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礎回客棧後,收拾好隨身衣物便稍作休息,他大略算好到下一個村落的時間,一個時辰後趕路正好能在天黑前抵達,也剛好利用這個時間想想該立誰當太子妃才好。
這時一個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路。
「大俠,開開門,我有急事找你。」巧兒喘息地說著,顯然剛才經過一番奔跑。
磐礎當作沒聽到,趴在桌上假寐,他不想再和第一美人有任何瓜葛。
「有個未痊癒的老伯剛才發病,急需一些藥材,你能帶我到隔壁村子拿藥嗎?晚了會來不及。」巧兒急促地解釋著,就怕磐礎不幫她,斷了老伯一條命。
見房內沒有半點聲息,而房門又深鎖著,她只好一直敲打著門。
「巧兒姑娘,我看我們自己跑去好了。」阿寶見這樣等下去也不是辦法,自願要去一趟。
「不行!路途遙遠,只怕老伯等不到那時候,而且你們的體力也負荷不了。」巧兒向阿寶解釋不讓他們去的原因後,便很火大地對著房門喊道:「不開門我要用踹的囉!」
巧兒見磐礎依然沒有要開門的意思,便不顧淑女的形象踹起門來,但憑他們幾個大病初癒的人,即使一起踹也沒有辦法將房門踹開。
巧兒靈機一動,將玉釵取下,朝著門縫用力一頂,門閂便被她撬開了。
磐礎見他們一行人大咧咧地進入他的房內,便起了身,極為冷淡地說:「你們懂不懂禮法,沒經過主人的意思便——」
「不懂。」不等磐礎說完,巧兒便打斷他的話。
磐礎聽見巧兒的回答也只有傻眼的份,不曉得說些什麼好。
「這村子只有你有馬,帶我去拿藥好不好?」她乞求他。
「沒空。」他一副見死不救的樣子。
「那把馬借我,我自己去。」巧兒見時間耽擱了不少,怕再拖下去老伯會有生命危險,顧不得自己不太會騎馬,打算先借了再說。
「我等一下要趕路,借不得。」磐礎聳了聳肩,就是不想幫忙。
如果因為他的冷血而害一個老人送命,這樣離當壞人的路就不遠了吧?有了一個例子,第二個、第三個……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不受到良心的左右,真正朝做一個無心的人邁進。
「你!這些……還有這些,都給你,就當是租馬的費用!」巧兒將玉釵和身上一些朋友送給她的值錢東西全都解了下來,塞到磐礎的手上。她知道他可能不需要這些,但只要有一絲希望,她都願意試。
「女人家用的東西,我並不……」磐礎正要拒絕,一見巧兒抿著嘴,眼眶中淚珠閃爍,嬌弱的雙肩微微顫動,心中一股不捨之情泛開。
他遲疑了一下,不再拒絕幫忙:「就一次,下不為例。」
「謝謝你!」巧兒高興地往馬房奔去。
磐礎望著她的背影發怔。他不解,為什麼巧兒會幫一個和自己毫不相干的老伯,而且還帶著那麼強烈的感情?她究竟是如何將心掏出來、毫無怨尤地關心任何人的?這種熱血沸騰的心,是不是也存在他的心裡面?還是早就死了?
