濫情非得已 第四章
    親愛的健哥哥,你知道嗎?

    心,真的會痛!

    那種撕扯的感覺,是如此地真切,酸與澀從心底溢至喉間,湧上眼眶,世界會跟著自己模糊成一片。想吶喊,為了不屬於我的愛……

    為什麼我們不能存在於單純、和諧的世界?

    人類的自私好鬥莫非是與生俱來的?我想逃,逃離這紛亂的世界。

    騏健緊盯著螢幕,不禁蹙眉。

    她又發生什麼事了?失戀了、被拋棄了,或者,愛上了什麼凶狠至極的人?任何事發生在她身上,他都不意外。

    幸好,他早察覺佟童是個執著卻也健忘的人,纖細的心思容易受傷,孩子氣的性格卻使她的悲傷未得快去得也快。

    他扯嘴笑了,腦海裡勾勒著佟家小妹可能的長相,修長的手指舞上鍵盤。

    世界之所以有醜陋,是因為有美麗可尋。

    問問自己是不是一個自私且好鬥的人,如果不是,又何須在意他人所爭為何。只要你願意,世界將永保你期待的純真。

    心痛!?

    騏健吹吐著煙圈,將精緻的水晶高腳杯湊到唇邊。

    他早已失去了愛人的能力,說心痛太陌生了。佟童的陳述,使他的心莫名抽緊,這就是痛嗎?那女孩,為了不愛自已的人心痛嗎?太傻了。

    他又啜飲一口酒。

    感情的事愈是看得透徹,愈碰不得。這是他的結論。

    ※※※

    轉眼,「幸運屋」開幕就快兩年了,生意果真如想想預期地蒸蒸日上。然而,佟童在家人投資下,所經營的「可園花坊」唯一有盈餘的就只有想想代為管理的那個月。

    半個月前,佟童飛往日本,說是去賞櫻花,其實是去找尋向日癸。因為戚傅言之於她,是向日葵(向日葵的花語是崇拜、愛慕)。

    結果呢?

    「你以為會如同電影情節嗎?」方楹自然想敲醒她。「兩個人在街頭巧遇,說一聲:嗨!好巧,然後各自眼眸裡流露出相見恨晚的惆悵,接著在異國展開一段沒有明天的戀曲,不得不分手時,街頭還會很配合地雪花紛落……」

    是啊!多美的畫面,美得淒惻,美得讓人心碎。

    雪花飄落在我們發上、衣肩,也膝上了眼,模糊了視線,兩人仁立在那裝飾華麗的店家外,熙攘人群地往來穿梭,唯一靜止的是店外仁立互望的兩人,離別的無奈寫在眼裡。是默契吧,音樂悠揚響起時,他們無言地各自轉身,同時優雅地踏出第一步、背道而行,鏡頭隨之拉遠,在大雪紛飛的夜裡,喧鬧的街對比著她淒涼的心境,他們的距離真的愈來愈遠……

    「喂喂喂、你發什麼愣啊?」想想一連疊聲給佟童招魂。

    方楹的故事講完了?佟童從她想像的情節中驚醒。

    不會嗎?真的不會相遇了?她仍癡心地想著。也許在某個沒預期的日子,遇上了某個曾經心動的人,然後……

    「我講的話你到底有沒有聽進去哪?」想想提高音量,敲敲桌面。

    「唔?你講什麼?」

    「我說你的花店快倒了,你有什麼打算?」

    「最近有地震預報嗎?」不可能白癡到這地步,地震又不是颱風哪能預報,佟童故意跟想想胡扯,反正想想天生愛鬼扯。

    「倒閉的倒!」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對想想而言,沒錢賺等於人生無望。「拜託你實際一點,你就快成了台灣高失業率的人口之一了耶,還有空作白日夢?真是服了你,你呀真該跟我學學做生意的方法。」

