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一個私人性質的家庭晏會,看起來卻比什麼財經盛晏、政商名會還要來得典雅、華麗,人數更超過了上百人。
佔地數十畝,綠綿草地、碎石小徑、亭榭池沼、花木扶蘇,煦陽映照,伴隨著鳥鳴蟲唧聲,微風帶著樹草花香頻頻吹送,清新涼爽的感受和視覺讓人耳目暢快之餘不覺忘了未褪的懊熱暑氣。
雅齊挽著蕭北零在侍者的帶領下來到了這裡,一路上驚奇得差點忘了閉上嘴巴。她一直知道那辛庭是個超大級的有錢人,可沒想到會驚人到這種地步。這裡的人一個個相貌堂堂,暄妍華麗,最不可思議的是他們身上都有一股一般的富商所沒有的高貴氣質。
「難道這就是世界級的有錢人與一般有錢人的差別?」她喃喃自語。
蕭北零正小心地攬著她避過人群,耳尖地聽到她的自語不由笑道:「不一定,照我看這些人不一定都是大富翁,不過不是一般人就是了,那個那辛庭我看就不太簡單,是這些人裡的代表人物。」他是個精細之人,從進入這裡開始耳朵和眼睛就接收了不少訊息。
「你怎麼會知道?」雅齊不以為然地睨了他一眼。
蕭北零但笑不語,沒有告訴她從接到那辛庭的請貼開始他就叫人調查他的底細,但得到的都只是一些平面上的報告,跟媒體揭露出來的沒差多少。這對一個飽受媒體關注的成功人士來講是不可能的,除非他用了特別的手段抹去了不想人知的一切。
又是一副神神秘秘的嘴臉!
雅齊嘟著嘴,明眸如穿梭花間的蝴蝶般在人叢是搜索著晏會的主人——那辛庭和他的未婚妻。
自從半個月前蕭北零得知自己是未來爸爸,被每個跳腳的長輩叫去「面授機宜」一番後他就變得沉穩了許多,舉手投足間流露著成熟、自信的魅力,髮型也修剪得利落整齊,讓人感覺煥然一新。好在閨房之中——私底下他愛調侃戲弄她的邪惡本性仍不時流露,不然她還真有點不敢相信他就是她所認識的零呢。
最叫她記恨的一點是他自己變也就罷了,他還當她是易碎的花瓶,發動每個人監視她的一舉一動,說不準她再像以前般蹦蹦跳跳、三餐不正。天知道現在的她一天要被餵上多少頓呢,反正不是大補就是小補,簡直就是十幾餐不正了。就連她最愛的工作,也被限制不准超時,說是太耗心神。
她就不相信天底下的孕婦都像她這麼「淒慘」!
再不好好活動一下她的筋骨,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她就要悶死了!幸虧那辛庭的「救命貼」,她才能見識到這裡的一切——瞧,連她一向最不屑的晏會她都覺得趣味橫生了——不過這是那辛庭的婚晏,應該是與眾不同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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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面孔的出現多少引來了一些注目和私語。而這些騷動則引來那辛庭的關注。
看見是金雅齊和一位面熟的男子到來,他拍了拍緊挽在他臂上的小手,微笑地迎了上來:「雅齊,歡迎!這位是蕭先生吧?」
「嗯,他是我的未婚夫蕭北零。恭喜你了,那大哥,她就是未來的嫂嫂嗎,長得好漂亮!」雅齊笑意盈盈,美眸兀自和他身旁的小美人兒對上,內心不由驚歎。
她一直以為自己已夠清麗嬌俏,沒想到這個女子卻更美,她的秀髮烏黑閃亮,輕巧地在頭上束了個髻後還垂了大半在背後,整齊如緞。瀏海也整齊地覆在她潔白細嫩的額上,細長的春山不損一絲完美,烏眸晶瑩深邃,清澈無盡,尤使人心動處是內中蘊藏著一種淡淡的難以形容憂愁。她的瓊鼻微翹,小嘴柔軟飽滿如櫻,身形纖美,風姿優雅,她應該是無憂無慮的天上謫仙,卻不知為何落了凡間?!
