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觀星在醫院做什麼?”當史望月上電話,紅娃便迫不及待地問道。
“沒說。”史望月抓起桌上的萍果。大口咬下。青色的萍果,在甜中帶子點澀味,正是她最喜歡的味道,“她晚上不回來。”
“你啞吧啊?不會問哪!在醫院又不是別的地方,說不定受傷了!”韋薇一臉鄙夷,仿佛見到本世紀最大的蠢蛋,“小春麗,教訓她!”
“你不會自己上?她很危險的耶,我還想見到月老爺爺,小命要顧想。”虹娃縮在牆角裡,動也不“有本事自己搞定。”
雖然史觀星也是功夫高手,但她心地仁慈得太多,除了嘴巴罵罵幾句,從來沒動過手,而這個妹妹卻完全相反,她從來不曾回罵什麼的,只動手摔人。看來這對、姊姊除了面孔長得相像之外,幾乎沒什麼是一樣的。
“月老爺爺?誰呀?怎沒聽你提過?”韋薇話鋒一轉,開始對紅娃有興趣了。該不是正牌牽紅線的那位仙界名人吧。瞧紅娃蠢得跟豬似的模樣,應該不是。
“反正你不會見到他的,說他干麼?”紅娃白她一眼,口氣很沖。
“小氣鬼!”韋薇瞪著她,一臉鄙夷,“說一下會怎樣?”
“就是不告訴你,怎麼樣?”紅娃扮了個鬼臉,伸長舌頭。
“你們有完沒完?”史望月懶洋洋地開口,聲量不大,話語卻十分有威脅性。“再多讕個字,我就讓你們昏睡一個月!”
“韋薇,你確定要在這兒待下去嗎?有性命之憂耶!”紅娃開始認真考慮起打道回府的可行性。與凡間相比,仙界世外桃源,租平又美善!雖說月老爺爺做“仙”不太成功,至少不會對她拳腳相向。
“都是你!如果你今天謀害成功,我就可以回家休息了,誰還跟這個凶婆娘鬼混!”韋薇心中大不滿,想來想去就是紅娃辦事能力太差,要不然她也不必在此處受盡暴力威脅。
紅娃瞪大眼睛,萬分吃驚——她是對韋薇的厚臉皮感到超世紀震驚,她從來不知道有人可以睜眼說瞎話而不改色的!
“不知道是誰指揮錯誤,還敢大言不慚!”紅娃連連冷哼。
“執行任務的人是你耶,別想把失欺的費任扔到我身上!”韋薇抵死也不願將過失攬到自己身上,“明明就是你的錯。”
“狡辯!”紅娃氣得滿臉通紅,從來沒遇過這麼蠻不講理的人!
“你才是不敢面對失敗的懦夫!”韋薇又吼回去。
史望月賞出兩拳之後,很滿意自己得到了片刻寧靜,“從現在開始,只准點頭和搖頭其他一律不准——當然,若有人皮癢,需要本小姐服務,則不在此限。”
紅娃無聲點頭,但眼眶裡有兩滿盈亮的淚水——嗚——好可憐的我!跟史觀星在一起將近半年,都把她吃得死死的,這個史望月怎麼差那麼多?姊妹長得一樣,為什麼這個暴力傾向特別嚴重?
韋薇顯然與紅娃心有戚戚焉,但在暴力淫威之下,她們只敢怒而不敢言。
“好啦,乖乖地給我招出來——你們今天謀害史觀星?”史望月雙手抱胸,開始審問早晨不幸緣慳錯過的那場好戲,“是不是?”
兩人點頭。
“沒成功?”史望月的眉毛高高挑起,髀睨地斜視瑟縮的兩人。
兩人再點頭。兩人都帶著萬分羞愧的表情。
史望月可不會輕易放過她們,她裝出失望的表情,連連搖頭,一雙手在她們眼前指過來指過去,“哎,你們怎麼不去撞牆自殺?哦,修正,撞豆腐自殺比較能突顯你們的無能。還是用豆腐得好。一個自稱是仙子,一個自稱一流易容高手;卻連一點小事都辦不好,豈不是丟人到極點?你們還活著干什麼?不如死了算了!”
