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孟欣嬙已在應府待上十天了。
十天來她仍不斷出錯,惹得府裡眾人對她搖頭興歎,怎麼會有這種災星存在世上,最慘的是還出現在應府。現在大伙是聞她色變,避之唯恐不及,因為只要有她出現的地方,鐵定是一片災難。沒人敢要她做事,因為她只會愈幫愈忙,最後只是跟在後面收拾的人倒楣。
目前只有小巧和應中天敢接近她。小巧是情非得已,因為老夫人有交代要秘密幫她,否則小巧也是避她如蛇蠍;而應中天則是受了應禁慕所托,必須暗中保護她,不得不接近她。不過今天他隨應禁慕出府去了,並不在孟欣嬙左右。
這會兒孟欣嬙正自告奮勇要打掃庭院,大伙當然是婉謝了她的好意。想起上回她也是自告奮勇要清洗府裡的魚池,結果沒把魚池洗淨就算了,還把池裡的魚全給弄死了,氣得老夫人暴跳如雷,責問眾人為何沒好好看住她,讓她把府裡攪得雞犬不寧的。所以雖然她堅持這回絕不會壞事,可是沒人相信她,但卻又無力阻止,只見她拿著掃把對著一地的樹葉掃得十分賣力。
小巧在一旁偷看,到目前為止還算正常,她稍稍安了點心,希望這次欣兒別又出什麼亂子,或是搞些莫名其妙的名堂,教她收拾善後。
「咦,她在做什麼?」眾人見孟欣嬙正拿把大剪子爬上大樹,開始剪起樹上的葉子。
天啊!她又想做什麼?小巧連忙跑上前,擔心她會摔下來。「欣兒,你又在胡鬧什麼?快下來。」樹這麼高,她居然爬得上去。
「我沒有胡鬧。我只是見地上這些枯葉掃不盡,全是這棵樹惹的禍,不如剪去這些葉子,省得一天到晚掃這些枯葉。」孟欣嬙異想天開的說。
「你……」小巧幾乎要瘋了,怎麼會有這種人!「你快下來,太危險了。」眼見她愈爬愈高,小巧的心也愈提愈高了。
現在她已經剪上癮,說什麼也不會下來了。偌大的應府只有少爺治得住她,偏偏少爺出門了,這下誰還奈何得了她?啊,有了!
「欣兒,你快下來,我要告訴你一件天大的喜事。」小巧不相信她會不好奇。
「喜事?什麼喜事?」
「你先下來,我才告訴你。」
小巧所說的喜事該不會是指自己和木頭的喜事吧?孟欣嬙心想。難怪府裡這幾天開始張燈結綵,原來木頭背著她偷偷在辦喜事,他一定是要給她一個驚喜所以才沒告訴她。思及此,當下她便喜孜孜的點頭道:「我這就下來。」
「你小心一點,慢慢來!」小巧驚叫。
見她急著下來,腳踩滑了好幾次,小巧著實為她捏了好幾把冷汗。好不容易見她終於平安下來,才鬆了一口氣。
「小巧姊姊,你快說是什麼喜事?」孟欣嬙心急的扯著她的袖子問。
「我都快給你嚇死了。」小巧撫著胸口,心有餘悸。
「好嘛,對不起!人家都快急死了,你倒是快說。」她急得不得了,拚命扯著小巧的袖子。
「好啦,我說我說,你就別再扯我的袖子,它都快教你扯破了。」小巧見袖子被放開後,才得意的說:「我告訴你,是少爺的喜事。」
她就知道,這木頭果真是在籌備迎娶她的婚禮了,她得記得提醒他婚禮要辦得盛大些,弄得人盡皆知才行。她笑得一臉得意,她就要當上盟主夫人了。
「欣兒,什麼事笑得這麼得意?」小巧見她笑得活像個花癡,不解的問。府裡上下都知道她暗戀少爺,怎麼這會兒聽見少爺要成親了,她還笑得這麼開心?
「我當然得意,你以後就會知道了,全府裡你待我最好,我以後一定不會虧待你。」她笑得更得意了。
「不會虧待我?什麼意思啊?」欣兒的瘋病又發作了不成?
「你先別問這麼多,我也沒有空向你解釋,我得去準備準備,花園的事就麻煩你了。」孟欣嬙一面說一面跑回房。
「喂!欣兒,等等啊,你要準備什麼?」小巧朝孟欣嬙的背影大叫。
「準備成親用品!」孟欣嬙頭也沒回的大聲回她。
「準備成親用品?她準備這些做什麼?」小巧實在弄不懂,欣兒到底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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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腦筋,真傷腦筋!成親這等大事,她居然不知要準備什麼?事實上好像也沒啥好準備的,但其他新娘子都是像她這樣的嗎?
