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薇婷照著橙系給的名片上的地址找到保全公司的所在大廈,剛踏進保全公司的領域,一名警衛神出鬼沒的冒了出來,讓她嚇了一跳。
「小姐,有什麼事嗎?」警衛生疏卻有禮的問。
她連忙將名片拿出來。「我來找你們科技組的組長橙系,這是他給我的名片。」她心想,果然有保全公司的氣派,連守門的警衛都如此森嚴。
警衛問了麥薇婷的名字後,查看了一下今天的訪客名單,他心裡想著,名片代表不了什麼,主管不小心掉了或有心人偷印都有可能,上頭交代過,除非有黑星胸章才能沒經過預約而放行。
「對不起,你不在今天的訪客名單上,我不能讓你進去。」警衛抱歉的說。
沒想到這警衛會如此酷,麥薇婷又拿出橙系交給她的黑星胸章。「那這個呢?橙系說只要我拿出這個就可以進去找他。」
一見黑星胸章,警衛立刻露出笑臉。「有黑星胸章就可以了,麻煩請跟我來填一下資料。」
麥薇婷帶著嶄新的目光看著手裡的黑星胸章,沒想到一枚小胸章功用那麼大,難怪橙系交代要她帶著胸章來找他了。
她隨著警衛來到一間簡潔乾淨的休息室,填好了警衛交給她的訪客資料後,走出休息室時,這時她看到除了原先那名酷警衛外,還多了一名皮膚黝黑的警衛。她欲將填好的資料交給酷警衛時,那皮膚黝黑的警衛卻以凌厲試探的目光直盯著她瞧,令她怪不舒服的。
「好了,請跟我來。」酷警衛要親自帶她上去找橙系組長。
「等等。」那名黑皮警衛伸手攀住酷警衛的肩,強迫他停步。
他的視線讓麥薇婷有種自己是個壞蛋的感覺,不會吧,她可從沒見過這個令她不舒服的警衛。
酷警衛不解的看著他,出聲問道:「怎麼了嗎?」同伴的臉色讓他也跟著興起了危機意識。
黑皮警衛瞥了眼訪客資料上的名字。「你叫麥薇婷?」他狐疑的問。
麥薇婷點點頭,不明白他的敵意。
黑皮警衛鎖緊了眉,心想,不可能,雖然事情已經經過了數個月,但他還記得很清楚,他記得那雙眼睛——她是梁冰。「我不信!你分明就是梁冰。」
他突來的大斥聲又嚇到了麥薇婷,她本能的往後退了一步。
「你怎麼會有黑星胸章?是不是偽造的?又回到我們公司有什麼目的?你來找橙系組長是不是又想對他不利?你說!」他咄咄逼人的問,像恨不得將她給活扒生吞了似的。
麥薇婷壓根兒就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只覺得冤枉極了。「我不是什麼梁冰,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看清楚點,我叫麥薇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這個黑星胸章是橙系親手交給我的,不信你叫他下來,看我說的是真的還假的,不要隨便冤枉人,我可不是好欺負的!」她剛剛才覺得這裡的警衛不錯,沒想到轉眼間就拿她像惡人般逼審了,橙系那麼好的人在這裡做事,難怪會被欺負。
酷警衛是在發生「梁冰事件」之後才進來的,雖然平時有所耳聞梁冰是怎樣一個善攻心計的女子,但終究是懵懵懂懂,知不甚詳,不過看麥薇婷如此義憤填膺的模樣,他覺得似乎事有蹊蹺。黑皮警衛還想說話,卻被他一把拉過去。「強哥,我看這小姐說的不像是假的,她手裡有黑星胸章,我們不如先通報橙系組長,讓他親自處理,你看怎樣?」
黑皮警衛想了會兒,不敢放鬆的瞧了眼杏目圓睜的麥薇婷,半晌後才說:「好!你先在這裡看著她,我去通報橙系組長。」
橙系一陣風似的刮出辦公室,撞到了范姜小玉,害她手裡的一疊紙張全飄飄落了地。