「你好美!」雅齊衷心讚歎。站在飄逸貴氣的那辛庭身旁是那麼地合襯,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珠聯璧合。
她接二連三的驚艷讚歎是那麼地直接無偽,引來了仙人兒的璨然一笑,那樣地燦爛純潔,不但看呆了雅齊也驚喜了身旁的護花人。
「染心,你笑了!?」那辛庭欣喜地捧著她的小臉低歎,不顧場地。
福染心俏臉飛紅,羞赧地拉下他的手,嗔道:「我笑有什麼奇怪的?!」被他眼中的深情盯得內心小鹿亂撞,霎時忘了內心的擔憂。
這一幅俊男美女的深情流露看怔了雅齊,她拐了拐身旁的蕭北零道:「好美,是不是?」醉死人了!
蕭北零方才一直在和那辛庭較勁,醋味正大著呢,這時一瞄也不覺得有什麼美的,見未婚妻看得忘了眨眼睛口中更是讚聲不斷,不禁內心酸溜溜。「再美也不關你的事,你該看的人是我吧?」他扳回了她的小臉,威脅凝著她。
「好嘛。」知道他醋勁大,她只得安慰地悄悄吻吻他的臉頰做數。待他寬心地放鬆了箝制便又轉身盯著美人瞧了起來。
蕭北零無奈,只得萬般無聊地陪著她。
真不知這那辛庭哪來的魅力弄得雅齊願和他稱兄道妹的,害他吃不了醋,這下可好了,這姓那的未婚妻是個天大美女又奪去了她的心魂,讓他作不了聲,真是……×××!
「我叫福染心,你就是這次改修屋子的設計師對不對?我聽辛庭大哥說起過你。」福染心也被這別出心裁的一對弄得失笑不已,「希望能和你做朋友。」
「謝謝!」雅齊不勝榮幸地握住美人伸來的玉手,有點身似夢中地飄飄然。
「謝什麼?」染心拉著她走向一邊提供食物的地方,「走,我帶你去吃東西,你想吃什麼?……你以後可別再說我美呀什麼的了……為什麼?因為我並不漂亮呀,我表妹才是真正地美絕人寰呢……」
那辛庭微笑地看著她們親密地走遠,他就知道她們倆人能合得來,因為她們都是屬於純潔真切的人,受不了虛偽的逢諛和算計,只能與同類人處得愉快。
「蕭先生,這邊喝一杯吧。」
「不用客氣,想來我們以後還要常常見面,喊我名字就行了。」眼光同樣離不開未婚妻的蕭北零不甘不願地回道。
那辛庭極有風度地笑了笑,知道他不願離開雅齊太遠便也不去煩他,逕自與上前打招呼的人客套,只是有時也替蕭北零介紹,不知是否有意,介紹之人竟都是對他生意上大有助益之輩。
這人城府之深,頭腦之精蕭北零也大為佩服,他既做得不著痕跡,他也就承了他的情,大方地與這些人交談了起來,畢竟他也得有些真材實料才能不負那辛庭的介紹啊。
做生意,除了廣結善緣還得有便宜就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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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他們」
「我沒騙你吧,不是我們不幫你,實在是我們惹不起那辛庭……那個女人的靠山實在太強大了……」
說話的人眼睛注視著坐在身旁的人,瞧她憔悴的臉龐上一直焦躁不定的眼睛終於露出尖銳的恨意,直直地盯著遠處的一男一女,不禁垂下修飾得又濃又翹的睫毛,不讓眼中得意的神光洩露半分。
「我要報仇,我一定要報仇……」一向保養得白晰纖長的雙手緊握著車上方向盤,隨著胸中恨意瘋狂的浮現而用力得指節發白,筋骨突顯而不自知。
「不能現在去,那家的那些保衛人員可不是請假的,要報仇最好找一個她落單的時機……」
