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喝啊……」陶裴蓁的聲音洋溢著滿足感,雙眸幾乎要瞇成心型。「盈兒煮的卡布其諾最棒了……」
「盈兒的榛果拿鐵也很棒。」宣綾著迷的稱讚道。
「我最喜歡盈兒的焦糖瑪琪朵了。」舒語蕾嘗了口咖啡上的焦糖,燦笑道。
她們口中齊聲讚美的女人,卻沒有任何反應,仍是氣定神閒的邊煮咖啡,邊收拾著客人吃完的蛋糕盤子。
然後算準時間,熟練的把她剛煮好的濃郁咖啡,倒入她專用的粉紫咖啡杯中,然後才坐入那群朋友中,和她們一起分享咖啡的美味口感。
「你們每來一次就說一次,不膩嗎?」岑思盈撥了撥落在臉頰的長髮,重新俐落的綁了個馬尾,又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道。
「盈兒,你愈來愈有老闆娘的架式了,但也用不著把自己搞的那麼老氣吧?」陶裴蓁怎麼瞧,就是覺得她這個死黨戴了副眼鏡,好不順眼哦。
她明明長得秀氣可人,而且性情由裡到外都很賢慧,是個只要是男人,見了都會喜歡的完美女人!
岑思盈推了推眼鏡,不以為意地道:「我認為這樣看起來才專業。」她太年輕了,縱然有一身煮咖啡的本領,上門的客人也往往把她當成小妹。
「是專業嗎?我以為你在躲人。」宣綾竊笑的說著雙關語。
舒語蕾慢一拍的恍然道:「對哦,我差點忘了,盈兒可是有很多人在追的。」
岑思盈-腆一笑,抱起腳邊的波斯貓樂樂,不否認她戴上眼鏡是為了阻絕桃花運。「我現在只想把咖啡店經營好,什麼都不去想。」
自從爸媽在半年前意外身亡後,她就把秘書的工作給辭了,一心只想把爸媽留給她的「樂樂」咖啡店經營下去,以留存父母經營咖啡店的精神,還有他們一家人曾在這間店中的歡樂氣氛。
連與店名同名的樂樂,也是爸媽留給她的老貓,不過自從爸媽走了後,樂樂也不知道是不是太懷念它的主人,抑或是年紀大了,身體老化的關係,它總是病懨懨的沒有精神……
「包括談戀愛嗎?」
不知是誰趁她分心時丟下這句話的?好友們默契十足的直盯著她瞧,彷彿她是個異類。
「你們可別因為自己在談戀愛或結了婚,也要我傚法你們的精神!」她瞪著晶亮的美眸,鄭重聲明,可她就連生氣,表情也無害的猶如小綿羊般,一點都沒有達到恐嚇的效果。
陶裴蓁搶先發難,非要岑思盈羨慕她,再跟著她的腳步墜入愛河。「雖然我都會和官奕宸三天一大吵,五天一小吵的,但是我還是要說,談戀愛的感覺真棒,我不要結婚,只要戀愛!」
舒語蕾立即接棒,笑得像個幸福的小女人。「我半年後就要報考語文學校了,軒很體貼,還說要讓我在大學玩四年,再準備結婚事宜。」
不過樊以軒也未免太奸詐了吧,捉住她訂下合約的漏洞,跳過「吃豆腐」那一樣,直接跟她……嗯嗯嗯,太羞人了,不說了。
「還是結婚最好了,可以光明正大的管死老公,還能生個孩子來玩玩……」宣綾結婚也快滿兩年了,一講起她產後的媽媽經就沒完沒了。
先是說她的丈夫臧天靳有多麼疼愛他們的寶貝女兒,更把她這個老婆捧在手心上,任她予取予求,教其他人羨慕極了。
好友們輪番的勸說,岑思盈邊聽邊笑,清麗的臉蛋漾著醉人的笑意,但在心口處,她卻有著不為人知的落寞。
歲月如梭,她們這三個陪著她從國小到國中的死黨,都各自有了自己的生活和空間,甚至都找尋到未來的另一半。
只有她,毅然的決定守著這間爸媽留下來的咖啡店,當個稱職的老闆娘,好延續爸媽還在時的溫馨氛圍,讓過往的美好回憶一直長留在她心中,不會忘卻。
她們都說她傻,守著這間咖啡店,死去的爸媽也不會再復活,但她就是知道,爸媽的精神還在,只要她能守著這間店,她就能感覺到父母仍陪在自己身邊,她一個人的生活就不會那麼苦、那麼寂寞……
