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偉傑再度抬頭瞄一眼後視鏡,突然打轉方向盤,切進對面車道折回頭。
「咦?不是說好到你家嗎?怎麼把車往回開?」希敏兒不解地注視他宛如雕像的英俊側臉。
「我發現後頭那台黑色250cc重型機車,從你上車後就一路尾隨我們。」
「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八成又是我的熱情歌迷守候在我家樓下想找我簽名。你知道這些歌迷有多瘋狂嗎?上次我到北京參加中、港、台三地歌手聯合演唱會,居然有人為了跟我握手不顧一切衝上舞台,最後還得麻煩公安把他架走。」希敏兒
得意洋洋說著。她是流行樂壇最具人氣指標的偶像歌手,所到之處莫不引起忠實歌迷互相推擠爭相請她簽名。
「憑我的直覺,那名頭戴全罩式安全帽的重機車騎士,絕對不是什麼歌迷。」
「馬路上到處都是汽機車,也許他只是碰巧跟我們同路罷了。」
「他是湊巧同路,還是跟蹤我們?我想謎底很快就會揭曉。」他把車滑進一條短短的四米窄巷,儼然走迷宮似的又穿進一條六米巷道。
「你是說?」希敏兒見他很忙碌地把車子一會兒向左轉,一會兒又右轉,搞得她暈頭轉向。
「我把車掉回頭又故意在巷子裡繞過來彎過去,如果,他沒跟上來就表示我太多心,若他真的又尾隨眼來……」
「那他一定別有企圖。」希敏兒隨口接腔。
「你瞧!他跟上來了。」何偉傑很快又從後視鏡捕捉到他窮追不捨的身影。
「嗄?」希敏兒倒抽一 口氣,緊張地問道:「阿傑!你看我們是不是該打110報警?」
「報警?怎麼跟警察說?說有一名可疑的機車騎士在後面跟蹤我們?」他搖搖頭,哂然失笑。
「可是……他害我心裡發毛。」希敏兒擔心地偎向他的肩頭撒嬌。
「怕什麼?別忘了我是跆拳道高手。」他別過臉湊唇在她的臉頰上偷個香。
「哎呀!人家嚇都嚇死了,你還有心情嬉鬧!」希敏兒嘴巴嬌滴滴抱怨,心裡卻感到甜絲絲。
「別怕!一切有我。」可疑人物跟蹤在後,這個節骨眼兒實在不適合打情罵俏,何偉傑遂收拾起玩世不恭的輕浮態度。
「哦?那你打算怎麼做?」
「請君入甕。」何偉傑試探夠了,隨即把車子重新開回大馬路,往木柵的方向
疾馳。
「我們才見面,你就想送我回家?」希敏兒悶悶嘟起塗著桃色一見彩唇蜜的小嘴。
「通往你家的山坡路沿途都是菜園,我記得在第一個雙叉路口還有一小片竹林,我打算躲在那裡堵他,逮他個措手不及。」
這幾年國內吹起回歸自然的田園風,腦筋轉得快的地主紛紛規畫出一塊塊菜園,以出租的方式提供民眾種菜樂。承租的民眾可以在自己承租的菜園裡栽種四季蔬果,因此,每到假日舉目可見時髦的都市農夫在菜園裡澆水施肥。
「你跟他面對面硬碰硬,豈不是很危險?」淡淡憂慮爬上希敏兒美麗的臉龐。
「你放心!我相信我可以在三招之內撂倒他。」他顯得自信滿滿。
「你呀!你還真以為你是身懷絕世武功的大俠啊?」希敏兒啐了聲,豎起一根白蔥纖指點點他的太陽穴。
「嘿!即將倒大楣的笨蛋跟屁蟲又跟上來了。」他抬手調整了下後視鏡,瞥見黑色重型機車始終跟他的車子保持約莫一百公尺的距離。
他不禁有點納悶,機車騎士似乎對他來去之間的路線摸得一清二楚,一點也不怕跟丟,總是在S型連續彎路暫時消失蹤影后,很快又再度出現在他的視線範圍內,彷彿一塊甩不掉的牛皮糖。
這個機車騎士究竟是誰?
跟蹤他有何企圖?
