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吻,因為門鈴聲而中斷。 「我……我得去開門,是送紅酒的。」裘茉莉氣喘吁吁,全身癱軟地說。 「送酒的?」他的唇在她的頸邊呢喃,大掌依戀地擱在她胸前的圓潤。 現在的她正跨坐在他剛強結實的大腿上,抱緊著他寬厚溫暖的肩膀。她的襯衫已經敞開一半,正低頭吻著他的短髮,「嗯!我……年紀沒到,不能自己去買酒……得用訂貨的……才能買……啊……行悠……」 她被他吻得嬌喘連連,理智早已投降,天……他繼續這樣吻她下去的話,她很快就會心甘情願地把自已送給他了。 「不能買酒……」白行悠下意識重複著她的話,突然,理智化做一把冰冷的利刃,刺進了白行悠焚著慾火的身軀中。 該死!他差點忘了她才十五歲,而不是他在大學生活中,往來慣了的那種成熟女人,可以說上床就上床,說再見就再見! 「是啊!你忘記了,這是美國,要二十一才能買……咦?!」她說到一半,白行悠突然把她推開。 裘茉莉不解地看著白行悠,不懂他現在這表情是什麼意思。還有,他幹嘛一直後退,像是看著什麼怪物似的看著她? 「小少爺……怎麼了?」她忍不住拉緊自己敞開的襯衫,困惑地問。 望著她嬌美火紅的臉蛋,以及期望著再次被人親吻的迷濛晶眸,白行悠的心底起了前所未有的大掙扎。 他是可以吃了她,以他的經驗來說,她是絕對不會有怨言……但是,她才十五,而且他從沒給她女友的名分。他不想傷害她,但是,他卻是真的很想要她…… 天!是從什麼時侯起,他竟然有著渴望茉莉的衝動?而且,竟然還強烈到他無法想像! 他喜歡她?!一個失控的吻,讓他愕然驚覺,原來他一直喜歡她。不但喜歡到差點失控,甚至還渴望給她一個女友的名分! 不,這怎麼行?至少目前是不行的! 他的事業才起步沒多久,要發展到能讓他徹底擺脫白家勢力的地步,最起碼還要十幾年的時間。 而且,要是讓白家人知道他們在一起,他們肯定會想盡辦法傷害她、羞辱她。因此這一刻,絕不是能跟她在一起的好時機。 他下定決心,猛一咬牙,「你說得對。」 「我說得對?什麼事?」 裘茉莉困惑地皺起柳眉,還來不及回想自己剛才說了什麼,就聽到他的低嗓帶著沒有隱藏的怒氣說: 「我不該吻你。」 「咦?」他的怒氣嚇了她一大跳。 「我差點上了你的當了。」明知道這樣說會傷害她,但他非說不可,「你要價碼的,不是嗎?你也不可能會喜歡我。」 「什麼?」裘茉莉雙眸赫然大睜,怒火取代了原來的迷濛,「你……你……」她氣到說不出話來,他竟然暗示她會跟他要價碼?她才沒想過做這種事來換取金錢! 「我什麼?給我進你的房間去!」他怒吼,只因為他知道,他得逼她把他鎖在門外。 該死的他從不知道自己竟然也有這麼禽獸、這麼想不顧一切把茉莉拐上床的一而,現在他對自己的控制力……不,該說對她的魅力,根本沒把握抵抗,所以他得逼她生氣發火,讓她主動避開他。 「你叫我進房間我就進?你這不要臉的臭男人,竟然敢這樣對我?」 「怎麼對你?」 「你指控我為了錢出賣自己!」她怒吼,吼到眼眶都濕了卻毫不自覺。他怎麼可以在那樣一個甜美得有如夢想成真,又完美得無可挑剔的初吻後,說出這樣的話來誣蔑她? 「我有說錯嗎?好,就算我錯了,那這個吻呢?難道你喜歡我?想現在上我的床?既然這樣,免費的我為什麼不用?好啊,進我房間脫光你的衣……」 啪!