她是真的傻吧……
啾啾啾……
咖啡店內特製的鈴聲響了,代表有客人上門了。
岑思盈放下樂樂,盡職的回到工作崗位上,抬起白皙秀氣的小臉,和悅問道:「請問先生要點什麼……」
「藍山黑咖啡。」
男人豪邁爽朗的聲音著實讓岑思盈微愣了下,無法把這聲音和黑咖啡三個字聯想在一塊,不過教她眼睛一亮的是──
怎麼會有男人粗獷挺拔得那麼俊朗好看,笑得那麼瀟灑不羈,渾身淨是一股陽光和煦的氣息,像是他一踏入店內,室內的氛圍全都暖和起來……
不過,她的失神也只有一瞬間。
再好看、再有魅力的男人也只是個客人,她只要以平常心工作就好了。
「藍山黑咖啡。」赫司-咧著豪邁的笑容,站在吧檯前又重複一次,深怕這個看著他發愣的店員小姐沒聽清楚。
沒想到他第二遍才說完,她就低下臉,熟練的煮起研磨好的咖啡粉,沒再多看他一眼,這讓他有點小小的失望,畢竟他向來習慣女人愛慕的目光。
「你是老闆娘?」沒發現其他女店員的存在,赫司-看著她從容不迫的煮著咖啡,邊和氣的招呼其他光臨的客人們,疑惑的問道。
「嗯,我是。」岑思盈仍是微笑,推了推眼鏡,討厭男人的疑問句。
又是一個把她當成店員的客人,她就那麼不像個老闆娘嗎?
「很棒的店,很有歐美的風格。」赫司-欣賞著室內精緻的裝潢,心血來潮的拿起掛在胸前的昂貴相機,猛拍著室內典雅的設計。
攝影是他的職業,也是他的興趣,年紀輕輕就在攝影界中小有成就的他,有著「人來瘋」的個性,想拍就拍,從不在意他人的眼光。
「先生,謝謝你的恭維,但請你住手。」岑思盈煮好黑咖啡,盛入白亮的咖啡杯中,置在吧檯上,然後語調輕柔,語氣卻堅定的道。
他是記者嗎?就算他想拍,也得問她這個主人同不同意吧?真是一點禮貌都沒有,虧她一開始對他的印象還不錯。
聞言,赫司-住了手,注意起站在吧檯內的女人,她有著一張秀氣、雅致的臉蛋,聲音聽起來也細細柔柔的,文靜得連微怒的波動都聽不出來,但是,他就是知道她生氣了。
她那原本禮貌性綻起的笑,似乎有點僵硬……
「你不喜歡?」赫司-挑了挑眉,坐回吧檯,品嚐了口黑咖啡,僅那麼一口,那濃郁芳香,不甜也不澀的咖啡味,瞬間充滿他的味蕾,讓他忍不住再嘗一口。
這個老闆娘年紀輕輕的看似二十出頭,然而他遊歷、浪跡那麼多國家,卻沒有人能像她一樣,煮出這麼恰到好處好喝的黑咖啡。
「我開的是咖啡店,賣的是咖啡,不是照片。」岑思盈笑得甜美,言下之意非常清楚,她拒絕他的拍照。
「是嗎?」她倒是第一個拒絕他的人,敢情她不識得他?
赫司-欲罷不能的嘗著咖啡,一邊端睨著她那嬌柔的臉蛋,想著她那難看的黑框眼鏡下,藏著怎樣的一雙明眸……是微慍的,還是同她的笑一般,那麼的甜美無害?
答案很快揭曉了,他勾起若有用意的笑,直瞅著她那洗滌咖啡杯的動作,探試的道:「你沒有近視吧?」
她那副難看的眼鏡,他是怎麼瞧都覺得是平面、沒有度數的鏡片。
岑思盈乍愣,沒有回覆,直覺的討厭他那想看穿她的炯亮目光。她就是為了要杜絕絡繹不絕的追求者,才會戴眼鏡的,他憑什麼管她有沒有近視。
不容被女人忽略得徹底,赫司-伸手出其不意的取走她的眼鏡。果真,如他所說的,她沒有近視。
岑思盈沒想到她原本戴得好好的眼鏡,竟莫名其妙的被這個陌生人取走。
這回她真的生氣了,可柔美的臉龐再怎麼緊繃,仍秀氣的讓人感受不出一絲懼意。「還我。」
「怎麼你連生氣的模樣都那麼美。」赫司-終於看清她那藏在鏡框下靈黠的美眸,忍不住驚歎。
她不是那種一眼就讓人驚艷的女人,但她身上有著寧靜、柔順的特質,眸子清澈而發亮,混身散發著賢慧嫻淑的氣質,是男人都會想把她拐回家當妻子。
但,她的性情似乎沒有她柔美的外表那般順從。
他是在搭訕嗎?
