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內已經許久沒這麼熱鬧過了。
瞧,上至官道,千至柳巷,有哪條街道不是張燈結綵、喜氣洋洋?
難不成是什麼國家慶典?還是天子生日?
不!都不是.是侍中夏立商嫁女兒。
夏立商嫁女兒已經不是第一次,可這次的排場真是盛大、熱鬧得沒話說。
一大早。夏府門內、門外皆擠滿了來祝賀及看熱鬧的人潮,那群唯唯諾諾的傢伙, 表面上是為了道喜而來。誰知道骨子裡皆不懷好意.有心笑看這場婚姻的下場,說「下 場」是難聽了些,但卻是事貿。
自從那御史大人李延晉連死兩位已拜堂卻未圓房的新婚之妻後,長安城內便有一謠 傳,說這李大人天生「克妻命」,嫁給他的女人絕對不會有好下場;因此,夏李再度聯 姻之事全然不被看好,眾人表面上一副阿諛諂媚的嘴臉。心裡卻一致認為夏立商拿自己 女兒的性命在開玩笑!
門外鑼鼓喧天,想必是迎親隊伍到了。
「小菊,快!快幫我戴上鳳冠。」夏寧兒催促著.那上了彩妝,粉撲撲、紅嫩嫩的 漂亮臉蛋,此刻因緊張而微繃。
「瞧您緊張的。難不成心急得想過門去?」小菊笑著揶揄他。
自從夏寧兒借大小姐軀體還陽之事爆開,夏府內便掀起軒然大波,眾人又驚又喜, 無一不把她當寶貝似的捧在手心裡細心呵護;尤其是小菊,她簡直樂昏了。一來,自己 又可以與那愛製造奇跡與笑料的寶貝小姐在一塊兒,不必擔心日子會單調乏味;二來, 再也不必忍受那女巫婆的氣了。
夏寧兒嘟起俏唇,皺著鼻頭警告:「你敢我?小心他日我會連本帶利地笑回來。」
她的臉色在瞬間蒙上一層愁云「小菊,說真的,我好害怕,萬一」
「不會的。」小菊為她戴上鳳冠,安撫道!「大小姐已經不在了,沒有人會害你的 。」
「可是,我總覺得」
夏寧兒的話被笑盈盈進門來的香打斷。
「小姐,姑爺已在前廳候著,若讓我來催您了。」
「好的,馬上就來。」夏寧兒笑答。吩咐小菊趕緊為她披上蓋頭,扶她至前廳去。
婚事似乎進行得十分順利。夏寧兒順順當當地上了花轎,過了門,拜完堂,且進了 洞房。
李延晉經過了前兩次,大概是怕了,遂新娘子入洞房後,便賴著不肯走:儘管門外 已安排十來名高手守衛。他仍不放心,非得親自守在她身邊不可。
「現在可是大白天。你還是出去招呼客人吧!否則會教人笑話的。」夏寧兒隔著蓋 頭道。
但。她嘴巴雖這麼說,心裡卻巴望著他留下:天知道她有多擔心.雖說姊姊已不在 人間,可那種不安的感覺仍舊令人頭皮發麻。
「不,這次我絕對不出去,打死我都不,我要陪你守房,為你掀蓋頭、摘鳳冠.還 要與你圓房。」最後兩個字,他是湊在她耳朵旁說的。
她驀地臉一紅。嬌羞地玩弄著衣角。
雖隔著蓋頭,他依然可見她的嬌羞女兒態,發出兩道愛慕繾綣的眸光,顧不得守房 禮俗地掀了她的蓋頭「哇!」一聲輕呼,一對黑眸便膠著在她邪靈秀嫣然,如花朵般的 嬌麗燦額上,尤其是那對水霧靈、如雨潭清澈見底的湖水似的大眼睛,此刻正一眨一眨 、晶亮無比地看著他,孩子氣卻又難掩新嫁娘的嬌羞,那種感覺,活像是從晝裡走出來 的天仙美女。
他迷醉地睜著蒙-雙眸凝娣她,一顆心「碰碰」地亂跳一遍,那在體內奔竄、沸騰 的血液,簡直要從胸口處爆出來,他無法等下去了,管他什麼古教習俗,此刻全拋到腦 後,一個吻又深又長地交錯纏綿「夏寧兒。」是男性的、低沉的嗓音。
「嗯?」
夏寧兒低應著。
「嗯?」李延晉納悶的。
「你不是在叫我?」
「沒有啊!」
「沒有?」
「是我們啦!」是兩個男人的合聲。
「啊?」夏寧兒驚呼一聲,臉色驟變.差點兒從床上滾下來。
原來是黑白臉兩位陰差!