「哎呀!橙系,你這是幹什麼呀?我這些稿子都還沒編號,這下被你給弄散了,我怎麼辦呀?你還跑,你給我回來!你不回來,我跟青年講,要他找你單挑,你聽到沒有?天呀,我辛辛苦苦寫了三個月的稿子,要是少了一張我就要你的命。」范姜小玉哭喪著臉,拚命的撿拾著散落一地的稿紙,她一看到有人要走進稿紙散落範圍,她放聲大叫。「喂喂喂!小心別踩到我的稿子,拜託你繞路走,別踩我的稿子,謝謝、謝謝!」看到散了一地的稿紙,又想到得重新將稿子排好,她頹喪的一屁股坐在地面,嘴裡嚷著,「青年、青年……」
橙系完全不管自己惹了什麼麻煩,一古腦兒的閃進電梯就往樓下衝。
枯坐在休息室和酷警衛、黑皮警衛大眼瞪小眼的麥薇婷,眼角瞧見橙系,便興奮的站了起來,對他猛揮手,像見到了救星般。
橙系打開休息室的門走進去。「怎麼回事?你在這裡幹嘛?怎麼不直接上去找我呢?沒帶黑星胸章嗎?」他一走進休息室就敏銳的嗅到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我帶啦!是他們不讓我上去,他們硬說我是什麼梁冰的,我說我不是,他們又不信。」麥薇婷瞪著黑皮警衛,臉上寫著,「就是你!」
橙系聽到梁冰的名字,差點岔了氣,他早該料到會有這種場面的,畢竟當他第一次見到麥薇婷時,也差點將她錯認為梁冰。
「組長,她明明就是梁冰。」黑皮警衛依舊很堅持。
「我不是梁冰!」麥薇婷氣死了。
橙系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他拍拍黑皮警衛的肩膀,「阿強,你真的看錯了,她不是梁冰,她只是長得像梁冰,她叫麥薇婷,好了、好了,既然誤會解釋清楚了,那她我帶走了。」他覺得為免再生枝節,還是先將麥薇婷帶開再說。
黑皮警衛一臉驚愕,難以置信的想,沒道理,他怎麼可能會看錯,「可是……」他還想辯駁,可惜橙系已經領著麥薇婷走進電梯裡了。
「梁冰是誰呀?」在電梯裡,麥薇婷一進電梯便忍不住好奇的問。
「一個朋友。」他含糊的回答,想唬愣過去,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什麼,只是覺得別讓她知道梁冰比較好。
「什麼朋友?」她又問,「看剛才那兩個警衛對我防備得像什麼蛇蠍女子似的,那個梁冰很壞嗎?她幹了什麼壞事?」
「她不是壞人,對了,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他將話題帶開。
看他如此維護的模樣,那個梁冰肯定在他心中佔有極大的份量,這個想法讓麥薇婷心頭怪怪的、悶悶的,她回答道:「哦,我是……」話說了一半,電梯門開了,打斷了她的話。
「跟我來。」橙系小聲的對她說,並躡手躡足的跨出電梯,眼珠子警戒的四處轉動著。他原本是不想驚動公司裡的人,尤其是他那三個好夥伴,麥薇婷跟梁冰有多像,剛剛已經有警衛作了見證。
可惜他的運氣不好,乾脆坐在地板上給稿紙寫上編號的范姜小玉就是為了要逮橙系,聽到電梯「噹」的一聲打開時,她就迅速且小心的將稿紙給捧到一旁的辦公臬上,隨即衝了出去。
麥薇婷不懂他幹嘛在自己公司還要像個小偷般的前進,接著看到一個不知從哪裡跑出來,睜著奇異銀眸的直髮女孩突的抓住橙系的領口。
橙系懊惱的咒罵一聲。「Shit!」
「你還敢罵我?我都還沒找你算帳你還敢罵我?枉費我對你那麼好,平常有吃的、有喝的都會幫你留一份,現在你居然敢這樣對我?我辛辛苦苦、熬了三個月的稿,終於有了點成績,沒想到被你逃命似的一撞,我的寶貝就這麼沒了,害我得重新再排,你知道這多花時間嗎?我已經告訴青年了,他說他要把你揍得直不起腰來,你覺悟吧!」范姜小玉「嘿嘿」笑了兩聲,開口還是一大串。
但她的得意並沒有維持太久,一道人影硬是插進她跟橙系之間,令她不得不放開橙系的領口,當她看清楚那道人影時,她傻住了。
「小姐,有話好好說,幹嘛動手動腳的?就算橙系真有不對的地方,你也該先聽他解釋,動手打人再怎麼說都是不對的事。」麥薇婷挺身護著橙系,心想,連一個怪裡怪氣、瘦巴巴的小女生都能對橙系大呼小叫,可見他在這裡過得有多委屈了。她一味的替橙系抱不平,沒注意到范姜小玉變了臉色。
