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天使 第三章
    「你……」莫追風驚訝的啞了嗓子,「你到底是……」

    就算是過了這麼多年,他依然可以認出。

    她是珍,絕對是珍,這世界上不可能有這麼相像的兩個人,僅僅是成熟了,更嫵媚了,但是她的輪廓、她的容顏絲毫沒有改變。

    另一個沒變的是,她的聲音依舊如此破碎。

    「救救我……求你,救救我。」女子拉著莫追風的衣袖,驚惶恐懼。

    他看著她,心中駭然得幾乎無法思考。

    他的理智告訴他最好立刻離去,他是來執行任務的,自身都難保,又有何能力照顧她,更何況他雖然知道她的名字,卻絲毫不瞭解她,她出現得如此突然,若她是個間諜,他將死無葬身之地。

    赤鬼堂的訓練教導他,絕不可輕信任何人啊!

    莫追風一咬牙,決計立刻離去。

    「她不是珍,她不可能是珍……」他低喃說服自己,「就算是,她也不記得我了……」

    漠視她的淚水,莫追風掙脫她的手,翻身上車。

    「不……」女子掙扎著,試圖挽留他,她拍打著車身,「不要丟下我,求求你,不要丟下我。」

    莫追風咬緊牙根,快速的發動車子,旋轉方向盤,繞過她,揚長而去。

    女子絕望的站了起來,瘦弱的身軀站在風中像是搖搖欲墜,她破碎的聲音揚聲呼喊著。

    「追風……」

    這長長的呼喚像是耗盡她剩餘的體力般,女子力竭的跌落在地,蜷曲身體倒在路旁,她緊閉著眼,細細的睫毛沾染著淚。

    「火……在燃燒,誰來救救我……」支離破碎的聲音,細若蚊鳴。

    一雙強壯的手臂突如其來將她一把抱起。

    女子惶然睜開眼,看到一張俊俏中帶著堅毅陽剛的面容。

    「我不會再丟下你,跟我走吧。」他對她說,像是經過百般掙扎。

    莫追風抱著輕盈的她走到車旁,將她妥善的放在駕駛座旁的位置,舉止中帶著連他自己都無法察覺的溫柔與堅持。

    追兵將至,他火速的發動車子,以最快的速度離開。

    女子好像十分難過的輕喘著,莫追風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

    「不舒服嗎?你看起來好虛弱。」他擔憂的問。

    「我沒事,只是有點累。」女子輕輕推開他的手,閉了閉眼後又睜開,「我記得你,追風。你已經忘記我了嗎?」

    莫追風沒回答她,只是將外套蓋在她身上,順撫著她的發,「別說話,好好休息吧。」

    「追風,你已經不認得我了嗎?」她又慌又急,握住他停在她發邊的手,「我是珍,你忘了嗎?」

    看著她握住他的小手,視線又轉至她楚楚可憐的面容好一會,他低低的說:「我記得你,珍。」

    珍被他專注的注視看得不知所措,她鬆開他的手改抓著衣領,臉頰浮上兩朵紅暈,訥訥的道:「你還記得我,那實在太好了,謝謝你救了我,我好害怕你會不理我,把我一個人扔在那裡。」

    莫追風看著她,有滿腹的疑惑,但是她的臉色實在太蒼白了,明知道不可以放入太多情感,但是他就是於心不忍。

    「我不會丟下你,快閉上眼,放心休息吧。」

    他一手輕掩著她的雙眼,不再和她說話。

    不知是心安還是疲倦至極,珍很快的入睡了。

    看著沉入夢鄉的珍,莫追風知道自己作了一個十分危險的決定,但是他無法不這麼做。

    那年,初見面時,她也是什麼也不問的幫了他,幫他逃出森林,而當時對她的悸動,至今依舊,時間善待了她,讓她更加美麗,再次見面,他更加無法放手。

    可是,她怎麼會如此恰巧出現在那裡?她又在黑手黨內部扮演什麼角色?

