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當窗外的陽光斜射入床幔時,柳雲眉帶著隔夜的宿醉醒來,地睜開眼,發沈頭昏腦脹,整個人暈陶陶,她拉開被子,發現自己一絲不掛,連忙再把被子拉過來遮著身體。
柳雲眉紅著臉心想:她居然一夜都未著衣,真是羞死人了!
她摸著身邊的床鋪,已沒有任何的餘溫,又想:這麼早,他去了哪裡?
難道他一點都不留戀嗎?
不再多想,柳雲眉連忙穿上衣服,拉開床幔下了床,此時,湘兒正好端著洗臉水走進來。
「夫人,早!」
湘兒笑盈盈地走來,那一聲「夫人」,可真把柳雲眉給愣糊塗了。
「夫人?」
柳雲眉一臉困惑。
「是啊!你嫁給我們寨主,理所當然就寨主夫人呀!」
湘兒好笑的解釋著。
也對哦!
柳雲眉聳聳肩,無所謂別人怎麼稱呼她,「你們寨主人呢?」
「他去作戰了呀!」
湘兒說話的語氣極為輕鬆,一點緊張的成分都沒有。
柳雲眉坐到昨天才新添的鏡台前,又問:「這麼早就打獵?他吃過早飯了沒?」
由於湘兒說得輕鬆自若,所以柳雲眉以為湘兒說的「作戰」是指打獵。
「夫人,寨主不是去打獵,他是去打仗呀!」
湘兒憋住笑意說。
「打仗?他被徵召到沙場去嗎?」
柳雲眉贊眉問道,暗忖:真是可笑!堂堂一個山寨大王,也會被徵召去打仗?
「不是的,是夫人的爹爹帶兵來攻打沉家寨,寨主他一早就帶著寨裡的弟兄們應戰去了,連二公子和小姐也都去了。」
湘兒解釋道。
「什麼?!我爹帶兵來攻打沉家寨!?」
柳雲眉從椅子上跳起,發沒梳、臉沒洗,就直往門邊走去。
「夫人,您要去哪裡?」
湘兒趕在柳雲眉出門前攔住她,臉上儘是倉皇的神色。
「我要去看看。」
柳雲眉急得只簡短的說了這麼一句話,其實心裡在暗忖:嗅!老天!一個是她的丈夫!一個是她的爹爹,這兩個人交戰,她可不希望任何一個人受傷,她得趕去阻止他們才行!
「不行呀!」
湘兒連忙把門給關上,以免柳雲眉真的跑了去。
「為什麼?」
慌張的柳雲眉,儘是一臉的不明白。
「寨主臨出門時交代過,除了『新月小築』以外,夫人什麼地方都不能去。」湘兒擺了張央求的臉,「夫人,你就行行好,別出新月小築去,否則,如果讓寨主知道,他會罰我的,還有我們家小姐,她會讓我餓三天三夜以示懲罰的。」
見湘兒如此央求,柳雲眉也不好再為難她,「好吧!那我就別出新月小築。」喪氣地走回鏡台前,柳雲眉又回過頭問著湘兒,「西子人呢?你不會是也跟著去打仗了吧?」
「沒有,西子在廚房為夫人你熬粥呢!」
湘兒回答著。
聞言,柳雲眉自忖:哼!這丫頭,總算還有點良心!
才說著,西子便端著剛熬好的粥走進來,她放下了粥,走到柳雲眉身邊,將雙手交疊置於左側腰際上,微微地欠了個身,面帶喜悅地向柳雲眉猛恭賀著,「恭喜小姐,恭喜小姐!」
柳雲眉白了她一眼,「你恭喜什麼來看?」
其實,她當然知道西子是在恭喜她嫁給了沈烈,只是一想到昨兒個這個死丫頭非但沒伴在她身邊,而且還居然喝醉了!
這怎教她不生氣呢?
