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劍痕將衣小若帶回寢房,在命人為她張羅一套干淨的衣裳之後,便立刻拉著她來到寢房旁的浴池。
「呃……其實我沒那麼嚴重……你不用這麼緊張……」見他一路眉頭緊皺,像是很關心她的情況,衣小若的心驀然湧上一陣感動。
「沒那麼嚴重?你難道忘了你是被熱湯灑到?」駱劍痕睨了她一眼。
她那一身細皮嫩肉,哪受得了熱湯的潑灑?
「其實我已經躲掉了大半,熱湯沒有直接灑在我的肌膚上,只不過還是有點痛而已。」
「既然你都覺得痛了,還說不嚴重?再說,你沾了一身的油膩,怎麼可以不快點清洗干淨?」
「啊?可是……」
「夠了,現在可不是爭辯的時候。」
駱劍痕不容她拒絕地動手褪去她的衣衫,不一會兒就將她剝得精光,甚至還一把將她赤裸的身子給扔進水裡。
「啊!好冷!你想害死我不成?」
天哪!這池子的水怎麼是冷的?簡直跟外頭的溪水一樣冰涼!
「你燙傷了,難道還想泡熱水不成?」
「可……可是……」
「放心吧!這池子的水是從外頭引進來的山泉,多多浸泡對你的身子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聽他這麼說,衣小若只好皺著小臉,乖乖地待在池子裡,冷得不住打哆嗦。
過了一會兒,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已經適應了池水的溫度,她還當真不再顫抖,甚至有股舒暢的感覺自體內蔓延開來。
她在冷池裡蜷起身子,偷偷覷了駱劍痕一眼。
想不到這男人竟然會如此關心自己,她才一被熱湯給燙著,他就立刻將她帶到這裡來。
衣小若想著想著,心裡驀然滑過一道暖流,更不覺得冷了。
「怎麼樣?舒服多了吧?」駱劍痕望著她。
「嗯。」衣小若點了點頭,俏臉悄然浮上兩抹紅暈。
「等會兒再上點藥,應該就行了。」
「其實我真的沒那麼嚴重,不搽藥也行的。」
「不行!不上藥,難道你想要在身上留下疤痕嗎?」駱劍痕說著,目光朝池水裡望去。
當他看見清澈澄淨的水光中,她那白皙美麗的胴體時,眸光忽然變得異常深濃而灼亮。
「你……你……別亂看……」
聽見她心慌意亂的低語,駱劍痕不禁揚起一抹戲譫的微笑。
「你全身上下,還有哪個地方是我沒看過的?」
「嗄?」衣小若的俏臉在瞬間燒紅。「你別再說了!」
「好,我不說。」駱劍痕驀然邁開腳步,朝她走了過去。
「等等,你……你想干麼?」
「你不是要我別說嗎?那我只好用『做』的了。」
「什麼?但是……呀——」
在衣小若的驚呼聲中,駱劍痕將她從池水裡抱了起來,嚇得衣小若的心髒差點停止跳動。
「你做什麼?快點放開我!你的衣服都被我給弄濕了!」
「不礙事,反正等等也是要脫掉。」
嗄?脫……脫掉?
他的意思該不會是……他又想要做昨晚的「那檔子」事了吧?