詭譎的輕笑聲緩緩在暗夜中響起,彷彿一隻正擇人而噬的猛獸,因瘋狂恨怒的瀰漫而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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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我才稍微不注意一點你就被人脅為人質,你就非得嚇得我心臟無力才行嗎?」
蕭北零匆匆帶著雅齊離開會場,小心地摟著她上了車,一心想著快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剛剛他正和人談得盡興時卻聽她遠遠傳來尖叫聲,嚇得他三魂去了六魄,飛奔了過去後卻見她不但不懂得趨避危險還不住地擋在福染心身前與惡人推來掙去地,最後被火大的搗亂者一同擄為人質。
「我怎麼知道有人會來搗那大哥和染心的婚晏?剛好倒霉一點被抓住嘛,不過沒想到染心和那大哥會那麼厲害耶,改天也叫他們教我兩招。」
武功、武功,傳說中的武功,沒想到居然能在現實中見到,真是太有幸了!她只見到福染心輕輕彈出一點輕煙,她就渾身無力,頭袋昏沉,隱約中只見那辛庭矯健如神的身影不知使了什麼手法拉開了她們,然後與惡人戰到了一起……
「你別做夢了!」蕭北零怒瞪著她,小心地控制著車速。這個傢伙根本就沒有為人母為人未婚妻的自覺,他擔心她的安危擔心得要死,她卻還在一頭熱地想著一些有的沒有。武功?哼,他會再讓她接近那個危險二人組他就名字倒過來寫。
「你罵我?」她委屈地嘟起了嘴,這會兒倒記起自己受到傷害了。「我受了這麼大的驚險危嚇你不安慰我也就算了,還罵我?!」
他罵她?!他哪裡罵她了,他是在關心她好不好?
深吸了兩口氣,他臉色陰沉地煞住了車,決定先好好洗洗她的腦再說。
「我這是在關心你,你也不想想自己身懷有孕,危險時還笨得擋在別人面前,這回沒事是幸運,可萬一出了什麼事,你叫我和你的父母兄弟朋友怎麼辦?!」
「不是別人,是……染心耶!」她囁嚅著,我見猶憐的大美人,誰不想保護?!
「染心……又怎樣?***,又怎麼樣?!」他氣得說不下去,低吼:「你聽著,就算是我你也一樣不許涉險!」笨就是笨,手無縛雞之力還想充英雄。
他說粗話?!不過這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
「那、那怎麼成?!」她想都不敢想他陷身危險時的情景,漲紅著小臉爭道:「不公平!你可以來救我,我為什麼不能救你?」她被擄住時,他還不是不顧性命地撲了過來。
他要掐死她!!
可他卻狠狠地吻了她。
她不明白,不明白他看見她身陷險境時那種噬心的揪疼,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與潰散的理智掙扎,與差些爆裂的心掙扎。如果救她不回,他又如何獨活下去?!他甚至不敢想那可能。
心,還在隱隱地痛著……
他瘋狂地吻著她,不停地抽去她的氣息又補給她氣息,吻脹了她的唇卻不憐惜,想把他的痛他的愛他的怒他的情……統統都傳達給她,那種千言萬語也訴不清道不明的生死相許,那種情深之處的駭怕,她比他的生命還重要……
又熱又痛!唇上傳來的瘋狂感受像電流般清晰明顯地竄進心裡,牢牢地擊到了她的靈魂深處,酸意湧上了她眼眶。
「你這個沒良心的笨蛋,也不想想……要是你出了什麼事……你叫我怎麼辦、怎麼忍受?!……我的心會痛啊……」唇邊灼熱的呢噥不住傳來,低沉磁啞的嗓音濃濃地帶著痛楚與駭怕,他的心,脆弱而明白地剖析在她眼前。
