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厲仙的房裡進來一位宮裝美女,眼高於頂、氣勢迫人地看著她。「你就是皇上的新寵?真不知皇上是被你用什麼給迷住了,像你這般的村姑也配住進皇宮裡。」
厲仙也不正眼瞧她一下,厲聲的說:「我數到三,你要是不趕快給我滾出這個房間的話,一切後果你自己負責。」她正一肚子氣不知往何處發,這女人偏來惹她。
「唷──發飆了,這裡可是皇宮大內,一切得照顧規矩來。你傻了嗎?新來的,奉勸你一句話,入境要隨俗,識趣的就得學著看別人的臉色。」
「一──二──」厲仙閉上眼大聲數著。
「誰怕你來著!」宮裝美女雙手叉腰,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三──」厲仙數畢雙眸一張,立刻一手抓著她的頭髮向下拉,另一手一眼一拳,整個動作只是一瞬間,宮裝美女連叫喊都來不及,傻在原地。
隔了一會兒,她回過神後才感覺到前,立刻哭喊著:「哇──來人呀!把這刁蠻的女子給我抓起來。」
外頭的侍衛一聽見慘叫聲立即奪門而入,只見穆貴妃兩眼淤青,差點笑了出來,但可也沒忘記自己的職責;兩個侍衛拿著長刀架在厲仙的脖子上,大喝道:「大膽,竟敢對穆貴妃無禮。」
「放肆!」乾隆正好來到,見狀立即出言喝止。
穆貴妃一見乾隆來到,馬上換了個嘴臉,嬌滴滴的薄嗔道:「皇上,你看看這蠻婦竟敢動手打我,你趕快將她處死嘛!」
乾隆一看見穆貴妃的樣子立刻笑出了聲。「你們都下去吧!我有話要跟她說。」「啪」一聲,他打開了扇子,優雅地看著厲仙。
穆貴妃瞪大眼,知道皇上無意懲罰厲仙,她只好氣惱地跺腳出去:臨出房門還不忘狠狠地賞了厲仙一記殺人似的目光。
一時之間,吵鬧的房裡只剩兩人對視著。
「你就算能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厲仙咬牙切齒地瞪視著他。
「別忘了,我隨時都可以派人追殺魏浩然,甚至於出皇榜懸賞他的人頭,我看你還是給我乖乖地做好我要你做的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枉你身為一國之君,竟是如此……」厲仙掉轉頭,不想再看他,她知道再說什麼也沒用。
「我會等你會心轉意的,在這之前我絕不會碰你。」乾隆自命瀟灑過人,相信早晚有一天一定可以擄獲芳心。
「那麼你便慢慢地等吧!」厲仙大喊了一聲。
「很好,我就喜歡你這個性。」乾隆嬉皮笑臉地應付她,轉身走出她的房間。
怎麼辦?一身功力都沒有了,再這樣下去一定會遂了這狗皇帝的意,她得想個法子逃走才行。厲仙心裡頭乾著急,卻又無計可想。
接下來幾天,厲仙成天不是沐浴更衣,就是吃飯睡覺,煩都煩死了。她一直想找機會逃走,可是皇宮守衛森嚴,一個失去功力的女人又如何逃得出去呢?
