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暴的掠奪,
似乎是你,
表現情感的方式,
在混合著痛苦與酥麻的律動中,
我矛盾掙扎著,
卻忍不住陷溺在你強烈的示愛下。
李喧一直是昏昏沉沉的,她很想醒來,但是眼皮卻沉重得不得了。
在半夢半醒之間,她聞到醫院的氣味、道路塵埃、車廂的味道,最後一次嗅到的,是海風的氣息……她感覺自己正不斷地移動。
然而,在這之間唯一不變的是一直環繞在她周圍的煙草味,還有皮褲、皮靴發出的聲響。她直覺這些都是屬於那個男人的……那個有著一雙琥珀之眼的男人!
不知道試了多少次,她終於成功地睜開眼睛,視線雖然模糊,但足夠讓她看清楚四周的景象……
白色的天花板,柔軟的床,粉藍色的落地窗簾,淺褐色的貫木地板……
眼睛眨了眨,再適應一會兒,原本凌亂重疊的景物逐漸清晰。
這裡是哪裡?爸和姐姐呢?
房間裡只有她一個人,李喧看了看身上穿的白色睡袍,隨即撐起身子,卻因背傷抽痛面忍不住輕喘。她掙扎著想下床,可因為起來得太急而導致暈眩。
她吃力地走向房門,隱約聽見們外斷斷續續的女人呼聲。
轉開門把,她赤腳踏出房間,在走廊上移動了幾步,就看見一個樓梯。
“Oh……Oh……Oh”
隨著下樓以腳步,模糊的聲音逐漸清晰,突然。卻被眼前的景象嚇得僵住了。
在一樓客廳的沙發上,衣不蔽體的一對男女正熱烈交歡著,淫聲浪語不斷的從紅發女郎的口中審出。“Yes……Black……don'tstop!”
李喧長這麼大,還沒見過像這樣香艷火辣的場面,她驚慌地跌坐在樓梯上,不小心發出的聲響,驚動了正沉醉在情欲中的女人。
“Ah!Black,whoisshe!”看到李喧,女人驚呼出聲,她連忙抓起地上的外衣擋在胸前。
相較於手足無措的女人,男人的態度卻顯得從容自若,只見他用手撥了撥微濕的頭發,挺起赤裸的上身看看李喧。
“你醒啦?”拉鏈半敞的黑皮褲發出沙沙的聲音,結實修長的身軀像一頭高做優雅的豹子般不疾不徐地朝李喧逼近。
“Black……”見他朝她走來,她立刻四肢並用的不斷往上樓的台階退去。
“Black?No,叫我黑豹。”他倏地伸手扣住李喧的後腦勺,阻止她再往後退。另一只手掌
則貼上她的額頭,檢查她的體溫。“還有點發燒……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不要碰我!”李喧排斥的驚叫出聲,她極力想拉開彼此的距離,但是,緊緊包圍著她的煙草味卻怎樣都躲不開。
“Black,這女人是誰啊?”在客廳不耐久等的紅發女人終於上樓來,她聽不懂他們說的中文。“別管她了,我們繼續吧!”她愛戀地緊貼著黑豹,口紅印上他赤裸的背,滿心想的全是剛才還沒結束的激情。
先前在海灘碰見這個有外國血統的東方男人時,她就深深為他所吸引,毫不考慮的就跟著他回家,而且立刻融化在他高超的做愛技巧下。
“走開!”黑豹卻頭也不回地推開她,專心的看著他懷中的嬌小人兒。
“啊!你做什麼……放我下來!”李喧驚慌的大喊。
“Black!”被甩開的女人一時之間還反應不過來,她瞪大眼睛望著抱著李喧走下樓梯的黑豹。
“Help!Helpme!”李喀大聲的用英文呼救。
有沒有搞錯?她竟然向自己求助?“Blakc,她是誰?這是怎麼回事?”
“你可以走了。”黑豹冷冷的說。
“什麼?”女人不敢置信的問:“你……你當我是什麼?”