她紅著眼,喘息著攬緊他,有心痛欲裂的感覺,是他傳達給她的他的感受……
「對……不起,我以後不會……再這樣了,我很抱歉、很抱歉……」
換個角度,她能原諒他為了別人犧牲自己的生命丟下她和未出世的孩子嗎?她沒辦法,在往後痛不欲生的歲月裡,她會怨他,怨他……直至生命終結。
夜風中,弦月如鉤,月光如水,他眼眶濕潤,緊緊地回抱著她,感覺心,終於回到了原處。
這種安定的感覺真好!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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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幹嘛又帶我來這裡?」雅齊半推半拒地在XJS大樓下被蕭北零「請」出了車門。
「幹嘛帶你來這裡你會不知道嗎?」他非笑非笑地睨著她,眼尾的那抹邪惡光芒在見著她白玉般的嫩頰又浮上了可疑的暈紅時更似澆了油的火般猛地竄燒起來,愈顯燎亮。
這小妮子都跟他歡好了那麼多次,每回聽他說那些暖昧之事時仍舊臉紅不誤。
雅齊臉上熱辣辣地緋紅一片,眼神怎麼飄移就是不敢看向他。
她怎麼會不知道他這麼晚帶她來這裡是為了哪回事,不過她才剛剛經過一場「劫難」,而且肚子裡面又有了小寶寶耶,他怎麼還這麼地性慾堅強啊?!
兩個人還沒結婚,又都住家裡,可是每回他要想偷吃就會帶她來到XJS大樓裡他所屬的休息室裡胡天胡地,有幾次還被朱勝絕和沈霽撞見,現時被他們調侃幾句已成了她出現XJS的歡迎詞了。更羞人的是,每次他都要死賴活賴地要她陪他一覺到天明,害她隔天回家碰見家人時總是心虛得厲害!
「呃,不能送我回家嗎?我覺得我今晚已經很累了。」她漾著笑臉,打著哈哈,不敢惹他再生氣。
「你要留我在你家休息嗎,我可以考慮。」他咧開一朵惡魔的微笑,好整以暇地等著她的回應。
今晚他被她的輕率氣得魔性大發,怎麼都不想輕易放她回去,剩他一人心神不定地一夜無眠。
「呃?!」父母在家,她怎麼敢?吞了吞口水,舌頭還是駑鈍得很,任憑她怎麼想重振士氣,奈何自己「善避風頭」的個性已定,喉嚨就是堅決發不出聲來。
「這……不太好吧……」
「不能?!好遺憾,雖然你今晚有道過歉發誓自己堅決不再犯這種『致命的錯誤』,不過為了加強你的記憶,我覺得有必要再給你一些深刻的教訓,所以今晚沒辦法讓你一個人睡,家裡或是乖乖跟我上樓,你選哪一個?」
深刻的教訓?聽起來讓人寒毛直豎。不過好歹她有孩子在身他應該不會太過分吧!雅齊哀怨地瞅了他一眼,每次他給的選擇總是讓她沒的選擇。
「我跟你上去啦。」為什麼她一定得接受他的教訓,不能反抗?
「你好像挺不甘願的?」他挑了挑眉,紅唇微勾,一副自由民主的姿態。「說出來,一切好商量。」
好商量?她怎麼敢,來這裡的一路上全都是他在說她在聽,怎麼可能有商量?在他已經把她所有的有關慚愧、愧疚、心疼、後悔、罪惡感……都給勾了出來之後?她怎麼還敢打擊他脆弱受傷的心靈!
「沒有不甘願,我們這就進去。」她急急地拉著他就走,再待下去她就要重新大書特書悔過狀了。
瞧她壯士斷腕似,他撇了撇嘴,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後,腦子裡開始邪惡地思量著該從哪裡開始好叫她印象深刻,永誌不忘!?
電梯?走廊?落地窗?書桌?……
不管哪裡都好,他定要狠狠地、狠狠地舔遍她全身的每一處,愛得她死去活來,叫她嘗嘗什麼叫「絕望」,徹底認清她的生命少了他,他的生命也少不了她的事實!
