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俏妞 第七章
    他們從山上回來的第二天,中午過後,於家的人就出現在向家了。

    來的人是若蜜的姑姑於美華,很端莊的一位貴婦。陪同她前來的是她的兒子,也就是若蜜的表哥,一位高高瘦瘦的年輕人,長發過肩,身上的那套西裝像是有千條蟲似的,讓他不舒服的扯來扯去。

    他被母親瞪了一眼,他卻對那記白眼不予理會。若蜜看著他,覺得他很有趣。現場看來,除了她那位表哥外,臉色最不好的就是向柏恆,他悶著一張臉看著於美華,若蜜坐在他身邊。木本則站在客廳的一角,靜靜的看著他們。

    於美華帶著客套式的微笑開口了。「向先生,你頭上的傷不要緊吧?」

    「托福,好多了。」

    於美華對他的冷淡似乎並不在意。「我想,向先生應該明白我今天來是為了什麼,我是代表我父母,也就是若蜜的爺爺奶奶來的,他們希望若蜜能跟我回於家,認祖歸宗。」她直截了當的說明來意。

    若蜜朝向柏恆挪去,她直覺的排斥起於美華。

    向柏恆挑挑眉,「於女士,恐怕你們來的時候不對,若蜜的母親過世的時候是將她托給我母親,可惜現在我母親不在國內,我不能作主。這樣吧!等我母親回國的時候,你再來跟她談好了。」他始終保尚禮貌的微笑。

    「是嗎?」於美華摸摸她雪白的裙子。「向先生,你是個聰明人,若蜜畢竟是我們於家的孩子,而且還未成年,就算是我不經過你母親同意而帶走她,我想應該也沒人敢說什麼吧?而且她的爺爺奶奶很想念她呢!」

    想念個鬼!雖然心裡頻頻作嘔,但向柏恆臉上還是保持著極有風度的笑容,雖然他真的很想將這個虛偽的女人給轟出去。

    「於女士,我當然知道若蜜是於家的孩子,而且未成年,但是我說過了,我母親不在國內,我作不了主。你當然是可以不經過我母親的同意帶走她的,但我必須說的是,我母親非常、非常喜歡若蜜,而且非常、非常的不喜歡別人不經她的同意擅自帶走她喜歡的人或物。

    「當然啦!她只是個會性又脾氣暴躁的女人罷了,沒有什麼殺傷力,但,非常不巧的,我父親偏偏就很溺愛我母親,所以……算了,你想怎樣就怎樣吧!當我沒說好了,反正我們向家的權勢威望才只有你們於家的……大概百倍罷了。」他歎了聲。

    於美華微微變了臉色,之後臉上的笑容立刻顯得有些不自然了。

    「呢……我想我們還是等令慈回來以後,再來登門造訪商談若蜜的事情好了。」她望向若蜜,臉上的笑意沒延伸到眼中。「若蜜,關於回家的事,你也考慮一下,畢竟一直叨撓別人也不好,而且,你不也該回家祭拜一下你父親?十年了,你從沒回家祭拜過,你父親如果地下有知,一定也會很難過的。」她的語氣顯得很哀傷。

    若蜜低垂著頭,顫抖的手捉住向柏恆的手臂。

    察覺到若蜜的害怕,向柏恆覺得一股怒意直撲心頭。這陰險的女人!

