逮捕邱比特 第八章
    每年一到暑假或寒假,邱碧荷會輪流到三個叔叔的道場去幫忙訓練學生。

    一放長假,那些家長們為了強健孩子的智能或體魄,都會將孩子們丟到各個補習班或道場去,所以每到這時候,道場的新生都會大爆滿。

    今年暑假輪到她到大叔叔邱建龍的柔道館去幫忙教學,邱建龍不敢讓她指導國小、國中組的,所以就將打好基礎的高中組交給她去管。

    結果第一天她就干掉了班上的兩個男生,當第二天那兩個被摔得鼻青臉腫的男生滿身是傷的出現申請退社時,邱建龍先是好言安撫,然後將他們安排到別班上課後,再單手提著一桶冰冰涼涼的仙草凍到邱碧荷的班上。

    還未走到她的班,就聽聞一陣淒慘的哀嚎聲,他走近一瞧,看見邱碧荷大剌剌的坐在一位大塊頭的學員身上,兩手用力將他的一雙腳往後扳,整只腳與身體變成一個了字,學員痛苦的拍著地板,邱碧荷則一臉狠樣,嘴裡大叫——

    「認不認輸?認不認輸?」

    圍在場邊的幾名女學員害怕的捂住嘴巴,而場上被她打趴下的學員有六個,不是痛得爬不起來,就是被打暈了。

    「認輸!認輸!」只差一點就要與自己的腳底板對望的學員聲音破碎的喊著。

    邱碧荷這才松開他的腳,從他身上站起來。

    「教……教練,你剛用的……好像是摔角的打法,不是柔道。」一名女學員戰戰兢兢的問道。

    邱碧荷嘖了一聲。

    「誰打架時會跟你分柔道、跆拳或摔角?」她反問。「既然是打架,當然就是以打贏為目標,只要能打贏,用什麼招數都行。我看你像個乖乖牌,應該沒什麼打架的機會,不過長得還不錯,也許會成為歹徒下手的對象,你出來,我教你幾招防身術。」她對女學員招招手。

    她這麼一說,在場的其他女生全用既羨慕又害怕的眼神,看著那位被指名的女生,而那女學員臉上更是一陣紅一陣白。

    這不能怪她們,穿上柔道服的邱碧荷就像個清俊高瘦的英挺男兒,加上又勇挫好幾名班上那幾名自幼開始學習柔道的高手,要不是邱社長再三向她們保證她是女兒身,邱碧荷早就被淹沒在粉紅柔情裡了。

    那女學員才別扭的站出來,邱建龍就走了進來。

    他這侄女下手向來極懂得輕重,只有在心情不好或太累時才會亂打一通,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為免再繼續非死即傷下去,他只有現身喊停。

    「行了行了,今天這堂課就先上到這裡,這裡有冰仙草,大家都吃一些消消暑。」他將仙草放在角落的小桌上,然後對邱碧荷使了個眼色,要她跟他出去。

    「下課時間又還沒到,你怎麼可以這樣坑學生的錢呀?」跟著叔叔來到了休息室,邱碧荷不滿的盤坐在冰涼的磨石子地板上。

    邱建龍則坐進沙發裡。以前道場沒有沙發時,她總是席地而坐,現在環境好了些,擺了沙發,她還是不坐,習慣已根深蒂固。

    「誰說我坑他們的錢?那桶冰仙草可是花了我兩百五十塊耶!再說,我要再不宣布下課,不知道還得付那些被你打傷的學生多少醫藥費了。」他不滿的對她搖搖頭。

    盤坐在地上的邱碧荷,理直氣壯的挺直背脊。

    「要打人就要先學會挨打,這不是叔叔們以前常常告訴我的嗎?況且那些只是皮肉傷,過幾天就會好,我小時候被你打斷過兩根肋骨,三天都沒吭一聲。」直到第四天她終於忍不住昏倒被送到醫院,照過X光後才知道她有兩根肋骨斷了,大叔叔還因此挨了盛怒的爺爺十大板子。