    「有那麼嚴重嗎?」方楹問。

    佟童的花店是大學畢業後開的,算算也快兩年了,會倒早就倒了。

    「喝,我不說你不知道,」想想誇張的語氣加手勢。「佟童是天才,人家十朵一束的玫瑰花賣一百元,她呀統統賣五十元,連成本都不夠。還有還有,客人跟她買三朵紫羅蘭,她拿了一大把送給人家,還夠慷慨地說免錢啦你儘管拿去,還不忘祝人家幸福咧!這還不夠,那個什麼慈善義賣活動的,她不但是免費提供花束義賣,連會場的盆景佈置她都包了,這些都還是我看到的咧,看不到的敗家之舉想必是多得很,就算有王永慶當後台被她這樣搞也會關門大吉,你呀不用當賣花女了啦!如果你要當慈善家我可以建議你先把自己賣了,然後再用那些錢去施捨比你富裕的人,你頂多抱個不值錢的匾回家等餓死。」

    「哪是你講的那樣啊!」佟童也有話要說了。「一束花賣五十是因為買花的都是學生,你也當過學生嘛,你不知道學生生活有多拮据嗎?我當然要替他們省零用錢啦;至於那個紫羅蘭,是因為買花的老伯伯說要送給她的妻子做結婚五十週年禮物,五十年耶!有多少夫妻能攜手走過五十年哪?我當然感動啦!紫羅蘭代表永恆的愛,本來他要買九朵,可我一想何不送九十九朵呢?代表長相守,老伯伯身上沒那麼多錢,我當然是很乾脆地把花送給他嘍,看見他們幸福美滿我比他們更開心呢!至於那個罕見疾病義賣活動,就更不用講了,有能力幫助別人是一件多麼快樂的事啊,何必計較那一點錢呢?」

    「一點錢!?噢!你的店不倒閉我都覺得奇怪了。」』聽佟童說的如此有理,想想快被氣炸了。「方楹你說話啊。」

    方楹看著雜誌,微笑地頻頻點頭。

    「你吃錯藥啦?」想想將雜誌搶過來,找到方楹看得正有趣的星座剖析。「雙魚座,慷慨而富同情心,害羞且過於會察言觀色,會偷偷地暗戀某人達到不可自拔的地步,天生喜歡照顧別人,優柔寡斷。愛情上容易左右為難,會腳踏多條船,最容易成為戀人的債主……嗯,准!全都是佟童有的缺點。」

    「是缺點嗎?」佟童不服氣。

    想想不理她,理念不同,懶得跟她說了,逕自翻閱雜誌找發財偏方。

    方楹笑笑,聳了聳肩,還能說什麼呢?早知道佟童對數字沒概念,既不會理財又容易相信別人,她欣賞佟童的就是她有同情心、會替人著想的個性,身為她的好朋友,她不試圖改變佟童了。

    方楹知道佟童不切實際的生活方式雖荒謬,但她並非存心的。但願佟童的善良能換來永遠的幸運,能全然憑感覺存在的人不多,但願老天永遠眷顧她,並替她做正確的選擇。

    ※※※

    佟童回台中過中秋節。

    意外的是郁茹也回去了,自從上台北唸書後,她只回那個養育她成長的家兩次,出了社會工作,更是鮮少跟視她如親人的佟家人聯絡,誰也猜不透她的心思,障然大概是例外的一個。

    大學她考上了人人稱羨的醫學院,卻在念一學期後轉到外文系,這點佟童到是能理解,郁茹夠聰明,她要成功,但不是靠自己一步一腳印地賣命達到成就,念醫學院太辛苦了,而且得花漫長的時間,她可沒絲毫為病人犧牲奉獻的精神,她向來懂得投機,擅用她的小聰明達到目的。

    畢業後的郁茹先是如願地進入一家頗知名的電視台當記者,佟童多次看見她出現在電視上,端裝亮眼,笑容合宜,手持麥克風。最後總會聽到她口齒清晰地說:「……以上是巖士新聞黎郁茹在××報導。」

    佟童不禁流露出佩服的眼神,她相信郁茹會成功的,就這麼一路下去,她總會爬到電視台主管級的位子吧!