    意大利人是個愛現的民族,就連黑手黨也一樣,黑手黨內的高級幹部可說是世界上最有品味的黑道分子,對於服飾與生活的講究絕不亞於皇室貴族,關於這點從羅伊-卡麥隆身上可一覽無遺。羅伊是一個十分有錢的人,他不但有錢而且懂得享受,意大利西西里島的北方有個愛奧利安群島,主要是由七個火山島嶼組成,而羅伊為了能隨時泡溫泉,便向意大利政府買下其中一個小島,帕納裡雅島。

    島上的別墅是由色雅-貝堤歐洲當紅的現代主義派設計師一手操刀,裡面的擺飾、座椅無一不是這位大師親手作品,整間別墅簡宮是當代無價之寶,更別提羅伊本人的穿著,曾有流行時尚評論家如是說:歐洲的模特兒、明星算什麼,看看羅伊-卡麥隆吧!

    襯衫前幾個扣子隨意解開露出黝黑的胸膛,凡賽司的西裝穿在羅伊的身上,勾勒出充滿浪漫與遐思的男性線條,走過迴旋梯,踏著Pollini的皮鞋囂張的在大理石鋪陳的走廊大聲作響,不羈黑髮微髻垂落額際,覆住他神秘的眼眸,像一隻高貴而危險的黑豹,駐足在一扇前衛派混亂視覺設計的門前。

    大門是敞開的,他伸出一隻手在門上聊表敬意的敲了敲。

    「你終於來了。」黑手黨的當家,龐尼克-斐迪南沉著聲,一雙銳利的眼不動聲色的打量著羅伊。

    他是一個年約五十的中年男子,歲月並不寬容他,長年的黑幫生涯使他早生白髮,皺紋深深的刻在眼角,使他不怒而威,而他炯炯有神的眼光足以使任何心臟堅強的人感到害怕。

    「請原諒我的遲到。」羅伊對於他的視線毫不在意,他笑了笑,隨意的拉了張椅子坐下,「畢竟現在已經不流行前衛派設計,我要是太早出現在這裡,只怕會折損我的名譽。」

    「羅伊,你這是什麼意思?」原本坐在龐尼克身旁,同屬於斐迪南家族的巴比站了起來,他對於羅伊的姍姍來遲本來就不甚滿意,現在更是怒氣騰騰。

    「字面上的意思。」羅伊又笑了笑,擺擺手顯得很無奈,「首領,這是你的待客之道嗎?連一杯紅酒也沒有。」

    「羅伊!」巴比憤怒得幾乎要拔搶了。

    巴比是和龐尼克的父親同輩的老人,撇開巴比在斐迪南家族的地位不談,他也是黑手黨資深大老級的人物,就算是龐尼克都要敬他三分,眼前這年輕小伙子年紀還不滿三十,居然如此目中無人。