「你……」岑思盈微蹙眉,不怎麼喜歡他過度狂妄的態度。
赫司-不等她有所回應,放下咖啡杯,又逕自拿起相機,不過這回是對準她,調好適當的角度焦距──猛拍著她。
她太美了,清秀的臉龐漾著氣惱,煞是迷人、有朝氣……
見狀,岑思盈差點沒把他喝剩的黑咖啡往他頭上倒,但她還是和顏悅色的請求道:「請把眼鏡還我……還有底片。」
若他就這麼一走了之,憑他倆的身高差異,她準是追不到他,要不回底片的。
赫司-是把眼鏡還給她了,但他心底卻泛起某個念頭,刻意把底片換成幾張門票遞給她。「知道斜對面路上的攝影展嗎?三天後將展出為期一個月的展覽,找你朋友一起來看吧。」
「什麼意思?」岑思盈沉著臉,連笑都笑不出來了。
她當然知道附近在三天後有個攝影展,但她對他手上的門票沒興趣,她只想要回她的底片。
「沒什麼意思,想要底片,就攝影展見。」說完,赫司-朝她揚起意味深長的一笑,然後不疾不徐地把剩下的咖啡喝完,付錢後,瀟灑的離開。
岑思盈就這麼瞪著他悠閒自在的離開。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自己若去追,反而中了他的詭計。
詭計?他們之間只是萍水相逢的過客而已,她怎麼會聯想到這兩個字?但是她卻又想不出,他為她拍照,又邀她看展覽的原因……
「盈兒,你臉紅了呢,人家可是鼎鼎有名的攝影師──赫司-呢!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好帥啊,我也好想讓他拍呢!」陶裴蓁似乎忘了自己已經有男朋友,揶揄岑思盈的同時,不忘自我陶醉。
臉紅?她哪有臉紅,她是快被這個狂傲的男人給氣死了!管他是不是那個知名攝影師赫司-,她岑思盈最討厭狂傲自大的男人了!
「你還敢說,不!你們都一樣,剛剛我被欺負,怎麼不見你們來幫我!」岑思盈嗯哼了聲,邊洗杯子,邊指控道。
陶裴蓁、宣綾和舒語蕾尷尬的面面相覷。
那是因為她們在看戲嘛,她們自個兒都有了心愛的男人,看她一個人孤單的生活,當然也希望她快點找一個好男人依靠。
不過岑思盈的臉色不太好,沒人敢直接說出口。
只有宣綾表示對攝影展有興趣,拐彎抹角的道:「既然都有現成的門票了,不如下個星期日我們就一起去吧,我想帶我女兒去,讓她從小就培養藝術氣質。」
「我不去。」岑思盈乾笑著拒絕。她豈會不知道她們三個女人在想什麼。
愛情啊,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但起碼也要挑對對象!
「那你的底片怎麼辦?」舒語蕾忍不住提出疑問。
「算了吧,我想那個赫大攝影師也只是好玩,隨便拍一拍的,應該不會拿去做非法用途。」岑思盈淡淡的道。
她是厘不清赫司-拍她照片,又送門票給她的用意為何,但她有預感,去了,自己的生命將有變數。
只因那男人似乎把整個世界都當成他的家,笑得太張揚、太狂傲了,和喜愛平靜生活的她有如天壤之別……
為了招攬生意,岑思盈最近安排了特價早餐活動,提前在早上十點開店,以吸引除了老顧客之外的客人前來吃早餐。
啾啾啾……
門鈴響了,走進來的是位略顯肥胖的中年男子。
見到熟客,岑思盈燦笑的道:「王大叔早,還是卡布其諾加乳酪蛋糕嗎?」
王大叔是父親生前的好朋友,常來店裡捧場。
「對對,你煮的咖啡加上糕點師傅特製的蛋糕,簡直是極品啊!」王大叔呵呵笑道,選了個位子坐下。
「謝謝。不過為了王大叔你的身體著想,我會交代師傅少加點糖的。」岑思盈連煮咖啡放的奶精和糖也略減了。
她可不希望常來捧場的老顧客,因為吃多她店裡的咖啡和蛋糕而膽固醇過高。
「還是你最貼心,唉,要是我有個像你這麼懂事的女兒就好了!」
「王大叔還有個孝順的兒子,不是嗎?」岑思盈邊煮咖啡,邊和他聊天。
「可是我沒有孝順的媳婦……」王大叔若有意指,希望她能當他的兒媳婦,但事與願違,他像是想起什麼的惋惜道:「原來你早就認識鼎鼎大名的攝影金童赫司-了,難怪會不喜歡我家那渾小子。」
聞言,岑思盈唇上的笑意僵了下,乾笑道:「王大叔,我怎麼可能會認識那種大人物……」說她認識赫司-,這番話也未免太奇怪了吧?
