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華爾道夫旅館套房中,一幕蕾絲紗簾取代竹簾的作用,橫隔在起居室與臥室間,簾後臥室內,影人戒司罩著黑斗蓬坐在輪椅上,詭異古怪的笑聲令人不寒而栗。
“高浪凡,我果然沒看錯你,不用一個月,你便將望月獠處心積慮才得到的高氏搶回去,果真令人欽佩,”
拿來比較而被貶低的望月獠眼神瞬間閃過濃烈怒意。
“夕璃的解藥呢?”高浪凡懶得和他廢話,冷冷問道。
“你不擔心我已經偷偷殺了她嗎?”影人戒司笑問,像是玩弄實驗室中的白老鼠般,挑撥著他的心情。
“你不敢。”高浪凡漠然一笑,斬釘截鐵地說:“你繞了這麼大的圈子,不就是要利用她來威脅我。”
“你真是了解我啊。”他再度尖銳地笑了起來。
“我一點也不想了解一個喪心病狂的瘋子。”高浪凡森拎的模樣與過去慵懶放蕩的他判若兩人,“如果你敢動她一根寒毛,我會讓你見識我真正的實力。”
影人戒司冷哼了聲,對左流魅下令,“把她推出去。”
治療夕璃的工作一直由影人戒司在臥室內親自秘密執行,左流魅走人臥室推出一張病床,掀開紗簾一角,將奄奄——息的夕璃推到起居室中央。
高浪凡怔怔地凝望她,仿佛他們已經分開好幾個世紀,他盯著她依舊蒼白的臉龐,胸口如萬箭穿心般疼痛。
“夕璃……”他一腳屈膝跪在她身旁,握住她冰冷的手。
“高……浪凡……”仿佛聽見他的呼喚,夕璃轉醒,目光迷蒙看不清他的臉。
“我在這裡。”他激動地握緊她的手,輕柔得宛如碰觸易碎的玻璃般,輕觸她搪瓷似的白皙臉頰,“你還痛嗎?”
“我……”她劇烈喘息,似乎連完整說完一句話都很困難。
“沒關系,你不要說話,好好休息。”他低聲安慰,拂開她垂落的一綹短發塞到耳後,溫柔地撫摸她柔細發梢,“別擔心,你很快就會沒事的,你很快就不需要再當個聽命於人的洋娃娃。”
“不、不行……”夕璃費力地搖著頭,知道影人戒司定會要他付出極大代價才肯放她自由。
“只要能換回你的自由,我願意付出我的一切。”他說得很輕很輕,但每一字都是下了極大決心,飽含著深濃的情意。
“夠了!”望月獠難以忍受地大喝,對兩人露出嫌惡眼神,“今天讓你來,可不是要看你們這對狗男女演肥皂劇。”
影人戒司拍拍手,左流魅走出紗簾,手中拿著一只細長的玻璃瓶,“這是解藥,只要夕璃每天飲用一口量,持續一個月,她體內的毒將徹底化解。”
“一個月?”站在高浪凡身後的西恩語氣一揚,“依你們目前的信用等級,一個月的承諾實在可疑,”
“恐怕你們也只能選擇接受,畢竟能夠得到解藥,總比絲毫沒有一線生機還好些。”望月獠諷刺地盯著一色驄矢與珍琦兒。
這對立場相左的情人,只能各據一方,凝望彼此默默無語。
高浪凡緩緩站起身來,強而有力的手依舊緊緊地握著夕璃,“說吧,影人戒司,你到底要我的什麼?”