「厲姑娘,婢女來為你寬衣沐浴吧!」一位宮女來到她的身旁親切地說著。
「你來宮裡很久了嗎?」厲仙靈機一動假意地問著。
「我從十歲便進宮來,算一算也有九年了。」宮女說著臉上似有想家的神色。
「咦剎那是什麼?」厲仙指著窗戶的方向。
宮女不知有詐,轉過頭去看,厲仙把握機會以衣服摀住她的嘴巴將她擊昏,一古腦地將她身上的衣飾全部都剝光,然後自己換上。
「你乖乖地在這裡等人來救你,本姑娘要走了。」厲仙得意地打開門,低著頭走了出去,為免引起別人的注意,她學那些宮女們慢慢地走著。也許大家各忙各的竟沒人注意到她,就在她走到花園的盡頭要出去時,突然有人擋在她身前。
她嚇得停住腳,不知所措的不敢抬起頭。
「小鳳,沒啥事要忙了吧?快來幫我捶捶背。」一位公公來到她跟前。
厲仙這時去也不是,不去又不行,只好硬著頭皮咕噥地胡應了一句,而後隨著他進到房裡頭去。
「快來吧!我的小鳳兒,今兒個咱們玩什麼遊戲?」門一關上,公公的臉色變得十分淫邪,雙手也開始不老實的在她的身上亂摸起來。
厲仙全身一陣哆嗦,感到噁心地說:「看我不打死你這個死人精才怪。」她完全不顧後果地亂拳打在公公的身上,打得他哎哎叫,結果當然引來了守衛。
最後她只好又被請回了房間。而且經過這次事件後,守衛她的人又更多了,她就像是一隻關在籠子裡的小鳥,整天的生活空間就是這麼一丁點兒大。
這一天,穆貴妃養好了眼傷又不知死活地出現在厲仙的面前。
「既然你如此三貞九烈為什麼不乾脆早點自殺算了,難不成是沒有刀子。如果是的話,我特地帶了一把給你,不用客氣,就往脖子上一抹什麼痛苦也沒了。」
穆貴妃一來是想報上次被毆之恨,二來見皇上如此重視她,怕她萬一日後得寵,那自己豈不是沒了地位;因此才巴不得她早點死,省得令她提心吊膽。
厲仙拿起穆貴妃扔下的刀子,高興地說:「謝謝你,你真好心,既然你這麼好心,那麼你乾脆好人做到底送我一程吧!」
穆貴妃尚不明其意,已被厲仙拿刀子押住脖子。她驚駭地顫著聲音說:「你……幹什麼?不要亂來!我是貴妃,傷了我你就死定了。」
「廢話少說!走!」厲仙推著她打開大門便要走出去。
「你又想去哪裡?」
這乾隆是每天都守在附近是嗎?為何每次她有任何動作,他便會立刻出現。厲仙不悅的瞪著矗立在眼前的乾隆。
「皇上!救命呀,她想要殺我。」
「你怎麼會有刀子?」乾隆大聲怒問,他明明已命人收光所有可能會令厲仙致命的東西,她刀子打哪兒來的?
「還不是你這可愛的妃子,她大概見我整天閒著無聊便拿刀子要我玩自殺遊戲。」厲仙冷笑著。
乾隆暴怒地看著穆貴妃,「她說的可是真的?」
穆貴妃被乾隆一怒喝嚇軟了腳,微顫著聲回答:「是……是………是的」
「你殺了她吧!說什麼我也不會讓你走出這房間一步的。」
乾隆拂袖不理,完全不顧及穆貴妃的性命。
厲仙原本就不是真心想害穆貴妃,此刻見乾隆這麼狠心不顧及貴妃的性命,她只好放了穆貴妃。
喀的一聲,就在厲仙一放掉穆貴妃的同時,她手上的刀冷不防被身旁的守衛給打掉,並且脖子上又被架上了刀子。
「不要再妄想逃跑,再有下一次,我便立刻放榜文追殺魏浩然。」乾隆怒氣沖沖地威脅她。
厲仙神情悲哀的看乾隆一眼。算了!既然逃不掉的話乾脆一死了之吧!就算他要下令追殺魏浩然,她相信到了九泉之下浩然也會怪罪於她,也或許九泉之下才是她與浩然能夠相聚之地吧!