一種莫名的衝動催促著他,他起身,也往馬房走去。
一向寧靜的馬房此時喧鬧無比,十幾位村民聚集在馬房,勸巧兒不要輕易嘗試,怕她會有危險。
牽出寶馬,巧兒吩咐道:「阿寶、大傻,扶我上去。」她堅持要自己去,因為不確定自己是否駕馭得了那匹馬,所以不能讓村民們同她一起冒險。
「巧兒姑娘,太危險了,我們和你一起去。」阿寶雖然不會騎馬,但他想保護巧兒。
「放心吧!我學過騎馬,全讓開。」巧兒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爬上了馬背,鬆了一口氣後,連忙要大家別擔心,但她其實很擔心,因為她不太會騎。
照著模糊的記憶,她拉好了韁繩,往馬臀上一拍,便要上路,哪知馬認主人,一時狂性大發,便將巧兒甩下馬背,周圍的尖叫聲四起。
磐礎才走近馬房,便望見巧兒被寶馬甩下馬背,整顆心頓時漏跳了好幾拍,倒抽了一大口氣。
「巧兒姑娘,你還好吧?太危險了!」村民們擔心地問。
「阿寶、大傻,扶我上馬,時間快來不及了。」巧兒勉強站起身,腳上立時傳來一陣劇痛,讓她臉色泛白、額冒冷汗,原來她的腳踝扭傷了。
見狀,阿寶連忙說:「巧兒姑娘,你受傷了,還是讓我們去拿藥吧!」
阿寶正要爬上馬便被巧兒喝住。
「你們又不懂草藥,我還是親自去一趟,一點小傷揉揉就好。」巧兒稍微揉了下腳踝,一陣強烈的痛楚震得她全身發顫。
磐礎看見巧兒蒼白的臉和不時露出痛楚的眼神,無法將心一橫,放著不管:「不用爭了,跟我說在哪裡,我去拿藥。」磐礎走到馬旁。
「帶我一起去,那種藥很特殊,會辨識的人很少。」巧兒想要勉強上馬,腳卻痛無法抬起,「我真沒用,一點小傷而已……」她自責地罵道。
磐礎將巧兒抱上馬背,自己也躍了上去,坐在她身後。馬臀一抽,寶馬一陣長嘶,便往巧兒所指的方向奔去。不愧是皇室中的寶馬,速度快如閃電,看得百難村的村民個個驚歎不已。
磐礎技術純熟地控制著寶馬,還不時注意會不會弄疼了巧兒。
「大俠,你真是一個好人,肯幫我。」巧兒抬起頭看著他說。
「我不是,你才是好人。」磐礎覺得巧兒剛才為了救老伯而表現出來的行為,真的很令他感動及震撼,看來他為虐妻計劃收集來的,將不是第一美人的醜態,而是他的醜態。
不再說話,磐礎專注地馭馬飛奔。
☆☆☆四月天獨家製作☆☆☆☆☆☆
「就是這兒,扶我下來,我自己走。」
磐礎勒住馬,將巧兒抱下馬來,硬是不讓她自己走。一直抱著她讓她向賣藥的指明要哪些藥物。
賣藥郎快速地將所需藥品都打包好,遲疑地道:「這藥材很重,小姑娘可能提不動。」
「可以啦!我提得動。我拿就好,他沒有手拿藥。」巧兒抗議道。
「爭什麼?」磐礎將巧兒放到一旁的椅子上,將那一大包藥材背在背後,又要伸手抱起她。
「把我丟在這兒就行了,你先將藥材拿到馬背上再來接我,不然我自己走也行。」她不好意思樣樣都要麻煩磐礎,而且那包藥材看起來真的很重。
「一個受傷的弱女子獨自在這裡不怕被欺負啊?你以為你長得很醜嗎?」磐礎不顧巧兒的堅持,一把將她抱起,往寶馬的方向走去。
「大俠,想不到你是這麼溫柔的人,我還以為你是個冰雕呢!」巧兒微笑地說。
「有再多的溫柔也討不到妻子。」磐礎無奈地自嘲著。
「怎麼會?如果我爹爹不是早將我許配給別人,我一定會喜歡你。」巧兒靈動的雙眼直望著他。
磐礎只覺得一陣失望感襲來,但這也是意料中之事,像巧兒這麼漂亮心地又好的女孩,追求者一定非常多,早和人訂了終身也是可以想像的。
磐礎將巧兒抱上馬背,驅著馬往百難村行去。
「他很疼你對不對?」磐礎淡淡地問著.