    但半年後,郁茹辭去了工作,轉而現身於伸展台上,穿著華麗而時髦的衣裳走著優雅的台步,還當過一期女性雜誌封面。大概是當記者太辛苦了,聽說當模特兒收人優渥,佟童理解地猜想,仍然是欣羨她的光彩,預祝她的成功。

    然而,沒多久,她又轉戰一家政治公關公司,從事輔選工作開始時佟童還懷疑她怎麼會對選票流向、形象塑造,選舉的議題研究有興趣,後來她懂了,在漂白我黨、抹黑敵方的同時,聰明的郁茹結識了不少政圈名流,這不就是她要的——一步登天,或者有機會麻雀變鳳凰。

    沒想到就在四個月前,她再次辭去工作,從地方上黨政相關活動的主持開始,接著在電視圈急速竄紅,不過三個月的時間,她已被認定為新生代最具知性和感性的主持人了,不搞笑、不庸俗,從溫馨的主題專訪到益智節目和閤家觀賞的綜藝節目,黎郁茹都是收視率的保證。

    郁茹的選擇再次讓佟童驚訝。她以為外語能力好的郁茹目標是朝商界、新聞圈發展,沒想到她當了電視人,稍不慎就得淪為小丑娛樂觀眾的職業,沒隱私的將自己曝光在媒體下,郁茹真的喜歡嗎?

    現在,佟童不再害怕郁茹那張美得虛偽的臉孔了,即使是她隱藏在內的狠絕心腸,都只是讓佟童對她深感同情。為什麼郁茹無法安定享受某種成果呢?她不斷在朝她的理想邁進嗎?還是,她永遠無法獲得滿足?這將會是她的可悲。

    障然的白色小汽車,是為了接送郁茹才買的。

    車子回到台北市區。駕駛座旁的郁茹,拿出粉餅補妝,然後開始了她對佟童一貫地嘲諷:

    「你可真厲害呀!好好的一家店你都能搞垮,哎,至少比我預期的還好一點,沒拖一屁股債算是你幸運了,趁早收手也好,你命好,把店頂出去回家吃你媽的老本,大不了還有兩個哥哥養你。唉!老天是公平的,比較蠢的人呢老天自然會幫他留後路,哪像我們這種無依無靠的人,真不知道上天賜給我的優勢是寵我呢還是不眷顧我?」

    「你說夠了沒?」障然扶著方向盤,語氣微慍。

    「你在跟我發脾氣嗎?」

    障然無言。

    佟童在後座,小小的車內僵持著尷尬異常的氣氛。

    他們處得不愉快嗎?佟童想,障叔變了!那個好脾氣、處處替人著想的障叔,沒得到他想要的幸福嗎?最近,郁茹頻與某政黨人士出入社交場所的新聞常被拿來炒作,這意味了郁茹和障叔分手的可能嗎?佟童好想和障叔單獨聊聊,畢竟他如同她的家人,她關心他。

    「我要在前面飯店下車,我晚上要參加一場宴會。」郁茹口氣生冷地說。

    「不回去換衣服嗎?」

    「哼,衣櫥裡那幾件衣服都穿過了,今天是什麼場合你知道嗎?」

    「那我們先去逛逛,你常去的那家服飾店應該會有適合的,還來得及吧?」

    「不必了,有人會幫我準備,我直接到飯店換禮服。」

    「喔。」障然輕吐一聲,不再說什麼地將車子駛向飯店門口停靠。飯店侍者立即向前,彎身拉開車門,笑臉諂媚地說:「黎小姐,秦先生交代了你一來就請你進套房更衣。」

    車門被重重地甩上。

    郁茹沒有回頭,丰姿優雅地步入豪華飯店。

    障然隔窗望著她的背影消失,才回頭微笑問:「要不要換到前坐?」佟童搖頭,那是郁茹的位置,她不想沾上她的氣息。

    「障叔。」他的笑裡多了一分苦澀,是自己看錯了嗎?

