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訊:
北市驚傳兇殺桌,暗夜的小巷杖人棄置一具女屍,心口被人以利刃劃開,心臟被挖,現場附近找不到那顆消失的心職,研判是被兇手給帶走,案發現場找不到任何相關的跡證與指紋……
「嗟!怎麼最近這麼多兇案……」翻看著今天各大報的頭條新聞,刑事警察辦公室裡,一名年輕但態度卻有些油條的便衣刑警哇哇大叫。
「小沈,你甭叫,為了那案子,昨晚我就被人挖了起來,到現在還沒合眼呢!」另一名稍有年紀、有著啤酒肚的中年刑警大吐苦水。「你們偵查六隊有那陰森森的隊長,什麼狗屁倒灶,別人破不了的懸案,交到他手中還不是輕輕鬆鬆地就能查個水落石出,哪像我們追查半天還在原地繞圈子……」
小沈聞言禁不住大笑。偵查六隊在局裡可是大大有名,甚至被戲稱為「靈異六隊」,原因就出在他們隊長身上。
這偵查六隊的隊長在局裡可是人人皆知的陰沉孤僻,私下並不大與人往來。然而最令人嘖嘖稱奇、大呼邪門的是,任何極難破的兇殺懸案,只要由他接手,破案率幾乎高達百分之百。至於為什麼呢?據說他本人好像有能和死人溝通、詢問案情的本事。
當然──這件事沒經過證實,他本人也沒承認,但只要晚上與他一起辦案的同事,總會被他突如其來的自言自語嚇得渾身發毛,隔天馬上就指證歷歷、大呼確有其事。有這麼個詭異隊長,他們「靈異六隊」的戲稱也就不脛而走了。
「說真的,小沈你們那個隊長當真能日審陽、夜審陰?」長舌公開始八卦探問,此乃人之天性也。
「這你可問倒我了,老大從沒承認過,我哪會清楚。」伸個大懶腰,小沈起身準備回自己六隊的辦公室去。來這裡哈拉夠久了,可別讓隊長抓到自己混水摸魚,不然被他那雙冷眼一瞪,准吃不完兜著走。
知道問不出什麼來,中年刑警只是聳聳肩,並不在意,因為大夥兒都知道六隊的人口風都挺緊的。
至於某個人是否真能日審陽、夜審陰?嘿嘿……這種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不用挑明講也知道啦!
「滾開!別來煩我!」突兀的陰冷斥喝聲乍然響起,為這無人寂靜的街道增添一抹鬼魅色彩。
邵允人不明白自己是哪條神經搭錯線了,在這深夜裡埋伏了許久,才剛逮到一名追蹤許久的通緝犯,讓隊員們將人犯扭送回警局後,他自己先搭計程車回住處。可卻沒依照慣例讓車送到家門口,反而在還離住家兩、三條街之處就下車,想一路散步,吹吹夜風走回去。
如今可好了,還沒走兩步路,從小看到大的煩人東西就又來纏上他了,真令他煩不勝煩!
呼──呼──詭異的寒風像在回應他似的,發出呼呼風響,依舊是圍繞在他周圍不散。
「滾!」拐過一個轉角,邵允人沒注意另一頭迎面而來一條人影,依然冷叱。
對面嬌小的人影聞言驚訝地抬起頭,朝四周看了看,確定除了自己與對方外,街道上實在沒半個鬼影子,不由得又低下頭疾速走著,只見兩片紅唇動了動,像在嘟囔些什麼?