駱劍痕以實際的行動證實了衣小若的猜想。他抱著她回到寢房,將她擱上了床,三兩下就脫去了自己的衣服。
「別……別這樣……」衣小若滿臉通紅,沒有勇氣看向他。
「怎麼?咱們都已經有過肌膚之親了,你還這麼害羞?」駱劍痕忍不住取笑她的心慌意亂。
「我……我……」被他這麼一取笑,衣小若更是羞得說不出話來。
駱劍痕的嘴角一揚,笑望著她那副嬌羞無措的神態,墨黑的瞳眸因為盈滿了寵溺而更顯溫柔。
這個甜蜜美麗的小女人,實在是太可愛了,可愛得讓他想要一口吃了她,更想要將她永遠地留在身邊。
「你是我的,知道嗎?你的一切一切——你的身、你的心、你的魂,全部都只能屬於我一個人!」
衣小若的呼吸一窒,被這番話和他認真的神態給貢懾住了。
「可……可是……你不是已經有龔姑娘了?」
一想到龔晴兒,衣小若的心就突然揪了起來,一股酸澀的情緒驅散了原有的甜蜜與感動。
原來,這就是嫉妒的滋味。
此時此刻,她才不得不承認他在灶房裡說得沒錯,她的確是嫉妒龔晴兒,的確很介意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
「你和她,你們兩個不一樣。」駱劍痕回答得毫不猶豫。
「有什麼不一樣?」衣小若忍不住問。
有什麼不一樣?駱劍痕愣了愣,一時也答不出來。
他只知道,對於龔晴兒或是其它女人,他從不曾有過如此強烈的占有欲,從不曾如此認真地想將一個女人永遠地留在身邊。
對他而言,衣小若就是特別,就是獨一無二。
「總之,你就是不一樣。」
駱劍痕的答案雖然根本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但是他專注的眼眸和認真的語氣,卻仍深深打動了衣小若。
她的胸口熱呼呼的,蕩漾著一股洶湧的情潮。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這個男人就霸道而強悍地進駐她的心,不許她忽略,更不容她抗拒。
而她,似乎從來也抗拒不了,只能無助地陷溺,只能一再地沉淪……
她仰著頭,視線與他交纏。此時此刻,她的心、她的目光,再也容不下其它的事物——就只有他,從此也只有他。
一股纏綿的情意,在他們眼波交流之際無聲地擴散蔓延,在這個時候,已無須任何的言語。
駱劍痕緩緩低下頭,吻住了她的唇,細細品嘗她的滋味。
這一回,衣小若沒有任何的抗拒,甚至還心悅誠服地為他輕啟唇瓣,任由他更進一步地擷取她的甜蜜。
駱劍痕在品嘗她柔潤紅唇的同時,大掌也在她的身上游移愛撫,宛如巡視自己的領上一般,不錯過任何一寸肌膚。
火熱的激情,隨著熱吻與愛撫而不斷加溫,將他們兩人同時卷入一場激狂的愛欲風暴之中。
衣小若情不自禁地閉上雙眼、弓起身子,如他所願地,將自己的身子、自己的心魂,毫不保留地獻給他……
就當他們正陷入激情的風暴之中,奉命去准備一套干淨新衣裳的婢女冒冒失失地闖了進來。
「主子,您吩咐的衣裳拿來了……啊——」婢女低呼一聲,僵在門口不敢再前進一步。
剛才她眼看主子吩咐得如此倉促,心想主子一定是急著要,所以才會沒多想地闖了進來,不料卻撞見了主子的「好事」。
雖然隔著一段距離,看得不是很清楚,她也沒膽子再多看,可光是那驚鴻一瞥,就已經夠讓她臉紅心跳,尷尬不已了。
「把衣裳擱著,你出去!」駱劍痕用著異常低啞的嗓音命令。
「是!」
婢女放下衣裳之後,便匆忙地退下,想不到卻在門口遇見了龔晴兒。
「啊!龔……龔……龔姑娘……」
「怎麼了?說個話結結巴巴的,你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不成?」龔晴兒沒好氣地瞪著她。
一想到主子竟然吩咐她替那個可惡的女人拿藥,龔晴兒就一肚子火,看什麼事情都不順眼。
「奴婢沒有……奴婢只是……只是……」
龔晴兒蹙起眉心,不耐地問:「到底怎麼回事?你快說呀!」
「呃……是……是……」
「啐!一個死丫頭,連講話都講不清楚,想把我給氣死不成?算了算了,懶得理你了,快讓開吧!」說著就要推開房門進去。
「不行呀!」婢女忙著阻止。
「不行?」龔晴兒當場發怒。「你憑什麼阻止我?」
可惡!連一個地位低下的奴婢,也開始瞧不起她了嗎?
「不是奴婢想要阻止,而是主子正在裡頭忙……」
「忙?主子在忙什麼?還不就是為了那個該死的女人——」龔晴兒說著,忽然懷疑地瞇起眼。
不對!倘若主子只是忙著照顧被熱湯濺到的衣小若,這丫頭也不至於一臉為難地想要阻止她。
難道……主子並不只是在照料著衣小若的燙傷?