「可是我昨天去逛赫司-的攝影展,看到你的照片被放大掛在展覽會上……」王大叔不解的道。
照片?
岑思盈像是聯想到什麼,俏臉頓地刷白,抖顫的關掉爐火,盛著咖啡的同時,還差點被濺出的咖啡燙到,連鮮奶油的份量也不自覺的加多了。
沒什麼意思,想要底片,攝影展見。
難不成,赫司-當時指的是這個意思……
「盈兒,你的臉色怎麼那麼蒼白?」
啾啾啾……
聽不進王大叔的關心,岑思盈迎上遲到的女店員,不等她解釋遲到的原因,就慌忙的丟出一句。「琳琳,幫我看店,我出去一下!」
岑思盈簡直氣瘋了,連圍在腰間的圍裙都沒卸下就出門了,直往斜對面的攝影展跑去。
她承認自己的脾氣不好,但她一向懂得忍耐,不輕易讓外在的事物影響她的情緒,就算她真的生氣了,自己那張會騙人的臉蛋,也會把她的情緒隱藏得好好的,繼續讓人以為她是個無害的溫柔女人,而她也樂得在眾人面前當個乖乖女。
但是,赫司-這回惹毛她了。
可惡,他憑什麼把她的照片掛在展覽場中供人欣賞,評頭論足;憑什麼把她平靜的生活搞得一團亂,讓他人誤解她和他有什麼曖昧關係!
她非得找他理論不成!
然而一到會場入口,她就被攔了下來。
「小姐,你的門票呢?」
那種東西她早就丟給宣綾她們了!
岑思盈笑得燦爛,根本就不想花錢另購門票,增加赫司-的收入。「我是赫大攝影師的朋友,請你幫我跟他說一聲……」
「赫先生現在沒空,小姐你還是另外買門票進場吧。」工作人員深怕有人假裝赫司-的朋友,乘機免費進場。
「先生,難道你不覺得我很面熟嗎?我真的是赫先生的朋友,他還幫我照了一張相片,掛在展覽場中……」岑思盈乾脆把習慣戴上的眼鏡拿下,提醒對方。
工作人員見著想起了,滿是歉意的道:「失敬失敬,小姐請進吧。」
岑思盈重新戴上眼鏡,就這麼光明正大的進入會場,搜尋赫司-的身影。
一路上她雖然聽見眾人的驚歎聲,但她卻沒有心思欣賞他的展覽,一心只想要他把自己的那張照片撤下,還她隱私。
「好美的女人啊!」
讚歎的聲音在耳際響起,岑思盈原本是想充耳不聞的,但卻莫名的想知道,是怎樣的女人,能讓人發出這般驚歎的讚美聲。
岑思盈匆匆瞥了一眼,就那麼一瞥,卻讓她整個人為之震撼住。
瞧那細長的眉、小巧的鼻、微帶怒意的美眸、略張的櫻唇,極平凡、秀氣的五官,嵌在一張白裡透紅的瓜子臉上,竟出奇的展現出生命力……
這居然是她,在赫司-的攝影下,她像是蛻變成另一個女人,美的好自然……
「我說過你連生氣都是美的,沒錯吧?連你自己都看傻了。」
帶著笑意的溫厚聲讓岑思盈回了神,她抬起小臉,蹙著秀眉瞪著高她一個頭的罪魁禍首,忿忿道:「請把這幅相片撤掉,把底片還我……」
她才沒有看傻,她只是太驚訝,他似乎有種魔力,能將鏡頭下的景象,拍得栩栩如生……
「別再戴這副眼鏡了,醜死了!」赫司-置若罔聞,事實上她那極怒的聲音仍是柔言軟語的好聽,讓他想再次放肆的取下她的眼鏡,欣賞她那微怒的嬌嗔樣。
而他也這樣做了,如他預料中的惹來她的抗議。
「赫司-,捉弄我你很開心嗎?」岑思盈字字輕柔細語,卻飽含著怒火。
卸下她的保護膜,以激怒她為樂,他以為他是神嗎?