虧她嫁的是個英俊還兼有—點點溫柔的男人,萬一要是她嫁的是一個粗人,恐怕今早她就不會坐在這兒梳頭,而是一頭撞壁,下了黃泉去也!
「當然是恭喜小姐嫁了英俊過人的山寨大王呀!」
西子在柳雲眉耳邊輕輕地說著。
柳雲眉只一想到昨天晚上沈烈對她的成種柔情,再多的氣,也會隨著甜蜜而進駐心頭,化為煙消雲消。
西子和湘兒見柳雲眉那副甜蜜樣,兩人不約而同地相視一笑,接著西子便又轉向柳雲眉說道:
「小姐,今天就讓湘兒為你梳頭,反正沈姑娘不在,湘兒閒著也是閒著。」
「喔,就教湘兒忙,那你呢?」
柳雲眉睨著西子,心想:這鬼丫頭又想偷賴了。
「我啊!我得幫你洗床單去呀!」西子說著,又和湘兒兩人抿著嘴偷笑。
「那床單不是新的嗎?幹嘛要洗呢?」
柳雲眉不解地問道。
西子走到床邊,將沾了血跡賓床單拉起,並且將它「展示」給柳雲眉看。
「小姐,你說,是洗還是不洗?」她強憋笑意問。
柳雲眉尷尬地將臉板回鏡子前,隨後發出命令般的聲音。
「洗啊!怎麼不洗叫?」
聞言,兩個丫環憋住笑意,隨後便各人做各的事,只有柳紫嫣面對鏡裡的自己,發現自己一臉的糗相。
是啊!
在自己的丫環面前出醜,那真是糗得無地自容,她怎麼會忘記昨天晚上是她的新婚之夜,床單上還有落紅的痕跡……
沈家寨呀沈家寨!
為什麼這裡,她忽然變得笨了起來呢?
而且還不是普通的笨,簡直是笨得一塌糊塗!
難道她和沈家寨犯沖嗎?
她非得找回她的聰明不可,如果再這麼笨下去,恐怕她就無法幫沈烈生個聰明的兒子了……她要幫沈烈生兒子嗎?!
這想法使柳雲眉嚇了一跳,但隨即她又微笑的想,嗯,這得看他日後的表現,如果他不再溫柔,那她就來個「拒生」。
「哈!就這麼辦!」
柳雲眉突然一個拊掌,讓在幫她梳頭的湘兒嚇了一大跳。
「夫人……」
湘兒小心翼翼地輕喚了聲。
發覺到自己的失態,柳雲眉連忙又正襟危坐,「沒事,梳頭。」
鏡裡的她,此刻又恢復了得意且甜蜜的笑容,而她身後的湘兒則是一副莫名其妙,不知所以然的模樣。
將近傍晚時分,沈烈帶著一班弟兄,凱旋而歸,這次的勝利,早在他的意料之中,雖然柳文之帶著大批的人馬想要攻入沈家寨,但是,由於他們根本不瞭解山上的地形,再加上桃花唐中機關重重,使得他們還未攻上山,便損失了一大半人馬,也因此而士氣大傷。
而沈烈有他二弟和小妹的幫忙,三人連手,恐怕連諸葛軍師都要自歎弗如,勝利自然是唾手可得。
在打敗了柳文之之後,沉子雲便向他告辭,又是個來匆匆,去匆匆,連勝利的晚宴也不一同分享,不過,這才像他的二弟,名副其實的逍遙公子。
在議事廳裡,只有沈千媚和沈烈兄妹倆,而難沈千媚似有事若無事地和沈烈閒談著。
「大哥,我想,我們這次打敗了柳文之,短期內他應該不會再來。」
沈千媚說。
「嗯,當然。」
沈烈閉目養神著,所以看不到沈千媚臉上的些許焦慮的神情。
「那……那你打算……」
這下他可聽出「不尋常』:的語氣了,沈千媚一向都是有話就直說的人,會這麼吞吞吐吐的老半天,那可真是怪了!