什麼都不缺,獨獨缺乏耐心的何偉傑為了早一刻揭穿謎底,二話不說,踩足油門直奔希敏兒位在木柵半山腰的家。
風馳電掣十五分鐘,蓮花跑車終於停靠在一棟獨門獨院的白色洋房前面。
「你進去吧。」從小受西方教育的何偉傑很有風度地下車繞過去為希敏兒打開車門。
「阿傑!我不放心留下你一人對付他。」希敏兒雪嫩的雙臂圈住他的脖子,半
副嬌軀緊緊貼在他胸膛。
「你若在現場不但幫不上忙,反而會令我分心。」他捧住她嬌艷如花的臉蛋,親暱地拿鼻尖輕輕摩挲希敏兒的鼻尖。
「那……我們明天見?」
「明後兩天我都有飯局。我們再聯絡吧。」
「那……好吧。你自個兒小心一點,事情結束後記得打電話告訴我,否則我會為你擔心到睡不著。」
「好。」
「晚安。」希敏兒踮起腳尖,主動獻上兩片柔軟的櫻唇。
「唔……」
膠黏的四片唇吻得難分難解,直到他猛想起後頭還有一個殺風景的機車騎士在一旁偷窺,迅疾抽離她迷人的粉唇,道一聲:「晚安!」
目送希敏兒撳門鈐進屋後,他隨即鑽進車子發動引擎,駕車駛離;遠遠跨坐在機車上的騎士見狀也跟著發動機車,尾隨離開。
僻靜的道路除了幾盞錯落有致的水銀燈透著昏黃微光,往來山路的車輛十分稀疏,就只有重機車低沉的引擎聲在晚風中噗噗迴響。至於,何偉傑的座車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不想落單的機車騎士猛催油門加速追上去。
當機車騎士騎經一片茂密的竹林時,熄火熄燈悄悄藏在竹林後面的蓮花跑車,突然車頭燈大亮、音響大作,令機車騎士駭了一大跳,一個重心不穩機車就地打滑兩圈。機車騎士急中生智乘機車摔落地面之前縱身一躍,跳到路旁的一簇草叢,整個人像只皮球沿著斜斜的山坡滾啊滾的,最後滾進菜園裡,壓垮幾棵無辜遭株連的茄子。
何偉傑也跟著衝下菜園,一把揪住機車騎士的衣領,把他從鬆軟的泥地整個提起來,右手掄起一枚大拳頭準備先海扁一頓再說。
「何偉傑!是我!」機車騎士在他拳頭落下的前一秒鐘出聲喊住他。
「徐曉瑜?」他瞪大兩顆不敢置信的銅鈐眼,大拳頭被定格在半空中。
「嗯。」她趕緊摘下全罩式安全帽,盤起的秀髮如瀑河般披散開來。
「你摔疼摔傷沒?」他放開她的衣領,一臉焦急地問。
「死不了。」她沒好氣地拍撣身上的污泥。
「你這個少一根筋的白癡!害我整晚都以為自己被歹徒盯上。」聽她伶牙俐齒,他很確定她沒事,當下抹掉一張爬滿焦急的俊臉,擰著眉頭怒責。
「你故意躲在暗處嚇我,害我摔車,還敢罵我白癡?何偉傑!你不要欺人太甚。」她火冒三丈頂嘴回去。
「罵你白癡算客氣了!剛才要不是你出聲制止的快,我一定拿你這個不知死活的歹徒當沙包打,打到你鼻青臉腫趴在地上滿地找牙。」
「我……我先看看機車受損的情形,回頭再跟你算帳。」她急著上坡去檢視摩托車的受損狀況,暫時沒空跟他抬槓。
「我記得你說過你調跑影劇線,不必再跟拍,那你今晚是自動請纓當狗仔嘍?」他跟著她爬回路面。
「貴人多志事!你忘了我說過我一定會將你加諸在我身上的屈辱連本帶利還給你嗎?」她俯身想拉起摔碎擋風玻璃的250cc重機車,這才發覺自己的右肩胛一使力就痛徹心扉。她暗忖,一定是剛才縱身挺躍時不小心拉傷了筋。
好勝的她不想讓何偉傑一旁看笑話,咬緊牙關逞強試拉幾次,橫躺在路面的機車動也不動,她卻痛得眼淚差點掉下來。
「讓我來。」他上前輕輕鬆鬆拉起機車穩穩停妥,這才別過臉問她:「你的體重有沒有五十公斤?」
「我是不是還得跟閣下報上我的血型跟星座?」她斜著眼諷刺。厚!無聊的問題,她才懶得回答哩。