還是去問木頭好了,他應該會知道新娘該準備些什麼。不成!他會這麼秘密籌備婚禮,就是希望給她個驚喜,要是她跑去問他,豈不壞了他的美意?乾脆去問老太婆,她成過親應該知道。
孟欣嬙起身打算去問莊馨靜,可是走沒兩步又停住了。不成!木頭他娘已夠瞧不起她了,如果連這種問題都還要找她問,那老太婆鐵定會將她譏笑一頓,還是自個兒想想新嫁娘到底要準備哪些東西吧。
「欣兒,快來看!」小巧氣喘吁吁的跑進來。
「啥事?」孟欣嬙不感興趣的問。她現在正煩惱著,哪有空理會小巧。
「快到前廳去,少爺的新娘子提前來府裡了。」
「什麼?!木頭的新娘?」孟欣嬙大吃一驚。
「是啊,她長得好漂亮,你也快來看看。」小巧拉著她的手。
「木頭的新娘不是……」她愕然了。這到底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多個新娘子?難不成木頭要娶的人是……「小巧姊姊,你告訴我,木頭的新娘子是誰?」
「就是名門山莊莊主的千金嘛!我告訴你,她長得如出水芙蓉般美極了,聽說少爺打算在十天後直接在府裡迎娶她。走!咱們快去瞧瞧,現在大廳聚集了好多人,每個人都爭著看未來的少奶奶兼盟主夫人呢!連老夫人也去了。」
「連老太婆也去了?!」她木然的癱坐在床上。她的努力還是白費了,木頭依舊要娶孟麻子。
小巧見狀,大為不解。「欣兒,你怎麼了?不舒服嗎?」還是她一聽到少爺的新娘子來了,受到打擊太大?想不到她真的那麼在意少爺。
「木頭人呢?他是否也陪在大廳?」她神情木然的問,一顆心有如被撕裂般,痛徹心肺。她好想告訴自己,木頭要娶孟麻子就讓他娶好了,反正她當初又不是圖他的人,而是圖他的名、他的財,若木頭不娶她,有啥大不了的,誰希罕哪!可是她為什麼還會心痛……
「少爺還沒回來,他還不知道孟姑娘已經到了。」小巧見欣兒難過的樣子,有些不忍心,可是又有什麼法子,誰教她和自己一樣是個苦命丫鬟。
她一聽,突然精神一振。「他還不知道孟麻子來了?那我知道了,八成是孟麻子知道木頭不要她了,不要臉的跑來這裡,硬是要嫁給木頭。哼!一定是這樣,真是死皮賴臉!」她又自個兒下定論。「木頭有沒有說他什麼時候回來?」
「少爺沒說,不過瞧這時辰也該回來了。」小巧可憐的看著欣兒,沒想到她暗戀少爺暗戀到有些發癡了。
「走!我們這就去瞧瞧那孟麻子是生得什麼水性楊花的容貌。」現在她反倒急著想會會這個與她同名同姓的情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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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嬙見過老夫人。」水仙盈盈低身行禮道。
「你一路上辛苦了。」莊馨靜一臉鎮定的笑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又冒出一個孟欣嬙?她頗疑惑,偏偏這時候禁慕又不在,這該如何處理才好?
「謝謝老夫人的關心,欣嬙並不覺得辛苦。」水仙嬌聲的說。
嗯,這位孟姑娘得體多了,如果玉麗的女兒是她,那該有多好。她與禁慕倒是郎才女貌,十分匹配,不像府裡那災星……唉!提到那災星,她就忍不住搖頭,真不知道禁慕是看上那丫頭哪一點?她真是百思不解。
「用膳時間也要到了,待會兒等禁慕回來咱們一起用膳,他見到你定會大吃一驚。」莊馨靜慈愛的說,她愈看這位姑娘愈覺滿意。
「他當然會大吃一驚,因為有人厚著臉皮纏著人家不放。」孟欣嬙一臉尖酸的出現。沒想到為了她,自己還得改名字。
「欣兒,別放肆!」莊馨靜不悅的低斥。這丫頭真是不懂規矩。
「老夫人,沒關係,這位姑娘……」水仙轉向適才口出惡言的人,上下打量起她,評估她在應府的身份。
「她是府裡的丫鬟。」莊馨靜連忙道。
「原來是府裡的丫鬟,可是怎麼瞧她都不像,倒像──」
「倒像什麼?哼!你別以為我只是個丫鬟就想乘機欺負我。」哼!先下手為強,給這孟麻子來個下馬威。
「你誤會了,我是說你像府裡的大小姐。」水仙滿臉無辜的說。
「哦!像嗎?我就知道我有大小姐的氣質。」孟欣嬙又開始得意忘形了。
莊馨靜見狀只能大搖其頭,她還真是寶!
