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求求你,讓我去幫可愛度過這一次的劫難。」白鳥著急的望著高坐的天神。
天神面色溫和的看著白鳥道:「白鳥,可愛違反了承諾,所以會有這樣的命運,這是對她的懲罰,你不能介入。」
「天神,我知道可愛是不該再和柳絮飛見面,但是她至今依然不曾對柳絮飛說過一句話,也不曾試圖解除她在柳絮飛身上施下的咒語,她不該得到這樣的懲罰。」白鳥大膽的說。
「你錯了,可愛知道神界的戒律,卻還是犯下這種錯,雖然她已經埋葬柳絮飛和眾人對她的記憶,但是她的行為終究影響到人類的命運,將他們的命運帶離原來的軌道,本就應該受罰,只是暫緩施行,如今她再度犯戒,才會招來殺身之禍,這只能說是她的命。」天神用和煦的目光看著白鳥。
白鳥依然力爭道:「可愛的確是犯了戒律,但是她畢竟是神界的一分子,要受罰也不該是死在人類的手中,況且死在人類之手,可愛的魂魄就無法淨化,甚至落在人界流轉,這樣的處罰,白鳥覺得太重了,可愛罪不致死,請天神明察。」
「屬下也同意白鳥的說法,可愛不應承受這麼重的處罰,請天神三思。」掌管人類姻緣的靈靈也出言為可愛求情。
「總管,你認為呢?」天神瞥向站在一旁不出聲的總管。
總管沒有任何表情的說:「屬下認為可愛罪不致死,為了她所犯的過錯而讓她死,似乎太過,如果真要處罰她,可將她關入水晶泉中,一來斷絕她對世俗人界的情,再者也可以達到警戒眾神的目的。」
水晶泉?眾神人聞言,莫不嘩然,但是至少可愛能夠存活下去,白鳥只有忍下不發。
天神沉吟片刻,望向其他的神人問:「有人反對總管的意見嗎?」
沒有人回答,天神道才淡淡地道:「既然沒人反對,那就這麼做吧。總管,你去將可愛帶回來。」
白鳥一聽,頓時鬆了一口氣,可愛雖然前途堪慮,然而活著就有希望,不是嗎?
「天神,能否答應我隨總管去接可愛?」白鳥請求道。她希望在可愛痛苦的時候能夠陪在她的身邊,給她一些支持和依靠。
天神看了她一眼,額首道:「去吧,我想她會需要你的。」
「謝謝天神。」白鳥欣喜的道謝後,望向總管冰冷的臉。「總管,要不宜遲,我們趕緊出發。」總管只是點點頭,朝天神行了個體,轉身離開,白鳥緊隨在他身後。
白鳥對總管一向沒有好感,但是此時她卻有些感激他,因為他的話將可愛自死亡的邊緣救了回來,所以對他稍微尊敬了些。
白光一閃,他們已置身可愛的房間,她蒼白毫無血色的臉孔讓白鳥心中一慌,若是他們再晚來幾個時辰,只怕可愛就真的魂歸離恨天了。
白鳥眼神瞥向守在一旁,臉色沒有比可愛好到哪裡去的柳絮飛,心裡不禁同情起他,這個男人是幸也是不幸的愛上可愛,縱使他曾忘記可愛,但是他的心卻不曾忘懷,所以他才會再一次的愛上可愛,只可惜這是命運之神開的玩笑罷了。
「他這麼守著可愛,我們怎麼能將可愛帶走呢?帶走了可愛,他該怎麼辦?」白鳥憂心的歎道,如果他們將可愛帶走,恐怕柳絮飛會發狂。
總管卻不考慮任何的感情因素,只是嘴角一撇,仲手在柳絮飛的頭上一揮,柳絮飛立刻趴倒在床邊。
白鳥看了他一眼,對這個任務重於一切的總管,也只能微蹙眉頭。
她趁柳絮飛昏迷之際,將手放在可愛的背上,送入一股熱流,不一會兒,可愛背上的刀傷就如同緊斗緊過般,變得平滑,再無任何的傷口。
白鳥伸手將可愛抱了起來,總管一點頭,三個人瞬間消失不見
☆ ☆ ☆
柳絮飛扶著頭,呻吟的醒過來,他怎麼會在這個時候睡著呢?