黑豹那輪廓分明的俊臉露出嘲諷,令女人的心一涼,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他身後,正坐在沙發上,因傷勢而痛得不停地喘氣的女孩。
“你叫我走。我就走嗎?你要搞清楚,是你先勾引我的!”女人語帶氣憤的說,她不甘,平白放掉這麼誘人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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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豹冷冷的注視著她。片刻後,他從地上撿起風衣,在口袋裡翻了翻,抽出幾張紙鈔遞到女人的面前。“這樣夠不夠?”
“Gotohell!”女人臉色鐵青地詛咒一句,揮手打掉黑豹的錢。
而後,“砰!”的一聲,紅發女郎憤而離去的關門聲令李喧顫動了一下。
她忍痛站起身,想離開剛才兩個人在做“那件事”的沙發,可是軟弱無力的身子實在撐不了幾步,又扶著牆滑下……
黑豹擔心地來到李喧的身邊,卻立刻被她拒絕。“不要碰我!”
看樣子,天使大概是被剛才的做愛畫面嚇壞了。
“在脫掉你的伴娘禮服時,我就碰過你全身了。”直視李喧一臉嫌惡地緊抓住睡袍的領口,他聳聳肩,站了起來,逕自抬起沙發扶手上的黑色襯衫穿上。“放心,我現在對你沒'性趣'.”
話雖如此,但他心裡想的卻完全不同,天知道他還能強忍欲望多久?
從見到夢中天使的那一刻起,他整個人便像是剛自冬眠中醒過來般,沒想到冰凍了二十五年的血液,竟然也有熱騰的一天呵!
既然無法抑制情欲,這幾天,他只好不斷的找別的女人來宣洩,因為只有這樣,他才不會在欲火焚身下傷害了他的天使。
她半信半疑地瞪著他,姐姐婚禮上的那個吻,和他需索的唇舌,直到現在她還記憶深刻。
“這裡是……什麼地方?”
“聖塔莫尼卡,我租的海灘別墅。”他毫不隱瞞的回答。
她環顧四周,根本沒注意到盯著她的琥珀色眸子裡正暗藏著風暴。
“你已經昏睡四天了。”黑豹打開櫥櫃,拿出白色的紙袋。
完成暗殺工作之後,他就抱著受傷的她到醫院動手術取出子彈,然後立刻想辦法租了一架小飛機,風塵僕僕地來到洛杉礬的聖塔莫尼卡。
“我要回家!”
“不行,你必須留在這裡。”他沉聲道。
“為什麼?”她著急吼叫著,陡地,“綁架”二字閃過她的腦海,“你到底想怎樣?你是不是想綁架我。勒索贖金……”話還說完,她就突然被他攔腰抱起。“於什麼?快放我下來!”
黑豹沒有回答,只是壓制著她,讓她趴在沙發上。
他……他在脫她的睡袍……她裡面什麼都沒穿耶!她害怕的奮力抵抗著,“色狼!不要碰我……走開啦!”
“別亂動,我要幫你換藥。”他一邊用身體壓住她,褪下她上半身的衣服,一邊打開紙袋,將消毒藥水、紗布、膠帶-一取出,然後拿掉她背上的舊包扎。“很好……傷口沒化膿。”
“求……求你,……放我走……”傷口的痛楚混雜著黑豹在她背上輕撫的指尖觸感,令她害怕的聲音都緊縮在喉頭。
“不行,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他扳過她的身軀面對他。“從小的時候,你就一直出現在我夢中,你是我的天使!”
他……是不是有毛病?“我不是你的天使……我不認識你。”忙著拉好睡衣的李喧囁嚅低語,不敢直視他狂暴的臉。
“看來……你還是不懂你對我的重要性。”黑豹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將眼眶泛紅,顫抖不停的她攬進懷中。
“不認識我也沒關系,相處久了,我們自然就熟了。”
相處久……自然就熟了……李喧越想越害怕,她根本連一秒鍾都不願意待在這裡。“我想回家……”她哽咽的大吼。
“不要再說你想回家!”他沉聲的喝斥嚇得她噤若寒蟬。
“來,吃東西。”明知將她擄來是相當不智的舉動,但他仍忍不住想冒險。
“我……不餓。”李喧吶響地推開他所准備的披薩。
發生了這麼多事情,現在又被奇怪的人囚禁,六神無主的她根本一點胃口都沒有。
“你這幾天幾乎都沒吃,不可能下餓。”黑豹瞥了她一眼,拿起一塊披薩咀嚼。
“我不想吃……”她的話還沒說完,就猛地被他吻住,強迫接受了他口中的食物。
“你……你……”她推開他,滿臉通紅地捂住嘴。
“我沒時間跟你蘑菇。”他伸出手臂扣住她的肩,防止她從沙發上跳起來。“吃東西是為了讓你快點恢復體力,你看是要自己吃完,或是由我來喂,兩種選擇,挑一個吧!”