「當然像。」水仙掩嘴輕笑。
「你別以為說些實話就可以輕易打發我,木頭是不會看上你的。」
「欣兒,你別胡鬧,她是咱們未來的少奶奶,別亂說話。」小巧扯著她的手,要她記住自己的身份。
「就是啊!一個丫鬟不去幹活,跑到大廳來口不擇言、胡搞瞎鬧的。」莊馨靜故意斥道,希望她趕快下去。
「欣兒又在瞎鬧什麼?」應禁慕走進大廳時問。
「應公子。」水仙一見是應禁慕,立刻嬌羞的行禮。
「你到了呀!」他愉快的上前一步扶起她,沒想到她這麼快就來了。
孟欣嬙見狀趕緊將應禁慕拉到身邊,佔有性的勾著他的手臂說:「木頭,你回來得正好,這孟麻子居然找上門來,你快叫她滾回她那叫什麼狗屁山莊的,少不自量力的想跟我爭。」
應禁慕忍住笑,「欣兒,不可胡說,孟姑娘是專程前來,怎能要她回去,再說她這次來便是要在府裡住下。」
「住下?!你該不會真的要娶她吧?」她驚叫。
他拉她到一旁低聲說:「她畢竟與我有婚約,此次前來也是為十天後的婚禮做準備。」
「那我怎麼辦?」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你自己知道你進府也有一段日子了,娘對你還是不滿意,我也沒有辦法。距離成親還有十天,這是你最後表現的機會,就看你怎麼做了。」他故意激她。
「是你娘挑剔,我這麼賢慧,她還是不滿意,瞧她對那孟麻子笑成那副德行,她鐵定偏心。」她不平的咕噥。
「娘一向公正,你只要盡心盡力,她不會偏心的,除非你不想當盟主夫人了?」
「我想,我當然想!」孟欣嬙連忙道。開玩笑,拚死拚活這麼久了,怎能功虧一簣。
「既然想就好好與她一較高下,讓娘對你刮目相看。現在你最好表現得乖巧點,否則娘又要皺眉了。」說完,他打算前去招呼「孟欣嬙」。
但孟欣嬙拉住他的衣袖。
「又怎麼了?」
只見她期期艾艾的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那孟麻子長得比我漂亮,你會不會變心,決定娶她而不要我……當然,我長得是比她漂亮多了,所以我說是如果。」
見她侷促不安的神態,應禁慕知道她的自信開始在動搖了。他想抱著她,給她一些鼓勵,但在眾目睽睽下,他只能憐愛的低聲道:「我不會以貌取人。」
「那你是喜愛她多一點,還是喜愛我多一些?」她靦腆的問。
他輕笑一聲,這丫頭幾時成了唯唯諾諾的小媳婦?看來他得給她一點自信心,讓她恢復一下夜郎自大的個性,他喜歡那樣的她。他正想開口鼓舞她兩句,莊馨靜就出聲喚他了。
「禁慕,你跟個丫鬟有什麼好說的,說了半天都冷落欣嬙了。」咦?兒子認得這位姑娘,就先當她是孟欣嬙吧,待會兒再看兒子怎麼解釋。
應禁慕只得暫時撇下孟欣嬙朝水仙道:「真是失禮,孟姑娘莫見怪。」
水仙就是應禁慕找來的「孟欣嬙」。
「哪兒的話,公子有事交代下人──」
「下人?!你這孟麻子敢說我是下人,我跟你拚了!」孟欣嬙聞言又惱火了,打算將她的眼中釘揉成釘球。
應禁慕及時拉住她,低聲說:「你又衝動壞事了,你瞧娘的神色。」
孟欣嬙這才偷瞄向莊馨靜。哎呀!瞧老太婆那副噴火的樣子,她怎麼老管不住自己的性子,果真又衝動壞事了。她連忙陪笑道:「開玩笑的,大家別介意,別介意!」
「哼!我們介不介意有什麼用,要欣嬙不介意才行,還不快向欣嬙賠罪。」莊馨靜極為不悅。
「向她賠罪?!還不如乾脆殺了我算了,免……」瞧見應禁慕警告的眼神,孟欣嬙這免談的談字就是說不出口,當下也只得忍氣吞聲的說:「孟姑娘,大人有大量,你就別見怪吧!」真是嘔死她了,進應府至今事事不如意,現在還得對情敵低聲下氣賠不是,她真是自找苦吃,沒事找事做,真氣死人了。
「我怎麼會見怪,我初來乍到,還要府裡諸位多多關照呢!」
好個八面玲瓏的孩子,如果她才是應家的媳婦,那該有多好呀!莊馨靜感歎之餘還是站起身說:「好了,既然欣嬙大量,此事就算了。該是用膳的時候了,傳廚房備膳,別教趕了一天路的欣嬙給餓著了。走,咱們這就到飯廳去用膳。」
「謝謝老夫人。」水仙上前討好的挽著莊馨靜的手。
莊馨靜慈愛的拍拍她的手,「你真是貼心。」
孟欣嬙見狀,又開始咬牙切齒。木頭還說老太婆不偏心,她瞧老太婆是整個貼了心。不成!她得挽回頹勢,不能教木頭給看扁了。她立刻笑著也走近攙扶,「老夫人,您年紀一大把了,還是由我扶著您走吧。」
年紀一大把!這丫頭好大的膽。「不用了,我還沒老到要人扶!」莊馨靜氣沖沖的甩開她的手,逕自拉著她心目中的「孟欣嬙」離去。
「她是怎麼了?氣成這樣。誰得罪她了?」孟欣嬙仍搞不清得罪她的人就是自己。
禁慕無奈的搖頭歎氣,以這丫頭直率的性子難怪始終討不了娘的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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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嬙,你多吃一點,這些菜合不合你胃口?要是不合,我要廚房重新為你準備。」莊馨靜笑著說。
「不用了,這些菜非常可口。老夫人,您太疼欣嬙了,應該是欣嬙伺候您才對。」
「哪兒的話,我不疼你疼誰呀!」莊馨靜笑瞇了眼。「禁慕,你怎麼不招呼招呼欣嬙,為她夾些菜什麼的,真是個木頭。」咦,她怎麼學起欣兒那丫頭的口氣來了?