戰戰兢兢地一路到了休息室,雅齊舒了口氣,看來他今晚還算正常,沒「強迫」她做出什麼駭人羞人的事來——像前幾次,不論是在樓梯或落地窗,他總對她做這做那,肆無忌憚,害她每次想及都要臉紅耳熱上一陣。
整理好了床被,她無措地看著一直閒倚在門邊的他,低聲道:「你要先去沐浴還是……」
沐浴?真是好主意。
蕭北零走近她,在她耳邊邪惡地低喃:「我們一起洗鴛、鴦、浴。」
雅齊渾身一陣顫抖,脖子上泛起一陣雞皮瘩疙,他不會是說真的吧?想起曾有的「恐怖」經驗,她結結巴巴地說:「鴛……這,不好吧?」白熾燈下,兩人赤裸裸的不但無處可藏,他不但要她摸遍他的每一處,也會對她的每一寸「洗」得乾乾淨淨。
真是不要臉之極,她那時怎會答應他!?
「怎麼不好?」
「我、我們都累了,應、應該馬上睡覺,洗鴛鴦浴太……費時了。」她紅著臉縮著腳趾頭在他深幽幽的黑眸注視下全身如浴火裡,燥熱難當。
「怎麼會,洗鴛鴦浴應該更省時啊,一個人的時間兩人洗嘛,而且洗完澡睡覺會更舒服喔!」他睜眼說瞎話,若有似無地逗得她氣息不穩時,乾脆一把將她扛進浴室。「來吧!」
「啊——」雅齊開始了整晚尖叫的第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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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語說的好,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為了夏怡香即將到來的生日,蕭北零特意帶了雅齊來到台灣亞洲珠寶中心,倆人逛了大半天終於買到了理想的生日禮物。吃了午飯後,兩人又相偕到了悠園,看到裝飾清理完畢後的悠園不但室內溫馨浪漫室外更是清新雅致得令人心曠神怡,不由得相視而笑,莫逆於心。
這座美麗的城堡是他們愛情的起緣,而他們的愛情也正如悠園一般,從一座空園逐漸點綴上各種美麗的因素,直至它圓滿、完美。
「不如你媽生日那天乾脆在這裡開個生日Party,我們請來所有朋友讓她高興一番,怎麼樣?」
「這個主意不錯!我們現在就開始聯絡有關事宜。」他立即道。
於是兩人說定那一天就由她帶他媽媽來悠園,而他則在這裡佈置好一切,歡迎她們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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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很快到來,金色的晨光中,雅齊特意打扮了一番,照了照鏡子,清新亮麗,神采煥發,於是跟說好了的家人分別行動,來到了夏怡香的居處,又是撒嬌又是磨蹭地硬將她拉了出去。
「雅齊啊,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夏怡香疑惑地睇著這個一早就古里古怪的未來兒媳婦,不知她到底要帶著她到哪裡做什麼,想到她還與另一個人有約不禁有些急了起來。
「去一個讓您高興的地方……啊,到了,司機就讓我們在這裡下車吧。」
關上車門,她替夏怡香打開了車門,讓她下了車,看著計程車疾馳而去,笑語盈盈地挽起她的手朝前方不遠的悠園道:「驚喜就在那裡。」
「驚喜?!」莫非——
「對呀,我們進去就知道了。」她拉著她走,心急想快點讓她看到她與蕭北零為她佈置的一切。
已然猜到大半的夏怡香失笑地正想跟上去時,眼角卻看到原本停在一邊的一輛賓士車猛然開著向她們撞來。
這一突發狀況嚇住了她,只是呆看著車子朝她們衝過來,雅齊忽然拉她不動,轉身回看她時也發現了愈來愈近的車子,千鈞一髮之際反射性地推開了夏怡香——
被派出來探看她們到了沒有的金仲優剛巧笑罵著踏出了大門,沒想到攝入眼簾的一幕會是這麼地驚心動魄,想也不想地,靠著他長年練習的體力和腳力,他一股腦兒地朝她們衝了過去。
「姐——」眼花一閃,雅齊被一股力量撞得跟著飛跌了去,疼痛的感覺還未湧來便聽到一聲尖銳的剎車聲及物體的撞落聲——
她半撲在夏怡香身上,只是手撞了地有些疼痛,這時驚魂未定地撐起身子瞧見正前方趴在地上的人正是她弟弟,不由尖叫了出來:「小優——」
正要飛奔過去卻被夏怡香緊緊地摟住了腰,只見她驚恐地瞪向左邊,剛才剎車倒退回去的賓士車又朝她們衝了過來。
雅齊還未說出話來,回過了神的夏怡香卻猛力地抱著避向一旁最近別墅的台階上……
車子被石階堵住,猛烈咆哮著向前衝了沖還是無法撞上去,那種急欲狠狠撞殺她的感的危險和緊迫感嚇得她們倆人緊抱在一起,閉上眼不敢睜開。太恐怖了,是誰這麼深恨著她們,非得置她們於死地不可?!