當他望向床上時,空無一人的床鋪讓他痛苦的發出野獸般的嘶吼。
「可愛──」
他淒厲的呼喊引來所有人,最先到達的是柳絮浩和葉歌,當他們聽到兄長的嘶吼時,還以為可愛已經不行了,但是在他們到達房間後,才赫然發現床上空無一人,原本應該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可愛失蹤了。
簡直不可思議,這幅景象就像當初項芙蓉離奇失蹤時那樣!
柳絮浩心疼地看著在房中掀桌翻椅,拚命想從一目瞭然的房間中找出可愛的兄長叫:「大哥,冷靜點,發生什麼事了?可愛到底去哪裡了?」
「不見了,她不見了,不論我怎麼找都找不到她,是誰?是誰偷走了她!」柳絮飛怒吼著。
「大哥,你不要急,會不會是可愛自己離開?」柳絮浩說了一個根本不可能的假設,不要說可愛正昏迷不醒,就算她醒了,也不可能不驚動柳絮飛而離開,所以他一說完,自己先苦笑的搖頭。
「不可能,她受那麼重的傷,絕對不可能自己離開。對了,我在守候她的時候,曾失去知覺一陣子……」柳絮飛心慌的搖著頭,不願想是有人將他迷昏然後把可愛劫走。
柳絮浩和葉歌驚望著柳絮飛,不敢相信會有人能將柳絮飛迷倒而將人擄走。
「若果如此,除了那些蒙面人,不可能有別人了。」柳絮浩沉重的說。
柳絮飛露出從未有過的殘忍目光,嗜血的心在怒吼。「無論天涯海角,不管要花多久的時間,我發誓,我會手刃那些將可愛從我身邊奪走的混蛋!」
柳絮浩震驚的看著柳絮飛猙獰的面孔,那不是他認識的大哥。
柳絮飛看他一眼,冰冷的目光泛著濃重的哀傷,隨即轉頭離去。
「大哥!不要衝動……」柳絮浩緊張的想攔住他,卻被兄長一手揮開。
「不要攔我。」沒有溫度的聲音,冷透柳絮浩的背脊。
「你現在要到哪裡去找人?而且還不知道可愛是怎麼失蹤的,我們不能妄下斷論。」柳絮浩沒有退縮的直盯著他。
柳絮飛冷笑道:「不管是什麼人將可愛帶離開這裡,可愛都只有死路一條,我要讓那些傷害她和帶走她的人得到報應,我要親手將他們身上的肉一寸寸的割下,讓他們流盡身上的血,這樣才能消我心頭之恨。」
「大哥!」
「不要說了,除非可愛完整無缺的回到我身邊,否則我不會改變追殺那些人的決定。」柳絮飛冷冷地說。
「如果你真的想找那些蒙面人,我們都會幫助你,只願你不要衝動。」
柳絮飛看了他一眼,扭曲地扯動嘴角,一句話也沒有說就離開。
看著柳絮飛孤單離去的背影,柳絮浩和葉歌不禁傷痛的移開視線,不忍卒睹。
「怎麼辦?大哥好像真的下定決心要手刃那些蒙面人。」葉歌微蹙眉頭道。
「大哥是我們三兄弟之中最具女人緣,卻也是最拒絕感情的人,可是他卻對可愛動了真情,如果可愛死了,我相信那些蒙面人是死定了。」柳絮浩對那些蒙面人的下場十分肯定,沒有任何的疑問。
「我並不在意那些蒙面人的下場如何,我只是擔心大哥被仇恨蒙蔽了雙眼,而做出一些他從來不會做的事。」葉歌歎道。
柳絮浩無力的聳肩道:「現在能夠讓大哥放下仇恨的人只有一個,但是……」
葉歌沉默了一會兒,又望向空無一人的床鋪,百思不解的說:「我怎麼想都想不透,他們明知我們已經開始追蹤他們,怎麼可能還留在這裡,並且將可愛擄走?就算他們想以可愛為護身符,但是可愛的傷勢那麼重,對他們而言只是負擔,萬一可愛在他們手上死去,他們當然知道下場必定比現在還要淒慘,為什麼還要擄走她呢?」
「也許他們是狗急跳牆,什麼都顧不了了。」
「不,我不這麼認為,其實他們蒙著臉,一時半刻我們也查不出他們是誰,他們盡可輕鬆的離開紹興,根本不必捉走可愛,因為可愛在他們身邊反而會暴露他們的身份啊!」葉歌搖搖頭道。
經妻子一說,柳絮浩這才冷靜的思考起來。
「你說得有理,由此看來,帶走可愛的人應該不是他們。只是,那又會是誰呢?」一個天大的疑問在他們心中逐漸擴大,卻沒有人可以為他們解答,除非可愛回返,親自為他們解答,否則謎團將永遠是個謎團。
