚已經流乾了;沒想到一看見他,她不爭氣的眼淚又再度湧起。
「你走,我不想看見你!」於念菲推著他,沒想到她輕輕一推,赫言飛就跌坐在床上,她愣了一下,不過她認為這只是他的苦肉計,所以沒理他。
「念菲,對不起,昨天我……」他臉色有些蒼白地送上嬌艷欲滴的玫瑰花。此刻他人就坐在床上,意志力早就因為軟軟的床而開始潰散了。
於念菲生著氣故意不看,不過心底在看見他送上的花時,印又不爭氣地開心了一下。「我不想聽,你既然瞧不起我,何必又委屈自己來見我呢?」
「不是那樣的——」赫言飛急急地想站起來,無奈力不從心。
「我不聽、我不聽,不聽不聽……」她住耳朵,賭氣地不願意聽他任何解釋。
「別這樣!」赫言飛費力地站起身,抓著她肩低吼一聲,而於念菲也真的安靜了下來。
「我現在頭痛欲裂,沒什麼力氣多說話,但我要向你說聲抱歉,是我誤會你了,我昨天急著下班,沒看見你的留言……」他閉著眼一口氣把話全說完,就怕漏了哪一句。
「那是你的事,重點是你用言語傷了我。」被自己喜歡的、誤會、鄙夷、瞧不起,比任何利刃劃在身上還痛!
「對不起……」他非常不舒服地又跌坐在床上。
「赫言飛!」赫言飛蒼白的臉色讓於念菲嚇了一跳,以為他就要昏了。
「念菲,別再氣我了,好嗎?」赫言飛緊緊抓著於念菲的手和睡神搏鬥著。
「我怎麼能不氣呢?赫言飛——」赫言飛倒向床,害於念菲又嚇了一跳。「赫言飛!」她喚著他,沒動靜,瞧他滿身酒臭,一定是宿醉惹的禍。
醉死他活該!誰叫他沒事喝了這麼多的酒!
只是……他昨晚為什麼會喝了這麼多的酒,是為了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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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的一覺醒來,赫言飛果然覺得舒服多了。
他睜開眼睛,有些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一會兒後,他終於記起來了,他來找於念菲,然後睡著了,但她人呢?
他急急地找著她,以為她為了躲他而搬走了,但在看到自己送的花,讓人細心地插在花瓶裡,他知道於念菲一定沒有離開。
果然,他聽到開門的聲音,然後看到一個美麗的女人,嘟著嘴,沒好氣地朝他走來。
「你終於知道要醒了呀?」他再不醒,於念菲就要送他上醫院了,哪有人像他這樣昏睡了一整天,害她擔心死了。
「念菲……」
「別叫我的名字,我現在和你勢如水火。」於念菲撇開臉,氣他也氣自己。
明明說好要恨他的,可是她卻因為他的昏睡而擔心一整天,還找來醫生,幸好醫生說他沒事,不用送醫院,否則她一定急死了。
唉——一定是小時候造的孽,她才會欠他這麼多,害得自己現在得為他傷心流淚、為他擔心受怕。
她的話赫言飛沒有當真,因為他看見她手上拿著兩份三明治和一罐醒酒液,他倏地一陣窩心。
雖然於念菲嘴上氣他,不願原諒他,但她心裡還是很關心他的。一想到她心裡在意著他,他受些病痛也甘之如飴。
「我餓了。」他虎視眈眈地盯著她手上的食物。
「餓死最好!」於念菲看了手上的三明治一眼,故意把它們放在離赫言飛最遠的地方。雖然已經不爭氣地原諒了他,但嘴上她可不能再輕易地饒過他。
「別這麼無情嘛——」赫言飛看著離他愈來愈遠的三明治,口水差點流下來。老天!他早就飢腸轆轆了。
「如果餓的話,可以再去喝酒呀,我相信喝酒一定能讓你飽。」
「別這樣,我真的餓了。」他低下聲音,放下男人尊嚴地撒嬌著。
「真噁心,男人也學女孩撒嬌。」可是她的心卻甜蜜蜜的,就連臉也紅了起來。她故意板起臉.說道:「拿去拿去,吃完快離開。」
「可是卻比女孩更貼心,不是嗎?男人會撒嬌的只有兩種對象,一是他的母親;二是他心愛的老婆……」他停了下來,等著於念菲的反應。
「胡說!我才不是你的老婆!」於念菲反應過大地叫囔著臉紅得不能再紅,熱氣連髮根都感覺得到。
於念菲過大的反應,令他很滿意,那表示她真的很在意他因為人唯有在被踩到最在意的弱處時,才會反應激烈。
他憋著笑,戲說道:「那你就是我媽嘍!」
「我才不是!」
「那你要當哪一種?」
「我什麼都不要!赫言飛,我警告你,我現在還沒原諒你,還有,我是你的表姑媽,不准你再開這種玩笑。」於念菲故意凶著他,好掩飾胸口激烈的心跳聲。
但赫言飛表情卻忽然變得很認真。他看著她。「在你心中,我真的只是你的表侄子?」
對上他的眼,於念菲說不出口是心非的話。其實她心裡很清楚,自己非常的在意他,也很喜歡他,但是一想到他老是欺侮地,她就賭上氣,不想說實話。
「就只是表侄子。」
「但我卻希望不是……」赫言飛失望地低下頭,心裡非常難受。
「那你希望是什麼?」於念菲問得太快,臉又倏地脹紅。不知道赫言飛會不會以為是她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好羞人呀!
