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
一大早,鬧鐘大響,驚擾舒語蕾的好夢,她咕噥了幾句,迷糊地起身把鬧鐘關掉後,又重新躺回床上夢周公。
「鈴──」
十分鐘後,第二個鬧鐘響起氣勢磅礡的軍歌,再次把熟睡的舒語蕾驚醒,這回她痛下決心,一連把五個設定好的鬧鐘全關了。
反正睡覺皇帝大,要睡就睡個過癮,這才痛快嘛!
半個小時後,當她睜開惺忪的美眸,還想賴床時,卻教腦中一閃而過的念頭嚇得完全清醒。
完了!
「真的完了,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居然把設定的鬧鈴給關了!天啊,要是第一天上班就遲到,鐵定會被老闆開除的!」
舒語蕾哀嚎著由床上跳下,用洗戰鬥澡的速度刷牙、洗臉,換上正式的套裝、穿上高跟鞋,衝出門趕公車。
果真一語成讖,因為睡過頭,錯過了最近的一班公車,她只好多等幾分鐘,搭下一班公車。
幸好當她到達公司時,離上班時間還有十分鐘,讓她能夠稍微喘口氣,還有時間瞥一眼大廈外巨大石碑──樊氏演視藝能集團。
看著石碑上刻的字,舒語蕾的心情由原本的緊張不安轉換成喜悅。
她終於如願進入樊氏,只不過,她不是樊氏的正式員工。因為她仍是藝校四年級的學生,只是趁著暑假,來樊氏當助理工讀生,除了想多賺點零用錢外,真正的目的,就是想見識藝界百態,好為未來的演藝之路做心理準備。
沒錯!她的夢想就是成為萬眾矚目的女明星,才會選擇讀藝校,不停努力學習歌唱、舞蹈和戲劇的才藝,希冀有一天能被星探相中。
她知道自己的外貌不算美麗,說好聽點是俏麗可人,但若跟身旁美艷的同學一比,就只能算是清秀佳人。
加上她的個性被動、迷糊,當同學們把握機會,被星探挖掘去拍廣告,或偶像劇時,她還在原地踏步,沒有他人的好運氣。
既然沒有貴人相助,她只好自立自強了。
除了參加試唱會外,她還在PUB駐唱,以增進自己歌唱實力,還能賺點微薄的津貼,用來補貼南北奔波試唱的花費。
所以當她看到樊氏應徵暑期工讀生時,她才會心動的前來應徵,不但可以多賺點資金,更能深入接觸演藝圈,讓她這三個月的暑假,過得多采多姿。
呵呵,幸而老天垂憐,讓她幸運撈到這個職位,更教她興奮的是,她居然成為目前最炙手可熱的玉女歌手,賈玉女的助理小妹!
說起賈玉女,可是去年一炮而紅的新人,自己跟在她身邊,鐵定能學到一些明星的應對與架勢,而且賈玉女螢幕上的形象是那麼親切,她相信這幾個月,一定能和她相處愉快的。
舒語蕾喜孜孜的想著,足蹬三-高跟鞋,優雅的踏進樊氏大廈,直到發現前方電梯前擠滿人潮,每個人都卯足勁想擠入開啟的電梯內,她才蹙眉暗喊不妙,隨即三步並作兩步越過正走向電梯的男人,比他早一步擠入電梯。
呼呼,還有一分鐘,好險,還來得及打卡……
舒語蕾看了下手錶,還在暗自高興時,電梯就傳來超重的鈴聲。
反正她又不是最後一個進入的人,要離開也不可能是她……
話雖然是這麼說,只是大家幹嘛都瞪著眼看她?難不成……
「這位小姐,請你出去……」有人臉色凝重的開口。
「為什麼是我出去?」舒語蕾聽得莫名其妙,她轉了個頭,朝著慢她一步進入電梯的男人笑。「這位先生,很抱歉你晚了一步……」
「你要我出去?」帶著揶揄的男性嗓音,在電梯內響起,瞬間,幾乎聽不到其他人的呼吸聲。
舒語蕾愣愣的抬起頭,對上樊以軒俊美的臉孔,有些失神的反問:「我的話有那麼難懂嗎?」
剛剛她急著搭電梯,根本沒注意最後進電梯的男人相貌,只知道他很高,她還能嗅到由他身上傳來的淡淡古龍水香味。
沒想到匆匆一瞥,她的三魂七魄差點飛了──天啊,這個男人簡直是極品中的極品!