「是我疏忽了。來,孟姑娘,這個雞腿……」他突然身子一僵,接著面容有些扭曲,好像在忍痛。
原來伺候在一旁的孟欣嬙暗地裡狠狠地捏了他一把。
本來是小巧要來伺候老夫人用膳的,但孟欣嬙硬是要小巧休息,自告奮勇要來伺候大伙用膳,目的就是要盯著木頭的一舉一動,教他別妄想偷腥,乘機眉目傳情。
「應公子,你怎麼了?」見他臉色突異,水仙關心的問。
「呃……沒事。」他忍痛回答。這丫頭的指上功夫倒是一流。
「可是我看你……」水仙還是不放心。
「我真的沒事。」他悄悄揉著疼痛處。
「沒事就好,你手上的雞腿不是要夾給欣嬙的嗎?」莊馨靜心中明白一定又是孟欣嬙那丫頭在搞鬼。
「呃,這個……」他夾也不是,不夾也不是,最後乾脆把雞腿往莊馨靜的碗裡放。「娘,這隻雞腿還是您吃吧!」他苦著臉道。真會教這群女人給整死。
「是啊,還是老夫人吃。」孟欣嬙接口討好的說。給老太婆吃總比讓那孟麻子佔便宜的好。
莊馨靜瞪了兒子一眼,又看向一臉得意的孟欣嬙。「難得我這個兒子這麼有孝心。」莊馨靜算是替他解了圍。
「欣兒。」
「欣兒在,老夫人有什麼吩咐?」孟欣嬙連忙道。
「這兒不用你伺候了,下去吧!」只要有這丫頭在,禁慕這餐飯八成是食不下嚥。
「我怎麼能下去,我還得盯……伺候您呢。」如果她沒盯緊孟麻子和木頭,難保他們倆不會乘機眉來眼去。
「我不需要你伺候,你叫小巧來就行了。」
「小巧她……她身子不舒服,還是由我來吧。」她扯扯應禁慕的衣袖,希望他為自己說兩句,讓她留下來。
應禁慕只得開口說:「娘,就讓她留下來吧。」
「是啊,老夫人,您就讓她留下吧,一個丫鬟不礙事的。」水仙表現得十分識大體。
可是聽在孟欣嬙耳裡可就刺耳極了。「什麼叫一個丫鬟?」
應禁慕連忙阻止她發飆,沉聲道:「欣兒,你若再無理取鬧就下去。」這丫頭太忘性了,才一會兒工夫就把她剛才的保證忘得一乾二淨。
「我……好嘛!我不吵不鬧,乖乖待在這兒就是。」她委屈的說。
「吃頓飯都不得安寧。」莊馨靜薄怒。
「老夫人別惱,吃點這魚,我剛吃過了,好嫩的。」水仙夾了塊魚肉到莊馨靜碗裡,決心暫時不理那丫鬟,只要扮演好「孟欣嬙」的角色就好。
「還是你貼心。」莊馨靜笑道。
「是老夫人疼愛有加。」
「這時候怎麼還叫我老夫人,該改口叫娘了。」莊馨靜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孟欣嬙後道。她非得挫挫這丫頭的銳氣不可。
水仙立刻嬌羞的叫聲:「娘。」
「嗯,叫得好!」莊馨靜一臉欣喜的樣子。
孟欣嬙簡直氣炸了。這死老太婆一顆心全教這孟麻子收買了,偏偏她又開不了口,只能在一旁乾瞪眼。
「還有,你和禁慕也別應公子、孟姑娘的喊,都快成親的人還這麼生疏。」這下子那丫頭不氣死才怪!莊馨靜掩嘴偷笑。
「是的,娘,那我以後就喚應公子禁慕哥。」水仙假意羞紅了臉。
「禁慕哥?!」孟欣嬙咬牙切齒的低語,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瞪著應禁慕。
這一瞪不由得讓應禁慕頭皮一陣發麻。
「禁慕,我瞧以後你也喚欣嬙一聲嬙妹吧。」莊馨靜故意火上加油,就讓那丫頭氣個半死。
「嬙──妹。」孟欣嬙在一旁怪叫出聲,自己聽了都起雞皮疙瘩。她又瞪了應禁慕一眼,警告他最好別叫,否則她與他沒完沒了。
應禁慕在心中叫苦連天,怎麼連娘也跟欣兒鬧起脾氣來,真是整慘他了。「我看還是喚欣嬙比較順口。咱們只顧著說話,菜都涼了。」他低下頭死命的扒飯,希望快快吃完這頓飯。
接下來就見孟欣嬙一下子不小心將湯倒在水仙身上,一下子不注意又將菜汁噴到她臉上,一會兒又灑了水仙一身的紅燒肉,弄得她一身狼狽,笑在臉上惱在心裡,恨不得將孟欣嬙開腸剖肚,好好修理一番。但礙於目前大家閨秀的模樣,她只有隱忍著。
改日非得好好教訓那丫頭,否則還真嚥不下這口氣。水仙在心裡想著。
應禁慕不住地搖頭苦笑,欣兒可以說是人小、心眼也小,尤其當她一肚子醋時更是小得擠不進一粒砂。唉!看來他以後的日子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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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喝茶,這可是我費心沖泡的。」孟欣嬙涎著笑臉討好的端了杯茶奉上。今日她是專程來諂媚的,因為她已經有危機意識,絕不能讓那孟麻子搶先收買了老太婆的心。
「嗯,擱著吧。」從未見她這麼乖巧過,莊馨靜心生警惕。這丫頭不會又在玩什麼花樣吧?