「雖然不會是那些蒙面人,可是現在除了盡全力搜索他們之外,我們也沒有任何線索,只希望能夠早日找到可愛,並且救回薛彩。」柳絮浩皺眉道。
「也只有這樣做了。」葉歌想了想,又說:「對了,要通知絮文嗎?他應該已經動身了。」
「不用了,他來總是多一份力量,而且有他在,我比較不用擔心大哥,因為我一旦展開行動,可能就顧不到他了,這個時候,我想有個人在他身邊總是比較好。」
「說得也對,絮文一向冷靜,他一定能夠安撫得了大哥。」
柳絮浩苦笑道:「也許是因為老三曾有過同樣的經歷,所以找認為他說的話大哥應該聽得進去。」
「希望絮文真的能夠幫助大哥冷靜下來。」
他們一討論出結果,立刻展開行動。
他們希望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人,以免柳絮飛因為仇恨而失去理智。
江湖中的恩怨實在太多了,他們不願讓自己的親人捲入這股腥風血雨之中。
第二天晚上,柳絮文風塵僕僕的趕到柳園,原本以為將面對一個病得奄奄一息的傷者,怎知不過一天的時間,病人離奇失蹤,大哥柳絮飛又像轉了性子一般,讓他驚訝得說不出話。
「事情就是這樣子,我和葉子正等著你,才好放心的去追蹤那些蒙面人。」柳絮浩見著弟弟,一顆心算是定了一半。
「我知道了,你們放心去吧,我會陪著大哥。」柳絮文點頭道。
「大哥真是流年不利,先是身體受傷,跟著情感受創,而且……」柳絮浩說到這裡,忍不住搖頭歎氣。
「我們都瞭解,不是嗎?」柳絮文淡笑。
「算了,不談這些過去的事,現在我最想趕緊將人給找出來。我已經托幾個朋友探查這些日子有哪些身手不弱的江湖中人進出紹興,再過一段時間應該會有消息。」
「嗯,我想也該通知娘一聲,我懷疑和英揚那件事有關聯。」柳絮文沉吟半晌道。
柳絮浩點頭表示同意,「我知道,我也這麼想,所以一早已經捎信給娘,請她暗中注意風雲寨的行動。」
「如果真是他們策劃的計謀,我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柳絮文瞇起眼道。
柳絮浩冷冷地道:「真要是他們做出追殺弱女子這種事,我們當然要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葉歌用力點著頭道:「殺害不懂武功的女子毫無江湖道義可言,當然不能放過他們。」
「既然如此,我們就分頭行事,二哥和二嫂負責調查蒙面人的行蹤,我留在這裡安撫大哥,同時和娘聯絡也比較方便。」
「好,大哥就交給你了,我和葉子立刻起程。」柳絮浩說走就走,和葉歌一同急忙地離去。
柳絮文望著他們一閃而逝的身影,心有所感的喟歎一聲。
☆ ☆ ☆
當柳園因為可愛的離奇失蹤而喧鬧不休時,昏迷的可愛已在白鳥的治療下,恢復神智清醒過來。
可愛一睜開眼看見白鳥,整個人愣了一下,下意識的轉頭望向四周。
「不用懷疑,你現在是在我的萬花洞。」白鳥盯著她說。
「我怎麼回來的?」可愛驚疑的問。
「還說呢!若非天神允許我和總管下凡將你接回來治療,只怕你這一次真的魂飛魄散。」白鳥有些生氣的說。
「是你幫我求的情?」可愛問。
「嗯,不過沒能為你脫得了罪,救是救了你的命,可你還是得受罰。」白鳥愧疚的看著她。
可愛搖頭淡笑,「你救了我的命,我已經很感謝你,你根本不必為了我受罰而自責,這是我早已料想到的結果。」
「可是天神準備將你關入水晶泉……」白鳥小聲的說。
「不管在哪裡都一樣,對我而言,人間、神界已無差別。」
白鳥望著可愛漠然的面容,不禁動容的說:「可愛,你怎麼變得這麼不在乎?一入水晶泉,若不到斷情是出不來的,你真的不在乎?」
可愛輕聲地說:「我的感情已經用盡,斷不斷情又有什麼關係?反正我和他是不可能在一起,若要我看著他卻又不能陪他,還不如不要相見來得好。」
