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寧身著一襲酒紅色的露背晚禮服,翩然地踏入宴會會場。 整體來說,她禮服的款式與在場的女士相比,並不算特別裸露,但剪裁合身的頂級雪紡紗緊貼住曼妙的女體,宛如她的第二層肌膚,描繪出她-纖合度的好身材! 略沉的酒紅色與她雪般的柔膚相互輝映,平添一抹野艷的性感,令無瑕平滑的美背,更顯晶瑩透亮。 娟秀的柳眉細細彎彎,圓潤的美眸水亮有神,挺直的鼻樑小巧細緻,如花瓣般的紅唇嬌嫩欲滴…… 清麗絕倫的玉顏,不需過分精緻的彩妝加以點綴,就已經是明艷照人,令人捨不得移開視線。 美艷性感的悅寧宛如最耀眼的存在,在出場的瞬間就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今晚宴會的主辦人之一——「鴻達百貨」的小開陳銘遠原本還在跟別人說話,一見悅寧到場,連忙撇下還在談話的對象,向她迎來。 「悅寧,你總算來了,我等你等到頭髮都快白了,還以為你今晚不會出現了呢!歡迎、歡迎……」他大手一張,就往悅寧這邊撲過來。 悅寧趕緊地將手上的禮物塞入他的懷中,藉以躲過他的狼爪,她淺笑盈盈地道:「陳董與夫人的銀婚之喜,我怎麼敢不到呢?這是一點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這個陳銘遠其實長得還不錯,白白淨淨的,算是個斯文俊秀的大男孩,小悅寧好幾歲,卻對她十分感興趣,三不五時就想約她喝咖啡談心事,令她不堪其擾。 「你人來就好了,還帶什麼禮物呢?你又不是外人!」他不由分說地握住了悅寧的柔荑,曖昧地朝她擠眉弄眼。 她什麼時候不是「外人」了?怎麼她自己不知道? 悅寧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偏偏陳銘遠還不識相地對她提出了邀請,「陪我跳支舞好嗎?」 話還說著,他的唇就要印上她的手背! 悅寧的頭皮開始發麻,卻又不好意思直接抽回自己的手,只得勉強自己面帶微笑。 突然,一隻大掌覆住了她,硬是在豺狼的血盆大口之下,搶救出她的玉手! 「她恐怕不方便陪你跳舞!」大掌的主人操著一口不甚流利的中文宣示主權,一百八十七公分的高大身軀居高臨下地睥睨著他,陳銘遠的氣勢立時消了不少,但眼見心儀的人兒就在旁邊,年少氣盛的他,哪肯在佳人跟前失了顏面! 俗話說的好,輸人不輸陣!陳銘遠這只白斬雞雖然瘦弱,怎麼說也有三分硬脾氣,他直挺挺地鼓起胸膛,惡聲惡氣地道:「你是打哪兒跑出來的冒失鬼,居然敢管本少爺的閒事!」 「冒失鬼」先生還沒來得及回答他的提問,今晚宴會的主角——鴻達百貨的大家長陳玉霖,先從後頭賞了兒子一記大爆粟! 「嗅!好痛!」陳銘遠抱住了後腦,控訴道:「爸,你幹嘛打我啦?」 「閉嘴!」陳玉霖壓著兒子的頭向「冒失鬼」先生行了個四十五度角的鞠躬禮,「犬子年輕不懂事,多有冒犯,還請中川社長海涵!」 原來這個半路殺出來的青仔叢,正是中川野裕。 他冷沉著臉,草草地說了聲:「算了!」便半強迫地拉著悅寧遠離那塊區域,讓她連想跟陳玉霖說聲恭喜都來不及。 陽台上。 「那個姓陳的黃毛小子跟你有什麼關係?」中川野裕像個抓到妻子紅杏出牆的妒夫般質問悅寧。 「見過幾次面而已,算不上有什麼關係。」其實悅寧根本沒必要接受他的質問,但懾於他的淫威,她不由自主地老實答道。 「那他要親你,你為什麼不拒絕?」他還是很火! 「他不過是親我的手背而已,直接拒絕他……好像有點不太禮貌吧!」她委婉地道。 中川野裕狠狠地瞪著她。 「本來就是呀!」悅寧努力地鼓起勇氣,反問道:「你去參加舞會時,難道就不曾親吻過女生的手背嗎?」 