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雲夢到自己化作精靈走入森林,一片金黃色的陽光穿過嫩綠綠的枝芽,灑在大地,宛如一簾幽夢。她鼓動著翅膀高興地舞著,從林間、從小溪,並飛到一座雄偉的城堡中。在一扇窗前,她看到大殿內正舉辦著王子的生日舞會。英俊的王子正和一名少女隨著音樂聲跳著華爾茲。“多美麗的步啊!多英俊的王子啊!我願化作那名少女,倚偎在他的臂彎。”小精靈發出輕歎。
奇跡發生了,她變成公主,穿著粉紅色的晚禮服,在眾人驚艷的贊歎中出現,王子放下懷中美女,邀她共舞。他緊緊摟著,隨音樂舞到隱密的花園,千百朵玫瑰,是迷情和激情。
王子將她輕放在躺椅上,撒下無數的吻,在她的臉、她的眼、她的脖子、她的耳根、最後回到她的唇,從溫柔到急切,而她也熱烈地回應道。
這不是夢,一切都是真實的。她夢中的王子——世傑,也正吸吮著她的芳香,他沒想到她的反應會這麼激烈,尤其是當他把舌頭伸入彤雲唇中,彤雲纖細的舌尖與他交纏著,牽動了他每一條神經,並感到一股強烈氣流從彤雲的口中傳到他的口裡,令人銷魂不已。
世傑的手沒有閒著,他拉起彤雲的T恤,循著她柔軟、發燙的身體四處游移,來到彤雲的胸前。
正當世傑准備去除這些障礙時,“鈴……”,電話響起,沈莉嬌嗲的聲音從答錄機中傳出。“世傑,你好壞,來台灣也不告訴我,我過兩天就來陪你。”沈莉嬌嗲的聲音頓時讓自己清醒不少。他嘲弄自己竟會受她的引誘,差點把持不住。
世傑把電話答錄的聲音關掉,逼自己走回客房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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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醒來,彤雲發現自己躺在陌生人的房間裡,一屋子的墨綠色,十足男性化的布置。她不知道身在何處,卻發現自己衣衫盡褪,一件松垮垮的T恤“相當”不整地掛在身了。
她下床,尋找自己的襯衫和裙子,但宿醉的頭疼襲來,動作變得有些遲鈍。
世傑拿著衣服和一杯熱牛奶進來,看到彤雲正在找衣服。
“你的衣服在這兒,應該已經干了。”這件T恤剛好到彤雲的臀部,遮掩不住她修長的大腿和豐滿的曲線,真是引人暇想。
看到老板走進來,彤雲嚇了一大跳,整個人呆住了,足足過了十秒鍾,她才回神過來。完了,什麼都完了,她的清白都被毀了。彤雲一點也不記得離開新竹以後的事,她為什麼躺在這裡?為什麼穿著老板的衣服?是誰幫她衣服?
世傑隨便披件晨縷,掩不住一身性感,這打扮與他在辦公室大相逕庭,活像雜志上的模特兒,讓女人怦然心動。
心動?
不會吧,多可怕的念頭?我大概是酒精中毒了,彤雲全身發麻,滿腦子胡思亂想。
一想到自己醉倒在老板的床上過夜,還穿著他的衣服,還被看遍?恨不得立刻找個地洞鑽下去。
靳世傑遞上熱牛奶,沒有不悅、沒有責怪,只有溫柔。“通常宿醉醒來,都會頭痛,先喝了這杯牛奶,應該會舒服一點。”
“謝謝。”牛奶裡會不會下藥?彤雲的小丸子心態又在作祟了。
“我要出去辦事,你可以繼續在這裡休息,或搭我的便車回去。”
“謝謝,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你不用管我,趕緊去辦正事。”彤雲興奮地說著,她巴不得趕快避開兩人獨處的尷尬,心裡吶喊,快走吧、快走吧、快走吧。
看她催促的語調,八成想鳩占鵲巢,世傑故作輕松在房間內徘徊、磨蹭。
“昨晚睡的好不好?”
