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霧彌漫,令月光變得迷離而朦朧。
樹林的深處刮起了一陣風,在葉片顫動的沙沙聲中,夾雜著湖水被撥動的聲響,若是凝神細聽,還會發現偶爾有銀鈴般的清脆笑聲,從湖心傳來。
柔和的月光自天際灑落,穿透迷蒙的夜霧,隱約點亮了幽暗的湖面。
粼粼水光中,有具赤裸而美麗的胴體悠游自在地泅泳,隨著那雙細白藕臂的劃動,平靜的湖面蕩開了一圈圈的水紋。
在這樣深沈寂靜的夜裡,怎會有女子膽敢闖進濃霧彌漫的樹林裡,獨自在湖中裸身泅水?
莫非,這名有著無瑕胴體的美麗少女,是湖中的妖女?
若是有幸見到眼前這一幕的人,恐怕都會這麼以為吧!畢竟,別說是一名弱質女子了,就算是一般人,也不大可能會在起霧的深夜,只身闖入樹林深處。
閻紫籐正是算准了這點,所以才敢獨自一個人在這兒泅泳。
她在水中靈活地翻了個身,月光映在她微仰的臉上,那張巴掌大的臉蛋依舊雪白甜淨,眉眼間卻多了分小女人的柔媚,而沈浸在幽碧水光中的,是一具迷人的十八歲少女胴體。
她就像尾美麗的人魚,在沁涼的湖中愜意悠游,柔潤的紅唇始終噙著一抹愉悅的微笑。
「我果然沒來錯,這姻緣湖的確美得令人心醉。」她滿足地輕歎一聲。
這回她可是好不容易趁著對她保護過度的舅舅鬼回天出門之際,一個人悄悄溜出鬼哭谷,打算好好玩它個十天、半個月再回去。
在一路游玩的途中,她曾聽人提起這片姻緣湖,如果不是他們把這兒形容得美若仙境,讓她心動得忍不住想來瞧瞧的話,她壓根兒就不想靠近這裡呢!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舅舅曾經提過,雍其磊在離開鬼哭谷後的這幾年,一直待在這附近的某個聚落裡。
一想到雍其磊,他那張年輕俊美的面孔便忽然閃現腦海,讓閻紫籐的好心情頓時大打折扣。
「真是的,我干麼沒事突然想到那個討厭鬼?」
兩道細致的柳眉打了個結,原本高昂的興致全被腦中那張面孔給破壞殆盡了!
「這一定是不幸的預兆!我明天一早一定要立刻離開這裡!」
既然姻緣湖的美她已經領略到了,自然沒有必要在這個地方多做停留,她可不想真的碰上那個令她氣得牙癢癢的死對頭!
閻紫籐劃動雙臂,緩緩地游向湖畔,當她正想起身之時,卻赫然發現原本擱置在岸邊的衣裳竟然不翼而飛了!
「怎麼會!?」她錯愕地瞪大雙眼。
難道是被風吹走了嗎?但是今晚的風並不大呀!
她著急而疑惑地四下張望,忽然被距離岸邊不遠的一抹白色身影嚇得倒抽一口涼氣。
那不是鬼——如果讓她選擇,她還寧可看見青面獠牙的鬼怪——那是她這輩子最最不想再看見的男人,雍其磊!
他靜默地佇立在夜霧中,似笑非笑地瞅著她,也不知道究竟在那裡站多久了?
「你、你、你……」閻紫籐嚇得差點沈進湖底,成了個淹死鬼。「你這個庸醫怎麼會在這裡?」
雍其磊的劍眉一挑,那對深邃墨黑的眼眸,因見了她的窘狀而閃爍著愉悅的笑意。
呵!這妮子還當真以為自己神不知、鬼不覺的溜出了鬼哭谷,其實鬼回天根本對她的行蹤了如指掌,甚至還暗中派人保護她,要不然,像她這樣一個美麗而落單的女子,早就被沿途的惡狼拆吞入腹了。
「庸醫?你是在說我嗎?」他笑問。
若以他這樣的醫術還算庸醫,那麼天底下除了鬼回天之外,其餘的大夫大概都該懸梁自盡了。
「當然是你了!你叫『雍』其磊,不是『庸』醫是什麼?要不然你改跟我一樣姓閻好了!」閻紫籐嚷道。
雍其磊的薄唇一勾,眼底的笑意加深。
「三年不見,你的牙尖嘴利倒是一點也沒變啊!」
這三年來,他雖然離開了鬼哭谷,卻沒有和鬼回天斷了聯系。
昨天一早,他接到鬼回天的飛鴿傳書,說是閻紫籐這幾日會到這附近來,要他多留心照料著點。
呵!那是當然了!久別重逢,他絕對會十分「熱情」的「照料」她。
原本他還在思忖到底要給她什麼樣的「重逢驚喜」,沒想到卻意外發現她獨自闖進了濃霧彌漫的樹林中,大膽地在湖中裸身泅水。
雍其磊的黑眸懶懶地掃向她,就見迷蒙的月光下,她的雙頰瑩白似雪,頸項纖細,肩頭圓潤,其餘的部分雖然沈浸在湖水之下,卻讓人有更多的想像空間。
不可否認的,她的確是個相當美麗的女子,當年那個甜淨的女娃兒,如今出落得更加嬌俏,那甜美可人的容貌,足以迷惑全天下的男子——除了他之外。
當年他離開鬼哭谷的那一天,途中他打開包袱,想把饅頭給吃了,結果冷不防地,一只軟呼呼又黏答答的大蟾蛉跳出來,緊緊巴住他俊臉不放,他永遠也忘不了那種惡心的感覺!
