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的早上,考慮掙扎了許久到底要不要赴約的十二,最後還是騎著腳踏車在經過層層警衛的關卡後,來到了藍詩懷的家。
好歹,她還欠他一聲謝謝,為了她那些被操得半死的日子。
藍色詩似乎已經有先向警衛交代過她的身份了,所以她很順利的過關斬將進入這所高級住宅區,十二這也才明白為什麼學校那些追藍八卦女常常會興歎捕捉不到藍色詩的另一面,因為離開學校回到家的他是安全且不為人所知的。也就是有這樣的高貴身份,所以藍色詩得以保存他的隱私,並且更為他添加一襲神秘的色彩及貴族的氣息,讓那些女人更瘋狂的想探索他的種種。
今日她這位非追藍家族的女人,得以進到藍色詩的家,可謂是有幸。
如果這消息不慎外漏,而導致眾家女因妒而興起殺機,好歹她還可以為了保身而拍賣一些藍色詩小檔案,運氣好的話,她更可以因為這些八卦發一筆小財呢,十二有趣的思忖著。
藍詩懷的家位於一高級住宅區內,社區一排共有六戶,都各是獨棟透天的別墅,藍家便坐落於最裡邊的一戶。
不知是巧合還是刻意,他的家是藍白顏色相間的建築。
而當她駐足停在藍詩懷的家門前看著前面有山坡,隔壁有花園,後院有小溪的豪華大別墅時,她突然覺得這一切陌生得很。
認識藍色詩好多年了,就算不曾和他聊到家裡的事,但多多少少從別人口中聽來的傳聞,也讓她知道他家庭的富有及背景的顯赫。
但,那些傳聞對她來說都是遙遠的,她從來不曾在意他的家是有錢、有名到什麼地步,因為那些都與她無關。
但,今天這一切的傳聞真的活生生展現在她眼前時,她突然覺得一切都陌生虛假得像是童話故事。
現在,當她站在這裡看著藍色詩的家時,她突然有種想逃離的衝動。
藍色詩的一切實在都太像一位高貴的王子了,而她不過是一個平凡的小市民,想想過去這陣子藍色詩跟她在一起的快樂時間,都覺得像插夢。
如果她今天真的有幸走進這座藍色的城堡,她不能擔保自己不會胡思亂想,幻想自己是位公主,是那位與王子有的的美麗公主。
這樣的幻想太危險,姓不要自己變成這樣。
十二明白自己雖然平常神經大條,做人粗裡粗氣,但她知道自己仍舊有少女的情懷思想。
既然這思想自己無法控制,那只好管住自己的步伐了。眼前的這座藍色城堡是座浪漫的陷阱,她決定不讓自己掉進那不可自拔的感情游渦裡。
決定了之後,十二留下她準備要給藍詩懷的禮物,隨即便離開了這童話般的一切。
只是她怎麼也沒想到她正是王子等待已久的那位佳人。
XXX
「喂,你就是汪十二嗎?」一大票奇裝異服的少年、少女在十二回家的路上,堵住她的腳步。
按照以往的學校經驗來說,這種情況不外乎是小太保、小太妹閒著沒事找人練練拳腳活動筋骨。
但,十二不明白,今天是禮拜天耶,他們特地在她家附近等她,並指名找她,看來可不是閒著發懂那麼簡單。
