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艷兒,你怎還是這般髒?」第一個閃開水霧攻擊的陽雪天再次歎氣,
至於其他人則早有所準備,而慢手慢腳的南宸顥因有愛妻、兒子的協助幫忙,所以眾人皆逃過了陽大姑娘瓊汁玉露的賞賜。
「師父,重點不在這兒好不好!」陽艷歌脹紅臉,氣急敗壞惱瞪陽雪天。怎麼她這個師父婆媽性情數十年不變啊!
「對了!重點在紅鸞星動,是吧?」陽雪天大夢初醒般擊掌柔笑。
重重地點了點頭,俏臉直接轉向笑得燦爛的月芽兒,慎重其事表明。「芽兒師姊,你一定是算錯了,什麼紅鸞星動,那是不可能的。」
「沒錯、沒錯!一定是算錯了!』難得的,月星魂極力贊同她的意見。
「錯不了的!」月芽兒自信滿滿。
唉!娘當初用這招拐了爹親,如今又想用這招拐弟媳,真是不求上進。冷眼旁觀的南靖-只能無奈諦聽他們繼續纏鬥下去。
「紅鸞星動」這四字真是令人懷念啊!憶起當初與芽兒的結緣,南宸顥悄悄地握住依舊柔嫩小手,柔情款款地凝視她。
嗯……我知道你想起往日柔情了,不過,先讓我將這邊的事兒解決掉再陪你敘舊。月芽兒安撫性地拍拍夫婿大掌,注意力又兜回那對難搞的年輕小輩身上。
「可是——」當人家師父的有點遲疑,還有個小小問題。「要當艷兒的夫婿,這資格很難呢!」
有什麼資格?她自己怎都下知道?陽艷歌莫名其妙看著一臉認真的陽雪天,不解他耍啥把戲?
「來!有啥條件儘管列出來沒關係!」月芽兒只差點沒拍弟弟的胸膛,說出「月家出產,優良保證」的話來。
「姊,我求你別再說了!」大掌捂臉,月星魂簡直想買塊豆腐撞死自己。她乾脆直接說陽大姑娘的未來夫婿是他月星魂算了!
奇怪瞧他一眼,不解月星魂為啥一臉的緊張兮兮,現下談的是他徒兒艷歌的事,不是嗎?陽雪天雖納悶,倒也不想去深思,噙著寵溺笑容看著愛徒。
「艷兒說要當她夫婿很簡單,只要那個男人讓她毒不死,她就嫁給他。」
「我……我哪有說過這種話!」陽艷哥大驚失色,怪罪師父胡亂捏造事實。
若照師父這麼說來,她曾好幾次都沒毒死月星魂那個死對頭,那不就……不就……想到這裡,她粉頰火熱,糗窘不已,馬上嬌嗔抗議。
「師父,您別胡亂栽贓,我、我才沒說過……」
「怎麼沒有!」陽雪天不解她做啥緊張成那樣,逕自將小時候的趣事當笑話講。「你五歲第一次製出毒藥時,就如此發下豪語啊!」
想當年的小小艷兒多麼可愛,立志成為天下第一毒手,還說未來的相公本事得高到讓她百毒不死,最好能當她試毒的毒人。
「小時說的話哪能當真!師父您再說我要生氣了!」她又急又怒,打死不承認自己說過的話,眼珠兒更是不敢轉向一旁的月星魂身上。
「好好好,不說!不說!』眼看她是真惱了,陽雪天趕忙止住玩笑。
見她老羞成怒,月芽兒表面不好多說什麼,暗地卻感好笑不已,還不忘使眼色給旁邊苦著瞼的月星魂,似乎在說:瞧!打小就注定好的,沒得躲哪!
拍拍月星魂垮下的肩頭,南靖-勾起一抹淡淡詭笑。「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你就認了吧!」
娘的!慘遭毒害悲淒命運的人不是他們,他們當然說的輕鬆羅!
月星魂恨得咬牙切齒,當下不多考慮,直指陽艷歌大聲宣示。「我不想娶你,你也別來嫁我!」
「誰要嫁你?你少往臉上貼金!」不要臉,以為他是誰啊?難道他還真信了師父的話,以為幾次沒毒死他,她就會嫁他嗎?少臭美了!