“你所有的財產。”他獅子大開口。
“可以,除了高氏以外。”高浪凡沉下聲,想也不想地答應。
珍琦兒與西恩驚駭地拉住他。
“老大,那藥有可能是假的耶!”西恩緊張地提醒。
“我別無選擇。”他淡淡地說。
“老大,你拿所有的財產去換,你……你將被打回原形,一無所有,想想那個一天到晚想暗殺你的高平濤,你……”珍琦兒說不出他可能會送命的後果,她沒想到拯救夕璃居然得付出如此大的代價。
“珍琦兒,如果今天是要你拿一切去換回一色驄矢的自由,你會有絲毫的猶豫嗎?”高浪凡沉聲反問,
她整個人愣住,隨後表情轉為黯淡哀傷,沉默地低下頭,不再阻止他。
已經清醒的夕璃,沒了昏沉不適的感覺,激動地拉扯高浪凡,“不行,你不能夠這麼做。”那是他僅有的一切啊!
“我曾說過,這世上沒有我不能做的事。”他目光溫柔地注視著她,“包括為你輸了一切。”
“不……”她掙扎著想爬起來阻止他,卻連抬手的力量都沒有。
“好,高氏你留著,股票與不動產全部過到我所指示的賬戶下,現金和流動資產,登記到瑞士銀行的賬戶。”影人戒司手一揮,左流魅立刻拿著一台手提電腦走出紗簾,
西恩與珍琦兒各自將彼此負責的部分一一告訴左流魅,電腦快速地傳送資料,每一組閃耀的數字都代表高浪凡每一筆財產的流失。
夕璃見情況已無可挽回,百感交集地歎道:“何必呢?何必為了我犧牲一切?我是個差勁的女人,如果我是存心騙你”
高浪凡伸手輕掩她的小口,搖了搖頭說:“別這麼說你自己,是我愛你,是我渴望呵護你,就算你騙了我,我也甘之如飴。”
“你……”她怔愕幾秒,眼眶突然紅了。
高浪凡從富可敵國到一貧如洗,不過是短短一個小時的事,然後左流魅便將解藥交給他。
他小心翼翼地扶起夕璃,緩慢地喂她喝下一口的藥水量,然後緊緊地盯著她。
轉瞬間,她的臉色好轉,體力也恢復了幾成,甚至可以自己坐起。
高浪凡打橫抱起她,望月獠卻擋在兩人跟前,詭異地看向她,壓低聲道:“義父想單獨跟你談談,是關於你的身世。”
“我知道了。”夕璃微微的驚訝不已,轉頭對皺著眉的高浪凡說:“你放心,沒事的。”
“我就在外面,有事立刻叫我。”他緊緊地握了握她的手,讓她看清楚他眼底的眷戀與擔憂後,才與西恩、珍琦兒一並先離開。
門一關上,夕璃立刻開口問:“義父,你要和我說什麼?”
“我?”影人戒司的聲音聽來有些錯愕,“我沒有話要跟你說……”
“是我有話要說。”望月獠冷冷地打斷他,“我要說的是……義父,你這老頭子也該壽終正寢了吧!”手——揮,一把飛刀倏地劃破紗簾,貫穿他的咽候。
影人戒司說不出話,只能瞠目結舌地瞪著他。
“是你逼我的,誰讓你將夕璃拱手讓給那該死的男人,我恨不得殺了他。”望月獠咬牙咆哮。
突如其來的巨變,讓夕璃與一色驄矢震撼不已。
一色驄矢忍不住吼叫出聲,“你瘋了,你找死嗎?解藥還在義父手上哪。”
“不,解藥現在在我手上。”左流魅冷冷地說,一把黑槍冷不防地抵在一色驄矢太陽穴上。
“你?”他疑惑不已。
“原來,你們兩個早已串通好謀財害命。”黑吃黑的殘忍讓她感覺好冷。
“還有你意想不到的呢!”望月獠一腳踹開坐在輪椅上氣竭身亡的影人戒司,黑色斗蓬下跌出一個干枯瘦弱的老人:喉上的血流了一地。
他從影人戒司的身上拿出一把鑰匙,走到臥室打開擱在床頭櫃裡的木盒,取出一張陳舊泛黃的照片。
“你看看。”他走向夕璃,陰沉沉地冷笑著,將照片遞給她。
照片上是一個大約六、七歲的小女孩牽著一個約兩、三歲的男童,兩個人笑得十分燦爛,翻過面,後頭用日文寫著:夕璃與驄矢姐弟,攝於公園。
“不可能……”夕璃駭然地松手,照片滑落地上。
“是真的。”望月獠撿起照片,拿到一頭霧水的一色驄矢眼前,“你是夕璃的弟弟,夕璃是你姐姐。’”
“你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是夕璃的弟弟!”一色驄矢驚訝地喊叫。
“我的弟弟……為什麼我會忘了他的名字?為什麼我不記得他的模樣?”夕璃慌亂地抱著頭呢喃,虛弱緊繃得仿佛被逼到了極點,隨時會昏厥。
“因為你親眼目睹你父親殺了你母親,他愛她,愛到殺死她,他知道自己重病不久人世,所以索性殺了你母親,然後再自殺,希望到陰間能再做對恩愛夫妻。”
望月獠伸手抬高夕璃的臉,緊盯著她怔忡的眼,帶著惡意的快感,殘酷地將一切吐露。
“你的腦袋自發性地封鎖記憶,連自己叫一色夕璃都不記得了,怎麼會記得你弟弟叫什麼、長什麼模樣呢?”