“什麼?噢!很好,謝謝。”拜托趕快走吧,我已經春光不知外洩多少了,看他故意蘑菇,准是沒安好心眼。
看彤雲的心焦,誘人的身軀,真是可愛極了。早上沖涼水也沒用,一看到彤雲迷人的模樣,靳世傑還是忍不住滿腦子遐想,巴不得立刻把她壓倒在床上,好好溫存溫存,補償一下昨天千忍百忍的欲望,理由竟然只是——“不願趁人之危”。他實在痛恨自己的君子情結,不然昨天早就到手了,也不用泡了一晚的冷水。
世傑佯裝忙碌出門,一大清早天色有些陰霾,他嘀咕著不知道要晃到哪裡。說有事要辦,其實是騙彤雲的,會尷尬的不僅是彤雲,他自己才是被那股欲望弄得不知所措的受害者。
車子駛在仁愛路的綠陰大道,因為是星期天,路上幾乎沒有車子,所以他加快馬力飆車,澆熄自己對彤雲難以自制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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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雲回到家中,一邊換衣服,一邊開啟電話答錄機,耳邊傳來雅如不止一次的逼問。
“下面音響十點半,彤雲,你回來了嗎?請和我聯絡。”
“下面音響十二點了,彤雲,我等不及要聽你的艷聞了。回來趕快call我。”
“下面音響凌晨一點,彤雲,你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下面音響凌晨二點,彤雲,你是不是睡著了?我已經不行了,但我的好奇心還再掙扎!”
“下面音響凌晨三點,彤雲,我已經睡了一覺又醒來了,你是不是失身了?哦,哦哦哦……咚……”連續幾聲呵欠和咚的一聲,大概是電話筒摔到地上的聲音,害彤雲笑到氣岔。
想到昨天的情景,雖未失身,但如何交代才不會被誤會?
叮——咚——叮——咚——
電鈴聲打斷彤雲的思緒,她趕緊去開門。
“彤雲,快開門吧!”雅如已經登門拜訪了。
真是逃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
“我看看,我看看,有沒有什麼不一樣。”雅如一進門,二話不說,已在彤雲的前後左右繞行三遍。
“你在干什麼?”
“我在看小紅帽有沒有被大野狼吃了一塊肉。”
“少胡說八道,誰是大野狼?”
“好好好,算我說錯,我應該說‘英俊的’大野狼,就是總經理——靳世傑啊。”
“你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彤雲仍掩不住一臉嬌羞。
“這叫欲蓋彌彰,瞧你一副羞答答的樣子,以前不是盡說人家是花花公子嗎?現在我說他大野狼,你就護著抗議了。”
“拜托我的大姐大,請你不要老是用有色的腦子想事情,好嗎?”我哪是護著他,我是在保護自己的名節罷了。
“唉,吾不得已也!美人在側,換做是我也難保不動心,不動情,不動手……不然,這年頭大概會被人誤認為是‘肯特’,can't(‘不行’的意思)。你就行行好,趕快告訴我昨夜的劇情吧,免得我的好奇心愈養大。”雅如露出邪邪的詭異眼神。
彤雲邊吃早餐邊報告,而且盡量“去蕪存菁”,輕描淡寫,能省則省,像是平鋪直敘報告工作流程一樣。
“不會吧。孤男寡女,還清清如水?”
“就是這樣簡單啊,不然你以為會有什麼精彩的,又不是在拍小電影。”
“鬼才相信,我看吶,在你不省人事的時候,不知道在你身上印了多少旖旎的烙印。”不會吧,剛剛洗澡時可沒發現什麼吻痕,至少正面沒有。
“不可能,他又不是沒見過女人,何必趁人之危;我相信以他的條件,就有成打的大胸脯奶媽送上門來,哪裡輪得到我這種扁平族的?”其實彤雲只是在找台階下,對於世傑的魅力,她當然不懷疑,只是不知為何心中竟有些嫉妒。
“不會吧,誰這麼沒眼光,說你是扁平族,我可知道你有幾斤‘肉’喲?”雅如一副色迷迷的眼神。
“至少我比不上金肉彈。”
“她那是太誇張,太過頭了。像你的身材啊,要是出寫真集,楊思敏馬上自慚形穢。”
“你也太給我面子了,人家可是號稱亞洲第一美胸!”
“對了,你昨天害我犧牲睡眠時間,還摔壞了電話筒,看怎麼補償我。”雅如大口大口地吃著燒餅油條。
“是不是我聽到的‘咚’。”彤雲笑的說著,一邊倒帶回到那一段錄音。
其實彤雲心中對雅如充滿感激,她知道雅如並不是真正來挖消息的,而是出於關心,擔心她受委屈。雅如就是這點好,表面上嘻嘻哈哈,粗枝大葉,其實對她關心得不得了。
“我看我們昨天都沒睡好,現在先補個眠,下午你請我看電影,以補償我為你失眠了一夜和我那可憐的電話筒,現在已經貼上OK繃了。”
“請客?沒問題,要看什麼電影,自己去想吧,我又開始頭痛了。真是不應該喝酒的。”
雅如一邊走向彤雲的房間,一邊開玩笑地說:“這是縱欲狂歡的結果,下午我要看激情、香艷、火辣、刺激的電影!”“死相。”彤雲笑將枕頭丟向雅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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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靳世傑的態度突然轉變,不像以前那樣惡劣,彤雲不敢深究個中原因,那天酒醉到底有沒有發生什麼限制級的情節,倒愈看愈可疑了。尤其是總經理有時會以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望著她時,更讓她不知所措。
這天彤雲生日,中午過後,就有花店送來九百九十八朵紅玫瑰,偌大的一束花並未署名,只是寫著:“雲:心儀已久,濃情祝福。”彤雲直覺認為是雅如的“好意”作弄,拿起話筒,劈頭就問:“雅如,你發財了,送這麼厚重的禮來抬高我的身價?”
