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迷惑 第十章
    八個月後

    「耀,你回來啦?」

    一聽見玄關的開門聲,藍菁-立即放下手邊的事,快步地走了過去,綻開甜美溫柔的微笑,迎向剛下班的丈夫。

    「小心,走慢點。」韓耀彬輕擰眉頭,淡淡地說道。

    「嗯。」她柔順地點點頭。

    她懷孕八個月了,挺著便便大腹,又這麼快步地走著,很難不讓初為人父的韓耀彬膽顫心驚。

    呵,她懷孕了,時間算起來,應該就是那一次,她主動央求韓耀彬,希望能留住他的好、他的溫柔的夜晚。

    她本來以為那只是黃粱一夢,夢醒後,一切又回到現實生活中,他們又必須過著相敬如「冰」的日子。而她得再忍受獨自面對空蕩蕩的屋子,抑或者是他與張茵出雙入對的心碎日子。

    我會盡量在家陪你。那晚他說的,她還以為那只不過是他為了安慰她驚嚇過度所說的話。

    沒想到,那竟然是真的。她真的好開心!

    雖然他依然冷漠無言,但是,每晚能感受到他的存在,總讓她覺得好安心。她不想再去觸及有關他們之間衝突、爭執的任何話題,只要能靜靜地待在他身邊,看著他的一舉一動,她就覺得好滿足。

    幾個月前,她一向規律的月事遲到了,有鑒於之前他誤會自己以懷孕為手段欺騙他,所以她不敢貿然告訴他。

    一直等到確定自己懷孕後,才拿著寶寶的第一張超音波照片去找他。想起那天告訴他的情形,她忍不住竊笑。

    「耀,我有件事想告訴你。」藍菁-低頭,怯怯地道。

    「什麼事?」韓耀彬依舊是淡淡回答。

    「喏——」她先是將照片遞給他,不發一語。

    「這是什麼?」他一臉不解,除了黑鴉鴉的一片,他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懷孕兩個月了,怕你不相信,所以等到確定之後,照了超音波照片,才敢告訴你。」她手指向照片中的那個小影子。「那就是我們的寶寶。」

    「你懷孕了?!」他瞪大雙眼,相當詫異。

    他那天驚訝的模樣,實在是令她感到相當難忘。雖然談不上最高興的表情,但卻沒有任何一絲憤怒。

    而且,從那時候開始,儘管他的表情還是相當淡漠,但他的言行舉止中,偶爾還是會表現出對她的關心。

    不管是對她也好,對肚子裡的寶寶也好,總之,她看得出他的改變,她相信,總有一天,她一定能期盼到一個真正愛她、也愛寶寶的她!

    「在笑什麼?」他湊到她的臉邊,看著她的笑容。

    其實幾個月相處下來,他可以感受到她是個單純的女孩,她溫柔、善良,完全不像是他口中所說、那種心機深沉,擅於設計圈套的女孩。

    或許一開始真是他太過偏執地斷定她的罪,不肯相信她的解釋,執意誤會她。

    無論如何,他們兩人都很有默契地不去提起那此事,雖然他沒有完全拉下臉去面對她,不過,說真的,他很喜歡跟她相處的時光。

    相處愈久,他就愈容易被她身上那股恬靜溫柔吸引,淡淡地,猶如空氣一般,讓人覺得舒服自在。

    「沒有。」藍菁-搖搖頭,只是臉上的笑意絲毫未消退,他索性也不再追問。

    他們夫妻倆離開玄關,走進客廳,一同坐在沙發上。

    「耀,我明天要回娘家一趟,媽媽說她要煮雞湯,幫我進補一下。」現在不管到哪兒,她都會先向他報備。既是怕他誤會她不知上哪兒去,也是怕他擔心。

    「我送你回去。」他不放心大腹便便的她獨自一人行動。

    「不用了,你不必太擔心,就當是我產前的運動呀,而且媽媽要我中午回去,我晚飯之前就會回來了。」她解釋著。

    「真的不用?」他依然不甚放心。

    「嗯,大白天的,不會有什麼危險。」她笑著回答。

    「那好,如果有事就打手機給我。」他細心地交代。

    「好。」呵,她愈來愈喜歡被他關心的感覺,如果他能夠永遠都這樣,那麼她一定會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她期待這一天的出現呢……

    ※※※      ※※※       ※※※

    隔日,藍菁-帶著愉快的心情,漫步在回家的路上,只是快到家門前,她的右眼皮突然地跳了起來,一股不好的預感頓時浮上她的心頭。

    進了家門,一如去年情人節時的低氣壓迎面襲來,她直覺家裡一定有事發生!