「高天賜,我說過我不會讓你如願的。」厲仙咬緊牙根頭一偏,便往侍衛架在她脖子上的長刀上一抹。
「厲仙!」乾隆一著急掌風往侍衛身上拍擊,雖使刀子一偏可是還是傷了厲仙的臉。
「快召太醫!」皇上心疼地看著厲仙滿臉都是血的樣子。
「你這是何苦為難道他真的值得你如此犧牲?」
太醫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探視了厲仙的傷口後,臉色沈重地說,「這……她傷勢並無大礙,可是臉上被刀子劃過一刀,傷口過深,這輩子臉上恐怕是要留下疤了。」
「什麼!?」乾隆驚愕地大叫:「沒法子了嗎?」
太醫搖搖頭歎了口氣表示沒辦法。
乾隆怒視著穆貴妃,暴怒地說:「立刻賜毒酒給穆貴妃!還有這裡的每一個侍衛都給我拖出去斬了。」面對如此的變化,乾隆簡直快氣炸了。
「皇上饒命呀!皇上饒命呀!」穆貴妃跪在地上苦苦地哀求。
「拖出去!」乾隆此時心煩不已。根本定不下心來細想。
「皇上,為了這種女子你竟要殺我,這太沒道理了。」穆貴妃臨被拖出去時仍大聲地嘶吼著。
「皇上,這是怎麼回事?穆貴妃犯了什麼錯嗎?」皇后突然趕了來。
「厲仙是先皇當年在外的遺孤,朕的妹妹,豈可讓她受氣於區區的一個貴妃,況且還僅她受了破相之災,難道穆貴妃還不該死?」皇上一氣之下竟說出了實情。
「皇上的妹妹?這沒聽你說過呀!」
「不然你以為我游江南是去做什麼?」皇上一氣之下拂袖而去。
「太醫,好好醫治她,哀家倒要看看皇上的妹妹長什麼樣子。」皇后輕言慢語地說著。
「微臣遵旨。」太醫躬身送走了皇后。
厲仙人雖受傷可是並沒有昏迷,此時一聽見乾隆所說的話驚訝不已,又聽到自己的臉已破相更是傷心,終於承受不住昏迷了過去。
而這時回到御書房裡的乾隆正大邁著急的踱步,怎麼辦?一時衝口而出,這下子要如何收場?
同時御書房外傳來一陣雜遢的腳步聲,門口侍衛高喊:「皇太后駕到!」
「弘歷,聽說那個姓厲的女子是先皇留在外的女兒是嗎?」
皇太后消息靈通,急急的走了進來。
「皇阿娘,她人受了傷,正在太醫那兒治療。」乾隆尷尬地回答,怎麼連太后也知道了?
「怎麼先皇沒跟我提起這事?」皇太后看著乾隆。
乾隆心知無法再隱瞞,便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從收中取出了一紙遞給皇太后。
皇太后一看之下當場愣住。「原來你早就知道這件事了,這麼說來,那女孩果真是先皇的遺孤。」
乾隆這時只好點頭。「千真萬確,原來我不想公佈此事,哪知一時怒極,竟脫口而出。」
「當沒找到好了,對外說是認錯人就可以了,其他的我來處理。」皇太后說完便將密詔放入燈中,瞬間便化成灰燼。
「你就是先皇與我的兒子,這已是不能改變的事實。」皇太后說這話的語調有些無奈,又有些感慨。
乾隆也不知該搭上什麼腔,只是茫然地看著皇太后離去。
厲仙在醫治的過程中,乾隆一直都沒有來看她,這當然也是皇太后的旨意。
一直到醫治告一段落時,她便莫名其妙地被送出宮,就像一塊別人不用的破布亂扔一般。而她的臉上仍舊纏著白布條,雖然御醫說她的傷已無大礙,但她卻沒勇氣拆下布條,因為她根本不知自己是否仍是昔日的模樣。唯一慶辜的是她的功力已完全恢復!
