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灝不只醉了,還因為感冒而不停的輕咳。壽無疆興致一來,猛灌他好幾杯Niko;aschka,徐灝盛情難卻,結果兩個人現在昏沉沉倒在賀吉祥的車子後座。萬如意搭方若泉的車繼續去過他們的兩人世界。賀吉祥開車送徐灝回到住處,由霍婕兒喚醒他,扶他下車。
徐灝倚靠著霍婕兒,感覺疲憊, 「抱歉,給你們惹麻煩。」他嗓音啞到不能再啞。
「你不用抱歉,該抱歉的是這個笨蛋。」賀吉祥火大的用指尖戳後座的壽無疆,『『給我起來滾下車,我不載笨蛋。」把客人灌醉就算了,連自己也一併醉倒,簡直蠢到沒大腦。
壽無疆把頭呻吟了幾聲,眉頭一皺,大手壓住胸部,忽地作嘔著。
賀吉祥臉色大變,跳下車拉開與他同邊的車門
她高聲嚷叫,「壽無疆,你敢吐在我車上試看看!」她猛地抽氣,來不及了,他已經吐了。
「呃……我送徐灝上樓,你不用等我,我搭計程車回家。」怕遭池魚之殃,霍睫兒攙扶著徐灝,速速離去。
一進徐宅,徐灝就躺進沙發閉眼喘氣,他渾身酸軟,動彈不得。「你發燒了。」霍婕兒探觸他額頭,那溫度高得讓她心焦。「沒關係。」他綻出虛弱微笑,「睡一覺就好了。」「怎麼可以!要是睡醒後病得更嚴重怎麼辦?」「好,那你照顧我,」霍婕兒錯愕極了,這不像他會說的話。他微微睜開眼睛緩聲低語,「我開玩笑的。」他不該讓她為難,趁生病的時候提這種要求,真是狡猾。
「我幫你叫無線電計程車,你快回去吧,很晚了。」他果然是醉了、病了,所以才管不住寂寞吧,今天,他好渴望有她的溫暖與他做伴。
「等等。」她按住他握起電話的手, 「我很高興你這麼說。」徐灝因她的話而微愣,她趕緊低聲解釋, 「我笨手笨腳的,總是別人照顧我,沒人相信我會照顧別人,只有你。」
「婕兒,你一點也不笨。」他歎息,她全然不瞭解她擁有多可貴的單純。
「只有你會這麼說。」她坐在他身旁,忽然好感慨, 「我以前的男朋友說我傻得可愛,所以什麼都不必做,他會寵我,他會幫我做。後來,他累了,就反過來罵我,罵我什麼都做不好。」
「是壽極垠嗎?」提起這個人,他不再心痛苦澀。
「嗯。」霍婕兒眼神黯淡, 「他怪我不體貼他,怪我在他朋友面前老出錯,他怪我很多地方,沒耐心再教我該怎麼做。」她想起那次在徐灝店裡,他溫柔中不失嚴格地教她放輕鬆,引導她做舒芙裡,他從沒罵過她笨。
「如果……」徐灝的心情念意, 「如果有一個男人說你可愛,但並不傻,他會寵你,也會教你,他不會怪你不體貼,因為他喜歡你的直率單純,他不會怪你在朋友面前出錯,因為他的朋友不需要虛浮華麗的場面動作……」
霍婕兒驀然臉紅,她聽得坪然心動,再傻也聽得出他在暗示什麼。 ·
「如果這個男人說愛你,你願不願意給他一個機會?』』徐灝好不容易才將這句話說出口。
「你說的……是真的嗎?」她心跳好快,彷彿會躍出她喉嚨。「真的。」他望住她明亮雙眸,「我喜歡你.婕兒。」喜歡到一塌糊塗,喜歡到讓嫉妒蝕心、讓慾望折磨。
「唔……」她大口嚥下唾沫,鼓起勇氣怯怯道:「我……我也是……」
下一瞬,她眼前驀地一黑,他飢渴火熱的唇覆上她,激情的吻醞釀雋永的愛意,像是一道風味絕佳的巧克力威風蛋糕,chiffon輕柔綿密的口感有如雪紡紗一般,chiffon化為唇畔香濃的甜蜜。
☆ ☆ ☆ ☆
霍婕兒決定留在徐灝家過夜,並通知了家人。
她去便利超商買感冒藥喂徐願吃後,用乾淨毛巾擰熱水連續擦拭徐灝不停冒汗的臉龐。
他握住她的豐,親暱愉快地低語。
「真希望我能永遠生病,永遠讓你這麼照顧我……」