「我……」中川野裕霎時語塞。 「沒話說了吧?」悅寧好不容易佔了上風。 「總之……」中川野裕專橫地下了結論,「總之你讓別人親你,就是你不對!」 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你……」悅寧正打算據理力爭,卻被中川野裕另一番指責給搶了白。 「還有,你穿這是什麼樣子?」他哇啦啦的。 「什麼樣子?」悅寧低頭檢視自己的儀容,無辜地眨眨眼睛,「有什麼問題?」 有什麼問題?有什麼問題?她穿得這麼性感,在大庭廣眾之下招搖,居然還有臉問他有、什、麼、問、題? 中川野裕氣到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他道:「現在是十—一月,你穿這麼少,難道不會冷嗎?」 「冷?」悅寧恍然大悟,原來他是怕她感冒呀!「你突然拉我出來吹冷風,還真的有點冷!」 她下意識環住雙臂,突然,大大的西裝外套披上了她纖細的身子,屬於他的溫暖氣息籠罩著她,她突然有些赧然。 「我們回裡面去就好了,你用不著脫外套給我。」她欲將外套脫還給他,然而他卻不允。 「要進去可以,披著外套進去,否則免談!」他霸道地表示。 「要我穿著你的外套到裡面去?那多奇怪!而且這樣大家就看不到我裡面的禮服了。」這套禮服可花了她不少錢,不展示一下怎麼可以! 「有什麼好看的?不就是一塊紅布包著一根竹竿而已,何苦荼毒別人的眼睛?」他話才脫口,回頭就聽見悅寧冷笑了起來 是了!這才是她認識的中川野裕,以挖苦她、踩低她為樂! 「對!我的身材就是這麼爛,干扁得像一根竹竿,但我天生就愛荼毒別人的眼睛,你管我!」她扯下他的外套,扔還給他,「恕不奉恕了!中、川、社、長!」 她轉身欲走,中川野裕情急地拉住了她,一時施力過當,她撞入了他的懷中。 他焦急地解釋道:「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不想讓別人看見你現在的樣子。」 太稀奇了!中川野裕也會道歉? 「我現在的樣子是什麼樣子?不就一根竹竿晾著一塊紅布嗎?你就真的這麼介意我去荼毒別人的眼睛?」悅寧心頭有幾分蕩漾。 「介意,我好介意。」他認真地道。 他居然還真的這麼回答她,悅寧徹底敗給他了! 「那我不進去總成了吧?你可以放開我了。」她紅著臉道。 「噢。」中川野裕不捨地放開她,驟然失卻的軟玉溫香,令他一陣若有所失。 曖昧的沉默無端使人尷尬,悅寧連忙開啟了新的話題,「對了,你今晚怎麼會在這裡出現?你不是在放大假嗎?」 「本來出席這場晚宴的應該是吉田,可他另外有事,恰好我閒著,又聽說你也在受邀名單之列,所以我就來了。」 「聽起來你像是為了我才來的。」悅寧語帶調侃。 她可不認為自己對他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要不,你以為我會有興趣參加這種無聊至極的宴會嗎?」他又不是吃飽撐著。 悅寧聞言,不禁訝異萬分地瞪住他。這傢伙是認真的? 「還好我來了,要不然讓那小子得逞就糟了!」他氣呼呼地拿出隨身的手帕,仔細地擦著她的玉手,唸唸有辭地道:「也不曉得有沒有沾到他的口水!」 乾脆他也親一下好了,比較保險!他想。 她愣愣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看他擦拭著她的手背,然後執起她的玉手,就要落下一吻—— 「你這大色狼想幹什麼?」她喊了出來,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讓他撲了個空。 