猛烈的一聲後,是她火辣刺痛的手掌,跟他那一臉複雜難解的神情。 「你不要臉!我要回台灣,我要遠離你!」 一說完,她怒氣沖沖地進了自己的房間,砰地一聲關上門,落上鎖,然後他聽見某種重物打在門上,以及玻璃摔碎的聲音。 白行悠瞪著她的房門,胸膛激動起伏著,半晌,他走進自己的房裡,進了浴室,連衣服都沒脫的,就直接開了冷水。 在積雪未融的冬天,在冰冷的水柱沖刷下,他喃喃自語:「好,那你滾回去吧!」離得越遠越好,省得他失控。 天……他真的很想衝過去跟她說對不起,擁抱住她,完成之前沒完成的事,甚至給她承諾…… 但,不行,還不行!在他沒把握能給她一切,給她她應得的美好生活前,他不能也不該在這一刻聽從自己的慾望。 所以隔天,他就安排好一切,用最短的時間,把她給趕回台灣去。 同時,他還替安排了個女人來當他的假未婚妻,省得白家會對茉莉投注過多關愛的眼神。 在他沒穩定好一切之前,他得要保護她! *** *** *** *** 她恨死這個臭男人了! 可惡!他把她當成什麼了!虧她以前還好心地替他想過,天冷時煮薑湯給他喝,天熱時煮苦茶幫他降火氣,熬夜時幫他燉雞湯…… 嗚……臭男人!她再也不要理他了,這個不要臉的無恥傢伙,她一輩子都不要原諒他了!他竟然說她是個為了錢而出賣吻的女人! 這比白家人說她不要臉、無恥更叫她心痛難當…… 可恨!她要脫離他,脫離白家,走得越遠越好! *** *** *** *** 在這樣的心情下,在回台灣之後,裘茉莉就決定要讓所有人刮目相看。 她不但開始用功唸書,還靠著各種獎學金念完大學,甚至她還運用精明的頭腦,賺了不少錢。現在她大學快畢業,已經存了快兩百萬了。 但她一個在學生,怎麼會有能力賺這麼多錢呢? 那當然是因為她懂得利用「資源」的關係! 她靠著三寸不爛之舌,說服白家所有傭人與她合作,大伙趁著每年暑假前後,老是對他們頤指氣使的白家人全體出遊的三個月,利用白行悠名下的豪華大別墅,充當成收費昂貴的民宿。因此,每個人都賺了好大一筆。 裘茉莉在心底奸笑,她已經快要存滿兩百萬了,只要一存滿兩百萬,她就可以徹徹底底脫離白家的魔掌,當然還有白行悠!哼! 然後她就能當個自由自在,不用每天接受他電話查問的裘茉莉了!耶!萬歲! 「茉莉,不好了!不好了!」 「怎麼了,秦伯?」身為白行悠的忠心管家,卻也為了錢而陪著裘茉莉下海的秦伯,匆匆忙忙地跑過來。 「行悠少爺說等一下要回家拿東西!」 「什麼?」 「你一定得去機場接他,阻止他靠近這裡。」秦伯說。這棟她從美國回來才開始蓋的別墅,位在佔地廣大的白家最偏遠處,如果小心點,是可以不被發現的。 「我?!」裘茉莉差點沒尖叫出聲,她是全天下最不想看到他的人之一啊! 「對!只有你才能拖慢他的腳步,甚至說服他回舊屋去。他的東西都在舊屋,他應該只是回來找個東西就走了,你只要陪著他,不要讓他察覺到這裡有人進出就好了。我相信憑你的聰明才智,一定能瞞得過他的。」 小少爺出國唸書後,根少打電話回來,但自從七年前一頭金髮的茉莉回到台灣,他便開始每天打電話。他問的第一句話都不是白家的近況,而是問茉莉的狀況,所以他認為小少爺是喜歡她的,而他也樂觀其成。 而這小妮子有很多人追,卻都沒談戀愛,這應該表示她也喜歡小少爺的,可是她卻又一副避他唯恐不及的樣子,好像跟他有深仇大恨……唉!他老人家真是搞不懂年輕人在想什麼啊! 