“你說什麼,東西還在我的抽屜裡呀!”雅如看看抽屜裡的胸針。
“不是你,會是誰呢?”
“彤雲,什麼厚重的禮啊?”
“嗯,一束花!”
“你也太扯了,一束花值得這樣大驚小怪,我看你是太久沒收到過花了,要不要我以後固定初一、十五幫你安排安排,介紹門路?”
“我又不是孤魂野鬼,還初一、十五鮮花素果?”
“呸,呸,呸,今天是好日子,怎麼可以說這些,童言無忌。”
“可是,我收到的是將近一千朵的玫瑰花耶……”
喀喳一聲,還不等彤雲說下去,雅如已經把電話掛下,三秒鍾就沖到樓上,但見整個辦公室花海一片,就像電影“玫瑰花床”的情節一樣,哪個女人不會立刻投懷送抱。
“要死了,你在哪裡釣到凱子爹呀,這裡到底有幾朵花呀,我長這麼大還沒有看過如此‘盛況’。”
“我哪數得出來,花店說有九百九十八朵。”
“好奇怪,怎麼會有這種數字?人家不是都送九九九朵,表示長長久久;或一千朵,表示千言萬語嗎?嗯,可能是條線索!”
“我現在連是誰送的都不知道,管它九百九十八朵,還是九百九十九朵。你看,這卡片上也沒有署名,字又是電腦打的,根本看不出字跡。”
雅如拿起這張卡片,很普通,滿地都是,也瞧不出個所以然,但還是致勃勃地研究著。“用電腦打字?那一定是熟悉的人,怕字跡被認出來,會不會是我們公司的人?你想想看有誰知道你今天過生日。”
“公司內除了你之外,我也沒告訴其他人,除非有人偷聽我們通電話。”
“拜托,我位子附近的那些人,哪有這種水准,一個比一個‘當酸’,誰會這麼大手筆投資你這位‘冰山美人’。倒是你這層樓,都是高級主管進出,比較有可能。對了,會不會是展經理,他風度翩翩,有品味,又有錢;而且,你們兩人處的還不錯,大概他早對你也心儀已久。待會你去探探,看看他有什麼反應。”
說曹操,曹操到。
展立人正巧有事來找世傑,才一上樓,就被這一片花海給震住了。
“呵!今天是什麼日子,待會公司有慶典活動嗎?”立人以為是公司辦活動要用的花。
雅如和彤雲看他一臉無辜樣,看來是誤會了。雅如只好告訴他是有人送彤雲的生日禮物,探探展經理能不能提供一些線索。
玫瑰花?他想到玫瑰園,單家的最愛。
難道是世傑!?
立人雖然懷疑,但不便在兩人面前揣測,便自顧離去。
雅如一看來樓上晃了半個小時,還是趕緊回去上班,臨走前還不忘了交代隨時通知最新消息。
兩點左右,世傑走出辦公室,他看到彤雲在花叢中的樣子,連問都沒問,就進辦公室了。
快下班時,世傑打了通電話,要彤雲今晚一起去麗池應酬。他不等彤雲推辭,竟然破天荒地先向彤雲抱歉未能事先告知,彤雲被他的態度弄得無法拒絕,只得答應。
“雅如,對不起,今天晚上不能和你出去了。”
“為什麼?是不是仰慕者自首,你就重色輕友,棄我於不顧。”
“不是啦,是公出。”
“你不是說今天總經理的schedual沒事,應該不會加班嗎?怎麼會突然殺出個程咬金?”