所以,不管閻紫籐的外貌看起來如何的純真甜美,卻絕對騙不了他,因為早在好幾年前,他就已徹底認清她是個任性、嘴硬又愛找他碴的小魔女!
一察覺雍其磊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閻紫籐的雙頰浮現兩抹不知是氣惱還是羞窘的紅暈,她將身子盡量往湖水裡藏,直到水淹到了下巴才停住。
「喂!快把衣服還給我!」她氣鼓鼓地嚷著。三年不見,這男人還是一樣的惡劣!
「什麼衣服?我可沒拿。」雍其磊朝她兩手一攤,證明他的手中確實沒有半樣衣物。
只是,他的神情雖然無辜,眸中一閃而過的狡黠笑意卻逃不過閻紫籐的雙眼。
「騙人!除了你之外,還有誰會做這種無聊又惡劣的事?」
「我真的沒拿。」他只不過是把它「稍微」移了個位置而已。
俊挺的身形朝旁邊一跨,就見她的衣物一件也沒少的擱置在後方的大石塊上。
「你——」閻紫籐為之氣結,美眸快噴出火來。「你到底想怎麼樣?」
他將衣服移到那麼遠的地方,她若是要上前去拿,赤裸的身子豈不就被他看光了?
「你說呢?」薄唇輕揚,勾勒出一抹迷人好看的笑容。
他的微笑或許足以迷惑天下女子的芳心,但是看在閻紫籐的眼裡,那抹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便成了「氣」死人不償命!
情勢比人強,她又能怎麼辦?要她開口求雍其磊將衣裳還給她,那還不如直接將她淹死在湖底算了!
既然不願意示弱,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跟他大眼瞪小眼地耗著了!
☆ ☆ ☆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他們仍繼續僵持著,一直浸泡在湖水中的閻紫籐開始覺得渾身發冷。
她咬牙切齒地瞪著雍其磊,在腦中一遍又一遍地想像著將他那張俊臉撕爛洩恨的痛快景象。
她很確定,這個惡劣的男人是不會還她衣裳的,說不定等會兒他還會故意當著她的面將她的衣裳拿走,讓她在這冰涼的湖水裡浸泡一整晚,明天再被經過的路人看個精光!
她一點都不懷疑他會那麼做!早在好幾年前,她就已經看穿這個空有一張俊美面孔的男人有多麼的壞心!
閻紫籐氣惱地咬著下唇,暗中思忖脫身之道,忽然一個計策浮上心頭。
她先是不動聲色地抓了一大把岸邊的泥沙,然後趁雍其磊猝不及防間,用力朝他的俊臉扔灑過去。
「你——」雍其磊沒料到她會突然偷襲他,在揮臂擋開迎面飛來的泥沙時,他反射性地閉上雙眼。
就趁現在!逮著了這個空隙,閻紫籐火速地沖上岸去,一刻也不敢耽擱。
依照她的計劃,等她衣服一拿到手,若是還有餘裕,她一定要將這個壞胚子一腳踹下湖去,以消她滿腔的怒氣。
但是,再好的計劃也敵不過突然的變化,在一陣急亂之下,她不慎被岸邊的石塊絆倒,整個人往前摔撲過去。
「啊——」
「哎呀——」
兩聲慘叫同時響起,原來閻紫籐這一摔之下,竟不偏不倚地撞進雍其磊懷中,兩個人霎時間跌成一團。
撲倒在雍其磊身上的閻紫籐,因為有他當現成的肉墊,所以並沒有摔疼,但是被壓在下頭的雍其磊可就沒那麼幸運了。
他承受了她向前撞來的重量,結結實實摔了個頭暈眼花。
「天啊!你未免太胖了!」雍其磊蹙眉呻吟,懷疑自己腦袋開花了。
他壓根兒沒想到她會這麼的沖動,原本他只想再多逗弄她一會兒,就會將她的衣裳還給她。
但是,他顯然錯估了閻紫籐的反應,她那沖動的性格很顯然的隨著她的年紀一起增長不少!