    「嗯?」障然扶著方向盤,正視前方。

    該說什麼呢?也許她什麼也不該說。

    沉吟了半天。「你很愛郁茹嗎?」

    「你也知道什麼是愛了?喔,對,我老是忘了,郁茹只大你半年。」他笑笑,淡淡的。「在我眼中你總是像個小女孩,是不管年紀多大了都還是需要保護的孩子。」

    她咬咬嘴唇,苦惱,永遠需要保護的孩子?他難道不知道她曾經愛他到不可自拔的地步嗎?

    「郁茹呢?她在你眼中是什麼?一個女人?從你第一眼見到她就決定保護她一輩子的女人嗎?」難掩話中的激動情緒。

    這世界真是可笑,佟童覺得連愛情也像食物鏈一樣。從障然的身上,她發現,自己所謂無條件的愛,確實教人不屑,因為深愛郁茹無悔的障叔在佟童看來根本是自我作賤。

    「她……是的」

    醒醒吧!「她傷害你還不夠嗎?為一個不愛你的人受傷害值得嗎?」

    「傷害我的同時她也傷害了自己,我知道她心裡有我,哪怕只是一個小角落,也就足夠了。別人見到的是自信亮麗的黎郁茹,而我,卻深知她的無助彷徨。你說過,這輩子,我們所有的幸福和痛苦都被盛在一個籃裡,有多少是注定的,一旦用盡了幸福,便只剩苦難陪伴我們到盡頭。佟童,障叔相信你會永遠幸福,因為你是一個知足而不貪求的人,你那個籃子裡的幸福是永遠有存余的。而郁茹呢?」他輕歎,好深地無奈。「在七歲之前,她是個不愁吃穿、揮霍生活的富家女兒,後來她父親的生意失敗了,接著父母意外身亡,從一個千金小姐變成一個孤兒,這種落差對她所造成的傷害是可想而知的。」

    「她是失去了富有和父母,但她也得到了我們的關愛啊!」

    「對她而言是不夠的。其實,你的幸福理論就是她告訴我的,她認為自己的幸福早在八歲前就用盡了,但她不甘心,於是學會了掠奪別人籃裡的幸福,因為她怕,擔心苦難緊緊跟隨的日子,這就是她為何處處跟你比,什麼都要跟你搶的原因。」

    這算什麼?掠奪別人的財產來滿足自己的慾望!障叔既然知道她的分裂性格,為什麼還縱容她?

    「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是她從你手中搶去的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幸福。」佟童捕捉住這句話。什麼意思?如果沒有郁茹,障叔就會選擇她是嗎?

    「即使要我賠上自己的幸福我也情願,但。是我不夠好吧?」

    「是她不懂得珍惜你。障叔,你還不懂嗎?郁茹要的不是我們能給的,她無止境的慾望才是她無法幸福的原因。離開她吧!障叔,算我求你,離開她吧,難道……難道你就不在乎我的感覺嗎?」

    如果她能像郁茹那麼勇於追求,今天的障叔是不是就不會痛苦了?

    「來不及了。」

    「什麼意思?」

    「我們的生日同一天對不對?大概就像郁茹所說的,我們是同一種人,是為了愛放棄自我的那種人,當你找到了那個讓你無怨無悔付出的人,也許你就會明白了。」

    我對你何嘗不是無怨無悔?佟童的心在吶喊。可悲的是,我連守候你背影的權利都沒有,你已經將自己全然交給了她,不管她是怎樣的人,你對她的愛到死都無悔。

    眼看一個自己在乎的人執意向深淵沉淪,心會有多痛?