史望月打開房門,“阿華,把以前沒派上用場的毒藥都拿出來…對了,針筒記得要多拿幾支,免得她們連用針筒都失手。
“好,我去地窖翻—翻。”阿華卸命而去。
“你真的要我們自殺。”韋薇好想哭。
“要活著也可以,但活著要有意義呀,如果你們不能創造宇宙繼起之生命,至少也該陷害雖人替你們增產報國嘛……連這點都做不到,活著也是米蟲一只……”
“只要把史觀星嫁掉,我們就可以活下去?”韋薇的眼睛亮起來,心中再次浮起對生命的熱切渴望。
史望月壓下狂笑的沖動——白癡!不整史觀星照樣能活,只是會令生活無聊,而她不願這般寂寥的情景現世,“不止,還要叫她生下小孩才算。”她加重難度。
“太辛苦了吧?”紅娃搖頭——這些人都把結婚看得太過簡單了!如果能說嫁就嫁,她才不會在這裡苦耗,早跟月老爺爺過著快活日子了!
“你的意思是辦不到?天哪!虧你好意思說自己是什麼由天而降的仙子,哈!簡直遜呆了!”史望月冷冷地瞥向紅娃,大刺刺地恥笑她。
“事在人為,只要有心什麼事做不成?”紅娃反唇相稽,“敢說我?史二小姐你怎麼不先檢討自己?要是你行,你大姊早就被你嫁出去了!”
“好啦!我們現在三人是同一條船的,干麼窩裡反呢?一起合作不是很好?”韋薇打著圓場,希望消肅殺之氣。當然,她還是為自己著想,在史觀星嫁出去之前,自己的小命可不能出差錯!
“怎麼合作?”紅娃一點都不信任提案人。
“史望月,你去把李繼抓來拷問嘛,叫他把早上的事情倒帶一遍——我覺得那個男人有問題,史觀星向來是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人,可她今天臉紅了耶!”韋薇得意洋洋地貢獻出今晨的大新聞。
“好,我馬上抓李繼來問問!”
在醫院,被綁架又脫逃成功的次日清晨,大約七點左右。
驀然間,史觀星被一陣莫名的心悸驚起,由睡夢中突然坐起身子;差點想不起身在何方山…待她清醒卻發現應該臥躺在床上的病人;到哪兒去了?
“你醒了?”
史觀星聞聲回頭,才發現易天韶竟然坐在她身後的沙發上。而她身上正披著應該在他身士的薄被單。他臉上掛著微笑,炯婀有神的眼光;直直地盯在她身上。真糟!她那差勁的睡相八成都被他看光了!史觀星連忙低頭整理衣物,希望自己投有演出任何穿幫秀。
“你爬起來做什麼?昨天才做過手術的人,怎麼這麼不懂得照顧自己?”史觀星一開口就是責備——因為她發現啟己被他的溫柔眸光弄得深身不自在。剛剛清醒,根本來不及穿戴好武裝防備,她覺得自己好脆弱,似乎一擊就倒。
易天韶只是微微笑,並不回答,溫和清朝的目光始終停留在她身上。
昨天那個粗獷莽撞的“家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個恬靜穩重的男人。她微蹙起眉,並沒有回避他的注視,只是將身上的被單,蓋在他身上。
易天韶對昨夜的印象不多,只記得自己在山上昏過去,接下來就是一段段模糊渾沌的記億,但他記得自己被傷口的痛楚折磨得全身虛軟無力,甚至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當他夜半睜開眼,看見俯在面前那熟悉的面孔時;他驚異地皺起眉。然後終於注意到自己為什麼會覺得渾身一陣奇異溫暖的原因——她握住他的手睡著了。
易天韶乏力地閉上眼。他渾身沒有半絲力氣足以支撐他清醒,甚至沒有抗議眼前的狀況可能會令他覺得失去男子氣概。他的力量已被方才的痛苦給搾干了;現在,除了疲暴不堪,還是疲累。
但他輕輕回握她的手,這使得她有了反應。她半睜開眼,在黑暗中看著他俊挺冷硬的側臉。仿佛察覺到她的注視,他微微低頭,炯亮的晶黑眸子輕易地攫住她的視線,令她無處遁逃。不過,她晶亮的眸子沒有焦點,只是半清醒,可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她自動坐上床沿,將他攬在杯裡。兩人頭靠著頭,就這麼一起睡著了。
他沒有力氣抗議,也不打算抗議…在她溫暖的懷抱裡,他覺得好舒服。
易天韶凝視她好一陣子,接著慢慢低頭貼近她,在他的唇即將碰到她的那一剎間,那發出了一聲細微的呻吟,幾乎讓他鼻血大噴!天可明監,他巳經沒多少熱血可供揮霍了!