她窘紅了臉,"快睡啦。」她拉高被子蒙上他的臉,羞赧地關燈出房門。
查看廚房後,她想煮些營養易吞嚥的食物,拿起手機,想找萬如意遙控監督她煮食,但腦海旋即浮出徐灝的話——
你什麼都別管,只要想像人們品嚐你做的料理後,臉上會充滿幸福的表情。你是創造幸福的魔術師,做菜便是你施展魔力的方法。
是啊,幸福是要靠自己創造的,只要她小心、不緊張,她也可以獨立做出美味的食物,她有滿滿的愛,只想為徐灝付出。
她洗淨糙米與白米一同浸泡,熬煮高湯後,將雞肉剝絲,
再從冰箱找出先前看到的蟹肉 棒,過程中她想像著徐灝吃進營
養美味的粥點時,臉上洋溢幸福甜蜜的表情。
天方露白,小心翼翼量過徐灝的體溫,他退燒了,她開心
地鬆了口氣,打量半晌他沉睡時英俊瀟灑的臉龐,她臉蛋紅了
紅,躡手躡腳離開他家。
徐灝醒來時,滿屋子食物香縈繞。他憶起童年有母親張羅早餐的晨光,走出房間,就見餐桌上,保溫鍋暖著糙米雞絲粥,小碟子裝盛蔬果卷與紅薯糕,碟下壓了張紙條。
要全部吃光光喔。婕兒。
望住紙條上秀氣的筆跡,望住一桌熱騰騰食物,望向窗外稀薄日光,他眼前朦朧,巨大的感動衝擊他胸腔,令他久久不能自己。
☆ ☆☆ ☆☆
外頭寒風刺骨,珍饈館主人的熱情宛如冬天裡的一把火-
沈松風閉門歇業一天,打算親自下廚款待霍婕兒,那個有幸得到鳳杯的可人兒。徐灝真是寵她哪,沈松風遞上菜單時.笑瞇咪地想。
「想吃什麼盡量點,我這菜單上的每一樣都是滋陰補陽的春膳美食,包管你們兩人吃了更加甜甜蜜蜜,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纏纏綿綿到天邊……」沈松風講得不亦樂乎。
沈妻忍俊不住地打斷他, 「你這張嘴唷,別嚇壞人家小女生!」她打了老公手臂一記,兩人恩愛不輸當年熱戀時。
「是是是,老婆大人說的話,老公當然遵命。」沈松風打躬作揖後又狡黠地朝徐灝眨眨眼, 「小老弟,我可是為了你的『性』福著想,甘冒大不諱,頂著被踢下床的風險,將獨家秘方、拿手絕活通通獻上,假以時日,你可要好好報答我喔!」
「知道了。」徐灝覺得好笑,他這老朋友都三十七歲娶妻生子了,性子還像個大孩子。
霍婕兒瞪著菜單好半晌,一頭露水地悄聲問徐灝, 「春膳……到底是什麼啊?」
徐顥被問得一臉不自在,沈松風說要請兩人吃飯,但他完全沒料到他居然使出這招。沈松風擅做助性膳食,廚界因此對他評價兩極,也因此班孟寰才要他少跟沈松風往來。
「這……珠光寶氣是什麼?」霍婕兒皺起秀氣眉梢,這菜名前所未聞。
「珠光寶氣啊……」沈松風得意地揚揚嘴角,「珠光,就是油炒松子,寶氣呢,指的是牛睪丸。松子搭配牛睪丸一起吃,噴,絕配!」
「牛、牛睪丸?」霍婕兒錯愕。
「是啊。」沈松風頭頭是道地講述, 「中藥謂食牛睪丸以形補形,能達補腎益精壯陽之效,主治虛損腎虧,婦女吃了可改善失調。」
沈松風講得雙眼閃閃發光,霍婕兒聽得狂冒冷汗。
「將牛睪丸用雞湯煨熟切片,吃了保證齒頰留香,湯汁還可摻入高梁酒,冬天飲了不怕冷。」沈松風好期待地望著她,「怎麼樣?試試看?」
「這道珠光寶氣……」霍婕兒乾笑兩聲, 「我下次再吃」光聽已經嚇出一身汗,真要她吃……她投降。她看到另一道菜名,又問:「那百鳥朝鳳呢?」
沈松風擊掌, 「霍小妹,你真識貨!」他搖頭晃腦地解說,「將巴戟天、冬蟲夏草、人參、淫羊蕾四種藥材加禾花雀鳥的頭,裹人烏骨雞肚,再藏進豬肚,燉足六小時,那味道……」沈松風講著講著差點就流口水了,「真是太棒了!」
霍睫兒額頭降下一排黑線。淫羊蕾?禾花雀鳥?媽啊!那是啥啊?!
