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福晉 第八章
    「這是怎麼回事,你可以解釋給我聽嗎?」藺兆祀冷著眼看著眼前的兄嫂,對於這突如其來的宴會有著明顯的不悅。

    「含妃娘娘造訪的是你,我們只是陪客罷了,怎麼你反倒問起我們原由。」藺兆禎用同樣的黑眸回視藺兆祀,只不過他的眼神輕鬆多了,反正這應該不是什麼大事才對。

    「敏兒,你說呢?」藺兆祀略過跟藺兆禎鬥嘴的戲碼,直眸向利敏問。

    「呃,我、我怎麼會知道呢?不過,我想含妃娘娘應該只是單純的拜訪吧。」利敏佯裝一無所知的模樣回應。那日她原本興匆匆要和兆禎說,後來轉而一想,還是決定等事成之後再向丈夫邀功。

    有鬼。藺兆祀光看利敏那雙飄移不定的瞳眸,心中已有不祥的預感。無事不登三寶殿,看來,這次含妃娘娘親自造訪,肯定不會是單純的問候罷了。

    「別說這些了,我問你,你帶回來的那個女孩呢?」藺兆禎發現弟弟的臉上似乎有種不該屬於他的憔悴,突然開口問。

    「是呀,那個『丫環』呢?」利敏刻意強調章芸的身份,突顯他們不同的階級。

    藺兆祀臉色一沉,並不打算回答他們的疑問,此時,通報含妃娘娘到達的聲音自門外響了起來,讓他省了被追問的麻煩。

    「來了、來了,含妃娘娘來了。」利敏是三人中最興奮的一個,這一點,又讓藺兆祀心中的懷疑更加確定。

    含妃雙眼含笑的走進大廳,身後則是跟著兩個年輕的宮女,兩人手上各捧著一個紫檀木刻花的金邊木盒。

    「含妃娘娘吉祥!」三人恭敬的朝她行了宮禮。

    「大家不必這麼多禮,我們現在不在宮內,那些繁文縟節就免了吧。」含妃噙著笑說。

    「既然含妃娘娘這麼說,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利敏朝她瞧了瞧,得到她輕輕的頷首,開心得嘴都咧到耳邊了。

    「不知含妃娘娘此次前來定寧王府,可有要事交代?」藺兆祀懶得客套,開門見山便問。

    含妃瞧了利敏一眼,掩唇輕笑,「定寧王爺的性子還真是急,不是用膳的時間了嗎?咱們就邊吃邊聊吧。」她輕拍拍雙手,朝兩旁的宮女命令道:「還不快把皇上賜給王爺的東西獻上。」

    「是,娘娘。」兩名宮女輕移蓮步,將手上的木盒一一放在桌上。

    「這些是?」藺兆祀挑挑眉,並不像其他臣子一樣,看到賞賜便樂昏了頭,無功不受祿,這些禮賜得未免太奇怪。

    「皇上知道我今兒個要上你這兒來,特地要我為他帶過來的。」含妃解釋,「你瞧瞧,都是異國進貢的奇珍異寶呢。」她示意宮女將木盒打開,映入眾人眼簾的是一隻綠中帶紅的冰種鐲子,與一串由一個個晶潤渾圓的珍珠串起的項鏈。

    女人用的貴重之禮?皇上的賞賜無法不收,但是,藺兆祀對含妃的解釋並不滿意。

    「好了,咱們可以用膳了吧?」含妃見藺兆祀一副想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模樣,趕緊提議道。

