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國妖舞(下) 第十七章
    玄澈趕到天庭的時候,守門的天將笑著迎上來,「鳳陵君,怎麼是您?好久不見了,您老好嗎?」

    「好,有沒有見到赤腳大仙?」他來不及寒暄,心急地問道。

    「赤腳大仙?剛剛進去,身邊還帶了下界一個年輕的道士。」

    聞言,玄澈身形如電掠進天庭,直闖赤腳大仙的仙府。

    剛到煉丹房門口時,他正好聽到赤腳大仙的聲音,還來不及思量,身在門外便雙掌合推,如排山倒海一般推出無形罡氣,硬生生將煉丹爐推出七、八丈遠,然後袖口疾收,將綠腰扯向自己身邊。

    莫歸林看到他出現,急忙探手去抓綠腰的胳膊,玄澈立即橫掃一掌拍在他的胸口上,將他打出幾丈開外。

    「鳳陵君!在我的地盤,你竟敢動武!」赤腳大仙勃然大怒,斜邁上一步,擺出架式似乎隨時要上來爭搶。

    玄澈低聲問道:「怎麼樣?受傷沒有?」

    綠腰沒想到他會出現,乍然看到他,之前所有的傷心怨恨與此刻的驚喜揉在一起,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她喃喃哼了一聲,「還算活著。」

    「走。」他拉著她急步倒退出赤腳大仙的仙府,朝南天門方向掠去。

    赤腳大仙怎肯善罷甘休,他身形一晃,閃擋在兩人面前,叱道:「鳳陵君,這小蛇精難道是你的私寵?否則你幹麼總是維護她?救她一命還是奪她一命,與你的修行並無損益。別忘了,您要對付的人是誰,而這妖精就是九靈的手下,你這是在養虎為患!更何況,耽誤了王母娘娘聖壽的賀禮,你擔得起這條罪責嗎?」

    「今日就算是王母娘娘降罪下來,我也一定要救她!」玄澈拱手道:「請您讓一步。」

    「讓步?哪有那麼簡單!哼,鳳陵君,你未經天帝允准就私闖天庭,在我的仙府中撒野,我要到天帝那裡去參你一本!」

    「若大仙執意如此,在下也只有奉陪。」

    綠腰扯扯玄澈的袖子,「真有這麼嚴重?如果天帝要怪罪你,會怎樣?」

    「不能怎樣。」他嘴邊的笑似有深意,「大不了被貶出仙界道家,或者做個凡人,或者和你一樣做個妖精,也省去許多煩惱。」

    「天帝有旨,宣鳳陵君上殿晉見!」遠遠地有天神傳旨。

    赤腳大仙哼了一聲,先行去見天帝。

    「說來就來。」綠腰暗暗為他捏了把冷汗。「我跟你去。」

    「天帝沒有叫你,你不能去。」

    「我偏要去!若是赤腳大仙不講理,你又不會辯白,只有等著被人家冤枉陷害的份。」他默默地看著她,看得她心慌意亂,「幹麼?」

    「不恨我了?」他恬然一笑。

    「我沒說過恨你。」她嘀咕著,「誰叫你這麼可惡,一會兒冷一會兒熱,一會兒讓我跟著你,一會兒又要趕我走。這次又跑來救我,不怕我纏著你不放啊?」

    玄澈低著頭向前走了幾步,又停下來回頭說:「還不快走?難道你要讓天帝等你嗎?」

    綠腰的笑顏如花,跑上來站在他身側。

    他的表情如水,但心緒如潮。再度與她站在一起,這一次將要並肩面對難以預料的風雨,他真的不怕被她「糾纏」嗎?還是他根本就是心甘情願?

    糾纏,糾糾纏纏,本已情絲牽絆的兩個人,怎能說得清到底是誰在糾纏著誰?