「我是,我認識你們嗎?」十二看著圍著她的眾男女,發現裡頭都是生面孔,因此判斷他們可能不是學校裡的同學。
「帶走!」其中一個化著濃妝,綁著沖天炮髮型的女人命令著,隨即一群小樓羅架起了十二。
「喂喂喂,要死也得讓我死得明白,你們綁我做什麼?」十二不明白自己為何遭此劫?是得罪了誰嗎?沒這樣的印象,那麼是勒索嗎?拜託,要勒索也得找像藍色詩那麼有錢的人家才像話呀。
「待會兒你就會明白了。」一個女人冷冷的回答。
明白什麼呀,只怕待會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救命呀!」十二開始扯開嗓子大喊著。
話才結束,她便感覺到腰間有東西抵著,低頭一看發現是把尖刀。
阿娘喂,這些人玩真的,樂觀瀟灑的她開始覺得有害怕的必要了,雖然她的家近在咫尺,但是,她卻有回不了家的疑慮。
老天啊,來個見義勇為的路人吧。
「喂,你們在做什麼?放開她!」
太好了,心想事成,有人可以救她了,十二興奮的回頭以為可以脫險,但她的興奮卻在看到對方後垮了臉。
「藍詩懷?」
XXX
「聽說藍家是巨富,錢財多得散不盡,不如我們就開價一百萬怎樣?」一個男人如此提議著。
「有沒有搞錯,是藍家耶,裡頭關的是他們的掌上明珠也是唯一的獨生女藍詩晴,一百萬怎麼夠看,這種價錢要開出去不就弱了我們自己的威風嗎?」女人不屑的說著。
「大姐,這樣會不會把事情搞大了?我們不過是奉玲姐的命令給汪十二一點臉色看罷了。」另一個男人說道。
「怕什麼,既然事情都做了,還有分大小不成?反正出了事也是玲姐扛,何況玲姐上頭還有個堅固的靠山。」女人大聲的斥著。
「那汪十二呢,怎麼辦?」
「劃花她的臉怎麼樣?」
「不要啦,關她個三天就夠了。」
「這怎麼行,要這麼簡單那我妹妹挨的那一刀怎麼扯得平,再說只關三天怎麼夠出玲姐的氣,你們沒瞧見玲姐說起她的那副咬牙切齒的模樣嗎?」女人倒聰明,本來是為己私的,現下提到「玲姐」立即將目標轉移。
「那不然怎麼辦?」
「聽說汪家的家境也不錯,不然我們再順便措點小錢來花如何?」
「好耶!就這麼辦。」
給五花大綁關在一間空房間的十二,聽完門外以上的談話,她開始恨起自己。
烏鴉嘴、烏鴉嘴、烏鴉嘴、烏鴉嘴、烏鴉嘴!她蹲在地上不只百遍的怪著自己。
什麼心想事成,簡直是詛咒仙丹。什麼不好想,想到藍家被勒索,這下可好了,藍家的寶貝千金藍詩晴真的也給綁架了。完了,不但自己脫不了險,還拖了藍詩晴下水,真要命。
「十二,你別擔心,很快就會有人來救我們的。」也是給五花大綁的藍詩晴安慰著她。
「又沒人知道我們被綁,誰要來救我們?」十二對於這個藍家千金真的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該笑的是她的膽量,她不會像個千金小姐又吵又鬧,而該哭的是她的無知,難道她不知道她們現在身陷囹圄、性命堪虞嗎?
