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七月天,空氣中飄動的燥熱分子,使得街上的所有人失去了耐性;此刻又正值下班時車輛的最高峰,煩人的喇叭聲毫無肆忌地催促前方如烏龜般前進的車陣;行人道上的行人無不加快腳步,急忙遠離強烈的烈陽。
炙熱的日光直直照射,溫高氣熱的空氣中,沒有絲毫的微風,更讓夏日的燥熱爬升至最高點。
沈紹臾隔著一大片玻璃窗,無言望向街道上的人群車輛,窗外的嘈雜被一層薄薄的玻璃所阻隔,涼爽的室內一陣沉默,處處充滿著緊張與不安的氣息。
站在辦公桌前的顏瑞凡,面色沉重地盯著沈紹臾高挺的背影,腦子不停地思索著每一個方法,期望能順利解決這次所面臨的棘手大麻煩。
一張無署名的打字信函平躺在辦公桌上,它正是這股不安氣息的來源。
紙上簡短地寫著:
想活命,就乖乖準備好一千萬。
這封匿名勒索信,清楚寫明勒索者的野心與貪婪。信封上當然沒有留下任何有關勒索者的線索,就連這封信是如何出現在信件中,也沒有人知曉。
沈紹臾緩緩轉過身,額頭上的紗布在他俊逸的面孔上格外顯得突兀。成熟的俊臉將他的沉著與剛毅展現得一覽無遺,筆挺的西裝穿在他一米八高大壯實的身上,更加添了唯有領導者所具備的氣勢。
昨夜,沈紹臾離開了公司,在取車的路上便無故地被人盯上。一輛車子莫名地向他追撞而來,當時所幸公司經理許世傑適時的出現,驚慌開口警告他,他才能無事地閃避掉由後衝撞而來的車輛。對方此次的舉動似乎只是一個警告,達到目的後,隨即揚車逃離現場。
「紹臾,這件事你打算如何處理?」
沈紹臾在椅子上找了個舒適的姿態坐定,臉上輕鬆的神情更突顯了顏瑞凡的焦慮與驚恐。
沈紹臾抬眼看著他的得力夥伴兼好友,顏瑞凡一臉像世界末日降臨的苦瓜臉惹得他失聲大笑。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笑得出來!」顏瑞凡憂心地斥道。
他快被沈紹臾不關己事的輕鬆模樣給氣昏了。
「別這麼緊張,事情沒你想像中的嚴重。」
現在怎麼換成他這個當事人,安慰起他這位旁人來了?
「你要我如何不緊張?歹徒都已經送上勒索信了,再不趕快想個法子,你可是隨時會有危險的!」
沈紹臾勾起了一個自信的微笑。
「就算歹徒在我面前出現,我也不可能讓他如願。」
「別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我們認識也不是幾天的事,你會不清楚我的個性?」
「就是因為太瞭解你絕不向惡勢力低頭的個性,我才會這麼擔心!」
大學時,他們曾遇上混混耍狠,強逼他們交出身上的金錢。當時沈紹臾也是一副絕不服從的模樣,最後還與混混大打出手,害得他為了自保只好跟著動手了。當時那群混混如果清楚他們是空手道社團的主副將,相信他們絕沒那個勇氣上前來討打。
但是,現在的社會可不比在學生時代,槍械武器的氾濫,讓環境中無形的危險更高了。他們在明,歹徒在暗,再怎麼提防也難保不會出差錯呀。
「不行!我們還是報警吧!」實在放不下心的顏瑞凡決定將這件事交給警方處理。
見好友憂心忡忡的模樣,沈紹臾忍不住開起他的玩笑。
「你不怕歹徒一知道我們報警,馬上對我展開報復?」
沈紹臾的玩笑似乎提醒了顏瑞凡遺漏的顧慮,只見他緊張得睜大眼睛,臉色蒼白地望著一臉笑意的沈紹臾。
「那……那該怎麼辦?報警不是,不報警也不是!難道我們就只能眼睜睜看著歹徒上門來胡鬧嗎?」心慌的顏瑞凡開始不安地來回踱步。
「先別驚動警方,我不想將事情鬧大,這樣反而會讓公司上下人心惶惶,影響公司的運作。」
明白沈紹臾的顧慮,顏瑞凡感歎地說道:「唉!為什麼社會上,總會有一些想不勞而獲的害群之馬呢?」
「也許是認為自己的拳頭比別人大,或者是手中的武器能讓人乖乖就範吧。」
這種怕強欺弱的情況在社會上是無所不在的,從校園暴力到社會版新聞,再將視野拉遠至國際,國與國之間不是也存有這樣的問題嗎?而弱者真的只能自認倒霉、默默承受這樣不平等的待遇嗎?
先不論別人的想法如何,他沈紹臾絕不可能這麼輕易地低頭。他只認定「一分耕耘,一分收穫」,世上絕不可能有不勞而獲之事。就算他的性命因為這次的恐嚇而有了危險,也絕不會讓歹徒稱心如意。
「這種棘手的遭遇,算不算是樹大招風?」顏瑞凡諷刺地說。
沈氏企業全因沈紹臾幾年前所定出的一個頗有遠見的經營方針後,才有今天的好成績。雖然起步的營運平平,但在沈紹臾努力的領導下,公司漸漸有了今日更上一層樓的豐碩成果,也更加快了沈氏企業在市場上的知名度。如今的沈氏企業已是排行在台灣十大企業之中。
「那我們得感謝歹徒,看得起我們沈氏企業了。」沈紹臾一臉輕鬆地笑說,絲毫不將勒索信當一回事。
面對好友輕鬆的反應,顏瑞凡只有無語翻白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