不過,秦伯卻不知道,裘茉莉其實一直在嘗試釣凱子的,但這七年來,她仍延續著在美國時那種像被衰神附身的詭異桃花運:只要有男人意圖與她交往,通常在交往之前,那男人就開始走霉運,然後她的「戀情」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她曾懷疑這可能是白行悠搞的鬼,但是這七年來他又不在她身邊,就算每天一通電話,他又怎能知道?畢竟,這些事她沒讓任何人知道啊! 「我去接他,瞞他……」裘茉莉心底萬分掙扎。秦伯說的沒錯,在白家,除了她以外,恐怕沒有人能拖住他的腳步…… 「好吧!」她深歎了口氣,為了那即將達成的存款目標,也為了其他傭人的利益著想,她只好豁出去了! 這七年來,她總是能躲他就盡量躲,但這一次……看來是躲不過了。 *** *** *** *** 白行悠在機場一看到裘茉莉,立刻驚為天人,直到她走進能看清他神情的範圍內,他才恢復了慣有的溫和笑容。 裘茉莉心怦怦跳,不過她告訴自己,那是因為看到了仇人,而不是因為他那帥得有夠該死、有夠可惡、有夠罪大惡極的笑容。 她深吸口氣,命令自己冷靜,走到白行悠面前,刻意用著冷漠的語氣說:「我來接你了,行悠少爺。」 白行悠一挑眉,在心底微歎口氣。「你好嗎?」 七年了……她還沒原諒他嗎?她的口氣跟這七年來的每一通電話一樣,冷得可以。 「還好。車子我停在外面,走吧!行悠少爺。」 「鑰匙給我。」 「咦?」 「你以為我會讓你開?」 晶眸一瞇,「我有駕照!」瞧不起人啊! 白行悠微微一笑,她又生氣了,真好!他還是愛看她生氣勃勃的模樣。這些年來偶爾回台灣,她都剛好有事而不在白家,就算有機會碰面,也是冷冷地就閃過他。 「走吧!」他突然伸手拿過她手中的鑰匙,沒想到才一碰到她的手,她就慌忙放開鑰匙,似乎很討厭他的碰觸。 白行悠眼一瞇,沒說什麼,直接就走向外面。 她開的車是她自己的,他知道,她在白家以外所做的一切大小事,他幾乎都知道,甚至還不斷干預,讓她無法跟其他的男人交往。但是,他能控制得了跟她有關的所有事,卻依然無法知道這七年來,她心底對他究竟是怎麼想的。 原以為他還多的是機會挽救當年那事件的後遺症,但現在……他卻懷疑她打算一輩子跟他作對下去。 兩人一上車,她竟一反常態,開始對他笑咪咪的。「行悠少爺,很久沒回來了,對吧?」 「嗯?」他奇怪地看她一眼。 「你想不想去看看花展?聽說桃園最近有蓮花可以看。」 他好笑地嘴角一揚,「你想看蓮花?」說謊也說個高明一點的吧。 裘茉莉望著他的微笑,心猛烈地跳了起來。 天!好熟悉的微笑……那俊美的側顏,在午後的陽光照映下發光發亮,讓人無法逼視。一個這麼有魅力的男人,為什麼當年要對她這麼惡劣? 魅力?不!她猛地轉開視線。老天,她在想什麼?這傢伙是她的死對頭,天底下的男人就算都死光了,她也不該覺得他有魅力! 「可惜我沒辦法陪你去看。再說,我記得家裡也有蓮花池的,不是嗎?」 「是啊……」蠢蠢地回了一句,她才驚覺自己說錯話,「不、不是!桃園那邊的蓮花不一樣呢!是一大片的,比我老爸種的好看多了。」 「對了,說到你父親,他身體最近還好嗎?」他想起她父親前不久因為肝癌住院。 她臉上那原本討好的假笑,稍稍黯了下來,「不是很好……」一直以來被白家壓搾,長期過度辛勞的父親,一個月前因肝癌住院,住沒幾天醫生就說他的病已進入未期,要求他辦出院,所以,他現在正在家裡休養。 