「叫你滾沒聽懂嗎?」再次叱喝,這回聲音中隱藏著狠戾。
小小的人影驚怒地又抬起頭來,眼底火花亂竄。
「Shit!再不滾,別怪我不客氣……」
「你閉嘴啦!」朱暖暖氣紅了眼尖叫,她今天已經夠倒楣了,做了兩年的工作無緣無故被裁員,連遣散費也沒得拿,心情已經夠糟了,所以才去找朋友吐苦水,沒想到要回自己那破舊、租金便宜的小套房路上,竟又碰上一個不講道理的人渣。「馬路又不是你家開的,再說我又沒礙著你,你憑什麼叫我滾?」
邵允人愣了下,這才發現眼前站著一名個兒嬌小、身高只及他胸口,有張圓嘟嘟的小臉,不是時下流行的骨感美人,而是擁有豐腴白嫩身材的女孩。
「看什麼看?本姑娘今天已經很不爽了,你還來惹我!」不被他陰冷的氣質所駭著,朱暖暖踮起腳尖,揪住邵允人的領口往下一拉,讓兩人面對面、鼻尖對鼻尖,差距僅只兩公分的距離。「咦?長得還不賴嘛!」正面瞧清長相後,她有些訝異對方的俊美。
一股溫暖氣流透過白嫩小手流往自己全身,這……這種感覺好熟悉……邵允人難得的恍神了。
「算了!」見他不答話,神情有些古怪,朱暖暖這才想到深夜裡只有她與這個莫名其妙、不知是好是壞的男人在街上,不知道會不會有危險。「看、看你是個帥哥,就放你一馬吧!」
話完,她忙不迭地放開他,急忙忙地走人,深怕自己一時的急怒莽撞而被什麼XX之狼盯上。這年頭治安不好,還是保護自己要緊。
「你……」對那感覺有種懷念,他才出聲喚人,卻見那女孩像是被鬼追趕似地拔腿狂奔,沒多久就不見蹤影了。
邵允人苦笑,當然明白她怕些什麼,帶著悵然若失的心情,他悄然轉身離去,同時也赫然發覺方才緊纏著他的那縷孤魂已然消失,不知躲哪兒去了。
「嗚……可可,人家好慘喔……」一聽就知作假的哀泣從枕頭內傳出。
杜可人,綽號「可可」,身材高跳、艷麗的女子此刻正伸出她修長、優美的五指,動作俐落、毫不留情、狠狠地將那個試圖要弄髒她雪白枕頭的小人一把揪起來。
「朱暖暖,我警告你,別把你噁心的口水留在上面!」
「嗚……可可,你真沒良心,人家失業已經夠可憐了,你還只顧著你那無關緊要的枕頭……」朱暖暖見詭計不得逞,乾脆轉移目標,將圓圓的臉蛋一古腦兒地埋入對方「波濤洶湧」的胸前磨蹭。
「要死了,你這小色女!」被蹭得發癢,連忙笑著跳開。「老想吃我豆腐,我真懷疑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有什麼關係!你的豆腐我從高中就吃到現在了。」呵呵笑著,她抱著枕頭翻身坐起,打量房間四周,忍不住又歎氣。「可可,你家那口子對你還真好,花下鉅資買了這間豪華公寓金屋藏嬌,你幹麼不嫁他算了?」
兩人從高中時便是死黨,好到考大學也填同一所學校,畢業後更是一起離鄉背井來到台北這個大都會工作,一同租屋而居、一同吃喝玩樂,直到一年前才因她與某個青年才俊陷入熱戀,在男友半哄半騙下搬出兩人共居的豬窩,在這兒雙宿雙飛。
「我為什麼要嫁他?」斜瞅著她,杜可人笑嘻嘻。「現在這種生活挺好的啊!」
好友多年,朱暖暖當然清楚她的不婚主義,不由得眨眼黠笑。「小心啊!你家那口子可是上等肥肉,不趕緊吞下肚,光叼在嘴邊晃呀晃的,當心外邊的野狐狸見獵心喜,硬生生從你嘴邊給搶走。」
「沒關係!到時我再回去找你,實現我們以前說過要組黃金女郎俱樂部的願望。」
「嗟!」不屑冷嗤。「就怕你到時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
「有什麼好哭的?失去我是那臭男人的損失!」挺狂傲的自信。
「是、是、是!」懶得與她鬥嘴,朱暖暖有氣無力地回應。
「怎麼了?」察覺出好友的意興闌珊,杜可人關心不已。
苦著臉,朱暖暖好生頹喪。「人家這幾日去找工作卻連連碰壁,真讓我自尊心大受傷害……」論工作能力,她自認表現不差;論應徵面試,她也很得體,所以怎麼也想不通裁員名單有她一份,應徵工作卻沒下文。
「哎呀!那些公司不用你是他們的損失。」又是老話一句安慰。
「那為什麼以前那間公司要裁掉我?」
「那是因為你笨!」說到這個,杜可人就想罵人。「你啊你,光只會埋頭苦幹,不懂得作表面功夫,辛苦努力當然沒人瞧見,功勞都讓那些嘴巳抹蜜,對上司甜言蜜語的人給搶光了。上頭的人沒瞧見你有何貢獻,當然朝你開刀。」
「可是要我對人逢迎拍馬屁,倒不如叫我去死。」朱暖暖有些惱怒,知道自己個性上的缺點。
「也不是要你學人奉承上司,只不過你得懂得適時表現自己,明白嗎?」輕點了下她潔白額頭,杜可人教訓道。
「那種事我做不來啦!」她捶著枕頭出氣。「難道默默耕耘、腳踏實地的人也有錯?」
