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俠師小缺 第六章
    當夜兩人換上夜行衣,雖然夜行衣已經將趙沐容的身體包得密不透風,但師小缺仍擔心娘子玲瓏的身段會讓人起非份之想。於是他找來一段黑布,因為捨不得纏緊她的胸部,所以他將她的水蛇蠻腰纏成水桶粗腰,外加一件防風、防塵、防色狼的黑色防護罩衫,他才算有一點點安全感。

    不過臨行前他仍反覆地交代兩件事,「第一,絕對不可以靠近軒轅時若,至少和他保持一公裡以上的距離。第二,絕對不可以離我太遠,至少不能超出我的手臂遠。答應我!」

    趙沐容給他一個冷眼,他們已經為了她的裝扮浪費太多時間,一再拖延下去天都亮了。

    她不懂自己怎麼會接受他百般無理的要求,一方面是辯不過他成筐的歪理,另一方面是她的心並不排斥,他的占有-很強,但是很可愛。

    師小缺態度立刻轉為強硬,霸道地說:「娘子若不答應的話,我現在就把你放倒,自己去搜。」

    趙沐容歎口氣,「你忘了那只契約了嗎?」她實在不願拿這個威脅他,但是這個人懂得得寸進尺。

    「契約寫著我師小缺要以赤誠的心照顧你,我現在正是這麼做。」對於別人覬覦她美色一事,他絲毫不讓步。

    「看情況再說吧。」說著她身形一掠往夜幕飛去。

    「有哪幾種情形你先分析來聽聽。」他輕易地追到她,與她保持一臂遠的距離。

    「你煩不煩啊?」

    「我也覺得好煩呀,可是娘子不答應我的條件。」

    兩人一路拌嘴倒也很快地潛入將軍府,然後很有默契地閉上嘴巴,從現在開始只能意會不能言傳。

    師小缺使個眼色,趙沐容知道這裡他混得熟,於是跟著他東鑽西躲避開巡邏的人,他們很快就來到軒轅時若的院落,巧的是他人不在裡面,如此天公作美,他們當然不能辜負了。

    一路徹底地搜到他的寢室,趙沐容在床邊發現一根至少及腰的長發,細聲喚道:「小缺。」因為房門外仍有十來個人留守,所以她盡可能地壓低音量。

    師小缺量了量頭發的長度,直接貼上她的耳朵說:「這是少女的頭發,我把它編入『證物一號』。」

    「別胡鬧了,一根頭發能證明什麼。」趙沐容避開他呼來的熱氣以及過於親熱的舉止。

    他的嘴巴繼續黏上去,而且索性說個夠本,「證明軒轅時若還能帶女人上床,一個病癆子還有這種興致?嗯——娘子聞起來這麼香這麼甜,連正常男人都受不了,何況軒轅時若這個變態……」

    「你廢話太多了。」她再次退開一大步,那種又熱又癢的感覺讓她的身體不舒服,直覺地想排斥。

    「我擔心娘子早晚會吃了他的虧——」他跟進一大步,繼續對她呵著熱氣。

    見他嘴巴愈黏愈近,她趕緊打斷他的企圖,「你看——枕頭下有本書。」

    師小缺發現這是一本春宮圖冊,雙眼為之一亮,「好家伙,有這種好東西也不早一點告訴我。」他很快地翻了圖冊,頻頻點頭地說:「嗯,嗯……原來如此。」

    「發現什麼了嗎?」趙沐容不知道這是什麼書。

    「書裡總共記載一百三十六招,招招驚人,娘子快看這招,是不是很勁爆?下次我們也試試。」

    趙沐容才看一眼就急忙地轉開眼睛,兩個赤身裸體的人以奇怪的姿勢黏在一起……這個不正經的男人居然叫他看這個?