「可愛──」
可愛突然間驚呼道:「絮飛!糟了,你們帶我回來的時候,他有瞧見嗎?」
「沒有,我們怎麼可能讓凡人看見我們?所以總管讓他昏迷之後,我們才將你帶回來。」白鳥揚眉道。
「不行,我必須回去,他見我失蹤,定急瘋了。」可愛說著就想下床。
「可愛,你忘了你現在是待罪之身,根本無法到凡間,更何況讓他死心對他也好啊!」白鳥壓著可愛,不讓她輕舉妄動。
「我不管現在是不是待罪之身,你讓我去告訴他我還活著,之後我一定立刻回來。到時不管是要關我幾百年,或是要我死,我都絕無怨言。」可愛哀求的看著白鳥。
「不行,我不能害你,你這一去準死無疑。可愛,不要再管柳絮飛的事了,我求你多想想自己好不好?」白鳥固執的說。
「白鳥,如果你真的為我好就幫我,讓我去告訴他,否則我就是死也不能瞑目。」可愛叫道。
白鳥瞪著她一會兒,終於退讓地說:「我不能讓你去,不過我會代替你去告訴他。」
可愛不再掙扎,安靜的看著白鳥,「真的?」
「真的,我會讓他知道你還活著,只是無法再見他。」
「不,如果可以,請你將他的記憶再次封住,不要讓他為我受苦。」可愛堅定的說。
白鳥搖搖頭道:「傻丫頭,你這麼替他著想又是為什麼?而且他的記憶封閉過一次,再封閉一次只怕會對他的腦部造成不良的影響,難道你想讓他瘋了?」
「不,不要!」
「人類很善忘,我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會忘了你,另外尋找自己的幸福,所以你不必太為他擔心。」白鳥是這麼認為。
可愛苦笑道:「如果真的是這樣就好了,我不希望他因為我而一生不快樂。」
「你就只知道關心別人,卻從來不為自己著想,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白鳥無奈的搖頭。
可愛只是微微一笑,「不管如何,我都不會後悔。」白鳥看著她,深深覺得可愛經過這一場苦戀後,真的成長了,但是成長一定得經過這麼痛苦的磨練嗎?
「我走了,馬上就回來,你好好休息,不要亂跑,知道嗎?」白鳥再一次叮嚀她。
可愛點頭道:「我知道,你快去吧!」白鳥轉身要離開前,又被可愛叫住,她回頭看著好友。
「對他仁慈一點,不要太傷他,好嗎?」白鳥輕輕點頭,逕自走出房間。
☆ ☆ ☆
白鳥輕輕地在柳園落地。
她四下張望一會,便朝掬月湖走去。
果然,柳絮飛站在湖畔定定的有著湖面,憤怒而哀傷的背影令白鳥不自覺的歎氣。
柳絮飛一震,急忙的轉過頭,閃亮的目光在看見白鳥之後倏地變得黯淡而陰鬱。
「你是誰?怎麼進來的?」他冷冷地問。
白鳥搖頭道:「我是誰並不重要,我只是受人之托來告訴你一件事。」
柳絮飛冷淡的看著她。
「你不用再找可愛了,她不會再回到這裡,也不會再見你。」白鳥開門見山的說。
柳絮飛的臉色刷地一白,捉住白鳥的手嘶啞地叫:「你說什麼?你知道可愛的下落?她怎麼樣了?你快告訴我她在哪裡?把可愛還給我!」
白鳥被他激動的表情嚇了一跳,被他抓著的手臂更是隱隱作痛,不禁叫道:「你難道沒有聽見我說的話嗎?可愛不會再回到這裡,你問她在什麼地方也沒有用。」
「不,不論她在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她。」柳絮飛吼道。「你為什麼要把她帶走?難道你不知道她受重傷?把可愛還給我!」
白鳥眉一皺,忍著手上的痛楚說:「我就是因為可愛受傷才帶走她,她再待在這裡,不死才怪!」
「她怎麼樣了?你快說!」柳絮飛擔心得快發狂了,扭著她的手咆哮的大叫。
「可愛好得很,你可以放開我了吧!」白鳥也吼著回答。
這一句話,奇異的讓他冷靜下來,他放開捉著白鳥的手,退了幾步,深吸幾口氣後,才看著白鳥問:「你沒有騙我?可愛真的沒有事了?」
