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石頭盔了嗎?」關朽蒼焦急的問著剛由外面匆忙步入大廳的開元。
「我到了,也逼問出李戴他們的藏身所在了。」開元連忙說。他費了好大的工夫才由石頭盔口中逼問出來。
「很好,他們人呢?」關朽蒼心急如焚。央央在他們手中已一天一夜了,肯定吃了不少苦頭,再不救她回來他都要急瘋了。
「他們此刻正在閘門路上屬於李氏商行的古宅裡。」
「現在那裡已不屬於李氏商行,它是我盞幫的產業,他們闖入私地這條罪名就夠他們受的,走,咱們去救回央央,順道收回所屬產業。」
「幫主,咱們就這樣單槍匹馬前去,不需要找幾個弟兄一道前往?」這般單打獨鬥太冒險了,萬一幫主有個什麼閃失怎麼得了?
「你還擔心我對付不了那幾個兔崽子?」關朽蒼哼道。
「當然不是!」開元急忙搖頭。「屬下是……哎呀!想想是屬下多操心了,以幫主的功夫根本不需要打手,多帶人去或許還礙手礙腳呢!」
「走吧!」關朽蒼刻不容緩的離去。
救央央要緊,她若少根汗毛回來,他免不了要遭她折磨洩恨一頓。
「死蒼蠅,臭蒼蠅,我被抓來這麼久還不來救我,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鄒未央被捆綁在柱子上全身難受極了,「這個姓李的也真過分,連頓飯也不讓我吃,存心要餓死我。」一天一夜未進食,她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殺千刀的,等我出去決不繞你們!」她用殘存的力氣扯著嗓門大叫。
但她一個人被關在柴房裡,就算喊破嗓子也沒人理她。她氣壞了,也餓極了。小蒼蠅該不會真的不管她的死活了?
想想他根本不想娶她,一定是趁這個機會擺脫她?
這死沒良心的,她會逃婚逼他娶她,還不是想跟他在一塊兒。
他離開蟠苑這麼久,也沒回來瞧過她,只是經常教人送些稀奇古怪的玩意給她,但她想念他、想見見他呀,見了他之後又想乾脆讓他娶她,這樣兩人就能一輩子在一起了呀!
「唉!這不解風情、不識好歹的臭蒼蠅!」
「臭蒼蠅?死丫頭,敢情你是在罵我?」李戴和楊言一進門便聽到這句,李戴立刻叫嚷著。
誰知鄒未央比他還生氣。「憑你也配叫蒼蠅,不撒泡尿照照,我呸,我呸呸呸!」小蒼蠅可是師兄的專用小名,這蠢蛋是個什麼東西,也敢自稱蒼蠅。
「你是找死了!」李戴十分光火。竟說他連當只蒼蠅都不配,分明是在侮辱他。他揚起手掌就要賞她一頓好料的。
誰知她不怕反而兇惡的瞪著他高舉的手。「你這隻手若敢再落下,看我不砍了它。」
「你全身被捆得像粽子一般,還敢說大話!」李戴手一揚提膽想落下,但見她威嚇的眼眸卻又無膽的忍氣收回。「嗟!本大爺懶得跟你這種丫頭計較。」他自找台階的說。
「哼!沒用。」她得意的撤撇嘴。
一旁的楊言氣不過,「打就打,你當我們是怕你不成?」他揚起手。
她怒瞪。「有種你試試看,我若砍不下你這隻手,等我師兄來了我讓他將你左右兩隻手各砍成三截餵狗。」
楊言果真害怕的將手一縮。「臭丫頭!」居然敢威脅他,偏偏還令他畏懼,這才是他最為惱怒的事。
「我哪裡臭了,我香得很,臭的是你們這些鼠輩。」
「敢罵我們是鼠輩,你你你——」他氣得跳腳。
「專幹擄人勒贖偷雞摸狗的勾當,不是鼠輩是什麼?」她以極為不屑的口氣說。
「找死!」他氣得揚手要劈向她。
「你敢!」她直視他。
「他不敢,我敢!」李戴二話不說上前啪一聲就摑了她一耳光。
打得她眼冒金星,差點沒掉了牙。「姓李的有種,當心你那兩隻手就要和你分家了。」她雙手被捆,連想揉一揉疼痛不堪的臉頰都不成,只能咬著牙說。
「在這之前,我先讓你和你的身子分家。」李戴惱火的抽出刀就要衝向她。
「李……爺,快住……住手。」李樹叢抖著聲衝進來。
「沒用的東西,閃一旁去!」李戴高舉刀子,他忍這丫頭忍很久了,不殺她他難嚥下這口氣。