完了,橙系懊惱的扯著頭髮,將麥薇婷帶到公司來實在太不智了,他怎麼會忘了公司裡還有范姜小玉這號人物呢?慘了。
彷彿過了一世紀之久,范姜小玉才眨眨眼,沒想到這一眨,眼淚就這麼給她眨出來了。
麥薇婷對她的眼淚有種心驚膽戰的感覺。「我又沒怎樣,她幹嘛哭呀?」她小聲的問著身後的橙系。
「你長得太可怕了。」他小聲的回答。
麥薇婷還沒瞪他哩,范姜小玉就衝上來,緊緊的抱住她。
麥薇婷難受的擠眉弄眼,快不能呼吸,話也講不出來了。
「嗚……小冰……你跑到哪裡去了……怎麼都不跟小玉姊聯絡……嗚……你不知道我很擔心你嗎……你好不好?鄭拓那個大個子有沒有欺負你?你真是太殘忍了……連一通電話都不打……嗚……」范姜小玉的腦袋在她胸前晃了晃,眼淚、鼻涕全沾到上頭了。「嗚……你變豐滿了……也長高了……肉也變多了……吃得應該不錯吧?嗚……知道你過得不錯我就感到安慰了……我也過得不錯……嗚……青年對我滿好的……嗚……」范姜小玉直淘淘不絕的邊哭邊說,涕淚還邊往她身上抹。
麥薇婷從沒見過如此神經質的女孩子,不知她還要哭多久,想將她拉開卻怕她更加歇斯底里,可是,都哭那麼久了,她卻沒有絲毫要放開自己的意思。
她半轉過頭看著橙系,拚命對他打手勢,要他將黏在自己身上的女孩子給拉開。
「呃……小玉,你先別哭了,看清楚點,她不是小冰。」橙系點點范姜小玉的肩膀。
范姜小玉哭聲戛然停止,片刻後,鬆開麥薇婷,她的臉上滿是淚痕,灰眸因為激動而顯現銀光,她用力眨去眼中的淚水,還用力打量眼前的人,她看了好久,正當橙系以為她終於看明白時,她氣得結巴的指著他罵。
「她明明就是小冰!橙系,我終於明白你這個人有多邪惡了,你一定是對小冰還不死心對不對?所以想要欺騙我對不對?」忽地,她語氣轉成同情。「橙系,我知道你很愛、很愛小冰,但是你這種作法是不對的,人的感情是不能勉強的,小冰不喜歡你這也是勉強不來的……」
「小玉,閉嘴!」橙系大聲吼道,晦黯的臉色,引來麥薇婷的側目。
她暗暗的想,從這女孩的話中聽來,那個叫梁冰的女孩在他心目中的份量真的很重。
「我幹嘛閉嘴呀?」不理會橙系難看的臉色,范姜小玉親親熱熱的挽住麥薇婷的手臂。「小冰,你有沒有很感動?你離開我們都半年多了,橙系對你還是如此念念不忘,雖然他滿花心的,但人還不錯,而且你跟他在一起的話,我們不就又可以在一起了嗎?這次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們了。」說著、說著,她的眼淚又掉了下來,整個人貼在麥薇婷身上,生怕麥薇婷會跑掉似的。
「小姐,我真的不是梁冰,我的名字叫做麥薇婷,不信的話我可以拿我的身份證給你看。」她得先將這個誤會澄清了再說,這是她今天第二次被當作梁冰了。雖然她做過很多「替身」,但不知怎的,這個「梁冰」讓她很不舒服,她不要。
范姜小玉聽她這麼說,彷彿受到了極大的打擊,一臉震驚的放開她的手,一轉身竟跑掉了。
她有什麼問題呀?麥薇婷納悶的看著范姜小玉飛奔離去的身影問道:「她沒事吧?」
「放心好了,她不會有事的。」橙系說著,臉色稍微和緩了些。「走吧,到我的辦公室。」
在一路上經過其他的辦公室時,麥薇婷發覺大家都在用一種怪異的眼光看她,而且湊在一起竊竊私語著,她覺得非常不舒服,她不禁感到疑惑,是這個梁冰人緣太爛還是做過什麼十惡不赦的事?先是那個黑皮警衛對她不假辭色,而後又是這些辦公室裡的人用奇怪的眼光看她,不過話說回來,如果那個粱冰真那麼壞的話,剛剛那個女的為什麼又如此激動呢?表現得就像是看到失散已久的親人似的。
謎樣的梁冰,有機會的話她真想見見梁冰,看她們是不是真長得那麼像。麥薇婷盯著走在前頭的橙系的背想,原來他喜歡那個梁冰呀?那……他該不會把她當成梁冰了吧?這念頭一跑出來,她就覺得自己傻,橙系這麼好的人,怎麼會做這種事呢?