往後撤離,易天韶胡亂抓向床邊矮櫃,抓到一把衛生紙,立刻以大把衛生紙擦干鼻血,為了預防萬一,還塞了一把在鼻孔裡,而再次貼向史觀星。
她的唇好軟、好舒服,令他不由自主地流連徘徊其間。但他不敢做得太過分,只敢輕輕地碰了碰,立刻離開。沉睡中的美人依舊沉睡著。根本沒發現他做的壞事。
這樣應該就行了吧?易天韶安慰自己,爺爺說過,只要親吻過就可以止住鼻血……取下塞住鼻孔的衛生紙之後,赫然大驚——
天哪!他是不是該去實一袋血漿以備不時之需?殷紅的血染紅了好一大片衛生紙,簡直嚇死人!嗯,血漿拿來用喝的效果可能會比較快!他再塞了兩團衛生約回鼻孔,希望能撐到早上,好讓他去買血補血。而六點多的時候他卻是冷醒她原本睡在他身邊的她,只剩手臂死命撐著身體掛在床邊…他從來沒見過那麼嗜睡的女人!
不敢再將她放到床上——不是他愛當柳下惠,而是怕血流成河,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他調整她的睡姿,讓她趴在床沿。
“說話呀!你啞了嗎?那一槍打中的是你的聲帶?”史觀星在他眼前揮揮手。
“剛睡醒的你。很漂亮。”易天韶溫存地撫著她的臉,低沉的聲音裡蘊藏著不可錯辨的笑意。
“胡扯!”史觀星嘴裡罵著,心裡卻是甜滋滋的。她暗罵自己,怎麼還是改不掉女人愛聽好話的爛毛病?而這家伙肯定有許多練習的機會,瞧他花言巧語說得多順口呀!“你一定是說謊,要不然為什麼臉紅?”
“昨晚沒回家會不會挨罵?”易天韶深邃的漂亮黑眸凝注在她臉上,一瞬也不瞬。
“你管得太多了。”史觀星取下隨身攜帶的聽診器,順手把玩著,“倒是你,有沒有什麼人要通知的?”
“阿行會替我處理。”易天韶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不想多說。
“是嗎?那就好。”史觀星敷衍地應答,伸手替他量脈搏。
“你對我一點都不好奇。”易天韶指出事實;並不是問句。
“沒必要給自己找麻煩。”史觀星由高處睨了他一眼。經起來,冷硬起來,“我們說好要當陌生人的。”
“我們認識早就超過一天了!”易天韶糾正,然後笑得壞壞的。那個恬靜穩重的男人又不見了,但這次的他既不粗魯也不莽撞,而是邪氣的,一臉挑逗的壞笑!“不許指責我言而無信——你提出的要求,我從來沒有答應。”
“小人!你也沒說不要!”史觀星發火了,這個男人一直在占她的便宜。
易天韶伸手攬她,卻被她一把推開。但是經過一夜休憩;他的力氣大得驚人,一如昨天早晨在機場時,她根本無法逃脫他霸氣的禁箍!