「是。」孟欣嬙乖巧的應聲後,接著又道:「老夫人,讓我來為您捏捏肩、捶捶背。」接著熱心的上前要好好表現一番。
「不用了!」莊馨靜連忙拒絕。她可是有經驗了,上回就教她給捶得淤青,這回她可不願再嘗試了。
「那我幫您……」真傷腦筋,這老太婆這般難伺候,要怎麼做才能討好她?有了!「我唱首小曲給您聽,是從我老爹那裡偷學的。」
不等莊馨靜拒絕,她逕自拍著大腿開始唱了。
「哎喲我的小娘子呀!你的小屁股圓又嫩,可否與哥哥我來喝一杯,瞧你的小媚眼,瞟呀瞟的真是騷──」
「住口!」莊馨靜紅著臉大喝,這丫頭居然唱這種教人臉紅的淫穢曲子。
「怎麼?不好聽?老爹唱時我覺得滿好聽的啊!還是我再換一曲,這可是我老爹最常唱的。」她又自顧自的開口唱道:「小妹子你別害羞,哥哥我是個多情郎,你斟酒來我飲盡,只要你小手兒摸呀摸的──」
「閉嘴!我叫你閉嘴,聽到沒有!」莊馨靜再也聽不下去,這丫頭實在太不知羞,氣死她了!
「還是不愛聽,您大概不愛聽曲兒,那我再想想能幫您──」孟欣嬙興匆匆的還想再找別的名堂討她歡心。
「行了,你什麼忙也別幫,只要讓我耳根子清靜就行了。」她受不了這丫頭。
「可是我……」
「娘,欣嬙給您請安來了。」水仙盈盈到來。
「你來得正好,陪我聊聊。」莊馨靜一見她,立刻笑著道。
「聊聊天?你不是想讓耳根清靜清靜,還與她聊天?」孟欣嬙不悅的道。這老太婆真偏心,見到自己就一副氣惱樣,一見那孟麻子就眉開眼笑。
「你……」
「欣兒,老夫人的事哪容你們這些下人過問。」水仙斥道。
「你說這是什麼話?就容得你過問嗎?」孟欣嬙與她卯上了。
「我可是未來的應夫人,與婆婆家常兩句有何不可?」水仙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哼!好個不要臉的女人,木頭又沒說要娶你,你就自稱應夫人了,你知不知羞呀!」
「你是什麼身份,居然敢說我不知羞。娘,您得為我作主啊。」水仙轉向莊馨靜,神情委屈的說。這差事還真不好當。
莊馨靜立刻安慰地拉過她的手輕拍道:「別哭,有我呢。」說完,又轉頭怒視孟欣嬙,「你這沒規矩的丫頭,沒上沒下的,還不下去!」
「我沒規矩,她就知書達禮,你分明是瞧我不順眼,故意排擠我。」孟欣嬙大大不平。
「你有哪裡讓我看順眼?打從進府至今,你做對了哪些事?哪件事不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你看看府裡的人有幾個敢同你一起當差,你還不知反省,只會說我排擠你。再說,你方才唱那什麼小曲兒,那可是下等人唱的,一個姑娘家居然唱得眉飛色舞,我真是為你感到羞恥。」莊馨靜索性挑明了說。
「反正我做啥,你都能挑我毛病,不管我再怎麼努力,也比不上孟麻子噁心的一句:『娘,欣嬙給您問好!』」孟欣嬙學起孟麻子的矯揉做作。
「什麼孟麻子,你們這些下人沒讀過幾天書,罵人倒挺狠毒,武林世家的丫鬟究竟不比其他丫鬟。娘,將來在這府裡我的地位是主子不比丫鬟,夫人不如奴婢了。」水仙委屈的說。
「你別瞎說,這丫頭是沒給教訓過,不知天高地厚慣了,我罵她兩句便是。」想不到這兩人這麼快就對上了。莊馨靜也不想把事情鬧大,畢竟欣兒才是正牌主子,怎麼說也不能教她太難堪。至於這新來的「孟欣嬙」,她的來意想必與烽玉昭有關,昨晚禁慕並沒拆穿她,是他另有主意還是這位姑娘真有來頭?今日一定要好好問個詳細,現今只得先安撫好這位假孟欣嬙再說。
「欣兒,我瞧你是愈來愈不知輕重了,趕明兒個我非要禁慕好好罰罰你,現在還不給我下去!」莊馨靜佯裝大怒。
「你就知道數落我的不是,根本就討厭我,恨不得攆我出府。也罷,打進府至今我沒一日快活過,處處委曲求全,想我在外頭闖蕩江湖時多麼威風快活,哪像今日豬狗不如淨受氣,我不圖這撈什子盟主夫人了,我瞧真坐上也不快活……嗚……我還是出去闖些名堂倒還輕鬆自在些。」說完,她哭著跑了出去。
這下可急了莊馨靜,孟欣嬙若真的一氣之下離開,那可就糟了,得趕緊教人攔住她。
莊馨靜連忙要喚人去攔,卻反教一旁的水仙給阻止。
「娘,您上哪兒去?好不容易那丫鬟走了,咱們也樂得清閒。您方才不是要與我聊聊嗎?咱們婆媳倆這就來話家常。」水仙拉著莊馨靜的手不讓她離開。
莊馨靜心急的暗使勁想掙開,卻吃驚的發現這位姑娘外表柔弱,居然內力驚人,她竟然掙脫不了,她幾十年的修為竟比不上這位年輕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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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也不要待在這鬼地方,這裡沒一個人真心喜愛她,就連木頭見她任人欺凌,也從未為她說句話、吭個聲,要她做丫鬟分明是坑她,欺負她好騙。武林世家沒一個好東西,再待下去只有受人欺侮,嗚……