沈烈睜開眼,直視著他的小妹,「你有事就直說,這麼吞吐,我可不想你受委屈。」他以為她是想要什麼東西,而不好意思跟他開口。
「受委屈的人,不是我。」
既然大哥都這麼「慷慨」要她有話直說,那她也就不客氣了。
「那麼是誰受委屈了?子雲嗎?」可見他「愛弟護妹」之深,一有事便銜想到他們兩個,「我知道,他一個人在外生活難免是苦了點,可是,他也不願待在寨子裡,給他銀兩他又不收……」
「大哥!」
沈千媚的叫喊聲,止住了沈烈欲說未吐的話語。
「怎麼了?我說的沒錯呀!」
沈烈不明白他妹子為何有這種反應。
「我說的那個人不是指二哥,是你昨天剛新婚的妻子——柳雲眉。」
沈千媚點破他。
沈烈皺起兩道濃眉,隨即點點頭,表示明白了的意思。
「那你打算怎麼處置她?」
沈千媚追緊的問,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她總沉得自己該保護柳雲眉,不可以讓柳雲眉受到傷害,也許是因為柳雲眉是她「引進」沈家寨的,她對柳雲眉是有責任的,而且,柳雲眉不像她自己的父親一樣勢利,反而心地好得沒話說。
沈烈又閉了眼,喃喃地說了一句:「我打算休了她。」
「大哥!」
沈千媚不敢置信地喊著,「你們昨天才成親呢!為什麼今天就要休她?她做錯什麼了?」
「她沒做錯什麼,只是她不該是柳文之的女兒。」
沈烈依舊閉著眼表懷冷漠無比,但心中卻翻騰不已。
他沒想到才隔了一夜,他的心就背判了原本決定,雖然口頭上說要休了她,但是他的心,卻極為不願她離去,甚至想要好好疼她。
沈千媚是聰明人,她當然知道自己大哥會娶柳雲眉完全是為了要「警訓」柳文之,只是一個女孩家的清白是她一生的幸福,如今柳雲眉已嫁給了大哥,如果將她休了,恐怕她要再嫁人——
那真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不過,既然大哥都已經決定這麼做了,恐怕她也無能力替柳雲眉請命了。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放她回去?」她問。
「我還沒決定。」
沈烈依舊是那張閉緊、冷酷無情的面孔。
沈千媚歎了一口氣。
「唉!你慢慢想吧!我要回城西去了。」
說著,便推開了窗子,向外吹了一聲長哨。
沒多久,湘兒和紅顏先後來到,知道了今日之戰大獲全勝,湘兒欣喜地向兩位主人道賀,不過,沈烈卻給她一個非常「難堪」的任務,就是要她回「新月小築」叫柳雲眉搬到樓下沉千媚的房間裡住。
湘兒為難地看了沈千媚一眼,見主人不說話,知道這個任務「暫在必行」,於是便垂頭喪氣地奔回新月小築,傳送這項令人不太歡喜的消息。
沈千媚的閨房裡,柳雲眉和西子主僕兩人各擺了一張哭喪的臉孔。
原來才歡喜主子嫁對了人,雖然嫁的是山寨大王,但總比嫁給唐靜軒那個窮小子來得好,誰知才歡喜不到一天的光景,那個山寨大王也不知道哪根神經出了問題,居然叫她們家小姐搬下樓來!
這真是教人費疑猜呀!
也不知寨主大人是怎麼想好好的一個如花似玉的怎忍心讓她「獨守空閨」呢?