“昨晚傍勢不同呀,反正坐在黑暗裡也只能數羊,數是件再無聊不過的事,不如聽你講古……”易天韶說完又是一吻,不同於前次的蜻蜓點水,這次既纏綿又灼熱…最後還是他先回復正常——他可不想大佳人面前大噴鼻血,太不雅觀了!
“色狼!”史觀星死命地用手擘擦嘴,很孩子氣。
“工作重要,你去吧。”易天韶依依不捨地放開她,在也額上印上一吻,“不要忘了想我就好。”他的眼神清炯,邪邪地瞅著她笑。
除了是色狼之外,他簡直是一頭沙豬!“叫”她去工作,還一副施恩的模樣!豬!豬豬豬豬豬…
“哦——我們看到嘍!”史望月偕同韋薇——她現在可不是冒充的史夫人,而是以其實面目出現的俏麗可愛,美女——一起打開房門,正巧看見兩人難分難捨的情景,“什麼時候結婚哪?‘姊夫’?”韋薇的情報果然正確。
早晨的陽光在窗外熾熱的燃燒著。
“望月,你少給我丟臉!”史觀星拿聽診器敲妹妹的頭。
“喂,事情是你們自做的,又不是我逼的。”
“你不要太過分!”史觀星從白袍口袋裡抓出一把糖出來。
只要能海扁她一頓,教她花多少錢買糖都沒用。
“沒關系!”史望月轉向易天韶,笑得萬分諂媚阿諛。
“當然!”易天韶咧大了嘴,笑得十分開心,他才不傻。
"姊夫?天韶兄;你究竟做了什麼讓人喊你一聲姊夫?哎,錯過了精采的畫面實在可惜!"杜洛夫偕同關世珩跨進門,連連搖頭,臉上卻笑得壞壞的。他轉向史觀星,"不知我們兄弟來住院的話,嫂子是否也會提供相同的服務。"
"老姊,這兩個人是誰?"史望月的心情倏然降到冰點,臉色也十分難看。
"去問'你的'姊夫,我不認識他們!"史觀星臉紅通通地跑出病房,她只希望小病人們不要誤以為她也生病了。
史望月的問話倒是吸引杜洛夫,他跟睛一亮,"哦——是你!"
"閉上你的大臭嘴,不許說半個字!"史望月立刻氣沖沖地逃離現場。
當然,杜洛夫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好洗清自己被玷污的名聲。
"到底想出來了沒有?"史望月懶得動腦筋,只打算擷取旁人的優良意見。
"催催催!就知道催!你呢?你又想出什麼東西了!"韋薇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什麼好點子,心情萬分暴躁,甚至連史望月的殘暴都忘了放在心上。
"她要想得出來還要問你?少笨了!"紅娃大刺刺地恥笑另兩人。
"唉…"接連三聲無奈!三個女人窩在書房裡商量著。
"對了!我們可以來個'清倉大拍賣'呀!"韋薇突然叫道。
“怎麼賣?人家一見她張冰得要死的大臭臉,倒貼都沒人敢碰,更別提她的武功蓋世了!”史望月立刻推翻此項提議,“換一個。”
“哄,那些都不是問題啦!來來來,聽我詳細道來。”韋薇一臉奸賊,笑得詭譎極了,“我們只要在醫院這麼布置……”
一星期後的星期一早晨
今天真不適合出門,熾烈的太陽懸掛高空,將近四十度的高溫著實令人不敢領教,空氣中處處允塞著飄浮焚燒的氣流,映得人視線模糊。
走在熾熱陽光下的史觀星,深深地歎了口氣--哎,星期一症候群又來咬她了!今天絕對不是個適合上班的日子,天氣熱呆了,太陽烈得嚇死人,曬得人頭昏昏鈍鈍的……
哎--歎出最後一口悶氣,史觀星深呼吸,用力拍拍自己的粉頰,希望看來精神好些。
“史醫生,你看你看,又有一片花海等著你耶!”才踏進醫院大門,掛號櫃台前的護士小敏立刻迎上前來。
史觀星定睛一瞧,果然又有刺眼的花海擋在眼前……哎,台灣生括水准果真高火—等,這些無聊送花人的錢鐵定是串到沒地方花!