苦著臉的李喧,立刻自動自發地拿起茶幾上的披薩猛吞。
看著她可憐兮兮又努力的可愛吃相,黑豹不禁揚起笑意,他又拿起酒瓶倒了一小杯成土忌送到她的面前,“喝了它。”
“不要!”李喧再也受不了了,“我不會喝酒,真的不行,我喝一口就會醉……”
“喝。”黑豹以沒得商量的語氣命令。
酒可以促進血液循環,放松身心,此刻,她尤其需要,因為她整個人正緊繃得像個小鼓的鼓皮。
讓她正常的吃、正常的睡,她才能跟著他一起繼續接下來的旅程。
李喧瞪著唇邊的酒杯,像是過了一世紀般,她才不很不甘願地妥協。
“全對唱完。”黑豹靜靜地凝視著她小口小口地啜飲烈酒。
她憤恨地瞪著他。憤怒的眼神足以殺死千百人!怎知,不到幾分鍾的時間,李喧便不勝酒力地睡倒在黑豹的懷裡了。
“你真的很容易醉……”黑豹輕聲一笑,若有所思地望著她卸下防備的甜美容顏,他緊摟住她溫軟的嬌軀,讓她更貼近自己……
***
李暄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躺在床上,而且換了新的睡衣。
“你……你……”她陡地瞪大眸子。
“嗯!燒退了。”
只見黑豹就坐在她的旁邊,還一副輕松自在的樣子把手放在她的額頭上,嚇得她說話都結巴了。
“你不用這麼緊張,我又沒對你怎麼樣。”黑豹輕笑出聲,放下另一只手拿著的鉛筆跟素描簿。跳下床,將床邊矮櫃上的早餐托盤架端到她的面前。“全部吃完。”
她瞪大雙眼,猛搖頭。“我頭痛……而且我也吃不了這麼多。”
盯著眼前的漢堡、三明治、一大杯牛奶,外加一顆蘋果……這讓因宿醉而有點不舒服的李喧覺得更加難受了。
“吃不了也要吃,還是……你喜歡我喂你?”他促狹的說。
“不喜歡!不喜歡!”她滿臉通紅,頭甩得如波浪鼓。
這個可惡、蠻橫、自私的臭男人!她在心中怒罵,但表面上卻不理違抗他,畢竟,兩個人的力量相差太多了。
她故意慢條斯理的吃著,而黑豹只是靜靜的靠坐在床緣凝視她,手上繼續作畫,這安靜的氣氛反而令她感到緊張萬分。
他在做什麼?為什麼一直看著她?
“吃飽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慌張兮兮的李喧終於盼到想聽的話。不過她的肚皮早已脹得無力說話,只好以點頭代替回答。
“很好。”黑豹望著她,滿意地笑了笑,隨即從腰間抽出手銬,拉起她的手臂,喀喳一聲,將她的手腕銬在床頭的欄桿上。
“你干什麼?”這突來的舉動令李喧極為錯愕。“放開我!放開我!”
“我有事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他無視她的抗議,只是輕輕的在她的臉頰上一啄。“乖乖在這裡等。”
“不……放開我!”她發覺亂動身體只會讓背傷更痛,於是,她終於無奈的放棄掙扎過著被困的手腕。
“喂!等一下。”她著急地叫往已走近房門口黑豹,退而求其次的要求道:“我想知道現在幾點鍾了還有,你能不能順便帶一份報紙給我?”