聽到劇響的人紛紛衝了出來,車子見勢不對調頭飛馳而去。夏怡香護著雅齊癱軟了身子,喘息不已,耳中傳來各種詢問叫嚷聲,卻無力辯聽。
好佳在,她的命、雅齊的命還有她未來孫子的命總算撿回來了!!
眾人驚慌忙亂地把金仲優抬上了叫來的救護車,蕭北零在人群中轉了半天沒找到雅齊,最後拽著了他母親。「雅齊呢?」
「啊?哦,」夏怡香聽了大半天才明白,「她在隔壁家。」慌亂中驚魂未定的她和雅齊被人扶入家裡,她確認了自己無恙後就跑了出來幫忙,一時就忘了雅齊了。
「她應該……沒事吧,我們沒有被撞著……」這麼久也沒見她跟出來,夏怡香叨念著,不知是在安慰兒子還是安慰自己。
怎麼跑到隔壁家了?蕭北零焦慮不已,兩三步闖了進去,「雅齊——」
撥開圍住她的人,他擠了進去,一把將她摟進懷裡,大手拍了拍她慘白髮青的小臉蛋。「雅齊,醒醒。」
母親不是說沒撞著嗎,她怎麼臉色這麼差?!
「小優……小優?小優怎麼樣了?」
雅齊從噩夢中驀地驚醒,淚眼朦朧地四處張望,見到的卻是一些模糊的陌生面孔——
一雙有力的臂膀抱住她,將她啜泣驚慌的聲音按壓在厚實的胸膛上,熟悉的味道佔領她的嗅覺,讓她安心的氣味濃濃地包圍住她,溫暖的大手不住地摩挲著她的脊背,安撫著她的神經,她痛喘了一聲,抬起頭,眨著迷離的神線對上蕭北零:「我弟弟……」
「他不會有事的,我這就帶你去醫院看他。」順便檢查她的身體。
蕭北零一把抱起她,再擔憂地看向一旁的母親:「媽,你真的沒事嗎?」
「沒事沒事,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這把老骨頭還挺得住,倒是雅齊,我怕她動了胎氣,還是快些走吧!」其他的人都護著金仲優先上醫院去了。
蕭北零聞言更是急切,抱著哭得一臉迷糊不住喘氣的雅齊,他心痛得揪成一團,正要上車時,被夏怡香拉住。
「你還是不要開車了,我找來了個車伕,就坐他的車吧。」
蕭北零回頭,被他母親扯住的年輕人丟給了他一個無可奈何的笑臉,向他招了招手,「上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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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怎麼樣?」
接到夏怡香電話馬上從飯店趕來的蕭河一進病房就抓著她急唬唬地問,真是太可怕了,一個生日慶會差點變成追悼會。
「你別粗手粗腳好不好,我沒事。」夏怡香被他捏到擦傷處痛得蹙起了眉,哀怨地瞅了他一眼,「有事的是雅齊,她驚嚇過度又激動,差點流產。」
「那你……還說沒事,有沒有給醫生看看。」蕭河當然沒有錯過她的表情,抓起她的手撩起衣袖就要細看清楚,被她一巴掌拍掉。「小傷啦,醫生已經給上過藥了。」
「人平安就好。」蕭河也不勉強她,舒了口氣坐了下來,再看看一旁呆坐在雅齊身旁不言不語的兒子神色憔悴癡呆,不禁推了推愛人。
「他又怎麼啦?」不會也出了什麼事了吧?