「你的情人,佔了你生命全部的情人。念菲,和我在一起好嗎?」赫言飛忽然開口表白,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專注、認真。因為他知道自己如果再猶豫,他和於念菲就真的不可能有未來了。
於念菲又驚又喜,興奮得忘了該如何反應。
沒想到!沒想到赫言飛竟然想和她在一起?天!今天是樂透開獎日嗎?她中了頭彩了嗎?
「你的意思呢?」赫言飛緊張地等著於念菲的答案;「我——」天!快讓思緒回來呀!為什麼她一開心,什麼話都講不出來了呢?
她又急、又懊惱地,眉頭緊皺著,心裡亂成一團,下意識又開始絞著手指。
從於念菲的表情,赫言飛誤會了,他誤以為她正煩惱著,不知該如何拒絕他。
她雖然心裡在意他、關心他,可是她也說了,因為她是他的表侄子。他真的好失望,他不想要這樣的答案,所以他不會放棄的。
「念菲,你現在不喜歡我沒關係,我們可以慢慢來,我有把握一定可以把你的心,從方瑞身上移來我這。」
誰說的,其實我早就想和你在一起!她想說出口,但嘴形張了老半天,就是急得擠不出半個字,害她急得在原地猛跳腳。
「其實,我……我也……」於念菲紅著臉,玩著手指,努力地說著。
「菲菲!好消息!」方瑞忽然衝了進來,還抱著於念菲又叫又跳的,害她就快說出嘴邊的話,又縮了回去。
赫言飛看著他們兩個熱情地抱在一起,硬逼自己千萬得忍耐,拿出最佳風度,可是鐵青的臉色怎麼也掩飾不了。
「放開我,別鬧了。」於念菲瞅了眼赫言飛的臉色,糟了!他該不會又誤會她了吧?
「嗨!好侄子,你醒了呀?」方瑞放開於念菲,他拍拍赫言飛的肩,好似赫言飛已經是他的侄子了。「如果你再不醒,菲菲她就要水淹龍王廟了。」
「胡說!」於念菲暗示著方瑞,阻止他說下去,但方瑞這個超級白目的人,哪懂得看人眼色?!
方瑞自顧自地抱怨道:「你可知道你睡了多久,菲菲就守在你身邊多久?連我水土不服鬧肚子,到醫院打了一瓶點滴,她也沒空理我,那個真正生病的人是我耶,真不知道她的判斷能力是不是零。要不是醫生說你沒事,她肯定一輩子不理我,真不知道誰才是她的男朋友。」
「原來你這麼擔心我。」赫言飛內心欣喜地看著於念菲,原來在她心中,他佔的份量比方瑞多。
「我才沒有。」於念菲連忙低下臉,吶吶地否認,不敢直視赫言飛熱烈的目光。
「爭辯!以後你改名叫『口是心菲』好了。」方瑞笑她。
「方瑞!」於念菲瞪著他。
知道惹火了於念菲,方瑞立刻轉開話題。「我說表侄子呀!以後你要喝酒可以找我,我才不會像某個女人笨得分不清宿醉和昏睡,急得到處替你找醫生。」
聞言,赫言飛感動地凝著於念菲。原來她是這麼的擔心池,看來他要擄獲她的心,並沒有想像中的困難。想到這兒,他終於放開心地笑了。
於念菲著迷地看著赫言飛迷人的目光,差點又迷眩在赫言飛的笑容中,她連忙轉開臉。她掩飾著心中的慌亂,不自在地清清喉嚨,瞪著方瑞提醒他快滾。「方瑞,你說夠了沒有,你不是搭下午兩點的飛機回去嗎?」
「飛機!唉呀!你們一鬧,我忘了說好消息了。」
兩人同時翻白眼,到底是誰鬧誰了?
對於方瑞,赫言飛發現他似乎只是個沒有心機又愛玩愛鬧的大男孩而已,心裡懷疑——溫婉成熟的於念菲真的會喜歡方瑞嗎?再看於念菲巴不得方瑞趕快回加拿大的樣子,她……她應該不喜歡方瑞吧?赫言飛大膽地猜測著。
「我爸答應我可以多留在台灣幾個月!你們說,這是不是好消息?」方瑞興奮地嚷著。
兩人頓時沉下臉,因為這對他們來說,根本不是好消息。
「可是——唉——條件是要我去哥哥的公司幫忙,唉——」方瑞不住地歎氣著。因為他向來最看不慣哥哥方祥的生意手段,一想到哥哥老是說,做生意就是要不擇手段才能成功的這種話,他就反感。現在父親要他幫哥哥,無疑是要他為虎作倀嘛,真是千萬個不願意!