他幾時學會了這種揩油的本領?做得還真夠自然的,害她差點就著了他的道了。 「怎麼?那小子親你就是禮貌,我親你就是色狼?你這是差別待遇!」中川野裕抗議。 他那副怏怏不快的模樣,看在悅寧的眼裡,活生生就像個爭不到糖吃的孩子,數她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他至少還有邀請我跳舞,哪像你!話說到一半,就要往人家的手背親下去,不是色狼是什麼?」她啐道。 他怎麼不試試到路上,隨便找個女孩子,手抓起來就給她親下去,看對方會不會掌他幾巴掌! 「邀請你跳舞是吧?這容易!」他彎了彎腰,行了個紳士禮,道:「親愛的裴悅寧小姐,你願意跟我跳一支舞嗎?」 「在這裡?」她朝地上指了指。 「有何不可?」他有禮地向她伸出手。 微微一笑,悅寧搭上了他的掌心,看著他在她的手背上輕輕地印下一吻—— 有股熾熱的暖意從他的唇傳入她的手背,順著血液,緩緩地流人心底,她心頭漲漲的、滿滿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快溢出來似的,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 十二度的冷風吹揚起酒紅色的裙擺,化成一圈圈美麗的波浪,但悅寧一點也不覺得冷,從心底散發出來的溫暖,讓她全身暖洋洋的,不畏寒風。 羞怯的月娘成了一流的燈光師,默默地撒下滿地的銀輝,像細細的銀沙落下,點點照亮了兩人共舞的身影,美麗又夢幻…… 舞會之後,悅寧送中川野裕回到下榻的飯店。 「飯店到了!」悅寧將車停靠在路邊,開啟中央控鎖,道:「可以下車了!」 好無情啊! 「你就這麼急著趕我走?」中川野裕糾緊的眉心透著哀怨。 「要不然你還想怎麼樣?」悅寧好整以暇地反問。 這傢伙今晚特別反常,先是有自家的豪華轎車不坐,命令司機一個人回公司報到,再回頭要她這個根本不順路的人專程送他回飯店。好了,這會兒她送他回來了,他卻又死賴著不肯定! 真不知道他到底想幹嘛! 「喏!」他遞給她一個長方型的禮盒,神秘兮兮地道:「送給你的。」 「什麼東西?」悅寧好奇地將禮盒上下搖了搖。 「打開來看看不就知道了。」他堅持賣關子。 「這麼神秘?」她動手拆開層層的包裝,發現是一個手工非常精細的木製音樂盒,撥放的音樂是非常著名的世界名曲——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他出人意表地道。 「你知道今天是我生日?」悅寧好生驚訝。 中川野裕會記得她的生日,這真是比彗星明天就要撞地球了還來得教她難以置信! 他點點頭,「不只如此,這個音樂盒外面是買不到的,是我……」 正當中川野裕興匆匆地要與她分享這件禮物背後的辛酸血淚時,悅寧突然拍了 下手掌,打斷了他後面的談話。 「啊!我知道了!」她像想到了什麼似的。 「你知道什麼了?」中川野裕一頭霧水。 「禮物是爺爺托你帶過來的,對吧?」她一時高興,竟忘了要改變稱呼,她興奮地拿起音樂盒,東摸摸、西瞧瞧,續道:「爺爺每年都會寄禮物給我,我還以為他今年也會寄快遞給我,沒想到他竟托你帶過來了!」 中川野裕整個人的臉色都變了。 「怎麼?我猜錯了嗎?」看了他的表情,悅寧也變得不確定起來了。 他嘴唇動了動,似乎有話要說,卻硬是忍住了。 「沒有,你猜對了!那是爺爺送你的,我走了,晚安。」他一臉陰鬱地下了車。 雖然他什麼也沒說,但悅寧知道他很不開心,他為什麼不開心她不清楚,但他落寞的樣子,讓她很不好受! 「等一下!」她在他走遠前,叫住了他。 「有什麼事?」他慢條斯理地踱回到車窗前,一副愛理不理的德性。 