這幾天被困在房子裡,讓她整個人變得昏昏沉沉的,失去了時間的概念,也無法得知外界的消息,這令她相當不能適應。
“你只要跟我在一起就好了,不需要知道別的。”黑豹在關上門前,簡單的丟下一句,完全不理會她氣憤的表情。
一個人孤孤單單待在房間令李喧感到非常不安,而且右手被銬著,能夠活動的范圍僅限於床她地起身,不自覺地咬著手指,心裡想的全是家人……
爸爸跟姐姐現在不知道怎麼樣子?他們一定急著到處找她吧?
“志翔……”她突然想起男友蕭志翔,如果她沒來紐約當姐姐的伴娘,就不會遇到這種事吧?“我好想回家……我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回家?”
憶起黑豹的執著,她不禁害怕起來,她完全猜不透他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想著想著,她的眼睛開始泛濕,胸口像是壓之塊大石頭似的,她將頭埋在兩膝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腳邊躺著的素描本,引起她的興趣,她好奇的翻開,立刻被震懾住了,紙上的鉛筆素描……全是她?
小時候的她、側面的她、正面的她,頁數越往後,畫面上的女孩也隨之長大了,或笑、或沉思,各種面貌的她,一一躍然紙上,直到她看見了“自己”剛才吃著在點心的側面畫……
她忍不住伸出手指碰觸紙上的人,更令她驚訝的是,這些由鉛筆所繪出來的圖像,全部長了一對美麗的羽翼!
從小的時候,你就一直出現在我的夢中,你是我的天使!
她想起先前黑豹所說的話,但是她卻從來沒見過他啊!她又為什麼會出現在他的夢中……
***
現金、衣物、偽造件、備用槍械……全部准備妥當後,黑豹拎起檢查好的旅行用手提袋,在路邊的小攤上買了一份報紙。
報上仍延續著李喧失蹤的消息,以及檢察官遭槍擊身亡的後續報導。
“哼!抓得到嗎?”他瀏覽完報紙的標題之後,就將它丟人垃圾桶。
李喧的傷口應該沒什麼大礙了,該是他們離開的時侯了……
***
隔天清晨,李喧從睡夢之中被挖起。
“走吧!”
“走?去哪裡?”她揉著惺松睡眼,還搞不清楚狀況。
“地中海。”
“地中海……我們要去海上?”她驚訝的睜大眼。
“對,離開陸地去海上,只有在大海裡,才能完全避開人群。”
“我不……”
“閉嘴!”黑豹喝道。他進開她的傷,將她拉下床,把替她買的衣服塞給她,隨即將她推入臥房內附設的盥洗室。“不准鎖門,給你十分鍾梳洗換衣服。”
“十分鍾?”她驚呼一聲,這才完全清醒。她霎時忘記自己原本有好多的問題想問,只是本能地遵照他的命令,站在洗手台前。
直到要換衣服的時候,她愣了幾秒……不准鎖門?那他關上門總可以吧?她帶上門硬著頭皮將新裝換上。
沒想到……衣服竟如此合身!
式樣簡單且優雅的米白色連身亞麻長裙,非常適合皮膚白皙的李喧,還有胸罩……她清秀的小臉倏地深紅,為什麼他這麼了解她的尺寸?
“嗯!很好看,你果然適合白色,天使……”黑豹不知在何時已打開門倚在旁邊。
“你……你什麼時候站在……”瞪著他促挾的笑臉,她只覺得全身像被看透似的,羞赧極了。
在黑豹帶李喧離開海灘不久,黛娜便驅車來到附近,停好車,她進入一間飯店。
在查了住宿登記,發現黑豹已離開後,黛娜的臉上在出失望的表情。
布雷克。或是之前在紐約的裡歐納德,很有可能都是黑豹的化名。
“他住進來的時候,身邊有沒有其他的人?”黛娜進一步問。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
“是嗎……”黛娜不禁眉頭深鎖。“我想去那棟別墅看看,可不可以麻煩你給我地址?”