再說,要他一個大男人去做「內衣」這種女性私密衣物的生意,他實在拉不下臉,但是為了能多留在台灣一些時日,他似乎別無選擇,只能乖乖地到哥哥的公司——奧莉雅報到了。
「去幫你哥哥也好,才不會整天無所事事。」如果方瑞待在台灣無所事事,他一定會無時無刻地纏著她。
「你不知道我哥那個人,他做生意的手段只能用『趕盡殺絕』四個字形容,我才不要幫他咧!菲菲,你一定要幫我啦!」
「你太無情了,怎麼能這樣說自己的哥哥!」於念菲不悅地斥道。
「真的阿!剛我沒騙你,菲菲——」方瑞急了,都怪他平常太愛演戲,現在成了放羊的小孩,沒有人要相信他了。
「赫言飛,你餓了吧!吃個三明治吧。」於念菲不理他,故意和赫言飛說話。
「菲菲……」方瑞纏著於念菲。
於念菲敵不過方瑞的哭聲哭調,只好先應付他地說道:「好吧,如果你能在我面前消失三天,我就幫你。」
「這麼久?」方瑞不依地叫道。
「你答不答應?」
方瑞為難地瞅著於念菲,一想到三天不能見到她,他心裡就難受,不過為了能不去奧莉雅上班,這點犧牲還是值得的,於是他點頭答應。「好吧。」
「門在那兒,請吧。」送走了方瑞,於念菲這才鬆了一口氣。
「看來,他真的很不想幫他哥哥,否則他也不會寧願忍受見不到你的痛苦。」這種痛苦,他非常能瞭解。
「我見到他才痛苦,實受不了他,沒想到他竟追我追到創灣,也不想想自己能不能適應得了台灣的氣候就跑來,真是的!」於念菲嘴上雖然滿滿都是抱怨,但語氣卻掩飾不了她對這位弟弟的愛護。
「你不喜歡他?」赫言飛從她的話中,察覺出一點端倪。
「我只當他是弟弟。」於念菲很自然地接口。
頓時,赫言飛心中大石一落,心情好得不能再好,原來於念菲只當方瑞是弟弟,那他呢?她該不會也只當他是表侄子吧‥
「那你當我是什麼?」赫言飛提著心口問道,緊張得連手心都冒汗了。
「我……那個……」於念菲又臉紅了。怎麼兩人又回到剛才的話題,而她怎麼又臉紅心跳了,還緊張到連話都說不完整。
「你也只把我當作是你的表侄子?」他的語氣有些難過。
「不是的,我……唉!等我一下。」她怕自己又會緊張得測不出話來,於是她用筆將心裡的話寫了下來。
她將便利貼了好幾摺,然後紅著臉交給赫言飛。
「我……我想說的話都寫在裡面了,你回到公司再打開來看。記得喔!要到公司才能打開,如果你中途打開來看,我會知道的。」
「為什麼要等回到公司才能看?」他恨不得現在就拆開看。
「唉呀——總之你回去啦!」她推著他。「還有,今天不准打電話給我,不准來找我。」因為她會怕羞,她知道自己一定會臉紅得不知所措,到時候可能還會緊張得同手同腳。
「為什麼?」赫言飛不願意地嚷著。
「懲罰你誤會我。」於念菲隨便編了一個理由。
「好吧,那我走了。」於念菲這麼說,赫言飛只好認命。
這個懲罰對他來說已經夠仁慈了,所以他不能再有任何怨言,否則要是於念菲一輩子不見他,那可就慘了。
「快回去吧,收好喔,不許偷看喔!」於念菲仍不放心地提醒著池。
赫言飛點點頭,慎重地把紙條放在胸口的口袋中。
但是當房門一關上,赫言飛馬上就拆開了紙條——
我喜歡你,也想和你在一起。
倏地,一陣喜悅刷過他全身,身上的細胞瞬間全活了起來,興奮地想立即將於念菲擁在懷裡狂吻,但在敲門前他及時住了手,因為他忽然想到他該有的懲罰,所以,他只好認了,明天再來吧。
他靈機一動,將紙條撕下一半,也寫了幾句上去,貼在門上,然後才滿意地離去。
等了好久之後,於念菲才敢開門偷偷看赫言飛走了沒,沒想到卻看到門上貼著一張紙條,上面還寫著——
我也喜歡你,念菲寶貝。明天見!
頓時,一股熱氣竄過她全身,忽地將她從腳趾頭一路燒紅髮根上。
「真是個不守信用的傢伙!」於念菲又開心、又窩心嗔罵道。
她忽然有些後悔對他下的禁令,因為她現在真的很想見他,更想看看當他知道她喜歡他時,會有什麼樣的表情。
唉——可惜,現在離明天還很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