「他們在裡面做什麼?」龔晴兒懷疑地問。
「呃……這……那個……」
「什麼這個那個?快說!否則我不放過你!」龔晴兒不耐地叱喝。
「是!主子在裡頭……正在……呃……寵愛衣姑娘……」
果然是這樣!聽見婢女的話,龔晴兒的臉色在瞬間變得相當難看。
她恨得咬牙,氣得渾身發抖。
那個該死的衣小若,她絕不原諒她!絕不!
和煦的朝陽,從開敞的窗子映入。
衣小若坐在銅鏡前,整理自己一頭宛如黑瀑般柔亮的發絲,明亮的銅鏡中,映照出一張絕美的容顏。
梳理完畢之後,她站了起來,身上美麗的羅裙隨著她的走動而輕輕飄揚,看起來極具嫵媚風情。
身為客棧老板的女兒,衣小若從不曾擁有過這麼美麗的衣裳,因此一開始時她還有些不習慣,但畢竟天底下沒有女人是不愛美的,她自然也不例外。
衣小若伸手順了順自己胸前的發絲,低頭望著身上這襲美麗的衣裳,心裡不禁想著——不知道駱劍痕是否會喜歡她這樣的打扮?
女為悅己者容,她……也為了駱劍痕而希望變得更美……
「哎呀!我的心思怎麼老是繞著他打轉呢?」
一察覺自己又忍不住想起了駱劍痕,衣小若的雙頰不禁染上了一抹紅暈,讓她美麗的臉蛋更顯嬌媚。
回想起他們兩人第一次碰面的情景,衣小若忍不住感到好笑,而當她想到事隔半個多月之後,他們竟因為她的迷糊找錯了地方,再度在遙遠的京城相逢,更是讓她感到不可思議極了。
她和他好象冥冥中注定非要相遇不可,要不然為什麼會被接二連三的意外給拉到了一塊兒?
原本地到京城來,只是想要找個大戶人家當廚娘,能夠安身及三餐溫飽就已滿足,從沒有想過自己的一顆芳心會遺落在某個男人的身上。
一開始時,她只是不服輸,想要燒出一桌好菜,讓駱劍痕對自己刮目相看,可是現在仔細想想,並不只是這麼單純而已。
她其實還渴望看見駱劍痕在嘗了自己所燒的菜之後,那一臉幸福感動的神情,就像……就像當初爹嘗了娘親手燉的湯一樣。
她還記得,爹雖然身為江南第一大廚,有著頂尖的廚藝,但娘有時還是會親自下廚,替爹燉一些滋補身子的湯。
在她嘗來,娘的手藝遠不如爹,不論是燉湯或是燒菜,爹弄出來的東西肯定比娘做的味道更好,可爹每次在喝了娘親手燉的湯之後,總是洋溢著一臉幸福,甚至還連連稱證。
原本她一直以為,爹是因為不忍心讓娘失望,所以才刻意那麼說的,可現在想想,她相信爹一定是真心那麼認為的。
不論原本的味道如何,有了濃濃的愛意當作調味佐料,就算是再平凡的一道料理,也會變成人間美味。
「難道……我也像娘當初一樣,渴望看見駱劍痕臉上幸福感動的神情?而這……是因為愛嗎?」
倘若真是這樣,那她到底是什麼時候戀上他的呢?衣小若忍不住偏著頭,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
她會是在當初那艘畫肪上,被駱劍痕摟在懷裡吻得暈頭轉向的時候,就不小心遺落了一顆芳心嗎?
或者是……當她被熱湯濺到,而他立即拉著她回寢房清洗、上藥的時候,就無法自拔地沉溺於他的關心之中?