“我也不知道,事先都沒有交代。”誰知?反正我們兩個犯沖,什麼碰到他,准沒好下場。
“那就沒法度了,工作至上,老板一聲令下,我只好一邊涼快去。待會兒我先把生日禮物拿給你,如果你今天早回來,我們還可以再出來happy、happy。不過,你別再像上次一樣,差點失身。”
“放心啦,我一回來就給你驗身報告,保證毫發無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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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世傑帶彤雲到麗池頂樓的VIP房間,歐式風格,富麗堂皇。
一進去,彤雲就滿懷納悶,這兒的情調太浪漫,好像不太適合談生意,而且從餐桌的擺設看來,只准備兩人使用。她想,大概總經理單獨約了客戶談生意,自己可能要到其他房間涼快去,便沒有坐下的打算,站在一旁,靜待吩咐。
“為什麼不坐下來,在站衛兵吶?”世傑大方坐下,望著彤雲站在一旁不敢入座的樣子,覺得很有趣,便笑著問道。
“啊?”彤雲驚訝地張著口,十只蚊子都飛進去了。“這不是客戶坐的嗎?”
“今天沒有其他人,就我們兩個。”
一陣被騙的感覺襲來。“您不是說,有公事嗎?”彤雲杏眼圓睜,差點破口大罵!
“如果我不這麼說,恐怕你也不會坐在這兒。”
“那你還故意讓我爽約。”老板竟然濫用職權假公濟私,這實在太過分了,不知葫蘆裡賣什麼藥。
靳世傑用迷死人的笑容望著彤雲,要她別生氣,並起身為她拉開椅座,十足“尖頭鰻”的風采。當他的指尖輕掃過彤雲的肩膀時,兩人像觸電一般,都被震了一下。彤雲趕快坐下來,免得還有第三類的接觸。反正,既來之,則安之,但是別想要她有好臉色。
進餐時,世傑態度親切,完全不像在辦公室的惡形惡狀,一舉手、一投足,都刻意展現自己的魅力。
彤雲雖然暗暗吃得很享受,但還是不忘擺出一張冰臉,這是她在辦公室的招牌表情。
“你好像很緊張?放輕松點。”“會嗎?我生來就是這張冷臉,如果你看不下去,我也沒辦法。”她一臉無辜,話中帶刺。
“怎麼會呢?人美,不論什麼表情都有韻味,我聽說你叫‘冰山美人’,我可不信,在你冰冷的表面下,應該是熱情如火吧!”想到那天酒醉,充滿挑逗的動作,他相信很快就可以溶化這層偽裝。
彤雲白他一眼,一顆心撲通撲通亂跳,真是肉麻當有趣,她心裡暗暗咒罵,這一餐吃得真不衛生,眼前該死的家伙,還不時故意用深邃的眼光亂放電,以為這樣就可以把我溶化,真是太小看我了,我可是有帥哥免疫症。
“你不相信我,我說的都是肺腑之言。”這小妮子滿臉戒備,在他眼中更像待宰的羔羊,他可不記得曾經有哪個被他看中的女人,會擺出一副“從容就義”的表情,靳世傑益發覺得有趣,完全忘了要報仇,現在的問題,只感到男性自尊嚴重受損。
是狼心狗肺吧!?才懶得理他,一晚瘋言瘋語,八成吃了西班牙蒼繩(一種春藥),中了邪,才會性格大變,她可得小心應付。
嗯,這道法式田螺還好吃。
“你不會覺得我是個工作狂,每天拖著你加班很辛苦嗎?”
工作狂?是色情狂吧?“當然不會,男人以事業為重嘛!反正我下班也沒別的事情。”彤雲露出甜甜的笑,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可是她的生存之道。
“那你男朋友一定會抗議,害你的約會時間縮水,還破壞你今晚的約會。”
知道就好,想套我的話,打探我的私生活?“就是啊,本來今天都排好了,要是給‘他’知道我一個人來享受,還真是良心難安。”
靳世傑隨口說說,只是客套話,他才不在乎彤雲有沒有男朋友,他太自負自己的魅力,就算有,也不會是對手。
正餐之後,燈光突然熄滅,彤雲以為停電了;幾秒過後,侍者推著餐車進來,車上的蛋糕點著二十七枝蠟燭,旁邊還用銀盤蓋著一份神秘的禮物。
世傑伸出手引彤雲到窗邊,低喃一聲,請。
他請彤雲將蓋子掀開。
就像童話故事一般,彤雲還來不及思考,就一步步照著世傑所言,打開蓋子。她驚呼,銀盤中躺著一朵玫瑰,卡片上寫著:“第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的心意,歲歲年年朝朝,天長地久……”花上還系著一條心型項鏈,世傑走到她背後,拿起項鏈,准備替彤雲戴上,他低吟:“雲,生日快樂。”
“不要!”彤雲緊張地閃開。
“不要拒絕。”充滿磁性的聲音回蕩著。
彤雲像被點穴般,雙腳不聽使喚,僵在原地,心卻緊張的要命。
透過玻璃上的影子,彤雲清清楚楚地看著世傑每個動作,他先將彤雲的長發挽到一邊,再小心翼翼地戴上,用極為輕柔的舉動,不管動作多輕,這樣近的距離,仍讓彤雲強烈感到世傑的呼吸就在耳畔,引起心中陣陣麻酸搔癢。
一天的疑惑終於水落石出,但隨之而來的是更大的問號。為什麼?灰姑娘的故事降臨到她身上,她不懂。但這份心意,讓彤雲泫然欲泣。
“怎麼了,你不高興嗎?”世傑看彤雲眼角微濕,關心問道。
“我,我很意外,你為什麼要如此對我?”一個不祥的念頭湧上心頭,難道那天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她一點印象也沒有?