悅寧換到駕駛座旁邊的位置,朝他勾勾手指,「蹲下來一點!」 「為什麼?」他現在沒心情陪她玩。 「你蹲下來一點就知道了嘛!快點啦……」她催促著。 「好啦、好啦!」他不情不願地蹲低身子,「到底有什麼……」 一記香吻印在他右邊的頰上,中川野裕的尾音突然消失在喉間。 「謝謝你記得我的生日,我很高興,真的!」 語畢,她不敢再多看他一眼,快手快腳地鑽回駕駛座,匆匆地道了聲晚安,踩下油門,急駛而去—— 一失足成千古恨! 悅寧怎麼也料想不到,自己的一時興起,為替她帶來這麼大的麻煩。 看著雜誌上頭的封面照,她簡直頭大極了! 陳玉霖辦宴會沒事請狗仔隊去幹嘛啦?悅寧真想仰天長嘯一番! 原來那天的宴會裡,某家八卦雜誌的記者也在應邀之列,他眼尖地認出了中川野裕,從會場就一直注意兩人的互動,甚至還一路尾隨她送中川野裕回到飯店,終於給他拍到了她親吻他臉頰的照片。 這下子,悅寧真是跳到黃河裡也洗不清了! 就連遠赴越南去處理那邊生產線問題的爹地、媽咪都收到消息,還特地打電話回來問她整件事情的始末! 悅寧最近為了這起突發事件,搞得焦頭爛額,接連幾天不敢見中川野裕,藉故推了好幾次他的邀約。 不過幸好,她不是什麼偶像明星之流的,所以這類的緋聞傳不久,她的新聞很夾-就破另一個天王巨星的八卦消息給蓋了過去。 這天,她正準備出門去參加大學同學的婚禮時,中川野裕突然出現在她家門口。 「嗨!」他神采奕奕地跟她打招呼。 「你怎麼來了?」她招待他到客廳坐下,傭人很快地送上待客的茶水。 「我約了你好幾天,你一直推說沒空,今天是假日,我想你可能放假,所以就過來碰碰運氣羅!」他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 聽他這麼說,悅寧心中起了愧意,她道:「其實我不是沒空,而是前一陣子報章雜誌亂寫,我怕事情愈演愈烈,所以才藉故推了你的邀約。」 想想,她還真是很不應該,他在台灣的朋友不多,所以才會常來找她敘舊,她沒盡-主之誼也就算了,還故意避著他…… 「你何必介意記者亂寫?假的事情,就算他們寫得再離譜,也不會變成真!如果事情是真,我們行得正,坐得直,又何必怕人家寫?」他一派的正氣凜然。 她想,中川大俠的字典裡,八成沒有「人言可畏」四個字。 眼看著同學的婚禮就要開始,悅寧沒有多餘的時間和他窮哈啦,她坦承道:「之前推了你的約會是我不對,但是我今天真的有事,所以是不是可以請你……」 她的眼角朝門口的方向瞄了瞄,逐客的意味濃厚。 「你又要趕我走?」他可憐兮兮地瞅著她。 「我沒有這麼說……」她竟不由自主地否認。 完蛋了!悅寧發現自己真的狠不下心趕他走了。 「可是你的眼神是這麼暗示我的。」他控訴。 不行,無論如何,她得趕他回去才行! 悅寧拿定了主意,語意堅決地道:「今天是我很要好的同學結婚,我不去不行,所以我真的不能陪你。」 「那容易,我陪你一起去不就成了!」他自認想了個萬全之策。 悅寧瞪著他,道:「我幹嘛非得帶你一起去不可?」 她又不是傻了,那票損友要是見了他,鐵定虧到她體無完膚為止,她才不幹列! 他俊臉一皺,又是一副無辜可憐的模樣,「可是我今天沒有地方可以去……」 千萬不能心軟,裴悅寧!他沒有地方去,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你根本沒必要同情他…… 悅寧堅定地迎向他那雙無依又晶亮的瞳仁,陣陣強烈的眼波,以每秒兩萬次的頻率,不停地散發著「帶我去」、「帶我去」的訊息…… 「好吧!那就一起去好了!」 她投降了! 正如悅寧事先所預料的,中川野裕的出現,在她那票損友圈裡造成不小的騷動。 