「算了!算了!要你這牛脾氣的人改性,除非天下紅雨。」掐住她白胖粉頰兩團肉,杜可人嘿嘿直笑。「不然我讓我家那口子幫你在他的公司安插一份職位?」說真格的,她的阿娜答還真開了間不小的公司,要幫忙安排一份工作是輕而易舉的事。
「痛、痛啊!」忙拍開兩隻魔爪,朱暖暖邊揉著白嫩雙頰邊呼叫。「我才不要!你那口子見我就像見仇人,到他公司上班,怕不被他給折磨死!」
杜可人聽了只是哈哈大笑。她那口子醋勁奇大,每回見她與暖暖泡在一起沒空理他,或是見暖暖抱著她吃豆腐,他就開始發飆,非要拆散兩人分隔十尺以上的距離不可。
瞧她樂得很,朱暖暖撇嘴瞄了下手錶,這才驚呼。「啊!已經十二點了!」
「這麼晚了?」杜可人驚訝。
「就是啊!我得趕緊回去才行。」迅速抓起自己的小背包往門口沖。
「等一下──」追著她來到門邊,杜可人有些擔心。「我看等震宇回來再開車送你回去好了。」男友康震字今晚恰巧有應酬,所以到現在還沒回來,兩人也才能聊到這麼晚。
「不用了!」擺擺手,她開了雕花鐵門。「今晚我是騎著我那輛快壽終正寢的小綿羊來的,若讓姓康的送我回去,明天我還得搭計程車來取回車子,多麻煩!」
「那、那你路上小心點,最近治安不大好……」看她堅持,杜可人只好千叮萬囑,要她一路小心。
「安啦!」朱暖暖倒很樂天,說財她沒財,說色也沒色,要劫財劫色也劫不到她頭上來。
對於她滿不在乎的模樣,杜可人當真好氣又好笑。「反正謹慎點準沒錯,別真碰上了,才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行了,我走啦!」口上笑著敷衍,朱暖暖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幾日前的夜晚所碰到的那名男子,這件事可不能告訴可可,否則只怕她會罵自己沒長腦袋,也不知對方是好是壞,閃遠點就是了,何必衝上前去理論。
「回到你那豬窩時,記得打電話向我報平安。」
「好啦!拜!」
深夜十二點多,騎著小綿羊路經某處堆滿鋼筋水泥的工地時,朱暖暖突然瞄見成堆的鋼板後似乎有黑影在晃動。
奇怪了!這麼晚還有人在施工嗎?
她好奇地放慢速度,還瞇起眼、伸長脖子往裡頭瞧去。驀地,黑影竄出,此時後面一輛卡車正好駛來,前方大燈照亮了工地裡的一切,照亮了竄出的黑影,也照亮了她驚恐的臉……
隨著卡車離去,一切又歸於黑暗。
黑影亦發現了她的存在,咧開一口森冷白牙,伸出還淌著殷紅鮮血的大手,猙獰地朝她走去……
「哇──」刺耳尖叫,油門一催,她以生平最快的速度飆離現場。
黑影緩緩地來到工地前,望著那驚惶奔逃遠去的女人,唇邊扯出一抹陰惻惻的笑……
本報訊:
北市又驚見一女子棄屍,心口同樣被利刃劃開,心臟消失無蹤。同樣的犯案手法,十日內連續兩起,誓方研判兇手為同一人。追個手段凶殘的台北開膛手已造成民眾人心惶惶,夜歸女子人人自危,到底警方有沒有把握將這連續殺人犯給逮捕到案……
警局局長辦公室內,兩名男人正大眼瞪小眼。
警察局長五十來歲,歷經大風大浪的剛毅臉龐有絲無奈。「允人,這個案子我希望由你接手。」
瞄眼辦公桌上的資料,邵允人美得陰邪的臉,滿心不願意。「那案子一開始不是由三隊負責?」
「話是沒錯!不過這個連續殺人犯做案手法非常漂亮,現場沒留下任何蛛絲馬跡,你對這類棘手案件特別在行,我希望你能接手。因為照情況看來,兇手可能會繼續犯案下去。」
邵允人面顯難色,接下這案子代表他往後得常常出夜差了,這實在是他最不願面對的事。
「看在我與你爸爸是好友的分上,答應我這一回吧!」局長與他逝去多年的父親是至交好友,對他的情況知之甚詳。雖不勉強,但仍試圖動之以情。「再說這案子你若不接,破案的時間可能更久,恐怕會死更多無辜的女性,這樣你願意嗎?」
沉吟良久,他終於點頭答應。
「太好了!」局長欣慰微笑,將桌上所有搜集到的資料交給他。「這些你好好研究,另外昨夜在工地裡發生的兇案,有個目擊證人,正在偵訊室等你去偵問。」
「知道了!我馬上去。」點點頭,他轉身就要離開。
「啊!對了──」局長連忙又叫住人。
「什麼?」
局長剛毅的臉頓時柔和,呵呵笑道:「你兩個哥哥老打電話給我,問我你的工作是不是真那麼忙,怎麼都不回大宅住些日子?他們還警告我別派那麼多案子給你,否則要找我算帳呢!有空就多回去看看他們,別老要人家催,知道嗎?」
「嗯,我會回去的。」微微頷首,他開門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