他在哪裡呢?她在皇宮待了二個多月,這段時間他可以走到任何的地方去了,她該卻什麼地方找他呢為何她的臉現在變成這副模樣,她該去找他嗎?出了皇宮大門後,厲仙失神地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
接連好幾天下著雨。
今晚該到哪兒落腳呢?劉翠雲看著天色將暗又下著陰濕的雨,身子直打哆嗦。當初她不顧一切地離家出走,天大地大前路茫茫,如今身上的盤纏已經快用光了,她開始發愁著不知該往何處去。
「饅頭、包子!」前頭傳來了冒雨叫賣的攤子。
劉翠雲耐不住熱騰騰包子的誘惑,走上前去。「來兩個包子。」
「就來!」這雨下得讓人覺得挺沒精神的,難得這小販還這麼有精神。
看著蒸籠一打開,那白熱的蒸氣上揚,心裡也跟著暖和了些。她接過了包子,因為太燙手便在手上丟了丟。忽然她感到身旁好像有人便轉著一看,原來是個叫化子全身泥濘地癱在牆角,動也不動,二手還銬著鐵鏈,怪可怕的。
該不會是死了吧?劉翠雲心猛跳了一下。走吧!這一路上看得還不夠多嗎?一個個都施捨的話,自己早晚也會餓死。
原來這劉翠雲沿路只要看到乞丐或有病痛的人都會對他們伸出援手,以至於她帶出來的銀子都快花光了。這會兒見到牆角這人本打算視而不見的,但天性善良的她走了幾步後又回頭蹲在那叫化子的面前將包子遞給了他。「你也餓了吧?快趁熱吃了這包子!」
這乞丐彷彿沒聽見一般,還是閉著雙眼。
「喂!你不吃我可要走了。」劉翠雲見對方不領情,只好收起包子準備離開。但她起身之際,突然覺得這人怎麼這麼面熟。
她想想又蹲了下身仔細端詳著他的臉。
「魏大哥!真的是你,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劉翠雲認出這人是魏浩然,嚇得她眼淚直流,不顧一切地抱住了他。
魏浩然還是毫無反應地閉著雙眼,彷彿這世上再沒有任何事可以喚醒他一般。
不行!我得幫他。劉翠雲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他拖進了一間客棧中。
「這位你……帶著這位……乞……客倌是要來投宿的嗎?」
店小二看著癱在地上的魏浩然遲疑地問。
「是啊!你先幫我將他給抬進貴店最好的房間裡。」劉翠雲情急之下高聲喊著,令得店小二趕緊哈腰鞠躬地將魏浩然為了起來。
「喔!真臭!」店小二嘴上直念著將他?進了房裡。
「這是打賞給你的。」劉翠雲將身上所有的碎銀丟給了小二,以示大方。
「謝謝大爺!謝謝大爺!」店小二見她如此大方,高興地稱謝著。
「這房間有澡盆嗎?」
「有,小的這就去幫大爺打水。」店小二手上拿著打賞的銀子,此刻可是比誰都勤快。
魏大哥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劉翠雲看著他的樣子,心中有種痛心的感覺。
須臾,熱呼呼的水從管子送了進來,劉翠雲知道這時也避不得嫌便將他身上的衣服給脫了下來,只見他身上的泥垢厚厚一層,不知多久沒洗過澡了。
褲子呢?我一個女孩子家,做這事……劉翠雲臉燥熱。算了,他畢竟是我爹的救命恩人……水一沖,她用力地幫他刷洗著身體,足足費了一個時辰才將他給完全洗乾淨。
看他的衣服破爛成這個樣子也不能再穿了,這會兒又沒錢,這該如何是好。劉翠雲看著他脫下的衣服發愁。他的身上會不會有錢呢?
心念一動,她便在那堆破爛衣服內東掏西摸地摸出了一個錢袋。有了!她興高采烈地打開了錢袋,裡頭雖然有銀票,可是幾乎都已成一團爛泥巴,所幸其中仍有兩錠金元寶。
也許是人家看他這個破爛的樣子身上鐵定沒錢,所以沒有偷走吧!