    罷了,暫且先拋開這些,這是他第一次奢望此刻可以真真正正地為自己的心意活著,哪怕,今生只有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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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是王母娘娘的壽宴,眾神仙早已到場祝賀,玄澈帶著綠腰來到的時候,赤腳大仙好像剛剛和王母娘娘告過狀,還是一臉的忿忿不滿。

    他走到王母娘娘面前,還沒下拜,她已經伸手攔住,「鳳陵君難得上天庭,免禮吧。」

    「未曾先行稟告天帝,私闖天庭,請王母娘娘降罪。」玄澈拱手低頭。

    「今天是好日子,我不想處罰任何人。」

    她的聲音柔和,容貌雖然不是逼人的艷緩,卻如月光一樣皎潔暖人,讓綠腰大增好感。

    王母娘娘的眼波轉動,看向她,「你是綠腰?」

    「是,參見王母娘娘。」知道自己不能和玄澈比,她急忙跪倒。

    「平常的小妖是不能上天庭的,你能見到我,也算是有緣,起來吧。」王母娘娘的語氣和藹,聽不出是否有別的心意暗藏。

    赤腳大仙則搶話說道:「雖然鳳陵君於天庭有功,但是他私闖天庭,擾亂我的仙府,應當重罰。」

    綠腰搶上前質問他,「你身為仙家,不說普渡眾生,卻強行逼迫下界小妖成為你煉丹的藥材,獻媚娘娘的工具,你又算得上是什麼神仙?」

    「綠腰……」玄澈想阻止她,卻怎麼擋得住她那張利嘴。

    「只因為是仙,出身比我們妖好,修行也比我們早上幾千年,就高高在上、目空一切。你做事這樣殘忍毒辣,不怕敗壞你們仙家的名聲嗎?」

    她轉動眼睛,看到坐在旁邊賓客席中的靈山老母,又道:「當初我身受重傷,是靈山老母出手相救,她老人家雖然不是醫者,卻有懸壺濟世的慈悲心腸,對待我們晚輩小妖也很是愛護,這樣的仙家才值得人敬仰敬重。」

    她再向王母娘娘躬身行禮,「而王母娘娘是如此的雍容典雅、至慈至愛、寬以待人、胸懷天下!她若知道你是用這樣卑劣的手段為她研製美顏的丹藥,也一定會斥責你的。娘娘,您說是吧?」

    她滔滔演說一番,不僅惹得王母娘娘展動容顏,周圍列席的大小神仙都為之動容,就連旁邊執酒壺的侍女聽了,甚至不小心噗哧笑出了聲。

    玄澈淡笑地望著她。一直都知道她很能說話,卻不知道在這種場合,她也能說出這樣一大篇道理出來。

    綠腰說完退後一步,半個身子側在他的背後,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好怕說錯話哦,我的心快跳出來了。」

    若非天庭乃是肅穆重地,玄澈就真的要笑出聲了。

    他揚起臉,「娘娘,無論如何,我擅闖天庭仙府的確有錯,若不處罰則不能服眾,還請娘娘降罪。」

    王母娘娘看向坐在旁邊的天帝,「天帝,今天這樁公案倒是難斷了。鳳陵君一心求罪,而赤腳大仙也非無過,應當怎樣判罰才最為妥當?」

    天帝始終沉默關注,此時微笑地開口,「鳳陵君擅闖天庭,罰他到蟠桃園為眾仙採來一百顆蟠桃如何?」

    眾仙紛紛稱讚天帝的處罰,甚為巧妙。

    「至於赤腳大仙,」天帝繼續道:「為娘娘賀壽之心是好的,但是天下蒼生都為天地之子,身為仙家更應該愛惜萬物生靈才是,怎麼能隨意處置他們的生死?罰赤腳大仙今日站於席位之末。」

    赤腳大仙見天帝開口,雖然有所不滿卻也不便開口,只有稱是退下。

    綠腰聽了判罰的結果,立刻喜動神色,問道:「請問天帝,我可不可以陪鳳玄澈一起去摘蟠桃?」

    「若是少了你,自然就沒了意思。」天帝別有意味地看著玄澈,「鳳陵君,你說呢?」

    「但憑天帝旨意。」他回答得不溫不火。

    天帝笑著擺擺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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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帝和王母娘娘看上去很好說話耶,真沒想到他們都是這麼講理,又和藹可親。我還以為權勢越大的人越不講理、越可怕,就好像九靈那樣。」