「誰?」她不曉得他指的是誰。
「你未婚夫啊!他一定很疼你。」磐礎覺得「未婚夫」三個字一出口竟是那麼的沉重。
「我八年沒見到他啦!他也不曉得我爹爹要我侍奉他的事,也許有一天見了面,他不要我侍奉他也說不定。」巧兒無奈地笑了笑。
「如果他一直不出現,或者他已經有了妻室,你就一直等他?」他覺得她很傻,等一個根本不知道有這麼一個婚約的人。
「嗯!不管多久,我都要等他!如果他有妻室,那我就當他的婢女服侍他。」巧兒堅定地說著。
「笨蛋!女人的青春哪能這樣耗?還是……你很愛他?」磐礎整個人覺得空蕩蕩的,這輩子絕對不會有人對他付出那樣的感情。
「你才是笨蛋,八年前我還是個小孩子,怎麼懂『愛』這種東西。他救過我爹爹,我要報答他。」巧兒心懷感激地說。
「如果有一天你們相見,他一定也會喜歡你。」磐礎淡淡地說,他多希望自己就是那個救巧兒父親的人,那他也許就能跟巧兒在一起。
但很快地,磐礎便將這個想法抹掉。如果他是巧兒父親的救命恩人的話,那她看見她要服侍的人長得像怪物,一定會很失望;如果他是他們的恩人,他會放她自由,反正他也配不上她。
「很難講,我的身份配不起他,而且……算了。」巧兒的心不禁抽痛著,她的身份會連累跟她在一起的人,為了不害人,只能盡量不要去愛上人。
「你人這麼好,即使是皇子見了,也會喜歡你,還談什麼身份。」他說的是真心話,他不就是個皇子嗎?他是對巧兒有好感,但是她是不會喜歡上他的,對於這種沒有結果的感情,他絕對要避開,以免痛苦的人生苦上加苦。所以有好感是一回事,他絕對會克制自己不去愛上巧兒,他和她注定只能當朋友吧!
「大俠,怎麼淨談我的事?那你呢?為什麼會到百難村來?」巧兒知道百難村剛鬧過瘟疫,一般人是不會想要去的,而像磐礎那麼厲害的人竟會去,這很令她感到疑惑。
「找「第一美人」當妻子。」磐礎聳了聳肩把話直說,反正他明早便要離去,告訴她也無妨。
「啊?!」巧兒沒料到磐礎的答案竟是如此,一時驚訝得無話可說。
「怎麼,配不起你?」磐礎自嘲道。
「太棒了,那我就不用傷腦筋想辦法將你留下來囉!大俠,從今天起努力地追我吧!說不定我會被你感動,二話不說就嫁給你。」太好了,百難村有救了!
「太遲了。」磐礎搖了搖頭,拉了下馬韁,放慢速度。
兩人騎著馬,在談話中不知不覺已快到目的地,百難村的村口依稀可見。
「啊?大俠,把我剛才說的話都忘光吧!管他什麼未婚夫,我不嫁了!竟然整整八年都沒見到個影子。」巧兒顧不得父親的交代,也管不了當年的救命恩人,她現在只想著要把磐礎留下來。
磐礎驅馬至馬房前,停住馬後躍下馬背,劍眉一挑:「想不到『第一美人』竟是固執、任性到無可救藥的小女孩,我可沒那命去享受。」
磐礎將藥材放在寶馬旁,拍拍身上的灰塵,便往客棧走去。
「喂,放我下來。大壞蛋,你說誰是小女孩?我今年滿十八了啦!」巧兒在馬背上氣得咬牙切齒。
☆☆☆四月天獨家製作☆☆☆☆☆☆
夜晚時分,家家戶戶都準備熄燈就寢之際,百難村的東北方突然出現了陣陣火光,一時間救火聲、救命聲四起。
磐礎聽到許多女子在大聲喊救,連忙起身,披了件外衣便拿起佩劍往火光處奔去。
「發生什麼事了?」磐礎詢問一個正在顫抖的婦女。
「救命啊!救命啊!」那婦女沒有回答,只是慌亂地直喊救命。
磐礎只好轉問旁邊正在忙著滅火的村民:「到底發生什麼事?怎麼剛才有那麼多女子在哀號?是不是王大財主派人放的火?」
「女人家怕火當然會亂叫,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本來正在滅火的村民見了磐礎後便紛紛放下水桶,納涼起來。
磐礎仔細一望,根本不是房舍著火,而是一堆稻草和木頭堆著火,而一群剛才叫得非常淒慘的女人正邊喘著氣邊喝著茶水,一點都沒有剛才緊張的樣子。
「收工了,回家休息了。好睏啊!」村民等火花全被撲滅後,互相攙扶著便要離去。
「中計了!」磐礎暗叫一聲「不好」,連忙返回客棧的房裡.