「你胡說什麼!?我哪裡胖了?我的身材好得很!」閻紫籐受不得刺激地回嘴,完全忘了自己正光著身子壓在他身上。
她的身材……雍其磊本來沒有想那麼多,一經她提起,他才意識到她赤裸的身軀正緊密地熨貼在他身上。
一股少女的幽香縈繞在他的鼻息,瞬間擾亂了他的呼吸和心跳,而他的大掌正巧擱在她渾圓俏挺的玉臀上,那豐盈溫軟的觸感,讓他情不自禁地游移輕撫。
一察覺他那只作怪的手掌,閻紫籐立刻驚聲尖叫,她激烈地捶打他的胸膛,在他懷中死命掙扎著。
「不要碰我!你這個混帳、無恥、沒品味的臭男人!快點放開我!」
雍其磊低低呻吟一聲,眉心蹙得死緊。
這女人肯定不知道,全身光裸地在一個男人身上扭動,是多麼危險的一件事。
隨著她不停的掙扎,他體內仿佛有股烈焰來勢洶洶地往下腹燒去,男性欲望在瞬間被喚起。
他咬緊牙根壓抑欲火,不自在地乾笑了兩聲。
「是啊!我真是太沒品味了,就算是再怎麼饑不擇食,也不該碰你呀!」
「你說什麼!?」閻紫籐忿然瞪大了眼。
他的意思是——因為他「沒品味」,所以才會碰她嘍?
這男人簡直太過分了!得了便宜還賣乖!
閻紫籐哪咽得下這口氣?她不但更激烈地捶打他,甚至還低下頭狠狠地在他頸子上咬了一口!
雍其磊猛地抽一口氣,全身在瞬間變得緊繃而僵硬。
「夠了!你別再動了!」他突然爆出一聲斥吼。
閻紫一滕被他的吼叫聲嚇住,果然停下了」切的動作。
「為……為什麼?」他是哪根筋不對勁了?以前就算他被她氣得咬牙切齒,也不曾這麼古怪過呀!
她竟然還問他為什麼?雍其磊簡直想發出挫敗的呻吟。
她一絲不掛地趴在他身上扭動,早已燃起了他的欲火,現在她又在他身上咬了那麼一口,要是她的力道再大一點也就罷了,偏偏那不輕不重的力道,非但沒咬痛他,反而像是激情的挑逗,讓他先前想抑制欲火的努力全化為烏有!
見她仍一副搞不清楚狀況的怔愣樣,雍其磊索性移動身軀,讓她實際感受到他胯間高張的欲望。
當他那灼熱堅硬的男性欲望抵在她柔軟的腿間時,閻紫籐先是整個人呆住,等到她意識到緊抵著她的是什麼之後,整個人像只被丟進滾燙水中的蝦子,瞬間紅透了!
「你……你……無恥……下流……」她心慌得連話都說不清楚,全身僵硬得有如化石。
「我下流?是你自己先對我『投懷送抱』,撞得我頭昏眼花不說,還賴在我身上不斷磨蹭,又吻又啃的。」他沒好氣地說道。
他又不是沒感覺的太監,經她接二連三的「挑逗」,會有這樣的反應是很正常的!
「誰對你投懷送抱了?誰賴在你身上又吻又啃又磨蹭的?」閻紫籐近乎尖叫地嚷著。「不要臉的無恥之徒!下流的登徒子!」
雍其磊被她給惹火了,他忽然翻轉過身,將她困在身下。
「登徒子?我若真的是登徒子,可以對你做的事可多了,比方像是這樣——」
像是要回敬她剛才的嚙咬,他低下頭,在她雪白的頸項上不甚溫柔地啃吮。
「啊——」閻紫籐驚呼一聲,體內彷佛有道電流猛然竄過,震得她全身酥麻。
她無法理解,明明他正咬著她,為什麼除了些許的疼痛感之外,體內還掀起了一股異樣而強烈的騷動?
剛才她咬他的時候,他也是這種感覺嗎?
閻紫籐的身子不住地輕顫,在他的啃吮之下幾乎快不能思考了。
雍其磊原本只想對她略施薄懲,沒想到她的滋味卻超乎想像的甜美,那香軟柔嫩的肌膚,讓他情不自禁地多逗留了一會兒。
她不由自主的嬌頭和低吟,就像是點燃欲望引信的火苗,讓他下腹的那團熾焰幾乎快超脫了控制。
隔著幾層衣料,他灼熱似火的欲望輕觸著她腿間最柔軟的一處,讓更多嬌媚的喘息自她的唇瓣輕洩而出。
「嗯……啊……不……不要……」閻紫籐一陣心慌意亂,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突然驚覺,眼前的雍其磊早已不是當年的那個少年。三年的時光,讓他成為一個成熟的男子,渾身充滿了不可知的力量與危險。
她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麼軟弱而矛盾,既想要他停止這一切,卻又莫名地渴望延長他所掀起的陌生感受。
但是……她怎麼可以任他這般放肆地輕薄自己?