「呃……請問你們何時談到婚嫁了?」他是不是錯過啥麼了?這兩個年輕人不是彼此下對盤嗎,怎麼一下子就跳到嫁娶上頭來了?陽雪天陷人漫天謎雲中。
「師父,您別插話,這是我與他的恩怨。」
「沒錯!師叔,您老人家一邊納涼去,這沒您的事兒。」
兩個冤家很難得同時達到共識,然後幾乎忘了他人的存在,又開始互相叫囂、對罵起來……
唉……人老了都會被嫌的。陽雪天悲涼的捧著瓷杯,果真閃到一邊去哀歎兼享受茗茶帶給他的滿足感。
至於月芽兒早在他們互罵第一句話時,便拉著夫婿回房去了,想來可能是要去敘那舊日柔情吧!
好吵!冷睨那對兀自吵鬧不休的男女,南靖-懶得理會他們,正想轉身走人時,卻見小徑一端急喘喘跑來一名奴僕。
「小少爺!小少爺……」奴僕一路奔至他跟前,一口氣險些喘不過來。
「怎麼了?」南靖-擰眉。
吸口大氣,努力穩下氣息,奴僕大聲報告。「小少爺,外頭有名姑娘指明找你呢!」
話落,他難掩好奇盯著小主子瞧,畢竟小主子生活嚴謹,不曾聽聞過他和女子有何牽扯,如今有個楚楚可憐的姑娘點名找人,怎不令人好奇!
姑娘?南靖-一愣,想不起來自己最近有和哪家的姑娘接觸過。「有報上名來嗎?」
「有!說是姓莫,閨名憐兒。」
莫憐兒!原本爭吵不休的兩人聽見這名字,不約而同地突然詭異地靜止了下,以著超乎他人想像的高度默契互相對視一眼,只是瞬間兩人又再次叫囂、對罵起來。
怪了!這名字沒印象啊!翻遍腦中所有人名,南靖-非常確定自己不認識這名姑娘。不過,她為何找上門來、還指名道姓呢?
逕自沉浸在不解的思緒中,南靖-沒去注意到那對冤家瞬間的詭異行為,他揮手讓奴僕先走,自己也隨後往大門方向而行,準備搞清楚是怎回事?
直到他身形完全消失後,月星魂、陽艷歌兩人像是約好似的,突兀地停下罵聲,互瞅對方的賊眼、還帶著點心虛。
「喂!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陽艷歌推推身邊的人,要他發表點意見。
「呃……搞下好-小子會很高興我送他的大禮啊!」月星魂乾笑,聲音中卻完全沒有自信。
「你覺得可能嗎?」有點兒不大相信。
「嗯……這個嘛……」
「月星魂!」平地一聲雷,震得屋簷、樹梢上的積雪紛紛掉落的暴喝怒吼猛然自大門的方向炸開。這是某人在怒極失去理智,才會不顧禮數直接喊出長輩名號,準備磨刀砍人的徵兆。
「我想不大可能。」非常微弱小聲的補上一句。
「那現在……」
「孫子兵法第三十六計是啥?」
「走為上策!」
話聲方落,定遠王府的上空當下就可以瞧見兩道快若雷電的人影以雷霆之姿飛掠逃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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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月的,你還想往哪逃?」所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整夜死守「水月閣」,總算讓他給逮到在外混了一整天、直到三更半夜才溜回來的月星魂,
「嘿嘿……-小子,有話好說,別動手動腳,多難看!」才進房門就被揣住胸襟,那滋味可下好受呢!