「呀,你家要安裝保全系統啊!」進了橙系的辦公室之後,他得知她的來意,不免有些驚訝,心想,她每天要跌打損傷的過日子,家裡應該並不好過,幹嘛還要裝保全系統?啊!該不會是他上次演得太誇張了,她以為幫他做些業績,就可以減輕他的工作量吧?真是個心地善良的女孩。
「是呀,現在社會有點亂,裝了比較安心些……你們公司的效率應該不錯吧?」麥薇婷故意問,她不能讓他看出她是因為想讓他在公司裡好過點才找他裝保全系統的,免得傷了他的自尊心。
「當然,小偷看到我們公司的標誌,腳都軟了,哪還偷得了東西?」橙系對自己公司的產品可是極有信心的。當然了,保全系統的電子設備大部分都是他自己設計研發的,至今還沒有哪個小偷闖得了關,再加上他們公司在小偷界威名赫赫,只要小偷看到要下手的住宅門前貼著他們公司的Mark,便自然會打消犯罪念頭了,哪還偷得了手,除非是哪個神偷來挑戰,否則他設計的電子系統是很難破解的。
「那我就放心了。」麥薇婷觀了眼橙系,並沉默了一會兒。「你……很喜歡那個叫梁冰的女孩子嗎?」
橙系的男秘書在此時端茶進來,適時的分散了她的注意力,也讓橙系想好該怎麼回答。
「嗯,」待那男秘書退出去後,他據實回答。「我是喜歡梁冰,但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再說她從來沒喜歡過我。」雖然他長得很帥,橙繫在心裡默默補了一句。
只是麥薇婷不知道,梁冰之前早就喜歡上青年了,也就是范姜小玉現在的男朋友。該怎麼說呢?愛情總是如此難預料的。
「為什麼呢?你長得帥、人又好,她為什麼不喜歡你?」她就很喜歡他,她在心中道。
橙系聳聳肩,神情有點落寞,「大概就是因為我人太好了,所以她才不喜歡吧,現在不是流行一句話嗎?『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好男人已經落伍了,我一輩子可能都娶不到老婆。」
麥薇婷覺得他看起來像要哭了,「不會的!」她連忙安慰他。「據我所知,現在流行的是『新好男人』,像你這種有正義感又樂於助人的男人,現在可搶手得很,
說不定以後你的約會會排得滿滿的,連我想見你一面的機會都沒有了呢。」她半玩笑、半真心的說。
橙系雖然憨厚,但他的外表卻沒有一絲憨厚的傻感,而且長得一副娃娃臉,且眉清目秀的,屬於俊秀型,雖然不擅拳腳,不過卻有著一副模特兒的高姚身材。她相信只要他能言善道些,不要那麼害羞,女孩子撲都撲過來了,他還能在這裡說自己沒人要?她想想,那個梁冰的眼光實在不怎麼高明。
看她如此急於填補他破碎的自信,橙系除了感動外,還有些心虛,要是她知道他真正的性格,知道他在騙她的話,不知會有什麼反應,應該是直接宰了他吧?他趕緊說道:「其實我也沒你說得那麼好啦,我也有缺點,而且還多……」
「你就別謙虛了,你是怎樣的人我很瞭解,況且誰沒有缺點呢?只要是人都會有缺點的,不過,我相信你的優點絕對多於你的缺點,放心好了,有眼光的女孩子還是很多的,那個梁冰不喜歡你,還會有別人喜歡你的,你千萬別洩氣哦。」
此時橙系心裡的罪惡感更重了,他覺得還是老實的跟她說他在公司裡好得很,並沒有「受虐」的事情發生,相反的,他不去虐待人就不錯了,這個玩笑擱在他心裡愈久他就愈毛,他想,還是說出來好,「薇婷,我……」就像有人專門要跟他作對似的,他才要全盤托出,門就被人給打開了。
范姜小玉一臉擔憂的走了進來,身後拖著覺得既無聊又無奈的青年。「你看、你看,小冰在那邊。」她一看到麥薇婷,就用力扯著青年的衣服,指著麥薇婷。
青年被動的望去,一看到麥薇婷,他眸中的無聊神色瞬間褪去。他微瞇起眼細細端詳著坐在橙系身邊的麥薇婷,她也略帶敵意的與他四目相接。不,他搖搖頭,心想,那不是梁冰,那女孩眼中沒有梁冰根深蒂固的憤世嫉俗,也沒有梁冰深沉的冷漠,充其量,她只不過是個像極梁冰的女孩子罷了。不過,乍看時,她的確很像梁冰,也難怪粗線條的小玉會看錯了。
范姜小玉猛搖他的手臂,著急的問:「怎樣?她是小冰對不對?我就說嘛,我怎麼會看錯呢?可是她都不承認她自己是小冰,老說自己是叫什麼『賣涼冰』的,我早就說過了,那個叫什麼鄭拓的大個子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讓他將小冰帶走,根本就是『羊入虎口』嘛!