“沒問題!請稍等一下,我請服務生帶你過去。”飯店人員親切的招呼著。
抵達別墅的時候,時間已經是上午九點多了。
望著空蕩蕩的屋子,黛娜一無所獲。她從皮包裡掏出行動電話,試著撥給黑豹,但他的電話仍處在關機狀態中。
“黑豹……你究竟在哪裡?”她喃喃的低語,一顆心直往下沉,她不願去想像自己所愛的男人正跟別的女人在一起的畫面。
在此同時,在紐約的李家與皮爾森家的人仍持續尋找失蹤的李喧。
“小喧有消息了嗎?”自從李同英動完手術清醒後,這便成了他最常掛在嘴邊的話。
李詠娟與蕭志翔無奈的搖搖頭。
“丹尼爾剛才打過電話來,FBI已經證實他父親的死是暗殺組織所為,他們也認為,詠娟所看到的那個男人,應該就是外號叫做黑豹的殺手……”說著,蕭志翔不禁皺緊眉頭。
他努力從丹尼爾及警方與調查局那裡探到,黑豹是道上的頂尖人物。他所執行的任務從未失手過。
他還聽說黑豹非常年輕,中英混血的相貌對女人具有致命的吸引力,但這些傳聞至今仍無法得到證實,因為沒幾個人真正見過他。
“他很有可能就是擄走小喧的人。”蕭志翔不敢想像李喧落在這危險的黑道份子的手上,結果會如何。
“殺手為什麼要擄走小喧?”李詠娟既難過又擔憂。
“觀世音菩薩……請保佑那孩子啊!”李同英眼眶發熱,雙手合十的祈禱。
除了求助於美國的執法單位,他更希望自己信仰的神明能夠庇護他的小女兒!
***
地中海的游艇上。
看著蔚藍天空逐漸暗沉,再由滿是星星的黑夜變回明亮,李喧確定日子已經過了三天。
沒有電視、沒有收音機、沒有電話,有的只是不見邊際的遼闊海洋,還有……黑豹!
船飄蕩在寂靜的海面上,世界仿佛只剩下她跟黑豹兩個人。這三天,他只有在三餐與睡前替她更換紗布的時侯會出現,其他的時間,他都待在控制室裡,要不就是上去甲板,將船艙讓給她休息,像是希望緊張兮兮的她能夠放松心情。
他如此刻意的保持距離,果真發揮了功效,逐漸地,她已能適應搖晃的船身,也勉強能忍受他的存在,面對他時不再像之前那樣恐懼了。
但是今天,她隱隱感覺到一股不安。晚餐過後,黑豹並沒有離開船艙,只是嘴裡叼了一根煙悠閒地坐在沙發上,將分解開的槍械零件接在桌子上,仔細的擦拭保養。
“為什麼你要帶槍?”她不解的開口問。
“工作需要。”他簡單的回答。
“什麼樣的工作?”她好奇的再問。
“殺人。”他也毫不避諱的答道。
沉默了一會兒,李暄才又再開口。“你到姐姐的婚禮……也是為了工作?”
“對。”
“殺誰?”她疑惑的夜起眉心。
“保羅·皮爾森。”他冷冷的說。
“保羅叔叔……是你……殺的……你不怕被抓嗎?”
“沒有人能抓得住我。”他冷哼一聲。
“壞人都沒有好下場!”她氣嘟嘟的說。
“那又怎樣?”他挑起眉看向她。
“你……你沒有良心嗎?你怎麼能做出殺人這樣殘忍的事?”
“殺人只是一件工作。”黑豹聳聳肩,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
“你簡直是無藥可救了,虧你的圖還畫得這麼好——”
“你喜歡嗎?”
她生氣地別過頭,本想借由說話來舒緩惶惶然的心,
可是得到的卻是反效果。
現在,她不但知道他是職業殺手,還知道他是殺死姐夫的爸爸的凶手,他可以這麼冷血地漠視人命,但卻又救了她……就只因為她像他夢中的女孩!
從他的畫中,她明顯的感覺到他的熱情,但是一想到他的人,卻又怎樣都無法跟那些溫暖的素描聯想在一起。
矛盾復雜的思緒困擾著李喧,但她非常明白……他很危險,她絕不能跟他在一起!想著想著,她就准備要轉身離去。
“去哪裡?”
“我想去甲板吹吹風。”
“別去了,就待在這裡。”他伸手將她拉了回來,讓她跟他一起坐在沙發上。
嗅著熟悉的煙草味,她又忍不住至身戒備了起來。
“我想……跟我的家人聯絡。”不知哪來的勇氣,她脫口而出。“爸爸跟姐姐找不到我,一定會很擔心的,你讓我回家好不好?”