難看?待會兒他會更難看!健臂往他脖子使勁一勒,南靖-向來冷靜的面容此刻顯得凶狠異常。
「說!這姑娘是怎回事?」手臂一旋,硬是將他的頸項轉到一個讓人歎為觀止的角度,要求一個解釋。
「痛、痛啊……嘿嘿……憐兒姑娘,你來啦!」瞄見安立在一旁、小臉佈滿不安的莫憐兒,月星魂一邊痛呼、一邊尷尬地笑了。
「我不是要你打招呼的,給我說清楚!」無端被賴上的南靖-滿肚子的火。原本奴僕來報,他就覺得奇怪,想說出去弄個明白也好,沒想到卻從這怯生生的姑娘口裡聽到「月星魂」這名字,問明了一切事由經過,當下怒火沖天,要找這個把麻煩丟給別人扛的小舅算帳。誰知這小人卻精明的先開溜了,讓他這把火直悶燒到現在才有機會爆發。
南靖-越想越是憤怒,手臂更是使勁的勒,痛得某人哀哀叫,像只毛蟲扭動全身想掙脫。
「啊——你、你快放開恩公,下然我和你拼了!」
原本還驚恐難安的莫憐兒一見恩公快被眼前這個自白天起就沒給她好臉色看、嚴肅得可怕的男人給勒死,她嚇得眼眶滾淚,以奮不顧身的護主之姿衝向前,掄起粉拳直往南靖-身上招呼。
「搞什麼?」南靖-低咒,雖不將她這種打在身上不痛不癢的攻擊放在眼裡,可又怕在和月星魂糾纏間不小心傷到她,因而只好放開箝制退到一邊,讓月星魂得以掙脫,好鬆一口氣。
「恩人,你沒事吧?」雪白晶瑩的面容涕淚縱橫,莫憐兒心急驚慌地詢問恩人的安好。
「咳咳……沒事……耶!你、你哭啥啊?」乾咳幾聲,還來不及感動自己虎口逃生、沒死於窒息的月星魂才瞧見她就又哇哇大叫,實在沒安慰過姑娘家的經驗,他頓時慌了手腳,忙不迭地將她推到南靖-身邊。
「-小子,她是你的人,你負責搞定!」
「什麼我的人?自己攬來的人自己負責!」沉下臉來,擺明不接受莫名其妙送上門的包袱。
不管!反正他已經決定要將這個我見猶憐的姑娘推給-小子了!月星魂不理會他鐵青臉色,正想再說些什麼時……
「這麼晚了還沒睡啊?」同樣逃出去混到現在才回來的陽艷歌本想回房歇息,
可見他房內燈火通明,好奇之下前來探個究竟,想說如果他還沒睡,再來舌戰個三百回合,沒料到一探頭進來,裡頭的景象讓她瞬間頭皮發麻,嘿嘿直笑。
「呃……各位請繼續,當我沒來過,再見!」
「慢著!」月星魂快手快腳,直接跳過去將她給抓了進來。開玩笑!始作俑者豈可讓她給跑了!
「還下快放手!男女授受不親啊!」一心想溜的她直甩手,可惜雪白手腕上的大掌抓的緊緊,半點逃溜機會也不給。
「啊!女恩人你也在這。」瞧見陽艷歌,莫憐兒始終懸著的一顆心總算定了下來。
她知道這位女恩人不會棄她不顧的,畢竟賣身葬父當時,她是第一個跳出來的好心人,就連後來因身上沒銀子,她也硬是讓男恩人取出錢財幫忙。
原來這件事她也有分!聽到「女恩人」三個字,南靖-心底便明白了,黑瞳眸底精芒閃過,沉聲喝問:「你們兩個給我說清楚,我耐性有限!」
眼見逃下了,陽艷歌索性也下躲了,直接推到月星魂頭上。「姓月的,你不是說憐兒姑娘是你送給外甥的彌月之禮嗎?」
「彌月之禮?」深邃黑眸危險地瞇了起來。
這女人真是好樣的,將自己完全撇得一乾二淨。月星魂心中氣結不已,臉上還是掛著最無辜、誠懇的笑容。
「這個嘛……-小子,你也知道小舅沒來得及送你彌月之禮,這可是特地補給你的……」偷覷一眼,發現他瞼色難看到可能會動手殺人,趕忙眺離他遠遠的。
「什麼都不必多說,知道小舅疼你就好,別太感動!」
感動個屁!一口粗話差點沒嗆出口,南靖-冷冽哼道:「我拒絕!」