「你看看,他不知道用什麼給小冰洗腦了,讓她連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她連我都忘了耶!我是她的小玉姊耶,她怎麼可以把我忘了呢。嗚……青年,你說怎麼辦?小冰一定吃了很多苦,可是我都不在她身邊,我真是太沒有義氣了……嗚……小冰……」她又要撲向麥薇婷。
麥薇婷連忙伸出手來擋住范姜小玉,「你別又來了,我說過,我不是什麼小冰,或許我長得跟她很像,但我真的不是你說的小冰,我的名字叫麥——薇——婷,不是什麼『賣涼冰』的,不信的話……」她從皮包裡拿出身份證。「喏,這是我的身份證,你拿去看。」她不明白范姜小玉為什麼如此堅持她是梁冰,但她真的受夠了。
范姜小玉顫巍巍的伸出手接過麥薇婷的身份證,瞧瞧後,將身份證還給麥薇婷,然後她的臉一垮,淚水洶湧而出,轉身撲回青年懷裡,哭得柔腸寸斷。「哇……青年……他們連身份證都偽造得這麼像,難怪小冰她會相信他們了……怎麼辦……你快想想辦法呀……嗚……」
麥薇婷聞言差點昏倒。
青年安撫的輕拍小玉的背。「小玉,小冰現在還在鄭拓那裡受訓,她真的不是小冰。」他輕聲說。
他明白她為什麼會有這種反應,梁冰曾經在千鈞一髮之際良心發現,替小玉擋了一顆子彈,命在旦夕,幸好最後安然無恙,小玉一直對梁冰有著歉疚感,縱使她知道梁冰曾處心積慮的想害死她。
唉,她就是這樣,直到梁冰被鄭拓帶走她都沒能再見到梁冰,這件事就成了她心裡的結了,她一直想要好好的補償梁冰,然而這種心情積壓太久了,所以一見到與梁冰極為相似的麥薇婷時,才會固執的認為麥薇婷是梁冰。
「怎麼連你也這樣說?」范姜小玉生氣的推開青年,盈盈銀眸冒著火。「我去找寧寧跟灰飛,他們一定可以幫我作證,說她就是小冰,然後我要去找鄭拓那個大個子算帳,看他把小冰變成什麼樣子了,連我都不認得,這種訓練真是太荒謬了。她氣呼呼的拉開門走出去,又「砰」的一聲關上門。
她還要去找灰飛跟寧寧來?那怎麼成,他們來的話那不就更亂了,橙系想完當下抓住麥薇婷的手也往房外走去。
「我們去哪裡?」她問。
「先離開這裡再說,要不然等一下小玉把那些人全叫來,我們要脫身就難了。」他直覺那將會是一場災難。
青年跟在他們身後,說道:「喂,你是在哪裡找到她的?你這不是自找麻煩嗎?」他的語氣非常不滿。
橙繫腳步不停,抽空回頭看了他一眼,俊臉為之發紅,他清楚的看到青年的臉上明白的寫著「我曉得你在打什麼主意」。
麥薇婷忽的停下腳步,橙系來不及反應差點拖倒她。
「怎麼了?」橙系問。
麥薇婷雙眉緊鎖,充滿敵意的瞪著青年問:「他是不是常常欺負你的其中一個?」
她沒有放低音量,所以青年聽得清清楚楚,他不敢置信的瞪大眼。
「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橙系舉目遠眺,心驚膽戰的,擔心灰飛跟寧寧會突然出現。「快走!」他又拉著她邁開腳步想逃離這裡。
「橙系,你別想逃!」是范姜小玉高分貝的叫聲。
「Shit!」橙系暗罵,認命的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然當他看到范姜小玉喚來的陣容時,又咒罵了一聲。
這時麥薇婷有點被面前的陣仗嚇到,那個小玉叫來了另外兩個男人和兩個女人,而他們全都拿詫異的表情看著她。然而撇開令她不舒服的目光不談,她覺得他們實在是很出色。其中一個長髮披肩的美女偎在一個比那美女壯碩兩倍的巨人身邊,看起來小鳥依人的模樣,不協調中又覺得他們滿登對的。
