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傑一下飛機,先打電話約雅如出來。
雅如急急忙忙丟下手邊的工作,就到了仁愛路的「集韻茶坊」。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茶香,靳世傑坐在二樓,一臉憔悴,看來是幾夜無眠,這個形就跟彤雲一樣。
「到底你們在美國發生什麼事?怎麼會搞得兩個人都是一副失魂落魄樣?」
「你什麼時候看到彤雲?她好不好?她有沒有說什麼?她現在住哪裡?她在做什麼?她……」世傑急切地問了一大堆。
「等一下,等一下,你一個、一個問題慢慢來,你一下子十幾個我實在記不來。」雅如打斷世傑問話,擺出一臉不耐,誰要他期負彤雲,就是天王老子也一樣要接受審判。
「對不起。」面對自己的失態,世傑有些抱歉,剛才一聽到雅如說到「兩個人都是一副失魂落魄樣」,他就失控了。
「算了,我知道你的心情。不過,即使你身為老闆,我還是要說,你待彤雲太過分了。她這麼愛你,你怎麼忍心去傷害她。你以為她故意要騙那個什麼叫書懷的人嗎?你根本不知道事實,就去傷害人家,就判人家死刑!」
「她還愛我嗎?」世傑心頭一喜,彤雲還愛她,事情就會有轉機。
「不會吧,靳世傑,你看起來聰明果決,不會連彤雲愛你這麼深,你都不知道吧?」
「我只是懷疑,在我做出這麼多傷害她的事之後,她還願意愛我。」
「你太不瞭解她了,她對你的愛已經到了無怨無悔、無可救藥的地步了。如果她可以少愛你一點,就不會這麼痛苦了。」雅如看著這對戀人,心中十分感歎,是造化弄人,還是作繭自縛,兩人同為愛所困、同為愛所苦,卻不明白是愛的過深、愛的過烈,而不是無情。
「我真的很抱歉,我前幾天才知道事情真相。當然我不想開脫,我只希望找到彤雲。」面對雅如咄咄逼人的責備,世傑完全接受。
「找她有用嗎?」
「我要補償她,盡我的一生好好待她。雅如,我非常需要你幫助。現在我只剩下你這個希望了,我該找的、該問的幾乎都試過了,我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我現在也不知道彤雲上哪去了。她這會抱著破釜沉舟的心情,不讓你找到,她也一定算準了你會來找我,所以我現在根本沒有線索。」
「可是,你見過她,不是嗎?」「那是她剛回來的時候,你知道嗎?我被她嚇到了。」
「為什麼?她怎麼了?」世傑擔心地馬上問著。
「她整個人都變得好憔悴,一副哀莫心死的樣子,身體好像有問題,一聞到魚排味,就忍不住一直嘔吐,臉白的像鬼,我問她要不要去看醫生,她也不說,只是一個勁地掉眼淚。」
「她有沒有什麼親人?」
「我不知道,她從來不提自己的家庭。」
「你再仔細想想,有沒有一些蛛絲馬跡?我不能讓她就這樣平白消失,她現在身體又不好,我怎能讓她一個人在外飄泊。」
雅如像是想到什麼,驚叫一聲:「唉呀!我怎麼忘了。她去美國前有托我按月匯款,可能可以去查查這個線索。」
「匯款?匯到哪裡。」
「我皮包裡有帳號。」雅如翻出匯款帳號交給世傑。
「謝謝你,我會立刻去查。這是我的大哥大號碼,如果你有消息就聯絡我,咱們保持密切聯繫。」
「那我先走了,你自己也保重吧,希望在找到彤雲之前,不要自己先垮了,我想,彤雲也不希望看到你變成這樣。」
雅如臨走前的交代,世傑心繫彤雲根本聽不進去。彤雲身體不好,應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他懊悔為什麼在美國一點都沒注意。
在車上,世傑突然想到湯瑪士醫生,也許他知道彤雲的狀況。一進門,他立刻撥了通越洋電話。
「彤雲懷孕了。」在世傑的逼問下,醫生告訴他這個事實。
彤雲已經懷孕了四個多月,算算日子大約是在酒館把彤雲和書懷救回來的那陣子,世傑心頭一抽,原來彤雲豐滿是因為懷孕,而不是自己所謂的徜徉在書懷愛的滋潤所致。靳世傑,你真是湖塗到了極點,連這個都看不出來,只知道嫉妒。世傑怒斥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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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雲在療養院附近租了間民房,這裡環境清幽、空氣新鮮,不但對小孩的發育好,還可以就近照顧母親。
每天一早彤雲就在院子裡的菜園種點簡單、易活的蔬菜,藉此運動動。十點多,就散步到療養院,也許是即將為人之母,對於母親當年所加諸在她身上的不滿,她更能夠坦然接受。
一個在感情上受挫的女人,面臨突然懷孕的消息,任誰都會彷徨失措,尤其母親是迫於現實而留下孩子,心中自然有怨有恨。
彤雲決定把孩子生下來,她明白這輩子已難再愛人了,孩子是無辜的,無論生前遺棄或生後遺棄,她都覺得不忍,她不要這孩子步入自己的後塵,她要盡一切的力量去疼愛他,即使沒有父親,她也要保住孩子。畢竟這是她和世傑的孩子。
世傑?