「你冒險犯難和不服輸的個性,令我佩服之至!不過,以你如此輕盈的身材騎這台龐然大物,簡直小孩玩大車。」他嗤之以鼻。
「誰說我小孩玩大車?要不是你玩陰使詐,突然從竹林後面打燈光開音響嚇我,我哪會摔倒——」突然想起什麼似,她忽地哀叫一聲:「完了完了,我不但摔碎擋風玻璃,車身還掉了一大塊漆?天啊!這台機車是阿龍的心肝寶貝,這下子教我怎麼跟阿龍交代啊?」苦惱的她連珠炮似嘰哩呱啦說了一大串。
「你有重機車駕照?」他拿懷疑的眼光逡巡她沮喪的秀顏。
「沒有。我沒時間去考。」她老實回答。
沒重機車駕照又怎樣?她就不信他會抓她到交警面前去自首。
「沒駕照你還敢騎著滿街跑?還不怕死地咬著我的車屁股追我追過大半個台北市?你活得不耐煩啦?」她的魯莽行徑,令他的心揪成一團。
「你的蓮花跑車狂飆起來像哪吒腳下踩的風火輪,我那台50cc二手破機車怎可能追得上你?只好厚著臉皮跟阿龍借這台重型機車嘍。」
「阿龍是誰?他存心陷害你是不是?否則,怎麼藉機車給你之前也不先問問你有沒有駕照?」
「阿龍他是我的學長……喂!人家阿龍好心借車給我,我不許你說他的不是。」
「你——算了!先將你的阿龍學長擱一邊。小魚兒!你有必要為了跟我鬥氣,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嗎?」他深深凝望月光下她清麗脫俗的容顏,一顆心彷彿被螫了一口,莫名抽顫了下。
「多謝你的雞婆關切!我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裡,我不會為了跟你賭氣與自己過意不去。」她受不了他刻意對她放電的眼神,忙撲下一對睫翼心慌慌地走過去強忍肩痛試著發動機車,直聽到「噗噗」的引擎聲沉沉震動耳膜,她一直提得老高的心才稍稍安定下來。
省吃儉用的她心疼估算,自己不但得掏腰包賠阿龍一面擋風玻璃,還得賠上烤
漆,她不知道剛才偷偷獵取到希敏兒跟何偉傑纏綿吻別的鏡頭,社長會不會慷慨地核筆獨家獎金嘉勉她?
就算有,不知道獎金夠不夠支付機車修理費?
嗄?!剛剛偷拍的珍貴底片……
她下意識摸摸牛仔背心口袋,確定底片安然無恙後,暗自鬆一口氣。有了上次的前車之鑒,這回她學乖也學聰明了,懂得把拍好的底片先取出,換上一卷新的。
「嘿!你吃飯的傢伙魂歸離恨天啦!不過,裡頭的底片照例沒收。」她心裡正盤算拿獨家獎金的同時,何偉傑竟然從路旁草叢撈起她已然陣亡的照相機,一臉沒得商量的表情,取走底片。
「天啊!我跟你一定八字犯衝!每次遇到你,我就變成一尾衰人。」她哭喪著臉哀悼這台摔得支離破碎的相機。
這下子獨家獎金再豐厚也不可能在支付機車修理費之後,還夠她買一台CanonGS相機。
「胡說!你根本不知道我何年何月何日何時出生。」他笑著回嘴。
「何偉傑……我出門時忘了帶手機,能不能借你的手機一用?」她踮腳眺望了下方圓百公尺,視力所及根本看不到一具公共電話。
「當然可以。怎麼?你想討救兵前來支援?」他邊開玩笑邊走回跑車,從敞開的車窗鑽進去拿手機。
「我得通知阿龍前來載我回去。」她接過他遞上來的手機,解釋著。
「都這麼晚了,何必麻煩你的學長阿龍遠巴巴跑這一趟?嗯……你有汽車駕照嗎?」何偉傑再度沒頭沒腦丟個問題給她。
「有。」她消掉按一半的電話號碼,抬起不解的臉顱著他。
「那麼你開我的跑車,我騎你的機車,我們在你家門口會合。」
「我開你的蓮花跑車?」價值幾百萬的名貴跑車耶!他老兄居然放心交給她開?
這……天底下的有錢男人個個都這麼慷慨、這麼率性嗎?