    他站起身來,面無表情。「於女士,等我母親回來,我們會跟你聯絡的。」他的送客之意非常明顯。

    於美華知道自己惹火了這個男人,立刻拎起皮包準備告辭。她不想將場面弄僵。

    「謝謝,那我們先告辭了。」她站起身。「隨作,我們走吧。」她欠欠身後,隨即離開。

    周隨作並沒有跟隨在母親身後,相反的,他走向柏恆面前,雙後叉腰,皺著眉頭注視著向柏恆。

    站在角落的木本警戒的向他前走了幾步。

    「隨作。」於美華終於發現兒子並沒有跟在她身後,催促的叫了聲。

    盯著向柏恆有好一會兒後周隨作才舉起另一隻手,食指在向柏恆的胸膛上點了點。「夠聰明的話,就別讓她進於家。」他的眼神兇惡,瞟了若蜜一眼後,就轉身走了。

    「你跟他說了什麼?」周隨作一走到於美華身邊,於美華立即緊張又不悅的低聲問。

    周隨作輕浮的聳聳肩,「我只是拜託他好好照顧我的小表妹罷了。」

    於美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少給我惹麻煩。」

    帶不回若蜜的挫敗,使於美華很憤怒,她踩著重又急促的腳步離開向家。

    ☆☆☆

    「我不想去於家,不想離開這裡。」於美華走後,若蜜仍舊坐在沙發中,看起來很煩惱,「可是,我又想去祭拜爸爸……」

    「等老媽回來再決定。」向柏恆的語氣不容辯駁。

    剛才那男人是什麼意思?要他別讓若蜜進於家?哈!他還求之不得哩!

    「可是……我這樣不是很不孝嗎?」若蜜猶豫著。「也許我該去於家。」

    「不可以!」向柏恆的大吼聲嚇得若蜜從沙發上彈了起來。

    若蜜摀住心中,「恆哥——」她明亮的大眼睛飽受驚嚇的猛眨。

    向柏恆試著控制自己,舉起手來阻止本木關切的接近。

    他深吸口氣,深深的吐出話來。「若蜜,我們先不要談這件事好嗎?一切等我老媽,你向阿姨回來後再說,好不好?」他有些僵硬的說。

    若蜜看出他的不悅,只得回說:「噢!那我先上樓好了。」她迅速的跑上樓,把自己鎖在房裡。

    恆哥一定認為她煩死了,要不然他不地那麼大聲吼的。

    她撓亂了她的生活,可是她不是故意的!她對他有那種感覺。她想要留在他身邊呀!

    媽媽,你告訴我要堅強,你告訴我要快樂,但,你卻設告訴我,如何不讓自己胡思亂想、鑽牛角尖。

    她怎能怪媽媽?她以前從沒有胡思亂想的時候,更別提鑽牛角尖了。

    媽媽曾說:當你遇到能相守一生的伴侶時,你會有一種特別的感受。現在,她有了特別的感覺,但是以前從沒有過的情緒也紛沓而至,她都來不及應付了。

    歎了口氣,她心想現在煩惱這些有什麼用呢?

    她將梳妝台上阿嬤送給向柏恆的包包拿下來,耐心的將結給打開。

    裡頭有阿嬤自己制的一些山茶茶之類的東西,還有風乾的山豬肉,更有好幾罐阿嬤己自製的草藥膏。

    若蜜看到草藥膏,忍不住笑了出來。阿嬤真是操心過頭了,這麼多的草藥膏也得有夠多的傷口來擦呀,她又不是一天到晚在受傷,而且她的動作很俐落,要受傷也是很難的事。

    不過,留著也好。這草藥膏是阿嬤族裡流傳許多的藥方,對一些外傷的效力比外面賣的任何一種創傷藥還要好呢!

    她將酸花和山豬肉檢拿了出來,又拿了兩罐草藥膏後,將剩下的草藥膏重新打包,放回梳妝台上。

    將拿出來的東西擱在地板上後,若蜜站起身來,直挺挺的往床上倒去,滿足的歎了聲。忽地,又像想到什麼,猛地爬起身來,將音響打開後,又倒向床上去。

    有向柏恆的歌聲陪著,她打算睡個午覺,不再去煩惱那些複雜的情緒問題了。

    ☆☆☆

    向柏恆直接打開向氏企業總經理辦公室的大門。

    向柏宗早在他踏進向氏企業大樓的那一刻就已接到通知,所以對他不敲門就進辦公室的行為並不覺得訝異,甚至是在見到他倡郁的臉色時亦然。

    「若蜜沒來?」向柏宗抬起頭問。

    向柏恆坐到一旁的單人沙發中,回了句:「她在睡午覺。」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她被於家的人給帶走了。」他走出辦公桌,與向柏恆比鄰而坐。