    綠腰從壽宴現場出來,對天帝和王母娘娘頻頻讚美。

    玄澈卻對此次全身而退看得很淡,他說:「他們身為眾仙之首,自然是與眾不同。不過,你沒見過他們生氣發怒的樣子,若見過,就不會這麼說了。」

    「你見過?」綠腰好奇地說,「我覺得他們對你似乎格外的寬容,而且這寬容並非因為你本來就是得理的一方,感覺好像是,好像是……」她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才豁然開朗,「對了,就好像是長輩很疼愛自己的孩子一樣!」

    他腳步微滯,眼神飄來又倏然飄走,「他們的年紀遠長於我,待我如晚輩有什麼奇怪的?」

    「還有,他們叫你鳳陵君,為什麼這樣稱呼你?」

    「那是我一千年前在天庭的封號,眾仙習慣了,所以見我時還以舊名稱呼。」

    綠腰偏著頭,笑道:「鳳陵君這個名字聽起來很氣派,不過,我還是喜歡鳳玄澈。」

    他望著她晶亮閃爍的星眸、笑吟吟的嘴角,他心神飄蕩卻又竭力克制下去。

    「今天你結下了兩個仇人,怕不怕日後有麻煩?」

    「哪兩個仇人?你是說,你師兄和赤腳大仙?」想到自己剛才差點被投進火爐就心有餘悸,但她還是搖搖頭,「反正你師兄早就和我是仇人了,有什麼可怕的?至於赤腳大仙……我鐵定打不過,怕也沒用。」

    玄澈的手輕輕碰她的鬢角,目若溫泉,聲音幽幽,「你總是這樣堅強勇敢,但卻讓我更加放心不下。」

    綠腰臉一紅,感覺他像是在對自己表白心意,但是他的話裡又似乎有別的什麼意思。

    讓他放心不下?說得好像是他將要遠行一樣。

    他要去哪裡?難道天庭對於人間來說,並不是最遠的地方嗎?

    蟠桃園就在眼前,玄澈走到門口,和守門的衛上說了幾句話,然後才對她交代,「這裡是仙家禁地,你在外面等我吧。」

    本來想一睹天上名園的景色,既然他這麼說,綠腰也只好在門口等,免得再給他添麻煩。

    等玄澈將蟠桃送到壽宴中後,她好奇地問他,「聽說吃了一顆蟠桃,就能長生不老,你吃過嗎?」

    「沒有。」

    「一千年前都沒有吃過?」她下信。

    「當年……也曾在天庭上見過蟠桃,只是……」

    「只是什麼?」

    他低垂眼眉,「佛祖說我還有更多的事要做,日後要輪迴為人,不能長生。」

    「真是豈有此理!」綠腰忍不住為他打抱不平,「既然你當過神仙,為什麼不許你長生不老?既然你已經是神仙了,為什麼一定要你下界做事?那個又閒又壞心的赤腳大仙,怎麼就可以逍遙自在?今天他做了這麼缺德的事情,天帝也沒有狠狠懲罰他呀。」

    「仙界有仙界的規矩,更何況赤腳大仙功德無數,當年他修行十世,救活無數百姓,才封他上天為仙的。」

    「我才不信他當年有那麼好心。」綠腰撇嘴,「我知道了,其實仙界和人間一樣,也是官官相護,亂七八糟。」

    「綠腰!」玄澈沉聲喝止,「這種話以後不許再說,是大不敬的。」

    「哼,真話不許說,假話倒是聽得開心。仙界有什麼了不起,我才不希罕做神仙,以後你也別做了。」

    綠腰怕他再訓自己,一閃身先跑過了南天門。

    不做神仙?玄澈輕輕搖頭。他何曾想過要做神仙?生來他的命就是如此,他注定要做天上人,即使命運多舛,即使骨肉分離,即使他有千千萬萬次想過要逃避,最終卻只有留下來選擇面對。