    面對巴比的威脅,羅伊調整一下坐姿,以更舒適的姿勢靠著椅墊,然後閉上眼舒服的吁了口氣。

    「微笑啊,巴比,窗外有人在看著你呢!」

    還在斐迪南家族的地盤上,這種光明正大的恐嚇,恐怕只有羅伊敢說出口。

    但是這種自信並非空穴來風,龐尼克很清楚這個年輕人是如何的威脅著他目前的地位,他握住巴比的手,示意他忍氣吞聲。

    巴比一甩頭,忿忿地坐下不再說話。

    「來人,幫我的貴客端上一杯最好的紅酒。」

    龐尼克叫來僕人,讓他們為羅伊當面打開一瓶全新的、價值十幾萬的紅酒,醒過酒後,倒在剔透的葡萄酒杯中。

    從頭到尾,羅伊都沒有睜開眼,充分的藐視龐尼克,這位黑手黨的領袖。

    直到紅酒的香味四溢,羅伊才緩緩睜開眼,心滿意足的逕自舉杯啜飲。

    「真是可口,這瓶酒恐怕是這間屋子裡最情鐃的東西了。」他優雅的微笑,一點也不放過諷刺龐尼克的機會。

    「多謝賞臉。」但是龐尼克也不是省油的燈,他絲毫不被激怒,反而順著羅伊的語氣賠笑,「只是可惜了這麼好的酒,不能讓君遠玄也嘗嘗。」

    「玄他啊……」羅伊晃了晃酒杯,目露精光,「他去辦點事,反正他不愛說話,聲音又難聽,就算來了也不能供首領取笑解悶,沒什麼好可惜的。」

    「我還以為君遠玄是你的左右手,絕不離身的。」龐尼克別有用意的試探著。

    「玄怎麼會是我的左右手呢。」羅伊誇張的搖搖頭,「他可是黑手黨內的明日之星,這幾年來,要不是有他,東南亞的毒品市場不會如此容易擴張,更別提他為我們在美國的地盤所建下的功勞。」

    羅伊看著龐尼克越來越難看的臉色,輕笑了聲。

    「說到底,他可是斐迪南家族的人,首領應該感到慶幸,後繼有人呀。」

    這是絕對的諷刺與威脅。

    表面上,這一切都是君蓮玄的功勞,但誰人不知,事實上在背後操控一切的是羅伊。

    獵殺流星計劃的另一個倖存者,君遠玄,他原本是隸屬於斐迪南家族最低下的階層,因為他的母親再嫁,嫁給了斐迪南家族的一個小嘍 ,於是他便被迫執行暗殺計劃,放火燒了外交官諾裡一家。

    雖然他意外的倖存,但是因為他有華人血統,斐迪南家族中沒人願意照顧他,當時羅伊收留他,而任誰也沒想到,多年後,他居然能夠幫助羅伊掌握黑手黨在亞洲的經濟命脈,更建立美國銷往亞洲各地的毒品運輸管道,連帶的牽制黑手黨在美國的支部,成為黑手黨內舉足輕重的人物。

    因為獵殺流星計劃,君還玄全身有百分之八十的灼傷,所以他總是一身素白,除了羅伊外,從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而這不過更加突顯他忠心於羅伊的程度。

    「三天後的檢討大會,君蓮玄會來嗎?」龐尼克再也沉不住氣,青筋暴露的咬著牙問。

    「這個問題,首領應該去問他本人。」羅伊聳聳肩,一派閒適,「我怎麼會知道呢。」

    看著羅伊如此囂張的態度,龐尼克握緊拳頭,用了最大的意志力克制自己不要發作,因為他知道,就算是在他自己的地盤上,也不知暗地裡有多少人讓羅伊收買了,一旦他先動手,就等於是給了羅伊一個反叛的好理由。

    「是我糊塗了,我會派人親自邀請他來。」龐尼克緊繃著全身的肌肉,緩了緩口氣,露出一個難看的微笑,「今天我找你來,是想在檢討大會前先跟你商量,關於和培爾議員合作的事……」