    「對對對,咱們用膳吧。」利敏跟著幫腔,趨前牽起含妃的手,走往設宴的瀟湘閣中就坐。

    「你知道她在搞什麼名堂嗎?」走在後面的藺兆祀低聲問著兄長,他確定含妃娘娘的突然來訪,肯定是跟利敏有關。

    藺兆禎雙手一攤,沉思的望著自己的妻子,喃喃道:「我也很想知道。」

    四個人一一入座,一道道的菜餚也在丫環的來來去去間擺上桌。

    「來,我們先敬定寧王一杯,敬他英勇抗敵,以一敵百。」含妃舉起了小酒杯,嬌聲道。

    滿意的看著大家跟著舉杯就口,含妃率先乾了一杯,又道:「還有一件事值得慶賀。」

    「什麼事?」藺兆祀的目光一直定在利敏的臉上,從她的神情,他看到了期待與興奮,就是這事了。

    「是——」

    「磅!」

    含妃的聲音被盤子破碎的響聲遮蓋,她不禁皺眉的望向那個打斷她說話的聲音來源。

    「該死的丫環,難道你不知道座上的是含妃娘娘?竟敢壞了娘娘用膳的興致,該當何罪?」站在含妃身後的宮女馬上出聲喝斥,因為在宮中服侍著最得寵的含妃,讓她們的氣焰也比一般的宮女高上許多。

    「又是你?」利敏瞧向蹲著身子撿拾破盤子的章芸,暗暗咒了聲,怎麼這女孩每次都犯錯?難道那回打破花瓶一事,簫琴真沒有處置錯,反倒是她幫錯忙了?

    「芸兒知罪,請娘娘息怒。」章芸尚未撿完碎片,先低垂著頭跪地認錯。她不知道原來今日的主客是一位娘娘,更不知道為什麼席上坐著兩個藺兆祀,這是怎麼回事?

    含妃蹙眉睇了跪在地上的章芸一眼,揮揮手道;「罷了,收拾、收拾下去吧。」今天她的心情不錯,不想為了這件事生氣。

    「謝娘娘。」章芸快速的想撿完地上的碎片,沒想到方才被燙傷的手又不小心被碎片割出一道傷口,不斷沁出血來。

    藺兆祀沒有忽略她手上的傷,身子微微一動,又旋即坐定。該死,他差點忘記這一切是她自找的了,他又何必憐惜她?可是心中雖這麼想,卻怎麼也揮不去眉頭上的緊擰。

    藺兆禎斜眼瞥了一眼弟弟,對他掛心的表情一目瞭然。奇怪了,不是說是要了她來當福晉的嗎?怎麼現在還是一個丫環?他心中浮現一堆疑問,不過,看兆祀那副模樣,還是少問為妙。

    倒是利敏,唇上的笑容添了幾分。看來,兆祀對這丫環也玩膩了呀?害她白擔心了一場,還連含妃娘娘都給請了出來。

    「咦,你們怎麼都心事重重的模樣呀?」含妃納悶於突然沉默下來的氣氛,淺笑問著。

    「呃,都是那個笨手笨腳的丫環,讓大夥兒的興致都被打斷了。」利敏迅速笑著回應。

    「別提掃興的事了,我剛剛的話還沒說完呢。」含妃又舉起酒杯,朝藺兆祀道:「定寧王爺,恭喜你了。」她賣關子的頓住,藉此吸引大家的注意。

    「含妃娘娘何出此言?」藺兆祀低沉的嗓音問,對於即將到來的賀喜有種不悅的感覺。

    「我這次來,除了送來皇上的賞賜之外,還要通報一件事。」含妃輕輕喉嚨,笑得一臉燦爛,「皇上已經為你找了門親家,是敬親王的ㄠ女,人我瞧過了,標緻得不得了,你說,這值不值得恭賀呀?」相信這門親事,定寧王應該會非常滿意吧。

    「敬親王?這可是一樁天大的喜事呀,兆祀,還不快謝過含妃娘娘。」利敏沒想到含妃的辦事能力這麼強,竟然一找就找到一個在宮中最有勢力的親王當親家。

    「敏兒,這事你早知道了?」藺兆禎瞇了瞇眼,審視了妻子一會兒,問道。

    利敏轉轉眼珠子,低聲承認,「沒錯,是我托含妃娘娘幫忙的。」

    藺兆禎的神色倏的一沉,雖沒有出言責備,但是,卻讓利敏知道他對她這樣的舉動十分不悅。

    「怎麼了?難道敬親王的格格還配不上定寧王爺嗎?」奇怪了,怎麼個個愁眉苦臉,莫非是嫌她這門親事找得不夠好?含妃也收起了笑容。

    「不,是臣配不上這樣的親家,請含妃娘娘幫臣向皇上轉告臣的意思。」藺兆驗面無表情的道。

    「這是怎麼回事?皇上賜婚你也敢拒絕?難道不知道這可是要治罪的?」含妃不悅了,「我聽藺福晉說了,你想讓一個丫環當你的福晉,是不是真的?」

    藺兆祀的黑眸黯了黯,沒有回答,也不想回答,這是他的私事,即使是皇上也不能干涉。

    「這像什麼話?我頭一個就不贊成,萬一要是開了風氣,往後還有什麼規矩可言?你不想想看自己是什麼身份,一個低下的丫環,也想飛上枝頭當鳳凰?」什麼嘛,她可是好心好意的幫他耶,現在怎麼好像自己做了什麼天大的錯事似的?