映入磐礎眼裡的是亂得不能再亂的房間,他本來打算天色一亮便離開百難村,哪知隨身所帶的盤纏、衣物全都被搜刮一空。
「巧兒!一定是她派人幹的!」磐礎氣憤地低咒著。
只有她能叫村民聯合起來演一場戲騙他!只是現在他沒有證據證明是她派人指使,他也不想浪費時間調查這件事的始末,他只想趕快離開百難村,誰知道那個鬼靈精接下來還會用什麼招數對付他,逼他留下來。
一打定主意後,磐礎就想趁夜離開,誰知一出房門,就被店小二攔個正著。
「沒付房錢就想走人,來這兒白吃白喝的啊?」店小二精神奕奕地減道,擋住磐礎的去路。
「讓你久等了吧?」磐礎一看見店小二精神飽滿的神態和說話流暢的樣子就知道他也是共犯之一。不然有誰會大半夜不睡覺,躲在別人的房門外守株待兔,而且還有那麼好的精神。
「嘿嘿,你說什麼啊?我……我聽不懂耶。」店小二有點心虛和尷尬地推說。
「要房錢是吧?這塊玉價值連城,看你要典當多少隨你,剩下的就當小費。」磐礎睨了店小二一眼,將佩劍上的玉拔了下來。
「這……這……」店小二接過玉後,不知道要怎麼辦。
「這和劇情不符合是不是?要不要問你們的巧兒姑娘看這塊玉是不是真的?」磐礎看那店小二一臉慌張,索性替他找話說。
「對!我怎麼知道這塊玉是真是假,等我明兒個問了巧兒姑娘,要走你再走。」店小二也只能這麼答了。
「不用等明兒個,要我幫你喊嗎?黛姑娘,我相信你就在這附近,不用躲了,攤牌吧!」磐礎大聲喊了幾聲。
磐礎隔壁間的房門「咿呀」一聲打開,巧兒微笑地走了出來。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巧兒對磐礎微微一笑。嗯,她之前是小看了他,一直以為他只是武功厲害點,想不到還蠻聰明的.