    「媽,我回來了。」她朝著室內大喊。

    只見父親和母親愁容滿面地坐在沙發上,不發一語。

    「爸,這時間你不是應該在公司上班嗎?」放下皮包,她挺著肚子,走到父親面前柔聲問道。

    「你爸……他沒救了!」曾明珠氣憤地指控丈夫。

    「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藍菁-緊張地問。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又玩起了股票和期貨,這一次的損失雖然沒比之前那次慘,但,卻也是我們無法負擔的金額。」曾明珠一五一十地說給女兒聽。

    「爸,你怎麼可以……」她詫異地不知如何開口。這樣的事情……怎麼再度重演了?!

    「我也不知道呀,哎,可靠消息說,這次一定賺,誰知道會讓我慘賠,事情也不是我願意的。」

    藍承海雙手抱頭,頹敗地說。

    「上次是阿廣,這次又是可靠消息,我看你分明是『賭』性堅強,根本就是你自己愛進場玩。」

    「我也是想讓你們母女倆過好日子……」

    「胡扯!不要每次一賠錢,就拿我們母女倆當借口!」

    「爸、媽——你們不要吵了。」她實在是不想再聽這種無謂的爭吵了。「爸,你有解決的方法了嗎?」

    「我……這次還是得要你的幫忙……」藍承海用一副哀求的表情看向女兒。

    「女兒都嫁人了,你還想要她怎麼幫你?!」曾明珠寶在無法忍受丈夫一出事,就想動女兒的腦筋。

    上一次為了挽救他的公司,把女兒嫁去韓家,她已覺得夠愧疚了,這一次她說什麼也要護著女兒。

    「我這一次當然不好意思再找韓老周轉,不過……別忘了我們的女婿,他可是堂堂凱諾亞集團的總裁耶,身價再怎麼說也是以『億』來計算。叫他拿出一點錢來幫我還債,應該只是九牛一毛的金額罷了。」藍承海那顆腦袋正算計著。

    「不,我不同意!」聞言,藍菁-二話不說便拒絕了父親的要求。

    禍,是父親自己捅出來的,怎麼能叫耀替他還呢?

    「你忍心看爸爸窮途潦倒嗎?算爸爸求求你,菁-拜託,幫幫爸爸最後一次,真的是最後一次!」

    藍承海眼角閃爍著淚光,希望心軟的女兒能夠再幫幫他。

    「上一次我為是了錢才嫁給他,他們願意幫忙我們,我們就該惜福了,我又有什麼資格再去要求他幫忙?」

    「這一次就看在你幫他生孩子的分上,他一定會拿錢出來的。」藍承海厚顏無恥地說道。

    「承海,你說的那是什麼話?」曾明珠不敢置信地怒罵丈夫。

    「爸,你把我當成利益交換的工具還不夠嗎?

    非得要我肚子裡的寶寶也變成你的工具?」她難過地看著父親,對父親的言詞感到很心寒。

    深知女兒吃軟不吃硬,藍承海將身段放得更低,甚至不惜下跪哀求。「爸爸求求你,我也只能求你幫忙了,要是你真的不肯幫我,我真的就窮途末路了……」

    看著父親苦苦哀求,她真的無法狠下心斷然拒絕,但是,她如果真的聽了父親的話,用寶寶的名義向耀要錢,那不就等於她自己親手把兩人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和諧破壞了。不,她不要……

    天啊,她到底該怎麼辦?真的好矛盾哪……

    ※※※      ※※※       ※※※

    離開娘家,她在外頭閒逛了一會兒,才慢慢地走回家。

    哎,不管母親怎麼怒罵父親、阻止她再度幫助父親,她終究還是敵不過父親的親情攻勢。

    一路上,她一直思索著該如何向耀開口,只是,之前耀已經誤會她是個心機深沉的女人,要是這一次她再照父親說的方法做……

    她已經不敢想像那後果了!

