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以前的自己是個怎樣的人?!」魏徉熏差點吐出口中的飲料,難得一早就被挖出來,沒想到會聽到這種詭異的話題!
「你是不是頭殼壞掉了?別耍我,我要是跟你斷交,你一定會後悔的,像我這麼好的朋友可是沒這麼好找的,我告訴你!」話一說完,她又喝起手中超大杯的飲料。
「我真的是頭殼壞掉了。」鍾戈彤小聲的說。
「噗!」聽到鍾戈彤認真且顯得有些倔強的回答,飲料終於噴飛到始作俑者的臉上。
髮梢上沾滿了水珠,精緻秀麗的臉龐上還有甜膩膩的飲料滑下的魏徉熏,呆呆地停頓了一下,然後平和鎮定的從包包裡取出紙巾,慢慢擦拭著臉上那些噁心的水滴。
魏徉熏,又叫作小熏,張大了嘴,擺出很戒備的表情,兩手在頭上成交叉狀,用這種可笑的姿態看著她以前覺得很熟悉,現在卻覺得很陌生的鍾戈彤。
「我想,失憶也算是頭殼壞掉的一種吧?裡面的記憶都不見了……」動作輕柔地收好用過的紙巾,丟到垃圾筒後,鍾戈彤修長的青蔥玉指指向自己漂亮的頭。
「失憶?!」
鍾戈彤點點頭,「這邊還留著疤痕。」她指了指耳後的地方。
魏徉熏摸摸好友的頭,發現在她偏左耳上面一點的地方好像還留著一塊傷疤。
「呃∼∼你是說……都忘了!以前所有的事?」魏徉熏小心的問,那她跟她借的三十萬也該忘了吧?
「差不多,只要是和人有關的事我都記不得了。」絲毫不知道好友心中的想法,鍾戈彤稍蹙起秀麗的眉頭,在絕美的唇線中逸出苦惱的聲音。
「和人有關的?」
「就是以前認識的人,包括我自己,連我是個怎樣的人都記不起來了……」
魏徉熏點點頭,有點瞭解了。「難怪……難怪那天一直覺得你怪怪的,以前鬧得最瘋的人,竟然變得那麼安靜,連話都不說,我們還以為你有什麼把柄落在你那個老公的手上,才乖得一整晚除了喝酒什麼也不敢說。」
魏徉熏從香奈兒皮包中拿出一個銀色打火機,點了根煙,然後像頭號煙毒犯一樣,重重的吸了一口,緩慢吐出沁入肺葉中的白煙,才又說:「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我想知道以前的事,你能告訴我嗎?」鍾戈彤急切地問,她可是放了很大的希望在這個朋友身上。
「當然好啊!我還可以幫你約小正、阿芳和路仔他們,大家在一起說一說話,你一定很快就能記得一些事的。」魏徉熏義氣的說,順便吐了口煙。
眼角瞥見在咖啡廳中那群人一眼,蕭政豪眼睛瞇了起來,他不太滿意見到這樣的事--他老婆竟然和那群在PUB中見過的痞子們待在一起,還很快樂的聊天?!
