槓上偷心惡盜 第八章
    夜色更深了,沈飄浪守在柳榆兒的床邊,眼底盈滿了擔心與懊悔。

    「唉,都是我不好。」他自責地低語。

    今晚,他趁夜前去城外的土匪山寨,為的就是要盜取這趟下江南的目標——

    「玉羅剎」。

    對他來說,雖然那幫土匪個個都是窮凶極惡的亡命之徒,但是偷取「玉羅剎」依舊是個簡單的任務。

    他輕鬆潛入土匪眾多的山寨,順利取得他要的東西之後,原本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離去,可他偏偏一時興起,忍不住故意戲耍、挑釁那幫上匪,讓他們知道「玉羅剎」已經落入他的手中。

    憑他的輕功,那些土匪根本追不上他,因此他毫不在乎地激怒他們,然後得意地揚長而去。

    輕而易舉地甩開追兵之後,他回到客棧,忍不住到隔壁房間想要看看她恬靜美麗的睡顏。

    當他發現她竟不在房裡的時候,不禁暗暗叫糟,立刻出去找她,而就在他擔憂地四處找尋她的蹤影之際,忽然聽見一陣騷動,讓他的一顆心驀然揪緊。

    活了二十幾年,他從沒有這麼緊張過,即便是他所遇過最危險的任務,也不曾讓他如此心驚膽跳過。

    那幫上匪不但被他偷走了「玉羅剎」,還遭到他的戲弄,肯定個個暴跳如雷,更加的凶殘嗜殺,他簡直不敢想像,榆兒要是落到他們手裡,會有多危險。

    心急如焚的他,連忙趕了過去,當他驚見那幾個該死的土匪正持刀砍殺她的時候,他的心幾乎快停止跳動了!

    向來不嗜血的他,在震怒之餘大開殺戒,毫不留情地除去膽敢傷害她的人。

    眼看她受傷倒臥在地,他的胸口彷彿被狠狠地撕裂了,那情景現在回想起來,仍教他餘悸猶存。

    要是他剛才晚到一步,恐怕真要失去她了!

    沈飄浪濃眉緊皺,望著她蒼白的容顏,俊臉上有著掩不住的擔憂。

    他並不在乎自己的身份被她發現,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是她的安危。

    剛才將她救回來之後,他焦急地審視她的傷勢,幸好並不算太嚴重。她之所以會昏迷過去,除了疼痛之外,也有可能是驚嚇過度以及太過疲累。

    幫柳榆兒上了藥之後,沈飄浪就一直守在她的床邊,等著她醒過來。

    他想,這妮子肯定有很多話想要問他。

    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柳榆兒先是發出一陣細微的呻吟,不一會兒就幽幽地醒了過來。

    她才一睜開眼,就看見沈飄浪一臉關心的神情。

    「榆兒,你怎麼樣?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嗯……還好,有點疼,也有點累,但……好像還好,沒有很嚴重。」

    「那就好。」

    他關心的神情和語氣,讓柳榆兒的心一暖,紅唇有些虛弱地揚起一抹笑,但……那抹笑意很快就僵住。

    她忽然想到,她之所會被那幫土匪追殺砍傷,全都是拜他所賜,他還欠她很多解釋呢!

    「你是『夜影』?」她控訴地望著他。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沈飄浪有些無奈地說。

    「是你潛入那幫土匪的山寨裡,偷走了『玉羅剎』?」

    「嗯。」

    「這就是你這趟到江南來的目的?」

    「沒錯。」

    由於心裡充滿了愧疚,再加上她都已經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因此沈飄浪也覺得沒什麼好隱瞞的,對她有問必答。