「李爺,不行啊!」李樹叢著急的阻止。
「為什麼?」多次被擋,李戴氣極。
「因——」
「因為我來接我的夫人了。」關朽蒼道。
「關朽蒼!」李戴和楊言都呆愣住了。他竟然這麼快找上門來。
「師兄!」鄒未央一見關朽蒼,立刻喜極的大叫。
關朽蒼一聽到她的叫喚,立即趕至她身前,見李戴仍舉著刀呆愣在鄒未央面前,他大手一掃,將李戴掃退跌了個狗吃屎。
「央央,你還好吧?」他心急的問。
她抽噎了兩聲便開始號啕大哭。「你是死人哪!這麼久才來救我?」她哭得眼淚鼻涕縱橫。
「乖乖,刖哭了,我這不是來了嗎?」他連忙安慰。
「還不快幫我解開繩子。」她哭著扭動被五花大綁在柱子上的身體。
他聞言急忙幫她解開繩子,並且注意到了被打腫的臉。「他們竟敢打你!」他心疼極了。
「他們哪有什麼不敢的,你再遲一步我被打死了。」她撲進他的懷裡,哭得死去活來。
他心疼死了。「沒事了。」他焦急的安撫。
「誰說沒事了,事情才要開始呢!我要你先剁了他的手。」她指著仍傻傻趴在地上的李戴。「我的傷就是拜他所賜!」她的鼻子一酸又抽噎了一陣。
他瞧了十分心痛,震怒的朝李戴發出懾人的殺機。「你膽大包天,擄了央央還敢對她動粗,別說一雙手,連你的雙腳恐怕也要保不住了。」
「你……你少嚇唬我,我李戴可不是被嚇大的。」他定下神嚷嚷。他雖打從娘胎便與關朽蒼為敵,卻從沒見識過關朽蒼本人,儘管幾次敗陣下來,知道關朽蒼這個人了得,但他是公子哥兒,向來不知什麼是害怕,此刻著實教關朽蒼磅橋的氣勢給嚇著了。
「就因為知道你不是被嚇唬大的,所以我才說真話。」關朽蒼令人發毛的朝他走去。
這下可真嚇住他了。「你不要亂來哦,我可不怕你。」他一面說一面急忙的由地上爬起來躲至楊言身後。「楊言,你……你來對付他。」他嚇得連舌頭都在「打擺子」。關朽蒼這小子看起來還真嚇人,他不由得心驚膽戰。
楊言也好不到哪裡去,同樣直打哆嗦,只要不與關朽蒼正面接觸交戰,他楊言是天不怕地不怕,但一面對關朽蒼本人,在他的威勢底下,他楊言便成了軟腳蝦,雙腿不禁直打顫。
「李爺,我……」楊言連舌頭都打結了。
「怎ど了?你這般沒用,真怕了他不成?」李戴發現楊言竟抖得比他還厲害。真是飯桶!
「他當然怕,沒有人在見到盞幫幫主會不知害怕的。」隨後趕至的開元說。他輕功不如幫主,苦追了好一陣子才趕上。
他瞧這景象,光幫主一個人的氣勢就足以震住他們了,根本不需要他拚命趕來。
「盞幫幫主算什麼?我可是李氏商行的大當家。」李戴站出來不可一世的說。
「哦!敢問你李氏商行還剩下什麼?就連你們現在所踏之地都已改朝換代易主,這兒已是盞幫的產業了。」開元嘲諷。
李戴登時臉紅脖子粗,一臉無光。「你們別得意,我今天便是要拿回李氏商行,關朽蒼,你倘若不交出商權的話,誰也別想活著離開這裡。」嘴裡說狠話,身子卻連忙躲在李樹叢身後。李樹叢應該比楊言靠得住些才是。
「哈哈哈!」關朽蒼狂笑。「李戴,憑你們幾個就想要我的命,你不覺得是異想天開自不量力?」
「你想剁下我的手才是自不量力。」面臨關朽蒼的強勢,李戴停不住顫。
「為了證明我不是自不量力,我非剁下你的雙手雙腳不可。」關朽蒼冷酷的說。
李戴打了一個又一個的寒顫。難怪商場上人人提起關朽蒼沒有不脆戰心驚的,他原先還不信邪,但沒想到只要關朽蒼臉色一變,就足以教他嚇破膽了。
李戴不禁開始擔心他的手腳真要不保了。「李樹叢,就……就看你的了,替……替我拿……拿下他!」他勉強說。
「李樹叢,你過來,過來拿下我啊?」關朽蒼怒氣衝天,李樹叢跟隨他十餘年,卻經不起利誘背叛了他,更罪不可赦的是還擄走央央做為威脅。
「幫……幫主,饒命哪!」李樹叢撲通一聲跪下。事已至此,只有認錯一途,或訐幫主會網開一面留下他這條小命。
「李樹叢,你也這般無用,我出了大把銀子就雇來你們兩隻軟腳蝦,想當初你們將自己說得多威風,還自倍滿滿的說什麼一定可以教關朽蒼俯首稱臣,結果他一到你們倒像老鼠見到貓,一個比一個還不中用!」李戴氣極。