她一面哭一面想跑出應府,在一旁暗中保護的應中天見情形不對,連忙現身阻止,「喂,你要上哪兒去?」難得看這好強的丫頭哭得這麼淒慘,看來老夫人和水仙讓她受挫了。
「你走開,我要離開這裡,再也不要待在這受氣。」她用力推開應中天,沒命的往前跑。
「你哪裡也不許去。」他拉住她。
「我非要走!」她火大了,這裡的人沒一個好東西,淨欺她文弱善良。
「我說欣兒,你別走呀!」小巧也趕來了。
「你們都別阻止我,這裡我是待不下去了,你們沒瞧見老太婆和那孟麻子一個鼻孔出氣,存心攆我走,我再不離開豈不惹人嫌。」她甩開他們硬是要走。
「要走也得問過少爺再走。」小巧搬出少爺,心想應該會讓欣兒打消去意。
「問木頭?也不知道他死到哪兒去了,嗚……」她受人欺侮,那木頭也不會心疼。
「少爺上武林會館了,今天是武林例行大會。」小巧解釋。
「見他也沒用,他一定聽他娘的,而且孟麻子長得差強人意,他一顆心早被勾了過去,哪會理我!」她愈想愈傷心,哭得更加驚天動地。
「欣兒,你就別傷心了,你怎麼還沒清醒呀,咱們不過是丫鬟,而孟姑娘是應府未來的少奶奶,你怎麼也不能頂撞她。」小巧就事論事。
「連你也這麼說,我當丫鬟是不得已的,木頭也說這是暫時的,我……」她說到一半身子突然軟了下去。
「應總管,你在做什麼?」小巧大驚失色的看著抱住欣兒的應中天。
「我在阻止她出府。」應中天道。
「那也不用打昏她啊。」小巧不解。
「不打昏她,以她的蠻性,你阻止得了嗎?」他逕自抱起孟欣嬙。
「你要抱她去哪裡?」小巧關心的問。
「回她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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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打昏了欣兒!」剛回來的應禁慕驚叫道。
「少爺請息怒,實在是因為她吵著要離開,屬下不得已才……」應中天低頭請罪。
「禁慕,這不能怪中天,是我罵了她幾句,她禁不起激才吵著要離開。」莊馨靜走進大廳。
「娘,您這是……」怎麼娘也和欣兒計較起來。
「我也是為她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無法無天的性子,我──」
「娘。」
「好吧!我是存心激她。」莊馨靜承認她確是有意教那丫頭難堪。
「唉!你們這樣水火不容,將來怎麼相處?」應禁慕有些頭痛的說。
「哼!要不是為了烽玉昭,我才不要她做我的媳婦。」她嗤鼻道。
「娘。」他無奈。
「別叫娘了,我問你,那新來的『孟欣嬙』是怎麼回事?」
「她是孩兒特地請來假冒欣兒的,為的就是要在我與欣兒成親之前掩人耳目,轉移目標,以防成親前有人搶親或傷害欣兒。」
「原來如此。那假冒欣兒的姑娘是什麼來頭?」莊馨靜不禁暗讚那姑娘年紀輕輕修為了得。
「她是孩兒的朋友,人稱『玉面狐』的水仙姑娘。」
「原來她就是玉面狐,難怪武功這麼了得。」她讚道。
「娘,您與她交過手了?」應禁慕吃了一驚。
「沒有,以娘的修為非得和她交過手才知道嗎?」她不悅的看著兒子。
「是啊,老夫人識人一向了得。」應中天接口。
「確實了得,不愧為武林世家的當家老夫人。」一陣清脆的聲音由屋外傳來。
「是水仙姑娘。」應中天道。
「不愧是應總管。」水仙由屋外飛身入內。
「其實少爺和我早知你在外頭了。」應中天笑著說。
「喔!」水仙媚眼一瞟,瞟向應禁慕,嬌聲道:「盟主可也怪水仙惹欣兒姑娘不快?」
「怎麼會,禁慕謝你都來不及,哪會怪你。」莊馨靜高興的迎向水仙,疼愛的牽起她的手。「禁慕,咱們事後可得好好謝謝水仙姑娘。」
「孩兒明白,不過現在孟家女在應府的消息已經傳開了,想必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人前來劫人了。」
「那咱們得小心防備了。」應中天道。
「是啊,尤其水仙姑娘更是得小心,這下她可成了眾人爭奪的目標。」莊馨靜擔心的說。
「嗯,水仙,你得多加小心。」應禁慕提醒她。
「多謝盟主關心。」水仙欣喜的道。能教盟主關心是她盼望了很久的事,當初盟主前來要她幫忙,協助他順利娶得孟家女,曾讓她暗自神傷了好一會兒,卻也無可奈何的認為,雖然新娘不是她,但能幫上盟主的忙,她已經覺得很欣慰了。但等她進到應府,發現這個正牌孟家女根本配不上盟主,那孟欣嬙誇浮自大、笨重粗拙,哪配得上卓爾不群的盟主,可是盟主卻仍不得不娶那孟欣嬙,她真為盟主叫屈。
「欣兒現在人呢?」應禁慕關心的問。她一定是自尊心大挫,才會嚷著要離開,他得好生安撫一番。
「她在房裡,到現在還沒醒,可能是我出手太重,忽略了她沒功夫底子。」應中天有些愧疚的說。
「這不怪你,不過以後別再對欣兒動武了,她將是你的主母。」
應中天惶恐的說:「少爺恕罪!」少爺這話便是昭告了孟欣嬙的地位,想不到少爺這麼維護她。他本以為少爺是因為烽玉昭不得已才會娶她,但從這幾日少爺對她的態度來看,似乎不是這麼一回事。但他實在想不透,少爺究竟是看上那丫頭哪一點?