「我看……」霍婕兒虛弱地搭住徐灝肩膀,很認真地望著他,「我請客,我們還是去外面餐廳吃飯吧。」
徐灝發現她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呵呵低笑起來,看來她受到不小的驚嚇。
「霍小妹,你這樣看不起我啊!」沈松風很傷心, 「你討厭我做的菜,我好難過。」他投奔妻子懷抱,泣聲哭訴, 「老婆,她不想吃我做的菜,嗚嗚……」
「好好好,你最可憐喔。」沈妻安慰地拍拍他的背。
霍婕兒傻眼,顯得有些倉皇緊張。他哭了?她弄哭一個年近四十的大男人,不會吧?
「你別慌。」徐灝握住她小手,嗓音低沉, 「沈大哥就是這麼寶,他們夫妻三不五時會來這麼一下,久了,你就見怪不怪了。」
霍婕兒眼色迷惘,「是這樣嗎?」可是沈松風眼淚狂飆耶。
「就是這樣。」徐灝凝睇她天真無辜的俏顏,溫柔沙啞地說:
「你不必在我的朋友面前這麼謹慎,也不需要說場面話,他們都是真性情的人。」他握緊她的手,彷彿想傳遞力量給她,「就算你跌倒、砸壞東西都無所謂。你看沈大哥,他敢做春膳、敢大方表達情感,人要活得像自己,才是最重要,不是嗎?」
霍婕兒臉蛋泛紅,大力點頭。原來他都知道,她一直繃著神經,怕自己說錯話、做錯事,他知道她的害怕,光這點就讓她好窩心。
「沈大哥……」霍婕兒軟軟地叫喚。
沈松風從妻子懷中抬起頭,現出一張燦爛笑臉, 「怎麼樣啊?霍小妹,你改變主意了,對吧?」
「不。」她展露從未有的靈黠微笑, 「多謝大哥的好意,不過我跟徐灝都還年輕有活力,這春膳……」她咬咬下唇,嬌赧地說,「就留給沈大哥嘍。」
「哇!你這小妮子,敢調侃大哥我!」沈松風孩子氣地雙手擦腰,氣唬唬地吼不停。
徐灝哈哈大笑,霍婕兒抿著紅唇嬌笑連連,沈妻更是笑得東倒西歪。
當班孟寰走進珍饈館內廳,見到的便是這滿室歡笑的一幕。「孟寰?」徐灝驚訝起身,「你不是下個月才回台北嗎?」
「我提早回來,怎麼,不歡迎嗎?」班孟寰攤攤雙手,挑眉瞅著他。
「怎敢不歡迎。」徐灝開他玩笑, 「你是我的經紀人,衣食父母呢。」」知道就好。」班盂寰故意拽拽地哼了聲。
徐灝微笑,熱情地為他加椅添箸,等班孟寰落坐,徐灝向他介紹霍婕兒。
「霍婕兒,我女朋友。」
他親暱摟著霍婕兒,那開朗笑顏刺得班孟寰心頭陣陣酸澀。
「喔。」他冷淡地應了聲。
沈松風睞著班孟寰表情,眸色高深莫測。「天要下紅雨嘍,自命清高的衛道人士也會踏進我這邪魔歪道的地方,真令寒舍蓬壁生輝啊1」
「哼,你這邪魔歪道都敢設宴招待,我怎會不敢走進來。」班孟寰哼道。
「哼哼,我設宴又不是設來招待你。」沈松風吐槽回去。
「哼哼哼,我到這裡也不是來看你這張臭臉!我是來找徐灝的。」班孟寰哼得更大聲。