「李爺,我才不怕關朽蒼,他將我逐出盞幫的羞辱我要他加倍還來。」楊言不堪被李戴這麼一激,立即挺胸怒道。
「楊言,是你貪得無厭才會被逐出盞幫,居然還有臉怪幫主羞辱你。」開元鄙夷的說。
「你!」楊言羞憤。
「對!這姓楊的不是好東西,他也欺負我。」鄒未央指著楊言,非常憤怒。
「央央,你稍安勿躁,我自會一一為你報仇。」關朽蒼撫著地腫脹的臉蛋。平日他就算被她惹得氣極難當,也捨不得碰她一下,而他們竟敢將她傷得如此重,他饒他們不得。
三人見他表情駭人,皆拔腿想逃。
可惜開元就堵在門口,他們逃竄無望,只能各自想辦法從離他們最近的窗戶逃出去。
關朽蒼心知他們的意圖,只見他身形變幻的在房裡燒了一圈回到原地,四周便響起哀鳴聲,三人此時無不歪肩斷腿慘叫。
鄒未央見狀拍手叫好。「我不是告訴過你們,等我師兄來了你們就死定了。」她首先朝李戴走近,見他比其它兩人淒慘,雙手嚴重骨折不說,雙腳也已脫臼站不起來,只能趴在地上大叫救命。「喂,姓李的,我早警告過你,你偏不信,到了這步田地知道有多慘了吧?」她用力擰了他鼻子一把,差點沒將他那顆蒜頭鼻給擰下來!此舉讓他哀號的比方才更為慘烈。
「哎唷!」
聽見李戴的慘叫真是大快人心,一掃她憋了良久的怒氣。她玩興大起!接著朝楊言而去。「你雖然不像李戴這般有眼無珠,不過也好不到哪裡去。」她頑皮的刮去他的眉毛。「這樣順眼多了。」她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
楊言魂不附體一臉慘白,像極了一個沒有眉毛的白面鬼。
「再來,該是在你這張麻子臉上刻只烏龜好呢,還是刻堆狗屎好呢?」她還沒吐完怨氣,惻著頭考慮要怎麼整他才夠暢快。
楊言一聽此話,兩眼一瞪乾脆昏死過去。
「沒用的傢伙!」她掩口大笑。誰教他曾嚇唬過她,還說要毀了她俏麗的臉蛋,他是自作自受。
要報仇當然也少不了李樹叢,就是他趁她不備時將她擄來的。「李樹叢!枉我平日待你這麼好,你竟恩將仇報,真是太傷我的心了。」她搖著頭,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瞧了前面兩位的慘相,李樹叢可是嚇得急忙道:「夫人,屬下是一時鬼迷心竅,您就看在我對您一向恭敬有加的份上,這會兒也受了幫主的教訓,就別再對我下手了吧。」他可憐兮兮的告饒。
「那好吧,瞧在這份上就減免刑罰。」
「多謝幫主夫人開恩。」他大喜,忙不迭的磕頭。
「但有仇不報我心又有不甘,覺得挺難受的,你說我該如何是好?」她是個有仇報仇有恩報恩的人,要她擱著仇不報,就跟要她的命一樣。
「夫……人。」他欲哭無淚。
「我總不能教自己難過,你說是不?」她嘗試告訴他自己的苦處。
他害怕的不惜奪門逃命。
「上哪兒去啊?」開元擋住他。
「想逃?」鄒未央趕上愀住他,生氣的踹上一腳。慘叫聲立即伴隨而來。
良久,等她發洩完了,關朽蒼才開口道:「央央,你的氣是否已稍稍平緩?」讓她出足了氣,回去才不會輪到他倒霉。
她拍拍手上的灰塵。「今天暫時到此為止。」言下之意,李戴這幾個人往後還有罪要受。
「痛死我啦,你難道就不能輕一點?」鄒未央哇哇大叫。
關朽蒼請來大夫為她敷藥消腫,怎奈咱鄒大姑娘不耐痛,從頭叫罵到尾。
「央央,你忍耐著點,再一會兒就好。」他好言安撫。瞧她不只臉上有傷,就連雙手也被繩索勒綁得傷痕纍纍,他瞧了好不心疼,直怪自己沒有盡到保護她的責任,才會讓她受那麼多傷。
「都是你害的啦,哎唷!」她又叫了一聲。
「夫人,你別亂動,你這樣老夫怎麼替你上藥?」大夫抱怨道。這位夫人像蟲似的,扭動個不停又不肯好好合作,讓他原本只需要一會兒功夫便可完成的工作,弄得現在一盞荼的時間都過去了,還無法上藥完畢。他無奈的搖頭。
不過說也奇怪,這名公子聽說就是名聞遐邇的盞幫幫主關朽蒼,但他此刻看來一點都不嚇人,非但如此,還顯得有些「懼內」,這麼形容無誤吧?