“像你這麼美的女人,應該會有很多男人寵你,我大概是其中一個吧!”
“不,沒有,從沒有人這樣對我。”彤雲在受寵若驚之余,滿心甜蜜,忘了要武裝自己了。
聽到這句話,世傑心頭一冷,難道書懷對她不好嗎?這就是她擄獲男人的伎倆,他更為書懷叫屈了。
“你是值得的,我相信自己的眼光,難道你沒有看出來我見你的第一眼就深深被迷住了,為了掩飾自己的感情,我承認剛開始對你的態度不好,請原諒我。”世傑望入彤雲的深眸,溫柔中帶著肯切,以他的條件再加糖加蜜,即使是聖女,也不得不為之臣服。“別想那麼多了,來許個願,切蛋糕吧!”
彤雲乖乖低頭許願,像睡美人一樣,睫毛濃密地蓋住雙眸,細致的五官被燭光映得更加美麗,沉靜的呼吸更讓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世傑克制自己的沖動,靜靜等待。第一次不能太急躁,否則會壞了大事。
“許了什麼願嗎?願望中有我嗎?”
“一願國泰民安、二願風調雨順、三願每天‘安穩’過日子!”一語關,彤雲想,只要眼前的這個人以後不要無故發飆,給她臉色看,她就阿彌陀佛了,以靳世傑之聰明,應該聽得出來吧?
“有我在,誰敢欺負你?”
天啊!作賊的喊抓賊!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已經十點了。一個晚上戲劇化的發展,彤雲的心髒已經虛弱無力了。
再度搭上這輛車,裡面的設備好像新換過,顏色似乎不太一樣。
靳世傑若無其事地提了她在車上吐的事。
“什麼,我在你車上吐?”天啊!臉都丟盡了。
“是啊,我的寶貝愛車被你一吐,干脆把裡面重新換過,這顏色選得還不錯吧。”
“很好,您眼光真好;對不起,我一點都不知道。”誰管你顏色好不好看?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有沒有偷占我的便宜,礙於少女的矜持,又不能掐著他逼供。
“沒關系,過去就算了,我不知道你的酒量和酒品都這麼差。”
酒品?彤雲吃驚地轉過頭去,緊張地問:“我還做了什麼,我一點也記不得了?”
“你當然記不得了,否則怎麼會連家住哪裡也講不清,我只好帶你回家了。”
然後呢?然後呢?快接近答案了。
彤雲專注的表情,等著靳世傑繼續說下去,沒想到他卻故作輕松說道:“也沒什麼,只是你熱情誘惑我而已。”
“我——誘——惑——你?”高八度的尖銳語調,彤雲一手指著自己。
“開玩笑的,沒想到你當真。”世傑得意地發動引擎,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讓彤雲自己去胡思亂想吧!
真想把他掐死,省得被他消遣。哼!鬼才相信沒事呢?八成是他做了對不起我的事,今天良心發現才會百般討好,贖罪。
回到家中,彤雲把這支玫瑰花插在瓶中,她企圖整理一夜的思緒,一想到今晚的種種,心中五味雜陣,分不清是真,還是假?完全忘了雅如的等待。
直到雅如電話打來,才讓她暫時停止思考。“彤雲,你終於回來了,還要見面嗎?”
“好累喲,明天一早還要上班呢?”搪塞之語,其實是怕被逮到小辮子。
“好吧!反正我也困了,這次的生日都被靳世傑給破壞了。你們到底是和哪個神秘客戶談生意呀,去了那麼久。”
“改天再告訴你,現在我要先去洗澡。”
“神秘兮兮的。算了,下次你農歷生日時別再黃牛了,知道嗎!”
“是,遵命!晚安!”
“晚安,祝壽星有個‘好夢’,拜拜!”