那張俊美非凡的臉蛋,完美如雕像,連輕輕銜起的笑弧也優雅得迷人,加上他那模特兒般的頎高身材,和渾然天成的領袖氣質,簡直比當紅明星更具架勢、光采懾人。
不過,她向來對美男子只抱著純欣賞的心態,沒有任何遐想。
「是有點難懂。」樊以軒的笑容依然迷人,熠熠發亮的黑眸,意味深長。
這個秀氣的像是個娃娃的小女人,應該是公司的新進人員吧!既然如此,她怎麼可能會不知道他是誰?
就算她真的不知道,至少也看過報章、雜誌,對他應該有點印象吧?怎麼也不該大膽到要他離開電梯。
他幹嘛笑得那麼燦爛,又說著這種令人費解的話?
即使因為被她搶先上了電梯,而造成他必須離開,但也無須在這個節骨眼上,和她計較這點小問題吧?
她都快遲到了,可沒多少惻隱之心。她眨了眨水汪汪的美眸,對著他柔言軟語勸道:「身為一個紳士,理應不會和女人計較的,對吧?」
她知道自己不夠美、不夠媚,但放點電還是行的,男人不就最愛這一套嗎?
她以為她是在放電嗎?但在他看來,她的眼睛卻像是眨到快抽筋似地可笑?
「我明白了。」為避免因為她誇張的動作而發笑,壞了他的形象,樊以軒往後退出電梯。
他一離開,電梯門隨即合上,但氣氛同樣靜得嚇人,只有舒語蕾唇畔漾著笑,為自己「勸退」那個男人而得意,絲毫沒有察覺其餘員工驚駭的目光。
直到一道道震驚的視線將她瞪回神。瞪得她僵住笑、頭皮開始發麻。
好可怕的眼光……她做錯了什麼嗎?
舒語蕾壓根就不知總裁專用的電梯壞了,樊氏總裁樊以軒才會暫時和員工們一起擠電梯,沒想到卻被她給趕出電梯。
此時,每個員工皆心有靈犀的一致認定──她,絕對死定了!
舒語蕾終於知道,什麼叫做幻想破滅!
原來,賈玉女真是名副其實的「假玉女」,在螢幕上清純可人,私底下卻是個把助理當成下人使喚的鴨霸女人!
嗚嗚,可憐她第一天上班,就被她操到沒時間消化這個事實,只能在下班後自憐自艾。
可惡,她絕對要叫她的朋友,拒買賈玉女的唱片!
舒語蕾忿忿的想著,還來不及喘口氣,便忍著因整天東奔西跑的腳痛,直往前方的電梯奔去。
她下班後還得到PUB駐唱,賺點微薄的收入,可不能再遲到了。
當她走到電梯前,一見又是大排長龍時,立刻另尋目標,站到另一扇沒有人的電梯前。
很快地,電梯門開啟了,她有些猶豫地踏進電梯,只見其他等電梯的人,仍站在原地等候,只有她一個人進入電梯。
「這間公司真怪。」按下樓層,舒語蕾咕噥道。
電梯不就是給人搭的嗎?怎麼想都覺得奇怪。
「奇怪的是你吧,小姐。」樊以軒略帶諷意的吐槽道。
沒想到搭乘專用電梯,還會遇到這個女人──舒語蕾。
自從今早和她見面後,他馬上調出她的履歷和自傳,想釐清楚這個無視於他的身份,又敢和他搶電梯的女人,有什麼過人之處。
結論只有平凡兩個字。
她不但沒有雄厚的背景、家庭和學歷,而且還只是個在藝校求學的女學生。
這麼說,她是真的不認識他了?真是令人沮喪的結論。
醇厚好聽的回聲,突然在舒語蕾的耳邊響起,嚇了她一跳。
她竟沒注意電梯內有人,而且,這個聲音好像在哪聽過……
舒語蕾抬起受驚的小臉,望向聲音來源,驚叫出聲:「是你!」
怎麼又是他?真是巧合極了!
「見到我也用不著那麼「欣喜若狂」吧?」樊以軒故意諷道。
她看到自己卻嚇慌了一張俏臉!嘖,真不給他面子。
「我才沒有欣喜若狂,我只是對英俊的男人過敏罷了。」舒語蕾微慍,直想氣死他。他居然還能臉不紅、氣不喘的說出這種話,簡直厚臉皮!