「會的,剛剛你也聽到了,他們要勒索我們家,要不了多久就會通知我們的家人了。」藍詩晴不慌不忙的說著。
但十二一點也沒有感到安慰,她想要真到那個地步邊得了,那家人豈不擔心死了。
「好久不見你,你愈來愈漂亮了。」藍詩晴絲毫不顧身處的險境,仍看著她話家常。
看她這樣的輕鬆,十二這個當人家姐姐的倒顯得急躁了,這樣的比較感覺怪怪的,於是她便抑下心情和藍詩睛對話。
「你也是呀,小妹妹長大了。」十二還記得國中時,詩晴不過是個小丫頭,任何時候都羞澀的紅著一張臉,現在許久不見倒是成熟許多,也許高中的新生活真的給了詩晴不錯的成長空間。
「對了,我昨天聽我哥說他跟你約好了,這時間你不是應該在我家嗎?」藍詩晴還記得昨天哥哥吩咐福嫂做一堆點心呢。
「是呀,是這樣沒錯,不過……呃……」十二不知要怎麼回答,總不好說是怕自己愛上她家的王子吧。
「我哥很期待今天跟你的飯局呢。」
「哦。」唉,她要早知道會有人在家門口堵她,她寧願掉進浪漫的陷阱,也不要在這裡任人宰割兼喊價。
「奇怪,他們口中的玲姐是誰?」十二突然想到他們口中說的玲姐,如果從他們的談話來推斷,她應該是得罪了這個叫玲姐的人。
「你有認識叫什麼玲的人嗎?」藍詩晴也幫她推敲這件事情的始末。
「什麼玲?叫玲的有一堆耶。」十二認真的想著自己認識的人當中誰的名字有玲字,並且有可能會蹬小太保、小太妹混在一塊。
「啊!有了,是她!」
正當十二靈光一現的時候,房間門給人端了一腳,進來的三個人不由分說便扛著藍詩晴要離開。
「喂,你們幹什麼?放開她、放開她!」十二衝向前要拉回藍詩晴。
「緊張什麼,想想你自己吧,泥菩薩。」
來去匆匆的幾個人帶走了藍詩晴,留下十二一人在房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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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怎麼辦?誰來救救詩晴啊,要是她出了什麼岔子,她是十條命也賠不起的。
在房間裡的十二,此時除了擔心還是只能擔心,一點辦法也沒有。
「喂,開門吶,你們要的是我,捉詩晴做什麼?放她走,聽見了沒有?喂!喂,死人活人都說句話呀。」十二用自己的頭狠狠的敲著門。
十二在叫喊了沒多久後,對方便有反應了。
「別鬼叫鬼叫的。」進來的男人拿了一塊布,很快的塞住她的嘴。
「好了,可以讓玲姐進來了。」再檢查一次十二,確定她給綁得插翅難飛了,男人朝門外的人說著。
「好。」
玲姐?如果她沒猜錯,這女人鐵定是那只成天亂叫囂的瘋狗。十二定定的看著門口。
果不其然,走進來的女人不正是那個陳蕙玲嗎,混帳!
「汪十二,我們又見面了。」陳慧玲得意的問候著給五花大綁的她。
十二就知道是她,還道她這只紙老虎幹不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壞事,這下可想錯了,她連綁架勒索都敢。
「怎樣,現在沒人可以來救你了吧。」陳蕙玲得意滿腳擺三七步,雙手交又抱胸的睨著十二。
「我說你也太不知廉恥了點,憑你這種長相、這種身材、這顆糊腦袋也敢去勾引藍詩懷。」
嗟!通常口說廉恥的人都是不懂廉恥的。十二心中無波無痕定定的看著她想。
「上回的事,我可以不跟你算,不過,我早就警告過你,你為人別太囂張,不然遲早有天會犯在我手上。可我是屢屢勸你,你是屢屢不聽,現在知道厲害了吧。」
