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如何開口告訴他,她其實不是人類,她是魔界的情妖?
紫鳶蘿在跟黑羽見過面之後,在回到邢冶廉家之前的一路上,腦海中盤旋的都是這個念頭。
雖然情妖跟人類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相異性,頂多只是多了些魔力,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特長罷了。
可是要去跟一個人類說明自己是屬於魔界的情妖一族,實在還是件難以啟齒的事情啊,她一點都不希望會嚇到邢冶廉,更不希望會嚇跑他。
可是該說的還是得說,躲也躲不了。
說不定外婆跟母親早已經捺不住性子跑到人界來找她了,若她不在她們出現之前把邢冶廉搞定的話,她一定會被帶回魔界,到時,她真的就得紅顏薄命,消失於無形了啊……
緊緊蹙著眉頭,紫鳶蘿心事重重的走進客廳,完全沒注意到一廳子焦急心慌的人。
「回來了回來了,紫小姐回來了。」王媽高興的喊道,霎時所有的視線全集中在剛走進門口的紫鳶蘿。
「該死的你,你究竟跑到哪裡去了?知不知道大家都快要把整個城市找翻了?」邢冶廉一見到紫鳶蘿,先是鬆了口氣,可旋即用怒氣宣洩自己的擔憂。
「我、我只是出去走走,你們不用這麼緊張啊!」紫鳶蘿抱歉的笑笑,掩飾自已跟黑羽會面的事情。
「該死,我有說過你可以出去嗎?」邢冶廉怒氣未消的咆哮,她知不知道他差點快要因為她的失蹤而心跳停止?
「冶廉,你不要怪她,她可能是悶得慌,所以出去晃晃,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邢義夫趕緊出來打圍場。
「是啊,冶廉,你有點反應過度了,簡直就像爸爸對待女兒一樣嚴格。」馬爾也跟著道,試圖緩和氣氛。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讓大家擔心。」對於他的怒氣,紫鳶蘿一點都不感到生氣,反而有些竊喜。
或許他真的是很擔心她,所以才會這樣暴跳如雷。
「跟我進房去。」邢冶廉深吸一口氣,低沉著聲音道。
「呃,冶廉,你想要幹麼?你可不要再罵她了。」邢義夫擔心的道。
「對嘛,幹麼進房去?我們一起在客廳聊天不是很好嗎?」馬爾還是第一次看到邢冶廉為了一個女人的行蹤這麼擔憂盛怒。
呵呵,看來他想要否認自己愛上她是比登天還要困難。
邢冶廉曖昧的扯扯唇,「我不認為我想跟她做的事適合在大家面前表演。」
「冶廉!」紫鳶蘿驚呼一聲,為他的大膽暗示嬌羞的紅了雙頰。
「呃,哈、哈,那你們快點進房去吧,我跟馬爾就不打擾你們了。」邢義夫樂於見到兒子的改變,雖然有點兒尷尬,但還是開心的笑道。
「早說嘛,害我們替鳶蘿這麼擔心,那你就好好『懲罰』她吧。」馬爾一臉戲謔。
邢冶廉淡淡的揚揚唇,在邢義夫跟馬爾與慵人開心的笑容下,拉著紫鳶蘿回到房內。
一進到房內,邢冶廉便坐在床沿,沉默的一句話都沒有說,氣氛窒悶得叫紫鳶蘿有點兒要喘不過氣來,忍不住先開口,「你為什麼都不說話?還在生我的氣啊?」
邢冶廉揚起長睫睇了她一眼,又不說話的靜默著。
「你不要生氣嘛,算我不對,不該讓大家擔心,我向你道歉就是了。」紫鳶蘿嬌嗲著聲音,這樣的請求實在讓男人很難拒絕。
果然,邢冶廉長長吐了口氣,一把將紫鳶蘿拉入懷中,「我沒有生你的氣,我是在生我自己的氣。」
「生自己的氣?為什麼?」紫鳶蘿困惑的自他的懷中抬起頭問。
邢冶廉動動唇,臉上竟然出現一抹以往絕對不可能出現在他臉上的赧色。
紫鳶蘿詫異的瞪圓眼,直覺自己非要問出這個答案不可,因為這個答案將是她這輩子最希望聽到的話。
「快告訴我,你為什麼生自己的氣好嗎?」她又使勁的撒嬌。
面對她的嬌媚柔語,邢冶廉挑挑眉,凝視著她,「你變了。」跟當初那個處處抗拒他,想跟他挑戰的女人完全不同。
紫鳶蘿知道他的意思,淺淺一笑,「我說過,因為我喜歡你啊。」
雖然這已經是她第二次直接向他告白,但是對邢冶廉造成的震撼卻絲毫沒有減少,反而更盛,他怔了怔,隨即古銅色的臉頰肌膚浮上一層淡淡的紅暈。
天吶,男人味十足的邢冶廉很俊帥,但是她沒想到他男孩子氣的這一面也會這麼可愛。
紫鳶蘿發現自己又更愛他了。
「上次你沒回答我,這次我想知道你的答案。」紫鳶蘿提著心,等著他反應。
邢冶廉又恢復成那個充滿自信的男人,他傭懶的笑笑,「你是在求我告訴你答案嗎?」
紫鳶蘿咬咬下唇,點點頭,這個時候她也不想計較什麼女人的自尊了,她只想知道自己在他心中佔有怎樣的地位,又是否佔有一席之地?