    「你還不走?」綠腰在前方對他遙遙招手,依然是花一樣的笑容。

    只有她,是真正的心中無恨、無垢、無塵。

    他多希望能和她一樣!或許,正因為這份嚮往,才讓他無法徹底斬斷與她的情意。

    屢屢冷起面孔將她趕走,卻又不得不在危難之時出手相救。

    相見爭如不見,有情還似無情。他的這片心,她能瞭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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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嫵媚本來睡得很沉,但恍惚之中,覺得四周似乎突然變成了冰天雪地,滿天黑霧將她的世界填滿,看不清任何東西。

    陡然她驚醒過來,眼前隱隱約約是一個黑色的人影。但這人影並不真切,悠悠飄蕩在半空中。

    「你是……」她披衣而起,身邊的玄楓向來睡得很輕,但是這一次他並沒有醒。心頭一動,她想到一個名字,「你是妖王九靈?」

    「我是不是應該讚賞你的勇敢?」九靈的聲音似從另一個世界飄來又無處不在。「你化成人形後不去拜本王,而且竟敢私通鳳玄澈脫離妖籍。現在見了本王還直呼本王的名字,不趕快叩拜。哼,本王可不是什麼天帝、如來佛祖,沒有他們容人的好脾氣。只要我現在動動手指,你和鳳玄楓就會落得很慘的下場,你知道嗎?」

    「九靈大人的威名我已經聽到了。」嫵媚下了地,深深屈膝,「以前我孤獨一人不懂妖規,沒有去拜見大人是我的不對。私自脫離妖籍也屬無奈,請大人恕罪。」

    「犯了錯的妖,我從不寬恕。」九靈指尖一動,一條黑煙如繩索將她牢牢捆住,「現在我要帶你回去懲罰,至於鳳玄楓,你倒是可以放心,他既然上天命的鳳皇,我暫時不會動他,留他一命我還有用。」

    他左手一擺,在嫵媚面前又出現一個與她面目完全相同的女子。

    「你若消失,鳳玄楓定要到處找你,未免給我多添事端,狐妖,你幫我看住他。」

    「謹遵大人法旨!」狐妖的聲音說不出的千嬌百媚。

    嫵媚看著對面這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小妖,並不恐懼,反而笑了。

    九靈問:「你笑什麼?」

    「我笑大人可能要白費心機,這狐妖在玄楓面前說話超不過十句,就會被他看破的。」

    他不信,「哦?你倒是很有自信,可是你不知道,男人好色是他們的天性,你以為玄楓看上的是你的人?你若非修煉出這樣一副皮囊,他會多看你一眼嗎?」

    「大人可願意和我打賭?」嫵媚主動設了個賭局。

    「打賭?」九靈很不喜歡這個字眼,「賭什麼。」

    「賭玄楓會不會在十句話內看穿她。若不能看穿,我任憑大人處置絕無怨言。若能看穿,請大人暫時放過我和玄楓。」

    九靈沉默片刻,「我為保要和你打這個賭?無論是看穿也好,不看穿也好,你們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嫵媚笑道:「你既然身為妖王,難道連這點自信都沒有嗎?」

    九靈一皺眉頭,雖然明知她在用激將法,但……倒也想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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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楓因為幼時就有爭奪皇位之心,所以處處小心防範,睡覺從來都很淺眠,但今天這一覺他好像睡了很久才醒過來。