    他取笑她臉紅的模樣,再次貼上她泛紅的耳朵,輕吐著氣說:「剛才發生的事,我還是很懷疑。不如娘子指給我看,我用的是哪一招、哪一式?」他不懷好意地將畫冊推到她面前。

    趙沐容馬上轉頭避開,說:「都什麼時候了,還談這個。」

    「看一下而已,又不花多少時間。」他賊笑地說。

    她氣惱地撥開他的手,往一旁閃去,壓著聲音斥責道:「師小缺,你正經一點好不好?」

    「我哪裡不正經了,怎麼說也是娘子的初夜,不如我們現在再回憶一次吧!」說著他毛手毛腳地黏上她的身體。

    她拍開他的手說:「你這個人簡直——」

    「簡直胡來,是不是?可是我就喜歡對娘子胡來,先親一個吧,娘子。」說著他色心大起地撲向她。

    她顧不得屋外還有人留守,一掌就往他轟去。

    師小缺輕易閃開,可是一只花瓶應聲而碎!

    「什麼人!?」屋外的人馬上推門而入,看到一地的碎片卻不見任何人影。

    為首之人馬上下命徹底搜查以防賊人潛入。

    不過搜查一遍後仍未找到任何可疑事物,為求慎重,首領仍然命令道:「立刻封鎖所有的出入口,小六子,快去通知公子可能有賊人闖入。」

    「是。」

    師小缺在花瓶受擊的第一時間就抱著趙沐容滾進床底,此時的他如願地印上她的唇,得意地品嘗伊人銷魂的滋味。

    房內站滿了人,趙沐容發作不得,想躲也躲不了,只能讓他輕薄得徹底。可是他不是個容易滿足的男人,見她讓了一步,馬上就往前再逼近一步,一雙手不老實地在她身上游移著,火熱而濕潤的唇沿著粉頸一路親吻啃咬她滑細的肌膚,他的手還伸進外袍裡,隔著衣服揉捏著她。

    欺負人於不能反抗的時候,趙沐容為之氣結。捏他、捏他、咬他但還是阻止不了狂浪的他,真是放肆而無賴的男人!

    可偏偏她的心裡只是氣惱卻不厭惡,這不是好現象,再這麼任他為所欲為,自己的清白早晚會毀在他手裡。

    幸好師小缺還有身在險境的自覺,火熱的唇回到耳邊低聲吹著氣,「你上次在屋頂弄的那個洞,應該還沒補起來。」

    「你打得贏軒轅時若身旁的四位高手嗎?」她再次拉開兩人的距離,以近乎蚊蚋的耳語說著。

    「你說什麼?」師小缺故意說著,「要貼著耳朵講才聽的見啦。」

    趙沐容知道他是故意的,但這種環境又不便辯駁,只好順了他的心,將唇兒貼在他耳邊再說一次。「你打得贏軒轅時若身旁的四位高手嗎?」

    師小缺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享受極度香艷,柔軟滑膩的勾情味道。

    趙沐容見他一臉陶醉,根本不理會自己問什麼,氣得直戳他的胸膛。

    師小缺被戳得發疼,「我說,我說!」知道她討厭麻癢癢的感覺,不老實的他再次黏上佳人的耳朵,甚至還伸出舌尖,親暱地輕舔她敏感的耳根,直到她又要張口咬人,他露齒低笑,乖乖地回答,「一個是拚,二個是很拚,三個是非常拚,如果四個一起上,那就是拚著去投胎了。」

    趙沐容一聽馬上決定,「趁他們還沒來,快走!」

    主意已定,但就在他們打算沖出去的時候,軒轅時若和四大高手已經來到門口,硬闖已是來不及,趙沐容匆匆丟下一句話,「你先走。」

    她趁衛兵轉身的時候翻上軒轅時若的床,等人進來時,她已經整理好衣服坐在床邊。

    「趙姑娘?」軒轅時若一進門就看見她,驚訝地呼出聲。

    衛兵則像是見鬼一樣嚇了好大一跳,剛才明明沒有人,怎麼才一下子時間床上就生出一個人?