    「含妃娘娘請息怒,這件事我會好好勸兆祀的。」利敏見氣氛不對,連忙開口打圓場。

    「不必了,我心意已決,任何人都不能改變。」藺兆祀並不領情,淡淡的道。

    「好呀!」含妃倏的站起,一拍桌,怒氣沖沖道:「好個心意已決,我就不信你敢抗旨!這件事已成定局,皇上也已經通知了敬親王,過幾日便會宣你進殿當面賜婚,你要抗旨,就當面向皇上拒絕這門親事吧,不過,屆時我可擔心你定寧王的人頭是否還保得住。走!」搭上宮女伸出的手,含妃頭也不回的離開。

    「糟糕,含妃娘娘這次可氣炸了。」利敏望著含妃走遠的身影,擔憂的直搓著雙手。

    「為什麼瞞著我們去請含妃娘娘幫這個忙?」藺兆禎的口氣是責備的,這次,敏兒實在是太過火了。

    「我也是為了兆祀好呀,誰知道他一點都不領情,還把事情搞成這樣。」這下真是讓她兩面不是人了。

    「敏兒,你知不知道,這樣是害了兆祀,不是幫他?」皇上的賜婚怎麼可以拒絕?可是他瞭解自己的弟弟,這門親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我……這門親事有什麼不好?總比娶一個低賤的丫環來得好吧?你說說,我這樣做到底有哪個地方做錯了?我只是希望兆祀可以有一個門當戶對,足以匹配他的對象呀。」兆禎頭一次這樣沉著臉對她,就只因為她想幫兆祀嗎?

    「你還不知道錯?我是兆祀的哥哥,我都不再干涉了,你有什麼資格幫他安排一切?不要忘記,你是我的福晉,不是兆祀的『大福晉』!」藺兆禎氣惱的直指利敏犯的錯誤,他早該點醒她的。

    這一席指責讓利敏怔愣在座位上,有種被說中心事的羞惱感,也有種豁然領悟的感覺,這就是她的心態嗎?

    霍的,藺兆祀站起走離座位,將他們兩人拋在瀟湘閣中,彷彿他們的爭吵與他無關似的走開。

    「敏兒,你知道自己闖下了什麼大禍嗎?」藺兆禎歎口氣,放軟了聲調。

    她抿抿唇,執拗的搖搖頭。

    「兆祀絕對不可能接旨,而這意味著……皇上的降罪。」他真不敢想像,這親事會如何變成一件禍事呀。

    「那……那要怎麼辦才好?」利敏倏的抬頭,倉皇的問,她真的沒料到,兆祀會強硬到連皇上的旨意都抗拒呀。

    藺兆禎搖搖頭,「只有看老天的安排了。」除了如此,無法可解了。

    天吶,她是做了什麼?利敏將臉埋進雙手中,輕泣了起來。

    他最見不得妻子的眼淚了,緩緩的將她圈入懷中,安慰道:「算了,別哭了。」

    「不,你說得對,我、我混淆了自己的身份,以為自己可以幫兆祀安排一切。」利敏抽泣道:「可、可是,誰要你們兩個人生得一模一樣,讓人家忍不住在意他的事情嘛。」所以,就算有錯,也不能全怪她呀。

    「好了,以後只准你在意我的事,至於兆祀,就讓其他人在意吧。」沒辦法,他就是無法對她板著臉呀。

    利敏應諾的點點頭,將臉埋進他的胸膛。接下來的事她就算想管,也不知從何管起了,就如兆禎說的,只有看老天的安排了。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剛剛她好像看到兩個王爺?章芸愣愣的想著,腦海中不斷的重複著方才看到的景象,心中的疑問一再反問自己,讓她無法定下心來思考。