算算日子,此刻他應該和沈莉在度蜜月吧!
彤雲搖搖頭,不再想他,她走過去和羅修女打招呼。
「早。」彤雲再度出現,羅修女沒有刻意探知彤雲的遭遇,她知道這女孩已無路可走,如果她也去逼問,彤雲永遠不可能平靜生活。
有時,關切是問;有時,關切是不問。
看到彤雲懷孕,她義務幫彤雲檢查,並不時拿營養的補品給她,讓彤雲的生活安穩、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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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傑一查出「眾愛療養院」的地址,立刻趨車前去,他來到院長室,探詢彤雲的消息。
羅修女從他焦急的態度,大約揣知一二。她知道彤雲前來尋避,因此對於彤雲的行蹤在不明白對方來意之前,不便告知。
世傑央求院長告訴她彤雲的下落,羅修女卻蓄意岔開話題,世傑更加篤定院長知情。
「靳先生,你為什麼這麼急著尋找韓小姐?」
「我很慚愧,一直到最近才覺悟對她的感情,我曾讓她傷心,希望還有彌補她的機會,尤其她現在需要照顧,我不能眼睜睜看她一人受苦。」
「你是孩子的爹?」
世傑倒吸口氣,點頭承認。
「這樣看來,你原先並不知道孩子的存在?」
「也許我傷她太深,所以她不願告訴我。」
「我會試著和韓小姐聯絡,我必須先徵求她的同意,至於她願不願意見你,我會勸勸他。相信主,只要有愛,就會有希望。」
「謝謝您,如果她不願意見我,請您告訴她,我會每天來這裡等消息。這段時間,就麻煩您多費心照顧她了。」羅修女親切、慈祥的態度,讓世傑稍稍放心。他拿出一張一百萬元的支票,請院長收下,希望能為院裡做點事情。
「靳先生,你太客氣了。」
「院長,這不是為我或彤雲。我一路走過來,看到您們無怨無悔的付出,我希望能幫點忙。至於彤雲願不願意見我,我不勉強,我會用真情打動她。」
「那我就代大家謝謝你了。」這筆錢對院方是很大的幫助。
世傑踏出院長室,在療養院裡見到不少病患,他看到生命的脆弱,更慨歎人的無知,不知珍惜身邊所擁有的,只有在失去時,才會驚覺、後悔。
這兩天彤雲沒有到院裡,她下山處理雜事,順便買了些人參,燉了盅雞湯給母親補一補。
最近母親的臉色好多了,也許是常帶母親到花園裡曬太陽的關係吧,彤雲高興母親最近的情緒穩定多了。
「彤雲,院長請您到她辦公室,等一下由我帶她去復健吧!」一位修女準備帶雪婷去復健室,並捎來院長的話。
「那麻煩您了。」彤雲謝過之後便走進院長室。
彤雲敲敲門。
「是彤雲嗎?請進來。」
「院長,您有事找我?」
「你先坐下來,最近還好嗎?我聽醫生說,你還是太瘦了,可要多照顧自己。」院長關心地問道。
「謝謝院長的關心,我現在胃口好多了。您看,我今天還燉了人參雞呢!」
「那就好。其實,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商量。」
「院長,您請說。」
「你母親住在這裡也已經十幾年了,雖然最初你都是以姑姑相稱,但我看得出來她對你的意義。我相信每個來到這裡的人,都有一段辛酸的故事我不想探問你的遭遇,但總要向前看,不要太固執,畢竟孩子是無辜的。」
「有人來找過您嗎?」
「他叫靳世傑,是孩子的爹吧?」
「是的。」彤雲含著淚,點頭稱是。
「我沒告訴他你的住處,但我看他態度堅決,既然已經找到這裡,要知道你的下落,恐怕也不會太久,為了孩子、為了你自己,我希望你慎重考慮,無論如何我都不願意你們任何一方痛苦。」
「院長,我懂,我會好好考慮。」彤雲謝過後,步出院長室。
室外的陽光一片燦爛,是否也象徵著雨過天晴呢?彤雲不敢想,這段日子,她受了太多折磨,心中的苦無處可訴,如果人生最壞是如此,還有什麼不能承受的?