    「你知道於家的人去過家裡?」才剛說完,向析恆就暗罵自己蠢。

    「你還真健忘,我是向氏的總經理,任何一切與咱們家扯得上邊我的哪有不曉得的道理?」

    「廢話少說。」向柏恆不是滋味的看著他得意的臉。「我打算打電話給老媽,看她要怎麼處理。」

    「嘖嘖嘖,老四,我看你真的是被若蜜給沖昏頭了。就算老媽趕回來又能怎樣?要不要回去於家的決定權在若蜜身上耶!」

    「若蜜說過,她不想回於家。」

    向柏宗搖搖頭,「若蜜不可能不回於家!」

    「老五!」向柏恆真的很想掐死這個小弟,不知道為何他老是喜歡跟自己唱反調。.

    「你先別生氣,聽我說。」向柏宗喝了口咖啡,「喝呀!這咖啡豆可是遠從非洲運來的哩!」

    向柏恆危險的瞇起眼睛。

    向柏宗忍著笑,再玩下去的話,他恐怕會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好好,我說給你聽。」唉!身為最聰明的人,總是要面對眾多困撓。「你想想,於家在這裡算是望族了……」

    「最勢利的家族。」向析恆鄙夷的冷哼。

    向柏宗沒理會他,「現在你跟若蜜的新聞鬧得那麼大,幾乎每個人都知道若蜜跟於家的關係,你想,於家還有可能會對若蜜不聞不問嗎?」

    「這對他們還會是什麼難事嗎?」向柏恆嘲諷。

    「還有一件事,為了這件事,於家人一定會想盡辦法要若蜜回於家的。」

    「什麼事?」向柏恆攢緊眉頭。

    「若蜜的爸爸當初有立了封遺囑,其中有一條是於海生的律師堅持要十年後,也就是若蜜將十八歲的時候才宣佈,這條遺囑一個月前宣佈了。」

    「該不會是要若蜜不準備反抗的回到於家吧?」向柏恆心沉了沉。

    罵了聲無聊後,向柏宗才一臉正經的說:「於海生在生前曾投資了台中市中心附近的一塊地皮,他囑明在若蜜滿十八歲的時候,這塊地皮將歸若蜜所有。」

    「很值錢嗎?」

    「也不多啦!大概是市價兩億多新台幣吧!」向柏宗輕鬆的說。

    向柏恆倒抽了口氣。難怪!難怪他們會在十年的不聞不問後,突然開始熱切的要若蜜回家,原來是另有所圖!

    「若蜜不會為了錢而回於家的。」向柏恆說,他知道若蜜不是那種人。

    「可是若蜜現在的監護人是她的爺爺奶奶,如果他們要強制帶走她的話,我們也沒有辦法,尤其是現在又扯上了一筆龐大的遺產。

    「那……我們就讓若蜜自己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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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天成夫婦取消了原定的行蹤,提早返國了。

    這一天晚上,向天成夫婦,向柏恆、向柏宗、向美寶、木本、還有若蜜的爺爺,奶奶,還有於美華及其他的姑姑們全來到了向家。

    若蜜坐在游麗的身邊。在場的數雙眼睛直勾勾全粘在身上,等她一句話。

    咬咬下唇,若蜜說出自己的決定,「我願意跟爺爺奶奶回於家。」

    若蜜的回答讓一旁的游麗嚇住了。「若蜜!」她心痛的念著若蜜的名字,不敢相信若蜜的決定。

    「向阿姨,這些日子以來謝謝你對我無微不至的照顧,我離開了以後,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她不敢看游麗,怕自己會忍不住哭出來。

