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清瞪著前方驚喘不已!
她站在距辦公桌一步之遙處,瞪著自己的位子喘著氣,張口結舌。
她的辦公桌上、桌下、周圍全佈滿一片花海!玫瑰、香水百合、劍蘭、鬱金香、海芋等等,各式花種,各類顏色,應有盡有。五彩繽紛,令人目不暇給。
「這是……?」不會是傑森送的吧?昨晚他們快三點才離開基隆,他根本不可能訂花,那麼……是誰?
這時立群出現在她的辦公室門口。他抱胸斜倚在門柱上,臉上掛著閒適慵懶的微笑。
語清立刻疑問的看向他,只見他微微的搖頭,眼底有著輕鬆的笑意。
答案出現了。
四大部門各派出一名業務及一位資深秘書,五個人站在語清面前「俯首認罪」——
「石斑魚,」資深秘書崔品玫滿臉愧疚的開口。
「昨晚卓協理的一番話點醒了我們,這幾年來我們真的太過份了,仗著你不會介意也不反擊,就這麼一直欺負你,而你卻寬容的幫我們許多忙從不計較。相比之下,我們真的很下流,我們代表大家向你致上最深的歉意。」
「所以每個人送你一束花,表達我們的歉意,希望你能原諒我們過去不禮貌的態度。」
A部門的小陳說道。
「對啊,石斑魚,希望你能大人不計小人過。」B部門的小張也附和道。
「沒錯,你是我們的開心果,我們不能沒有你……」
「你秀逗啦!我們是要感謝她,又不是在慰留她,你當她要離職啦,笨蛋!」
D部門的小李斥責C部門的小吳。
「是呀!」「亂說話!」「狗嘴吐不出象牙!」
說錯話的小吳慘遭無數衛生眼的掃射!
語清淚眼迷濛的看著身旁的程經理。還有周圍全站起來微笑凝望的同事,當然,還有前方溫柔凝視她的立群。
「石斑魚,這是我特別送給你的禮物。」程經理終於拿出藏在身後的絨布紅盒,他將盒蓋打開,裡面是一條金項鏈。以霧面處理的鬱金香花形串成的項練,看起來細緻而高雅。「喜歡嗎?」
「這……不行!花我可以收下,但……」語清連連搖手,只是幫個小忙,怎能收這種大禮!「這太貴重……」
「別拒絕經理的一番心意,你在我底下做了三年的秘書。我什麼也沒有幫你爭取,真是太慚愧了。就如卓協理所說,你真的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好秘書。這次你幫了卓協理許多忙,讓大家領到近半年的Bonus,你也是大功臣之一,就讓我聊表一些心意。收下吧!」
程經理取出項鏈,解開了銅環。「來,我幫你戴上。」
「呃……這……不行……」語清尷尬的倒退好幾步,雙手將頸上的絲巾握得更緊。
「啊!」程經理楞了一下,而後綻開一抹會意的笑容。
「喔!我知道,你是嫌我是老頭子吧!那我找個年輕小伙子,請卓協理幫你戴上。」
辦公室響起一陣怪叫聲。
語清更是滿臉潮紅。
「不……不是這樣!是……是……」她支吾以對,最後才小聲的說道:「我脖子過敏,起了疹子,暫時不能戴任何金屬物品……」
「這樣啊?」立群已站在她身前,正似笑非笑的望著她。「要不要我看看嚴不嚴重?」
說完還作勢要拿下她的絲巾。
「不要!」她尖聲大喊,身子也彈開好幾步。發現大家正驚訝的望著自己,語清尷尬得連脖子都紅了。
「呃……是疹子長得好醜,不想讓你們待會吃不下飯。」她囁嚅的說道。
大家轟然笑開了。
「好吧,她不想戴就不要勉強她。」立群出面打了圓場,而後直視語清說道:「這條項鏈你就收下吧,然後你的中午時間記得留給我。」