「你有汽車駕照,由你開車;我有重機車駕照,就由我來騎車。」他輕描淡寫掀掀眼皮子瞅著她。
「我找阿龍過來載我回去,不是怕無照駕駛被交警攔檢,而是……」她欲言口又止。
「而是怎樣?你該不是被剛剛那一摔嚇破膽,急著找男朋友前來安撫情緒吧?」他挑聳兩道濃眉,酸著口氣消遣她。
「我……不瞞你說,我肩胛痛得無法使力,恐怕連握住方向盤的力氣都沒有。」
「嗄?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沒事嗎?」他這才注意到她的臉色蒼白如紙。
「我剛才想拉起機車時右肩胛痛得要命,我猜可能是扭傷了筋。」
「扭傷筋你還悶不吭聲?還在那跟我一味逞強?」他又氣又急又心疼。
「我……我以為只不過是破皮扭傷,可能不打緊嘛。」她像個做錯事的小女孩神情淒楚地嬌憨回答,不似平日驃悍記者的大女人態度。
「手機給我。」
「喔。」她遞回手機。
「我先找人來騎走機車送修,再開車送你去醫院檢查。」
「謝謝。」她淡哼致謝。
其實,徐曉瑜打骨子裡認定他是這場小災難的始作俑者,他當然得出面收拾殘局,她大可不必因此對他心存感激。
「嗯,阿賓,我是阿傑……你在哪裡……PUB?聲音好吵……」他很受不了地扭扭耳朵,把手機稍稍拿遠些,這才繼續說:「你馬上找人過來……我人在往希敏兒家的半路上……不是我肇事,是一位克盡職責的女記者從250cc重機車摔下來……她扭傷肩胛骨無法騎車……哈……她呀!她目前還不是我馬子……」他油腔滑調懶懶瞄氣得正欲發作的她一眼。
她目前還不是我馬子?
他這句話隱含莫大想像空間,意味目前不是,但,不排除將來有可能是。
徐曉瑜內心頗不以為然地想著,她跟何偉傑兩人不知為何就是彼此互看不順眼,一碰面就像兩隻刺-,針鋒相對。她預料等她今晚拍到的照片一刊登出來,保證何偉傑會氣到黑瞼。
嘿……IN報導才剛刊登他倆的緋聞,前後不到半個月,鏡週刊立刻還以顏色,獨家披露他跟希敏兒的戀情。試想,他在短短十五天的時間內先後傳出兩則緋聞,這下子絕對坐實太古得集團的何偉傑是個用情不專的花心總裁。
哼!敢跟八卦週刊的記者鬥?
她光憑一枝五塊錢原子筆就可以把他寫死!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
「你在想什麼?」一切搞定的何偉傑關上手機。
「嘎?沒有哇。」她忙收回飄遠的思緒。
「別動!你的額頭沾上泥巴……」他好心掏出手帕想幫她擦乾淨,誰知,她卻像見到羅剎鬼似的跳離他一丈遠。
「不!我寧願我的臉髒得像掉進臭水溝的貓,也不敢勞駕你幫我擦。」她回想起在凱悅被他設計那一幕,嚇得花容失色。
「你放心!我保證附近絕對沒有IN報導的狗仔隊員。」他看透她的心思。
「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反正她已滾得一身泥,索性坐在坡上眺望山下的萬家燈火,感覺也還不錯。
「大家都一窩蜂跑到陽明山看夜景,其實,木柵的夜色也很美。」他不在乎身上昂貴的亞曼尼西褲,揀在她身畔席地而坐。
「嗯。」她頗有同感地點點頭。
這時候,一朵烏雲飄過來遮去月亮的半邊臉,讓她一時看不清楚他瞼上的表情,只留意到他兩隻漆眸在黝黑中熠熠發亮。
「想不起來自己有多久沒這麼優閒坐在地上仰望星星月亮。」
「你是財團大總裁,想當然耳是夜夜笙歌外加醇酒美人,哪像我們苦哈哈的『月光族』,只能做不花錢的觀星望鬥。」
「什麼是『月光族』?」
「所謂月光族,從字面拆開來就是……月底花光光一族。」
「喔,不過看不出來你是月光族。」
「我把每個月的薪水分成四等份,一份寄回鄉下給爸媽,一份支付房租,一份伙食開銷,還有一份雜項開支,每到月底真的兩袖清風。」她脫口而出後顯得很懊惱,不懂自己幹嘛在他面前哭窮。
「我聽說現在的都會女孩崇尚名牌,薪水買不起就預借現金滿足虛榮心,像你這種按月寄錢回家的孝順女孩,已經少之又少了。」
「我父親是個看天吃飯的農夫,我又是家中的長女,當然要做弟弟妹妹的好榜樣。」她老實回答後,恨不得咬掉自己的一根長舌。