彤雲放好熱水,脫下衣服就看到胸前的雞心項鏈,滿腦子又開始胡思亂想。她邊洗,邊想。
電話再度響起,她以為雅如又耐不住打電話逼供,沒想到話筒中傳來的是世傑具有磁性的聲音。“想不想我,雖然才分開不到一個小時,我已經盼望著下次的約會了。”
太誇張了吧,明天上班就可以見面了,彤雲嘀咕歸嘀咕,還是禮數周到說著:“總經理,謝謝你今天費心安排。”
“如果你真心謝我,就叫我‘世傑’。難道我們還這麼生疏嗎?”
“不好吧,萬一讓人看出端倪不太好。”彤雲可不想被劃到“怨女國”。
“你想太多了,什麼時代了,還思想這麼保守。”
“沒辦法,我有點守舊。”
“你在做什麼?”
“在洗澡。”彤雲不假思索,一脫口而出便後悔了,干什麼說這個,好像兩個人已經有肌膚之親。
“真的嗎?”靳世傑的腦中浮現彤雲全裸的樣子,受到男性荷爾蒙的影響,聲音不覺變得沙啞。原本為了加強彤雲對他的好感,計劃一回家中就“一鼓作氣”打電話給她。沒想到彤雲還真有魅力,即使沒看到人,光聽到她在洗澡,就已經滿腦子遐想,甚至有些沖動了。
他滿口甜言蜜語,一直到時鍾敲了十二響……
“灰姑娘的鍾聲響了,別忘了你明天一早還有財務會議要主持,晚安。”再不下逐客令,明天就爬不起來了。“好吧,乖乖睡,希望你的夢中有我,我的夢中有你,晚安。”世傑依依不捨掛下電話,留下彤雲滿腦子疑惑,沒有症狀的熱戀?會不會像“灰姑娘”一樣,一覺醒來才發現是夢?
真的累了,彤雲連打幾聲呵欠,擦干身子,鑽進溫暖的被窩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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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雲進辦公室已經遲到了五分鍾,可能是昨天受到刺激太大,作夢作得天昏地暗,一早起來已經八點多了,趕到公司剛好遲到五分鍾,還好會議是在九點半才開,不然就穿幫了。
一坐下,看到桌上已經放著待會兒要用的資料,她敲敲世傑的門,准備把資料送去,心裡還七上八下的不知要做什麼表情,卻發現世傑還沒進來。
她擔心他睡過頭,趕忙撥電話。
“喂!”話筒中傳來世傑模糊的聲音,彤雲趕緊提醒他九點半的會議,並聯絡各部室主管延至十點半再開會。
十點二十分,靳世傑進入辦公室,精神奕奕,更加帥氣。走到彤雲旁邊,他貼近彤雲耳語地說:“我正夢到和你親熱,就被吵醒了,看你怎麼補償我的損失。”
彤雲感到耳根發熱,雙頰緋紅,他竟然一大早就示愛,真不知道以後怎麼公私分明。
接下來的日子,靳世傑軟硬兼施,帶她到處去玩。
看電影、看海、看夜景、看星星,吃遍各處美食。一個月下來,彤雲已經棄械投降,兩人感情更加堅固。世傑還怕彤雲睡眠不足,特別允許她彈性上班,不用一大早就到公司去,反正他們現在是睡前、起床都會通電話,世傑一定會讓彤雲先到公司,並為她增加了一名助理秘書,讓彤雲有更多的時間陪他。彤雲怕惹是非,不希望有太多的特權,還是按照以往的作息。
星期六下午,兩人去高爾夫球場,世傑一記標准、漂亮的開球,贏得在場球友的贊許,一身全白,更顯出他桀傲不馴、迷人的風采。藍天與綠草,是台北市上班族最奢侈的享受,彤雲一邊倘徉在這片綠意中,一邊欣賞世傑的英姿,心中滿是幸福與驕傲。這一路上,傳來陣陣嫉妒的眼光。沒辦法,都怪世傑太帥了,以後得慢慢習慣。
打到第六洞時,世傑怕彤雲太累,便先安排她到俱樂部去玩。三溫暖、游泳池、按摩室、健身房應有盡有,還可以到視聽中心去欣賞一場聲歷聲的電影。