白鳥揚眉道:「我白鳥從來不騙人,可愛沒事就是沒事。」
他盯著她看了半晌,「你是誰?」
「我是可愛的朋友,我們一起生活好多年了。」
「她現在在哪裡?既然她的傷已經好了,為什麼不回來?這一個月,我一直在找她,為什麼她不回來?」柳絮飛壓抑著胸中的痛苦問。
一個月?對了,雖然可愛回到神界不過一日,人間卻已是一個月。
過了一個月不知愛人生死的日子,也難怪他會如此激動。
「她不是不想回來,而是不能。」
「不能?為什麼不能?」柳絮飛眼神尖銳的盯著她,咬牙道。
白鳥雖然知道他傷不了自己,他的眼神還是讓她頭皮發麻。
「因為你們的身份完全不同,可愛不可能違背我們的規定和你在一起;而且因為你,可愛甚至要受處罰,她又怎麼可能再回到這裡,更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了。」白鳥生氣的道。
「受罰?她為什麼會因為而受罰?你們到底是哪一個門派?」柳絮飛的一顆心又隱隱作痛。
「為什麼受罰?還不是因為她愛上你。我們神……這些人被規定不能和別人談感情,可愛因為愛上你而犯了戒律,所以才會被處罰,如果你再不死心,可愛遲早會被你害死,所以我拜託你不要再想可愛了,不要再用你對她的感情來逼可愛做出為你犧牲的事,讓她好好的生活下去吧!」白鳥真誠的懇求他。她知道這麼做是很殘忍的事,但是為了可愛,她不能不說,不能不做。
可愛愛他?
柳絮飛似乎受到了打擊,臉色蒼白,沙啞的說「我不會讓她離開我,我也不會讓她因我而受罰。」
白鳥冷眼看著他,「你有什麼方法能夠讓可愛不會受罰?」
「我親自去找你們的師父,求他讓可愛跟我走。」柳絮飛瘖啞的說。
白鳥撇撇嘴道:「你根本沒有辦法到我們住的地方,我們本來就不是同路人,你和可愛再怎麼相愛也沒有辦法相聚,你還是放棄可愛吧!」
「不,我不會放棄她,不管用什麼方法我都要將她救回來。」柳絮飛強硬的說。
白鳥冷冷的說:「我不想再多費唇舌,總而言之,我已經將可愛還活著的訊息告訴你了,也算是完成可愛的托付,我要走了。」
「慢著,你還沒有告訴我河愛的下落。」柳絮飛飛身擋在她的面前阻止她離去。
白鳥只是挑高眉,當著他的面逐漸消失。
在她的身影淡去的最後一剎那,她的聲音傳入了柳絮飛的耳中。
「老實告訴你吧,可愛和我都不是人,你死了這條心!可愛不可能再回到人間。」話聲剛歇,白鳥在柳絮飛面前完全的消失無蹤。
柳絮飛呆滯的望著空氣,驀地跌跪在地上,仰著頭痛苦的嘶喊可愛的名字。
柳絮文站在角落望著全身顫抖的兄長,不忍的移開眼光。
他在柳絮飛和那名陌生女子談話時到來,雖然沒有聽到全部的對話,但足以瞭解兄長的愛情是沒有結果的。
柳絮飛撕心裂肺的哀號引得眾多家丁、僕人驚慌而至,卻都在柳絮文的阻止下,一個個退了下去。
他轉頭再看向兄長,這一次他沒有移開目光,並且開始移動腳步走去。
他在柳絮飛的身旁蹲下,一隻手按住大哥顫抖的肩,沉重的說:「我們只要知道她還活著不就夠了?有時候人必須割捨,必須忍耐。」
柳絮飛將頭自雙臂中抬起來,茫然的眼神、緊繃的嘴角,讓他好似在片刻之間老了十歲,滄桑而哀戚。
「為什麼是我?為什麼發生這種事的人會是我?我只是愛上一個女子啊!」他沙啞的道。「我不在乎她是什麼人,她是鬼是魅、是仙是人,對我來說都不重要,我只是愛她,想與她共度一生罷了,為什麼這麼簡單的一個心願都沒有辦法達成?為什麼?」柳絮飛緊閉雙眼,痛楚的低喊。
柳絮文只能拍拍他的肩,卻想不出任何話來安慰兄長。此時此刻,言語上的安慰根本於事無補,他現在所能做的,只有在一旁守著,陪著他度過這一段痛苦的時期。
無力感深深的貫穿他的全身,世界上充塞著太多的不可能與可能,誰知道往後還會發生什麼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