「你拒絕?」月星魂哇哇大叫,非常不滿地乾脆挑明講。「人家憐兒姑娘孤身一人沒地方去,你定遠王府家大業大,多張嘴吃飯是會怎樣?姊夫明明慈悲心腸的人,怎會教出你這種冷血沒悲憐心的兒子來……」數落一陣,他驀地大喝一聲。「憐兒姑娘,你聽好了——」
「是!」突然被點名,莫憐兒被他的大嗓門給嚇了好大一跳。
「你就照我話做,跟在-小子身邊將他當主子服侍就對了,別被他的殭屍臉給嚇著!」大手一揮,表明就此定案,沒得再多說。
「你……」
「你啥你?」不讓南靖-有開口機會,月星魂拍桌子叫囂,「小舅的心意你乖乖接受就是,難不成還要我去向姊夫說這事兒嗎?」
小人!明知以他爹那種慈悲心腸,連阿貓、阿狗都會收,更何況是這個名叫莫憐兒的姑娘,所以這個小人就直搗黃龍,攻擊他弱點來著了。
「卑鄙!」南靖-氣得簡直說不出話來,最後只得恨恨丟下一句聊表憤恨的言詞,便拋下眾人轉身走人。
見他踩著怒氣騰騰的步伐出去,莫憐兒有點兒不知所措,不知自己接下來是該怎麼做才好。
「呵……憐兒姑娘,你還發啥愣?以後他就是你的新主子了,快跟上去啊!」知道自己狡猾地將了南靖-一軍,月星魂心情樂得很。
點了點頭,莫憐兒只知道自己要遵從兩位恩人的話,才對得起他們的恩德,於是毫不猶豫地追了出去,誓言一定要將那有殭屍臉的公子服侍得舒舒服服,沒半句怨言。
「呵呵……好大的威風啊!」眼見兩人皆離去,棘手的問題解決了,陽艷歌這下可有心情調侃人。
「你忌護啊!」飛送兩顆白果眼,月星魂沒好氣道。方才-小子的卑鄙兩字應該送給這女人最恰當,明明一切麻煩皆是她招來的,可偏偏最後她就能像沒事人般在旁看別人收爛攤子。
陽艷歌嘿嘿乾笑,不敢在這事兒上與他有所爭論,否則若追根究柢,她會比較心虛啊!
「不擾你休息,我回房去了。」乖乖閉嘴,脖子一縮準備回房。
難得她會這般退讓,沒得到預期中的狠辣回應,月星魂乍然間顯得不大習慣,怔忡目送她退去身影,突然間一件事兒閃人腦海,讓他不由得再次大吼——「你給我站住!」
「干、幹啥?」這次換陽艷歌被嚇著了。
「現在是啥時辰了,陽大姑娘,你上哪兒溜躂去了,這麼晚才回來?」夜深入靜,宵小橫行,她就不怕遇上歹人嗎?
「怪了!你何時這般關心我?」對於他話中隱含的關切,陽艷歌心中莫名暗喜,態度卻故作毫不領情。
對啊!他幹麼關心她?月星魂愣了一下,不解自己幹啥好像一副責問妻子為啥三更半夜才回來的丈夫嘴臉。
「誰關心你了?少爺我是替歹徒擔心!」有點老羞成怒地反唇相稽。
替歹徒擔心?一時無法理解他話中涵義,陽艷歌顯得有些呆滯。
彷彿察覺她的疑惑,涼涼嗓音夾帶謔笑飄然響起。「我伯歹人還沒動手行惡,就先被凶婆娘給拆吃入腹了,那豈不是很冤嗎?」
「你、你可惡!」呆愣了好一會兒,她腦筋總算轉了過來,這下才發現自己被人給消遣了,氣得馬上瞼紅脖子粗,衝上前就是朝他胸口擊出一掌。
「哈哈……」月星魂大笑,早料到她的行為模式,以靜制動,在攻來一瞬間,身子微旋繞到她背後,健臂大攬,穩穩將人箝制在自己胸膛裡。
「你、你幹啥?還不快放開!」困在溫暖寬厚的胸膛裡動彈不得,清楚感受到他衣衫底下的結實肌肉與竄入鼻間的男性麝香,陽艷歌又羞又驚,粉頰火辣得幾乎快燒了起來,就連耳根子也紅通通的。
耶!這歹毒女人還挺香的!第一次和她嬌美的身子有如此親近接觸,月星魂馬上就發現她身上飄散著一股淡淡幽香,讓他忍不住好奇,
「喂!你擦啥粉啊,怎會這般香呢?」話完,忍不住誘惑又將鼻尖埋入雪白頸項,深深吸了口氣……啊——真是好聞!