「擔心雅齊,變傻了。」夏怡香翻了翻眼,沒想到兒子也會有如此癡情的時候。
「變傻了?!」
「爸媽,你們不要說了好不好,會吵到雅齊的。」蕭北零忽然瞟了他們一眼說道,回頭又一眨也不眨地盯著雅齊看,他從沒看過她的小臉如此地蒼白沒血色過,飽滿紅潤的柔唇也失去了粉紅的光澤,乾燥得仿若沒了氣息。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沾了溫開水,停在她鼻下,探到了那微弱但穩定的氣息後方定下了心,又把長指移到她的唇處,微微地摩挲著……
蕭河看呆了眼,臉突地浮起可疑的緋紅,假意地咳了咳,問身邊看得入了迷的夏怡香道:「 事情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天,他怎麼會忘了這件事?!
蕭北零手一僵,猛地回過頭,嘴畔浮起一個冰冷的微笑,陰驚的眼射過寒冷的銳芒:「我們出去談,我對這件事情也很有興趣知道。」
來到外面,剛好碰到金仲優做完手術被推進另一間病房。
「仲優怎麼樣?」他問一直擦眼淚的金家夫婦。
「他沒事,輕微的腦震盪,身上多處擦傷、瘀血,和左手骨折而已。」金仲武扶著妻子道。「雅齊呢?」
「沒事了。我正想跟我媽瞭解一下當時的情況……」
一行人來到休息室坐下。
接過夏怡香和蕭河兩人遞過來的咖啡,蕭北零愧疚地對她說道:「媽,對不起,本來想在悠園給你開個BirthdayParty讓你驚喜一下的,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沒關係,你們的心意媽心領了。」夏怡香安慰地說道:「 雅齊接我到陽明山時我就大約猜到了你們的計劃,我們下了計程車後……」夏怡香鉅細靡遺地把當時的情況描述了出來,說得驚動動魄,聽得在場的人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蕭北零一雙陰鷙的眼眸寒光熠熠,咬牙切齒道:「事情是有預謀的,而且是針對媽你或雅齊……太可恨了,要是讓我抓出他來……」
事情真是如此,他們在明兇手在暗,怎麼把他揪出來呢?!若不把他找出來,他們這一夥人豈不是每天都要活是膽戰心驚?
夏怡香緊握住蕭河的手,想起當時兇手緊迫不放的情景仍是心有餘悸:「多虧了仲優,不然我和雅齊恐怕……」
「不會的!」蕭河也緊攬著她,口中不斷安慰著,心中卻越發沉重,他已失去過她一次怎麼還能忍受再來一次生離或死別?!