「廢話少說,你快辨明這玉真假,我就離開。」磐礎一臉的不耐煩。
「我們這村可窮得很,去哪裡找當鋪啊?」巧兒微笑地拍著店小二的肩頭要他別怕,而店小二看到巧兒後,便非常得意地望著磐礎。
「你明早不是要出去嗎?到城裡換不就得了。」
「叫一個女孩子帶幾個大病初癒的百姓拿個價值連城的玉到處走動,我們可還想多活幾年呢!看來你身上沒有銀兩,小二哥,你說怎麼辦?」巧兒望了店小二一眼。
「留下來做七天的雜工。」店小二照著先前和巧兒套好的話說。
「我可沒那個閒工夫,你們將我送官辦吧!」他就是不要讓他們的詭計得逞。
「百難村沒官府,我看你還是乖乖留下來吧!別再讓小二哥為難。」巧兒笑著說。
「怎麼可能,一個村落沒有官府像話嗎?」磐礎不太敢相信他聽到的。
「前些日子瘟疫大流行,官府的人都逃命去了。」店小二無奈地說。
「這太不像話了,我回去後——」磐礎及時停頓下來,差點就洩漏身份。
「你……你能奈何得了那些當官的嗎?」巧兒的臉色一下子刷白,微微顫抖地說。
磐礎看巧兒的臉色不太對勁,知道她是一個很聰明的女子,說不定她快料到他是誰,這實在不太妙。他不想在回京前洩漏身份,只好讓他們以為他是江湖中人:「為何奈何不了?一刀抹了他們脖子不就得了。」
聞言,巧兒的臉色回復了不少:「你是殺手?有點像又不太像。」果然是自己想太多了,皇室的人怎麼可能隨便出城,而且又是單獨一人。
「如果我是殺手,你會怕嗎?」磐礎望著巧兒狐疑的臉,覺得非常有趣。
「幹嗎怕?我有很多殺手朋友。我只怕當官的,他們最好離我遠遠的。」巧兒對磐礎聳聳肩,一點也不以為意。
「你又沒犯什麼罪,幹嗎怕當官的?」難道是那些當官的公子常常要搶她當妻子嗎?
「這年頭沒犯罪也會被捉去砍頭,這叫池魚之殃,跟你說你也不懂。」巧兒無奈地搖了搖頭,「回歸正題,你就乖乖留下來,不然我們全村的人會到處說你是一個吃飯不給錢的無賴。」
「隨你們怎麼說,威脅不了我。」磐礎將雙手交叉放在胸前,要看她還能再說些什麼,要比無賴大家一起來。
巧兒帶著笑,從容不迫地將目光望向正在替她苦惱的店小二身上:「小二哥,上回我好像聽說有個大俠把所有的盤纏當賭注,賭心願娃娃值不了三千兩銀子,是不是有這回事?」
店小二露出得意的神色,以食指指向磐礎:「就是他。」
磐礎皺了皺眉頭,用手揮掉店小二的手:「是有這回事,那又怎樣?我就不信那雞蛋臉能賣什麼銀子。」
「是心願娃娃。」店小二不高興地糾正。
巧兒緩緩地走到磐礎身旁:「敢不敢賭心願娃娃值三千兩?」
「為何不敢?」磐礎睨了巧兒一眼,他就不信那蛋頭娃娃能創造奇跡。
「哎呀!你的賭金呢?沒有賭金就不叫賭了。我看這樣,如果你輸就留下來當我的保鏢,直到百難村修建完成。而這兩天的房錢和飯錢也不能不給小二哥,但如果小二哥肯算了……」巧兒望向店小二,意思是要他接口。
「怎麼可以算了,沒銀子就當七天的雜工。」店小二照著劇本說。
「可以,順便看你們怎麼變出三千兩。」
「很好!」巧兒奸詐地對磐礎笑了笑後,轉而望向了店小二,「小二哥,你們這兒有沒有多個打雜的啊?我們那邊缺人,借我們用用吧!」
「有啊!他就借你啦!不用還了。」店小二一副很慷慨的樣子。
磐礎無奈地笑了笑,誰教他要先著了他們的道,弄得變成物品一般被借來借去,這話如果傳回宮,肯定會讓父皇氣得立刻翹辮子。
其實他也有點不想離去,只是因為好久沒有人能那麼自然地跟他說話。認識了巧兒這麼一個鬼靈精,真的讓他忽略掉臉上的疤痕,只管注意她會再耍些什麼有趣的手段。
但是磐礎知道自己的分寸在哪裡,不該愛的人就碰不得。他會盡量克制自己心中的情感,不讓自己去愛上巧兒,只因他配不上她。
而磐礎似乎忽略了一點,和一個自己有好感的女孩朝夕相伴,正是醞釀感情的溫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