人說有錢好辦事,投宿客棧的銀兩有了著落,她立刻招來店小二,托他代為購買魏浩然的衣物。不一會兒,辦事利落的店小二便送來一套嶄新的男裝。
劉翠雲將衣物放在桌上,回過頭一看,他仍躺在水裡,閉著眼睛一副任人宰割樣子。
「魏大哥!魏大哥!你醒醒啊!我是雲兒,你不記得了嗎?你醒醒啊!」她在他的耳邊叫喊著。
「雲兒……我不要雲兒,我只要仙兒,我只要仙兒。」魏浩然好不容易有了反應,可是說的話卻令人無法理解。
「我是雲兒,不是什麼仙兒呀!」
「我只要仙兒,我只要仙兒……」他像個小孩似的耍賴。
「什麼仙兒?這裡只有我劉翠雲一個人,你到底怎麼回事?怎會搞成這副德行?」劉翠雲也不知哪來的火氣竟一巴掌朝他的臉上打了下去。
被他這麼一打,魏浩然終於張開了眼,模模糊糊地看著眼前的身影,尚未看清是誰便起身抱住了她直喊說:「仙兒,你終於來了,你終於來了。」
劉翠雲又羞又怒地掙扎著,「魏大哥,是我,我是雲兒!你快放開我。」
「雲兒?」魏浩然一聽手立刻鬆了開來。
劉翠雲一羞竄出了他的懷抱,「哼!你倒是醒了。」
「對不起,我……」魏浩然自從被丟出皇宮後,整天便渾渾噩噩地過日子,而他被打斷的手骨,也因為那套神功的自我治療,早已經康復。如今幸好有劉翠雲及時的一巴掌將他給打醒,否則他還不知道自己會落到多落魄淒慘的下場。
「你的衣服在桌上,先穿上了它再說吧!」她臉紅通通地說著。
魏浩然這時才感到身上一涼,臉一臊連忙捉過衣服穿在身上。
「魏大哥,你怎麼會變如此……狼狽?還有那仙兒又是誰呢?」劉翠雲知他穿好了衣服,這才轉過頭問他。
「唉──一言難盡!」魏浩然長歎了一聲,便將所經歷的事全部說給她聽。
「那位仙兒姐姐豈不是很可憐?沒想到這個狗皇帝這麼壞!」
劉翠雲?他們打抱不平。
「對了,你怎麼不在家中,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做什麼?」魏浩然這時才想到這裡離劉家少說也有數百里路。
「我……我……」劉翠雲一陣吞吞吐吐後便哭了起來。
「原來我並不是我爹親生的,我只是一個沒人要的……」
「你先別哭,把話說清楚。」魏浩然最見不得女人哭,一時又慌了手腳。
劉翠雲終於在哭哭啼啼之下將發生在她身上的事說給了他知道。
「你不打算回去嗎?」魏浩然聽完她的?述後第一句話便問。
「就和你不打算回宮去看她的道理是一樣的,回去只是徒增傷心而已。」她感慨地說著。「與其回去倒不如跟著魏大哥一同行走江湖,就當作是散散心也好。」
「你真的這麼想?」魏浩然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勸她回去。
「你不願意?」她哀怨地看著他。
「好吧!雖然我也是自身難保,可是路上有個人可以談心也解解悶。」魏浩然終於答應了她的要求。
「太好了!我還以為魏大哥你會狠下心來不理我呢!」劉翠雲喜極而泣高興地說著。
「傻丫頭,魏大哥怎會撇下你不管呢?」魏浩然安慰著她的同時又想起了厲仙,語調不免有點哽咽。
「魏大哥,你又想起了那位仙兒姐姐了嗎?」
魏浩然苦笑著點點頭。
「她好幸福喔!至少還有魏大哥想著她。」
「如果我們兩個再這麼消極下去,天都快亮了。你先上就要去睡吧,我睡這裡就好了。」他指指地板說著。
「這太委屈你了。」
「我習慣了,你去睡吧!」他微笑地看著她上床後便也逕自躺在地上,兩眼未合地望著屋頂出神。
「聽人家說江南出一個大俠,武功高強,專劫濟富不仁之人,救濟貧苦的老百姓,什麼時侯也請這位大俠來咱們這鳥不生蛋的地方劫劫那唯一的大富,這樣咱們便有福了。」
「既然這裡是鳥不生蛋的地方,誰會願意來,只不過這大俠的名聲能夠傳到咱們這小村莊來也實在不簡單。」
「對了,你們知不知道這位大俠始終蒙著面,別人都不識他的真面目。」
「有這等事?這就怪了。」
「這有什麼怪的,難道搶劫還是一件光榮的事嗎?」一名差役走了過來剛好聽見了這群百姓閒聊的話題。
「差大哥,我們只是說著玩的,您可別放在心上。」