「你該幫他請看護的,錢我可以出。」 「不用了。」 「我不會跟你收錢的。」 「我才不是在乎那個,我又不是沒……沒時間照顧他。」錢字即將出口,她就立刻踩煞車,換句話說。 「你有時間?說的也是。對了,你畢業後來我紐約的公司上班吧!」這些年,他的財經勢力擴展得比他預估的要快上幾倍。 如今的他已經能保護她不受自家影響了,如果她肯去美國上班,他就可以就近關心她,而不須透過偵探的調查與保鑣的跟監保護,來關心她。 「不要!」 白行悠眉一挑,「為什麼不要?」他以為她喜歡美國那個地方。 「因為……我爸爸一死,我跟你們姓白的就沒有任何瓜葛了。」她臉上的神情有些複雜,看不出是高興還是難過。 他要她去美國他的公司上班?為什麼?這些年來,他給她的屈辱還不夠多嗎?他為什麼不放過她呢? 「你想跟我毫無瓜葛?」他的語氣開始出現不悅。 「這當然,」她兩百萬現鈔都快準備好了,就等著砸在他臉上! 「這恐怕很難……」 既然她不肯去美國,那他回來好了。白行悠立刻下了決定,同時在心底評估把總公司移回台灣的困難度。 「什麼叫很難?我就是可以做給你看!」 「做給我看?你拿什麼做給我看?怎麼,你真的有能力可以還清那兩百萬了嗎?」她那堅決想跟他撤清的神情,讓他更不悅了。這女人……真要逼他出狠招才肯乖乖留下嗎? 「咦?」他那精明的俊眸一掃過來,讓她突然感到一陣冷顫,他知道她拿他別墅賺錢的事情了嗎?不,不可能!她之所以拉所有白家傭人下海,就是為了不想讓任何一個姓白的人知道,尤其是他。 「開、開玩笑,那要等我中獎吧!」現在絕對不是吐實的好時機,裘茉莉在心底警告自己。 「等你中獎?」他瞥了她一眼,「你該不會是暗中做了什麼非法的事情吧?」 「當然沒有!」她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辯解著,「倒是你……咦?到家了?怎麼這麼快!」 「這是小路,你不知道這條路嗎?」 「我知道,但是……」這條路會經過那棟別墅啊!她不能讓他走這裡,讓他發現大家做的好事! 「但是什麼?」 「對了!你要不要去主屋?」從主屋進去,就可以避開他的新別墅了。 「去主屋?去主屋幹嘛?」 「去洗三溫暖啊!大夫人前陣子蓋了一個好奢華的三溫暖,有超級棒的按摩浴池,你坐了這麼久的飛機,一定很累,想跟我去泡一泡嗎?」她討好的說,沒發現自己說錯話。 「你要跟我一起泡?」白行悠眼神難辨地看著她。 「才不……我……我是說……」自行悠的話讓她聯想到那畫面,她粉嫩的臉蛋頓時像被烈火燒到一樣,「我……我只是想去見識那個按摩浴池……」雖然事實上她已經跑去偷泡過好幾次。 「你想見識?那自己去啊!隨你闖,我相信你不會笨得被抓到。」 「自己去?不要啦……我……我想跟你一起去啦!」為了大家,她只好犧牲自己了。 「跟我去?」白行悠望著她,眼底突然出現一抹幽光,「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再有一次機會,他會完成那早在七年前就該完成的事情,現在的他已經無所顧忌了。 「我……」他的眸光太過熾熱,讓她感到呼吸困難,她吞了口口水,才說:「我想……我知道吧!」應該是幫他放水刷背吧!還能怎樣呢? 「你有心理準備?」 「咦?」她雙眼大瞪,臉更紅了。