「這是恭維嗎?」樊以軒揚眉問。
女人對他無不趨之若鶩,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這種另類的回答。真有趣。
「恭你的頭啦!老實說,你是不是還在記恨今早的事?」舒語蕾小心翼翼的看著他。如果是的話,和他同處密閉空間的自己就危險了……
「為什麼我要記恨?」他看起來有那麼小氣嗎?
「我把你趕出去了啊!」為此,她還受到一堆人的瞪視,簡直倒楣透了。
「嗯哼,我超重了,不是嗎?」樊以軒勾起慵懶的笑容,看起來十分無害。
「對啊,本來就是你該出去的,可是這間公司就是有性別歧視!」舒語蕾的口氣中充滿不屑。
「性別歧視?」樊以軒差點笑出來。
這女人真的好寶,怎麼他當總裁那麼多年了,還不知道自個兒的公司有性別歧視?
「我只是要你出去,又沒有做錯什麼,可他們每個人都瞪著我瞧,活似我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舒語蕾愈說愈氣,一雙美眸閃著委屈的淚光。
「那你真可憐。」樊以軒在心底暗笑。那是因為他的職員們都知道,她惹到不該惹的人。
「還不止如此!」終於有人肯聽她訴苦,舒語蕾卸下戒心,愈說愈過癮。
性子向來單純的舒語蕾,完全不懂察言觀色那一套,當然更不知道,自己正在不該惹的人面前,說著不該說的話。
「還有?」樊以軒挑眉,莞爾問。
他從來不知道他的公司問題那麼多,也好,就聽聽她怎麼吐苦水,或許還能聽到一些他不知道的事。
「這間公司的當紅女星賈玉女,根本只有一張臉可以看!你知道嗎?她居然耀武揚威的把我當成她家的傭人使喚,還當著我的面摳香港腳?!什麼玉女紅星嘛,一點淑女氣質也沒有!」
舒語蕾滔滔不絕的數落著,沒發現樊以軒正極力忍著笑。
「是嗎?」
「我本來還以為她很好相處,還想找她要簽名,沒想到才當她一天的助理,她的所作所為,就完全破壞我對她的好感!」舒語蕾像是吃了十斤炸藥,憤慨不已。
「看來你今天受了不少怨氣。」樊以軒被當場批評公司旗下的女明星,也沒有絲毫不悅。
反正她說的也是真話,賈玉女本來就只有那張臉能看,要不是她莫名其妙的紅了,他也不會花錢捧她──這就是現實,只要商品能紅,公司就會砸錢。
嗚嗚,他真是個好人,還會為她抱不平。
「沒錯,為了今天,我還特地穿上新買的套裝和高跟鞋,沒想到卻被她使來喚去的,一下子要我買珍珠奶茶,一下子又要我幫她跑腿傳情書,跑的我的腳都疼死了!」舒語蕾氣紅了一張俏臉,一鼓作氣的發洩出來。
「你想投訴嗎?」樊以軒好奇的問。
其實她現在已經在對他投訴了,不過要是讓她知道,站在她面前的正是樊氏的總裁大人,不知道會不會嚇壞她?
「當然想,可是老闆忙都忙死了,哪還會管我一個小助理的死活!」舒語蕾不免有所怨言。要不是顧及她的荷包,她早就不想幹了!
「那可不一定。」樊以軒扯起一抹頗具深意的笑。
「你怎麼那麼篤定?」舒語蕾一臉狐疑。
難不成,他在樊氏的職位很高,高到可以幫她投訴?
樊以軒沒有回答,仍是笑著,一雙眼詭異的瞅著舒語蕾瞧,瞧的她幾乎快起雞皮疙瘩。
直到電梯門開啟,樊以軒率先走出電梯,舒語蕾才鬆了口氣,然而就在她還沒釐清,剛剛他那抹笑容背後的含意時,一走出電梯,就聽到路過的員工喊他──
「總裁好。」
是她耳背嗎?