    「臭丫環,瞧你剛剛做的好事,叫你燒柴,你燙到手,叫你端盤,連盤子都會打破,你說,你到底會做什麼事?真不知道是誰把你收進府中的,除了長得好看點外,一點用處都沒有。」順嫂怒瞪了章芸一眼,嘴中不停的叨念著。

    「順嫂,你就別罵了,芸兒也不是故意的呀,你沒看到,她的手受傷了嗎?」繡香接過由櫻兒遞過來的傷藥,小心翼翼的往章芸的新傷口抹上。

    「是嘛,主子,呃,不是啦,芸兒也不想這樣呀,每個人還不都會出錯,像上回,你不也煮了道放太多鹽的『鹹菜』嗎?當初也沒人這樣指責你,不是嗎?」櫻兒杵在一旁,為章芸聲援道。

    「奇怪了,你們兩個為什麼對這個丫環特別的照顧呀?我就不見你們這樣護過其他人。」順嫂困惑的看著繡香與櫻兒,對於她們竟會為了一個新來的丫環跟自己槓上感到不解。

    「這就說來話長了,不過,你記住我的話,不要虧待我們芸兒,你不會吃虧的啦。」櫻兒抬抬下巴,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

    「去,我會吃什麼虧?我也是就事論事呀,她做錯事,我管教她,這有什麼錯的呀?」順嫂白了櫻兒一眼,又將目標轉往章芸,「喂,還杵在那兒做什麼?沒看到有這麼多雜事要善後嗎?難不成要我自己一個人做呀?」真是的,裝什麼可憐嘛。

    「我來做吧,芸兒還是多休息得好。」看她這一陣子瘦了一大圈的單薄樣,再不好好養養身子,還怕不倒下?櫻兒暗暗搖頭,挽起袖子幫忙了起來。

    「我說你們自己難道都沒有事要做嗎?三不五時就跑到這裡搶著『幫傭』,讓王爺知道了,你們就糟糕了。」順嫂也懶得阻止櫻兒幫忙,反正她只要有人幫著做,誰做都無所謂,只不過嘴上還是要消遣消遣她們就是了。

    「還是我自己來吧。繡大姊、櫻兒,順嫂說得是,你們去忙自己的事比較重要,我這邊不會有什麼問題的。」章芸擠出一抹笑,將盤旋在自己心中的困惑暫時放下。

    「你沒事吧?」繡香關心的看著她蒼白的臉蛋問。

    章芸搖搖頭,自己的心事旁人是無法完全瞭解的。

    「要做就快做吧,別在那邊廢話了,否則我們今晚都不用睡覺了。」順嫂瞥了她們一眼,催促說。

    「喔。」章芸點點頭,拿起油膩的鍋子去清洗,但是受傷的手指碰到水又開始疼痛,讓她忍不住皺起眉頭。

    「喂,你不想做就不要做,幹麼擺個臉色給大夥兒看?」真是氣死人了,這麼多東西要收拾已經很令人煩躁了,這個丫環還擺張臭臉,她順嫂一定要給她點顏色看看不行。

    「不是的,我的手指……」章芸趕忙解釋,但卻不被順嫂接受。

    「手指,什麼手指,你是金枝玉葉呀?不過是燙傷,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就不信真這麼痛。」在繡香跟櫻兒還來不及阻止之際,順嫂已經一把捉過章芸的手,狠狠地掐住她的傷處。

