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麗娜是陳浩斯的女朋友,引來了每一個人的狂喜,其中最興奮的莫過於布雷。
"這太美妙了,等小舅回來,我們可以一起舉行婚禮。"他想結婚想瘋了。
這也不能怪他,布雷已過了而立之年,他不想當老新郎,如果像小雲說的,等她畢業,讀完研究所後才結婚,怕那時他的精蟲寶寶體力衰退,萬一生不出娃娃——這可會造成他一輩子的遺憾。
"就會鬼扯!"小雲可不接受他的看法。
從陳曉春的咖啡屋回到布雷的公寓,布雷的一雙手就開始在小雲的身上騷動起來。
小雲大喊:"救命,"
兩個人像孩子一樣的滾在長沙發椅上。
鬧了一會兒,小雲提議看錄影帶。
她在電視架上挑了一片"甜蜜寶貝"的舊帶子——在旁聽布雷的心理課時,曾聽布雷提起這部片子,小雲早就想看了。
"這個先給你,別哭得太傷心。"放錄影帶前,布雷把一盒面紙放在小雲的身邊。他陪著她看這部他已看過三遍的"甜蜜寶貝"
這是一部極為感人的電影,內容描訴一位在殯儀館工作的女化妝師,暗戀上了一個開地下鐵電車的青年,女子為了親近他,費盡了千辛萬苦要到了青年上班的輪班時刻表。
女子為了讓青年注意她,奢侈的買了華麗的衣服,然後按壓住一顆狂跳的心,接近這位她暗戀的青年。
問題是,女子親近男子後卻又害怕他離開她,這層心理的障礙,讓她只有藉著吃東西消除不安。
不停的貪食,拼命吃睡的結果,女孩的體重高達一百公斤——誰能想象一個英俊的青年,會愛上這樣的一個胖女孩呢?
女孩心理愈害怕失掉青年,她就吃的愈多,體重就更增加……然而最後,那個青年還是被胖女孩近乎癡傻的深情所感動。
他走進了她的世界,短暫,但卻甜蜜。
影片結束,布雷對小雲說:"一個人不管他處在條件有多糟的情況下,只要追求愛情的心不變,終有一天,他一定會得到他夢寐以求的愛情。"
被影片感動的小雲,她輕聲問布雷:"在你的病人中,有這種貪食的病人嗎?"
"最近接了一個。"
"也是為了愛情?"
"我想應該是的。"布雷陷入了沉思。
"說給我聽。"小雲一臉的好奇。
"是我的弟弟,布森……"
**********
電話鈴響,布雷拿起聽筒,是布森打來的。
"這兩天好一點了沒?"布雷問他。
"老樣子。"
"去找芭碧了嗎?"
上個禮拜五,布森和布雷一起去吃消夜,才一個月不見,布森整個人足足胖了一圈。
布雷取笑他,得了貪食症嗎?
沒想到被他猜中了。
若不是布森在布雷面前連吃了三盤鵝肉,喝了半打啤酒,布雷無論如何是不會相信,一向滿注重外表的布森會如此的暴飲暴食。
"出了麻煩嗎?"依照心理學的觀點來看,布森突然的飲食無節制,一定是情緒不安造成的影響。
布雷肯定這部分一定和感情有關系。
"沒有……"布森其實是來向布雷求救的,但礙於面子,他還是說不出來。
最近他發現自己的情感,完全不自覺的陷溺在對芭碧的幻覺中,自從布雷正式向父親提起要娶小雲後,他再也無法壓抑對芭碧的愛戀。
但……他又沒勇氣向芭碧表達。
"真的沒有?"布雷怎肯信他。
他並不強迫布森說,他太了解布森的脾氣,除非他自己願意,否則他不會輕易吐露出心事的。
從小布森就是一個很壓抑的人,這一點布雷覺得很愧疚,布森因為布雷的優秀而被父親忽略,布雷一直很難過。
最後布森在喝了六瓶啤酒後,他藉著酒意說出了他暗戀芭碧的事。
"那你該告訴她啊!"布雷鼓勵他。
"可是大家都知道,她是你的……"
"誰說的?大家又是誰?"布雷很訝異布森有這種想法。
"兩年前,芭碧去英國時,在那場歡送酒會上,老爹和她父親就親口宣布……"布森忘不了那一夜。
那一夜對每一個人都是喜樂的,只有他一個人的心是苦澀的。
"你以為只憑兩個糊塗老人家說的糊塗話,我和芭碧的命運就要被決定嗎?"布雷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這位胖得變傻的弟弟。
他根本和芭碧只是普通朋友,不曾有過私人的約會,也不曾對對方有狂熱的情感,為甚麼布森會那麼傻的認為他和她是一對呢?
當下,布雷決定要安排他和芭碧在一起的機會,他鼓勵布森勇敢去追求芭碧。
"你不主動去追求她,她不可能會了解的。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幫你制造機會。"
布森很高興大哥願意幫他,但在他心裡卻還有一個結沒打開。
布森很想問布雷,上一回他去找他,看見了芭碧上了他的公寓,她找他做甚麼呢?