「你……你色狼!」察覺到頸後傳來的麻癢,她羞怒交集,紅著臉結結巴巴的警告。「你……你別亂來……」
「我哪有亂來,只下過借聞一下……」這女人幹麼這般小氣?不懂姑娘家的矜持羞澀,月星魂暗暗埋怨,不甘不願地抬起頭來,映入眼簾的卻是一隻小巧可愛、通體羞紅的晶瑩小耳,那白中透紅,羞赧難當的模樣,非常的引人犯罪。
啊……好鮮嫩、好誘人、好想咬一口喔!情難自禁吞了下口水,恨不得湊上前去舔一口,嘗嘗是何等滋味……
「啊……你、你怎麼……怎麼可以……」當意外地感受到耳上酥癢、麻軟的濕潤,陽艷歌頓時驚駭地僵直了身子,小腦袋瓜連動都下敢動一下。
他……他到底對她干了啥下流事?
直到聽到她驚嚇叫聲,月星魂這才恍如從夢中清醒過來,而且一恢復神志,馬上就尷尬地發現自己竟然將心底的遐想給實際操演了。
完了!他輕薄了人家姑娘!這是狼狽潮紅俊臉下,第一個竄人腦袋的想法,隨即說風是雨的詭變心思來了個大翻轉,他聳了聳肩,心想既然都幹下了,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吃豆腐就吃個徹底吧!往後被她怒罵登徒子、大色狼也較名副其實、甘願些。
回神細瞧羞赧紅潤的小巧耳朵,果然還是很誘人,而且邪酡紅粉頰與隱隱發顫的櫻唇,在在引誘人去採擷。月星魂只覺胸口一陣激盪,渾身發熱,不管她驚嚇發軟的身子,雙手一扳,將她轉了個身,猛然低頭狠狠覆住紅潤欲滴的紅唇,一舉攻入溫暖柔軟的檀口,汲取香甜蜜津……
轟!陽艷歌登時腦袋一片空白,只覺全身血液直往上竄,發軟的身子若非有他支撐,早已癱在地上了。
激烈的熱吻,銷魂的纏綿在兩人間激盪,火熱的氣息瀰漫在空氣中,直到經過一段令人瞠目結舌的閉氣時間後,月旦魂這才氣喘吁吁,臉上激情未退,顯得意猶末竟的放開她。
少了支撐的健臂,她雙腳發軟,再也顧不得顏面地直接滑坐在地。
「你沒事吧?」月星魂傻了眼,急忙蹲下身察看她是否安好。
「你……你……」從迷濛的昏眩中慢慢恢復神志,她瞪視眼前這張驀然放大的俊逸臉孔,一股羞慚湧上心頭,竟「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啊!怎麼哭了?這下該怎麼辦?向來她在他面前展現出來的,不是冷潮熱諷就是凶巴巴嘴臉,可從沒沮喪或掉過一滴淚,這會兒卻突然淚如雨下,哭得彷彿被欺負得多慘,可真讓月星魂急得團團轉,不知該如何是好?