他的話一點也不限制級,但為什麼腦袋卻憑空冒出限制級的畫面?「我……我該有什麼心理準備?」 「沒心理準備也是可以,但是希望你別事後後悔。」原來兩人說的事情不同,他心裡不免有些失望。 「你!」聽懂他的意思,她火了,「我……我才不是那種女人!你別想我那樣做!」 「哪種女人?怎樣做?」 「你知道我說哪種女人!就是你那些下流的女伴,什麼珍妮佛、愛麗絲……」可惡!她幹嘛記住他那些女人的名字?害得她像個亂吃醋的老婆一樣!頓了下,她才又堅決地道:「反正,我絕不會跟你幹那種下流事!」 白行悠眉一挑,眼底閃過得意,她剛剛是在嫉妒嗎?「下流事?你是說床上運動?」 「廢話!」 「你還不是上過我的床。」 「耶?哪有,」那次明明是在客廳,還一下子就沒下文了。 「你明明幫我暖過床。」 「胡說!」 「我沒胡說,你在美國時,不都去哈佛校區抓動物?每次我帶女友回來,你不是放老鼠、放兔子,就是放狗、放貓、放山豬的去幫我暖被,還有一次還放臭鼬,你以為我都不記得了。」 「呃?」裘茉莉先是愣了三秒,隨即想起過去做的一些好事,忍不住撇開眼,不想認罪,「是你叫我暖的!」 「是啊。」 他難得認命的說詞,令她訝異地又回頭看他。 這不看還好,一看,她差點沒溺死在那雙深邃迷人的幽眸裡,他的眼神彷彿有種魔力,會讓空氣燃燒,還會讓人莫名地全身發軟。 「是我叫你暖床的。」在白家的庭園中,他用眼角餘光就可以開車,所以他的目光深深地鎖著她。 這個當年差點令他失控的女孩,終於長成一顆誘人而成熟的果實。她身上那股成熟女人的美麗與韻味,更較當年吸引他。 「你……你不要這樣看著我。」心底那躁動又莫名渴望著什麼的情緒,令她不安。 「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耶?」她一愣,話題怎麼轉到這裡來? 「那年的吻……」 「你不用說了!我知道,那是個錯誤!」她猛然出聲制止他,「反正我畢業後,找到工作,我就要離開這裡了,過去的事沒什麼好說的了。」 她又提離開!「難道我連道歉也沒用?」 「你想道歉?」她十分訝異。 「對,我不該那樣對你。」 「污辱我是個為錢上床的女人嗎?」她忍不住嘲諷的說,「沒關係,反正我本來就是為了錢而不顧一切的女人。」 「我知道你不是。」白行悠有點氣,他看得出她眼中的傷是這麼地難以彌補,而更可惡的是,他傷她的原因卻是為了保護她! 「你又知道了?算了!反正,我已經釣到一隻大金龜,打算嫁人了,所以這種騙男人錢的事,我也不幹了。」他瞧不起她,她就裝得更爛,哼! 「嫁人?」他一震,猛踩煞車,然後轉頭瞪她,「你才二十二歲!」 她眉頭一皺,沒想到隨便說說竟能引起他這麼大的反應,「二十二歲不能嫁人嗎?」 是沒人說二十二歲不能嫁,但是……他不准她嫁! 「是誰叫你嫁人的?你爸?」 「咦?不……不是……」看到他用這麼認真的表情問,害她都不知道該怎麼坦白她只是隨口說說的。 白行悠瞪著她,眼瞇了又瞇,突然,像是下定什麼決心似的,猛地轉頭,踩下油門,往自己的新別墅開去。 他得找事情來絆住她,否則,等她父親一死,她一旦籌到兩百萬,便會了無牽掛地遠離他了,這種事絕對不能發…… 突然間,白行悠那顆有點莫名慌亂的腦袋冷靜了下來,因為,他看到了令他驚訝的情景—— 就在他這幾年來,只回來住過幾天的新別墅外面,有一大群背著高爾夫球桿的高中生,正快快樂樂地走進那敞開的大門裡。