    她的爺爺奶奶似乎對她的決定不感到高興,還是一臉嚴肅的坐在她的對面,冷冷的看著她。

    於家老爺是個高大威嚴的男人,聽到若蜜的決定後,他站起身來。「走吧!」他聲音不大,卻傳遍客廳裡的每個角落。

    若蜜驚恐的抬起頭來望著爺爺,「要那麼快嗎?」爺爺一個凌厲的目光讓她垂下頭,「我要收拾一些東西。」

    「若蜜,要不要姑姑幫你?」於美華親切的問。若蜜搖搖頭,起身往樓梯走去。

    她看到向柏恆站在樓梯旁,鐵青著臉。她對他擠出一朵微笑。

    向柏恆冷冷的瞧她一眼後便掉頭走開,彷彿她身上帶有瘟疫。

    向柏恆的態度使得若蜜的喉頭梗上了個硬塊,這十幾階的樓梯,若蜜感覺自己像是花了一個世紀才走完,她著實的舉步維艱,心臟像被撕裂了般疼痛。

    一直躲在房間裡哭泣的向美寶,三十分鐘後,陪著若蜜走了下來。若蜜拎著自己從山上帶來的小包包,鼓鼓的,像是裝滿了東西,她寶貝的摟在懷裡。

    「好了,好了,若蜜已經準備好了!爸、媽,我看我們走了吧!別打擾人家太久。」說話的還是於美華,她又熱絡的湊到若蜜身邊。

    於家老爺再度站起身來。「向先生,向太太,若蜜這幾個禮拜來叨撓了,我們先告辭了。」他語氣雖然謙平,但態度卻高傲,欠欠身後,領頭走了出去。

    若蜜不捨的回頭望了眼後,繼續往外走。

    就在若蜜要跨出客廳時,向美寶拔腿追了上去,她扯住若蜜。「若蜜,你不要走——」

    「不要留她!」向柏恆暴喝,他瞪視著向美寶,眼中佈滿血絲,面色鐵青,牙根緊緊扣著。

    若蜜看著他,霧氣開始蒙上她的眼。

    「四哥!」向美寶又急又慌的喊。

    「她已經做了她的選擇,讓她走!」向柏恆的話裡沒有一絲溫度,卻無法凍結若蜜眼裡不斷凝結的淚水。

    若蜜抿抿嘴,將美寶的手拉開,毅然的走出向家。

    向柏恆在那一殺那間看到她的淚水掉落,忍住心頭的刀割,他要自己看著這沒良心的女孩子離開這個家,離開他。

    他以為這是很容易的。

    她走了以後,他要回復他原來的生活,他要趕拍戲,拍得沒日沒夜!

    「等一下!」

    剛要坐上轎車的若蜜滿臉是淚的回過頭來,她的意志還不堅定,一聽到柏恆的聲音,立刻期待的搜尋著聲音發源處。

    向柏恆牽著快樂跟自由來到她面前,臉色緊繃得猶如以客廳時的冷然,沒有一絲緩和。

    他態度惡劣的將繩子扔到她身上。「將它們帶走。」看著她臉上的淚,他狠心的不去理會它。

    轎車裡傳出一陣嫌惡的女人尖叫聲。「她不能把那兩隻畜牲帶進我的家,會把我們吵的不得安寧的!」

    「沒有它們我就不走!」若蜜回頭忿忿的朝車裡頭喊。她不知道說話的是誰,但她卻希望那人能堅持不讓快樂跟自由跟著她,這樣就有理由不走了。

    「家裡多兩隻畜牲不會垮的。」

    若蜜認出那是周隨作的聲音,那女人悻悻的罵了聲什麼後,就沒再發出聲音了。

    她的希望落空了。

    「恆哥,你會來於家看我吧?」她淚眼朦朧的看著他,期盼的問道。

    向柏恆殘忍的別過開臉,「也許。」

    若蜜失望的吸吸鼻子,難過又依戀的看著他,直到車裡再度傳來不耐煩的催促聲,她才慢吞吞的上了車,讓車子載著她離開向家。

    向柏宗走到一直望著車子離去的向柏恆身邊。「唉!希望若蜜在於家能過得很好。不過,她那個爺爺比秦始皇還獨裁,恐怕若蜜會過得很辛苦;還有她那個奶奶,聽說自從於海生去世之後就變得有點呆滯,還有實際在於家掌權的於美華,也不知道會不會對若蜜動什麼腦筋,畢竟若蜜是一塊兩億多元的地皮的繼承人。」