    趙沐容柔媚一笑,走下床時發現腳被捉住,她面不改色地狠狠往下一蹬,繼續千嬌百媚地走向軒轅時若,指著地上的花瓶,「每次來總是要砸壞些東西,不過不這樣還不容易見到二公子呢。」

    「趙姑娘……有事嗎?」軒轅時若臉紅地說。

    「聽說官兵包圍花草弄是您的意思,我只是來求證一下。」

    「是的。」他態度轉為急切地說:「因為我想再見趙姑娘一面。」

    趙沐容的手不小心被他捉住,縱使心中滿是厭惡,她還是輕笑一聲,一根根地拔開他的手指頭,「現在見著了,二公子可以撤兵了嗎?」

    她技巧性地往屋外走去,相對地把一群人帶到屋外。

    「可是……如果我還是思念姑娘呢?」

    「那就到采雲居來呀,呵呵呵……」她留下一串又柔又嬌的銀鈴般笑聲,在眾人的注視下,大大方方地消失在夜空中。

    ***

    才走出將軍府,她就被一只黑手捉住,想都不想就回身一擊。

    師小缺輕易地架開她的回擊,一張臉陰沉沉又冷颼颼地瞪著她。

    見他氣成這樣,她安撫地笑,「我們都安全地出來了,不是嗎?」

    師小缺吭都不吭一聲,拖著她就走。

    想不到他會氣得不說話,平常要他閉嘴都很難,趙沐容心裡覺得好笑,倒也配合地讓他拖著走。

    回到采雲居後院的水井旁他才松手,然後開始汲水,趙沐容不懂他半夜汲水的用意,「你在做什麼?」

    他仍是悶不作聲,直到汲滿一桶水後,才捧著清涼的井水猛搓猛洗她的手腕。

    「這又是什麼?」趙沐容實在看不懂。

    「他還碰了你哪裡?」他蹦緊的臉總算吐出話來。

    原來是為了這個!趙沐容又好氣又好笑,美目瞅著他,「真是莫名其妙。」

    「你是我的!」他像要吼出一腔的怒氣般大聲地吼著。

    「噓——」趙沐容緊張地制止他,「你把人給吵醒了!」天剛翻白,他這一聲清吼比雞鳴還響亮,恐怕整個花草弄的人都被他叫醒了。

    「吵醒就吵醒,我還要告訴全天下的人,趙沐容是我的,誰都不能碰!」

    見他開始無理取鬧,趙沐容試圖甩開他的手,「你老是亂來,放開我!」

    「不放!不放!不放!」他捧著她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吻著青蔥如玉的指頭,好像差點失去心愛玩偶的小孩,必須藉著不斷的撫觸才能安慰顫抖的心靈。

    她不得不承認心中有幾分震驚,他的無賴、霸道卻又無比溫柔的舉止,竟然像蜜一樣淹沒至她的胸口,那狂妄的模樣、深情的眼神,使她記起方才炙熱有力的吻,不知不覺她的臉蛋泛起醉人的嫣紅。

    「咦?」師小缺抬起頭,看到她臉上的紅暈。

    讓人發現心事的她,羞臊地抽回手,往身後的假山跑去!

    「別跑!」他師小缺豈會讓人就這樣跑掉,使勁全身所有的力量往前一撲,終於將她困在假山與自己的臂膀之間,讓她無處可逃。

    老天!現在的她真是漂亮。就著半白的天色他清楚地看見她剔透的雪膚渲染著醉人的暈紅,蒙朧生煙的眸底有著想躲卻躲不了的羞怯,如此嬌態在她這樣柔媚似水的美女身上出現,簡直叫人掏心掏肝也不及表達心中的愛慕於千萬分之一。他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吻她——