她臉色急速蒼白,一雙黑白分明的眼像是瞬間被抽去靈魂般空洞,在望月獠無情嗜血的冷笑中,她恍惚地想起了一切。
“流魅,這是真的嗎?夕璃是我姐姐?”一色聰矢驚慌地問。
“她的確是你姐姐,那時你兩歲,太小了,才會對這件慘案毫無印象。”左流魅淡淡地說。
—色驄矢瞪大眼望著夕璃。沒想到……沒想到當了這麼多年的孤兒,他竟然有姐姐了,而且她就一直在他身邊……他感動得哽咽說不出話。
“你們現在想怎樣?”夕璃強迫自己冷靜,她沒有忽略那把抵在弟弟太陽穴上亮晃晃的槍。
“很簡單、很公平的交易,拿你情人的命換你弟弟的命。”望月獠的聲音冷得仿佛是從極地傳來,嘴上掛著狡猾的詭笑。
“什麼意思?”夕璃喉嚨干啞地問,渾身竄過一陣惡寒。
“跟高浪凡求婚,然後在婚禮上殺了他。”望月獠的笑容加深,宛如惡魔一般可憎。
“不行,我辦不到。”她纖手壓著心跳驟急的心口,拼命地搖著頭。
“那麼,你就等著為你剛相認的弟弟收屍吧。”望月獠邪佞輕柔地低語,“不要忘了,你毒發時所受的痛苦,而你的弟弟將會如此恬活痛死喔。”
望向一色驄矢,她的心猛地往下沉。那樣撕心裂肺的痛,也要讓他來承受嗎?也要讓她唯一的弟弟承受嗎?
“不!望月,我求求你,放過驄矢。”
夕璃狼狽地攀住望月獠乞求,虛弱地連站直都無力,而他只是得意冷漠地狂笑著。
“夕璃!不用求他,不要答應他,”一色驄矢狂亂地掙扎大喊,被左流魅使力將他壓制住,傷痛地說:“夕璃,我很高興你是我姐姐,可是像他這種瘋子變態,就算你真的殺了高浪凡,他也不會放過我的,不要白費力氣了。”
“但是你別無選擇,不是嗎?”望月獠冷睨著她,將高浪凡的話拿來回敬她。
“望月獠,你的血是冷的。”夕璃寒徹心扉。再怎麼說,他們也是一起出生人死的伙伴啊!