    接下來的日子她就快活多了。三個武功高強的叔叔有打不過,也不能打的人,就是他們的爸爸,而他們的爸爸也就是她的爺爺,可是疼她疼得像命根子咧,所以那兩根肋骨斷得值得。

    被她一搶白,邱建龍的責備再也說不出來了。

    「哎呀,現在可不比十幾年前,現在的小孩子嬌生慣養的,吃不了苦就直接要求退費,再這樣下去怎麼得了?」他試著跟她講理。「你是怎麼了?之前不會這樣的,是不是在范家受了什麼委屈?還是范同穌那小子對你做了些什麼?你告訴大叔叔,大叔叔幫你出氣。」他豪邁的拍拍胸部。

    他不提范同穌還好,一提起,邱碧荷馬上變了臉色,還故作鎮定。

    「范爸他們都對我很好,什麼事也沒有。」過一會兒後,她勉強自己用輕松的語氣繼續說,「范同穌的事務所最近很忙,根本沒時間回家。其實他回不回家根本不干我的事,我跟他本來就沒什麼交集,所以無論他做了什麼事,都對我沒什麼影響。」她賭氣的說,將與他的關系撇得干干淨淨。

    事實上,自從那天從休閒農場回來後,她就再也沒見過他了。

    雖然她依照慣例的到柔道社來打工,但無論多晚還是會回范家的,可是他就不一樣了,簡直就像是把自己的家當旅館,不高興就不回家,樂不思蜀時更是不會回家。

    當然不可能是因為事務所的案子多得讓他忙到不可開交,因為她前幾天還看見事務所的員工在下班後魚貫走進KTV唱歌,要是真的忙,范同穌不可能會讓他們這麼逍遙的。

    大概又是流連在某個女人的懷抱裡了,她氣悶的想。或許就是王巧翎,自從那晚後,她那事有蹊蹺的直覺就更加深重了!

    「既然如此,在表演賽裡你跟他示范一場應該沒問題吧?」邱建龍問。

    每年課程結束時,他都會辦一場成果展,邀請所有學員及家長來參觀,指導老師的表演賽更是精采的重頭戲。

    「表演賽?!」糟了!她壓根兒忘記這件事了。「他又不是這裡的老師,不需要安排他參加表演賽吧?我可以跟別的老師配對。」她氣虛的說。

    很多年沒跟他打了,看他老是在女人堆裡流連忘返,浪費精力,又渾身銅臭味的,肯定連體力也沒了,萬一她錯手把他宰了怎麼辦?

    「所有的指導老師早就已經配好對了,就只剩下你了。」

    「那就把我剔除呀,不需要再找范同穌了,你也該體諒他年老體衰,實力不再——」

    「這你不用擔心,我早就跟他聯絡過,他一口就答應了,還說對跟你同組對打很期待呢。」他站起身來。「放心,離表演賽還有一個禮拜,到時他的體力應該就調整好了。」

    邱碧荷楞楞的看著大叔叔的壯碩背影,腦筋一下子轉不太過來。

    他答應了?!在這麼多年沒接觸柔道之後,還想與她對打?

    天呀!螻蟻尚且偷生,他為什麼偏要跟外強中干的身體過不去?

    歎了口氣,她換了個姿勢,趴在地上做起伏地挺身,眼眸晶亮,嘴邊帶著陰惻惻的笑。

    嗯哼……她報仇的機會來了!