老天!他們這時候來幹什麼?難道不!
「你們既然幫了我,就不能反悔啊!」夏寧兒滑下床.一張臉煞白、煞白地叫著。
「寧兒!你在和誰說話?」原來李延晉看不見站在桌邊約兩位陰差。
「我是兩位陰差。」夏寧兒扭頭道。
陰差?李延晉一驚.倏地跳下床。護在夏寧兒身前。恐懼地嚷著!「你們不能帶她 走。她是我的,是我的」
兩位陰差手一拂,頓時出現在李延晉眼前,那兩張可怖的臉孔,差點兒就把李延晉 給嚇死。若不是他一心要保護夏寧兒,這會兒恐怕已經昏了過去。
「你們不能帶走寧兒.她好不容易才又回到我身邊來,我絕不會議你們帶走它的。 」李延晉道,抱著誓死的決心怒視兩位陰差。
白臉一臉陰沉,連看也不看李延晉一眼,冷冷地道!「夏-兒的身份在除可大人那 兒穿了梆。咱們這次來,就是要將她們的魂魄交換回去。」
「不!」寧兒大喊。哭著跪倒在兩位陰差的腳下。「兩位好哥哥,求求你們幫幫我 。我好不容易可以與李公子長相廝守,你們怎忍心拆散我們?」
黑臉皺著臉,心疼地扶起跪在地上的夏寧兒,衝著白臉大吼大叫:「都是你啦!王 八蛋,出這什麼鬼主意!明明是送禮道賀來的,偏偏學人家鬧什麼洞房,現在好了,把 她給弄哭了,你高興了吧?」
「啜!你怎麼可以怪我?我哪裡知道她那麼愛哭?不過開個玩笑嘛!」白臉孩子氣 地努唇吼回去。
「開玩笑、開玩笑,現在好笑嗎?」
「我」
夏寧兒得知原來是兩位陰差有意捉弄,一顆心豁然開朗,見兩位陰差為了自己又鬥 起嘴,忍不住棍唇一笑,譏諷道:「兩位好哥哥,請問這洞房鬧夠了沒?」
「我們」兩位陰差異口同聲,互瞪一眼。
黑臉抓著臉傻笑。其實皮笑肉不笑的,難看死了。「鬧夠了啦!對不起啊!」
夏寧兒美目一流轉,伸出手。討債似的道!「鬧夠了是吧?那禮物呢?」
白臉自作聰明,以為好笑地摘下自己的頭.放在手上,遞至夏寧兒面前。「在這兒 。」
不料「碰」一聲,嚇昏了李延晉。
「噢!」夏寧兒看著倒在地上的李延晉,一張臉又垮又扭曲,回眸對白臉悻悻
道!「你這個討厭鬼,你把他嚇昏了啦!」
白臉趕緊把頭接回脖子上去.十分尷尬地漲紅臉。
黑臉氣煞地敲白臉的頭,罵著!「你這個臭小子.好玩嗎?好笑嗎?再玩啊!
有本事你再玩啊!王八蛋、臭雞蛋……」
「好了啦!別再打了啦!人家知道錯了啦!」白臉以手護頭,只怕再這樣打下去, 非被打成白癡不可,只得腳底抹油.溜了。
黑臉見白臉不見蹤影,立即拂手一盒盒包裝精緻的體物立即呈現在桌上。
他去下一句!「百年好合。」便也失去了蹤影。
「嘍!」夏寧兒叫了一聲。
怎麼就這樣走了呢?那昏倒在地上的相公怎麼辦?
她跺了一下腳.伸手去垃李延晉,拉了半天.連拉都沒拉動。就已嬌喘連連地跌坐 在地上,因此。更別說想把他抬上床了。
唉!怎麼辦?待會兒他醒過來問及此事。她該如何解釋?告訴他,他是在作夢不知 道行不行得通?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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