“那麼你呢?”望月獠齜牙咧嘴地諷笑,“專門為男人溫暖床鋪的女人,你只有一個月的時間,告訴我,你最終的選擇是情人還是弟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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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浪凡將高氏還給復健出院的老父,他那不孝大哥與拜金老母終於曉得他的厲害,兩人再也不敢裝神弄鬼,他還婉拒了高仁傑的百般慰留,帶著夕璃走得不帶一片雲彩。
台北傾城酒店外,西恩昂頭看著斗大、光彩奪目的招牌,“把我們聚會的大本營拱手讓人,想想還真有點捨不得。”
“有啥好捨不得的?輸掉了再賺回來就是。”珍琦兒嬌哼了聲.媚眼睇向高浪凡,“老大,我在倫敦還有一些產業跟據點,你全部拿走吧。”那些資產本來就是他送她的,現在正好完璧歸趙。
高浪凡勾唇一笑,一語不發。
“要不然去美西好了,我在洛杉磯的投資很順利,有沒有興趣啊?老大。”西恩頂頂他的肩膀建議。雖然是他名下產業,但也是老大給的機會和金援,現在老大落難,做小弟的當然要挺到底。
高浪凡還是笑得一派輕松愜意,搖搖頭不吭半個字,。
“老大!”西恩與珍琦兒有志一同地開口,“你看不起我們那麼一點點的財產嗎?”
他摟緊夕璃,慵懶地睨著兩人,“我現在啊,是無事——身輕,沒興趣惹個麻煩扛在肩上,也不想浪費時間喊打喊殺。”他雙眼一亮,忽然伸手一招。
“什麼意思?”西恩與珍琦兒不解。老大一向精力充沛,談笑用兵,難道他不急著東山再起嗎?
“意思就是呢……”他搖頭晃腦地沉吟著。
一輛計程車停在高浪凡身側,他打開車門,拉著夕璃坐進後座,沖著兩個得力助手露出好溫馨、好感人的一笑。
“我意思是,你們兩個一千瓦的超級大電燈泡該、消、失、啦!”
砰的一聲,車門一關,吩咐司機油門用力踩,小黃沖入車道,西恩跟珍琦兒先是愣住,而後雙雙倒抽一口氣。
重女色、輕下屬的老板,居然拋棄了他們,自己逃了!
“這樣好嗎?”夕璃頻頻回頭,見西恩像瘋子——樣追車吶喊,珍琦兒還好些,她在搶路人的機車,大有拼命將他們追回來的架式。
“再好也不過。”高浪凡揚了揚朗眉,雙臂交疊在頸後,往後一枕,懶洋洋地說:“他們近來太懶散,是該好好訓練一番。”
“這是你落跑的借口吧。”她睞他一眼。
“不,這是我賴上你的借口。”他將夕璃攬入懷中,讓她依偎在最靠近他心口的位置。
她靜靜聆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敲進她心深處,也敲出她眉上淡淡憂郁。
“以後你我再無障礙,再也沒有任何事物可以阻止我愛你,除非你不愛我。”高浪凡溫柔地抬起她的下巴,“你愛我嗎?夕璃。”
“你從不問我這個問題。”夕璃凝望著這個為她豁出一切的英偉男子,他曾如此野蠻放肆地將她從婚禮上擄走。
“我並不想拘束你。”他輕輕撫觸她柔細肌膚,眷戀那嬌嫩的感覺,“讓你自由是我的心願,但若你是為了感激而留在我身邊……”
她纖指點住他唇,“我沒有報恩的念頭。”
“那麼你又為何如此憂愁呢?”他想要撫平她眉間蹙起的淺淺憂傷,但越是溫柔體貼的舉動,卻讓她越沉默。
“不要問。”她低喃,雙手勾住他頸子,帶點輕愁與愛戀地吻住他。
深吻過後,兩人稍稍分開一點距離相視喘息,她細細撫摸他性感唇瓣輪廓,側首在他肩上,讓清雅馨香氣息吹拂過他耳殼。
“不要問為什麼。”她低低的嗓音中融入了淺不可聞的悲傷;“只要珍惜我們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好嗎?”