“小敏,你不是在學插乾嗎?喏,現在的花材。”史觀早舉給護士小姐七束花,一面順手將花束上的卡片釘在布聲欄上。那些怒放的花束開得燦爛繽紛極了,從瑪格麗特到香水百合邇有大紅玫瑰……應有盡有。
“謝謝。”少敏高興地收下,“史醫生;稱真的一點都不動心?”她指著手工滿滿的花束對史觀星說。她十分好奇,怎麼會有女人對鮮花攻勢毫不動心呢?
“要為這些花心,早八百年前我就嫁掉了,哪還等今天?”史觀星冷哼逭。
“史醫生,別老是拒人於千裡之外嘛!”小敏真的很為史觀星抱屈,虧她生得一副如花美貌,如果她再老是抱絕別人的追求,到最後落得被草草出清的地步,任誰看了都會路見不平的。
“隨人去說吧,我才不管有人要或不要的——愛情是一條多災多難的道路,愈早墜落愈不幸,至理名言,別說我藏私沒告訴你,我倒要奉勸你自己小心點,別整天作白日夢,醫生娘不好當的,感情糾紛更是麻煩煩得很,眼睛睜大點呀!”
“又是這套論調。”小敏不贊同地搖頭;“史醫生,每個女人都會遇上一個生宰她所有喜怒哀樂的男人,你也逃不掉的啦!”
“或許吧。”史觀星淡淡一笑。
再度深深地歎了口氣,史史觀星十分無奈地走開了。
“你剛才進來的時候沒看嗎?”小敏天真的說。
什麼?居然丟人丟到外面去了,史觀星拗了拗手,非常想抓人來個過肩摔,還有史望月突發奇的任何計劃——能力好到足以媲美冷戰時期美蘇超級間諜。管她什麼紅娃還是韋薇,遇上了間諜都靠邊站!
她沖到外面卻沒看見任何怪異的事情,真摸不著這回絕招在何處,眼看就要怒急攻心倒地!終於,有位善心的路人看不過去,指點她迷津,大手一揮指向高高的醫院外牆——史觀星順勢抬頭——差點氣暈倒於路旁--這……簡直無恥至極!居然……在牆上掛了個特級E幅商報,圖文並茂。
本醫院小兒科工程師史觀星願與家世清白,文文爾雅之男士為龍,煩請各方不吝指教,謝謝。br。S。有意者請至門診大廳右方櫃台辦理登記。
那張巨幅照片裡的女子不施指粉,卻有著清麗絕美的容顏,眉目清俊嬌銷,笑麗明亮耀人,淡淡的一抹紅妝,更顯得她的唇色晶瑩,再配上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這真是一個光彩的女子啊——
天可憐見!那位美女不是別人,正是史觀星!
在指揮工人拆下大海報的同時,史觀星沖進門診大廳,奔向右方櫃台,“史望月呢?叫她滾出來!”
“二小組早就走了!她叫我留在這裡收報名表。”阿樺笑嘻嘻地回話。
早該料到她沒膽留下!史觀星氣得怒發沖冠,火氣大得不得了。
“東西呢?全都給我交出來!”居然玩到醫院來了,簡直過分!
阿樺乖乖地將—疊厚厚的報表紙交在史觀星手中。
“磁片?不要想藏私!”史觀星凶氣騰騰地命令道。
阿樺二話不說:立刻將磁片交出,順從地放在報表上面。
“還有什麼應諒交出來的?”史觀星瞅著阿樺。
“沒有了。”阿樺老實回答。阿大小姐也真奇怪,那些東西二小姐早就收走了一份,她拿那些沒用的東西做什麼?