瞧這位姑娘的脾氣比他還要大,他一個威震八方的幫主竟對一個小姑娘百般縱容,這情形看來有些可笑。要不是怕惹惱眼前這位霸主,自己還真想笑出聲哩!
「央央,別亂動了,這樣多受苦的可是你。」關朽蒼極力安撫。
她聽後覺得有理,才勉為其難的嘟著嘴道:「喂,蒙古大夫,你動作最好快一點。」
大夫啞然失笑,趁她乖乖沒亂動的時候連忙幫她敷上藥。
「好了。」大夫說。她一合作果真三兩下功夫便完成工作。
她見臉上手上都塗抹了黏黏的怪東西,味道也挺難聞的。「這玩意要塗在我身上多久呀?」她覺得噁心的問。
「少說也要兩天。」大夫回道。
「兩天!」她立即尖叫。這玩意光聞味道她就受不了,居然還要她數上兩天!這不等於要她吐上兩天嗎?
「央央,為了讓你的傷快些好,這也是沒法子的事。」關朽蒼連忙說。
「可是,這兩天我多難受啊?」她抱怨。
「要不這兩天我都在你身邊陪著你,幫你解悶可好?」關朽蒼犧牲的說。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可別黃牛哦?」既然小蒼蠅答應作陪,她就勉強忍受一下這令人作嘔的味道。
「我保證。」關朽蒼立誓讓她相信他會遵守諾言。
「哼!我今日會傷成道德行,還不是因為你跟人家的恩怨所造成,所以你陪著我也是應該的。」
她瞅向他莫名的臉色。
果真算起賬來了。「等你傷好了,我聽憑處置。」他打算聽天由命了。
「好。」她抹下手上的藥膏在他臉上塗了一道。「這兩天你得陪著我一道忍受這氣味。」
他苦著臉。「悉聽遵便。」以央央平日對他的惡行惡狀,這算是便宜他了。
「那敢情好!這兩天咱們朝夕相處,你可一步都不許離開我。」這會見她倒是喜孜孜了。有小蒼蠅陪伴就有趣多了。
但他可不這麼想,「有趣」兩宇和他是不可能沾上邊的,他苦命的想。
三天後,鄒未央傷勢痊癒,關朽蒼受的折騰也終告結束,他將被鄒未央整頓得慘不忍睹的李戴等三人往大牢一送,便帶著鄒未央打道回總舵。
當然這一路上少不了讓鄒未央玩夠了才罷休,關朽蒼由著她不敢也不願掃她的興,多少有著彌補的用意,誰教他讓她受罪,此時若不由著她,那麼受罪的便是他了。
但這麼由著她的結果,等他們終於回到了總舵,他所累積的工作已如山一般高了。
他焚膏繼晷日理萬機,至於鄒未央嘛,則是香甜的睡在他書房的榻上,蓋的是他為她特意訂購的江南絲被,枕的是雲南特製沉香枕,美其名說是心疼他工作辛苦要通宵熬夜陪他,結果才在榻上躺不到一刻鐘便呼呼大睡了,真的屢行她所說的,他努力工作她則努力享福。
這會兒他連歎氣的時間都沒有,只能埋頭苦幹,不過耳裡不時傳來她可愛的鼾聲,倒是激勵他努力工作,心頭有股說不出的滿足。
這種感覺滿奇怪的,他拚命賺錢她努力花錢,這有什麼好值得滿足的?