    醒來時,床前那道纖細的身影讓他微笑開口,「怎麼又起得這麼早?」

    「怕你醒來口渴,我讓人先給你準備了一壺茶。」

    茶香果然濃郁,端到了床前,她將杯子遞到他嘴邊。

    「嘗嘗看,我親手泡的呢。」

    「是用什麼泡的?這麼香?」他看了眼杯中物,竟然有片花瓣。

    「是今晨新綻放的玫瑰花,摘來用熱水烹茶,有一番獨特的清香。」她的身子柔軟,手腕上似乎還有玫瑰花的香氣。

    玄楓笑著接過杯子,「以後不要起這麼早,要摘花讓宮女玄做就好了。」

    「她們不會有我用心,不知道該怎樣分辨哪片花瓣才適合烹茶,哪片不好,還是我自己親自做才會放心。」

    她的溫柔體貼讓玄楓嘴角的笑意更深。「有你在我身邊真是上天賜我的福分。對了,前天晚上你說要給我繡個荷包,如今做得怎樣了?」

    她不好意思地將針線笸籮拿過來,自其中取出一個尚未完工的荷包,「我忙了兩天才只做了這麼點,都怪我手笨。」

    「你又沒學過針線女紅,這樣一針一線的穿縫已經很辛苦你了。」他將手蓋在她的手上,臉頰和她貼得很近,嘴唇幾乎碰到她的眼角,她的雙頰羞紅如火,微微閉上了眼……

    正此時,他所有的笑容凝斂,將她手中荷包上還插著的銀針閃電拔出,以驚人的速度和精準的手法刺進她的眉心!

    她「啊」地叫出聲,捧著幾乎要疼裂的頭,跌撞地跑開他的身邊,手扶桌子勉強站住,驚惶失措地問:「玄楓,你、你幹什麼?」

    他的臉上早已是青霜一片,冷笑道:「好個大膽的小妖,你以為你變作嫵媚的樣子我就認不出你了?」

    「為,為什麼……」狐妖疼得幾乎無法開口。她不能相信,自己已將嫵媚的步態身形、說話的語氣聲音學得十足十,為何在頃刻就被鳳玄楓認出?

    玄楓手捧那盞茶,姿態優雅又冷得可怕,他指尖從茶杯中挑出那片花瓣,亮給她看,「就是這片花瓣出賣了你。」

    「不……不可能。」花瓣又不能說話,怎麼會出賣她?

    他一笑,「你既然假扮嫵媚,就應該知道嫵媚的出身。她愛花如命,將所有的花草都視作姊妹,怎麼忍心將它們從枝葉上生生摘取用來泡茶?」

    狐妖絕望地俯下身子,顯出原形,玄楓盯著她追問——

    「你把嫵媚弄到哪裡去了,趕快交她出來,我還可以饒你一命。如今我的七玄針法已經封住了你的所有靈竅,要死要活只在你的一念之間了。」

    忽然問四周黑霧瀰漫,狐妖轉瞬間不見蹤影,半空中傳來一個冷冷的寒笑。

    他急忙起身追出去,卻見嫵媚正扶著一棵樹虛弱地喘息。他將她抱住,「到底出了什麼事?」

    她雖然看起來疲倦不已,但是臉上洋溢著的是幸福的微笑。「不怕我是那狐妖再來害你?」

    「是誰抓了你?應該不是那小妖吧?」那團黑霧背後的人可以輕易將狐妖帶走,這份神秘與能力讓他想起一個人的名字,「是九靈?」

    「他賭輸了,暫時不會再來找我們麻煩。」

    這中間的曲折,用一句話實在無法說清,不過剛才九靈懊惱憤怒的神情,倒是讓她看得很開心。

    「你到底是怎麼看穿那狐妖的?」如果狐妖再謹慎一點,不在茶杯裡放上花瓣,也許玄楓真的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她識破。剛才她的心中也捏著一把冷汗。

    玄楓淡淡一笑,「她就算裝得再狐媚妖嬈,又怎會有你這樣清澈見底的眼神?裝出來的溫柔婉約,與你我心中百轉千回的纏綿,在別人眼中或許算不得什麼,我自己難道也看不出其中的差別嗎?」

    「九靈想用狐妖監視你,這下計謀敗露,不知道會不會去找玄澈的麻煩?」

    他沉思了下,「也應提醒玄鈞小心才對。他雖然武藝精湛,但畢竟不懂妖法,很容易吃虧。」

    「這點你倒可以放心。」嫵媚一笑,「你難道忘了,此刻有『那人』陪在他身邊。那人法力高強,定會全力保護玄鈞。而玄澈,他和綠腰那裡應該才是最最危險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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