「蕭先生,那和德國CCA的合作就以百分二十三的利潤估算,可以嗎?」
特助小陳正在向總裁做最後的確認,這項合作案若談成,國內很多工程公司都會跳腳的。只是,總裁的眼光竟罕見的沒有停留在眼前那堆計劃書和報表上,反而往斜對面的紅茶店凝望著,小陳不禁也把眼光調了過去。
坐在落地窗角落的不過是群二十出頭,看起來不像是會認真工作的年輕人們而已,他們應該正在高聲談笑吧?看得出來他們似乎笑得很開心,其中一個正用力往身旁那個好像忍受不了煙味,正在嗆咳的女人肩上拍打。
唔∼∼好漂亮的女人,雖然有點距離,可是看到美女是可以讓人視力自動調整的,那人真是有點狠,拍在美人肩上的手狠狠的打了四、五次,看得出來美女像是覺得有點痛,輕輕移了移肩膀的位子。
啊∼∼好像看得太入神了,基於保護飯碗的原則,小陳很快的回神看看總裁的表情。
而在總裁那張除了無害的淡然微笑外,很少出現不愉快表情的臉,竟然有點改變了,兩道會讓男人羨慕的英挺眉毛突然皺了起來,似乎很不滿意見到的事情;且原本就顯得深沉-黑的眼眸,現在變得更加的深沉。
難道那女人和總裁有一腿?這念頭在小陳的腦海中很自然的浮起。
不太可能啊!再將眼光移到那些人身上,唔∼∼怎麼突然感覺背部涼涼的?小陳迅捷地轉回頭,發現總裁帶笑的眸子正望住他的背脊。
「那女人很美吧?」很溫和的口氣,蕭政豪臉上春陽般的笑臉,和結了南極萬年寒冰似的冰眼很不相搭。
「呃∼∼不知道總裁說的是哪一個?」小陳裝傻說,其實不用猜也知道,不管是誰,只要盯著那群人,看的一定是那個絕色美女。不過,能在這麼年輕就得到這麼重要的職務,他一向是很識時務的,就像現在,未到最後關頭,絕無肯定答案,這是縱橫職場必要的保命本領。
「你看得很認真的那個,以後,見到她別看得太認真。」蕭政豪用帶著溫和笑意的和善面孔,輕輕說完話,然後,坐上豪華大轎車走了。
小陳呆呆的望著遠馳的加長型大車,不明白總裁的意思,以後……他會常見到那美女嗎?
不過為了飯碗,他的眼光倒是不敢再轉過去,畢竟他的飯碗可是很多人羨慕,卻又很容易打破的旗艦級豪華閃亮亮大瓷碗。
在車子裡的蕭政豪雙眉間皺起一個不低的眉峰,手提電腦裡的東西已經進不到他的眼裡了。
心裡出現怪怪的感覺,沉沉的,是種很不愉快的感覺,他很少會有這種感覺。
因為他一向很注意讓自己活得快樂,而他也一直很快樂,畢竟,有錢人的快樂是很容易得到的。
可是現在他很不快樂,不快樂的原因在於剛才所見到的事--
該死的,那女人竟然穿著細肩帶的上衣,又沒在肩上做些掩蔽,那個該死男人的手就直接拍在她白皙的肌膚上,而那個部位是屬於他的,她的全部都是屬於他的!
握緊厚實的拳頭,他現在很想用力的、狠狠的敲個什麼東西來發洩這種不愉快的情緒!
為了盡快解除心中的不快,他很快做下決定,一直以來解決事情而不去煩惱事情的根源是他的做事原則。
能在回國不到三年的時間內,合併重整八間公司,收購最難收購的五筆土地,可不是容易的事。
很快的他放鬆緊握的拳,鬆解開緊蹙的眉頭,愉快的笑了。
「你最近過得很無聊吧?到公司來幫我吧!」
雖然鍾戈彤不太瞭解為什麼今天一早起來,耳邊就響起一個聲音,然後她就到他的公司來上班了?
但是她真的覺得,能來上班真是太好了!
看著眼前的丈夫,她記得有聽說過一件事--認真的男人最帥!
現在,她不只不用整天無所事事,還有一個超級大帥男可以欣賞,天哪!她會不會是那種只重視外表的色女?她覺得光是看著眼前這個工作中的他,她就心跳加快了。
她的丈夫,現在這個正埋首於文件中努力工作的男人,平常看他就覺得很帥了,今天第一次看到工作中的他,她覺得他比平常更好看數百倍!
工作中的他流露出一種書卷氣質,不是很斯文靜默的,而是帶著幾分瀟灑不羈;而在那瀟灑不羈中,卻又有一種渾然天成的威儀,應該是來自他那深沉難測的心思吧?