抬起頭,望向同樣一臉緊繃的兒子,沉聲道:「必須趕快查清楚兇手是誰,或是誰人指使,否則——」這話不必明說兩人也心中清楚,他們承擔不起那後果。
「親家母,你有沒有看見撞你們那輛車的車牌號碼?」余小雅忽然插上一句,受傷的全是她的兒女,她心中的烈火更是越燒越旺,恨不得當場抓著那個兇手給他來個千刀萬剮。
金仲武連忙緊抱她,就怕她一個激動,又做出什麼駭人的事來。
「是輛賓士車,車牌號碼沒有,不過開車的人好像是個頗為年輕的女子。」夏怡香回憶道。
「你怎麼知道『他』是個女的?」蕭河問。
「我跟雅齊躲到石階上去,她一直開車想要撞上來,那麼近,她的身形是男是女我當然看得出來。」夏怡香以「我又不是白癡」的眼神睇了他一眼。
「容貌呢?」蕭北零追問。
「容貌就不行了,她既戴了帽子又戴了太陽眼鏡,還化了妝怎麼看得出來?」
「那麼換個說法,最近大家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尤其是女人?」余小雅開始引起大家的思索,「兇手看起來不像是什麼職業性殺手或是黑道上的人,那麼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
「兇手是自己動手?!」大家齊聲說了出來。
「對,所以只要想想我們最近得罪了什麼人或是……」
蕭北零攏緊了眉,開始走來走去,是……蘭婷清?……董海媚?還是……
蕭河對上兒子懷疑的目光,心中也想到了一人,不禁臉色一白,啞聲道:「我會去查。」不,應該不會,她是小香的姐姐啊,可是她也曾對她……難保她不會再……如果是她,逸塘怎麼面對這個事實?他又該拿她如何,繼續姑息拿小香的命開玩笑?不,他不能……
沉默了一會兒,蕭北零對著金仲武夫婦道:「這件事就交給我和我爸去辦,醫院這裡還請伯父伯母多多照看。」
「如果兇手找上醫院呢?」余小雅倏地發白著臉猜道,兒子與女兒同時危在旦夕任她怎番精明能幹,也不禁無措起來。
這個猜測不無可能會出現,蕭北零頓時倒抽了口氣,也吊緊了心,決意等雅齊身子一穩定就接她回家裡休養。「我會暫時找些人來看著的。」
余小雅這才放下了心,但一思及醫院人多口雜,兇手真要來也防不甚防,於是暗自決定自己親自上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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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了好幾通電話,吩咐了所有的事,蕭北零這才踅回雅齊休息的病房。
「我……我怎麼啦?」
雅齊酸澀地眨了眨眼,視線慢慢地從白色的牆、淡綠色的窗簾布到守護在自己旁邊的男子,愕然地問道。
「沒什麼,你現在在醫院,醫生說你需要好好休息,不能太激動……」蕭北零溫柔地扶著她坐起,拉起她的小手,坐在她旁邊微笑道。「要不要喝點水?」
她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怎麼啦?」為什麼需要休養,為什麼不能太激動?她閉了閉眼,試圖讓自己有些暈沉的腦袋清醒些,接著她想起了所有的事。
她猛地抓住他的手,「我弟弟他怎麼啦?」
「你別激動,他沒事,只是受了點輕傷,過幾日便沒事了,你爸媽正在照顧他。」他疼惜地安撫她,不讓她亂動。
聽見他的話,她舒了口氣,接著又想起一件事,「那你媽——」
蕭北零失笑。「她也沒事,倒是你需要好好休息。」
「為什麼我……」她突地大驚起來,臉色慘白,雙手沒有察覺地抓緊了他,無措道:「是不是孩子——」
「沒有,你不要胡思亂想了,你只是刺激過度,差點流產罷了。乖,聽話,好好躺在床上休息,嗯?」
他忽然想起一事,拿來溫開水和醫生吩咐她醒來要吃的安胎藥,自己就著水把藥含進口裡,對著她的唇渡幫她吃了下去——他沒有忘記她不會吞藥丸。
她乖乖地吃了藥,又喝了些水,疲睏地在他的幫助下重新躺下,小手仍不放心地抓著他:「我弟弟真的沒事?」
「他真的沒事,我保證。」他微笑地合緊她的小手。
她回給他一個虛弱的笑,憐惜地看著他。「你也需要休息,你看起來好糟糕……對不起,又讓你擔心。」
「傻瓜,你道什麼歉,快睡吧。我在這裡陪著你。」
「嗯。」她握著他的手,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