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老大,我怎會這麼楣,去惹到一個瘋婆子……」
東昊企業大樓,總裁辦公室內傳出淒厲哀嚎,由於此「殺豬哭嚎聲」近幾日連續不斷,是以大家早已見怪不怪、懶得去理會了。
「老大,男人婆根本不理我,連門都不讓我進。打電話去,一聽是我聲音馬上掛斷,你說,她該不會真的要一年不理我吧?我是招誰惹誰了我……」死賴在別人的辦公室內不肯走,邵允剛繼續哀泣自己的下幸。
「你是招惹了林姿月啊!」眼盯公文,手中批閱動作不斷,邵允天根本不給多余同情心,連看都不看他了。
「媽的!別跟我說那女人!」說到林姿月,邵允剛就滿肚子火,咬牙切齒開罵。「那個瘋婆子,根本是為了制造話題、提高知名度,這回我真的火了!」
「關於孩子……」
「什麼孩子?我懷疑她根本沒懷孕!」邵允剛森森冷笑。除了男人婆外,他避孕工作一向做的很謹慎。
點點頭,總算肯稍微分點心思給他,邵允天抬眸笑睨。「這件事,你打算如何解決?再繼續鬧下去,杜蘭的火氣只增不減哪!」
「放心!」露出一抹狠絕笑痕,邵允剛早有對策。「我已經讓律師出面向眾媒體宣布,那女人有種就把孩子生下來,只要DNA一驗,是我的孩子我就認了,不是我的,老子准備告她誹謗名譽,讓她一輩子爬不起來、演藝圈混不下去!」媽的!先前不說話,任由她瞎搞打知名度,就以為他好說話嗎?老虎不發威,真把他當病貓下成?
「既然你這麼有把握,那我沒意見!」笑了笑,邵允天不再繼續這個沒營養的話題,心思又轉回公事上。
見自家老大又不理他了,邵允剛臉一垮,又開始鬼哭神號。「老大,昨天你去探望男人婆,她心情有沒有好些?身子怎麼樣?我現在只能靠你傳遞消息了……」嗚……這些天來,男人婆根本不見他,只能靠老大日日探訪來了解她的狀況。
有趣一笑,斜觀著他,邵允天輕描淡寫地說:「杜蘭狀況不錯啊!吃得下、睡得著,肚子這些天開始大了起來……」
「哇——我要陪我的孩子一起成長,我不想錯過任何一個階段啊!」邵允剛椎心刺痛地鬼叫。「男人婆為何要這樣殘忍,拆散我們父子倆?我相信她肚子裡的寶寶一定很想念我這個爸爸的……」
淒厲哭號再起,邵允天實在受不了,只能罵他活該了。「誰要你先前花心玩女人,這回鬧得滿城風雨讓杜蘭氣到不想理你,這是報應。」風流花心沒得到一點教訓,豈不給他太好過了!
「喂!老大,你怎胳臂淨往外彎,給你家弟弟、我落井下石?」甚覺不平,他出聲抗議。
「我彎向杜蘭,怎麼是往外彎了?橫看豎看都是內彎才是啊!」心情很好地打起哈哈來。
射出兩記燒刀子,邵允剛沒好氣。「你不幫我將她拐進門,說你胳臂往內彎是名不正言不順的。」
已經幫他很多了!邵允天暗付微笑,心想,既然提起這話題,不妨再提點他一下。「允剛,你是真想娶杜蘭嗎?」
「廢話!長那麼大,你看我曾向誰求過婚了?」老大怎麼回事?懷疑他的誠心嗎?
「你愛她嗎?若不愛就別害人家……」
「誰說我不愛?我當然愛她……」立刻冒火打岔,誰知話一出口,他才發覺說了什麼,自己反嚇得呆住了。
啊!他到底在說什麼?他愛家人、愛老大、愛老三,卻從來不曾愛過任何女人。可今天為何他能這麼順口說愛男人婆?而且說得如此理所當然,好像本來就該如此?媽呀!他是怎麼了?