這時的他,和平時的他有著很大的不同,真是讓人很難轉移開眼睛。
只是,她蹙起了眉,這個俊帥好看的男人卻要她做一些很奇怪的事?
比如說像現在,她除了發呆外,其它的時間都在將檔案歸檔,這原本應該不是很奇怪的事,但怪的是這些檔案原本就已放得很整齊,他要她做的只不過是將所有已經擺放好的檔案順序倒過來而已。
從某方面來講,鍾戈彤覺得自己有點被當笨蛋的感覺!
「怎麼了?」警覺到妻子的目光,蕭政豪淡淡的問。事實上,他從很早以前就發現自己一直被偷窺著,不過,因為他很享受被那道目光偷窺的感覺,所以就當作不知道罷了。
「呃∼∼」私下的觀察被抓包,鍾戈彤有點不好意思,「我已經把這些檔案都弄好了。」趕忙拿起一些剛才被遺忘在手邊的檔案。
「有看過一次嗎?」蕭政豪恢復了低頭看文件的姿勢。
「看……一次?!」他沒說過要她看啊!
忙碌的男人從文件堆中抬頭盯著她看,眼神中沒有一絲戲謔,很嚴肅的問:
「那你剛才都在做什麼?」
「整理……整理檔案啊!」帶著羞愧的口吻,好像她犯了很愚笨的錯誤似的。
蕭政豪揉揉額際,很無奈、很忍耐似的說:「整理檔案當然是要看看裡面的內容啊!」他扶了一下銀框眼鏡,疲累的歎了口氣,「我希望你能瞭解一下公司的狀況,你不覺得身為總裁夫人,多少應該知道一點公司的概況嗎?」
「當然應該。」對於自己的愚笨開始感到內疚,鍾戈彤很快的回答,很懊惱方才竟然還懷疑丈夫的用心,她真是小人之心!
這樣耍她真的很好玩,蕭政豪的心情很好,他不知道原來戲弄她也會讓自己很快樂,他決定以後可以常常這麼做,畢竟,他一向很注意讓自己快樂。
「那你就趕快看看吧!這些看完,還有一部分要看。」
「還、還有?」鍾戈彤看著眼前那一大迭文件,還有她剛才放回檔案室的那十多迭,她突然覺得頭有點昏。
「當然,公司的規模這麼大,總公司以下還有五十幾家分公司和海外公司,文件怎麼可能只有這麼一點?」全部看完會用掉你好幾年青春,甚至剝奪你出去玩耍的時間的,蕭政豪有些邪惡的想。
「我……我先去搬文件。」鍾戈彤決定盡快把握時間,只是,看那些七十幾年的舊文件真的就能瞭解公司嗎?現在可是九十三年了耶!
看著女人急匆匆的差點跌倒地跑出去,再看到門輕輕地關上,蕭政豪陽剛氣十足的臉孔變得有些扭曲,「唔……哈∼∼哈……哈∼∼」他笑得很開心。
奇怪,辦公室裡好像有傳出什麼聲音,要回去看看嗎?鍾戈彤蹙眉思考。
算了,可能是聽錯了,她還是趕快去拿文件吧!她決定了。
但可惜的是,就只是因為她少走了幾步路,在往後的好幾天,在蕭政豪還沒想出玩其它遊戲前,她就一直深陷在莫名其妙的文件苦海中。
看到前方隨意披著件透明睡衣的女人,一頭柔亮烏絲輕灑在白皙如玉的粉肩,略帶著迷惑的表情,雙眸盯視住放在掌心的行動電話。
蕭政豪心中有著一絲狡詐的快意,呵!換過了芯片的電話,除了他,誰也別想知道那電話號碼,
鍾戈彤真的很迷惑,不知道為什麼,從那天在辦公室打電話給朋友們,為突然到公司上班而放他們鴿子的事道歉後,這支手機就一直沒再響過,他們說要她別關機,他們會再來電話的,可都已經三天過去了,怎麼沒有一點消息呢?