有錢人的生活,帝王般的享受,難怪一張高爾夫球證,會飆到百萬元以上。彤雲歎口氣,一般小老百姓根本一輩子也哈不到。
彤雲先到健身房運動,再到三溫暖,讓全身的肌膚放松。
大概是天上掉下來的幸福,剛好砸在她頭上。這陣子世傑殷勤表現,小心呵護,讓彤雲過足了癮,反“金”情緒已消失得無影無蹤,想想並不是天下的有錢人都一樣薄情寡義。也許是幸福,人也變得更加亮麗。她看看時間,算算世傑大概也差不多該結束了,步入交誼廳,看到世傑已經梳洗完畢。
“戰績如何?”彤雲問道。
“你是我的幸運女神,當然打得特別順手,七十二桿,贏了幾千塊,待會請你吃好吃的。”他捏捏彤雲的臉蛋,得意洋洋中帶著驕傲。男人們一起打球,總會加點小賭注,增添樂趣。
“我們在這裡用餐,好嗎?”金黃色的夕陽從落地窗灑進來,綠油油的草地輝映著分外迷人,彤雲不忍從這美景中離去。
“當然好。”剛洗完澡的彤雲,散發出誘人的氣息,世傑望著彤雲腦筋變得遲鈍起來。
“你怎麼了,是不是太累了?”彤雲看到世傑一臉恍惚。
“你好香,好美。我現在才知道什麼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好像被你給迷醉了。”
“貧嘴!”彤雲給他一記衛生眼,暗示他正經點,心底卻是陣陣暖流。
人家說戀愛中的女人最美,彤雲的美如空谷幽蘭,現在有了愛的滋潤,又怎麼不讓人陶醉呢?這頓晚餐吃得世傑好生辛苦,他強壓住隨即迸出的欲望,根本食不知味。
飯後世傑邀請彤雲到他的別墅。
這不是彤雲第一次來,但上一次……究竟有沒有發生什麼事?今天可要翻案重審。
彤雲一陣羞赧,看在世傑眼裡十分好奇,便忍不住問道:“怎麼了,想到什麼嗎?”
“沒什麼,你的房子設計得真好,簡單、清爽,不像有些有錢人,總歡把家裡擺得像博物館一樣,甚至還會弄個金馬桶來誇耀自己的財富。”
“真的嗎?這倒是個好點子,至少小偷要偷馬桶得費點功夫。”世傑常年在國外,果真不知道台灣人有此癖好。“來,我帶你四處逛逛。”
“這間你來過了,還睡過了,應該不會陌生吧!”走到世傑的臥室,他意有所指。
彤雲沒好氣地反駁。“這有什麼稀奇,誰曉得多少女人睡過?”
“別的女人都是睡客房的,只有你有資格睡在‘我’的床上。”他轉從後面貼近彤雲,乘勝追擊。“要不要來重溫舊夢?”
“誰跟你重溫舊夢?你快從實招來,那天是誰幫我換衣服的?”彤雲一個轉身,掐住世傑的脖子。
“唉喲,謀殺親夫!我招,我招,那天和今天一樣,只有我們兩個,如果你沒印象,那大概就是我了。”
“你,你不是君子,趁人之危!”她氣得在他胸前亂捶一通。
“什麼趁人之危?是誰亂吐,把我的愛車弄髒不說,自己還弄得一身狼狽,我就是懂得憐香惜玉,才會好心幫你換衣服,還兼清洗工。唉!真是好心沒好報。”
“那我不是全被你看光了?”彤雲嘟嘟囔囔。
“我保證,我什麼都沒有看到。”靳世傑拍胸脯保證。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呀!沒看到?還可以脫衣服,難到你幫數千名女人脫過衣服,熟練得蒙著眼睛都會脫?”
“嘿!嘿!我可是關上燈,什麼都沒看;就是因為技術不好,所以來來回回倒‘摸’了不少遍,那種感覺還余溫猶存。”世傑回味地看著自己的手。
祿山之爪!“你好色,你是大色狼,我的清白都被你毀了,難怪對我這麼好,以後叫我怎麼見人吶。”彤雲作勢耍賴,誰要他從頭就不安好心,開始凶巴巴的、還暗中吃她豆腐,何況那天要不是他幸災樂禍,自己也不會喝醉。
“那怎麼辦?摸也摸過,我看,等看我把燈關掉,大不了讓你連本帶利多摸幾遍嘛!”
“才不要,你得了便宜還賣乖!”