黑豹倏地站了起來,把只抽了一半的煙熄滅在煙灰缸裡。“你該換藥了。”他打開櫃子,拿出醫藥箱。
“如果我乖乖的換藥,你會讓我聯絡家人嗎?”她滿心期待的追問。
“不會。”
黑豹無情的回答令李喧氣憤。“你到底想怎麼樣?你什麼時候才會放我走……”感覺到他的手觸摸在她的傷口上,她猛地倒抽了一口氣。
“求求你……我想跟爸爸……姐姐……說話……”她緊抓住胸前的衣裳,一邊忍住痛讓黑豹替她更換紗布。
“你也有家人吧?請你試著體會我的心情。”她試著動之以情。
“我沒有家人,我是自己一個人長大的。”他在她已經開始結痂的傷口上敷了藥,覆蓋干淨的紗布,貼好膠合……黑豹的手一直沒離開她如凝脂般的雪膚。
感覺他滾燙的手掌正撫摸著她的背,她不由地因恐懼而戰栗。
“人……不可能……獨自一個人長大。你總是有……撫養你的長輩……”她強自鎮定,卻不敢回頭看他。
“撫養我的長輩?米爾頓應該算是吧?有幾年,他的確提供了我吃住。”黑豹皺緊眉,拒絕回憶童年。他把玩著李喧的長發,想尋求恩借似的將臉貼近她香軟的頸側,
“告訴我,'家人'是什麼?”
“家人就是永遠跟你在一起,很愛、很愛你的人,如果你不見了,他們就會著急地到處找你。”
過於親密的接觸,令李喧本能地瑟縮抵抗;但黑豹抓住她的肩,讓她面對他。“我要你永遠跟我在一起,如果你不見了,我一定會去找你。”
望著她羞怯、驚慌的清麗容顏、紅艷的雙唇、半露的酥胸……黑豹凝視著近在咫尺的佳人,琥珀色眸子裡的情欲開始凝聚。
“不要……唔……”就在李暄從他的臉上讀叫他的意圖時。他的唇也迅速地覆上她的。
她躲避,他就跟進。在情急之下,她下意識的用力一咬!他驀地拉開她,使她暫時得以大口大口的補充氧氣。
“看來,你的體力應該恢復得差不多了。”
黑豹揚起嘴角,不在乎被咬的下唇正緩緩冒出血珠。
他突然摟緊她,手掌毫不客氣地探進她半敞的上衣裡。
“不要……”她激烈的掙扎,腦中倏地閃過地前在海灘別墅裡的激情景象。她緊閉雙後,閃躲著他的侵犯,顧不得背傷的撕痛而扭動身軀。
“不……不要過來!”無意間,她的手鉤到桌子上的槍枝,下意識的將它抵在他的左胸前。
黑豹愣了一下,緩緩的松開她。
被女人拿槍威脅,是他前所未有過的經驗,向來,只要是他想要,各式各樣的絕色美女莫不一主動為他獻身,唯獨眼前這個柔弱倔強的小女人,總是讓他碰釘子。他矜持又驚慌的夢中天使呵!她的反抗只會徒增他的征服欲望罷了。
“你笑什麼?”李喧雙手顫抖,努力的緊握住手中的武器,眼見黑豹仍朝她逼近,不由得連連後退。“別再走過來!不然……我要開槍了!”
“擊槌沒打開。”
李喧不明白他在說什麼,而被逼到船艙角落的她,已無路可退,只好本能地勾動右手食指,但手裡的槍卻像凝結的冰塊般,毫無反應。
“啊!”她低呼一聲,武器很快的就被奪走了,原本握著槍的手被他高高的抓起,固定在牆上,背上的傷口因這樣的牽扯而令她痛時出聲。
“槍必須先釋放擊槌才能射擊。”俯視著才到他肩頭的嬌小身軀,黑豹徐緩低沉地笑道:“看……按下這裡,扳機才會動。”這一次,換他將槍口壓在她的胸前,然後慢慢移近她誘人的乳溝,挑逗似的撥開她半敞的上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