“我不問。”高浪凡摟緊她纖細的腰,一雙夜色般深邃的眼盈滿深情,“如果你說不問,我就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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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白色中型游艇滑過深藍水面,璀璨曜日映射水花,舞出一道道奪目光影,緊系著透明如玻璃紗的虹彩。
高浪凡在船艙中掌舵,艙頭的窗戶敞開,夕璃倚坐在艙外船板上吹風,她回過頭凝望他,他則嘻皮笑臉地對她扮鬼臉。
“我以為你所有的財產都已經歸影人戒司所有。”她微瞇起眼,抬起手抵擋烈日照射。
“這是我老爸送我的生日禮物,因為我聲名狼籍,他怕我沒錢養游艇,所以一直登記在高氏名下。”他朝她不正經地眨眨眼,咧嘴而笑,“所以啦,被認為是浪蕩不肖子還是有好處的。”
夕璃橫了他一眼,“那是因為你父親對你很好,雖然你被外界解讀成世紀不肖子,他還是很愛你。”
“他愛我不愛很難說,不過,我們畢竟是親人嘛。”
“親人……”夕璃反復咀嚼著這兩字,一顆心沉甸甸地往下掉。
高浪凡將游艇設定成電腦駕駛,翻身越過艙頭窗戶,站在夕璃面前。
“你呢?”他牽起她纖纖小手,呵護備至地替她擋陽光,“你的家人怎會讓你給影人戒司這種人收養?”
她苦澀一笑,淡淡地說:“在我七歲那年,我父親拿刀刺死我母親後自殺。”
“為什麼?”他震懾了下,手心感覺她輕微的顫抖。
“我父親自知罹患重病不久於世,他又深愛我母親,所以便殺了她共赴黃泉。”她眼眸流露出深切的悲哀。被拋下的怨恨,該如何向已死之人傾訴呢?
“你就是因為這樣而害怕過於濃烈的愛情嗎?”他緊握她的手,緩緩蹲下身與她平視。
“愛是占有,是絕對的強迫,愛一個人,就是上窮碧落下黃泉也不分離。”夕璃閉上眼。這樣的愛太可悲、太痛苦了!
“不對,那不是愛,那是自私。”高浪凡輕晃著她,直到她睜眸,迎上他深情目光,“愛是不論得失、不需回報,愛一個人,會希望她幸福地活著,而不是要她陪著殉命。”
她偎人他懷中,太多、太濃的感動讓她無力負荷地緊緊依偎著他。
“你有兄弟姐妹嗎?”他輕問,不希望她人生如此寂寥孤單。
“有一個小我五歲的弟弟,可是他……”她頓了下,曾幾何時對他說謊竟成如此艱難的事,“他下落不明。”
“別擔心,我一定會幫你找到他。”他拍撫她的背脊,無言地撫慰她飽受痛楚創傷的心。
他的溫柔讓她眼眸襲上深深憂愁,她緊閉上眼,貪戀著這短暫的歡愉,阻止自己再往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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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太平洋上漂蕩的日子是愉快而愜意的,平時,他們在附近渡假小島的沙灘酒吧當Banender打工,假日,高浪凡仿佛有無窮盡的游歷經驗,帶著她遍訪珊瑚小島或深海中的幽穴,還會在月夜下、在寧靜海中央,讓她枕著他的腿,細細聆聽他說著關於他的故事。
她沉浸在幸福的滋味裡,幾乎忘卻了一切,直到珍琦兒的出現,提醒了她殘酷的事實。
“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高浪凡驚訝地盯著她。
珍琦兒驕傲地昂了昂下巴,“都讓老大你逃了快一個月,要是還找不到人,豈不是白跟了你這些年?”