但他沒問。
這心結一直放在他心頭,隔了這麼多天,他還是沒去找芭碧,而且貪食得更嚴重。
現在他意識到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因此他向布雷求救。
布雷知道布森不但沒去找芭碧,而且還繼續為貪食所苦,心顫了一下。
"我晚上去看你。"
"不行,晚上有朋友來找我。"
"那你現在過來。"
然而布森還是沒有來,布雷一直等到下午,他只是在電話中匆忙的告訴布雷,他還沒准備好。
布雷一聽就知道他是在逃避,於是做了個決定——他約了芭碧出來吃晚餐,同時也順便把小雲介紹給她認識。
他老實告訴芭碧,布森因她而得了貪食症。
"天啊!你知道我聽了有多難過嗎?"芭碧說,"但我很高興你能夠把這件事讓我知道。"
"你不反對他追求你吧?"
"傻布森!他難道一點都看不出我喜歡他嗎?"在英國時!芭碧經常上網和他通信,她以為他懂她的心。
回國後,因為芭碧一直埋首在愛滋的研究,再加上布森也忙,兩人見面的日子有多少次,幾乎算得出來。
芭碧感覺不到他的熱情,她以為他另有所屬……如果不是布雷今天提起他的狀況,她也已經在盤算著結束這份若有似無的感情。
"現在怎麼辦?"布雷總算放下心。
"如果他愛我,叫他來找我。"芭碧大方的說。
"我家那個傻小弟,如果不敢行動,這可怎麼辦?"芭碧走後,布雷和小雲走出咖啡屋,他擔心的問。
"不會的。"小雲說。
"何以見得?"布雷問。
"因為從你的身上就可以看得出來。"
布雷不懂小雲這句話的意思,他迷惑的看著她。"你的意思是……"
"有其兄必有其弟。"小雲停住腳步,拉著布雷的領帶。"大哥臉皮那麼厚,小弟會薄到哪裡呢?""你——"原來她是在虧他。
布雷恍然大悟時,小雲已經頑皮的奔跑起來,陽光下,綠色的人行樹道,她就像一只蝴蝶飛舞。然她飛得再遠、再高,布雷還是追到了她。"看你往哪裡飛?"她跌入了他的懷裡。
布雷溫柔的望著她,那眼光有小雲熟悉的蠢蠢欲動……不會吧,光天化日之下。
"這裡不是巴黎。"小雲喊,但來不及了。
布雷才不管這裡是不是巴黎,他的唇觸上了小雲的紅唇,她被動的回擁著他……他們四唇相觸,布雷濕潤的舌在她口中打轉,風輕輕地飄了過來,小雲跌進了一個甜蜜、夢幻的世界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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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布雷談過話後,芭碧以為布森就算是要來找她,也要幾天之後。沒想到,第二天晚上就接到他的電話。
"我在你家附近,我可以和你見一面嗎?"為了找她,布森已經連餓了兩餐。
"當然,讓你決定地點。"
"情人咖啡屋。"
芭碧放下了手邊的工作,披上件外套,到了布森指定的那家咖啡屋。她到的時候,布森已經在等她。
"你胖了。"她笑,笑得很甜蜜。
布森燃起了煙,告訴芭碧:"我得了貪食症。"
"為了甚麼?"其實她都知道,只是想親口聽布森說,他是為了她而貪食。
布森的眼神罩在一層煙霧中,在煙霧中,他向芭碧提起了上一回他去找布雷時,看見她上了樓。"那天開始我就不停的大吃大喝。"
芭碧頓了一下,然後很訝異的說:"那天晚上我去找布雷,是因為你父親要我送一份醫院心理科醫師的開會報告給他。"
"你上去了快二十分鍾。"布森話中有話。
芭碧笑了起來。"他有客人在,我坐在客廳等他,等了一段時間。"她看著布森,"你真是的……"她也是話中有話。
兩個人相視而笑,一直以來的疑惑消除了,他如釋重負,心情好了起來。"不瞞你說,從高中時,我就愛上了你。"
"我知道。"
"你知道?"布森驚奇的看著她。
"還記不記得,你教我彈吉他的那段日子?"
芭碧談得一手好吉他,那是高中時布森教她的,那段背著吉他,和布森在假日騎著腳踏車到校園草坪唱歌的日子,是她最美好的青春歲月。
"我不會忘掉,我同時教你和布雷,可是他就是學不會。"
"布雷的音感我真不敢領教。"
布森笑了笑。"那時候你常笑他,他唱起情歌會把情人嚇跑。"
"唱搖籃曲會把沉睡的嬰兒嚇哭。"芭碧也笑了起來。
兩人一起在回憶中,重拾往日的甜蜜。"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高中時就愛上你了?"
"我在你借給我的吉他本裡發現的……你在每首歌的空白處都寫著,我愛你,芭碧。"
芭碧凝視著布森的雙眸,仿如點燃著熊熊的火焰。"你現在還像以前那樣愛我嗎?"