「算了,我只是提醒你們別忘了欣兒真正的身份。」
「盟主,你當真要娶孟家女為妻?」水仙為他感到不值。自從知道那丫鬟就是孟欣嬙,她簡直無法接受。
「為何這麼問?」
「她……配不上盟主!」她終於說出心中的不平。
應禁慕聞言臉色驟變。「我倒覺得她是最適合我的人。」他冷聲道,不希望再聽到這種話,那會傷害到孟欣嬙。
「可是──」
「別再說欣兒的不是了,她的天真正直、心無城府,是很多人都比不上的,這正是我喜歡她的原因。」說完,他逕自轉身離去,急著要去瞧瞧孟欣嬙的情況,他十分擔心她。
「看來少爺是真的喜歡上欣兒姑娘了。」應中天目瞪口呆的說。
「唉!是啊!」既然兒子喜歡,她這個做娘的還有什麼話好說,為今只有好好調教欣兒,讓她配得上應家。
水仙直勾勾盯著應禁慕離去的背影,心想以他的條件要什麼樣的姑娘沒有,何必屈就一個言行皆粗鄙的野丫頭。不成!說什麼也不能這樣委屈盟主一輩子,這對盟主不公平,對自己也不公平。
水仙暗自下決心要爭取盟主,並讓孟欣嬙知難而退,別拖累了盟主,讓他成為武林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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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禁慕立於孟欣嬙床前,見她臉上仍有淚痕。唉!她受罪了,一向生龍活虎、天不怕地不怕,自信超強的她,這陣子過得怏怏不快,頻受挫折。
「欣兒,欣兒!」應禁慕輕拍她的臉頰想要喚醒她。
可她仍沒知覺。唉!應大哥下手太重了。他心疼的為她把脈,並注入些許內力給她。
片刻後她才幽幽轉醒,睜眼便瞧見應禁慕關切的眼神,但她剛醒來腦袋還有些渾沌不清。
「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瞧應禁慕一臉擔憂,她伸手摸摸他的臉頰,不解的問。
他反握住她的手,「不許你再說要離開的話。」他對她的在意是與日俱增、益發強烈,不管有沒有烽玉昭他都要定她了。
「離開?」她想起來了,她是要離開,老太婆和孟麻子合力欺侮她,她怎麼還待得下來?「你娘那麼討厭我,孟麻子又老把我當下人看,我留著還有什麼意思。」她委屈的哽咽道。
應禁慕將她攬進懷裡,柔聲道:「你的好勝心到哪裡去了?不戰而敗,這不像你勇往直前的個性。再說是娘和孟姑娘對你有意見,我可沒有,你就這樣離開,忍心教我娶孟姑娘嗎?」
「我當然不甘心。你都沒瞧見她那不可一世的嘴臉,你千萬別娶她,她雖長得人模人樣,可是一肚子壞心眼,一旦娶了她,八成沒三天就讓你戴綠帽,不如你現在趕她走好了;而且她在你娘面前盡嚼舌根,讓你娘更瞧我不順眼了。」她努了努嘴。
應禁慕啼笑皆非的看著她,「她不能走。」
孟欣嬙一聽,登時大怒,「她不能走,那我走好了!」她就知道木頭的魂也被孟麻子的狐媚相給勾去了,這個好色之徒。
「你也不能走。」
「好哇!說穿了,有我這個賢妻還不夠,你還打算再弄個妖婦來享樂,你……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嗚……哇──」她突地放聲大哭。
他無奈的真想摀住耳朵,想不到她武功不濟,丹田倒挺有力的。「好了,好了,別哭了。你誤會了,她不能走是因為要襯托你的度量,除非你不如她,不敢與她比。」他故意激道。
她一聽,果然不耐激的道:「笑話,我孟欣嬙向來是肚裡能撐船,倒是她妒賢嫉能,心眼小過貓眼,只知油嘴滑舌,收買人心。」
應禁慕在心中偷笑,她還真禁不起激,馬上就恢復她夜郎自大的個性。「既是如此,你還怕什麼?讓她暫且留下吧,反正你是肚裡能撐船嘛。」順口捧她兩句,她八成會樂得飛上天。
果然沒錯。
「好吧!看在你的份上,我就勉強讓她留下,不過你別背著我和她眉來眼去……不成!瞧她那騷樣,難保你魂不被她勾去。我警告你,你以後和她說話最好隔三尺,聽到了沒有?」她惡聲惡氣的警告。其實要離開木頭,她還真捨不得,但她可不是喜歡他,只是……只是……反正她是瞧他可憐,怕他被那孟麻子騙了,娶了個惡妻進門,對不起祖宗又壞了名聲。
「是的,欣兒姑娘。」應禁慕無奈的點頭。
「這還差不多!」她這才滿意的說。接著她眼睛一轉,突然有些嬌怯的支吾道:「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他見狀,好笑的問:「可不可以怎樣?」想不到這丫頭也有羞怯的時候,不過這模樣的她,更教他蠢蠢欲動。
「可不可以……叫我一聲……娘子。」她臉紅耳熱,愈說愈小聲。先叫先贏,木頭這聲娘子一叫,瞧那孟麻子還能弄出什麼名堂。
應禁慕先是一愕,接著仰頭大笑。他可愛的欣兒啊!