「怪怪!」出聲的是高姚的向柏瑪,正擠眉弄眼的打量麥薇婷,而在她身邊的同樣是個高姚英挺的白朗,寬闊的胸前正抱著一個小嬰兒,目光同樣嚴肅。
「他們是誰呀?」麥薇婷被他們的氣勢所懾,後退了一小步,細聲問身邊的橙系。
「我們全是欺負他的人呀,我還以為他跟你說過了。」青年挑著眉回答,不懷好意的笑著。
「什麼?」向柏瑪最先發飆,闊步走到橙系面前,拎起他的領子。「你說什麼?我們欺負你?橙系,你這死小子,最好給我說清楚,否則我宰了你。」她殺氣騰騰的嚷。
橙系見狀只好討好的直笑,希望能減低她的火氣。
向柏瑪的個性原本就比較沖,說話也比較嗆,大家全習慣了,但麥薇婷是第一次見到她,她強勢的態度再加上橙系不敢反抗——麥薇婷覺得以橙系的傻笑看來,說他們沒欺負他誰會信?於是麥薇婷一個跨步插進橙系和向柏瑪之間。
向柏瑪被迫放手,而且麥薇婷的表情讓地覺得自己好像是個十惡不赦的惡人。
「小姐,君子動口不動手,你是我進到這裡以來第二個揪住橙系領口的人了,說你們沒欺負他誰會相信呢?」麥薇婷一句話就將向柏瑪身後那群人給拖下水。
橙系聞言著急得快哭了,「薇婷,你別說了。」再說他就屍骨無存了。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悲慘,肯定是長期被他們欺壓得慘兮兮的,麥薇婷更加憤怒了。「為什麼不能說?像你這麼有正義感、樂於助人又品格優良的人,他們怎麼忍心欺負得下手?像她剛剛跟你說話的語氣,她甚至還威脅要宰了你耶!你怎麼忍受得了?你還是快點辭職,不要再待在這邊給他們虐待了。」她義憤填膺的說,嚷得臉紅脖子粗的,嫉惡如仇的掃視目瞪口呆的白朗他們。
辦公室附近一片死寂,大家都在猜著這名女子的來路,她的行為簡直是勇敢無敵,不過,雖勇敢無敵,但,顯然她並不知道站在她面前的那些人是什麼來頭,所以才敢如此無畏的把那些話說出口。
向柏瑪最先回過神來,她氣壞了。「你是什麼意思?你敢罵我是潑婦?」她對上了麥薇婷。「你最好給我說清楚,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麥薇婷可也不是省油的燈,毫無畏懼的對上她。「你自己都說自己是潑婦了,還要我說清楚什麼?」
「你!」
「幹嘛?要打架嗎?」她一臉挑釁的說道。
「你是我的對手嗎?我一拳就能讓你趴下了。」向柏瑪不給面子的回嘴。
「哈!果然是個潑婦。」
此刻兩個女人真的要打起來了,橙系和青年上前拉開她們時,兩個女人的腿還不停的向對方踢,好像能踹到對方一腳都會覺得賺到了。
「放開我!讓我跟她一決高下。」向柏瑪奮力的想掙脫青年的箝制。
「橙系,別拉我,我去幫你出一口氣!」麥薇婷也不甘示弱的說。
兩個女人互相叫囂,直到一陣嬰兒的哇哇大哭聲響起。
向柏瑪終於想起自己的兒子了,心裡一陣不祥的預感,心虛的望向白朗。
他果然一張臉全黑了。「全都給我進會議室來。」他的音量很小,但大家全聽清楚了。
白朗使了記眼神,他的專屬秘書便忙不迭的趕到他身邊,將小嬰兒給抱去餵奶,他心想,這種火爆的場面對小嬰兒不適合,而且說不定待會兒的場面會更火爆,還是讓純潔無瑕的小嬰兒遠離戰場來得妥當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