她鼓起雙頰,氣咻咻地,看在世傑眼裡,煞是可愛。他一把抱住她,在她耳畔低語。“好娘子,別生氣,為夫聽候差遣。”彤雲羞紅著低下頭,不住罵他死相。
世傑忍不住用唇輕輕掃過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頰,來到櫻唇。這是彤雲清醒中與世傑的第一個吻,她把頭偏向一方,不想進展的如此快速。世傑怎能依她,反而順勢乘機吻住彤雲,這個敏感、親暱的舉動,讓彤雲頓時顫抖無力地依偎著世傑,喉中喃喃發出“不要”,傳到世傑的耳中卻成為最誘人的呻吟。
世傑一手擁著彤雲,另一手則托著她的臉,將兩個分散的嘴唇緊緊相連,在男性賀爾蒙的催化下,世傑已沉迷在激情當中,他大膽地用舌尖將彤雲的唇分開,恣意品味人間蜜汁,待兩人的身體完全緊密貼住。這樣不知過了多久,世傑才暫時抑住自己的欲望,輕柔地在彤雲的耳際中說著:“你的魅力讓我無法克制。”那天要不關上了燈,早就干柴烈火不能控制了。
彤雲不敢正視世傑,她自己也一樣,完全陷入情欲中,她抿抿嘴,才發覺已雙唇腫脹,這樣狂亂、激烈的感覺和書懷的溫柔完全不同。彤雲一怔,她好久沒有想起這個字,甚至連噩夢都少了。
世傑怕彤雲害羞,更信誓旦旦表白,這份甜蜜與窩心,早已將彤雲給征服了。
“來,帶你去頂樓,看個好東西。”他拉著彤雲的小手。
頂樓的一面盡是玻璃斜窗,把滿天的星星全攬了進來。彤雲從來沒有在台北看到過這麼多的星星,興奮地往地板上一坐,就眼巴巴地開始數星星。
“哇!好棒,原來全台北的星星都被你藏起來了。我只有在溪頭看過這麼多、又大、又近的星星,沒想到你這別有洞天。”
“那我的小小蝸居,有沒有這個榮幸能請您常常賞光呢?”
“蝸居?你好大的蝸牛呀!”彤雲笑倒在地上,世傑三層樓的房子上上下下加起來超過一百多坪,這如果算小,那彤雲的房子豈不成了螞蟻窩了。
“不准笑,我這是自謙之辭。”世傑假裝生氣,看彤雲笑得東倒西歪,他忍不住伸出摩掌搔彤雲的胳肢窩,彤雲也不甘示弱抵死反抗,兩人就像小孩般在地上滾來滾去。
“歐斯給!我不玩了,哈哈哈,我投降了,我投降。”彤雲舉起白旗,一直喊停。
“認輸了吧!那我可以……嘿嘿嘿……”世傑准備索取戰利品。
“這不公平,我的手比較短,都勾不到,這是先天不足,非戰之罪,要彈我耳朵。”彤雲想耍賴。
“誰說要彈耳朵?”
“我們小時候玩輸,都要彈耳朵,我都被彈怕了。”
“是不是左耳?難怪看起來比較長。”世傑仔細地瞧瞧彤雲的左耳。
“亂說,哪有?人家的耳朵好好的,根本沒有一長一短。”。彤雲嘟著嘴,用手把耳朵捂住,不讓世傑繼續消遣。
“好,好,好,乖乖,我是逗你的,你的耳朵長的不長不短,胖瘦適中,是大富大貴之相。”
“你壞,老喜歡欺侮我,是壞人。”彤雲索性賴在世傑的懷裡。
“啊!流星,快趕許願。”彤雲突然大叫,立刻坐直低頭許願,一副莊嚴神聖。
“願我,韓彤雲,生生世世愛著靳世傑,直到海枯石爛。”世傑在彤雲耳邊搗蛋,幫彤雲許願。
“討厭,不要吵嘛!你看,流星都跑掉了,你要賠我。”彤雲翹起小嘴,直撒嬌。
“怎麼賠你,以身相許好不好?”世傑用手點了點彤雲的櫻唇,俏皮地打著壞主意。
“少來,你早就不知道以身相許給誰了,我才不上當呢!”
“我可是到處練就了一身好功夫,就是為了你喲!我發誓,以後唯你獨享。”世傑馬上舉起三只指頭,表示中國童子軍誠實的精神。
“你是‘童子’軍嗎?我真懷疑。”彤雲故意嘲笑世傑的“清白”……順勢趴在世傑的懷裡,一邊玩著世傑衣服上的扣子。其實她不在乎過去,誰沒有過去呢?她相信未來,著眼現在……
彤雲沒有經驗,不知在世傑身上的小動作會再度勾起他一晚強力忍下的欲望。
“你這迷人的小人精,我該拿你怎麼辦?”
正當彤雲一臉疑惑,准備張口詢問時,世傑已托起她的臉頰,深情吻下,他不想說,只想好好地以實際行動疼惜彤雲。
不知過了多久,趁空檔,彤雲已感到雙唇發麻。“吻過癮了沒?該停了吧!”
光是吻怎麼夠呢?他的欲望正在興頭上,現在要煞車也煞不住了,他翻身,把彤雲壓住。
一時之間,天雷勾動地火,不,比天雷更烈,比地火更熱,此時,世傑的心中早已無恨,有的只是完全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