「喂!要你叫聲娘子就這麼好笑。」孟欣嬙不滿的叫道。
見她氣呼呼的模樣,他笑得更是不可抑止。她實在太可愛了。
她見狀更是氣惱,拉過被子蓋住頭,悶聲道:「不叫就算了,幹嘛笑得那麼討人厭。」死木頭,叫聲娘子讓她高興一下會死啊!
應禁慕終於止住笑,拉下她蒙頭的棉被,直視她的眼眸,無限的承諾似乎盡在其中。
她一陣心悸,口乾舌燥。「你……」
「娘子。」他柔聲輕喚。
他叫了,可是她反倒不知如何反應。他叫她娘子了!他真的叫她娘子!
「哈哈哈……」在一陣怔楞後,她突然得意的大笑。她就知道盟主夫人的頭銜鐵定是她的,木頭這聲娘子真是叫得她心花怒放,一掃多日來的怨氣。
她又忘形了,真是拿她沒辦法,不過這也是她的可愛之處,她永遠是要命的樂觀、無限的自大。
「喂!我還有一個要求。」她得寸進尺。
「還有?」他搖頭問,不知她又有什麼名堂。
「我只想……想要你……」她又開始支吾其詞,羞紅了臉,低頭玩起手指。
他愛憐的托起她的小臉,「什麼?」他倒想聽聽她還有什麼驚人之語。
她羞赧的開口:「我只是想要你親……我一下。」哎呀!真是羞死人了,不過她真的好想知道被人吻是什麼滋味。
應禁慕又想笑了。其實不用她要求,他也想這麼做。
他緩緩的低下頭,輕柔的吻她,吻得她小鹿亂撞,卻也甜蜜異常,原來親吻的感覺這麼美好。一會兒後,她主動回應他,雖然生澀,可她這方面的學習力超強,最後反倒是她吻得他差點把持不住。他及時止住這要命的吻,暗自喘息,若再吻下去,只怕會不可收拾。
她還意猶未盡,一臉的迷醉,「怎麼這麼快就結束了,我都還沒吻夠。」她嬌嗔的抱怨。
他簡直哭笑不得。娘說得沒錯,沒有一位姑娘像欣兒。
「你別那個表情,放心好了,既然咱們都吻過了,你就是我的人了,我會負責的。今後只要你乖乖服侍我,別在外頭搞七拈三,我會好好待你的。」孟欣嬙一本正經的說。男人嘛!只要沾了女人就鐵定死心塌地,甩都甩不掉。
「負責?乖乖服侍你?」他快昏倒了,他是愛上了怎樣的傻瓜兼自大狂?
「是啊,我不會教你受委屈的。」她得意道。
「哦?那我要怎樣服侍你?」他好笑的問。
「呃……」她托腮想了一會兒,「首先,我每天要大魚大肉,不要再每餐跟其他人搶食;再來你每天都要親我,不可一日廢忘;還有,不許你與孟麻子打情罵俏。」她一臉的醋意。
「我什麼時候和孟姑娘打情罵俏來著?」他抗議。
「你既然是我的人了,我當然信任你。我的意思是說我不信任那孟麻子,她一心一意圖謀盟主夫人的頭銜,當然想盡辦法要勾引你,難保不會學我用奸……總之,她不懷好意,你離她遠點便是。」她差點又洩了底。
「要我答應你也成,不過你得答應我幾個條件。」
「什麼條件?」她好奇的問。
「第一,不許你再吵著要離開。你既然要對我負責,就不許拋下我逕自走人。」他幽默的說。
「放心,咱們都吻過了,我怎麼會拋下你。」她一臉的得意。
「第二,我要你盡心盡力討娘的歡心。」
「這就有點難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娘有多難伺候。」她老大不願意的說。
「既然如此,咱們的婚事……」應禁慕一臉免談的表情。
「好嘛,好嘛,我盡力就是了!但如果她還是不喜歡我怎麼辦?」她無可奈何的反問。
「你是人見人愛的,娘怎麼會不喜歡你。」對症下藥,包管她又滿口答應。
「就是嘛!我長得人見人愛,性情又好,沒道理她會不喜歡我,一定是我沒好好表現出我的看家絕活。」
「那你就好好拿出你的看家絕活讓娘瞧瞧。」他鼓勵道。
「好,老太婆就等著接招吧!」她自信滿滿。
他真希望娘也能與他一樣,發現欣兒的優點及可愛之處,而欣兒也能與娘和平相處,不再吵吵鬧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