    「可惡!你實在太過分了!」柳榆兒氣嚷著,蒼白的臉色因此而恢復了些許紅潤。

    「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

    「當然是你的錯!要不是你什麼都不說,我也不會跑出去,更不會遇到那些土匪,莫名其妙地被他們追殺了!」她忿忿地指控。

    一回想起剛才在鬼門關前走一遭的驚險情景,她的心裡就餘悸猶存。

    「剛才我還以為我死定了!哼!都怪你,都是你不好!你竟然是『夜影』,而你從來就沒透露過,真是太過分、太可惡了!」

    聽著她的抱怨與怨怪,沈飄浪的心中充滿了罪惡與自責。

    「的確都怪我,是我不好。」

    「哼,知道就好!休想我會這麼輕易就原諒你,除非……」柳榆兒的眼珠子轉了轉,一抹狡黠掠過她的眸中。

    「除非什麼?」

    「除非,你下次……不,除非你以後行動的時候,都帶我一塊兒去,這樣我就原諒你!」

    「你說什麼?!」

    「我說以後的行動你都要帶我去,不許再撇下我!」

    「不行!」沈飄浪斷然拒絕。

    「為什麼?」柳榆兒不服氣地鼓著俏臉。

    「那還用問嗎?當然是怕你又發生什麼意外呀!」

    見她身陷險境的經驗,嘗過一次也就夠了,他可不想再經歷那種一顆心狠狠糾結住的滋味,更不要見她有任何一絲的傷害。

    聽出他的擔憂與關心,柳榆兒的心底一暖。

    從他來救她的舉動,還有他擔心的神情,她可以感受到他的心意,知道不是只有自己一個人動心。她的心情一陣愉悅,就連身上的傷也感覺不那麼疼痛了。

    「我怎麼會有危險?難道你不會保護我嗎?」

    「我當然會保護你,但是——」

    「既然你會保護我,那我怎麼會有危險?」

    沈飄浪眉心緊皺,事關她的安危,他實在無法輕易讓步。

    「我不管!你要是不帶我去的話,我還是會自己設法跟去的,到時候豈不是更危險?」

    「這——」

    「還有,我現在可是唯一知道你真正身份的人唷!你要是不順著我的心意做事,小心我到處去揭發你!」柳榆兒哼了聲。

    「你這是在威脅我?」沈飄浪有些啼笑皆非。

    「對!我就是在威脅你,怎麼樣?」

    向來都是沈飄浪將她吃得死死的,現在他好不容易有把柄落在她手中,她當然要好好地替自己扳回一城才行!

    「你不怕我殺人滅口?」沈飄浪故意裝出一臉兇惡的表情想要嚇唬她,只可惜柳榆兒一點兒也不害怕。

    「你才不會那麼做呢!」

    「喔?你就這麼有信心?」

    「那當然了!」柳榆兒說著,紅唇噙著一抹淺淺的笑意。之前被追殺的可怕經歷,早就被遠遠地拋到腦後了。

    望著她嬌俏的神態,沈飄浪的心底湧上一股複雜的情緒,兩道濃眉也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唉,真是糟糕,他發現自己不只對這個美麗的小女人動了真心,而且還有愈陷愈深的趨勢。

    雖然剛開始時,他只打算達到那個神秘僱主的要求,讓柳榆兒動心愛上自己就好,並沒有想過要對她用真感情,可他萬萬想不到,她是如此的嬌俏甜美、如此的聰黠伶俐。

    在撩撥她的過程中,他發現自己也愈來愈在意這個小女人,到最後,他雖然是偷得了她的芳心,可他自己的心也同時被她所擄獲了。

    對於他的脫軌演出,這場戲……到時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收場才好?

    「你在發什麼呆?」柳榆兒疑惑地盯著他。

    「呃?喔,沒什麼。」

    沈飄浪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心裡卻不禁暗暗感到憂慮。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對於她的脾氣,他早巳摸得透徹,要是她知道他是受了神秘僱主的委託才刻意接近她、撩撥她,她肯定會氣得恨不得殺了他!