「原來你愛她啊!」得到滿意答案,邵允天笑得很具深意。
「對啦!我就是愛她啦!怎樣?」邵允剛惱羞成怒,而且發現自己說愛她越說越順口,好像真有那麼一回事,就開始亂編故事起來。「若不是愛她,會那麼多年前就把小公寓無條件給她住嗎?老子本來就打算金屋藏嬌來纏住她,不讓外頭野男人有機會,怎樣?被我的深謀遠慮嚇到了吧!」
嗯……越說越覺自己好像真有這種心思,難不成他是真愛上男人婆了?嗟!管他是不是真愛上,反正他早打定主意要霸住男人婆一輩子了。這一生,他們兩人是注定要吵吵鬧鬧到老的。
「是受到不少驚嚇!」佯裝拍著胸口,邵允天逗趣過後,轉而嚴肅正經。「允剛,你該明白,娶了杜蘭後,你就不能像以前那樣招惹女人了!」
理所當然點頭,他傭懶一笑。「我犧牲可大了!為了她,我得放棄一大座花園哪!」
「你能做到嗎?若做不到,你就別傷害杜蘭,她不是那種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女人。」雖然覺得自家弟弟婚後不會亂來,但還是忍不住把話挑明了說。
「老大,你知道嗎?」健臂突然親親熱熱地搭上邵允天肩頭,邵允剛故作唉聲歎氣樣。「只要想到搞上別的女人的後果,我的『小老弟』立刻嚇軟,哪還有本事亂來!你沒看我最近乖得像被閹了的公狗,完全不發情哪!」嗚……可憐的「弟弟」已經寂寞好久了,男人婆什麼時候才肯安慰他?每天靠「雙手萬能」是濟不了事的!滾回去工作了,別乘機賴在這裡偷懶、鬼混!」
「嗚……老大,你還有沒有手足之情?你親愛的弟弟遭逢人生厄劫,你竟然還有、心情辦公……」
哭調再起,只是這回邵允天有如老僧入定,任由他繼續唱歌仔戲唱個夠本。
也不知是該說是有人心虛,還是怎地?反正當邵允剛這邊的律師開記者會、放出風聲後,隔沒一、兩天,林姿月那邊便傳出她流產的消息,這下孩子生不成,DNA沒得驗,事情就這樣不了了之。
當然,此流產事件也讓不少人開始繪聲繪影,質疑她根本沒有懷孕,不然哪有人家男方一放風聲說願意負責,只要生下孩子,DNA檢驗沒錯就准備認養,否則大家法庭上見。結果隔個一天,她大小姐莫名其妙就流產了?這世間事可還真無巧不成書哪!敢情是她一聽富豪世家的男方願意認養,太過興奮之余動了胎氣不成?
呵呵……總之不管如何,這孕事風波鬧沒幾天就落幕了,還給邵允剛一個愉快的心情。
這天,他實在耐不住想見杜蘭的沖動,在這陣於連遭幾回閉門羹後,不死心地再次按下小公寓門鈴。
「誰?是賤胚子就滾回去,若是別人,請報出大名!」門內傳來杜蘭應付得很有心得的聲音。
「男人婆……」邵允剛幾乎快淌淚。這女人越來越精,之前還會先開門,見到是他才又甩門,可現在卻直接「以聲辨人」。
「原來是賤胚,滾!」口氣之惡的。
「男人婆,這些天你沒看新聞嗎?那女人說她流產了,可我想她一定沒懷孕,一切都是她故意惡搞要制造新聞。為了這件事,你還要和我賭氣到什麼時候啊?」繼續在門外心戰喊話。
「一年!你沒聽學長說嗎?」裡頭惡聲惡氣大喊。「就算那個林姿月沒懷孕,你還是得為以前的風流贖罪!若你以前沒亂來,今天人家就不會來賴你……媽的!越說越氣,這一年你給我『淨身』,不然別想碰我!」氣到忘了要胎教,又再次罵粗話。
「一年?你在說什麼天方夜譚?」邵允剛氣急敗壞地開始擂門。「你再不開門,我就自己拿鑰匙開!」可惡!當他進不了嗎?男人婆也不想想這間公寓的真正主子是誰?
砰!門內突然傳來一記重踹。
「你開啊!你開我就踹死你!」砰!再踹大門一記。
「哇!男人婆,你別這麼粗魯,小心動了胎氣!」邵允剛膽戰心驚,真怕流產事件會真上演。這下說什麼也不敢掏鑰匙強行進入。
「你滾遠點就沒事!再和你繼續對話,我才會動了胎氣!」門內的人怒氣依舊沒有稍褪。
天大地大,孕婦最大!他能和孕婦斗什麼?沮喪望著緊閉不開的門板,邵允剛歎氣……
聰明的將軍懂得何時該適時退兵,這一回他——認輸,撤退!