    「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向柏恆可怕的紅眼瞪著他。

    「讓你擔心呀!也順便讓你能有借口常去於家看若蜜過得好不好,看於家的人有沒有虐待她,會不會受什麼委屈。」向柏宗無辜的光明正大。

    向柏恆瞇起眼睛,眼中閃著危險的光芒。「他們要是敢對她動什麼歪腦筋,虐待她,讓她受到一丁點的委屈,我發誓我會將於家給鏟為平地,再把你這個向氏集團總經理給踢到太平洋,然後我會利用向氏的力量,將於家給搞得一毛不剩!」他陰冷的聲音從齒縫裡透出,凶狠的瞪了向柏宗一會兒後,掉頭朝家門走去。

    走了兩三步,他又走了回來。向柏宗連忙將笑聲吞回肚子裡。

    「我永遠永遠都不可能擔心那個沒良心的女孩的!」說完,他立刻掉頭而去。

    向柏宗確定他不會再回頭後,放心的在他身後無聲的仰頭大笑。如果這劑的藥量還不夠的話,無所謂,還有一帖重的。

    ☆☆☆

    若蜜被安排在於家大宅二樓最內部的一間小房間裡。這個房間是她在向家時住的房間這三分之一。一張木板床,一個小衣櫥同張小桌子。

    若蜜並不在意她住在什麼樣的地方,離開了向柏恆,再大再好的房間對她來說都是枉然。

    她消沉的將帶來的包包放在桌上,走到窗前,推開窗,至少這裡和恆哥的家一樣,有草地,有樹。但是樹離她好遠,她不能從窗口直接爬到樹上。她更消沉了。

    她俐落的爬上窗子,坐在窗檻上,吹著晚風。

    「喂,你還不睡嗎?」

    若蜜回過頭,是周隨作,他靠在門邊懶洋洋的看著她。

    「你該不會是認床睡不著吧?還是房間太小了,你不高興?」

    若蜜跳下窗,走到桌旁打開包包,從裡頭拿出幾張CD,走到周隨作的面前拿給他看。

    「是向柏恆那小子的唱片嘛!」他一副不屑的樣子,看看CD又看看若蜜。「你想聽?」

    點點頭,若蜜眼中滿是渴望。

    周隨作轉轉眼珠子。「那……去我的房間聽吧!」他走出她的房間。

    若蜜毫不猶豫的跟在他身後,周隨作走一步,她也跟著走一步。

    然後,周隨作停下了腳步,轉過向身來盯著她看。

    若蜜的大眼睛明亮同而期待。

    「你也未免太相信男人了吧?」周隨作忍不住的怪叫。

    若蜜困惑的微歪著頭,不懂他的意思。

    無奈的重歎口氣,周隨作將她推回她的房間。「你在這裡等著,我把我的音響搬到你的房向來,可以了吧?」他搖搖頭,又吊兒郎當的走了。

    若蜜回到床上坐著。她這個表哥外表看起來雖然輕浮又不羈,但他是個好人。她知道剛剛他是想嚇嚇她,沒想到她沒被他嚇著,他反而被她嚇著了。嘻,她還真壞。

    她感覺得出來,於家有很多人不喜歡她,她不知道為什麼。要不是她不想繼續留在向家給恆哥添麻煩,她寧可回到山上也不想來於家。但是,恆哥和向阿姨絕不會同意她獨自一人回山上的,於是她選擇了回來,一方面認識自己的親人,一方面找尋小時候與父親在一起時的美好回憶。

    「來了,來了!」周隨作抱著音響走了進來。「媽的,還真是重!」他將音響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若蜜趁音響還沒壓到自己的小包包前,迅速的將小包包抽出來。

    周隨作將音響的線路重新接好後,再將向柏恆的CD放入。測試功能正常,向柏恆低柔的歌聲流洩滿室。

    「好啦!」周隨作拍拍手。「你可以聽著這小子的聲音入睡了吧?不過我還是覺得這小子的歌聲不怎麼樣。」他批評道。

    「你是個好人。」若蜜在他關上門離去之前,輕聲感謝的說。

    正要離去的周隨作僵了一會兒。「相處久了你就不覺得了,快睡吧!」他合上門離去。

    若蜜才不相信,她知道他是個好人,至少比那個令她有些不舒服的姑姑好上百倍。

    她將音響轉到適度的音量後,再次爬到窗檻上,在幽暗的夜空中,靜靜的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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