「哼!」差爺將佩刀放在桌上,大有不可一世之態。
而坐在一旁的魏浩然聽人說起江南的事便又想起了厲仙。
「雲兒,想想咱們也到處走了三個多月,我想你也該回去看看你爹了。」
「也好,反正總得面對現實的,不過你催促著我要回去,是不是想去看看仙兒姐姐的故居呢?」劉翠雲瞭然地看著他。
「就算你說對了,你饒了我吧!」魏浩然經過這幾個月來,已經稍稍能夠以坦然的心情來面對這件事了。
「走吧!」魏浩然說完便站了起來,而手上的鐵鏈不斷發出響聲。
差爺看著魏浩然手上的鐵鏈以為他是打哪兒逃出來的犯人,立刻走上前欲盤問的喝道:「慢著!」
「有什麼事嗎?」魏浩然知道麻煩又來了,因為這一路上來,也不知道有過多少次相同的情形了。
「乖乖的和我回府衙去。」差爺手提大刀在手上拍著。
「這只是我的手飾,你不要想歪了。」魏浩然揚起手讓他看清楚鐵鏈的樣式與衙門的並不一樣。
「廢話不用多說,走!」他一伸手便抓住了魏浩然的手,這麼簡單便抓住對方的手,這令他自己都感到出奇的意外。
「差大爺,我勸你還是趕快放開手,否則後果便不堪設想哦!」劉翠雲一點也不緊張地說著。
「少□唆,我看你也是一夥的,我就連你也一塊抓。」差爺恫嚇地說。
「只怕此刻你已沒法來捉我了。」劉翠雲依然笑著。
「我這就來,啊!這是怎麼回事?我……我力氣……」差爺話尚未說完整個人便已癱軟在地。
「魏大哥,你這項武功可真的是妙用無窮,可取人功力為己用,又可散功於奇經八脈,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幸好那個臭皇帝不識寶把它給了你。」劉翠雲這幾個月來受到魏浩然的細心教導,對於武學也已初窺門徑。
「別誇我了,再不走待會兒人家便來一堆人要捉你了,看你怕是不怕。」魏浩然這些日子除了看淡世情之外,武功也更進一層。
兩人丟下癱軟的差役,一同跨上馬並騎著離開……「魏大哥,你覺得我如何呢?」劉翠雲突然轉過頭來笑著問他。
「小丫頭,連你也來取笑大哥嗎?」魏浩然手持著韁繩輕敲一下她的頭。
「明明大我沒幾歲卻總是愛倚老賣老,真不知羞。」劉翠雲衝著他翩然一笑。
魏浩然並沒再答話,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裡總是會無緣無故地想起厲仙,雖然不再如往日那般傷神,但心裡總是惦著她。
「你又想起仙兒姐姐了嗎?」劉翠雲見他的神情便已得知。
「此處風景怡人……」他又藉機想岔開話題。
「又想瞎矇混過去,想就想怕什麼,大不了回江南後,我再陪你一同上京去查探仙兒姐姐的消息!」
「查到消息又如何?說不定她早已成了乾隆皇的寵妃了。」
魏浩然眺望著遠方,心裡卻是無限感傷。
「魏大哥,你又胡思亂想了。」
「你不也因為胡思亂想才離開家的。」
「你又取笑我了!」兩人一路上笑謔、談天,倒也增加了許多樂趣。
這一天,他們來到一個小鎮,在離劉府不遠的一處地方用膳。
「喂!聽說白蓮教的教主易位了。」在一旁的客人壓低聲音說著。
「噓──小聲一點,這裡到處都有他們的黨羽,一不小心你的人頭就得搬家。」
「說說不要緊吧!聽人說現任教主是用詭計才當上的。」
「叫你們不要說你們還說,你們看旁邊那桌的人一直看向我們這邊,人頭要緊,我可要先走了。」一人見苗頭不對便先起身離開,而他一出去,那一桌的幾個客人便接二連三地離去。
看著他們的人正是劉翠雲,當她一聽到有關白蓮教的事時便忍不住留神注意聆聽,只見她的臉色已變得十分蒼白。
「雲兒,別擔心,白蓮教主武功高強應該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吧!」魏浩然倒了一杯酒給她,讓她定定心神。
「魏大哥,我們趕快回去好嗎?」劉翠雲此刻心神十分不安,雖然她一直不想認那個人,但他畢竟也是她的親生父親,她不希望他有事。
「好吧。」魏浩然要小二算帳之後,兩人便先直奔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