是不是不高興她失約的事?可是,他們都說沒關係了啊!
「怎麼了?」蕭政豪明知故問。
聽到聲音,曲著一雙潔白勻淨的修長玉腿,給人一種夢幻美人般感覺,倚坐在床畔的鍾戈彤,要藏起手上的東西已經來不及了。
真糟糕,小熏他們說不能讓他發現的,她有些慌張的想著。
她不知道早在那天在辦公室裡打電話時,蕭政豪就已經用他那隱含著不滿的邪惡目光,盯著那支手機很久了。
「你怎麼有行動電話的?」
「啊∼∼是……是小熏他們給的。」她低下頭說,有點像小學生在老師面前認錯的模樣。
一個穿著純白潔淨的透明睡衣,坐在絕對會引人產生邪惡慾念的粉紅色超大型床上的,有著絕俗容貌與誘人火辣身段的纖雅女子,露出孩子般天真無辜的神色,原來那會害人打從心底深層產生出犯罪的慾念。
蕭政豪開始覺得買這件睡衣可能不是太高明的抉擇。
重重壓抑下心中蠢動的邪惡慾念,調整了渾濁、不太平整的呼吸,慢慢走到坐著美女的床邊,「嗯,不錯,我倒忘記了,是該給你辦一支手機比較方便。」
拿過那支迷你型的手機,蕭政豪翻弄檢視,隨口說著。
「對啊、對啊!小熏他們也是說這樣比較方便。」她很高興他沒生氣,對丈夫隱藏秘密真是讓她覺得很不舒服,只是,小熏他們為什麼說不能讓他知道她有手機的事呢?
「我後天要到德國幾天,你要不要什麼禮物?」他疼愛的捏捏她滑嫩如脂的玉頰,習慣地將她置放到自己懷中。
「德國?」
「是啊!到那邊出差,談一件合作案,這幾天你待在家別亂跑,知道嗎?」他很認真的交代,說真的,他也不知道為何會這麼在乎她,他從來不限制自己那些女伴的行動,有時還覺得這樣對他比較方便,黏太緊的女人是很討人厭的。
可是現在他正在做的,好像就是自己以前最討厭別人對他所做的事。
「對了,你那些朋友也有工作,沒事不要隨便去打擾人家比較好。」不放心的又交代了一句,心中對自己都覺得有點煩。
「好。」應了一聲,鍾戈彤沉默下來。
前幾天一直在適應到公司和他一起上班的事,結果都忙忘了前陣子的決定--她要弄清楚自己的丈夫是個怎樣的人?還有,她想知道自己以前的情況。
見到鍾戈彤沒再說話,像在想事情的模樣,蕭政豪以為她是捨不得他,而也不能怪他會這麼想,他以前那些女人幾乎沒有一個會捨得和他分開的。
「別擔心,我只去一個星期而已,很快就回來了,若是無聊就打電話給我。」順手寫了一個電話號碼給她。
鍾戈彤將電話號碼拿在手上看了一下,一對尚未從思緒中回過神來的明眸略帶著些恍惚的神態,望著丈夫,沒聽清楚他方纔的話語,一時間接到那串長長的電話她有些不明所以。
但蕭政豪顯然沒注意到這些,他只見到自己老婆動人的明眸中帶了勾引意味地直盯向自己,其間眼波流轉水漾晶燦,氤氳蒙-中隱約的柔媚撼動人心,沒點唇膏卻顯出自然艷紅的朱唇,誘得蕭政豪興起想肆-其間的衝動,按住她如絲緞般質感的黑亮長髮,將她壓向自己,任性的品嚐她的甜美。
深吻逐漸幻化為床第間的纏綿,在紅色的錦被中掀起了一陣陣的熱浪,兩具炙熱的身軀,沉淪在暗紅色的驚濤駭浪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