「好了,你們兩個,都幾歲的人,每次見面還拿吵嘴當招呼。」徐灝見兩個好友吼到面紅耳赤,忍不住歎氣:
沈松風與班孟寰互瞪一眼,臉龐各撇一方,雙雙氣得吹鬍子瞪眼晴。
「你就讓他們慢慢吵,當看戲。」沈妻懶洋洋對徐灝說,然後拍拍霍婕兒肩膀,黠笑問:「我要去做一些『正常』的菜餚,一起來幫忙?」
徐灝輕輕地捏了捏霍婕兒的手心,眼底一片溫柔,給她加油打氣,「快去啊,別緊張,你會做得很好的。」
「嗯。」他信任她,霍婕兒好開心的隨著沈妻進廚房。
徐灝眸底有著依戀。真是的,她只是進廚房一會兒就出來了,他竟已經開始想念她。
☆ ☆☆ ☆
班孟寰臉色難看,徐灝對那:女人的愛戀是如此明顯,明顯得讓他眼紅。
托托忽然興奮地衝至徐灝腳邊搖尾巴,猛蹭著徐灝。
「托托,你怎麼跑進來了呢?」徐灝笑著摸摸狗兒: 「你又變胖嘍,我該叫你老爸幫你準備減肥餐才對。」
人家才不胖呢!托托抗議地嗚咽。哼,它老爸要設宴招待那個怕它的笨女人,居然將它關在廳外,是方纔那個男人沒將門開好,它才能溜進來。
班孟寰瞪著狗兒, 「欽,誰養的狗啊,不跟主人撒嬌,倒纏住客人啦。」他嫉妒死了,一隻笨狗也可以博得徐灝的寵溺。
沈松風一派輕鬆地揚眉, 「狗呢,是我養的。」他涼涼地說:
「托托是公的,我早懷疑它是同性戀。」
班孟寰臉色越來越難看,冷瞪沈松風那一臉「我早就知道」的表情,彷彿他早將自己心情看透,令他難堪而憤怒。
「你在胡說什麼啊,沈大哥。」徐灝失笑,沒發覺兩人間的暗潮洶湧。
「不是嗎?」沈松風冷笑, 「我週遭的同性戀者似乎都特別愛纏你。」
☆ ☆ ☆
班孟寰拍桌而起,對沈松風咆哮,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瞧不起同性戀者嗎?」
相對班孟寰的狂怒,沈松風顯得冷靜多了,他緩緩地說:
「你誤會了,我對同性戀者沒偏見,我支持他們、歡迎他們,但是……」他頓住,目光盯緊班孟寰, 「我瞧不起任何對自己不誠實的人。」 』
被沈松風一語道破,班孟寰像是瘡疤被狠狠撕開般難堪痛苦。
難怪他和沈松風一直不對盤,因為沈松風早看出他的狡猾,他從未對徐灝坦承愛意,甘居於好朋友的位置,因為他以為徐灝永遠不可能真心愛上任何女人。
「我要走了。」班孟寰倉卒轉身,意外迎面撞上端出菜餚的霍婕兒。
「婕兒!」徐灝快手拉開她,熱騰騰的和風燒芋肉灑了一地,他緊張擔心地查看她雙手, 「你沒被燙傷吧?湯汁有沒有濺到身上?」
「對不起。」霍婕兒慌亂的對班孟寰道歉,但班孟寰目光卻鎖著徐灝。
徐灝動作如此迅速,只怕是霍婕兒一出廚房,他便望住她,看他掩不住焦急直問她有沒有燙著了,絲毫不在意自己有沒有受到波及,他眼中只有霍婕兒!