“現在當家作主的是我,叫你不要聽望月的話,你為什麼跟我唱反調?”史觀星拿出當有主事的懾人氣魄,怒氣沖天地請問著阿樺。
“二小姐說要幫我分招男朋友。”阿樺依然笑容滿面,教人無法出手開扁。
花癡!她作夢都沒想到阿樺竟然是個花癡!沒有男人,女人就活不下去了嗎?天哪!簡直是悲哀有了!史觀星考慮三秒種之後,又將手中的報表交回阿樺手上。
“全都給我,你愛交幾個都隨你,最好把你自己嫁掉一條件是不准再跟望月一起作亂,聽到沒有?”她惡聲惡氣地威脅警告道。
“是。”阿樺的手在背後打了個X——當然是史望月教她的。
接下來——應該去揍人了!史觀星憤憤地奔出醫院,跳上計程車,直奔“繼續吃飯”雜志社。史望月,你等著瞧!
因為望月妹妹畏罪而逃之天天,史觀星當然找不到人開扁。她第一個想到訴苦的對象就是躺在病床上的易天韶——當然不會拿他當沙袋洩憤;當醫生的人都很有愛心的,絕對不會欺負殘障人士。
“你在醫院外面公開征婚?”易天韶挑起眉,一臉不悅。此事在醫院裡流傳甚廣,不想聽到都不行!“你把我當候補選人嗎?”
“不是我做的。”史觀星沒心情吵架,只想扁人;突然非常非常想要感受到那種血肉橫飛酌快感!“你知道我對那種事根本沒興趣,少浪費口水了!”
史觀星又變得冷冷淡淡的,待易天韶一如陌生路人。易天韶不悅的臉色放緩了下來,瞧著她不豫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問道:“生氣啦?”
史觀星賞他個白銀,繼續生悶氣。
易天韶摟她坐在自己腿上,小心地不碰到傷口。雙手緊緊地圈住她,防止她逃走,“為什麼不交個男朋友讓她們放過你?”
“哈!”史觀星笑得無力,“那幾個家伙不是那麼容易擺平的,這種簡單至極的辦法,你以為我沒試過嗎?”
“試試我們,如何?”易天韶的表情好誠懇、好認真。
“少開玩笑,我沒心情。”史觀星根本沒把他說的話放在心上。
“誰跟你開玩笑?我是說真的。”易天韶清亮黝黑的眸子異常認真,“在機場的時候我就說過,忘了嗎?”她竟不把他的求婚當一回事,這個認知讓他好傷心。
“你不覺得太草率了嗎?”史觀星十分困惑,“為什麼是我?”
“不會呀,我喜歡你,有什麼草率?”易天韶的視線停在她臉上,深情凝注,“若真要說出個理由的話……你太特別。特別在氣質上,冷淡得令人注目,教人不得不注意到你。尤其,你根本不當我是明星,在你眼中,我只是個平凡的男人。”說得雖是真心話,但他仍未將鼻血傳說拿出來講,戀愛雖然沒談過倒也看過許多,這事一旦拿上台面,保證不會有後續發展!
句句說中她的心,但史觀星仍不暴坦承對他的感覺——一直以來,她只打算獨自過活,若要為他改變,會不會換來失望傷心?更重要的是,她霜必要為了一個初初認識的男人,去冒失去其他七位好姊妹多年情誼的險嗎?值得嗎?
“我不是普通的女孩,跟我在一起會很辛苦。”史觀星有許多丟不掉的包袱,很多放不下的責任。更沒有資格要求他與她一同承擔。
雖說史觀星身為大企業家的遺孤,但她卻窮斃了!她的薪水幾乎全數投拄“念劭”—一她一手創立的老人安養院。她生平無大志,只希望能讓所有的孤苦老人都能有安定的晚年,她就心滿意足了。
“我也不是普通的男人,跟我在一起也會很辛苦,我們扯平。”易天韶的眼底閃過一道復雜的光芒,“讓我們相互扶持不好嗎?”