夕璃剛走出艙房,聞言,手中咖啡杯瞬間跌碎灑落一地。一個月,這麼快已經一個月了嗎?離開擾人塵世,忘卻辰日與煩惱,時間飛逝的速度讓人心驚。
“嗨!夕璃。”珍琦兒招手笑喊。
夕璃僵硬地扯起唇角,“抱歉,我再幫你們重泡咖啡。”胡亂收拾後,她倉惶地走回艙房內。
“她沒事吧?”珍琦兒挑起一道細眉,覺得她看起來怪怪的。
“她很好,藥水已經快喝完,這段時間都沒再有狀況。”高浪凡依依不捨地凝望夕璃的背影。
“老大,我要去日本。”珍琦兒下定決心,決定為所愛之人豁出去了。
“為了一色驄矢嗎?”他早料到她遲早會這麼做。
“除非能救他脫離影人戒司的控制,否則我不會回台灣。”她堅定地說,紅唇漾出一朵很美卻很脆弱的微笑,真誠地望著他,“搞不好我這一去就回不來,會辜負老大當年救我一條小命,而且以後再也幫不了你了。”
“我可沒教你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他敲敲她的腦袋瓜,慵懶卻嚴厲地瞅著她,“我不阻止你,但你絕對要把一色驄矢勾引回台灣,聽到沒?”
聽似威脅玩笑的話語中,充滿關懷擔憂之意,他一直視她為妹妹,而這關心的舉動讓珍琦兒感覺窩心不已。
珍琦兒靈黠輕笑,“唉!去日本之前最大的遺憾就是沒喝到老大的喜酒。”她消遣著他,“怎樣?夕璃肯不肯嫁啊?”
高浪凡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趕緊將話題轉移。
說出來真會笑掉所有人的大牙,他這縱橫情場的浪子,將游艇唯一房間讓給夕璃,自己則在船板上打地鋪,至今跟她還停留在親親小嘴、拉拉小手的狀態。
而珍琦兒沒有久待,很快便駛著水上飛機離去。她走後,夕璃神情怔忡地望著海上斜陽落日。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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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涼如水,月兒高掛,潮水輕擁舟楫,深夜時分,船舷幽暗暈燈下,娉婷人影盈盈佇立,高浪凡訝然坐起。
“夕璃。”他不解地望著她,黑暗中無法捕捉她絲毫表情,“你不睡嗎?”
“我睡不著。”她輕輕地說,走近他身旁,俯下身雙臂交握在他頸後,凝視著他,氣吐如蘭,“你呢?一個人獨自人眠,你睡得著嗎?”
高浪凡微愕,“你在說什麼?”他試圖推開薄毯站起身,她卻輕按住他肩頭,姿態優雅地跨坐在他腿上。
“夕璃?”他深吸口氣。
她伸手點住他唇瓣,“不要問為什麼。”她雙臂如蛇滑過他背脊,低下頭以吻封住他欲出口的疑惑。
點到為止的淺吻宛如強力春藥,點燃高浪凡長久以來對她的渴望,她柔軟馨香的軀體,緩慢撫摸的潔美纖手,每一次喘息所發出的低沉呻吟,輕易瓦解他苦苦的克制。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他緊貼著她唇瓣地問。
“我要你。”她在他耳畔呢喃,突然壓倒他,凝視他的視線熠熠如星,“我愛你。”
高浪凡幾乎為她的大膽舉動停止呼吸,再也無法思考。這是太深太深的欲望,也積壓了太久太久,久到他以為這一切是他虛幻的奢想。他卸下她身上單薄的睡衣,手指滑進她發絲中,瘋狂地吻遍她細致的肌膚
愛撫宛如海浪般沖刷夕璃每一寸神經,高浪凡洶湧的愛意化做熱情的膜拜,她牢牢攀住他身軀,害怕會溺斃在過於激情的愉悅中,當他挺身進入她時,她甚至不覺得痛,只嘶啞吶喊出滿腔無法化解的激昂。
在極樂的瞬間,他緊緊纏繞住她的所有,停留在她體內深處,捧著她的臉,微瞇的雙眸深邃似海。
“我好愛好愛你,夕璃,生下我的孩子,為我組織一個家。”濃重的喘息使他的語句低沉得不能再低沉,“夕璃,嫁給我,嫁給我。”
夕璃凝視著他,唇邊勾起一抹苦澀的絕美微笑,她吻住他,再度喚起他狂炙的欲望,在他極盡纏綿的擁抱下,兩人交纏的肢體宛如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