舒語蕾怎麼想都不對勁,向前拉住樊以軒的衣袖,心驚膽顫的乾笑道:「是我聽錯了嗎?你不可能是這間公司的總裁吧?」
對,哪有總裁會放下身段跟員工哈啦……
這個迷糊的小妮子,終於搞清楚狀況了。
「你以為還有誰能搭總裁專用電梯?」樊以軒不著痕跡的拉開她的手,瀟灑的離開她的視線。
就讓她多擔憂一下吧,這回他就不信,她還敢無視他的存在。
聞言,舒語蕾僵在原地,半晌才轉身望著電梯,看清楚電梯門前,寫著總裁專用電梯的字樣,證明剛剛那個男人沒有騙她。
轟轟轟──
舒語蕾的腦袋像是被炸彈轟炸,血光四濺。
天啊,那個男人居然就是樊氏總裁樊以軒!她到底對他做了什麼,又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舒語蕾不敢回想,只覺得霎時間冷風颯颯,似乎在預告著,她在樊氏未來的處境。
她也終於頓悟,今早她會被同事瞪的原因了。
黑夜中,銀色的賓士駛在平坦的路上,直至一家名為「毒藥」的PUB前,才停車熄火。
樊以軒下了車,把鑰匙交給泊車小弟後,逕自走進店內,途中還遇到前來搭訕的女人,他有風度的請對方喝酒,卻不打算和那女人攀談。
他喜歡女人,但也得看時機,像此時父親正病著,盼望著有生之年能看到他結婚,他怎麼可能還有心情和女人調情。
今天他到這裡,只不過是想聽聽歌、喝點酒,再好好想想,該怎麼滿足父親的願望罷了。
雖說結婚是他孝順父親的最好方法,但他從不想因為結婚而結婚,當然,他也有想過假結婚,但一想到要物色演戲的對象,他就不禁開始傷腦筋。
畢竟樊氏少奶奶的頭銜,沒有多少女人能夠抗拒,演戲不難,就怕他找來的女人,到最後該分手時分得不情不願,那麼自己的麻煩就大了。
愛你等於擁有一片天空,
任何風吹草動,都有你存在其中,
自然而然的輕鬆……
清脆、柔和的歌聲,倏地在店內響起,所有吵雜聲頓時停止。
樊以軒替自己倒了杯酒,然後靜靜聆聽女歌手悅耳的歌聲,整個人沉醉在樂聲中。
一路到夏天的尾聲,
無所謂到過於激動,
我們有笑容,我們曾心動,
不再是無動於衷……
這個聲音,似能療愈人心。
不能算驚艷,但聲音純淨、清亮,似乎能穿透人的靈魂,撫慰受傷的痛處。
剛好他現在的心情煩躁得很,真的需要這種音樂讓自己放鬆。
樊以軒對這樣的聲音心動了,不免好奇能唱出這樣獨特味道的女人,是個怎麼樣的女人。
他立刻換個位子,想看清楚女歌手的相貌,卻在見著她時,為之一震。
天啊,要不是他親眼目睹,他絕對不敢相信,此時站在舞台中央唱歌的女人,竟然是前幾天和他搶電梯,又大膽批評公司的憨女人──舒語蕾!
樊以軒沒想到,看似天真可人的舒語蕾,穿起正式的小禮服,唱起情歌時,竟是這般的迷人,尤其是她的聲音,有著治療人心的魅力,教他原本煩躁的心,得到了放鬆……
無條件為你,放棄單獨的旅程,
為你堅強就不怕犧牲,
我的靈魂,如此沸騰,為我愛的人……-梁靜茹/無條件為你)
歌聲,仍不斷在室內迴盪著。
擁有副好嗓子的舒語蕾,正全心投入的唱著歌,壓根兒沒發現,舞台下,樊以軒正專注地注視著她每一種嬌態。
直到一曲完畢,她才自陶醉中清醒,羞澀的接受掌聲,下台換裝準備趕公車回租賃的住處,她提著包包走到PUB出口,整個人卻傻眼了。
「氣象預告沒說今晚會下雨啊……」而且還下得挺大的,偏偏她沒帶傘啊!