    今年柔道社的表演賽盛況空前。

    由於多了范同穌跟邱碧荷這兩個補眼睛的男女參加,不但柔道社的學員全體到齊觀戰,連其他兩個叔叔的跆拳道和空手道社的學員們也聞風而來,看這兩個大師兄大師姊如何捉對廝殺。

    將近三百人的圍觀人群將整個道場圍個水洩不通,不過對邱碧荷跟范同穌這兩位早習慣被人注視的俊男帥女來說,絲毫不受影響。

    不過,表演賽一開始,原本囂鬧的聲音全停住了,戰局也從一開始由邱碧荷占上風,慢慢的開始起了變化。

    邱碧荷讓范同穌吃了幾次投技後,開始氣喘了起來。

    投技耗費了她太多體力,尤其對手是范同穌這種高頭大馬的人物,沒認真考慮攻擊方式的她簡直就是自討苦吃,於是她改換固技,片十字絞、並十字絞、逆十字絞、架裟固、崩架裟固等等高難度招式都使出來了。

    她累得氣喘吁吁,可惡的是一直守多於攻的他不但沒有居於劣勢,反而還一派輕松,甚至還在她揍他時跟她說悄悄話。

    「溫柔一點,我不喜歡太粗魯的女人。」

    「就是那裡,就是那裡,用力一點,舒服!」

    「這招很好,但你的姿勢不對。」

    「力量不夠,最近沒吃飽嗎?」

    他不時冒出的話語,更是令遲遲無法有效攻擊的邱碧荷更加氣急敗壞,攻勢也開始凌亂,毫無章法了起來。

    就在她提起左腳打算踢掉他臉上那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時,異變突起,不知怎的,她竟整個人在空中翻了半圈,被范同穌結實的身體給狠狠的壓在下面。

    這一跤摔得不輕,她腦袋裡的一切全都給撞飛了出去,只剩下一片空白,眼裡看見的是亮晃晃的天花板,感覺得到的只剩下身上沉重的壓力,急速起伏的胸腔及兩人粗重的呼吸聲。

    「比賽結束,范同穌勝。」邱建龍站出來宣布。

    他從她身上爬起,再握住她的手將她拉起,互相一鞠躬後,邱碧荷頭也不回的筆直走向隔壁的休息室。

    自尊心破了個大洞的她在裡頭走來走去,心情極為懊惱沮喪,見范同穌推門而入,她立刻轉身拿過自己的包包,用力拿出裡頭的便服。

    「不甘心?」范同穌經過她身邊,打開流理台的水龍頭掬起水潑向自己汗濕的臉,又隨興的拉起衣服下擺擦拭。

    「輸就是輸,我無話可說。」她脫下柔道服,氣紅了眼眶。

    范同穌走過去將門鎖上。

    「你干麼?」她大聲問,火氣正旺。

    「你大方的在這裡換衣服,要是有人闖進來看見了怎麼辦?你真不把自己當女人看了嗎?」他說。只不過是敗給他,有必要如此自暴自棄嗎?

    邱碧荷將脫下的柔道服揉成一團往他身上丟。

    「你還敢說!最沒把我當女人的是你!瞧瞧我的手臂、我的大腿、我的腰、我的臉,都被你弄傷了!你剛剛分明就是把我當作沙包在摔,太過分了!」她氣憤的脫下長褲,指著自己白皙大腿上的那幾處紅痕及瘀青。

    范同穌的視線只在她修長的雙腿上停留一會兒,隨後便開始不軌的在她身上游移。現在她的身上除了一件運動內衣,一件小褲褲之外,再無任何贅物,健美的身子一覽無遺。

    「原來你氣的不是敗給了我,而是責怪我不懂得憐香惜玉?」他總算明白了,不著痕跡的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

    多日的回避對欲望的減低完全沒有幫助,只會增加對她的渴念。

    夠了!他不是柳下惠,她毫無自覺的一再在他面前寬衣解帶,就不該期望他還能心如止水,不起絲毫欲念。

    「承認了吧?」邱碧荷像抓到他的小辮子般得意。「你根本就不把我當成女孩子對吧?是不是只有王巧翎那樣前凸後翹的,對你來說才算是女人?如果跟你對打的是她,你一定不會忍心傷她一根毛發的,是不是?對不對?」她咄咄逼人,雙眼瞪得大大的。