    藍菁-恍惚地進了家門,沒發現韓耀彬一臉心急地站在玄關等她。

    「你不是說晚飯前會來,怎麼會到現在?打你的手機也沒人接,我以為你發生什麼事了。」韓耀彬口氣淨是藏不住的慌張。

    最近幾個月,他已經習慣每天回家便看到她綻開甜美的微笑在玄關迎接他。但今天他回家後,卻沒見到她的人影,讓他整個人覺得十分不對勁。

    原本以為她只是在娘家耽擱了點時間,然而,晚飯時間都過了快兩個小時,卻還見不到她回來,讓他愈來愈心慌。尤其最他打手機給她,卻沒人接聽時,他更是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理智差點崩潰。

    不知何時,他竟已如此地在意她的事情。

    呵,他在意她,這已無庸置疑了!那麼,他決定拋開腦中對她的那些誤解,重新地建立兩人之間的關係。

    「對不起,我沒聽見手機的聲音。你餓了嗎?

    不然我現在立刻煮給你吃。」藍菁-歉然道。

    「不急。」韓耀彬攬著她的肩,走進客廳,落座沙發上。

    「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從她方才進門,他便察覺她的臉色不太對勁。

    「呃……」她仍在猶豫著該怎麼開口。

    「有事就說,別悶在心裡,這樣對寶寶不好。」

    他輕輕地撫摸她隆起的肚子,令她嚇了一跳。

    這是他第一次摸她的肚子,像個疼愛她的丈夫、寵愛寶寶的爸爸,讓她覺得好感動!可是,她接下來要說的話,會不會破壞了這份和諧?

    「我……我爸爸……」她支吾著,難以啟齒。

    「你爸爸怎麼了?」

    面對他的詢問,她知道既然自己已經起了頭,就算她不說,他也會堅持問出個所以然來。

    她低垂螓首,一口氣將話說完。「爸爸他股票和期貨賠錢,希望能跟你周轉一點現金。」她沒有勇氣抬頭看他的表情。

    「不可能,我不會借他任何一毛。」韓耀彬斷然地拒絕。

    這件事他已經略有所聞,對於一個不知悔改的人,他是不會笨得把錢往無底洞裡丟的。

    「耀,拜託,求求你幫幫我爸,他跟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了。」藍菁-不死心地為父親求情。

    「上一次,他就以你為條件,從爸那裡拿了一大筆錢,把錢還清了,現在卻又繼續沉淪在那上面,他的誠信度早已出了問題,我不可能會相信他。」韓耀彬理性地分析。

    「可是,他是我爸,我不能眼睜睜看他變得落魄潦倒。不然,你可不可以看在我懷了寶寶的分上,幫我爸爸這次忙!」她緊緊拉住他的手臂懇求著。為了能夠幫助父親,情急之下,這句話便脫口而出,但瞬間她也意識到自己說的話……

    天啊,她怎會說出這種話,肚子裡的寶寶可是她愛他最好的證明哪,她竟如此無情地把寶寶當成談判的籌碼!

    不,她怎能這樣踐踏了自己對他的愛呢?「寶寶,對不起,媽媽不是故意的……藍菁-心中感到無限悔恨。

    韓耀彬實在不敢相信她會說出這樣的話,眼眸頓時變得森冷,緊瞅著她。「你和你爸真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嗯哼,當初他為了還債,以你為條件和爸換取了一大筆錢;現在你又為了幫你爸還債,把肚子裡的寶寶當成了工具。經過這一陣子的相處,我還以為,我真的誤會你了,原來你依舊是那種心機深重的女人!」他憤怒地冷嗤。

    「不是的,我只是希望你能幫幫我爸爸,我不是真的想把寶寶當成工具。」藍菁-急得淚水直流。

    「如果你沒那樣想,又怎麼會說出這種話!藍菁-,我真的看透你了!」他暴怒地低吼,然後迅即地甩開她的手,起身離開沙發,一刻也不願意與她共處。

    他怎麼會覺得她是單純、善良的女孩,甚至想好好地跟她一起生活下去?他真是太傻了!他怎能期望一個騙子改過向善呢?