彤雲走回復健室將母親帶到花園曬曬太陽,陽光酒下一片溫暖,也溫暖了彤雲的心,她想,這一片陽光,是要自己撤除對世傑心中的陰霾吧!
拋去個人的感情,母親的身體雖不可能轉好,但也未明顯惡化;更重要的是,這是二十幾年來第一次有這麼長的時候可以伴著母親,享受這份寧靜,不也是一種無所求的幸福嗎?
彤雲甩甩頭,將頭髮向後撥,決定不去理會世傑的出現,一切兵來將擋、水來土淹,不要執著,就不會有患得患失,畢竟她還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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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傑再度來到「眾愛療養院」,在與院長見面前,他四處逛逛,希望事情已經有眉目。
前方轉角有個熟悉的身影,那是彤雲。世傑驚喜望著彤雲,懷孕的樣子,成熟中帶著韻味。
彤雲回頭乍看世傑出現,整個人愣住,腳像是生了根一樣無法舉足。現在要跑也來不及了,彤雲心念一轉,吸口氣,準備迎接這遲早要面對的問題。
「你好嗎?為何不告訴我你懷孕的事?就這樣一聲不響地離開。」世傑激動地問道。
「我不想拿孩子作籌碼,也不想破壞你和沈莉的婚事,更沒有勇氣在單家,看著你們走進禮堂。眼不見為淨,不是嗎?」彤雲痛苦地說著。
「雲,你知道我愛你。我是為了成全你和書懷而選擇沈莉,你以為你這樣悄悄離開,我會不心痛嗎?」世傑皺眉。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殘忍地將我推出去,你只是想報復我。我曾經請求你的原諒,但我得到的是什麼?只是一次又一次更殘忍的對待。」淚水噙在眼眶,彤雲甩頭想忘記過去。
「雲,原諒我的愚昧和無知,一直到你走後,我才徹底瞭解對你的感情,我不求你相信,但希望在孩子出世前能盡一分力,好好照顧他。如果你真的不願意再接受我,我也不勉強。但,這輩子,我不會再愛其他的女人了。我會永遠等你。」
「我累了,也無心了!請不要再來打擾我。時間會沖淡一切,你何必下這麼重的誓呢?」
「雲,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補償你,好不好?」世傑不理會彤雲的抗議,反正他心意已決。
「不用了,你請回吧。我只想要清靜,什麼都不要。」她篤定地回答,沒有表情。
修女將剛打完針的母親推來。
「她是伯母,我以為她已經……」兩人如此相像,世傑驚訝地望著雪婷,不方便說出「去世」的字眼。
「是的,看來你什麼都知道了。我們現在過得很平靜,我不要單家的人再來打擾,希望你成全我。」彤雲堅持、不帶感情地下最後通牒。
「我會每天來。」世傑堅定的口吻,表明決心。這會兒,絕對不要再讓彤雲離開去。
世傑的憔悴說明了一切,但她能再心軟嗎?情已盡、淚已干,她害怕這一切又像夢一樣,飄忽不定。她不要再過這種患得患失的日子,她的心已經禁不起再次的傷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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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如接到世傑的通知,就趕了過來。
「彤雲,你很不夠意思,這麼大的事都沒通知我,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雅如看到彤雲懷孕的樣子,劈頭就抱怨。「雅如,對不起。我心情太壞了,只想到要趕快離開這一切,卻忽略了您的感受。」