夜色深沉,烏雲罩月,四周一片漆黑,是最適合宵小、采花賊行動的夜晚。
無聲無息地潛入公寓,摸進主人深眠的臥房,瞧著壁上昏黃小燈映亮床上熟睡的人兒,黑影咧嘴而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
小心翼翼地摸上雙人大床,黑影動作靈巧躺下,愉悅地將熟睡人兒輕擁入懷,一只古銅大掌撫上微微凸起的肚子,然後他心滿意足地歎氣……
「男人婆……」黑影低喃,一解多日相思。
「唔……」仿佛聞到熟悉味道,熟睡人兒不自覺地在黑影身上蹭了蹭,窩在溫暖寬厚的懷裡尋找一個舒服姿勢,似乎輕喃了句話後,再次陷入熟睡。
「呵……我就知道你想我!」聽聞熟睡人兒呢喃的名兒後,黑影得意一笑,摟著思念許久的身子,放松心緒讓自己亦陷入好眠中……
背後貼著一大片熱源,杜蘭一身暖意、舒服地睜開睡眼惺忪的雙眸,忍不住打了個呵欠,卻發現腰部有點沉重……
耶?這大剌剌地擱在她身上的古銅大手,是哪兒冒出來的?
猛地翻身一瞧,一張熟悉的臉旁正躺在她的枕頭上呼呼大睡。更過分的是,還占了大半張床,難怪她只能縮在他懷裡睡覺!
「啪!」玉女神掌運上十成功力攻擊睡死了的男人,當場將他給驚醒。
「男人婆,你嚇人啊!」邵允剛咕噥抗議。睡夢中被這麼一嚇,可是會縮短壽命十年的!男人婆如果不想早年守寡,就該好好愛護他。
「邵公子,請問你是何時摸進來的?」王八蛋!還敢怪她嚇人!都要他滾遠點了,竟敢趁她熟睡偷溜進來。杜蘭抱胸冷笑,眼底開始冒火。
「嘿嘿……」突然警覺自己現在還被列為拒絕往來戶,他乾笑裝傻,猿臂一攬,結結實實將她抱進懷裡。「男人婆,我想念你、想寶寶,所以……」以下之語,不言而喻。
「去你的!」一腳往他踹去,杜蘭非常不爽。「要你滾遠點,你聽不懂人話啊?有骨氣的,給我一年後再滾來!」
「男人婆,我承認我沒骨氣!」險險閃過攻擊,邵允剛雙腳制住她的,嘴角漾笑。「要我一年不來找你,這不等於判我死刑嗎?而且你怎麼忍心讓我錯過寶寶在你肚子裡的成長過程?這樣,我會愧對寶寶的!」他要當個好爸爸,而當好爸爸的開始,得從寶寶在肚子裡就要開始有互動。
「你要陪寶寶成長?」諷刺冷笑,她很好心建議。「去找林姿月,她會很歡迎的。」
「男人婆……」無奈抹臉,邵允剛心裡開始哀嚎。「人家都說流產了,你還硬要人家懷一個,是不是有點強人所難?」
「怎麼會呢?有你邵大種馬在,要懷多少個都嘛簡單得很!」撇嘴冷哼,空氣中有點酸酸的味道。
嘿!男人婆吃醋啦?不愧是花叢老手,邵允剛很快就嗅出酸意,這下可笑得開心了。
「你、你笑屁啊!」被笑得惱怒,她潑辣罵人。
「男人婆,我這匹種馬如今只想在你這畝田上耕耘播種,別人可沒那種榮幸。」懶洋洋一笑,不由分說,硬是強索一個熱吻。
「你、你很討厭耶!」努力逃出狼吻,她紅著臉怒罵。「我在生氣,你還敢給我偷吻!」
「什麼?我這麼熱情勾引你,你竟然還有心情生氣?男人婆,你這不是擺明我技巧不好嗎?不行、不行,我得為自己討回面子……」邵允剛耍賤,故作被侮辱樣,嘴唇一嘟就要湊上去討回面子。
「你……你神經啊!」見他噘起章魚嘴,杜蘭忍俊不禁地大笑,這才明白上回為何她噘起來的時候,他會笑成那樣。
嘿!總算笑了!男人婆只要一笑,什麼鳥事都會煙消雲散的。
「男人婆,不生我氣了吧?該答應嫁給我了吧?」以額抵著她的,邵允剛黑眸閃著熾亮光芒。
「那你以後還花不花心、玩不玩女人?」明知他和她在一起後,再也不曾和別的女人有牽扯,杜蘭還是忍不住想得到他的保證。
「玩!當然玩!」石破天驚給了個出乎意料的答案。