    想到他方才將她抓起來狠狠的摔的情景,她就氣到不行!完全沒想到自己方才摔他的次數遠比他摔她來得還要多,更別提趁機在他身上踩了好幾腳的事實。

    「如果我不當你是女孩子,你現在大概已經在送往醫院的途中了。」范同穌提醒她兩人間實力的差距。「想看我身上的傷?」她還沒表示意願,他就主動脫下身上的柔道服,露出精壯結實的上半身。

    邱碧荷登時動也下敢動,兩眼瞪著大大的,心虛的定在他的胸膛上。

    她方才的攻擊有多凶狠猛烈,光從他赤裸的上半身就可看出來,此刻他的前胸後背、兩只手臂,甚至脖子都是紅腫一片,結實的六塊肌處還有著一個拳頭大小的暗紅色瘀血,看得邱碧荷是觸目驚心。

    「可是……你剛剛明明還嘻皮笑臉的,好像沒什麼大礙,也沒聽你喊痛——」見到自己在他身上留下的傷痕,她不禁心虛了起來。

    與他的傷比起來,他對她可算是宅心仁厚了!

    「誰會在比賽中喊痛?再說,影響你比賽的心情也不是我所樂見的。」范同穌皺了下眉,像在忍著某種疼痛。

    她畏怯的伸手碰了碰他腹部的瘀血,他馬上瑟縮一下,她嚇得縮回手,憂心忡忡的。

    「很痛嗎?要不要去醫院?也許得內傷了!」她又心疼又緊張。她下手怎麼那麼不知輕重呢?在責怪自己的同時,她又忘了先前還躊躇志滿的要將他打個落花流水的事。

    「得內傷是不會,不過痛是真的很痛。」他狀極痛苦的倒抽口冷氣,兩手繞到她身後。

    一點也沒發現自己已身陷他的禁錮中的邱碧荷,更加緊張了。

    「你還是到醫院去照張X光,說不定肋骨被我踢斷了!」

    她那麼細又無力的腳,踢得斷他的肋骨嗎?范同穌在心裡暗暗發笑。

    「我的上半身不痛,痛的是下半身。」

    換邱碧荷倒抽了口冷氣。「連下半身也有?!不行,你一定要去醫院!」她緊張兮兮的堅持道。

    范同穌環在她身後的手忽然一收,讓兩人之間的那一丁點距離完全消失。

    邱碧荷吃了一驚,抬頭看見他賊兮兮的笑容,驀地恍然。

    「原來你都在騙我!」她氣得本能的抬起腳,卻發現連左腳都被夾在他的雙腿之間,而且還無可避免的感覺到他褲襠間的隆起。

    「事不過三,你該不會以為這種伎倆在第三次還行得通吧?」他早就料到她又會來那種賤招,一開始就做好防范措施了,而且讓她清楚的感受到他膨脹的男性是如何的想要她。

    頓時,邱碧荷全身突然變得極為敏感,也感受到自己身上的布料是如何稀少,他身上的肌肉又是如何堅硬,力量多麼大,她被圈在他的懷抱裡,簡直無法動彈,更別提他們兩人之間一絲空隙也沒有,也沒有半個人可以來救她。

    雖然她也沒有想尖叫的念頭就是。

    還有他令人羞澀的欲望,清楚的說明了他的企圖,他居然想染指她?!

    等等,她將方才的思緒倒帶,他想染指她?意思就是,他的欲望是因她而起?既然他的男性欲望是因她而起,表示他承認她是個成熟的女人?既然承認她是個成熟的女人,就表示也有愛上她的可能?

    既然有愛上她的可能,那她還在等什麼?現在才是她全力進攻的最好機會不是?

    想通這一點後,不管三七二十一,她整張嘴馬上貼了上去,完全不給他反悔的機會。

    她熱烈的反應是范同穌求之不得的,在四唇相交的-那,他僅余的理智也被欲火給燒盡了,連這簡陋的休息室是否合適當她第一次的場合都顧不了了,哪還想得起反悔這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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