「你要知道我們老大可是不好惹的,是黑白兩道都要敬畏的狠角色,天帝幫不是你這個小沙粒可以惹得起的,你今天會落得這副德行就是惹我們老大的下場,你明白了沒?」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這陳蕙玲開口閉口就只會拿著王晴晴的名號招搖,怎麼看也是不入流的下三濫角色。十二瞪大眼睛瞅著她看。
「瞪我沒用的,天帝幫可是黑白兩道人人生畏的大幫派,我幾番警告過你別惹我們老大的。」陳蕙玲得意的對著不能言語的十二自言自語,也因為現場的幾名手下都在看,於是她更把握這難得的機會好好的大顯威風。
處於下風的十二看著陳蕙玲嘴巴不停的動著,說出一段又一段的廢話,她此刻更認定這個女人真的只是個「奧卡」的小太妹而已,瞧陳蕙玲這副德行也變不出什麼狠招。
陳蕙玲像是從沒機會演講似的,現下辟哩啪啦的一大串,似乎沒結束的打算。
須臾後,十二心想若按陳蕙玲這種要人捧奉她的個性來看,那麼只要有機會跟她說上幾句,也許就有離開的機會。
「唔唔唔……」十二努力的掙扎著,希望能說些什麼,她暗自祈禱陳蕙玲能讓她鬆口。
陳蕙玲見十二平常活蹦亂跑的像只脫兔,現在卻在地上掙扎著動也不能動,復仇的快感淹沒了她。
「這次只是點小小的警告,以後要再犯在我手上,可就不只這樣丁,懂了沒?」胨蕙玲高傲的抬頭脾睨著她。
「唔唔唔……晤。」十二拚命的點頭並且表現出有話要說的樣子。
「怕了?就這麼簡單?」陳慧玲覺得高估了十二的傲骨,她皺著眉不太高興十二這麼快就讓她玩完了。
「唔……唔唔。」
「想求饒?」陳蕙玲隨著十二。
「唔唔。」十二為了藍詩晴,要她低聲下氣也無妨了。
「好吧,小弟,給她鬆口。」陳蕙玲吩咐著。
一旁的男人遲疑了一下,眼神轉向一旁綁著沖天炮頭的女人。
那女人立刻搶先道:「玲姐,你就不要跟這種女人浪費時間了,給她受點苦是應該的,我們先出去吧,姐妹們等著要請你吃飯呢。」女人謅媚道。
「沒關係,吃飯不急,我有的是時間跟她慢慢磨。」
「這……」叫小弟的男人又看著一旁的女人,不知道到底要不要松十二的口。
「哎呀,玲姐,你的身份跟別人不一樣,這種小貨色要你來解決豈不是髒了你的身份?走啦、走啦,我們去吃飯,今天來來百貨在打折耶,我們去逛逛吧。」女人搭上了陳蕙玲的肩,一步一步慢慢的順勢將她帶出房間。
咦,不對勁,這些人為什麼害怕她跟陳蕙玲說話呢?十二突然意識到現場的情況似乎不太對勁。她將藍詩晴被帶開的事聯想在一起,突然明白了。
對了,陳蕙玲極度的愛慕藍色詩,她怎麼可能會綁架詩晴呢,莫非是這些底下人在暗地裡搞鬼?
糟了,不能讓陳蕙玲離開!
「唔唔……唔唔……」十二在房門即將給帶上的那一刻用力掙扎的跳向門口,可惜就差那麼一點。「唔唔唔……」看這裡啊!她用力的喊著,可惜還是無法完整的說出隻字片語,
「十二……」陳蕙玲終於還是停下腳步,她回頭看著十二。「我想還是把她給松……」
「玲姐,大伙都餓了,快走吧。」就這樣,在大家的起哄下陳慧玲便這樣給拱著離開了。
XXX
奇怪,怎麼門口只有禮物卻不見人?遲遲等不到十二的藍詩懷在走到門口眺望時,看到了地上的禮物。
禮物上有卡片,可以確定是十二送的,可是為什麼她禮物來了,人卻沒進來?
藍詩懷立刻打電話去汪家,結果他們說十二早在兩小時前就出來了,現在還沒到家。
「少爺,怎樣,人呢?」跟著藍詩懷等了一早上的福嫂問。
「應該不會來了,福嫂對不起,讓你白忙了,那些點心麻煩你先收起來吧。」藍詩懷的口吻裡有藏不住的失望。
「哦,好的。」福嫂明白的沒有多問。
看著手上的禮物,藍詩懷想,她終究還是要跟他保持距離,他到底要怎麼打破這層界線呢?