「如果我的答案是要你今天馬上搬走呢?」看著她認真的模樣,他忍不住想逗逗她。
紫鳶蘿美麗的小臉蛋霎時失去光彩,刷白一片,顫抖著唇道:「那我只有死路一條。」她已經將心寄放在他身上,若得不到回應,也只有認命赴死。
「傻瓜,不許你說這種話。」邢冶廉皺皺眉,將她擁入懷中。
「冶廉?」紫鳶蘿困惑的將臉貼在他的胸口,實在搞不懂他的意思。
邢冶廉彷彿陷入沉思似的,喃喃自語,「我媽媽就是說完這句話之後,在我眼前自殺的。」
「喔,我不知道,對不起,我……」她慌亂的道歉,卻被他的大掌摀住嘴。
他搖搖頭,「這不是你的錯,你何必道歉?就算要道歉,也該是那個勾引我爸爸的狐狸精。」
「狐狸精?她就是邢伯伯發狂時想要尋找的人嗎?」邢冶廉眼中的痛苦與恨意讓她有瞬間的心驚,彷彿那恨是朝著她而來。
他瞇瞇眼,咬咬牙,「就是因為她介入我父母之間,造成他們從此無止境的爭吵,就在一個激烈的爭吵之後,我爸爸告訴我媽,他願意放棄一切,也要跟那個女人遠走高飛,然後悲劇就發生了……」
「冶廉,如果回憶會讓你痛苦,就不要再說了。」紫鳶蘿的小手連忙覆在他的唇上,她從沒看過他這麼脆弱的一面。
「不,讓我說完。」邢冶廉扯扯唇,臉色因為回憶而蒼白起來,「我記得那是個飄著雨的夜晚,我媽發瘋似的衝進我的房間,在我面前哭喊著我跟她一起被我爸爸拋棄了。」
他深吸一口氣繼續道:「我當時以為這只是他們之間的另一次爭吵,所以對這樣的情況並不以為意,只是把棉被拉過頭頂蓋著,試圖躲避那一切。
「我媽斷斷續續的坐在我的房中哭泣著,直到我發現所有聲音全部安靜下來,沒有任何動靜之後,我才疲憊的睡去,心中還暗暗吁一口氣,認為她總算發洩完畢。
「可是……在隔天我醒來之後,她並沒有離去,而是倒臥在一片血泊之中,她割腕自殺,就在我的面前,而我竟然沒有發現,就這樣任由她因為失血過多而死去了……」
「這不是你的錯,她不該不愛惜自己的生命。」紫鳶蘿心疼的站起身,將邢冶廉的頭攬入自己的懷中。
邢冶廉沉默了半晌,又緩緩道:「事情還沒有結束,我衝出去想要找人幫忙時,才發現父親剛自被下藥的昏迷狀態中清醒,他不顧我的挽留與哀求,只是急著去會情人,呵。」邢冶廉嘲諷的扯扯唇,「只是沒想到他的情人竟連一晚都不願意等就離去,撲了空的父親自從那次之後便情緒不穩,若沒有藉著藥物控制就會發狂的想要尋找那個女人,就跟你看到的情景一樣。」
聽完邢冶廉的內心剖白,紫鳶蘿是又喜又悲,喜的是他終於願意跟她分享自己的內心世界;悲的是他曾遭受過這麼多的折磨,讓她心疼。
「所以你對你父親才會這麼疏離。」她終於瞭解原因,「不過,我相信邢伯伯真的是很愛你,這一點你絕對不能懷疑。」
邢冶廉苦笑的扯扯唇,「我希望相信,所以我一定要證實是那個女人用妖術迷惑住我父親。」
「妖術?」紫鳶蘿有點兒心虛,不過她可不認為自己使用的是妖術,應該說是魔力比較恰當。
「我偷偷跟蹤過我父親去見那個女人,在我父親離去之後我看到一件讓我很詫異的事情。」邢冶廉的黑眸霎時一黯,「那個女人竟然可以跟動物溝通,甚至命令他們做事。」
紫鳶蘿渾身驟的一震,這個女人的「妖術」好熟悉……
「這也是為什麼我堅持要設立研究所,要馬爾幫我找出可以證明那個女人不是尋常人類的原因。」
原來如此?難怪馬爾那天對原因欲言又止……
「如果……如果你證明了她跟人類有那麼『一丁點』小差異的話呢?」她刻意強調那「一丁點」三個字。