「很好,你終於知道我的名字了。」赫司-笑得豪邁,沒有正面回應。
長年來,有太多女人想成為他展覽中的女主角,就只有眼前這個看似溫柔,卻很有個性的小女人,執意要他撤下相片,真是太有意思了。
「赫司-三個字代表什麼?對我而言,只不過是個買咖啡的過客而已,你沒有權利把我的相片掛在你的展覽會場上。」岑思盈對他的行為簡直是嗤之以鼻。
「過客?」如果可以的話,赫司-真想倒帶,聽聽他有沒有聽錯。
她真是把他貶到最低點,完全不屑他攝影金童的名號!
「把欠我的東西都還我。」岑思盈不想多花力氣和他吵架,反正她再怎麼抓狂惱怒,還是沒辦法成為凶巴巴的女人。
欠她的?那他偏不還她!
赫司-打定主意和她槓上,誰教她只把他當成過客,徹底打擊他的男性尊嚴。
「告訴我,你的名字。」料到她不會乖乖的說,他輕笑的刺激她。「只有膽小鬼才不敢把名字報出來。」
「岑思盈。」岑思盈悻悻然的瞪了他一眼。她可以不說的,但她不想把時間浪費在爭論名字上。
「原來我們的名字都有個ㄙ音,注定得纏纏綿綿了。」赫司-挑眉,為這個巧合感到不可思議,深邃的眸閃過惡意,戲謔的道。
她那麼不把他放在眼底,他不惱得她花容失色怎能甘心!
不要臉、下流!
「誰要跟你纏綿……」岑思盈蹙著秀眉,鄙夷他到底。
赫司-銜著淡笑,傾近她,修長的指俐落的朝她勾去,像是挑逗般劃過她的唇瓣,然後低低性感的逸出。「就是你啊,盈兒……」
喝!唇畔上像是熨上過於炙人的溫度,岑思盈倒抽了口氣,繃緊臉的直直往後退了好幾步。
他居然敢在公共場合上調戲她,還放肆的叫她盈兒……太、太過分了!
她被自己嚇到了嗎?
赫司-原本只是想戲弄她而已,但隨著她眸底閃過的心慌意亂,他的指尖也記住了她唇上的柔嫩光滑,他突然想……嘗她一口。
想嘗嘗她的味道是否如她煮的咖啡般,那麼對他的味……
遊走於各個國家,盡情攝影、置產投資的他,一向狂放,憑感覺做事慣了,當然不管展覽場上有多少人來來往往的,心動的向前摟住她的腰,傾身吻住她。
僅是蜻蜓點水般的輕吻,在岑思盈來不及會意前即離開她。
「這是報酬。能讓那麼多人欣賞到你的美麗,你該感謝我。」赫司-像是偷腥成功的貓,捨不得鬆開她的腰,連拿著她眼鏡的手鬆了,也沒有發現。
他的吻來得太突然,岑思盈的靈魂像是抽離了她的身體,混沌呆滯了一會兒,才羞怒的猛推開他欺近的身軀,然而她才成功的推離他,往後退了一步時,腳下像是踩到什麼地「卡吱」一聲。
「我的眼鏡……」岑思盈真想哭。她居然踩碎自己的眼鏡……
「我賠你。」赫司-的聲音沒有一絲罪惡感,只有低沉的性感。
賠?那她的初吻他賠得起嗎?
岑思盈笑得咬牙,依舊柔美溫柔的容顏下,火氣已直衝她的腦門,換為十足的行動力,腳下用力一踩……「這是回報你的!」痛死他算了!
報復完,她沒有一絲罪惡感,心情大好的朝著赫司-得意一笑,然後從容不迫的離開他的視線。
赫司-沒去追她,因為她那一腳踩的力道十足,差點讓他痛到變臉、跳腳。
他萬萬沒想到,單單一個吻會讓他挨上一記惡懲,但無法否認,他仍意猶未盡地惦念她唇上的青澀滋味。
他難得在台灣辦攝影展,就意外邂逅了這個特別的小女人,想必能讓自己停留台灣的這一個月,過得相當精采絕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