唉,不過想到上次廁所的受傷事件,他又落寞了,就算他打破界線又怎樣呢,他帶給她的卻是傷害呀。
十二說得沒錯,她跟他在一起的確會給她帶來很多麻煩甚至傷害,在他不能時時刻刻保護她的同時,她的確得有自保的行動。
呆怔了一會,藍詩懷的心神才從無解的思緒中拉回來。
再次看著禮物,他心想,至少這是十二親自送來的心意,也是兩人認識這麼久以來的第一件禮物,不管怎樣,他們有了開始不是嗎?兩個人在一起是需要學習的,他願意學習,只要有心任何問題都不足於影響到他對她的感情。
是了,就是這樣了,失望什麼呢。
振奮了心情後,他開始興奮的拆禮物。
期待的心情讓他開始飛快的猜測包裝紙裡裝著的東西為何,他知道自己興奮的心情是來自這是十二送的禮,而不是禮物本身,所以不管這盒子裡躺的是什麼,他都一樣會好好珍藏的。
盒子打開.裡頭是一對毛筆,哦,不對,是兩支毛筆才是,因為這兩支毛筆不是同一組的。藍詩懷寫毛筆、鑽研書法已經很久了,所以他可以輕易的分辨出筆身的材質,只消一眼,他便看出這兩支筆雖同是紫檀木的筆身,但處理出來的質感卻不相同。
他更眼尖的發現其中一支毛筆的不同,他拿起來端詳,赫然發現這支毛筆的筆桿寫有十二的名字及出生日的時辰,原來這竟是十二自己的胎毛筆。
十二她竟然將自己的胎毛筆送給他,這意味著什麼嗎?難道……
藍詩懷緊抓著毛筆,心中感到興奮,思及十二如此的看重他,願意將這樣重要的東西送給他,頓時無法言語的歡欣激動漲滿了他的胸臆。
他當下立即跳起來喊著福嫂,準備要去找十二。
「福嫂,幫我把點心打包,我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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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待在房間裡已經有一小時了,聽外面的狀況好像只剩兩個人而已,她知道如果要逃就得趁現在。
仔細的看著房間裡有什麼可利用的東西,她赫然發現在她身後有剛才藍詩睛留下的包包,上帝保佑希望這裡頭會有可利用的東西。
十二用力的一寸寸移動自己的屁股,好一會兒被捆在背後的手終於挨著了包包。
拜託拜託,希望詩晴跟她班上那群愛漂亮的女同學一樣,隨身都帶著把小剪刀才好。
十二打開包包的拉練摸了半天,首先摸到的是一隻手機。
太好了,有手機!那麼她就可以……哎呀!笨死了,手、腳、嘴巴都給綁住、封住了,怎麼打電話啊,連接鍵都看不到呀,這下空有工具也枉然。
可是不甘心呀,於是她死馬當活馬醫的開始在按鍵上亂按,希望賭點運氣。在接了三、四個鍵之後,電話真的通了。
奇怪,莫非她的手機有設定代碼?
「喂。」很快的,話筒傳來一女聲。
「唔唔……唔。」十二一聽到聲音立刻想要將嘴巴淒上,她使勁的轉動著身子。
「喂,哪位?」對方又問。
「唔唔唔……唔……」十二一邊移動身子一邊努力的發出聲音。
「喂喂喂?」
「唔唔唔!」
「卡!」話筒的另一頭已經斷了線。
「唔!」掛這麼快幹麼?十二側躺下身子,開始用鼻子按著按鍵,可是她不知道剛才是按了什麼鍵,當她按了兩個數字後,電話就接通了。
這次的聲音是男的。「喂。」
「唔唔……」
「喂,找哪位?」富有磁性的男嗓音柔柔的從話筒的一端傳出。
咦!這聲音好像是藍色詩的聲音。
「唔唔……」
對方似乎遲疑了一會兒,然後「卡」的一聲又斷線了。
搞什麼,電話拿久一點會少塊肉嗎?十二探著性子又重複按著剛才的號碼,不過這一回聽來是個老婦人的聲音。
然而同樣不幸的,對方「喂」了幾聲便又掛斷電話,她根本傳不出任何訊息。
要命,誰來救她們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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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歹徒都這麼肉腳嗎?遜得教人都不僅替他們掬下一把同情的眼淚,這樣的爛角色要怎麼跟人混黑社會呀。
「你怎麼擺平他們的?」十二看著給反綁在地上的兩個男人,簡直不敢置信。
「他們不過是些肉腳,隨便唬弄個幾句便這樣了。」藍詩晴輕鬆道。
「隨便?」詩晴可是柔弱的嬌嬌女,她怎麼可能一女對兩男還搞得定他們?可是跟前的事實要十二不相信也難。
「不管了,趁著他們其他人還沒回來之前我們快走吧。」藍詩晴拉著十二欲離開那間公寓。
藍詩晴的話說得不錯,儘管有疑問也不會是現在問,於是十二偕同她快速的沖離現場。
也不知道是錯覺還是怎麼的,十二回頭望了一眼公寓方向,覺得那間公寓似乎有種即將沒入地獄的感覺。奇怪,怎麼會有這種感覺覺?