大家聽了後,又是一陣怪叫笑鬧聲。
「好了,各位,我們已經擔誤上班時間半個小時了,記得在下班前將它補回來。現在快回到各自的工作崗位上。」在一片哀叫聲中,他朝語清點個頭。「語清,你進來幫我打一份訂單。」
說完,立群便轉身回辦公室。
語清吐吐舌頭,乖乖的跟在他身後。
待語清一進辦公室,立群便轉身將門反鎖。
「你……」她訝異的看著他的舉動。
「我看看。」立群解下她的絲巾,看她脖子上淨是一塊塊紫紅的吻痕,他眼裡有著得意與滿足。
「還看!我今天早上像做小偷一樣,偷偷摸摸的溜出來,深怕被我媽看到,肯定沒完沒了,都是你啦!」她一把奪回絲巾,氣鼓鼓的說。
「等一下!」他拉住她的手,阻止她將絲巾繫上去。出乎意料的,他竟埋首於她的頸項。
「你……現在在辦公室……」脖子上傳來他溫熱的呼吸,還有唇的游移,令語清全身一陣酥麻。
「我知道……」立群就是忍不住想再汲取她身體的清香,想再貼近她凝脂如雪的肌膚,想再多溫存他在她身上留下的愛痕,想……親近她……
而後,他轉移陣地停在她的唇上。
「以後,」他終於喘息的放開了她。「要等我吻過你之後再上口紅,像現在這樣,乾乾淨淨的紅唇……」
立群留戀的以拇指輕撫過她被吻得紅腫的雙唇。
語清只是柔柔的微笑。
「好吧!」他終於推離開她,大步走向辦公桌後,手扶在皮椅上凝望著她,彷彿要特意和她保持距離。
「以後在辦公室裡以及上班時間,要離我遠遠的,明白嗎?」
「那……萬一是你來靠近呢?」她眨著笑眼問道。
「那麼……你就趕快制止我!」他粗聲道。
「萬一……我也制上不了呢?」她唇邊的笑意更濃。
他看得失了神。
「那……你就偶爾讓我得逞一下,該死!」他快如閃電的從辦公桌後竄出,一伸手便摟住了語清。「我不是叫你現在要離我遠遠的?」
「我想……偶爾讓你得逞一下……」
立群已經狂野的吞沒了她。
窗外,冬的氣息漸漸靠近;室內,卻火熱如夏。完全拒絕寒冷入侵。
※※※企劃部經理辦公室。
「叩!叩!」
「請進。」溫和的女性聲音。
卓立群推門而入。
坐在大型辦公桌後的,是一位優雅美麗的女子,精明銳利的眼顯示出她果斷強悍的作風,是她的能幹及強勢讓她位居要職,而不是因為她是卓家人--她是卓承雅。
她此刻也正打量著立群。
「請坐。」她溫和的說道。
不愧是商場老將,即使她有太多的驚訝,也沒有表現出來。
完全不是她所想像的模樣,承雅看著立群在她桌前坐下,心中仍疑惑著。
公司數千名員工,立群能脫穎而出。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最初是因為他是電子部新任的超級戰將。短短兩個月。就打破歷年來電子部委業績從未超過兩億的紀錄,而且立刻竄升至利潤中心排名冠軍,創下有始以來當季獎金發放近半年底薪的高紅利。
這個在公司內沸騰一時的話題人物,是個僅二十六歲的年輕男子,她在好奇之餘,翻看他的人事資料後,不禁大為震驚--不僅因為他同姓卓,而且他來自美國……難道……
難道他會是爸的……傑森?她今天找他來討論下個月新企劃案的配合方針,實際上是想探他的底。
老實說,她真是非常驚訝,也有點失望於他外表的--普通。
卓萬長年輕時是個美男子,即使年紀大了,依然魅力十足;他的兩個老婆也是數一數二的大美人,卓家的孩子,個個在外形上都相當出色。當然卓承泰是個例外,因為他耽於酒色中,長期下來把自己弄得像槽老頭一般。想到他,承雅只能搖頭。