「每個家庭的長女或長子為了當弟弟妹妹的好榜樣,似乎個個任勞任怨……」
「任勞任怨?這句話用來形容田里耕作的牛似乎比較貼切。」她不想他把話題全兜在她身上打轉,悻悻然打斷他的話,希望他就此打住。
「你不想讓我更進一步瞭解你?」他的唇角浮出一抹淡淡笑紋。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不,你錯了。其實,我心裡非但不想與你為敵,相反地,我還衷心希望能跟你結為『好朋友』。」他故意加重好朋友三個字的語氣,瞠著兩顆黑水晶似的瞳眸來回逡巡她秀致的臉孔。
「我……」他的凝視令她心跳加速,神情茫然地張了張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氣氛頓時有些凝滯。
這時候,救星出現——
「媽的!阿傑!你那個盡忠職守的女記者跑到這個人煙稀少的山上,該不會是要採訪什麼靈異新聞吧?」從酷炫保時捷跳下兩名跟何偉傑年紀差不多的年輕人。
「阿賓,在女士面前請收斂一下你那張不乾不淨的臭嘴。」何偉傑小心攙起徐曉瑜,分別介紹著:「她叫徐曉瑜,這位是我的最佳損友蕭賓,另外這一位是陳建華。」
「幸會。」徐曉瑜臉上掛著一抹淺笑,微微點頭打招呼。
「你就是我今晚要救援的女記者?」蕭賓感興趣問著。
「是。」
「你知道我為了前來救你,當下拋棄PUB的辣妹,不惜超速闖紅燈十萬火急趕過來?」蕭賓最愛在漂亮美眉面前邀功。
「謝謝你。」
「謝什麼?英雄救美是我阿賓應盡的義務。不過,你若覺得過意不去,等你養好傷之後,打個電話給我,我請你吃頓飯敘一敘。」阿賓涎著臉說,完全漠視何偉傑狠狠激射過來兩道燒死人的熊熊赤焰。
「理應我請你吃飯才對。」她客氣應對。
「阿賓,這裡交給你跟阿華處理,我要帶她去醫院檢查。」阿賓這個色胚一向見色忘友,何偉傑趕緊先把徐曉瑜連推帶拉送進他的蓮花跑車坐好,自己再繞過去鑽進駕駛座。
「徐小姐,這是我的手機號碼……」阿賓從車窗遞給她一張紙條。
「拜託不要製造垃圾。」何偉傑伸手攔截搶走紙條,當阿賓的面用力揉了揉丟出車窗,隨即發動引擎揚長而去。
「阿傑!哪有人這麼快就過河拆橋的?」阿賓揮舞著兩枚拳頭,對著馳遠的蓮花跑車大吼大叫。
「阿賓,我奉勸你別想沾那名女記者,否則,阿傑一定跟你翻臉。」一直默不
吭聲站在一旁的年輕人這會兒總算開口說話。
「這名女記者長得還滿漂亮的,可惜,我對排骨美人興趣缺缺。」
「哦?那哪一種典型的美女最能勾引你的獸性?」
「當然是教男人無法一手掌握的木蘭飛彈型美女嘍。」阿賓嘻皮笑臉地眨眨眼。
「你真是標準的肉食動物。不過話說會來,徐曉瑜既然不是你喜歡的典型,那你幹嘛吃飽撐著,沒事惹毛阿傑?」
「誰教阿傑死鴨子嘴硬,說什麼『她目前還不是我馬子』,我才故意試探他。不過,從阿傑極力保護她的樣子,百分之百對她動了真情。」
「以阿傑率直的個性,如果,他對她動了真情,應該不會矢口否認她是他馬子才是。」
「搞不好連阿傑本人都還不知道自己喜歡上她。
「阿傑跟你都是情場老手,沒道理不知道自己喜歡誰。」
「這個世界存在三種人。」
「哪三種?」
「先知先覺,後知後覺,不知不覺。唉!依我看,跟我一起度過少年維特煩惱的好哥兒們阿傑,這回是在劫難逃陷入情網嘍。」
「是嗎?」
「你質疑我的權威說法?那……你敢不敢跟我賭一把?」阿賓下戰帖。
「賭什麼?」
「輸的人去高空彈跳。」阿賓歪著頭想了想。
「高空彈跳?哇!簡直玩命嘛!喂!你有必要下這麼大的賭注嗎?」兩個追逐風速的大男人不約而同患有懼高症。
「不賭就認輸。」阿賓露出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嘴臉。
「賭就賭,誰怕誰啊!」
「有種!」兩個大男人煞有其事地擊掌約定,急性子阿賓催促著:「快快快!你快點把機車騎去送修,我還要趕續攤把妹妹哩。」
「趕續攤把妹妹?小心腎虧。」
「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