    「這件事,我會在檢討大會上詳細報告。」羅伊打斷他的話,眼中透露的神采彷彿輕易的將龐尼克的企圖看穿。

    被打斷了話是何等難堪的事,表示羅伊根本懶得跟他虛與委蛇,龐尼克的老臉一下子就漲成了豬肝色。

    羅伊不等龐尼克再多說什麼,他打個哈欠,逕自站起身。

    「首領,我打擾你很久,該告辭了,再一次謝謝你的酒。」他的口氣彷彿今天來只不過是來品酒的。

    露出一個瀟灑的微笑,他說:「這幾年和政府的對立行動幾乎把黨庫都掏空了,卻絲毫沒收到任何的回報,我想在今年的檢討大會就這個問題好好的檢討一下,首領認為呢?」

    意味他領導無能,該換人做做看嘍。

    此刻,龐尼克已經顧不得撕不撕破臉,面對羅伊的冷嘲熱諷,他衝動的脫口而出,「羅伊,別太囂張,總會有人來收拾你的!」

    羅伊和月神會的合作是龐尼克故意讓消息走漏,他料想,寧槐是不會坐視自組的新堂修陷入危機,一旦永夜出手,就是羅伊命喪九泉之時。

    「我還以為自斷生路的事是誰做的呢,原來是我們英明神武的首領。」羅伊毫不在乎的嗤笑著,「我的命長得很,想死,還得看撒旦敢不敢收我,我想你還是多擔心你自己吧。」

    羅伊冷冷的笑著,他那不同色調的雙眸透著可怕的光芒,就因為他那奇特的金色眼眸,黑手黨內繪聲繪影傳說羅伊是黑豹的化身,所有與羅伊為敵的人,在夜裡會被偷偷摘去了頭顱。

    「黑豹,總會在夜裡出沒,親愛的首領。」羅伊變身輕柔的在龐尼克耳邊說。

    他陰狠的笑聲隨著他的腳步漸行漸遠,卻迴盪在走廊上像惡魔的聲音般,揮之不去。

    「巴比,快!」龐尼克坐立難安的站起來,他冷汗直冒,這種害怕的感覺是從來沒有過的,「去給我查出君董玄的行蹤,看看羅伊究竟在使什麼詭計。」

    「我馬上去。」巴比應了聲,起身要去查。

    「等一下。」龐尼克不停的搓著手走來走去,他覺得自己猶如被放在砧板上的魚,隨時有被屠宰的危機,「多調一些人來保護這棟毛子,從現在開始,我不會離開這裡一步。」

    巴比是看著龐尼克長大的,年輕時的龐尼克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現在只是一個羅伊,連毛都還沒長齊的小鬼,就嚇得他草木皆兵,巴比不禁搖著頭走出去。

    巴比一走,龐尼克禁不住的跌坐在皮椅上,彷彿老了十歲般滄桑。

    他豈會不懂巴比眼中的鄙夷,然而羅伊的厲害他可是領教過的,羅伊的心狠手辣、虎膽妙算,已非今日的他可以匹敵的。

    莫追風在賽拉庫斯的中心城市歐爾提吉亞找了間乾淨的旅館住下來,這個旅館鄰近觀光景點,平時就會有遊客來投宿,因此就算出現不同膚色的人,也不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珍的臉色一直很蒼白,時而呈現昏睡的狀態,幾次的交談讓莫追風發覺她的思維簡單得不可思議,他手邊並沒有診療的工具,只有一些受傷時的藥品,根本不能為她做詳細的檢查。在路途中,好幾次莫追風都想將他的疑惑說出,但是每次他一開口,珍那迷惘依賴的神情就讓他怎樣也問不下去。

    「珍,醒醒。」他輕輕晃著倚靠在他手臂上的珍。

    她像是十分睏倦,頭微微的動了動,長長的蜜金色髮絲便如同瀑布般灑落在莫追風的手臂,小扇似的睫毛顫抖著,緩緩的睜開眼。

    「追風?」

    她的表現如同受驚小兔,先用雙眼確定身邊的人是誰後,才敢放心接近。

    「是我。」莫追風柔柔的將她放置在床上,對她露出一個笑,「我抱你抱得手都麻了。」

    珍的臉頰紅了紅,害羞地往後縮了縮身子。

    「這裡是哪裡?」她不安的環顧四周,囁嚅地問。

    「我們已經到旅館了,我看你睡得很熟,就沒有叫你起來。」他拉起棉被蓋住衣著單薄的她,一手輕輕的摸摸她的頭,「你再睡一會,我去買點吃的。」

    「你不會突然跑掉吧?」珍伸手抓住他的衣角,一雙眼閃爍著不安。

    「我不會跑掉,你閉上眼睡一下,等你醒來就會看到我了。」

    「真的嗎?」她說話時的神態十分純真,根本不像一個二十歲的成熟女性。

    「相信我。」

    莫追風緊握了握她抓住衣角的手,讓她漸漸的放鬆。

    她明明在車上昏睡了很久,但是那疲倦的神態卻一點也沒有稍減,所以他一直要她休息,就怕她身上有他不知道的疾病會突然發作。

    這趟任務十分重要,但是現在他卻擔心著珍,心神一點也無法集中,如此的節外生枝是他始料未及的。

    他走在歐爾提吉亞最熱鬧的一條街上,胸口背著照相機,樣子就像一個純粹逛街的遊客,然後他轉身走進一條冷僻的巷子,推開一間手工皮革店的木門,這種規模的小藝品店在意大利多到數不清。