「朋友是幹什麼的,心情不好時,就是最好的出氣筒,你不是常說我大肚能容,是最佳的解悶劑,也是最好的開心果嗎?」
彤雲看著雅如,心中有許多抱歉。
「說真的,你到底打算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就是你和靳世傑的事啊?我看他這回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喚回你的心。」
「那是他的事,我可不想自找麻煩再痛一次。」彤雲無奈的一笑。
「你放得下嗎?」
「我走過來了,不是嗎?沒有什麼痛是過不了的。」彤雲苦笑。
「這句話騙別人還可以,我才不相信。看你一臉勉強,你又何必騙自己呢?他的用心,難道你不相信嗎?」
「用心?哼,是別有用心吧!」
「彤雲,你要想清楚,不要因為自尊心害了自己,蒙蔽了自己的眼睛。」
「我早就沒有自尊了,我曾不顧自尊祈求他原諒,但得到的是什麼?是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絕情以待。不要怪我,我的感情早就被磨光了。」
「唉,你們兩個都是受害者。難道你願意賠上孩子一生的幸福,讓他成為私生子嗎?」
孩子是彤雲的痛,她當然不願意孩子步上她的後塵,過著殘缺的童年,失去父親或失去母親,對孩子而言都是不公平的,她痛苦地說:「那我該怎麼辦?」
「再給他一次機會!」
「我,我真的沒有勇氣再試。」
「我看這樣好了,你現在是母以子為貴,像皇太后一樣尊崇,反正我看靳世傑一定會常來煩你。你呢,高興的時候,就找點事給他做,好好奴役他;不高興的時候,就給他臉色看,再覺得討厭、玩膩的時候,就找個藉口一腳把他踢開,算是他欠你的,這樣也可以試探他的誠意夠不夠。」
「這樣好嗎?」
「當然好,反正他也不死心,諒你怎麼躲,也逃不出去,還不如把握機會好好折磨他,讓他知難而退。」「這太難了吧!我學不來。」壞,是要天分的,彤雲早不是當初年少輕狂,可以壞得很徹底。
雅如在彤雲的耳根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地嘀咕了一堆,把自己的祖傳秘方都給搬了出來,並怨歎自己沒機會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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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雲聽從雅如的建議,好好地向世傑耍賴。她天真的以為這樣可以出出自己的怒氣,熟料她是被雅如擺了一道。雅如早就跟世傑串通好了,要世傑接受彤雲所有「愛」的折磨。殊不知,世傑可是被奴役得滿心歡喜。
連日下來,他打不還手,罵不還口,說東不敢往西,說三不敢道四,比小李子見慈禧太后還乖。
看他一副自得其樂的樣子,彤雲沒好氣,人就是這樣,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張無忌幫趙敏畫眉,我靳世傑幫愛妻捶腳,可謂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世傑一邊幫彤雲按摩,一邊自得其樂。
「少來,誰是你的愛妻。」
「當然是你啊,男女授受不親,我們這樣親密,關係自然非比尋常。」
「我不想捶了,我餓了。」
「娘子要吃什麼?」
「我要吃天上飛的珍禽、地上爬的異獸、海裡游的蛟龍。」彤雲嘟嘟小嘴,一副古靈精怪地準備看看世傑有多大的神通。
只見世傑打了通電話,辟哩啪啦地說了一陣聽不懂的法國話,然後向彤雲說:「好了,走吧,帶你去吃天上飛的珍禽、地上爬的異獸、海裡游的蛟龍。」