不管答案是什麼,她想……她是真的對駱劍痕動了心,否則,當初她也不會光是看見龔晴兒倚偎在駱劍痕的懷裡,一顆心就宛如被一根尖銳的針不斷地扎刺,疼得她難受極了。
一想到龔晴兒,衣小若原本甜蜜的心情頓時布滿陰霾,整個胸口更是宛如壓了塊巨石,悶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對於男女之間的情事,她雖然單純卻不愚蠢,她的心裡明白,早在自己出現之前,龔晴兒和駱劍痕之間肯定就已有過無數的激情。
想象著駱劍痕也對龔晴兒做著那些調情撩撥的舉動,想象著他也曾親吻、擁抱過其它女人,衣小若的心就仿佛被人狠狠劃了一刀,痛不可遏。
「難道愛上一個人的結果,就是嘗到痛苦的滋味?」
不,她相信不應該是如此,當初她的爹娘是如此的相愛,那份甜蜜真摯的感情是至死不渝的。
只是……為什麼爹和娘的感情如此甜蜜,她的感情卻帶著酸楚?衣小若想了想,立刻有了答案。
她的爹和娘是真心相愛,並且只專心地戀著彼此,而她雖然對駱劍痕動了心,卻不知道他是否也對自己有著同樣的情意?
他雖然說過她是屬於他的,也曾說過她和其它女人不一樣,但……這能夠代表駱劍痕也是愛著她的嗎?
更何況他們之間還夾了個龔晴兒,那個女人目前也仍和他們同住一個屋簷下,這讓衣小若的心宛如被掐住似的,怎麼也無法感到真正的開懷。
「唉……」她愈想愈覺得悶,忍不住幽幽地歎息。
就在衣小若很努力地想要將龔晴兒的事情拋諸腦後時,想不到龔晴兒竟然自己找上了門。
看著她一臉不悅地走進房裡,衣小若的心裡多了分防備,她相信這女人絕對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而且只怕來意不善。
「龔姑娘,有什麼事嗎?」
龔晴兒哼了聲,瞇起眼睛瞪著衣小若。
眼看這女人在精心裝扮之後顯得更加甜美嬌媚,她心裡的那把護火頓時熊熊地燃燒了起來。
一想到主子這幾天的冷落,龔晴兒就不甘心極了!這個半途冒出來的女人,憑什麼奪走主子的所有寵愛?
不行!她不能容許這樣的情況再繼續下去了,否則難保主子不會逐漸遺忘她,甚至將她趕出去!
為了自己的將來著想,她非將這個女人弄走不可,這也是她趁著主子這次進宮面聖的機會,特地來找衣小若的原因。
龔晴兒瞪著衣小若,眼裡充滿了嫉妒與忿恨。
「你不要以為王子現在寵你,你就洋洋得意了起來。」
「我並沒有洋洋得意呀!」衣小若忍不住替自己辯駁,她才不是那種恃寵而驕的人呢!
「哼!沒有?你以為我會相信?」龔晴兒哼了聲。「不過沒關系,因為你也得意不了多久的!」
「為什麼?」
「這還需要問嗎?你不僅只是個平凡百姓,更是個地位卑微的廚娘,主子不可能對你多認真的!」
「不可能的,我不相信。更何況,廚娘也是人,既不偷又不搶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衣小若一點兒也不相信龔晴兒的挑撥之詞。
她才沒那麼笨哩!她才不會光是聽了這女人的幾句片面之詞,就相信駱劍痕是一個玩弄感情的人。
更何況,她感覺得出龔晴兒將她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她才不會中計呢!
其實想想,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她也希望龔晴兒能夠離開,只不過,她不會用這種惡意造謠的方式。
眼看衣小若並沒有受到這番話的影響,龔晴兒的表情顯得更加難看了。
「對一般人來說,或許娶個廚娘還不算什麼,但是對主子來說,那可就不一樣了!他是不可能娶一個廚娘為妻的,你根本一點兒也配不上尊貴不凡的主子,還是趁早死心吧!」
聽龔晴兒一直說她配不上駱劍痕,衣小若不禁感到氣惱了起來。
「為什麼廚娘就不行?難不成非得要公主或是郡主才配得上嗎?」她想也不想地脫口反問。
「你說對了,除了公主或是郡主之外,其余的平凡女子根本沒資格當主子的妻,頂多只能當當小妾罷了!」
衣小若訝異地怔了怔,見龔晴兒似乎不是在隨口胡贊,她忍不住開口問道:「為什麼?」
「這有這麼難以理解嗎?難道你不知道主子的身分?」
「主子的……身分?」衣小若又是一愣。
由於她一心認為駱劍痕是個經商的富賈,而駱劍痕也沒主動提起過他的身分,因此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難道……駱劍痕的身分並不是個富甲一方的商賈?那他到底是什麼人?