布森熄了手中的香煙,拉起了她的手,"芭碧——"他的眼神早已隱藏不住對她的愛戀。
他們眼神默默相望,彼此的靈魂仿如長了翅膀,飛到了萬裡外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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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迪遜廣場
為了慶祝布森因為愛的力量,終於克服了貪食症,布雷、小雲邀請他和芭碧,一起在周末夜來到這跳舞狂歡。
舞廳裡煙霧迷漫、歌聲震耳。正在熱舞的舞步不分男女,剛坐定,芭碧就拉著布森進入擁擠的舞池。
小雲和布雷跳了兩曲,然後又下去跳了一首方塊舞,就回座位休息,舞池上布森和芭碧仍搖擺著腰枝。
當燈光轉暗,布雷又擁了小雲下舞池,在慢舞的節奏、昏暗的燈光下,彼此熱吻了好一會兒。
等慢歌曲罷,熱門節奏一開始,布森又拉著芭碧下去。布雷也下舞池,座位上只剩小雲一個人。不多久,小雲發現鄰座有一位女孩一直瞧著她看。
小雲朝她友善的笑了一笑!"詩媛!"小雲認出了她,並向她走過去。"你和誰來的?"
"我們那一票朋友,你認識的。"
今天是周未,幸易天約他們一起來跳舞,一起來的有吉他王子、Ban,還有小矮子和銀保系的系花。
"來多久了?"小雲坐下來。
她的視線望向舞池,看見了吉他王子和Ban相擁在一起跳慢舞。吉他王子的頭發很長,從後面看起來就像是女生一樣。在同學中流傳他是同性戀,有人說他現在和Ban同居在一起。
"不久。"詩媛反問小雲:"你和誰來的?來多久了?"其實她比小雲來得早,剛才布雷摟著小雲的腰進場時,詩媛全看見了。
她本來想過去打招呼,但看見布雷和小雲親密的在舞池上相擁而舞,樣子像一對感情很深的戀人,她也就打消向他們打招呼的念頭。
"布雷和他弟弟,還有他弟弟的女朋友。"小雲笑說。
詩媛沒接腔。
"怎麼沒下去跳?"小雲看見了易天和銀保系花。
"沒心情。"
"易天惹你生氣了?"
"他還沒有到讓我為他生氣的程度。"詩媛說。
她的眼睛是注視著舞池上的布雷,她真希望能夠和他單獨跳一支舞!只要一支舞就好了。
小雲注意到了詩媛的情緒,隨著詩媛的眼光望向舞池,她的心事小雲一看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平日在學校時,詩媛就曾經告訴過小雲,她喜歡布雷,或許她現在的低落就是因布雷而起。
怎麼辦呢?
詩媛是她的好朋友,她可不希望因為布雷而破壞了她們之間的友情,但她也不可能讓出布雷。更何況布雷愛的是她,就算她要"讓渡",布雷也不肯啊!
平息了一下紊亂的心情,她有意無意的對詩媛說:"愛人有時候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易天愛你就愛得好辛苦。"
她話才說完,詩媛突然蹦出了一句:"我嫉妒你。"
"Why!?"
詩媛老實的告訴小雲:"我一直很喜歡布雷,但剛才我看見了你們相擁在舞池中,我看得出來,你們很要好!"
"對不起……"小雲覺得很尷尬。
突然詩媛望著小雲,她美麗的雙眸帶著淚光。"為甚麼向我道歉,該道歉的是我,不是嗎?雖然我嫉妒你,但我還是個講道理的人,愛情是不能勉強的,我不能因為自己單戀布雷,就不准你和布雷相愛。"
"詩媛……"小雲不曉得該說甚麼。
沉默了半晌,詩媛出聲:"還好布雷不知道我暗戀他,不然我可糗大了。"她自我安慰說:"愛情的種子還沒有落地,要收回還來得及。"
"你是個高EQ的女人。"小雲真心說。
"蹺那麼多堂正課,去旁聽布雷的心理學,總不能白學吧。"詩媛自嘲的說。
這時候,布雷已經回到位子上,他在尋找小雲。
"我在這,布雷——"小雲向他招手。
Ban這票人也上來了,大夥打鬧了一陣,燈光又再次暗了下來,DJ播放著一首慢歌——"情欲列車"
"想不想和布雷一起跳?"小雲問詩媛。
"可以嗎?"詩媛根訝異。
"去吧,我相信你。"小雲把她推給了布雷。
布雷很紳士的把她帶入舞池。
"你是個幸運的男人,"詩媛向他說,"小雲是我的朋友中最美、最聰明的女人。"
"謝謝你。"
布雷和她跳了一個小節後,看見了幸易天和小雲也舞進了舞池,而且就在他們身旁,他舉高手臂,一個轉圈,順勢的把詩媛換給了易天。
他和小雲又在一起共舞了。
情欲列車此時正通往——
一個叫夢幻的地方
越過藍色的大海
奔馳彩虹的頂端……
臉貼在布雷的心口,小雲的身子輕輕擺動,她的心充滿喜悅,一次又一次的沉浸在愛情的甜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