    「哎呀——」

    這呼痛的聲音是由不同人同時發出的,除了章芸因為傷處被掐疼而低呼出聲之外,另一聲就是順嫂的哀號聲。

    該死的殺千刀,是誰敢折扭過她的手臂,害她的手差點要斷了?順嫂抬起頭,正要開罵時,一雙眼卻因為看到的人而驚惶的瞪大。

    「王、王爺?」怎麼會是王爺?他從來不會到這種地方來的呀。

    「王爺!」繡香與櫻兒趕緊屈身行禮,心中倒是滿期待接下來的好戲。

    藺兆祀冷著臉看了順嫂一眼,又看了看握著手指痛得扭曲著臉的章芸,心中的怒火不可遏抑的燒了起來。

    「王、王爺,您的手……」順嫂用另一手指著仍被捉住的手腕,哀求的道。

    「滾!」他手一甩,寒著聲音低吼。

    章芸咬咬下唇,低著頭便往外走。

    「不是你,順嫂,以後你不用再待在府中了。」藺兆祀大步一跨,捉住欲往外走去的章芸,朝順嫂道。

    順嫂聞言整張臉都白了,怎麼會這樣呢?該走的不是那個丫環嗎?「王爺請息怒,順嫂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請王爺明說,不要趕順嫂走呀。」她霍的跪下,祈求饒恕。

    「請王爺恕罪!」繡香跟櫻兒沒料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連忙跟著跪地幫順嫂求饒,畢竟大家也相處好一陣子了,多多少少也是有感情的呀。

    藺兆祀的目光鎖住章芸,沉著聲音問:「你說呢?」

    王爺竟然會問那個丫環意見?天吶,難道繡香說的是真的,她真是王爺鍾意的女人?想到自己對章芸的態度極為不佳,順嫂的冷汗就直往額上冒,現在她終於知道自己做錯什麼要被趕出府了,一定是因為方才被王爺看到自己在欺負章芸了。

    「芸兒,順嫂知道剛剛對你諸多失禮,請你幫我說說情,讓王爺息怒吧。」順嫂趕緊轉向章芸跪拜著。

    「順嫂不要這樣,芸兒擔當不起呀。」章芸想趨前拉起她,無奈被藺兆祀緊攫住手腕,移動不了腳步。

    「不,你若不原諒我,我就不起來。」唉,早知道就聽繡香的話,現在也不會落到這樣的下場了。

    「怎麼?你的回答呢?」藺兆祀的神色稍霽,凝視著章芸,等她開口。

    章芸囁嚅著,片刻才低聲道:「請王爺饒了順嫂吧。」說實在的,順嫂並沒有錯,錯在她,是她笨手笨腳的,該走的是她呀。

    「你說什麼?我沒聽到。」藺兆祀的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的光芒,佯裝未聽到她的請求。

    「請……請王爺饒過順嫂吧。」章芸咬咬下唇,放大音量。

    藺兆祀不著痕跡的扯了扯唇,壓低嗓音道:「好,你既然『求』我了,我就照著你的意思做。」然後轉向順嫂,「起來吧,好好的做事。」

    「謝王爺、謝王爺。」順嫂磕了幾個響頭,站起身,剛挺直了腰桿,又連忙跪下去朝章芸道:「謝謝芸兒小姐為順嫂求情。」

    「快請起,我沒做什麼呀!」章芸著急的說,這可是她頭一次被人跪拜,但這種滋味她並不喜歡。

    「主子,您就受了吧。」繡香與櫻兒開心的看著藺兆祀捉住章芸的模樣,這麼清楚的佔有慾,任誰都看得出來。

    「你們怎麼又這樣喊我,我不是你們的主子了呀。」這是怎麼回事,明明她已經恢復原本的身份,為什麼他一出現,大家都忘記這一點了呢?

    「少廢話了,跟我走。」藺兆祀並不糾正繡香與櫻兒對章芸的稱呼,拉著她便往外走。

    「您要帶我上哪去呀……」章芸的聲音隨著被拉遠的身形漸微,最後只剩下微弱的回音。

    「看來,芸兒的好日子又要來了。」繡香望著藺兆祀與章芸消失的方向,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嗯,王爺根本就離不開主子嘛。」櫻兒也附和道,服侍像章芸這樣沒架子的主子,可是件好差事,所以她特別希望王爺可以將章芸接回彩雲齋。

    「原來你們早就知道她跟王爺的關係了。」順嫂擦擦剛剛被嚇出來的冷汗,吁了口氣道:「好險我還沒對她太過分,否則……」

    「所以我說,不要得罪她,不是嗎?」繡香甜甜一笑,讓順嫂大感尷尬。

    「是、是呀,我以後可不敢這麼做嘍。」順嫂搖搖頭發誓著,以後被編派到這來的丫環,她可得先好好的探探她們的底細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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