    見他離開,藍菁-連忙追了上去,依舊緊緊地抓住他的手臂。「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說那些話的,我真的只是不想讓我爸爸失望……」

    她又再一次為了幫助父親,與自己的丈夫產生誤會。如果她不要這麼軟弱,事事聽從父親的話,或許她就不必總是因為耀的誤解而感到傷心了。.「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你既然說了,就得負起責任,別再在那兒佯裝可憐,後悔自己說過的話。我清楚地告訴你,我絕不可能幫助你爸,你也別想拿我的小孩來要求我!」話畢,韓耀彬用力地甩開手。

    沒想到,抓住他手臂的藍菁-卻因為他甩開的手勁太過用力,重心不穩,整個人往地面跌去。

    「呃——」她先是驚訝地叫出聲,一瞬間,她突然覺得肚子產生一股前所未有的劇痛。

    「耀……好痛……我的肚子好痛……」

    她躺在地上,捧著肚子,不斷痛苦地呻吟。韓耀彬轉頭見到的便是這一幕,他沒料到自己會因為甩開手臂,而害她跌倒。

    「菁-,你別嚇我!」他慌亂地蹲下身,只見她額際不停地沁出冷汗,甚至,竟見到她下半身正在……流血?!

    「耀……我肚子好痛……寶寶會不會有事……」

    她緊緊抓著他的手臂,蒼白的臉上寫的儘是擔憂。

    「不會的,你不會有事,寶寶也不會有事。」見她的意識愈來愈模糊,韓耀彬直覺不能再擔擱,他抱起她,順手拿起桌上的鑰匙,飛也似的離開家門。

    韓耀彬焦急地站在醫院手術室外,目光直盯著門上的燈,希望燈趕緊熄滅,那麼他就能快點見到她了!

    他真是該死,明知道她是孕婦,卻還這麼地用力!天啊,要是她和寶寶出了什麼事,他一定不會原諒自己的!

    「耀彬,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急急忙忙把我們叫到醫院來?」韓氏夫婦率先抵達醫院的手術室。

    沒多久後,藍氏夫婦也趕到了。

    「哎呀,耀彬,你的西裝上怎麼都是血呀!」韓母驚訝地叫著。

    「這是菁-的血……我剛剛跟她吵架,不小心讓她摔倒,撞到肚子……醫生現在正在幫她急救。」

    韓耀彬煩躁地耙了下頭髮,語氣充滿了頹喪。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你為什麼會和菁-吵架?」韓雄天一詢問,一旁的曾明珠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便哭了出來。

    「都是耀彬的岳父不好,欠了一堆錢無力償還,把腦筋動到耀彬頭上去,硬是要菁-去拜託他幫忙,還叫她用肚子裡的孩子跟他談條件。哎……菁-就是心腸太好了,才會答應她爸爸這種過分的要求,當初她爸爸也用苦肉計,硬是要她嫁給韓老的兒子。」曾明珠邊說著,還邊瞪視著窩在一旁的丈夫。

    「但這些事都不是菁-的本意?」韓耀彬怔愣地問。

    「怎麼可能!她從小到大,都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孩子,從不讓我們擔心。我倒寧可她心腸硬一點,才不會受她爸爸的苦肉計牽制。」曾明珠為女兒辯解著。

    「承海,你實在太不應該了。當初要不是因為我看上菁-的溫柔乖巧,想要她當我的兒媳婦,說什麼我也不可能拿出一筆錢幫助你。沒想到你竟然又沉迷在股市上,現在還害得菁-……」韓雄天也跳出來數落著藍承海。

    「夠了!我現在只希望菁-平安無事,其他沒什麼好說的了!」韓耀彬低吼,讓所有的人停止了言論,安靜地乞求手術室內的人能安全度過危險。

    而韓耀彬則感到無比的自責,他真是笨蛋,該死的蒙蔽了理智,偏執地不肯將藍菁-的解釋聽入耳。

    說到底,他根本就是那無聊的自尊心在作祟,一心認為她欺騙了他,便將她狠狠地打落十八層地獄,不讓她有辯解的機會。

    他真是該死的混蛋!