西子真是猜不透,也為主子抱不平。
「小姐,你早點睡吧!別把身子弄壞了。
見柳雲眉坐在床邊,好些時刻都不語,只是呆呆地看著地上,西子不忍地勸著她。
「我不睏,你去睡吧!」
柳雲眉依舊垂著眼瞼,彷彿連抬起眼皮的力氣都沒有了,下巴懶懶地靠地彎曲的腿上,吐出口的聲音也氣若游絲。
「小姐……」西子想了想,決定說些話來安慰主子,「你別多心,寨主一定是太累了,想好好睡一沉,但又怕你睡在他身邊……呃……會分散他的『睡意』,所以才會讓湘兒請你到樓下來,我想,明天寨主一定會把你給請回去的,一定會的屍
柳雲眉扯了一下嘴角,進出一聲冷笑,「我沒事的,你下去吧!」
「小姐……」
西子還想說話,但卻被柳雲眉冷硬的聲音給制住。
「我叫你下去!」
服侍柳雲眉十多年了,西子還從沒聽過柳雲眉這般僵冷帶怒的命令聲,這是頭一回,她知道柳雲眉這次是真的生氣了,於是不再堅持留下來。
「那我下去啦,小姐,你也早點睡,有事隨時叫我,西子會馬上趕過來的。」
西子說完例退了出去。
聽到門輕輕合上,柳雲眉眼眶裡的淚,如泉湧般地落了下來,方才是因為有西子在,她不敢在西子面前掉淚,怕兩人身處異地那種思家心情會一發不可收拾。
她不知道自己是哪裡做得不對,以致不稱他沈大寨主的心,真是太不給她面子了,昨天才剛拜堂成親,今天就把她打入「冷宮」,連個原因也不給。
昨夜的深情,昨夜的溫柔,怎到今天卻是教她仰天長歎、無語問蒼天呢?
方才聽到他上樓的腳步聲,原想衝上去找他理論一番,問他為何要她搬下樓來睡,但西子阻止了她,要她不可以去和他吵鬧,說男人要的,喜歡的是乖順服從的妻子,尤其是他今天作戰元氣耗損,更不喜歡有人去打擾他,要問,也算得到明天他休息夠了再說。
想了想,西子的話也是不無道理,尤其西子也服侍過她母親,大概從母親那兒學的不少,否則一個未出嫁的女子,怎懂得這麼多的大道理呢?
當淚已盡,取而代之的,是滿腔的怒恨,他既然不想要她,乾脆就把她還給他爹,何苦來哉今天這一仗,累了自己不說,想必也把她爹的兵馬打得落花流水,這下不就又害苦了老百姓,想也知道,她爹一定又會想盡辦法逃稅,來補足今天損失的錢財。
唉!她爹什麼都好,就是貪財利害了,怪只怪自己身為女兒身,講的話無足輕重,她爹也聽不入耳,只要她乖乖的,要什麼有什麼。
是啊!為什麼自己不乖乖的呢?
她爹貪財,她則是貪玩,要不是貪玩,她也不會被引進沈家寨,也不會當了寨主夫人,更不會被囚禁在「新月小築」裡。
一切全都要怪沈烈那個莫名其妙的傢伙,把她娶了,隔天就把她給踢開,哼!當她柳雲眉是好欺負的嗎?
好歹她也拜過師父,學過武功的,雖然只學了一點皮毛功夫,但他也不能把她給看扁了呀!
好歹她側身的時候,還分得出前後左右的呀……
咦1
奇怪!
想到哪兒去了
柳雲眉不再多想了,她伸手將窗子給推開,欲借風吹散心頭上的怨氣,看著夜空上的星辰,她心想:今夜的星光依舊燦爛,而且還多了一道優美的笛聲……
咦,這偏僻的沈家寨難道還有「鄰居」不成?!