    想像著她很有可能會對他由愛生恨,沈飄浪的胸口就感到一陣窒悶,眉心又再度擰了起來。

    忽然間,一雙小手撫上了他眉間的皺摺,才讓他猛地回過神來。

    「怎麼了?」

    「你還問我怎麼了?我才想問你怎麼了呢!你幹麼這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一點兒也不像你!」柳榆兒蹙眉望著他。

    「喔?那你認為,我該是什麼樣子?」沈飄浪問。

    「你呀!就該像個登徒子,一副輕佻浮浪的模樣。」

    「是嗎?」沈飄浪忍不住笑了。「我懂了,原來你想要我那樣對你。」

    「什麼?我才沒——」

    柳榆兒想要反駁,然而她才剛開口,就被他火熱的唇給堵住了。

    相對於之前很努力卻徒勞無功地試圖抗拒他的親吻,這一回,柳榆兒不但欣然接受他的熱情,甚至還心悅誠服地回應他的吻。

    她甜蜜的滋味與回應,讓沈飄浪的胸口燃起了一把熾烈的火焰,想要擁有她的慾望又再度竄燒了起來。

    若不是他一再地在心裡提醒自己,她才剛受了傷,禁不起歡愛的「折騰」,恐怕他早已克制不住地摟著她一夜纏綿了。

    「你受了傷,今晚也累壞了,好好休息吧!」

    眼看沈飄浪就要轉身離開,柳榆兒忍不住問:「你已經拿到『玉羅剎』了,那……我們要離開江南了嗎?」

    沈飄浪想了想,說道:「我們還是在這裡多待幾天吧!你的傷雖然不重,但也得好好休養,我們順便還可以在江南各地走走,遊山玩水一番。」

    「好啊!」柳榆兒毫無異議地點頭。

    一想到還可以和他多單獨相處幾天,她就忍不住悄悄地漾開一抹笑。

    經過幾天的休養,柳榆兒的身子已恢復了元氣,而由於沈飄浪特地為她找來了上等的刀傷藥,因此她雪白的肌膚上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疤痕。

    在她的傷勢完全康復之後,他們兩人相偕在江南遊山玩水了好幾天,幾乎要樂不思蜀了。

    只不過,這樣的日子雖然愜意,卻總不能就此長住在江南,真的不回家吧!倘若真是這樣,只怕柳天靖會一路殺到江南來找他算帳了!

    沈飄浪算了算時間,打從他接下那個神秘僱主的任務,一直到他接連兩次救了落難的柳榆兒,並順勢要求她陪著他一塊兒到江南來,這中間已經花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

    倘若再加上他們回程所需的時間,他和那個神秘僱主相約的兩個月期限,也差不多到了,因此他非回去不可。

    聽他說要離開江南,柳榆兒雖然有點不情願,可畢竟她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不回「天翼山莊」,因此也只能乖乖地隨著沈飄浪回去。

    經過幾天的路程,當他們回到熟悉的城裡,沈飄浪正打算送她回「天翼山莊」時,回想起這段日子以來兩人的相處,柳榆兒的心裡充滿了不捨,忍不住開口要求他晚一天再送她回去。

    對於她的要求,沈飄浪不忍心拒絕,因此他們今晚便投宿在他的至交好友所開的「龍岡客棧」。

    只不過,即使他能夠晚一天送柳榆兒回「天翼山莊」,和神秘僱主相約見面的日子可不能晚一天。

    隨著夜色逐漸深沉,他側耳聆聽隔壁房的動靜,發現沒半點聲響,料想柳榆兒應該已經睡了,他便換上了一身黑衣,並將俊臉用黑色布巾蒙了起來。

    前去赴約前,他忍不住潛入了隔壁房中探望柳榆兒,就見她果真已躺在床上熟睡著,顯然這幾天的奔波讓她累壞了。

    望著她恬靜美麗的睡顏,沈飄浪的黑眸忽然泛起一抹堅決的光芒,像是心裡已做出了某種決定。

    對不起……他在心裡輕聲地說。雖然他答應過她,往後每次化身為「夜影」時,都會帶著她一塊兒前往,但是這一次不行,因為他今晚是要去見那個神秘僱主。

    要是讓她跟去了,後果將不堪設想。他可不希望讓她得知他和神秘僱主之間的約定,她肯定會氣壞的!