「放開我……」她喘息著,雙臂無力地推拒。
雍其磊的唇終於離開她細嫩的肌膚,一抬起頭,便發現她的頸子上留下了他吮吻過後的痕跡。那枚紅痕在雪白的肌膚上顯得異常清晰,彷佛她的身上已烙下了屬於他的印記。
他眸光復雜地凝視著她,不得不認清——當年那個愛與他作對的小丫頭,如今已成為一名嬌媚的少女,有著一具足以逼瘋聖人的曼妙胴體,而他只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男人!
他咬緊牙根,深吸了一大口氣,沁涼的空氣讓沸騰的情欲稍微降溫,也讓他得以在情況徹底失控前,勉強停下這一切。
他松開對她的箝制,霍然站起身來。
「快點把衣服穿上!」他轉身背對著她,嗓音暗啞地催促。
閻紫籐緊咬著下唇,以微顫的小手迅速穿上衣裳,委屈的淚水忽然湧上眼眶,她用力地眨掉盈眶的水氣,倔強地不肯在他面前落淚。
可惡!可惡!可惡!早知道會在這裡遇見這個無恥大惡魔,就算這姻緣湖的景致再怎麼美,她也不會……咦?等等!姻緣湖!?
「啊——」閻紫籐驚恐地放聲尖叫。那尖銳的叫聲劃破寧靜,驚得林中的鳥兒紛紛振翅而飛。
「閉嘴!你在發什麼瘋?」雍其磊轉身瞪著她,有點受不了她那近乎瘋狂的驚叫。
閻紫籐氣忿又激動地撲上前去,掄起拳頭使勁捶打他的胸膛。
「你這個混帳!干什麼偏要選這天來整我?」
「這天有什麼不好?」雍其磊一臉的莫名其妙,難不成想整她還得先翻歷書挑日子?
「笨蛋!難道你不知道這是什麼湖?」
「我當然知道,不就是姻緣湖——」雍其磊的話突然頓住,瞬間瞪大了眼。
在他們的腦中,同時浮現那則流傳已久的姻緣湖傳說
傳說,在濃霧彌漫的圓月夜裡,倘若未婚的女子有勇氣獨自穿越重重的濃霧,來到姻緣湖畔,那她很快就能得到一樁美好的姻緣,並且會和未來的夫君在美麗的湖畔邂逅。
一滴滴的冷汗從兩人的額角滲出,他們不約而同地在心底將那則傳說和現在的情況逐一比對——
她,未婚。
天邊,月兒正圓。
樹林裡,濃霧彌漫。
姻緣湖畔,他和她正大眼瞪著小眼,甚至還能在彼此的眼中清楚看見自己的影像。
天啊!不會吧?這不是真的吧!?
那則美麗的傳說,此刻彷佛化為一道恐怖的緊箍咒,不斷地在他們腦中盤旋繚繞,令他們頭皮發麻、頭痛欲裂。
向來不對盤的兩個人,若真成了夫妻,那絕對是慘絕人寰的一樁悲劇!
他們臉色凝重地瞪著對方,心裡難得極有默契地浮現相同的念頭——想將對方一把掐死,再扔進湖裡毀屍滅跡,永絕後患!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閻紫籐哭喪著臉嚷道。「我才不要嫁給你呢!這是什麼鬼傳說?簡直就是惡魔的詛咒!」
雍其磊的劍眉一蹙,被她激動的反應挑起了一股極不舒坦的感覺。
雖然他也不想娶她,但是她那抵死不從的模樣,好像嫁給他比下阿鼻地獄還恐怖似的,讓他心裡不是滋味極了。
「放心吧!就算你想嫁,我還不願意娶呢!」他老大不高興地哼著。
「那好,咱們從此老死不相往來,永遠不再相見!」
「永遠不再相見」這句話一沖口而出,兩個人都微微一愣,心底不知為何皆泛起了一股隱約的失落與空虛。
一定是因為他們如果真的永不相見,就不能再看見對方被自己惡整過後,那副氣急敗壞的模樣——他們在心裡為自己那股莫名其妙的失落感找了個自認為合理的原因。
「好,一言為定!」雍其磊刻意忽視心中那股異樣的感受,與她達成了協議。
只是,他們真能從此不相往來、不再見面嗎?
一陣夜風驀然揚起,卷起了片片樹葉,耳畔那颯颯的風聲,彷佛像在取笑他們——實在太小看了姻緣湖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