「你……」沒想到他死性不改,杜蘭氣結。
「我以後只玩一個名叫杜蘭的女人!」趕在她翻臉踹人前,飛快吐出真意。
「你……混帳!」轉怒為喜,她漾出笑來。
「該嫁給我了吧?」結婚手續得趕快辦一辦,免得他的小孩成了父不詳的私生子。
「好啊!」黠笑答應,趁某賤胚大喜之時,冷不防地再補上但書。「等我觀察個一年,確定這一年你真守身如玉,我就嫁給你吧!」呵……看他的表現羅!一年很快就過了的。
「一年?」邵允剛差點沒吐血。「男人婆,我沒聽錯吧?」
「放心!你的耳朵沒被牛屎給糊到,絕對聽得一清二楚。」拍拍他肩膀,杜蘭笑得很開心。「這是我對你的考驗!而且這一年不准碰我,我那條淨身條款可不是開玩笑的。」
「你在玩我!」鬼吼鬼叫抗議,急忙為自己爭取權利。「你要考驗我,我沒話說,可是連碰你都不行,這就太苛刻了!」
慎重而認真地點頭,她挑眉一笑。「如果你有辦法禁欲一年完全不碰女人,我就會相信你有堅定的意志力,以後不管任何女人勾引你,你都能把持得住,那麼我嫁你才有意義啊!」以他的外貌、身家,相信有不少女人會自動來引誘,若這家伙在這難熬的一年都能堅守了,相信以後也可以的。
老天爺啊!趕快劈下一道雷轟醒這女人的腦袋吧!不然轟死他也可以啦!
邵允剛無語,直接躺在床上裝死……一年?她乾脆把他閹了算了!一年!
也不知是因為以前風流,玩了太多女人而遭到報應是不是,反正某枚賤胚真被施以禁欲一年如此慘無人道的極刑。最悲哀的是,他完全不敢因此憤而向外「求援」,只能悲淒的靠著萬能的雙手來服務自己可憐的小老弟了。
如此熬呀熬的,總算熬到某男人婆生下一尊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又經過坐月子等等復原時間,好不容易,這難熬的一年刑期總算期滿,也是該猛虎出閘的時候了。
「男人婆……」充滿情欲的雙手,悄悄從背後往前撫上杜蘭因生育,而從平原稍稍變成小山丘的胸前……
「啪!」毫不留情地打下不規炬的古銅大掌。
「你沒看見我在喂妹妹嗎?」壓低嗓音怕嚇哭正在吸母奶的女兒,杜蘭口氣卻很凶惡。
「我也需要你的哺育啊!我可比妹妹還可憐,都餓一年了……」邵允剛滿是委屈。他已經憋了一年了耶!
「既然都餓一年了,也不差這一點時間,你等一下啦!」突然想到淨身條款已經屆滿一年,杜蘭嬌澀地瞥他一眼,臉色微紅。
賤胚子這一年來的表現確實良好,從以前的風流公子變身為好情人、好爸爸,是該給他點獎勵了。
乍看她忽展羞色,邵允剛心中一蕩,只覺滿腔的情潮幾要盈溢。「妹妹,你吸快點,別和爸爸搶食物,不然以後別怪我不疼你!」自身後緩緩摟抱住她,他好笑地威脅才三個多月大的女兒。
「你在說什麼傻話!」橫睨一眼,杜蘭忍俊不禁的笑意。真沒見過這種人,竟然威脅還在襁褓中的女兒。
聳聳肩,邵允剛魅惑邪笑,可不覺得自己有錯!
輕啐一口,杜蘭不理他,逕自喂奶。沒多久,就見小嬰兒飽足而乖乖地閉上眼酣眠睡去。
小心翼翼地將女兒抱到嬰兒床上,才起身,她已經被在旁虎視眈眈的邵允剛給一把攔腰抱起,丟到柔軟大床上。
「男人婆,今天我非將一年來的苦悶好好讓你了解不可……」壓住她,他情欲勃發地宣誓。
「賤胚子,我怕你不成?有種就來啊!」眼眸耀動著閃亮光芒,杜蘭勾起挑戰笑痕。
「很好!」接下戰書,他嘶啞邪笑,猛然低頭覆住帶笑的紅唇。
但見溫暖的房間內,一旁的嬰兒床上,小女嬰幸福酣眠;而柔軟大床上,女嬰的父母正火熱交纏,上演著激情春宵進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