    其實他一直都是在意她的,否則,當初他不會執意要留下她,不會硬是強迫要娶她——更不會在誤以為她欺騙了自己,還固執地不肯離婚。

    他早就深深地受到她的吸引,無聊的自尊卻讓他驕傲地不願承認!

    霍地,手術室內的醫生疾步地走了出來。

    「哪位是藍菁-的先生?」

    「我是。」韓耀彬焦急地走向醫生。

    「先生,你太太目前失血過多,母親和胎兒的情況都非常危險,我們一定會盡全力搶救她們的生命,只不過,希望你有心理準備,如果只能救得活一個……」

    「救母親,無論如何請你一定要救她,不要把她從我身邊帶走,求求你……」韓耀彬緊握著醫生的手,懇切地要求。

    「我知道了。」說完,醫生便急忙走回手術室。

    菁-,你一定要堅強的活下去。因為,我還沒告訴你我的心意,我要你醒來,親耳聽見我的告白,菁-,我愛你!

    ※※※      ※※※       ※※※

    兩天後病床上的人兒幽幽轉醒,她扇眨著眼睫,似乎還不太能適應所處的環境。

    「菁-,你終於醒了?」韓耀彬低沉的嗓音夾雜著無限的喜悅。

    盼了兩天兩夜,他心愛的女人總算甦醒。

    「耀……」她的喉嚨好乾澀……咦,為什麼耀會滿臉胡漬,眼裡還滿血絲?

    看出藍菁-的疑惑,他為她解答。「你已經昏迷了兩天兩夜,我一直待在你身邊沒離開過,所以你一醒來,只能看見我這副邋遢的模樣。」他自我調侃。

    「昏迷兩天兩夜……」她喃喃低語,忽然,她憶起最重要的事,慌急地拉著韓耀彬的手。「寶寶呢?寶寶有沒有事?」

    「你別急,別忘了手上還有點滴。」他溫柔地扶她坐起身,然後告訴她:「寶寶沒事,因為她是早產兒,所以必須住在保溫箱裡一個禮拜,等你身體好一點,我們再一起去看她。」

    「耀,對不起,我那天真的不是有意那樣說的。」即使現在很虛弱,她還是沒忘記當天的事。

    「傻女孩,別再道歉了,應該是我跟你道歉才對。都是我太固執,不肯聽你的解釋,從頭到尾都是我這混蛋的錯!」他氣憤地甩自己耳光,卻被藍菁-阻止。

    「耀,別這樣……」她心疼地說。

    「讓我說完,那天我差點失去你,才發現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我太愚蠢了,被那無聊的自尊給絆住,只會不停地傷害你,卻不願承認自己早就被你吸引。」

    「咦?」她詫異地看著他,他……竟會跟她說這些話?!

    瞧她瞠大美眸及櫻唇微張的模樣,他忍不住覆上她的唇,輕啄了下。「傻瓜,其實我說了那麼多,只想告訴你我也是愛你的。」他情深款款地說。

    好半晌,她只能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你是騙我的吧?還是……還是我在做夢?」她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

    「我沒有騙你,也不是你在做夢。我一直在等你醒來,就是想要讓你親耳聽見我說愛你。」他覆上她的唇,給了她一個綿密深長的吻,讓她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真的讓我等到你說愛我了……」她捂著唇,完全不敢相信。

    「很抱歉,讓你受那麼久的委屈,從今以後不會了,我會天天把你捧在手心。一呵護,彌補我先前對你的傷害。」他單手向天,誠摯地宣告自己的誓言。

    「不會的,只要能等到你愛我,再久我都覺得值得。」

    她覺得老天爺終於眷顧她了,讓她原本失去的愛情回到她的手上,雖然過程嘗盡了苦楚,但——最終,她還是能夠得到真正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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