「卓經理,」立群靜靜的開口。「你請我來,不會是要我坐著發呆吧?」
「喔,對不起。」承雅的注意力立刻拉回來。「你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哦?」立群挑著眉看她,並未追問。
「你讓我想起在美國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他一直住在美國,我們從來沒有機會見面……」
「既然沒見過,為什麼我會讓你想起他?」立群挑出她的語病。
「呃……」她也察覺自己的失言。「因為你們年齡相彷,而且你也是從美國回來的。」
她趕緊轉過來。
「從美國回來的年輕人很多哩!不是只有我。卓經理,我們是不是該來討論,預備聯合廠商辦電子展的企劃案?」立群不著痕跡的轉移了話題。
「嗯……」承雅不禁訝異於他的主導氣勢。
「我看過企劃案了,這個企畫相當好,周邊計畫也很完善,不過我有些idea想提供作參考。」立群冷靜的說道。
「你說。」她很好奇他這個業務人才會有什麼企劃點子。
「我看過以往聯合參展的資料,發現來參觀的大部份是民眾,少部份是廠商。
如果我們的客層是針對大眾,這個計畫相當適合,但若是針對廠商,可能成效不大。
我們何不單獨開個展示說明會,廣邀買主及廠商來參觀?地點可以考慮飯店的宴會廳,或者是租下總統套房,以輕鬆悠閒的方式與買主達成協議,雖然這種方式費用較高,但是可以打出群豐的高品質和知名度,卓經理可以參考看看。」
立群粗略說出他心中的想法。
一席話聽得承雅楞在當場。
「這點子……簡直是太棒、太有創意了!」承雅滿臉驚喜的笑容。「這是你想的?」
立群微微點頭。
「你是業務部協理嗎?這個職位實在太埋沒你了。你的企劃頭腦還真不是蓋的,我會請示上面,好好提拔你這個人才。」承雅不禁欣賞的說道。
「謝謝您的抬愛,不過我希望在業務部再磨一段時間,增加自己的經驗。」
立群含蓄的說道。目前他是不希望有任何變動,而且他和語清才剛開始。
「你太謙虛了。」承雅愈看愈喜歡他。
他們又聊了十來分鐘,立群才起身離去。
看著立群離去的背影,承雅內心不禁歎息:可惜他不是傑森!他看起來實在不像是卓家出品的孩子。
真是可惜!
如果,她是指如果--他真的是傑森的話,不只卓家,連群豐都有福了。
※※※她居然懷孕了!
緊抓著醫院的報告單,美琪神情恍惚,在街上漫無目的的遊走著。
老天究竟給她開了個怎樣的玩笑啊?!
多年前,她是這麼的渴望孩子,天天祈禱上帝能聽見她的懇求;如今上帝終於聽見了,卻是在多年後她不要孩子的今天給了她宛如致命的打擊。
一個孩子!
他應該是在父母的呵護疼惜與珍愛中成長的孩子,而不是被拿來當作是爭權奪利的工具。
沒想到她和宗宇的最後一次,竟然延續出生命的火花。一個孩子,是他倆的愛情結晶哪!
此刻,她不知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
一般老公遇到老婆珠胎暗結,肚子裡懷的是其它男人的孩子時,肯定會暴跳如雷,甚至憤而休妻。她的老公,她悲哀的想道,他恐怕會鼓掌叫好、額手稱慶吧!
天要下紅雨了嗎?還是,太陽要從西方出來了?否則,為什麼她的世界裡,所有的運行都出了問題?夫不夫、妻不妻,會不會也--子不子?美琪悲慘的大笑--哈!上樑不正下樑歪嘛!父母不倫不類,孩子又能好到哪裡?
對!她要拿掉他!