「喂,別哭了……拜託,求你了!」輕輕點著她臂膀,大抵也知是自己將人惹哭,他顯得手足無措,說話更是小心翼翼。
「哇……」狂哭飆淚的可人兒恍若末聞,依然淚如泉湧。
「別、別這樣!」扯著她衣衫,月星魂有如做錯事的小孩,訥訥陪笑。「夜這麼深了,你再哭下去,說不得吵醒府裡的人,大夥兒都跑來看你這大的人了還哭得像個淚娃娃,豈不讓人笑話!」
原本哭的涕泗滂沱的陽艷歌聞言更是氣惱,恨得邊朝他拳打腳踢邊哇哇哭喊叫道:「夜深沒人了,你就可以佔我便宜嗎?你這個小人,不要臉、採花賊、登徒子、禽獸……」
「哇!別打了……」吃痛抱頭慘叫求饒,可卻沒敢逃開,只得任她粉拳秀腿的發洩怒氣。畢竟是他闖下的禍事,哪還敢有二話。
「賤胚、淫徒、畜生、人面獸心、衣冠禽獸……」每罵一句便重捶狠踢一下。
還有啊?怎麼她罵人的詞彙這麼多?月星魂叫慘不已,暗暗苦笑。
「混帳、王八蛋……」總算罵到詞窮,發洩式的踢打也漸漸止息,陽艷歌哭到雙眼浮腫,鼻頭紅潤,還不時的抽噎,可見先前哭得有多慘。
「喂!氣消了吧?」再次推推她,顯得心虛而愧疚,
「還沒!」噙著未干的淚痕,狠狠又擰了他一下,疼得他齜牙咧嘴,好不淒慘。「那是人家的……人家的……不說了!反正你永遠也沒辦法賠人家了!」話方落,眼又紅了,似乎又要開啟另一場的滂沱大雨。
「我的姑奶奶、陽大姑娘,算小的我求你,別再哭了!」趁還未下雨,趕緊阻止這場雨勢。月星魂是當真怕了她了,尤其她一哭,他就心慌意亂,六神無王,不知該如何是好,只求她快止住淚水,要他做啥都行。「人家的啥你倒是說啊!」若是她說出個名堂來,能找來賠她,他一定賠。
這個人是傻子嗎?羞窘怒瞪他,陽艷歌惱恨得又抽抽噎噎哭了起來。「人家的初吻啦!嗚……你賠得起嗎?你怎麼賠啊?」可惡!那是人家未來夫君的福利,他怎麼可以奪走!
啊!這可真的無法賠了!尷尬摸摸鼻子,雖然很想說他的初吻也斷送在她手上了,彼此都不吃虧。可就算借了熊心豹子膽,月星魂也沒膽真說出。
不過,若老爹卜的卦真靈,那他該是她未來的夫婿,這吻早晚要落到他手上,如今先行享用又有啥關係?月星魂很樂天的想著,卻忘了自己原先是想掙逃可能會被命中注定的她給毒死,而打算先下手為強毒死對方。
啪!
「嗚……你還笑!你笑啥啊?」嗚……這個人好生可惡,竟然還一個人逕自笑得那般隨心!見他莫名其妙吃吃發笑,陽艷歌氣得用力甩了他一巴掌。
耶——這女人真招呼了他俊俏臉孔一巴掌!撫著五指掌印紅通通的臉頰,月星魂簡直不敢相信,可見著她梨花帶雨的含煞俏顏,飆漲的怒火竟無端地消了下來,最後只能洩氣地抹抹臉。
「那你說吧!要怎樣才肯消氣?」唉!先前佔人家便宜,現下就只能低聲下氣了,果真是現世報,沒得抱怨哪!
由於已哭了好一陣子,陽艷歌漸漸止了泣聲,思慮亦逐漸清明,之前許多疑問擺在心頭,趁這回他難得對她低頭,乾脆將疑問全搬出來問個明白。
「我有問題問你。」帶著哽咽與鼻音,她開始質問。
「請儘管問,只要小的知道,一定竭盡所能為人小姐回答。」唉,夠卑微了吧!
