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後
「塵書坊」位於台中縣市的交界處,地理位置雖非為熱鬧市區,但由於距離一所女子高中不遠,每天顧客縱使無法以摩肩接踵,也是源源不絕。
傍晚五點多,正值學生們放學以及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下班時刻。對於書坊而言,正是來客的顛峰時刻。外面馬路的車水馬龍塞得水洩不通,書坊內的走道似乎也交相呼應外頭的情況,人正多著呢。
慕塵-由外面走入書坊,瞥見櫃檯前一排人等著登記租書,便打消走進櫃檯的念頭,轉而走入休息室。放下剛才到書店新買的書,她以最快的速度將其輸入電腦,編號,完成作業後,又輸入密碼查看今天到目前為止的收入。這是她每天到此的固定行程。
走出休息室,把新書擺置架上後,她走進櫃檯。
「姐。」店員曉蘋抬起頭微笑的招呼一聲後,繼續手上的工作。
書坊的老闆雖說是慕塵-,但是她幾乎不待在這裡,除了每天下午五點來書坊看帳,或店員臨時有事傳呼找她之外。
因此,鮮少人知曉她即是老闆。
「今天有什麼事情嗎?」待櫃檯前排隊的顧客僅剩一名時,她問道。
通常,她問這句話時,就表示倘若沒事,她要走人了。
曉蘋找了錢給那名顧客後,有些不好意思的轉身看嚮慕塵。
「姐,很抱歉,我晚上想請假,因為我男朋友請我去參加他哥哥的生日派對。對不起,沒有提前先告知你一聲。」
「既然這樣,你就去吧!待會他會來接你吧?希望你今晚過得愉快。」她笑開了嘴。
曉蘋則是很高興的道著謝。
她在此工作已經將近兩年,未曾有過換工作的念頭,除了工作輕鬆、待遇又好外,老闆對待她更是沒話說。
記得她剛來應徵時,對於身材高挑、平淡待人的姐有一股疏離感,以為她是個很不好相處的人。後來熟了才知事實不然,外表蒙上一層冷漠的她,只要與人熟稔後,自會常笑開嘴,甜美的笑容令人無法調開視線。
其實她對姐並不算十分瞭解,只知道她有兩位相當要好的室友以及一個不錯的男的朋友。說也奇怪,姐和劉大哥都已是經常出雙入對,而姐似乎也挺重視劉大哥,劉大哥對她的態度更是像對待愛人般,為何老闆總是撇清兩人的關係,甚至連劉大哥聽見了也不在意的一笑置之。
聽說這家書坊劉大哥也是老闆之一,是由姐和劉大哥共同出資經營。
在曉蘋冥想之際,走進休息室的慕塵-不知在何時又走了出來。
曉蘋實感訝異的說:「姐,你打電話給劉大哥取消今晚的約會?」
不會吧!為了讓她去赴約而取消自己的約會,再如何對朋友講義氣也不必到這種地步,更遑論自己只是員工。
她真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情緒,是無奈,抑或是慶幸呢?
「不,他晚一點會過來。」慕塵-避重就輕的道。
她的確是打電話給劉篤銘取消今晚的約會。由於近來兩人都忙,已經好幾天未曾見面,所以他約了她一同去吃晚飯,順道走走逛逛,但現在這事也不得不宣告取消。
不過,他又提議晚上營業結束時過來接她,兩人再一同去逛夜市。她沒反對,反正剛剛才吃了點心,晚餐鐵定是吃不下了,到時剛好可以去吃吃消夜。
慕塵-不經意看向門外,揚起一抹笑花。
「好啦!你快出去吧!男友已經來接你了,別讓他等太久。」
「那我走了,姐拜拜。」
看著曉蘋與男友欣喜的相偕離去,慕塵-心中不禁迷惑了,愛情真的如此美好嗎?為了愛而捨棄一切的人多得難以計數,難道那真的像書坊內的小說所描寫般刻骨銘心、轟轟烈烈?
但看曉蘋和男友平平順順的,不過比一般人多了一份關懷、一份呵護,如此看來,他們兩人算是情投意合吧?
哎呀!「愛」這種既複雜又危險的東西她不想碰也不可能會去碰,她不會讓自己身陷於危險之中,更遑論可喻為墳墓的婚姻了。她不要婚姻,不要那張可笑又愚蠢束縛人的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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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半小時今天的營業時間就宣告結束了。
店內僅剩三、兩位顧客,看店的慕塵-覺得無聊得緊,瞥見桌旁擱放的報紙,順手拿了過來翻閱。
霍地,一則新聞吸引住她的視線。
昊明幫涉嫌走私販毒?!