    「先生,您需要什麼嗎?」一個年輕的男子站在櫃檯內詢問。

    「有繪著亞美林娜廣場上的羅蔓娜別墅中壁畫的地毯嗎?」

    男子的眼光閃了閃,又問:「您需要多大尺寸的?」

    「足以覆蓋整個黑夜。」

    男子神情一凜,「請跟我來。」

    莫追風尾隨他進到櫃檯後面,那是一間擺飾很普通的房間,男子翻開梳妝台前一面鏡子,鏡面下是高科技的身份確認工具,經過複雜的操作手續後,梳妝台下的地板緩緩開啟,出現一道階梯。

    「堂主,請。」

    男子恭敬的讓莫追風步下樓梯,然後再關上密室的門。

    地下是裝備完善的武器儲備中心,這裡是永夜在意大利的據點之一,莫追風可以在這裡挑選適合的工具,也可以在這裡與永夜總部做最安全的聯繫。

    當他一接通信息,畫面呈現的就是隱雷痞病的五官特寫。

    「喂,老弟!」隱雷性感的嘴唇嚅動著,「你怎麼那麼慢啊?是骨頭老化了嗎?」

    這傢伙開口絕沒好話,莫追風翻了翻白眼,「是啊,我不只骨頭老化,連眼力都衰退了,才幾小時不見,怎麼你的臉就只剩下一張嘴了啊?」

    「我才沒變,還是一樣帥到不行。」隱雷退了幾步,總算是讓人看到整張臉,「倒是你,怎麼講話變得這麼惡毒?」

    「怎樣也沒有你惡毒。」他涼涼的說。

    「是嗎?可是你的進步就是我的退步耶,看來我得好好加油了。」隱雷帥氣的發一掠,皺著眉還真的認真思考起來。

    莫追風的嘴角開始抽動。

    「如果沒別的事,我已經報平安,可以結束通訊了。」

    「等一下。」隱雷的眼突然瞇起來,仔細的看著他,「他們回報說你沒在事先預備好的地方落腳,你現在到底住在哪裡?為什麼不直接與我聯絡,要大費周章的到據點後才通知我?」

    莫追風早就知道瞞不過隱雷,他閉了閉眼,沉著聲說:「雷,不要問。」

    「你這是違反規定。」隱雷的眉間打了好幾個結。

    莫追風歎了口氣,「我知道。」

    「到底發生什麼事?」

    「我說過了,不要問。」

    看著莫追風的神情,隱雷知道不管再怎麼問,他也是不會告訴他的。

    「你打算什麼時候行動?」

    「明晚。」莫追風頓了頓,「幫我一個忙,到神兵堂的資料庫查黑手黨內一個叫做珍的女子,年約二十歲,藍眼珠,看起來像是北歐國家的人。」

    如果在平時,隱雷一定會在女子的身份上大大的取笑莫追風一番,但現在他可沒這個心情。

    「好,一拿到資料就傳給你。」

    隱雷看著他,難得露出嚴肅的表情。

    「這件事我不問,也不會再告訴第三個人。」隱雷很清楚,知情不報,也是違反規定,「可是你要答應我,一旦情況不對,要立刻讓我知道,不要一個人在那裡逞能。」

    莫追風很感激隱雷對他的支持,他點了點頭,「謝謝。」

    「傻瓜。」隱雷對他扮了個鬼臉,結束通訊。

    莫追風心中一直很不安定、很矛盾,他理不清自己的心緒。

    隱雷冒著風險幫他,他一定要趕緊問出珍的來歷,要是他在這裡出了什麼問題,隱雷也會被他拖累。

    總之,這個任務越快完成越好。

    挑選好需要的工具與武器後,莫追風在餐館打包些意大利面與奶油湯回旅館,他才剛剛要拿鑰匙開門,就聽到房間內傳來珍的尖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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