知道他以後不好。幹嘛留他在世上,做另一個卓承泰?不!與其拿他做承泰的工具,不如現在立刻拿掉。免得他長大後才發現自己真正的身世。
美琪立刻回頭轉向醫院。
走了幾步,她又倏然停下。
是他們讓他來到這世界,他已經有了生命,她怎能剝奪他生存的權利!
是大人的錯誤,怎能怪罪到無辜的孩子身上?他是如此純淨無瑕的來到這世界上,是大人的罪惡沾染上他啊!
或許他會有宗宇那般俊朗的外貌,如果她是女兒,會不會是她的小翻版?
噢!天,她怎能殺掉這麼個可愛的孩子!老天!誰來救救她,她該怎麼辦?
美琪忍不住蹲在路邊,嗚咽的哭了起來。
她真的好無助、好脆弱,誰能幫她?
「我終於找到你了!」
美琪抬起她滿是淚痕的臉,看向那張她日思夜想,卻又得躲得老遠的熟悉面孔。
「把淚擦掉。」宗宇遞上了手帕,冷冷的開口:「上車,我有話對你說。」
「不,我不要上車!」美琪驚慌的搖頭。
「我說,上車,不要讓我綁著你上車。」宗宇面無表情的盯著她。
她看一眼他即將發怒的神情。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坐進他車裡。他一言不發的坐上駕駛座後,踩足油門,一路飆至陽明山上。
車甫一停下,美琪迅速打開車門,捧著滿肚子的胃酸吐個不停,宗宇也幫忙拍著她的背。
「對不起。」他遞過來一疊面紙。
「對不起?你瘋了嗎?開得這麼快!」美琪憤怒的拍掉他的面紙,嘶喊道:「你是不要命了嗎?你不想活也不要拖我下水,我還不想死!」
「我是瘋了!你突然不聯絡、不見面,隻字詞組也沒有!」宗宇痛楚的喊道:「就算利用完,也得說再見吧!」
「啪!」美琪清脆的一巴掌賞在他臉上。
「很好!你覺得我是利用你,那你還找我做什麼?我有錢!你要嗎?我給你!」她忿怒的打開皮包,伸手準備取出錢包……
「別這樣!」宗宇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裡,任她如何掙扎也不放開。「我是氣瘋了,才會說那些話。誰叫你一個多月不見人影,手機也關機,我想你想得快瘋了!」
「你忘了嗎?我是有夫之婦……」美琪豆大的淚珠一顆顆滑落,那四個字綁得她呼吸不過來,壓得她好沉重,也好痛。
「離婚吧,嫁給我。」宗宇一字一句清晰的說道。
「不!」她驚慌的搖頭,淚水仍串串落下。
「美琪!看清楚!真正相愛的是我們兩個!」宗宇捧起她的臉面對著自己。
「沒有了彼此,我們過的是怎樣的日子?我藉酒澆愁,像行屍走肉,而你呢?憔悴不堪,蹲在大街上哭泣!你應該是我的!應該是在我懷裡,被我珍愛保護著,而不是像朵枯萎的花朵,了無生氣!不能讓你快樂的婚姻,何必留著?那人渣根本不配作你的老公,他如果不能像我這樣愛你,憑什麼留住你!」
「別說了!」她摀住耳朵嗚咽道。
「如果你不敢,我去告訴他……」
「他早知道了!」她悲哀的說道。
「他知道刊」宗宇愣了一愣,立刻緊盯著她。「他有沒有對你怎樣?是他不准你來見我嗎?他有沒有……」
「沒有、沒有!他什麼都沒做!」她只能搖頭,她不能說出那可恥的條件!
「沒有?為什麼……」不對!如果他早知道,為什麼那天還能若無其事的和自己打招呼?一般男人怎能忍受老婆給自己戴綠帽?不對!這中間必有蹊蹺!
「告訴我,他威脅你什麼?」宗宇按住她的下巴,直直的望進她眼裡。
美琪仍搖頭不語,淚也掉得更凶!