班孟寰難受地力D快腳步離去。
☆ ☆ ☆
班孟寰在PUB狂飲一夜,喝得爛醉如泥。當他在自家公寓的沙發上睜開眼眸,晨光照得他伸手遮掩,覺得自己好狼狽。
手機鈴響,來電顯示是徐灝,他心情複雜地接起,「喂?」
「你助理說你沒進公司,都中午了,你還在睡啊!」徐灝的嗓音聽起來輕快愉快。
「嗯,有事嗎?」班孟寰刻意冷淡,希望徐灝能聽出來,問他不高興什麼。
但徐灝沒有,他跟他談著公事。 「我手上兩個節目主持約正好都只簽到這一季,你別再替我續約,也別再幫我接其他通告。」
「為什麼這麼突然……」班孟寰感到心慌。
「不突然,我之前就跟你提過了。」他並不眷戀鎂光燈或掌聲。
「別這樣!」班孟寰僵硬地址開笑容, 「我欠製作人—份人情,你幫我再做一季,那個製作人很賞識你的。」
「孟寰,這個理由上次你已經用過了。」徐灝淡淡提醒。
班盂寰一爬亂髮,神智全然清醒, 「那好吧,衝著我們這麼多年交情,有個新節目真的很適合你,你考慮看看……」
徐灝打斷他, 「不用考慮了,我不想再出現螢光幕前,只想經營好Mimosa,專心當個西點師傅,其他的,我別無企圖。」
班孟寰眉一皺,嗓音陡現不悅, 「徐灝,你連企畫案都沒看過,別這麼快……」
☆ ☆ ☆
「我已經作出決定,你說服不了我的。」
「徐灝!」班孟寰低咆, 「你一直打斷我,根本沒有好好聽我說話!你這樣還算朋友嗎?你出書,是我幫你安排打書;你上節目,是我替你確認節目流程,有誰比我更瞭解你!」
徐灝在電話那頭緘默下來。
班孟寰覺得好沮喪,他知道,出書、上節目都是他勉強徐灝的,他都知道,徐灝不反駁已給足他面子,他沒資格跟徐灝討這些人情。
久久,徐灝低緩地打破沉默, 「孟寰,我謝謝你,可是,我不想再讓這些瑣事牽絆住我。」
「瑣事?!」班孟寰無法控制的歇斯底里起來,「原來我為你所做的都是瑣事!你怕這些瑣事侵佔你時間,因為你忙著談戀愛是嗎?」
見徐灝再次緘默,班孟寰酸澀地降低音調, 「你真的很喜歡霍婕兒吧?你寵她,比賽時讓著她,就連鍾愛的酒杯也送給地。」
「我愛她。」徐灝吐出一句摧毀班孟寰所有理智的真話。
「為什麼?」他的心在瞬間跌成碎片。
「沒有為什麼,我找不出理由,我第一次見到她,是在很深很冷的夜裡,但她卻使我覺得好溫暖,她小小的臉蛋好可愛,她微笑的樣子讓我心動。也許在那一刻,我就已經愛上她
......,」
班孟寰沒有說再見就掛上手機,切斷那搗毀他所有知覺的利刃。
是的,利刃,徐灝對霍婕兒深濃的愛是一把刀,刺得他心神俱裂,刺得他嫉妒難當。
☆ ☆☆ ☆
班孟寰心一橫,動手撥號給熟識的八卦記者。
「哇,好榮幸!班大經紀人居然會主動打來找我哪!」女記者笑得花枝亂顫。
「給你一個獨家消息,怎樣?」
「獨家?!」
女記者欣喜驚嚷,「誰的獨家?蕭薇?蔡貳琳?」
「都不是。」
班孟寰聽見自己的嗓音冷冷說:「是徐灝。」
「徐顥!」
女記者歡呼, 「這個好!徐灝神秘得緊,都怪你們公司保護得那麼滴水不漏,有很多女人都想知道他的八卦!」
「想知道徐灝的緋聞嗎?」
「想想想,一千一萬個想!」
女記者連聲應答後,忽地疑惑問: 「咦,班經紀。人什麼時候轉性做善事,主動發派獨家給我?」
班孟寰黯然,他是轉性沒錯,他變得好惡劣,惡劣到要破壞一段令他羨慕到嫉妒的戀情。
女記者自頤自地猜測, 「呵呵,我知道了,你要炒徐灝的知名度是吧?他長那麼帥,當廚師好可惜,乾脆讓他演電視劇才不浪費。」
「廢話那麼多!」
班盂寰厭惡女記者刺耳笑聲,更厭惡這般惡劣的自己,但他管不住他的嘴,就像他管不住自己的心愛上徐灝。
「我只說一遏,你聽清楚……」
說完後,他狠狠地將手機摔爛,他蒙住臉,真是太難看了,空蕩蕩的屋子斜映冷冷日光,他覺得自己像個瘋子,好不甚,好醜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