「一同回我家吧。」藍詩晴招了計程車後說。
「可是我……」
「就當是保護我吧,不然我要是半路又出了什麼岔子可沒伴了,好姐姐你忍心嗎?」藍詩晴睜著水靈靈的大眼柔弱的說著。
有沒有搞錯,剛才是詩晴救了自己耶!不過,十二明知道這道理,卻還是依著她的話跟她一同上計程車奔回藍家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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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來看,今天的節目好精采。」一月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視看。
「我今天已經夠精采了。」十二沒氣沒力的癱在沙發上,她相信今天的劫後餘生夠她回味好幾晚了。
人家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她希望自己的後福快快的降臨。
「對了,剛才那個藍帥哥在家裡等不到你所以就先走了,還留了一堆點心。」八月忙不迭的享受桌上的點心。抽了空說。
藍色詩來這裡?難怪剛才去他家詩晴說他不在,原來……
「這個藍詩懷人不錯耶,對你挺有心的。」八月向來偏心帥哥,這回嘴裡吃盡了藍詩懷帶來的點心,嘴巴當然得向著他說話。
「別亂講,我們不過是同學罷了。」
「什麼罷了,人家他都說要追你了,你還假仙。」
「誰假仙了,你不要亂講,這話傳出去我會給學校女生分屍的。」想到今天的事件,十二仍餘悸猶存,誰知道明天會不會又來這麼一遭,到時可不知道會不會也有今天這樣的幸運。她拖著步伐拾級而上二樓,要回房間休息。
這時進來的九月叫住了她。
「十二,誰送你這幅書法?居然把你揉成這樣,我從來都不知道你有這麼好。」九月拿著一張快揉爛的宣紙說。
「誰?誰?我看看。」八月和一月過去搶得九月手上的宣紙。
十二這才想起有這麼一首詩。她那天比賽回來便把它忘了,九月也不知道去哪翻出來的。
八月和一月在快速的瀏覽過一遍後,開始笑得不能自拔。「哈、哈哈、哈哈……」
「喂,笑什麼?」十二皺著柳眉不滿意她們的反應。
「這首詩是藍帥哥寫給你的吧?」八月抑住笑意問,不過心底八、九不離十的知道這問題的答案鐵定錯不了的。
「是呀,怎樣,哪不對?」十二蹙著眉,不懂八月的反應。
「哈哈、哈哈,我當你姐這麼久可從來不知道你的優點有這麼多呢。」八月愈笑愈不像話,誇張得停不下來。
「喂,你們誰幫我解釋一下這詩是寫些什麼玩意兒?」十二想起了體育老師那天來不及的解釋,而後她也忘了有這回事要去問體育老師了。
「真是浪費,藍帥哥居然寫這種文謅謅的詩要追你,唉,看來他缺乏一位得力的愛情軍師。」八月捂著頭說。
又在瘋言瘋語了,十二懶得跟她打啞謎,直接轉向九月。
「哥,這詩在說什麼?」
「這詩是在讚美你,並且向你示愛。」九月用饒富興味的眼神瞅著她說。
「向我示愛?!你有沒有看錯?哥,你是作文比賽的常勝軍,又是以前學校的新詩社社長,你文字的功夫不會這麼遜吧,到底行不行啊?」十二之前看這首詩時是有點看出藍色詩是在讚美自己,但,不至於到向她示愛吧?