行事作風亦黑亦白的昊明幫,日前警方查獲一批走私毒品,接應人疑為昊明幫幫內之人,警方正極力查緝……
新聞一旁刊登了一張照片,照片中的人正是昊明幫幫主劉老大,雖然他戴了一副墨鏡,但渾身所散發出的狠厲氣息卻令人不寒而慄。
記得上一次見到他是兩年前「遠南企業財閥」的晚宴上,那時她還將他誤認成劉篤銘。
其實他們兩人真的很相像,連個頭也差不多高,若非所散發出的氣息是如此極端,她真的幾乎要以為他們是同一個人。
昊明幫走私毒品?她總認為不大可能,雖然自己不過只見過劉老大一面,但是他曾救過子,衝著這一點她便認為,昊明幫絕非一般暴戾不堪的幫派,不會幹這泯滅人性的勾當。
「子?子?」
一陣熟悉的嗓音將慕塵-拉回現實世界。
她有些茫然的看著眼前的人,好一會兒才定神。
「劉篤銘?你怎麼來了?」
劉篤銘指了指手錶,「時間已經到了,你怎麼還在發呆?」
她環顧店內,才發現原先坐在沙發椅上看書的兩、三位顧客早已離去,而自己竟沒有發覺。
「噢,我看報紙看到入神了。」她不好意思的闔上報紙。
劉篤銘瞄見她剛才看的新聞,漆黑深邃的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快得不易捕捉。
她以最快的速度整理一下,拉下鐵門、啟動保全系統之後,決定用步行的方式到夜市去。
劉篤銘溫柔的目光停佇在慕塵-身上。
唉!即使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愛慕她,偏偏她只當他是好友,若非怕向她表白會道她列至拒絕往來戶的名單,他也不會苦守她五年多仍在原地不動。
他是否該採取行動了呢?現在項和江琮都已經有情投意合的另一半,她還依然堅持己見嗎?
呵,劉篤銘吶!你這副模樣若教幫內的人看了,有誰會信呢?唉——
「為什麼看著我歎氣呢?是我變醜了、矮了不成?」不清楚劉篤銘的歎息為何而來,慕塵-隨口猜道。
看來她不僅視若無睹,而且還不知情為何物。
「你變矮或變醜我有必要歎氣嗎?這根本是無關緊要的事。」難道他會是在意外觀的人?
「不然是什麼事讓你歎氣?」
「感慨啊!為了天下的男人而惋惜。」
雖然劉篤銘的話說得並不完整,但慕塵-大概明白他所要陳述的意思。
「我以為你不是會感慨的人,且少了我這種劣等貨並不足以惋惜,因為他們能去欣賞、選擇更好的對象,有或者沒有我,似乎也沒什麼不同。」
「你真的打算如此終其一生嗎?」劉篤銘推了推鼻樑上的黑框眼鏡,頗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意味。
「嘿,你該不會是受人之托預備忠人之事,來探口風的吧?」
她認為他並非只是單純的關心她,因為他問話的語氣就像是圖謀什麼而發似的令她猜疑。
「你認為以我對你的瞭解,我會接受別人這種無聊的請托嗎?」
「你以為你很瞭解我嗎?」她不信的瞟向他,「那麼說來聽聽,如何?」
這擺明了在挑釁他!