而屋子外面的花園裡,那一群穿著像旅館制服,正迎接著那些學生的白家傭人們,一看到他出現,則是瞬間全嚇白了臉。 「啊——」裘茉莉哀號著。她忘記了,她竟然忘記了要絆住白行悠!天啊!她對不起大家,嗚嗚…… 而白行悠則是慢慢地揚起嘴角,看著眼前的一切。 要找事情絆住她……還有什麼比眼前的這一切更適合的? 就讓她欠他吧!欠一輩子! *** *** *** *** 一個小時後,瞭解了這兩年來在他的別墅發生什麼事後,白行悠可高興了,畢竟這麼大的把柄,不是天天都能抓到的。 而同時,他也不得不對她驚人的商業頭腦,感到佩服。 她果然有能耐,竟然可以說服對他一向忠心耿耿的白家眾僕,暗中做出這種事情。 白行悠一雙暗藏著激賞的冷眸,靜靜地掃過排排站的所有人。「事情都發生了,我也不能讓你們對不起客人。」 此話一出,所有的人,包括裘茉莉,都差點跳起來歡呼了。 「可是……」接著的兩個字一出,所有人立刻又緊張地看著他。 「我必須要找個人為這件事負責,給我應得的賠償。這事要是讓我父親,或是我其他家人知道,恐怕……各位的退休金將會不保。」 「少爺,求你可憐可憐老僕……」一聽到退休金三個字,在場年紀最大的秦伯,忍不住走出來。 「秦伯,我還沒說完。」 「是!」 「我只要你們派一個人出來負責這件事就好。你們討論一下,然後把結論告訴我,我再來跟那個人談吧!」他邊說邊把眸光移到裘茉莉身上,同時,很高興看到其他人也一起看向她。 裘茉莉瞇起眼來回瞪他,好……好樣的!白行悠不愧是白行悠,就是有這種本事操控人心! 幾分鐘後,一堆人團團圍著裘茉莉。 「茉莉啊,怎麼辦?」 「是啊!茉莉,你沒說過事情會這麼嚴重,我的退休金要怎麼辦啊?」 「茉莉啊,我很疼你的,可是我家裡還有孫子,我女兒也剛離婚……」 聽著眾人的話,裘茉莉在心底深深歎了口氣,她不能怪這些人,畢竟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好吧,就算她倒楣,反正她從十歲那年就倒楣到現在了。 於是,她舉起手,認命了,「我會負責的。」 「茉莉……」眾人感激又不捨地看著她,她先是對著大家微笑,接著,挺起胸膛,走向自行悠。 「說吧!封口費多少?」 白行悠微笑,「這麼大的別墅租借給你們兩年,我租金算四千萬就好了。」 「四千萬?」裘茉莉瞪大雙眼,她才沒這麼容易被擊垮呢!再說,四千萬其實也不算過分,畢竟,這是造價好幾億的別墅。 「還不包括利息。」 「還有利息?」 「對。我準備明年把總公司移回台灣,到時候我會需要一個私人女傭。」 她惡狠狠地瞪向他。又是女傭? 「我還可以給她薪水,讓她來還這四千萬。」他又說。 裘茉莉瞇起眼睛,命令自己深呼吸,然後才開口:「我……我還要另外工作。」四千萬可不是小數目,光當他的女傭怎麼可能還得起? 「可以,只要你下班跟早上上班前過來就行了。」 她瞪著他,先聲明:「我不會跟你住一起。」她才不會又蠢到把自己送給他,再讓他整一次。 他的眼神黯了下,「可以,都隨你。」 他其實也不想這樣做,但……他還能用什麼方法留下她呢? 如果讓她繼續痛恨他,也是留下她的一種方式,那他只能這樣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