“既然如此,又何為彼此增添麻煩?不如各自過順遂日子,做普通朋友不是很好?”她仍不願踏入婚姻,那會令她失去太多,她承受不起友誼損失。
他的臉龐迅速俯近,突然吻上她朱潤如花瓣的櫻唇,既火熱又煽情,挑起她感官上的所有知覺,令她四肢乏力而腦筋渾沌……史觀星發現自己正在陷入那無邊際的灼熱光焰之中,半分劫彈不得。而心底深處被他引起的那份異樣感覺更令她慌亂不安。為什麼會有這種既怪異又不安的情緒呢?更不解的是,她竟然不討厭這種帶點莫名歡欣的感覺。
“這就是我們不做普通朋友的原因,知道嗎?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想這麼做了了…”易天韶火熱的唇貼在她耳畔切切地訴說,“不要抗拒你所感覺到的,相信你的心,也分一些信任給我……” “色情狂!”史觀星坐直身子,拉整衣衫,指控道。
“輕薄、色情都是因為你。”易天韶的眼神依然灼熱,“要知道我一向對女人都是彬彬有禮的,現代柳下惠就是我!”
“鬼才信你!”對於感情她仍有不安,更何況對象是他,風流艷史與緋聞都聽得太多,教她如何對他有信心?“男人都一樣,看到美女就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要是我身材扁平面部有燒傷有口不能言,我敢說你絕不會多看我一眼。”
“你在鑽牛角尖。”易天韶若有所思地凝望她。
“我是就事論事。”史觀星臭著一張臉,硬是不看他。
長歎一聲,易天韶舉白旗投降,“好吧,我承認:男人大部分都是好色的,我大概也是其中之一。但好色又如何?孔子都說食色性也!”
“去你的食色性也!”史觀星俐落地在他的重點部位踹了一腳之後,迅速地跳離他,一臉冷漠,“慢慢養病!希望你滾出醫院之後還有能力尋歡作樂!”
留下了一臉悔恨與痛苦交錯的易天韶——該死!女人就是聽不得實話!他下次絕不會再犯這種愚笨的錯誤!
走進富麗堂皇的豪華莊院,史觀星在傭人的帶領下進入大廳,接著轉進華美的書房。偌大的書桌後面,有著縷縷輕煙裊裊升起——那股雪茄的味道令史觀星十分難受。
不知道是誰曾經這麼對她說過:一生至少該有一次,去追求,心想要的東西,才不枉此生。她真的覺得好累,活得好累,長久以來,她幾乎都要為別人而活著,但她想通了,再也不要這樣過一生!
再也不要相親,再也不要逆來順受。她要活出全的自己,不為任何人,只是單純地為自己而活,更重要的是,她要知道那個男人值不值得她付出一生。既然決定了,不論再苦,結果再壞,她都不許自己後悔,
桌後的老人沒有站起身,只是以一雙銳利的眼睛審視她,史觀星倒也不在意,對方到底是長輩嘛,沒什麼好計較的。
“易老有事找我?”史觀星先開口,不想浪費時間。
“找你當然有事。”易爺爺的眼中閃著詭譎的光芒說:“咱們談筆買賣如何?”
“你應該清楚,我一向不與人談條件的。”聽到條件兩字,不知怎地,史觀星心頭立方竄過一道惱怒的情緒,“現在也一樣。”、
“是嗎?”易爺爺說。
“你說。”
“條件重要。先談好再說。”易爺爺對這一點相當堅持。
“你開吧,我等著接招就是。”史觀星百味雜陳的心底,充斥著理也理不清的思緒,而原本已被擾亂的生活,此刻,再加入了另一個多變的因子——會因此而掀起驚濤駭浪嗎?罷了,她不在乎。
“我要你加入冠詮——有條件的。”易爺爺笑得莫測高深,算計且精明。這小娃兒看來挺聰慧,與天韶恰好一對,“你怎麼說?”
史觀星考量著事情的可行性,約莫十分鍾後,終於有了結論,“可以試試。”
接下來,她消失了整整一星期,不但向醫院遞出了辭呈。也搬出了史家大宅,公司當然也是不去了。沒有人知道她去向何方。起先史家還當她又被綁架。因此只是按兵不動地在家中靜候她歸來。而失蹤的前一天,她還向韋薇要子許多易容的材料、道具。而她是個學習能力極強的人,韋薇肯定她們是找不著她的,除非史觀星自己願意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