「哈哈,那就可以證明我的想法,那個女巫根本就是用巫術迷惑我爸爸,我爸爸也絕對不是真心愛她。」雖然這不能改變什麼,不過至少對他媽媽來說,是有所補償。
「那你呢?你對這樣的女人有什麼看法?如果你發現其他屬於同樣類型的女人呢?」
「嗤,要是讓我發現那些魔女的話,我一定會把她們捉起來,然後送到研究室當成實驗對象,讓她們痛苦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邢冶廉咬咬牙。
一道寒顫迅速的自紫鳶蘿的背脊升起,她的心因為邢冶廉的話而開始淌血。
「你怎麼了?臉色這麼蒼白?是不是不舒服?」邢冶廉看著她突然沒有血色的臉頰,關心的問。紫鳶蘿搖搖頭,佯裝無事,「只是有點被你嚇到,沒想到你這麼恨那些人。」
「別忘記,是那種女人破壞我原本平穩安定的家庭。」邢冶廉淡淡的道,雖然他的家一向算不上幸福美滿,不過至少還是個家。
紫鳶蘿沉默的低垂下頭,幾乎可以肯定那個破壞他家的女人就是她早逝的阿姨,而邢伯伯是再也見不到她了。
「不談這個話題了。」邢冶廉發現紫鳶蘿的情緒似乎有點低落,他轉移話題,「你不是想要知道答案嗎?」
「啊?」紫鳶蘿一時之間還沒有自方纔的震撼中回復過來。
邢冶廉挑挑眉,逗弄她,「看來你似乎沒有很想知道我的答案,那就算了。」
「等等,我要聽。」紫鳶蘿回過神,連忙捉住他的衣袖懇求。
可邢冶廉卻壞壞的扯扯唇,快速的將她壓在身下,聲音因為慾望而瘠癌下來,「你錯過時機了。」
「不行,這次我一定要知道,冶廉——」紫鳶蘿倒抽一口氣,只因為他的手已經滑入她的衣下,盡情的挑逗她。
「閉上你的嘴,女人,這個時刻只准呻吟,不准問問題。」邢冶廉在她的耳邊低喃,俊薄的唇片開始眷戀的親吻她細緻的頸部肌膚。
喔,他實在是太詐了,在這樣的狀況下,不用他說她也無法思考,更別說提問題了。
只是在這親暱接觸的時刻,一抹陰影卻始終蟄伏在紫鳶蘿的腦海深處,即使在她隨著他在高潮極樂中起伏時,依然盤距著這抹憂慮。
她怎麼能告訴他她真實的身份呢?不,她不能啊……
這是個風和日麗的一天,寧靜的午後充滿鳥叫蟲鳴,平靜得叫紫鳶蘿有點兒不安,彷彿是暴風雨來前的寧靜,潛藏著無限的危機……
「鳶蘿,冶廉那天沒有對你太責難吧?」正跟馬爾在庭院中談天的邢義夫一見到低垂著頭走過來的紫鳶蘿,馬上關心的問。
「是啊,看他那天一副想要吃人的模樣,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為一個女人這麼失控,鳶蘿,還是你行。」馬爾調侃她。
「邢伯伯,你不用擔心,他對我很好。」紫鳶蘿朝邢義夫笑笑,隨即又轉向馬爾,無奈的噘噘唇,「馬爾,你就不要取笑我了啦。」
「既然如此,你怎麼一刻精神不振的樣子?是不是天氣太熱了,要不要王媽切些水果去去暑?」邢義夫說著說著就要站起身往房內走。
「不用了,我沒事。」唉,要是她是情妖的真相讓冶廉知道的話,他一定不會再理她,這實在讓她高興不起來。
「邢伯伯,我去好了,你跟鳶蘿聊聊,我還得去研究我的裝備。」馬爾站起身,朝他們揮揮手後便走開。
看著他的背影,紫鳶蘿有點兒不安,真希望他那個什麼該死的設備壞掉。
「鳶蘿,我看得出冶廉真的很喜歡你。」邢義夫坐回原位,認真的瞅著她。
「邢伯伯……」看著邢義夫滿皺紋的臉龐,紫鳶蘿可以理解為什麼阿姨會願意用生命來愛他,畢竟他年輕時一定像極了邢冶廉。