    趙沐容轉開頭,「不准你再放肆。」

    「我就是喜歡在娘子身上放肆。」他無賴地說著。

    她推著他的胸膛,「我們之間的關系只有合作而已,如果想讓這種合作關系繼續下去,你的言行就應該發乎情、止乎禮。」

    「發乎情、止乎禮……」他喃喃的念著,說話的同時,他已將頭埋進她的粉頸,輕輕地啃咬著。「這樣是發乎情,止乎禮嗎?」

    「師小缺!」她小手捶打著他,氣惱地說:「你腦袋裡都想些什麼東西?怎麼連人家生氣的話都聽不懂!」

    「我的腦袋裡想的只有你而已。」

    眼見燈光一盞盞地亮起來,眾人很快就會趕到後花園來,而他還像沾糖的蒼蠅般,怎麼揮也揮不走,她苦惱地說著:「我們鬧的笑話還不夠嗎?我的臉皮兒薄,你快點放開人家。」

    「皮兒薄、唇兒嫩,我師小缺一輩子都不放開……」說完他還順勢輕薄她的粉頰,完全不在乎會不會被人發現。

    趙沐容可不願意坊間的流言多了一段「幽會後花園」,於是板起臉,「我最討厭不正經的人,即然我們已經開始合作,你也該收起作戲的心態。」

    他突然放開她,一臉陰沉冷酷地說:「我從未當它是作戲!」

    「我是。」

    「怎麼做娘子才肯相信我的真心?」

    「是真是假,與我無關。游戲總有結束的時候。」

    「娘子一點都不在乎傷我的心嗎?」

    「你不會的。」雖然此刻他臉上有被刺傷的模樣,但趙沐容相信這只是另一種玩笑而已。

    師小缺突然有種被遺棄的領悟,明亮的星眸頓時幽黯無光,無言地注視著她,溫柔的眸光似乎要穿透她的心,又好像要傳達什麼,隔了好久好久,他淺淺地笑了開,只是溫柔的笑容讓人無法讀出是喜或是怒?

    「將它當做游戲的人是你不是我。我的心是真的,我的情也是真的,但你卻認為它是廉價的。為什麼?」

    她回避他的目光,「現在把話講明白也好。我不知道你用什麼心態問出這句話,但我卻清楚知道自己用什麼心態回答這句話,等事情結束後,請還我寧靜的生活。」

    「為什麼?」他仍是微笑地問著,但笑容裡卻有些許的固執,她沒有直接回答問題,而他非聽到答案不可。

    「你不是我所想要的人。」她只能這麼說。

    「我知道了。」他臉上露出一抹緩慢又從容的笑容,「我不是娘子所期待的如意郎君,但娘子真的知道自己期待什麼嗎?」

    趙沐容討厭他這種從容不迫的笑容,太過超然也太過深沉,她比較習慣一痞天下無難事的他。「如果以後我們還有機會見面,還是以前嘻皮笑臉的模樣比較讓人習慣。」

    「只是表象而已,下次見面時,不要只在意我的表象,看看我的心吧,願娘子有個好眠,在下告辭了。」

    他的態度自始至終都像玩世不恭的浪子,即使偶爾有溫柔的言行她也從未當真,相信他也未曾當真。但為什麼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傷害了他?

    她不喜歡他這種告別的方式,似乎傷了他的心,但又讓人捉摸不透,他看似游戲人間,但笑容的背面卻往往藏著不欲人知的心思,說是狡黠,又像睿智。思考太簡單的人容易乏味,但和心思像他這麼復雜難懂的人打交道又太傷神了。保持點距離,至少安全。

    趙沐容幽幽的搖著頭,紅唇輕啟將要歎息出聲時,背後數聲輕歎先她而發——

    她嚇了一大跳,假山後面不知道何時已經擠滿了人,而自己的注意力被師小缺奇怪的態度給轉移了,以至於未發現好奇的人已躡手躡腳地躲在身後看戲,難道師小缺也沒發現這群人的存在嗎?

    又被耍了!