    又深深地凝望她一眼之後,沈飄浪轉身自窗子躍出,那敏捷的身影很快地就和深濃如墨的夜色融為一體。

    一路上,他想著神秘僱主、想著房裡的柳榆兒,想著他們之間該怎麼樣才是最好的結果。

    懷著心事,他來到了相約的地點。一如他所預期的,那個僱主依舊神秘,穿著一身黑衣佇立在暗影的最深處。

    一看見沈飄浪,那僱主開口便問:「你讓柳榆兒愛上你了?」

    「沒錯。」

    「你確定?」

    「那當然。」沈飄浪的語氣再肯定不過。

    回想起這段日子和柳榆兒相處的點點滴滴,沈飄浪的心裡就驀然蕩漾著一股甜甜的暖意。

    「那好,既然你已經順利完成我的委託,偷得了柳榆兒的芳心,那麼依照當初我們的約定,我會給你——」

    「等等!」沈飄浪突然開口制止了他。

    「怎麼了?」

    「關於當初允諾要給我的稀世珍寶和錢財,你都不用給我了。」沈飄浪並不打算收。

    當初這僱主要他去偷柳榆兒的芳心時,曾經有個但書,那就是不許他佔她的便宜、壞她的名節、奪去她的清白之身。

    雖然他沒有真的「吃」了她,可她喝醉酒和受傷的時候,美麗的身子幾乎被他摸透瞧遍了,更別說他三天兩頭就會來個讓兩人喘不過氣的激情熱吻。

    很顯然的,他已嚴重違反了當初和這個僱主的約定。再說,他也愛上了柳榆兒,因此嚴格算起來,並不是他偷了她的芳心,而是他們互相吸引,愛上了彼此。

    不管從哪一個角度來看,他都沒有立場收取僱主的報酬,更何況對他來說,此刻那些酬勞一點兒也不重要了。

    他現在最在乎的是,該用什麼樣的身份來面對「天翼山莊」的莊主柳天靖?那個有著顯赫威名及聲望的男人,可會接受一個「偷兒」當他的女婿?

    「為什麼不用給了?難道你看不上我要給你的報酬?」僱主的聲音有著明顯的不解。

    「當然不是。」沈飄浪搖了搖頭。

    他並不是不識貨的人,知道那「滴水玉觀音」的稀有珍貴。更何況,除了那尊玉觀音之外,還有僱主後來追加的一萬兩銀子。

    只不過,這些酬勞雖然價值非凡,足以讓他大半輩子不愁吃穿,可卻遠比不上他心裡真正的無價之寶——柳榆兒。

    和她相較之下,其他一切都顯得毫無價值,一點兒也勾不起他的興致。

    「既然不是看不上眼,那你為什麼不收?」僱主顯然被他的態度搞迷糊了。「我當初答應過,只要你讓柳榆兒愛上你,我就會把我允諾的報酬給你,難道……你現在嫌少了?」

    「我不是嫌少,而是——」

    沈飄浪正打算開口解釋,卻忽然聽見一旁傳來了細微的抽氣聲。

    一聽見那聲音,他大驚失色地轉頭,就見柳榆兒不知何時竟出現在一旁!

    「榆兒……」見她一臉震驚,沈飄浪的心直往下沉。

    這下子糟了!她要是聽見了他們的對話,肯定是誤會了!