他真是不明白白己是哪裡出毛病了?
「幫主,夜已深了,您要不要休息一下?」江盛端了碗粥進來,十分擔心他的身體熬不住。
「我哪有那麼好命。」他苦笑,連頭也沒抬一下。他得趕緊將桌上這堆緊急文件處理完畢,因為除了這些,後頭的倉房裡還堆著厚厚一大疊也是急待處理的文件呢!
「早知如此,您又何必在外遊歷耗了這麼久才回來?」江盛忍不住說他。
他歎了聲。「這也是沒法子的事。」
「誰說沒法子,是您太縱容夫人了,凡事都依著她,才舂成她在盞幫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個性。」江盛頗有微詞的瞧向榻上正包裡著蠶絲被睡得舒服的鄒未央。她倒好命,吃的用的全是上等貨,比幫主還知道享受。
關朽蒼何嘗不知,但只要她小嘴兒一抿或者瞪他一眼,他就毫無招架之力,這還能不依她嗎?他也是苦悶得很。
「幫主,不是屬下犯上要說您,論輩分我也算是長輩,您實在太放縱夫人了,老讓她無法無天的爬到您頭上去,這多少有損幫主的威嚴哪!」江盛看不過去的數落著。
「唉!」關朽蒼歎氣,放下手中的毛筆。「這我也知道,可就是對她無計可施,算是上輩子欠她的吧!」他無奈的笑道。
江盛搖頭興歎。「難不成這是命中注定,注定您有此災星,終其一生教你不得安寧?」
「我想是吧!」關朽蒼出神的看向鄒未央。
「這麼看來,您是娶定她了,一輩子逃不出她的手掌心。」幫主可真像孫悟空遇上如來佛,縱有七十二變也逃不出如來佛五指山壓頂的枷鎖。
「我……」關朽蒼蹙緊了黑亮的眉,當初答應娶她是因為拗不過她的權宜之計,事到如今,他還真心甘情願認命了,而且這個念頭愈來愈強烈。
「唉!算了,幫主您是在劫難逃了。」江盛憐憫的唉聲歎氣。他是叫定鄒未央為幫主夫人了,因為幫主不可能拒婚,面對鄒未央他沒那個膽。
「別說得這麼……當心央央聽到了。」關朽蒼擔心的看著鄒未央的動靜。
「瞧她睡得天昏地暗,就算十條牛也拉不醒她。」江盛大搖其頭。
見她真的睡死沒跳起來劈了他,關朽蒼才安心的提起筆工作。
江盛見狀。「幫主,您若娶了她,恐怕會讓人譏為懼內啊!」江盛忍不住脫口而出。
「何來此言!」關朽蒼不悅至極。
「屬下句句實言哪!」江盛語重心長。
「娶央央有什麼不好?她只不過任性胡為了點,其它並沒有什麼可挑剔的,而我待央央是縱容了點,但還不至於被傳為懼內。」關朽蒼惱羞的駁斥。
見他發火,江盛才發覺自己造次了。「屬下得罪幫主了。」說來也奇怪,幫主明明怕極了鄒未央,卻又心甘情願受制於地,幫主這是哪門子的自虐傾向啊?
「夜深了,你還是下去休息吧!」關朽蒼無奈的說。
「是的。」江盛原想躬身退下,接著像是想到了什麼事又回頭道:「幫主,過兩天黑龍江那方面要派人來親自洽談棉花的買賣,他們需求很大,這是筆難得一見的大生意,很多商家皆眼紅咱們這椿買賣,您打算怎麼招呼黑龍江方面派來的人?」他請示。
「這事交由你辦,該怎麼做我盡力配合便是。」他草草的交代。頂多帶他們上野雁棲去大吃大喝一頓,再叫幾個姑娘作陪,商場上這些應酬少不了,他雖然不喜歡這一套,也得多少陪著應付點,有時覺得挺無奈的。
「屬下明白了,明天便開始著手安排。」
「嗯,休息去吧!」盛叔年歲大了,不該這麼折騰的。
「幫主,您也早一些歇息,別弄壞了身子。」江盛視他如子,不忍見他如此拚命工作,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
「我知道。」關朽蒼含笑道。
江盛這才搖頭退下。盞幫這個重擔若沒過人的體力與清明的頭腦,還真不是普通人扛得了的。
江盛離去後,關朽蒼放下剛沾上墨汁的毛筆,失神的盯著榻上的人兒不放。
良久才回神,努力對付起眼前堆積如山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