世傑開車帶彤雲到台北最高級的法國餐廳,進出的貴賓看來都是相當VVIP的,男男女女都穿著正式的禮服,就像真到了巴黎一樣。彤雲本來還有些擔心自己的衣著不協調,會被阻擋在外,沒想到餐廳經理一看到世傑卻是十分稔熟,完全沒有挑剔彤雲寒酸樣。
彤雲一坐下來,環顧四周,這兒用的都是純銀餐具,佈置是道地的法國宮廷華麗,男侍穿著燕尾服、女侍穿著法國傳統的小禮服,真讓彤雲自歎弗如。
「這是我一個法國朋友新開的店,聽說還不錯。」
世傑用流利的法語點菜,贏得鄰座法國人的驚歎。「為什麼不吃呢!是不是不喜歡?」菜一上來,世傑見彤雲望著菜呆坐著,便問道。
「不,不是,這些都太美了,我捨不得破壞它。」
「小傻瓜,你要喜歡,我可以常常帶你來。」
「可是,你看這龍鳳圖,好漂亮,我都不知道要怎吃,先吃龍,鳳就會孤單;先吃鳳,龍就會寂寞。」彤雲像小孩子一樣,滿腦子的困惑。
「你不吃,待會廚師一來。看客人沒用享用,一定會以為自己的廚藝不好,你可不能傷了大廚師的心啊!」世傑望著彤雲,更覺得她純真,也許是兩人放下多年來的重擔,這陣子相處起來,愈發現彤雲迷人之處。
這些菜都是特別精緻的,不但鵝肝醬、魚子醬、松露、香檳都屬極品中的極品,更為了配合她所要求的珍禽、異獸、蛟龍,每道餐點都精雕細琢成鳳、成龍的圖樣。是道道均有意境,讓彤雲不免發出驚歎的語氣。
「我看你先吃龍好了,這只龍不乖,常常惹鳳生氣,先把它吃掉。」世傑把龍比喻成自己。
彤雲噗哧一聲笑出來,瞪世傑一眼,便依言把龍吃得一乾二淨。到目前為止,世傑的表現還算可以,彤雲心中雖幸福洋溢,但要給世傑吃的苦還不夠,不能太早表態。
雅如這位兩頭軍師,除了按時洩漏機密給世傑外,當然在重要的部分還是向著彤雲的,這兩個人在她的策劃下,看來已經好事近了。
餐後,世傑在櫃檯簽帳時,還不時充滿愛意地看著彤雲步下樓梯……
「雲,小心!」世傑大喊,不知哪來的年輕小伙子莽莽撞撞從上面跑下,眼看正要撞到彤雲,世傑已一個箭步向前衝去,沒抓到彤雲,自己卻從樓梯上滾下,砰一聲,便硬生生地躺在地上。
彤雲抓著扶梯,雙腳一軟,被餐廳人員隨世傑送到醫院裡。
嗚——咿——救護車在路上奔馳,彤雲虛弱地看著醫護人員對世傑做各種檢查,她的心痛到極點,不,不,我不要世傑有事,我不要再試探他了。
老天,請讓他好吧,我不能沒有他,我愛他,我真的愛他,彤雲心底不住吶喊,眼淚也一顆顆滑下臉頰。
一直到進醫院,世傑仍不省人事。彤雲害怕極了,怕世傑會和書懷一樣昏迷不醒。她坐在急診室外,不斷地祈求上天保佑。
二個小時後,醫生說世傑有輕微的腦震盪,但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待會就可以轉入病房,並要彤雲也檢查檢查。在確定胎兒沒事之後,彤雲才去病房陪世傑。
世傑睜開眼睛,看到一位年輕的小護士,拉著人,就問彤雲的狀況。「跟我在一起的女人有沒有事?我是不是抓到她了?」
「我不知道,只有你被推到手術室啊!」
「是一位孕婦?有沒有孕婦被送進來?」
「噢!好像有一位孕婦突然被送進來,早產,還流著血。」
「流血?彤雲一定是動了胎氣。」世傑怪自己沒保護好彤雲,直嚷著要到急診室找彤雲。
「不行啦,你還不能亂動,你不要害我。」小護士沒什麼經驗,緊張得按住世傑,她哪裡是他的對手,眼淚都已經快掉下來了。
「走開,你不要攔我,我要去看彤雲,我要跟醫生說必須先救母親。」彤雲與孩子,他當然選彤雲。
彤雲走到門口,聽到世傑焦急的聲音,他全然不顧自身的安危,只是關切自己,這樣全心全意的愛,還能去哪裡尋覓?
她衝進去,感動的緊緊抱住世傑。
原來,幸福的感覺是這樣美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