「嗯,那我先確認一下,倘若我更說中了,你不會就此離我遠遠的吧?」他要先確定,否則豈不是得不償失。
「我為何要如此?有些人或許會怕被看穿而有戒防,這是種防人之心,我不否認我亦有,不過我是因人而異,你是我認定的好朋友,若你不瞭解我的個性,我看我才該宰了你。」
慕塵-對於她所認定的人通常不會有所保留,她也認為自己是非常容易被看穿的人。
「嗯,你不願意對所有人都付出『自己』,所以你有時候會戴上面具,你並非如表面上看來的開朗,所粉飾出來的,不過是在掩飾在你心底那個脆弱的你。
「但是你絕不會在子和子琮面前搬出這套偽裝,你認為她們是惟一不會傷害你,同時也是讓你安心的人。你非常的在乎、愛護她們,以至於你認為就此過一生倒也是個不錯的主意。」劉篤銘滔滔不絕的說出他的想法。
「呵……」她聞言輕笑了起來。
這一笑,倒惹得他不明所以。
「怎麼?難道我說得不對?」
「不、不,你說得對極了,把我摸得一清二楚,簡單明瞭的兩、三句話就道盡了『我』。我只是……」她又輕笑了幾聲,「只是突然想起和你初次見面的時候,那時你說個幾句話就結巴成一大串,和現在的你簡直像是不同的兩個人。」
「嗄?」慕塵-的一番話登時讓劉篤銘赧紅了臉,「那時還陌生,現在熟稔了當然就不結巴了。」他急急的解釋著。
「OK、OK,我知道。」慕塵-以食指拭去因笑而泛出的淚水。「我都說是突然想起的。說到這裡我才想到,我和你都認識五年多了,但是我對你的瞭解和你對我的簡直有如天壤之別。」她嚷嚷著,不過卻只是嚷著好玩罷了。
「你是尊重我所以沒有繼續探索,不然,你還想知道什麼?」
「知道你的家人、你的職業這樣就足夠了,說真格的,我也不曉得要問你什麼。」她只知道他有一位叔父和一位弟弟皆在美國,而他現在是在壽險公司上班。
「那我的個性呢?你應該多少瞭解一些吧?」
「你嘛……為人憨厚,待我不錯又不會使心機,然後……」
突然,慕塵-仔細看了他一眼之後,將他的眼鏡摘下來,一手遮住他眼睛。
「子,你……」
「噓,先別說話。」
她仔細非常的觀察他,發覺他和那昊明幫的幫主實在太相像了,不論外表或者身高,在在都可說和那幫主一模一樣,除了那種冷肅的氣質是他所缺少的。
「子……怎麼了?」
慕塵-將眼鏡遞還給他,「我剛剛在店裡看報紙時,看見昊明幫幫主的照片,你真的和他好像哦!」
「耶?真的那麼像嗎?最近我都沒啥時間去看報紙,那他為何會上報?」劉篤銘露出了訝異之色。
「走私毒品,似乎還掀起一陣軒然大波。聽說他平常根本不插手幫內的事務,可是這次卻被警察請到警察局去了。但是就我個人淺見,我覺得他應該不會走私毒品。」慕塵-蹙起眉,頗認真的說。
「哦,怎麼說?」劉篤銘側首盯著她,竟有些失神。
「我只見過他一面,我和你說過了吧?那次參加遠南的晚宴,而你剛好到美國找你弟弟去了。他給我的感覺的確很危險,但是卻又不似那般罪大惡極。他還曾救過子一次,因此我更加堅定他應該不會走私販毒才是。」她下了定論。
劉篤銘的嘴角隱隱的牽起一抹笑,並沒讓她發現。
「你很在意他?」他試探著問。
「不!」她先是很快的反駁,而後才淡然的笑著搖頭。「我不會去在意任何男人,你忘了嗎?我不過是好奇。」
她把他當成好友一般的談心。
他又笑了。若非瞭解她的個性,再加上他已認定目標不輕言放棄,他早就如同一般人默然離開她。如果此話在五年多前聽她說,它的準確性一定是百分百,但在他觀察這麼久後,這句話已降低了一半的可信度。
「瞧你說的,害我也好想見他一見。」
「如果你真有機會看到他,鐵定會嚇著的,因為你們真的太像了!」
兩人邊說邊走已來到熱鬧無比的夜市,只見人群不斷地在攤販之中穿梭,吆喝聲更是此起彼落的響著,有賣吃的、喝的、穿的、玩的,幾乎是一應俱全。雖然慕塵-實在不大喜愛那種人擠人、黏膩不舒服的感覺,但在聞到陣陣的香味之後,唱空城計的肚子也適時的「咕嚕」叫了起來。
「我肚子餓了,先去吃東西吧!」她捉起劉篤銘的手,努力的往人群裡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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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完夜市已經是半夜快十一點。劉篤銘送慕塵-回到了叢林月。
「子,明天中午我們再一道午餐,好不好?」
「明天?」她搖了搖頭。「不行耶!明天我要到桑先生那裡去。」
慕塵-口中的桑先生即是「桑氏企業」的董事長桑鎮。
在上流社交圈傳言中,慕塵-是桑鎮所養的情婦,而事實並非如此。桑鎮膝下僅有一子,卻成日游手好閒、不知長進,桑鎮偶然中遇上塵後,只覺得她非常得他緣,便將她當成女兒似的疼愛。慕塵-也因從小缺少父愛,將他當成父親一般敬愛。
曾有傳言說她覬覦桑家的產業,但她卻從未反駁過什麼,雖然人言可畏,但嘴長在別人臉上,她並無任何權利去阻止人家發言。
「這樣,」他面露一絲失望,「那麼只好改天了。」
「那麼……」
慕塵-才想再說什麼,劉篤銘的傳呼機卻在此時響起。他看了上頭顯現的號碼,心裡馬上有個底。
「那麼晚了誰Call你?」她不自覺的皺起眉。
「一個客戶。子,我該離開了。」
「那麼急嗎?我才想請你上去坐坐呢。」
「不了,改天吧!我走了。」他的語氣明顯的有些急躁。
說完,他轉身上了車,疾速離開。
真的那麼急嗎?