    真的好傻!障叔和自己一樣地傻。

    「答應我,一定要過得幸福,障叔要過得比我幸福!」她推開車門,不忍揮手說再見地跑開。

    原來,深深地愛著一個人,或深深地被一個人愛著,並非幸福的保證。

    當愛情不是兩情相悅時,無悔的愛,便是痛苦的延續。

    原來,想像和實際果真有差異。初秋的細雨在飄,知道背後的人會和你一樣含著淚,望著你的身影消失。痛,在你和他的心裡蔓延,但感覺一點都不美,只是淒惻透骨。

    ※※※

    如果相識是一種緣分,那分手是不是注定的呢?人與人之間的一切看似發生得很自然,但卻也不盡然。

    張文嘉《心動》

    難得的,國片在這世紀末掀起一片熱潮。是因為大家都失去了最初的悸動能力嗎?我明白了,也許,有些人注定只是自己生命中短暫的一頁,無法走在一起似乎沒有原因。儘管如此,那心動的痕跡未在,不管過去多久,都會懷念。他們說:也許,在愛情的世界裡,還有神話。

    我卻終究懷疑,是誰騙了我。

    午後,我在冷氣強烈的速食店裡,是為了躲避窗外那肆無忌憚的炙陽。

    「嗨!這麼巧!」

    一聲愉悅而朝氣逢勃的問候來得令我錯愕。我抬頭,驀地怔然。

    「我可不是你高中老師呢。」他露出一口潔白的牙,笑容如陽光一般燦爛,一如往昔的幽默,勾起我模糊卻不陌生的記憶。

    「你是?」是知性的水瓶男孩,平凡的長相、耀眼的氣質。

    「很遺憾,你還是忘了我。賴柏任。完全沒印象嗎?」他笑說,臉上的悵然是強裝。

    「好巧,真的好巧!」我難掩心慌,往事頓時清晰得可怕,那個曾經被我暗戀了一學期的博士班學長,許多活動裡總有著他陪伴。

    「還是喜歡吃冰淇淋?」他放下卡布其諾,漾著微笑坐到我對面。我舔了舔雙唇,將手上的蛋卷冰淇淋倒進杯裡,覺得自己蠢得不知所措。

    「有五、六年了吧?這麼久沒見,一切都好嗎?」

    我忍著心情波動,模糊地說:

    「好,嗯,畢業後賺錢、戀愛,然後找個人共組一個家,大多數的人都是如此吧?」

    「找到了嗎?那個共組一個家的人?」真誠的關懷裡有些調皮意味。

    「你呢?」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回答。

    「我嘛!有份理想的工作,心情愉快。嗯,我還算滿意自己的生活狀態。」我晃動杯裡融化的白色液體,心裡醞釀著合宜的話題,他卻瞥見窗外,揮揮手,回頭對我說:「我先走了,找到了那個人記得通知我喔!」

    窗外,他挺拔的身影朝對街的倩影迎去。

    驀然想起,那男孩也曾悄悄地駐留我心裡,是什麼使我輕易遺忘?一股酸澀梗在我喉間。

    我以為我是個專情的人,原來,誠如他們所說,我不過是濫情而容易動情。可笑的是,我似乎要如此一輩子,一次次地喜歡上不同的人,望著他們離開,然後仍無法正視到自己的真心。

    好長的一段心情紀錄。

    騏健微笑,青澀歲月的愛戀對他而言已然遙遠,自認理智無情的他不曾有過單戀的經驗,而佟童的豐富情感讓他見識到所謂的「多情卻被無情惱」。什麼樣的女孩,能夠在一次次悵然過後,依然無悔地愛著每個人?如果是他,會寧可不愛吧?

    曾經和朋友討論過一個問題,一個人究競會不會同時愛上兩個或數個人呢?謝謝你讓我知道了答案。

    我相信一句話:「不願錯過!」錯過許多次的你,覺得呢?

    單戀雖然也是愛的表現,但終究不夠完整;癡心雖然感人,但若不做適當表達,便毫無意義。在感情的世界裡,需要的不只是成全,還要有更多的勇氣,哪怕他。裡已經有了他人,也該給自己一個機會表白,至少回憶裡不再有遺憾。

    我希望故事有接下來的發展,期待著,很美的故事,給它一個標題好嗎?等你回眸——他會是一個幸福的男孩,回眸後獨自擁有你的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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