「你、你做啥一副委屈卑微樣?」抗議的纖手一指,不滿他故作卑賤樣。
耶?這樣也不行?這位大小姐還真難伺候!月星魂無奈,乾脆盤腿在她面前坐下,兩人面對面、大眼瞪小眼。
「請問艷歌姑娘,小的是該擺出頤指氣使的驕傲樣,還是卑躬屆膝的下賤樣,請你指點一下,小的才好為你提供最好的服務。」
「你、你又故意惱我!」委屈指出他的惡意,眼眶兒又轉紅。
「別哭!」月星魂眼尖,急忙求饒,可見她似乎未有好轉跡象,情急之下不由得威脅之語脫口而出。「再哭我吻你喔!」
「啊——」驚呼一聲,急忙止住快決堤的淚水,她反射性地雙手掩口,深伯他果真實行。
呵……這招挺有效的,早知道就搬出來使用了!月星魂扼腕不已,臉上神色可不敢洩漏半絲心緒。「說吧!有啥事想問的?」
戒慎恐懼覷著,確定他真不會亂來,她才放下小手,噙著清淚小臉有著掩不住的好奇。
「這個……你告訴我,為啥我們第一次在白頭山相遇時,你明明中了我的『化身青龍』之毒,為何最後會沒事?還有、還有,前日你身上的麻癢為何會如此快就化解掉,而且好似完全沒事樣?」
「原來你是要問這個啊!」月星魂恍然大悟,掛著神秘兮兮的詭笑,一五一十地將自己從小如何被爹親「凌虐」,造成今日的特異體質毫不隱瞞全說了出來。
隨著他的眉飛色舞、手舞足蹈的講述,陽艷歌聽的張口結舌,這才理解為何以前下在他身上的毒藥,好似完全沒作用似的。這也稍稍安慰了自己,原來不是自己研製的毒藥太差,而是他這個人天生怪胎。
隨著他的描述告一段落,陽艷歌像是在聽說書人講故事般聽出癮來了,急忙詢問;「然後呢?然後呢?」
「然後?」斜瞄一眼,發現她正托著粉腮好專注聽著,月星魂覺得她這模樣真是可愛透了,心底起了悸動,有種很想緊擁她人懷的衝動。不過,經過方才越軌的孟浪,如今他可不敢再隨隨便便有任何超過的舉止,只好微微調整姿勢,掩飾自己某些不大受控制的身體部位。
「然後我就變成今日這種樣子了!」打著哈哈,他笑得很緊繃。
「喔!」點點頭,她好像理解了,可是又突然搖苦螓首,提出疑問。「可是月師伯為何要從小這般磨練你?天天泡在滾沸的藥水裡被煮著,不是很可憐嗎?」
還不是為了你!月星魂差點脫口叫出來,好在又及時收了口吞下肚裡去,嘿嘿乾笑一下,沒再多作解釋。
那問題只是隨口提問,有無回答陽艷歌並不在意,此時她正陷入自己輾轉心思中,沒去注意到他奇怪的神色。
見她沒再多問,月星魂討好笑道:「問完問題,氣消了喔?」
「誰說我氣消了?」白他一眼,她逕自起身伸了個懶腰。「想要我氣消,可以!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哪有這樣的!」跟著起身,他低聲嘟嘍,卻也只能任她趁火打劫了,「說吧!我認了!」
衝破陰霾天空的燦爛笑顏瞬間照亮了她還掛苦斑駁淚跡的俏麗臉蛋。
「我要你無條件當我的試毒人!」呵呵……他這種特異體質,不抓來好生研究利用豈不糟蹋!
啊——沒想到這女人美成這樣!月星魂被燦如金陽的笑容震懾了心魂,只覺胸口一熱,頓時口乾舌燥起來,恍恍惚惚的只聞她在耳邊說了些什麼,卻沒法聽個仔細,直到——
「好!沒說話就代表你答應了!」雙手往他肩上一拍,代表此事拍桌定案,沒得反悔了。
「慢、慢著!我答應啥麼了?」被這一拍,他總算回神,只來得及抓住她最後一句話,嚇得連忙大叫。
「當我的試毒人。」笑瞇瞇的,心情非常的好。
「我啥時候答應了?」臉色青澹澹,不記得自己有應允任何事。
「剛剛!」
「不可能!」
「就是!」
「你誆我!」
「……」
「喂!你又哭啥……別、別再哭了!」
「……」
「……我、我答應!」 唉——想來是有人敵不過淚水攻勢,綠著臉應允了自己最忌諱的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