然而,更糟糕的是,有人認出他就是雜誌封面上的男主角,使得那樁好不容易才平息下來的緋聞事件,立刻又死灰復燃! 大夥兒一個勁兒地瞎起哄,搞得她窘迫得半死,最後連新娘也來湊上一腳,硬把捧花拋給她,教她當場欲哭無淚。 回程的路上。 「我那群朋友都是瘋子,她們的話,聽過就算了,千萬別放在心上。」悅寧試圖亡羊補牢,希望多少能挽回她在他心目中的一點形象。 她不是滯銷的老處女,真的不是……她暗自哀號。 「她們很可愛!」中川野裕笑咪咪的,也不知在樂什麼。 「是呀!」悅寧僵硬地揚起唇角附和道。 可愛?是可憐沒人愛吧!她偷偷加了一句。 「我聽說,接到新娘捧花的人,如果六個月內不結婚的話,會一輩子都嫁不出去喔!」中川野裕把玩著新娘捧花,有意無意地說道。 「嗯。」她敷衍地應了聲,非常希望他能識趣地別再持續這個話題。 「你難道不擔心嗎?」他又問。 那群惡魔說的話果然對他造成影響,瞧,他這會兒已經開始替她的婚姻大事感到憂心了! 「只不過是嫁不出去而已,又不會死,有什麼好擔心的?」她的招牌微笑維持得很辛苦,她好想哭! 「話雖如此,但女孩子家還是有個歸宿比較好,你總不會想要孤苦一生吧?」他意有所指。 連「孤苦一生」這種淒涼的辭彙都出現了,她突然覺得自己像是存放在倉庫最底部的萬年存貨。 「應……應該不至於吧!」悅寧乾笑,緊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發抖著。 真的、真的……不要再說了! 「你現在還年輕,自然沒有感覺,等到將來你老了,就會知道身旁有個人做伴,還是好的。」他苦口婆心。 說得他好像很有經驗似的! 「是是是!你說的都有理,可是想結婚也得要有對象呀!總不能隨便找個阿貓、阿狗的就跑去結婚吧!」悅寧翻了翻白眼。 「如果你真的找不到對象的話,看在我們這麼多年交情的份上,我可以湊合著點兒,再跟你結一次婚……」他毛遂自薦的手法實在不太高明。 吱的一聲,車子臨時停了下來。 「你剛剛說什麼?麻煩你再說一次!」悅寧道。 「我說……如果你真的找不到對象的話,看在我們這麼多年交情的份上,我可以湊合著點兒,再跟你結一次婚……」這種話叫他說第二遍,他還真有點兒不習慣! 悅寧確定自己受夠了!她先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然後慎重其事地對他說道:「中川先生,我知道我的年紀不小了,過不了幾年就是高齡產婦,但我想,我還不至於滯銷到要你湊合著點兒,再跟我結一次婚的程度,我鄭重地告訴你,這個玩笑並不好笑!」 「我沒有……」他還有話要說。 「閉嘴!」她警告,「如果你不想用走的回去,最好不要再開口說話。」 人在「車頂」下,不得不「閉嘴」!中川野裕很不甘心地閉上了嘴巴。 車子繼續向前行駛。 「你今晚有沒有空?我結婚的那位朋友,希望你能去參加晚上的喜宴。」沉默了一會兒,悅寧開口問道。 等了半天,悅寧等不到任何回應,於是她再度將車子停到路邊。 「你去也好,不去也好,總該給我個答案吧!」她都沒跟他發脾氣了,他在跟她使什麼小性子? 中川野裕不高興地瞪著她,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做了個嘴巴拉上拉鏈的手勢。 「回答我的問題不算,你現在可以說話了。」她好尷尬地解除了他不能說話的禁令。 「去呀!為什麼不去?反正我晚上也沒事,去湊湊熱鬧也好!」他酷酷地道。 「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晚上我過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