「他說得沒錯,藍帥哥是在向你示愛,你瞧這頭一句就以十二做開頭,並且百般的讚賞你開朗不與人爭的個性,他將你比做花,說你這朵花天生麗質,美得不用化妝就已經艷麗絕倫;說你這株花,芳香得不用風的吹拂就香氣四溢,他說你這樣的個性氣質深深的牽引他的心,然後重點來了,最後一句他說,攜手人生除她以外捨其卿,這不是很明白了嗎?他說他要跟你攜手人生白頭到老。懂了沒?叫你讀書你不讀。」
一月長長的解釋完之後,還不忘藉機數落十二一番。
「真的?這怎麼可能?」十二呆愣住了。
「騙你又沒好處,再說人家他今天上門也都公開這麼說了,還有假嗎?」八月用食指截了一下十二呆愣的腦袋,然後坐下來繼續享用她的點心大餐。
「怎麼?他早在國中時就喜歡上羽球隊的宋敏敏了,他不但為了她勤練羽球,而且還為她捨棄明星高中屈就高職呢。」
聞言,三人六目都盯緊她?
「幹麼?是真的,他親口告訴我的。」十二以為他們不相信她的話。
「他親口告訴你他喜歡宋敏敏?」九月間。
「是沒說得這麼明,不過他說是我們國中羽球隊的女孩,宋敏敏正是國中羽球隊的一員,而且以所有的人選來推敲的話,也只能她才配得上藍色詩。」十二正色的解釋,現在她才想起來.不知道他跟宋敏敏處得怎樣
天啊!他們這妹子的腦袋還真是會轉,怎麼她就想不到有另一個方向呢。
「十二,我問你,你國中是不是跟藍帥哥同校?」九月好笑的問。
「是呀。」
「那你是不是羽球隊的?」八月接著道。
「是呀。」
「那……」八月拉長了音要十二自己去想。她從來都不知道這妹子竟是這樣笨得有剩,蠢得有找。唉,像她這種人如果要找老公還是得找像藍帥哥那一型的高智商天才,否則以後生的小孩恐怕連簡單的一加一都教不會。
「啊!你是說……」怎麼會?十二受了不小的驚嚇。她駭然的喃喃自語,不能相信,是真的,他喜歡她,那麼她這陣子的煩惱就不是自作多情了。
「唉,難怪他要說你素來不喜花爭艷亦不愛與春爭研,你的反應真的是很奇怪,要是這對像換成晶年或你們學校的任何一個女生,只怕都興奮得三百六十五天都睡不著了吧,哪像你這副德行!」八月辟哩啪啦的講了一堆話。
九月在一旁拉著她的衣角要她別再多說,這妹子向來不拘小節、樂天知足,生活裡除了運動還是運動,跟—般時下的女孩子不同,遇上這事反應不過來也不是太奇怪。
「算了,被一個眾人所擁戴的帥哥喜歡是有點壓力的,就讓你慢慢消化吧。「八月也乖乖的閉了口,反正她想這年紀的男女談戀愛不過是解解悶、紓紓愁,不會真的談出什麼的。
「哦,對了,再補充一句,藍帥哥說他很喜歡你送的禮物。」
那是她花了一個半月的零用錢買的,貴死了,他不喜歡也得喜歡。十二暗忖著,她哪裡會想到自己竟在包裝過程裡,跟自己的胎毛筆給搞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