    坊間又有新話題了,趙沐容氣得跺腳,「可惡!」

    ***

    軒轅將軍府別院,金絲繡幃、水煙軟帳內三條赤裸而糾纏的身形,一位青衣蒙面女子靜靜地立在繡帳外,不時傳來的淫聲穢語似乎對她沒有任何影響,她只是沉默而恭敬地等待著。

    終於翻雲覆雨聲止,只剩男人的喘氣聲和女人的嬌吟聲。青衣蒙面女子刻意壓低聲音喚著,「師尊。」

    「何事?」繡帳內傳來蒼老的男聲,他正是眾人口中的仙翁。

    「『陰陽雙冊』被師小缺拿走了。」

    「什麼?」仙翁怒氣上揚,「軒轅時若那個笨蛋不知道陰陽雙冊的重要嗎?而且讓師小缺取得那本書,不等於曝露我的身份嗎?」

    「師弟已經在處理這件事了。」

    「哼!他居然不告訴我,師小缺是怎麼取得陰陽雙冊的?」

    「他昨晚與趙沐容搜查師弟房間時找到的。」

    「為什麼他們要搜查阿若的房間?」

    「因為……」青衣蒙面女子顯然有些猶豫,但最後她還是說了,「他們懷疑師弟是殺如夫人的凶手。」

    「什麼!?」

    「只是他們的懷疑,我相信師弟是無辜的。」

    仙翁從鼻孔出著氣,「如果如君是軒轅時若殺的,不只是他,連軒轅老頭都要一起償命!去吧,繼續追查凶手,還有陰陽雙冊務必奪回。」

    「是。若師尊沒有其他吩咐,弟子先告退。」

    「等等,聽說趙沐容艷絕無雙?」

    「是的。但恐怕師小缺是個阻礙。」

    「我一根指頭就可以捏死的小老鼠不足為懼,想辦法把她弄到我這裡來。」

    「是。」

    ***

    師小缺整整一天沒出現在采雲居,雙方雖明為合作,但趙沐容卻掌握不了他的行蹤,更掌握不了他的心思變化。「唉——」她最近變得愛歎氣了。

    趙子晴見姊姊突然歎氣,開口問:「姊姊可是想著小缺哥哥?」

    「那只賣身契好像約束不了他,反倒給他藉口光明正大地纏著我。」

    「小缺哥哥本來就是聰明人,不但懂得利用情勢,還輕松地將劣勢轉為優勢,我對他是甘拜下風。」

    「如果只是單純的朋友,我或許也能欣賞他,但偏偏他沒一刻正經,也不曾見他認真過,對感情也是一樣。」

    「姊姊為什麼認為小缺哥哥不是認真的呢?」

    「任何人受到他那種近乎騷擾的示好,都不會當他是認真的。」

    「小缺哥哥縱使玩很多把戲,但他最終目的也是為了得到你的心而已。」

    「你怎麼盡幫他說話?」趙沐容疑惑地看著她。

    「因為我很羨慕姊姊被人全心全意地追求著,雖然他的手段露骨了點,但如果不是這麼死皮賴臉,姊姊根本不給人接近的機會。我總覺得姊姊特別排斥男人,以前每個想追求你的人,最後都會被你的刺扎得渾身是傷,或許小缺哥哥了解這點,所以才會以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態度接近你,讓你在夥伴與敵人中擺蕩,來不及張開防衛的刺針,說來也是用心良苦。」

    趙沐容斜睨她一眼,似笑非笑地問:「你收了師小缺什麼好處?」

    「呵呵!」趙子晴呵然倩笑,吐著舌頭說:「雖然他送我一本習陣法之人夢寐以求的『乾坤方論』,但我可沒有被收買,剛才所言全是出自我的內腑。」

    居然從她身上下手,趙沐容登時感到頭疼,「他是什麼時候送你『乾坤方論』的?」

    「昨天他離去的時候,小缺哥哥是很固執的人,我想不收都不行。」

    「這個人不懂得放棄,是不是?」

    「而且無所不用其極。」看到姊姊為此苦惱不已,趙子晴不得下佩服師小缺的功力,因為趙沐容是采雲居眾姊妹中最善於「處理」追求者的人,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將她逼到苦惱的地步。終究是當局著迷啊。「姊姊為什麼不能接受小缺哥哥呢?我一直覺得你們是郎才女貌的一對兒。」

    「因為我一直相信當『他』出現時,我的心一定馬上能感覺,對於師小缺,我缺乏這種感覺。」

    自懂男女情愛以來,她早已清楚地勾勒出托心對象,是幻想也好,是憧憬也罷,她心中一直期待「他」翩然而臨,用瀟灑的神采、深情的眼眸奪走她的呼吸。但師小缺和這個幻影相差太多了,所以即使他相貌端正、智慧過人,她從未想過與他發展男女關系。

    「原來姊姊在等待『一見鍾情』的感覺,我自己也是相信這種感覺,可是別深陷感情而不自知啊。」

    「如果我的心是被人死纏爛纏給攻占的話,我會對自己感到失望的。」這是她的真心話,但是面對他一連串又是霸道又是柔情的攻勢,她的心竟像招架不住般直往下沉淪,他實在太具侵略性了,一天一天地進攻她的領域,才退一小步他就逼近一大步,無止無休地,這種人太危險了。

    前夜在花園時,她的心確實為他而悸動,而且如果繼續這麼發展下去,愛上他似乎是早晚的事,只是她不甘心如此。「晴,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永遠擺脫師小缺?」

    「除非我死。」說話的同時,師小缺已推開房門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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