直到看不見車影,慕塵-才走進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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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塵-才由桑家回到叢林月,瞧見玻璃門上掛了「暫停營業」的牌子正納悶時,有兩個人由裡頭跑出來,拉住了她。
「子,你可回來了。」
項和江琮不管她一頭霧水,自顧自拉她進屋。
「剛剛我們還打電話到桑家去,可是桑先生說你剛巧已經離開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嗎?」慕塵-瞧她們似乎有啥事迫不及待的要告訴自己。
「嗯,這可是件大事。」項故作神秘道。
「什麼呀?」慕塵-的情緒被她們撩撥,也跟著著急起來。
江琮和項先是相視而笑,然後定定看著慕塵-,齊聲道:「我們懷孕了!」
「什麼?你、你們懷……懷孕了?同時?」慕塵-杏眼圓瞪的支吾著。
「嗯。」江琮點頭如搗蒜的頷首,臉上儘是喜溢眉宇的笑。「因為我的月事已經許久沒來,今兒個早上臨時要子陪我去婦產科一趟,剛好子也想起自己的月事晚了,經過檢查,確定我們都已懷有身孕。」
「子琮已經有三個月的身孕,我也兩個月了。」項撫著自己的腹部,同樣笑逐顏開。
慕塵-的眼瞳中先是滿佈愕意,轉而漸漸染上雀躍。
「天、天吶!怎麼會這樣巧?你們兩人都懷孕了!」慕塵-唇邊儘是抹不去的笑意,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們的腹部。「哇!曲曄和余君也太賣力了吧,他們是約好了嗎?」她忍不住的調侃道。
江琮和項哪會聽不出她的揶揄?兩人同時忿忿不平的喝斥,「子!」
一旁睡在娃娃床內的余晉因為嘈雜而發出咿唔咿唔的抗議聲,而後睜開一雙骨碌碌的大眼,小小的手在空中揮舞著,「媽媽、媽媽……」
項聽聞,一個箭步走過去抱起他,「吵醒你了嗎?對不起喔!」
余晉是項和「情人」余君的第一個孩子,現在已經一歲又三個月大。余君驊即是台灣數一數二的大集團——余氏企業集團的總裁,約莫兩年前,項嫁進豪門,成為余氏的總裁夫人,可短短幾個月後兩人又疾速離婚。
這項消息一度震驚商界人土,人云亦云之下,各種傳言紛紛被捏造而出,然而內情只有他們當事人才曉得,像現在他們兩人仍是恩愛非常,若要說他們少了什麼,就只是那薄薄的一紙約束罷了。
「子……媽媽,子琮……媽媽。」余晉看見慕塵-和江琮後,馬上露出童稚可愛的笑容叫道。
在項三人的教導下,他所懂的詞彙比一般同齡幼兒來得多。
「小晉有沒有睡飽呀?」慕塵-點了點余晉的鼻尖,惹得他笑咧了嘴。
「子。」
「嗯?」慕塵-抬起頭看向喚她的項。
「你……有沒有想和劉篤銘交往看看?」
「劉篤銘?」乍聽她的建議時,慕塵-心思一陣紊亂,不過她很快就鎮定自己。「怎麼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想想人家可是守在你身邊五年多了哦!」江琮也加入了遊說的行列。
「拜託,那又怎樣?我和他不過是單純的朋友而已。」慕塵-由項的懷中接過余晉,扮著鬼臉逗他咯咯笑。
「你覺得他也如此認為嗎?明眼人都瞧得出他對你的心,就你一個人看不出來。」
項著實被劉篤銘給感動了,畢竟一個男人能守在一個女人身旁近六年,卻無怨無尤的努力不懈,實在難得。
「子,你不會看不出來才是。」江琮瞅著她。
其實她和子都非常擔心子並不是看不出,而是故意去忽略,她們希望子能瞭解,並非每個男人都會傷害她。
慕塵-狐疑的瞟向她們,「怪了,昨兒個劉篤銘才問我一大堆怪異的問題,怎麼這會兒換你們了?」