眼看衣小若一臉茫然,龔晴兒在詫異之余,不禁揚起一抹冷笑。
「哼!告訴你吧!主子正是當今的二皇子!」
「什麼?!」衣小若瞪大了雙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駱劍痕是當今的二皇子?這怎麼會?
「你別開玩笑了!」
「我沒必要跟你開這種玩笑!你若是不相信,盡管可以去問問這宅院裡的任何一個人,他們都會給你肯定的答案。」
見龔晴兒說得如此肯定,衣小若縱使滿心震驚也不得不相信這個事實,畢竟她相信龔晴兒不會笨得去捏造這種會被輕易拆穿的謊言。
「可是……那為什麼大家都喊他主子?」
「那是因為主子不喜歡大家:『二皇子』、『二皇子』地掛在嘴邊,所以才下令要所有的人喊他主子。」
「那他……他為什麼從來就沒有告訴過我……」衣小若喃喃低語,整個人仍沉浸在極度的震驚之中。
「那還用問嗎?主子之所以沒告訴你,就是認為沒那個必要!」
「沒那個必要?為什麼?」過度的震驚讓衣小若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愣愣地發問。
「你以為像皇子這樣尊貴的男人,會娶一個平凡的、卑微的廚娘為妻嗎?你少作夢了!」
「可是……」
難道駱劍痕根本一點兒也不愛她?難道他對她的撩撥挑逗或關懷呵護,全都只是為了得到她的順從與感動,讓她毫不保留地將身心全獻給他?
「像主子這般尊貴不凡的男人,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坦白告訴你吧!每隔一段時間,主子都會帶新的女人回來,一開始對她們寵愛有加,就像主子現在對你一樣,可是你知道那些女人的下場嗎?」
衣小若搖了搖頭,沒有勇氣去想這個問題。
「告訴你吧!她們的下場就只有一個,那就是等主子對她們膩了、煩了之後,便會毫不留情地將她們趕出去!」
聽了龔晴兒的話,衣小若只覺得宛如晴天霹靂,讓她從幸福的雲端狠狠地墜入絕望的深淵!
她很不想相信龔晴兒的話,可腦中卻驀然浮現駱劍痕曾經說過的話——
聽著,從今以後,你就是我駱劍痕的人了。將來除非我不要你,否則你就乖乖待在這裡,哪兒也不准去!
衣小若的心驀然一陣揪緊,她忍不住要想,當初駱劍痕所說的那番話,是否就已宣告了有朝一日他將會無情地拋棄她?
衣小若簡直不敢去想象那樣的情形,倘若真有那麼一天的到來,她肯定會痛苦得心碎而死。
龔晴兒睨著她,眼看自己的謊話達到了預期的效果,她的眼眸深處不禁掠過一抹冰冷的光芒。
「坦白說,我很討厭你,因為主子本來是最寵愛我的,但是你一出現之後,主子就開始冶落我,所以我希望你立刻離開!」
聽見龔晴兒坦白地說出對自己的厭惡,衣小若並沒有感到太受傷,因為她的心已經疼得不能再疼了。
在知道了駱劍痕的真正身分之後,她其實也想要離開,因為她不認為自己能夠承受得起被心愛男人嫌惡、厭倦,甚至是無情拋棄的打擊。
或許趁著現在離開,是她避免將來心碎而死的唯一辦法……
「我知道你身上沒有什麼盤纏,看在同為女人的分上,喏,這些銀兩和首飾你拿去吧!」龔晴兒取出了一只小包袱,硬是塞到她的手中。
「這……」
「不用感謝我,我只是希望你滾遠一點兒,最好永遠也別回來!」
「可是……門口的守衛……」
「守衛那邊我會想辦法引開,你只要乘機溜出去就行了!別猶豫了,現在快走吧!要是晚了,等主子回來之後,你就算想走也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