想著,柳雲眉走出房間,欲找出這吹笛的人,也許空能幫她逃出沈家寨也說不定。
走著走著,柳雲眉走到九曲橋上,望了望四周,也沒見半個人影,那笛聲似乎是從四面八方齊湧而來的,想必此人必定內功深厚。
遍尋不著人聲,柳雲眉索性學著詩仙水中撈月一番,才低頭一看,便發現吹笛的人是在住在水中……喔,不,她更正的想:那是個倒影,真正的位置應該是在——「新月小築」的樓上。
舉頭一看,果真是那個「需要休息」的人,呵!這下正好,他有力氣坐在欄杆上吹笛子,當然也應該有力氣來解釋他的「所作所為」。
思及此,柳雲眉便拉起裙擺,咬牙切齒地準備衝上樓去,但才跑了兩三步便一個腳步交錯,害得她整個身子往前傾,「咚」的—聲不偏不倚,她正好從九曲橋的盡頭——小拱橋上摔了下去,而迎接她的是池水中倒影……
也不知道是誰說:「一有事就叫我,西子會馬上過來的。」任她呼喊了老半天,也不見西子來,八成睡得像死豬一樣。
而樓上的那個傢伙更是混蛋了,也不知道是真吹得入神,還是耳聾、眼瞎?
居然對她的求救聲,不聞不顧,連低頭看她一眼也沒有。
還好她掉下去的不遠處有一堆大石頭,也便順著石頭爬上走廊去。
真不知道他做那座小拱橋是做什麼用的,要讓她逮到機會,她—定把它給除掉,害得她掉下水,真是罪無可赦呀!
邊想邊拖著一身濕衣裳走入房裡,等要拿干衣裳換時,柳紫嫣才發現——她的衣裳還擱在樓上。
這下可怎麼辦才好!
管他的,反正他又還沒睡,而她只是去拿自己的衣服,也許他也不喜歡她的東西擱在他的房裡呢!
決定好了之後,柳雲眉便懷著一顆忐忑的心,走上樓去,然而笛聲已收,他人也不在欄杆上了,大概是進房去了。柳雲眉在門外徘徊許久,噴涕接二連三的打著,在她鼓起勇氣欲敲門時,門竟已先她而開。
只見沈烈站在房內,強壓著心中的不捨,方才見她走到九曲橋上,原想摒棄一切煩人的思緒,和她共賞明月,但他始終沒那麼做,依舊藉著吹笛來解心中的煩悶,再來就是她失足掉落水中的那一刻,好幾次他都想丟掉笛子,翻身躍入水中將她救起,但一次——次,心中那該死的聲音不斷地提醒他——她是柳文之的女兒,不需要救她,就讓她自生自滅好了!
現在見到她這副模樣,他真恨自己的無情,萬一她生病了可怎麼辦?
他十分確定,自己是在心疼她,而不是可憐她,難道他愛上她了?!
「我……我只是來拿我的衣服,我……」
柳雲眉掩著鼻,又是一聲「哈啾」。
沈烈閃了身,無言地盯著她看。
柳雲眉進了房,將櫃子裡的女裝拿了一套出來,那些都是他叫鎮上的師傅做的,當然,是要做給她穿的,因為尺碼全是她的。
「你做什麼?」
沈烈那粗獷的聲音,著實把柳雲眉給嚇了一跳,由她捧著衣服顫抖的手就可證明。
「我……我的衣裳濕了,我想……把它給換下。」
柳雲眉的手抖得更厲害了,他不會連衣服都不『借』給她換吧!她已經沉得身上開始發冷了,再不換衣服的話,恐怕她會得了傷寒。
「換吧!」
沈烈沉著聲說。
得到了他允許,柳雲眉連忙捧著衣服準備下樓去,但卻在房門前被他給伸手擋住。
你去哪裡?」沈烈冰冷冷的目光掃視著她。
「我下樓去。」柳雲眉像個小媳婦一般,聲音怯怯無力,完全忘記方才想要上來和他「理論」他要她下樓去睡的原因何在。
沈烈倏地將房門上,給她一個不容爭辯的眼神。
「就在這兒換。」
柳雲眉聞言愣住了,不知道了的用意何在。
見她呆愣地站在原地,沈烈伸手將她的濕衣裳扯下肩頭。
「你做什麼?」
柳雲眉嚇得拉著衣裳,往後大退了一步。
「如果你不換,那我只好動手替你服務,你要知道,你要再站著不動的話,恐怕會受了寒、發高燒,我可不希望我的妻子是個虛弱的女人。」
啊!