舒語蕾微蹙著眉埋怨,接著開始咳了起來。
她最討厭下雨天了,每次天氣一轉冷,她的老毛病就會復發……
「我送你回去吧!」
這個聲音是……
舒語蕾嚇得魂差點都沒了,支支吾吾地喊:「總……總裁……」
樊以軒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難不成,他聽到自己唱歌了……
「聽你叫一聲總裁,還真是難得。」樊以軒略帶諷刺的調侃道。
先前她對自己的「無禮」,他可是印象深刻,再加上剛剛聽了她的歌,對她的興趣又多了幾分,所以他才會心血來潮的在出口等她,想送她一程。
「我之前又不是故意的,你的臉上又沒寫著總裁兩個字。」舒語蕾乾笑道,她豈會聽不出他的意思。
完了!樊以軒一定是聽到她唱歌,發現自己兼差的事,所以才會在出口處攔住她,想藉機找她麻煩……
「放心,我不會計較你之前的無禮。」這小妮子的心思全寫在臉上,他若不快點安撫她,只怕她就要哭出來了。
「謝謝總裁。」舒語蕾愣了下,有些不可思議。
「不過,我真沒想到你會在這裡兼差。」樊以軒沒讓她有喘息的機會,馬上又飛來一句教她心驚的話。
「公司又沒規定工讀生不能兼差。」舒語蕾雖然忐忑不安,卻又理直氣壯的反駁。
看在樊氏優渥的薪水分上,她都已經決定要忍氣吞聲為賈玉女工作了,可不想因為兼差的事,少了樊氏的收入。
「我也不會跟你計較兼差的事。」樊以軒莞爾道。
她以為他會罵她嗎?否則怎麼一副受驚嚇的表情?臉蛋紅通通的,真是可愛。
他是說真的嗎?
「是嗎?」舒語蕾仍是不敢相信的直冒冷汗。
「我送你回去吧。」樊以軒把話題繞開。
「我搭計程車就好。」舒語蕾下意識的拒絕。她有聽錯嗎?他堂堂一個總裁,居然想送她回家?
太過受寵若驚,她的心臟可負荷不了。
「如果我是以總裁的身份,命令你搭我的車呢?」樊以軒似笑非笑的道。
有多少女職員盼望他能載她們一程,而她,卻是第一個敢拒絕他的女人!
舒語蕾開始動搖了。她可以拒絕嗎?瞧他要笑不笑的表情……恐怕,不行吧。
樊以軒扯起得逞的淡笑,把她的猶豫當成默認,撐著傘把她推進他的賓士車,問了地址後,隨即啟動引擎開車。
舒語蕾像個小媳婦般正襟危坐。
慘了,她就說自己的心臟會負荷不了嘛,這可不是什麼小鹿亂撞,而是不想和樊以軒這種上流社會的人有所牽扯,因為她的雙胞胎姊姊,就是愛上像他這樣的男人,才會……
「難道我對你一點吸引力都沒有嗎?」開車開到一半,樊以軒用著受傷的口吻自嘲道。
真是令人難以置信,他一個總裁送她回家,她居然不懂得找機會和他攀談。
「我對太帥、太有錢的男人過敏,因為這樣的男人通常等於負心漢。」舒語蕾像是受了涼,輕咳了聲,然後直接了當的回應他的問話。
一開始,她是因為不知道樊以軒的身份,加上當時的情緒急著抒發,才會毫不設防的把他當成圾垃桶傾倒情緒垃圾,但現在既然知道他是樊氏總裁,她怎麼可能還能自若的和他閒聊?
她堅持不迷戀俊帥的有錢貴公子,是不想重蹈姊姊的覆轍,所以,她必須離這類男人遠一點。
「怎麼說?我不認為我是負心漢。」樊以軒對她的論調覺得好笑。她是不是被有錢的俊男人拋棄過,才會有這種心得?
「像你這種公子哥,一定有很多女人喜歡你,而且你一定也有很多情婦,所以注定會負很多女人。」像是講繞口令似地,舒語蕾一鼓作氣的下了個結論。
樊以軒不以為然的想取笑她,這算是什麼理論?
不過,她的話倒讓他靈機一動……
「如果我要你當我的未婚妻,你還會對我過敏嗎?」
聞言,舒語蕾嚇了一跳。他……發燒了嗎?
「總裁,你是在開玩笑嗎?」一定是說笑的吧,像她這種平凡的女生,他怎麼會看上她,還說到訂婚!
「我是說真的。」車子抵達她的住所,樊以軒停下車,望著她的表情再正經不過。
「總裁,謝謝你送我回來,我先走了,再見。」舒語蕾幾乎是用逃的逃離他的車,逃出樊以軒的勢力範圍。
不管他是不是在開玩笑,她都不想和他有任何工作以外的關係!
看著舒語蕾當著他的面逃之夭夭,樊以軒本該氣到跳腳,但他既不生氣,也沒有失望,嘴角反倒勾起滿意的微笑,彷彿她這個反應,才是他想看到的。
不過,她的言辭、舉止確實讓他覺得有些挫敗,不由得自嘲。
「嘖,原來我說的是笑話。」他還是頭一次,遇到一個想逃離自己的女人,而且還將他視為毒蛇猛獸。
不過,正因為如此,她才更有資格,成為他假結婚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