「怎麼了?你怎麼好像有什麼心事似的?若你是擔心冶廉會跟以前對待其他女人一樣對你,那你大可以安心,邢伯伯還從沒看過他帶任何女人回家給邢伯伯看過,可見你在他心中有很特殊的地位。」邢義夫不知道紫鳶蘿心中的煩惱,逕自微笑的說:「自從你到這裡以後,我的病就沒有再發作,跟冶廉的關係也改善許多,邢伯伯真的不知道要怎麼感謝你才好。」
「邢伯伯……」紫鳶蘿看著他溫暖的雙眸,有瞬間真想要告訴他,他心愛的人已經不在人世的消息,但又怕看到他絕望的神情。
「鳶蘿,吞吞吐吐不適合你喔。」邢義夫打趣,希望紫鳶蘿可以開心點。
紫鳶蘿苦笑,「我也不知道原來我也有這樣懦弱的一面。」
「到底發生什麼事?不可以告訴邢伯伯嗎?」邢義夫真切的問,「我可是已經把你當成兒媳婦一樣疼愛呢。」
這樣的話讓紫鳶蘿感動得幾乎要落淚,她吸吸鼻子,看著眼前那張酷似邢冶廉的容貌,她咬咬下唇,正要開口之際,卻看到剛走出房子的馬爾一臉死灰的瞅著她猛瞧。
「馬爾,你怎麼了?該不會你也有心事吧?」邢義夫順著紫鳶羅的視線望去,困惑的瞅著他問。「呃……沒、沒什麼,我可能是昨天睡眠不足,所以今天一直覺得頭很痛吧。」馬爾佯裝無事的說。
「真的嗎?你確定沒事?你剛剛一副看到鬼的模樣呢。」邢義夫不放心的看著他。
馬爾搖搖頭,金色的雙眉微微的蹙起,最後匆匆道:「我有點事情要辦,我出去一下。」
看著馬爾匆忙離去的背影,紫鳶蘿與邢義夫納悶的互看一眼,沒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只覺得他怪怪的。
「外國人。」邢義夫搖搖頭一笑,很快的就把這件事拋在腦後。
紫鳶蘿雖然也微笑的附和,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跳得很厲害,彷彿將要有什麼巨大的風波發生,讓她始終無法平靜下來。
邢冶廉一走進辦公室便接到紫鳶蘿的電話,要求他馬上趕回家跟她碰面。
聽她的聲音充滿急切與焦慮,邢冶廉的心一驚,二話不說的便離開公司,驅車趕回家。
就在他急忙走進家中,四處找尋不到紫鳶蘿時,卻發現庭院中傳出細微的交談聲,吸引他的注意力,他朝聲音的來源處走去,可走到半途就被那交談的內容結震在原地,無法動彈。
「黑羽,你怎麼跑來了?要是讓邢冶廉發現怎麼辦?」紫鳶蘿的聲音帶著不認真的嬌嗲。
「寶貝,我實在太想你了,當然忍不住翻牆過來嘍。」黑羽的聲音則帶著濃濃的渴望。
「傻瓜,我們不是說好要忍耐的嗎?等我把他騙到手,將他的錢給拐走之後,我們就可以雙宿雙飛了啊。」紫鳶蘿嬌嗲的道。
「可是我實在無法忍受我的女人被別的男人碰觸,我嫉妒得快要發狂了。」黑羽的聲音中充滿痛苦。
「放心,我每次被他碰觸時只感覺到噁心,完全不像跟你在一起時那麼的狂熱銷魂。」
「鳶蘿,寶貝,我想……」
「等等,你上次貿貿然去找他已經引起他的疑心,現在我們必須克制自己,暫時不要再見面,否則他會不相信我的話,那我們就騙不到他的錢。」
「好吧,我忍就是了,不過,給我一些甜頭總可以吧。」
「你,真拿你沒辦法……啊……」
邢冶廉在聽到紫鳶蘿發出呻吟時憤然離去,強烈的妒意與恨意讓他喪失所有的理智。
他現在只想逃離這一對狗男女的親暱喘氣聲,又或許他發現自己原來竟是如此的懦弱,竟不敢面對被背叛的事實?
不,他只是不想看到那張故作無辜的骯髒臉蛋,只是如此。
該死,這筆帳他一定會討回來,紫鳶蘿,他要她付不起玩弄他邢冶廉的代價,她將會後悔認識他,他發誓!