    都怪他剛才只顧著和僱主說話,沒有注意到她的出現,再加上他太篤定這個地方僻靜幽暗,不會有人發現,所以才會過於疏忽大意。

    「沈飄浪,我真是看錯你了!」柳榆兒氣得渾身發抖,瞪著他的雙眼盈滿了控訴與傷痛。

    今天晚上她根本就沒睡!一想到明天就要和沈飄浪分開,雖然並不是自此不能再見面,可她的心裡還是充滿了不捨。

    躺在床上輾轉難眠的她,索性閉上雙眼,在腦中回想著與沈飄浪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那些原本被他氣得牙癢癢的情景,如今回想起來,全都變成了甜蜜有趣的記憶。

    正當她沉浸在美好的思緒中,突然察覺沈飄浪潛了進來,她故意裝睡,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麼?

    那時,感覺到他來到床邊時,她的心跳不自覺地加速;感覺到他專注的凝望,她必須很努力地控制自己的呼吸,免得被他發現自己根本沒睡。

    或許是她裝得夠像,沈飄浪並沒有察覺她醒著,而就在她以為他還會進一步地輕撫或是親吻她的臉時,他竟突然轉身離開。

    有些失望的她,一睜開眼,就見他從窗子敏捷地躍出,而那一身的黑衣,顯然正是「夜影」的裝扮!

    一想到沈飄浪竟然又打算自己一個人去進行任務,完全將先前對她的承諾拋到腦後,柳榆兒就氣得七竅生煙。

    她說過,要是他化身為「夜影」時不帶著她一塊兒行動,那她就自己跟!

    難不成,沈飄浪以為她只是隨口說說而已嗎?哼!她會讓他知道她可是說到做到的!

    趁著他還沒有走遠,柳榆兒迅速起身追了出去,並且小心翼翼地放輕了腳步,免得被他發現。

    不知道是他今晚懷著心事,還是她的輕功進步了,他竟沒有察覺後頭多了個鬼鬼祟祟的跟蹤者。有好幾次她差點跟丟了,幸好她都眼尖地瞥見了他的身影,這才得以及時追上。

    見沈飄浪在僻靜暗巷緩下了速度,柳榆兒猜想他是抵達了今晚的目的地,於是便更加的小心謹慎。

    就在她一邊躡手躡腳地趨近,一邊暗忖著該在什麼時候跳出來嚇唬他時,卻發現暗巷的最深處有著另一個蒙面人。

    眼前的氣氛太過詭異,柳榆兒不禁好奇地屏氣凝神,想偷聽他們在說些什麼,想不到……竟聽到了讓她震驚心碎的話!

    原來,沈飄浪打從一開始就是心懷不軌地接近她。他故意要她陪著一同前往江南,為的是在途中撩撥她、挑逗她,讓她愛上他!

    原來,在他的眼中,她只是這次任務的目標!

    難怪沈飄浪不敢依照他們的約定帶她一塊兒來,因為這麼一來,她就會立刻知道事情的真相。

    太過分!太可惡了!

    要不是她偷偷地尾隨過來,聽見了他們的對話,真不知道她還要被這可惡的男人欺騙到什麼時候?

    「榆兒,你聽我說——」

    「我不要聽!我再也不聽了!你的話沒有一句是真的,全都是謊話!」柳榆兒搗著耳朵,激動地嚷著。

    望著沈飄浪那雙露在蒙面布巾外的黑眸,柳榆兒覺得自己在他的眼中彷彿是個可笑的、愚蠢的、自作多情的女人!

    「我再也不要看見你!沈飄浪,我們從此一刀兩斷、再不相干!」她心碎傷心地吼完後,便轉身跑掉。

    「等等!」

    沈飄浪急忙想去追,豈料那神秘僱主卻突然擋在他的面前。

    「讓開!」沈飄浪不耐地叱吼。

    「你愛上了柳榆兒?」僱主不慌不忙、好整以暇地問。

    「這不關你的事!」

    「真的不關我的事嗎?」

    僱主輕笑了聲,在沈飄浪不解又不耐的瞪視下,主動伸手揭開了蒙面的布巾,露出一張讓沈飄浪大感意外的臉。

    「柳莊主?!」

    這是怎麼回事?

    找他偷取柳榆兒芳心的神秘僱主,竟然會是柳天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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