瞧他說的是什麼鬼活,他若真把他當妻子看待的話,怎麼方纔她落水時,他對她的求救聲會置若惘聞呢?
這個已經是過去的事,她也就不和他計較了,但他竟說他不要他的妻子是個虛弱的人,哈!這在他娶她之前就該知道,她並不是有力的類型,至少從她的外表就可以看出。
再說,「虛弱」也不是她要的呀!那是與生俱來的,她有什麼辦法呢?
氣不過,柳雲眉當場就脫了身上的濕衣服,如果萬一真的生病的話,那她可真要背負「虛弱」這個名詞了,才落個水就得傷寒,說實在的,那的確也太虛弱了點。
背過身,柳雲眉再將將裡面的襯衣給脫了下來,全身光溜溜的讓她沉得更寒冷,尤其是感沉到他的目光不停地在她的背後游移,她便沉得全身毛骨悚然了起來。
伸手去拿放在桌上的衣服,才剛拿起,柳雲眉的手便被沉子劍的巨掌給覆壓在桌上,而他的另一隻手則從她的背後越過她的肩頭,將她緊緊地抱住。
啁!他再也克制不住了!
愛上自己的妻子怎會是錯呢?
看她那光亮凝脂的肌膚,如花瓣一般地柔美,他無法控制自己不去看她,不去聽她,愛她吧!疼她吧!就算她是柳文之的女兒那又何妨?
重要的是,她是他沈烈的妻子,他理所當然可以愛她、疼她。
柳雲眉在心中納悶地想:這個男人到底在搞什麼鬼呀!
一下愛她,一個子不愛她。
一會兒要她搬下樓去睡,一會兒又將她緊緊抱住,大概又想把她給留下來了。
「別下去,你就睡在這兒吧?」沈烈在她的耳鬢旁輕聲地說著。
果不其然!
哼,想她就叫留,不想她就要她滾,他把她柳雲眉當什麼了?
她才不讓他稱心如意呢!
提起了衣服,將這掩在胸前,柳雲眉轉過身面對他,「不用了,寨主,我還是下樓去睡,以免打擾了你的清。她完全依據西子所推之理來說。
沈烈愣了一會,不明白她為何這麼說,但見她欲說離去,他的心中便惱了起來,忿忿地想,這女人居然不領他的情。
使勁地捉住她的手腕,將她拉了回來,沈烈口氣中帶著怒意。
「我叫你留,你就得留!」
沈烈這一吼,可也把柳雲眉的怒火給勾了出了心田,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身無寸縷,一絲不掛,她當下給吼了回去。
「你當我柳雲眉是什麼,高興的時候抱抱我,不高興就把我貶到樓下去,你真當我是你的妻子嗎?為什麼剛才我掉到水中你連下來拉我一把都不肯?你這個丈夫是怎麼當?」
雖然說不再和他計較這件已成為「過去」的事,但氣一出,她什麼都給忘了,反正罵都罵了,而他本來就該欠罵,她也不理後果了。
見她怒氣騰生,一張小瞼氣得通紅,沈烈不禁大笑出聲,她那模樣真是太可愛了。
「如果你肯留下來的話,我就把原因告訴你。」
他用極富磁性的低沉嗓音說。
哼!留就留嘛!
反正她昨晚不也是在這兒睡了一夜,今天早晨還不是一樣醒來。
想到這,柳雲眉便走到桌旁,大力地向紅蠟燭上的火光吹了一口氣,在上床後,對著站在黑暗中發楞的他大喊著,「還不來睡沈,想我抱你嗎?」
接著床上發出一聲巨響,因為沈烈回神後便迫不及待地跳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