狂怒中的刑冶廉並沒有發現自樹叢後走出的身影,正帶著幸災樂禍的邪惡笑容,開心的狂笑著……
「天,你看起來怎麼這麼恐怖?」馬爾等候在辦公室許久,一見到返回公司的邢冶廉,忍不住詫異的挑高雙眉。
邢冶廉悶不吭聲的坐回高背椅內,雙手交叉在高挺的鼻子前,一雙黑眸中正翻滾著殺人的怒意。
「冶廉,不管你現在因為什麼事情而動怒,可是我想請你向我保證,絕對不要責怪紫鳶蘿。」因為他知道他們兩人是真心的彼此相愛,一方受傷,只會讓另一方難受罷了。
邢冶廉陰鬱的神情稍稍有了點反應,犀利的目光直射向馬爾,「為什麼這麼說?」難道馬爾早知道她跟別的男人有染?
「我一定要你先答應我我才肯說,否則,這就會成為我一輩子的秘密。」馬爾認真的回視著邢冶廉,他寧願他責怪他,也不希望他親手斷送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幸福。
邢冶廉知道馬爾的個性,若他不答應,他是絕對打死不說。
「你要說的跟她的忠貞度有關嗎?」邢冶廉低沉著聲音問。
馬爾訝異的挑挑眉,彷彿覺得他說的是天方夜譚似的搖頭,「當然不是。」拜託喔,誰都看得出來紫鳶蘿正深愛著邢冶廉,她怎麼可能會對他不忠呢?
沉默半晌,邢冶廉緩緩點頭,「好,我答應你不會為了你告訴我的事情而責怪她。」反正也不會有更嚴重的事情可以讓他震驚。
馬爾抿抿唇,下決定道:「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快說。」邢冶廉今天並沒有多少耐性,他正醞釀著報復的計劃。
馬爾不發一語的將手中的探測器交給他,「你自己看吧,這個探測器是我新發明的,若照到的物體不是人類的話,那個物體就會被一層青色的光圈給籠罩住。」
邢冶廉蹙蹙眉,不懂這跟紫鳶蘿有什麼關係。
「你先看看吧,看了就會知道。」馬爾歎口氣,回答邢冶廉疑問的視線。
看馬爾的神情如此怪異,他心中響起一道警鈴。
他將眼睛湊向探測器,只見裡面出現一臉驚慌的紫鳶蘿,背景是在他家的庭院,而在紫鳶蘿週遭則是……天?!
邢冶廉抬起眼臉,難掩震撼的瞅向馬爾,平靜的聲音中蘊藏著風暴,「她也是?!」
馬爾點點頭,「如果我的探測器沒出問題的話,她應該是。」
「該死!」邢冶廉低咒一聲,原本就波濤洶湧的心緒又掀起巨浪。
「冶廉,你答應我不會怪她的,我想她也想要告訴你,只是找不到機會罷了。」馬爾幫紫鳶蘿找理由。
「馬爾,謝謝你,你的工作到此為止,接下來就是我跟紫鳶蘿的事了。」邢冶廉的面無表情讓馬爾覺得深不可測。
「冶廉,就算她跟那個害你家庭破碎的女人可能有關聯,不過她們並不是同一個人,我不希望你因為過去的恩怨而粉碎自己的幸福。」馬爾還是不放心的說。
「她們都是以狐媚男人為樂的魔女。」邢冶廉咬咬牙,想起方才在家中庭院聽到的對話,他的心頭就彷彿有把火正熾熱的燃燒著。
「不會的,鳶蘿是真心愛你的。」這是不是叫做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啊?馬爾忍不住搖搖頭。
「她是真心愛我的錢。」邢冶廉冷笑一聲,繼續說:「不過,我會讓她後悔招惹我。」
「冶廉,你答應過我的,你不要忘記了。」看著邢冶廉陰邪的神情,馬爾不禁擔心的提醒他。
「我是答應過你,不會為『你告訴我的事』而責怪她。」不過並不包括她的不忠與背叛。邢冶廉在心中補充這一句,內心早已被嫉妒所腐蝕。
直到現在他才發現,他根本該死的一點都不在乎她是人類或魔女,他在乎的竟只是她的背叛?這一定是因為她用魔力控制住他,讓他自以為自己愛上她,一定是如此,他其實一點都不愛她,這份愛是虛擬的,不是真實的,絕對不是。
邢冶廉在心中吶喊,緊咬的牙關洩漏他真實的情緒,即使在心中如此的說服著自己,他的心卻還是彷彿要撕裂著他的靈魂似的絞痛著。
永無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