「這哪是什麼怪異的問題?我們是因為關心你,否則你哪時見過我們幫誰說話來著?」項言簡意賅緩道而出,莫不是希望她能清楚瞭解。
「我知道。」她放下余晉,讓他在店內行走著。「你們是認為我還受國中那次事件的影響,所以封閉自己,是不?或許更擔心你們都與愛人纏綿隨緒去時,我一個人會寂寞難耐,是不?」她執起她們的手,「放心,我還有劉篤銘陪我嘛!當然——是以朋友的名義嘍!」
「那如果連劉篤銘也和別的女人約會去了呢?」
江琮隨口一提,殊不知這話震傻了慕塵。
劉篤銘和別的女人約會?這是她從未想過的問題,她總認為在她一個人的時候,他這個「朋友」就會適時的出現,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怎……怎麼可能?我從沒聽說他有交什麼女朋友的。」心頭怪怪的,怎麼了她?慕塵-的眉蹙了一下。
「劉篤銘他也老大不小了耶!三十一歲是吧?說他有女朋友並沒啥稀奇的。」
「那、那又如何?」慕塵-有些口是心非,「就算他真交了女朋友,那也是他自己的事,與我何干?至少,」她一把抱起余晉,「至少我有小晉陪我,對不對呀?小晉。」
「你當真如此想?」項目光炯炯的瞧著她。子有些異樣她並不是沒看出來,子從不會隱瞞心中所想不對她們說,這次,恐怕是她自己也道不出心中的疙瘩究竟為何吧?
「是的,你們就甭問這些有的、沒的問題了,好嗎?」
慕塵-一副求饒的模樣,教拿她沒法子的項及江琮也只得作罷。
「叔叔、叔叔!」面向門口的余晉霍地叫喚起來,小手越過慕塵-的臂膀揮舞著。
項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劉篤銘的高大身影正站立在玻璃門外,他的身旁還站了一名……女人!
「劉篤銘!」
因項的驚叫,江琮和慕塵-亦順勢望去。
「耶——他還真帶了一個女人。」江琮道。怪哉!這也太準了吧?她們才剛說著而已。
慕塵-的表情霎時變得黯沉而不自覺。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劉篤銘真的……
項趨步向前取下「暫停營業」的牌子,並打開玻璃門。
「你們在做什麼?怎麼會暫停營業?」門一開,劉篤銘便問。
「噢,我們在談事情,已經結束話題了,進來吧!」
劉篤銘才踏進屋內,余晉便掙脫慕塵-的懷抱來到他的腳邊。
「叔叔,抱抱。」他抬起頭,小手緊抓著劉篤銘的西裝褲。
劉篤銘露出了笑容,彎下腰輕鬆的抱起他。
「劉篤銘,這位是……你女朋友啊?」江琮看著跟在他身後的女子,刻意的問。
「呃?不,不是。」劉篤銘急急的反駁,「她叫蘇慧青,是我公司的同事,我們下班後一同去見一位客戶,因為她早就聽說過你們這家店,所以我便帶她來看看。」他仔細的連前因後果都一併陳述。
「你們好。」蘇慧青露出了一抹笑容,微微一頷首。
「你有什麼想買的嗎?既然你是劉篤銘的朋友,我們一定會打個折給你。」項和江琮不約而同的簇擁著蘇慧青到一旁參觀。
劉篤銘一轉身,才發現慕塵-不吭聲的坐在收銀台前看帳冊,他抱著余晉坐到她面前。
「子。」
「嗯?」她頭抬也不抬,只是隨意的輕哼一聲。
「待會兒我們一同去吃晚餐好不好?」
「我沒空,你請你同事陪你一道去好了。」
看著她的反應,劉篤銘突然勾勒出一抹莫測高深的笑。他該將她的反應歸類為吃醋嗎?
「子,你……怎麼了?」他試探的問。
「沒事啊!」她抬起頭,刻意的擠出一朵笑。
「可是你怪怪的。」
「我說沒事。我要看帳冊,別吵我。」她又埋首於帳冊間,理也不理他。
一旁江琮和項雖是在介紹商品給蘇慧青,但視線卻不時的瞟向他們。
還說不在乎呢!不過子會有如此反應的確值得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