「告訴我!他究竟威脅你什麼?我並沒有什麼利用價值啊!在公司,我並不是什麼舉足輕重的人物,他也沒什麼把柄落在我……」
他陡地住了口,震驚的瞪著美琪,無法置信這樣的可能。
「難道……他要你懷我的孩子?要借我的種?」他艱難的吐出一字一句。
美琪終於崩潰了!她掙脫了他的懷抱。瘋狂跑離開宗宇的懷裡。在這羞恥的一刻,她不要見到他!
「美琪!」他實時的伸手抱住了她。「你在做什麼?旁邊是馬路,你不要命了嗎?」
「我是不要命了!像我這種女人,只能被丈夫當作是生育的機器,上任何人的床都無所謂!只要有孩子能讓他得到繼承權,誰的種都無所謂!哈哈!」她淚流滿面的大笑。
「這就是我千挑萬選的婚姻、最好的選擇!即使我不受他,我還是嫁了!為什麼?因為他有良好的家世背景、他出身豪門、與我家門當戶對!我也利用了他,現在我是自食惡果,我遭到報應了!哈哈!懂嗎?這是報應!」
「美琪,你冷靜點!」
「你走開!你走!我活該受到報應,活該被蹂躪,活該吃苦受罪!活該一輩子沒有老公的孩子!這都是我活該!你走、你走!不要來靠近我這受到報應的女人!你走啊--」她哭得聲嘶力竭、肝腸寸斷。
宗宇只能牢牢的抱住她,不敢放開,也不願放開。
良久,美琪的啜泣聲變成斷斷續續的嗚咽。
「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形嗎?」宗宇微紅著眼,瘖啞的聲音緩緩訴說:「你那時穿著一身銀白的晚禮服,頭上梳了個高高的髻,綁了條銀色緞帶,沉靜而面帶憂鬱的坐在角落,我就站在那裡被你強烈的吸引著,不由自主一步步走向你的情網而無法自拔。」
「即使明知你羅敷有夫,屬於另一個男人,但我就是不可救藥的愛上你。看到你因為我的幾句話恢復了小女人般的嬌態與神采,我更是無法放手。如果那個男人善待你,我會默默守候,不打擾你,但是他沒有,每次看到你在他身邊毫無生氣、懨懨病容時,我都會恨我自己,明明你在我懷裡是這麼矯艷動人、快樂明朗,我為什麼還能眼睜睜的看你在他懷裡枯萎!也許我沒有好家世、沒有很好的經濟基礎,但是我很上進,我會給你一個穩定的家,最重要的是我愛你比愛自己還深,我不能容忍你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他溫柔帶淚的眼一瞬也不瞬的凝視著她。「你只是年輕,不懂得選擇自己要的是什麼。
你看,上天又給了你一次機會,有個為你掏心掏肺的男人站在這裡,等待你重新再作一次抉擇。美琪。給我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別這麼快就放棄我,好嗎?」
淚水重新湧上她的雙眸。
「你為什麼這麼傻?你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女人,何苦要我這支離破碎的女人?!」
「愛情是毫無道理的,或許是上帝派我來修補你的支離破碎。因為,只有我強烈的愛才能讓你的傷口癒合,只有我適合修護你……」他溫柔的捧起她的臉蛋,細細碎碎的吻著。
他的愛,密密的填滿了她的傷痕,瞬間,她彷彿再生般,有了新生的自信與勇氣。
「給我時間,我回去說服我爸。」她輕聲說道。
「你答應了?」他欣喜若狂的低呼。
美琪終於揚起一道羞赧的微笑。
「既然你都不怕冒這個險,我怎能不努力試看看!」她含淚帶笑地說道。
「喔!太棒了!」他興奮的抱起她轉了一大圈。
「別再轉了,我頭暈……」美琪-住胸口。壓下噁心的感受。
「對不起!我扶你回車上坐好了。」宗宇小心翼翼的牽起她的手,臉上仍是止不住的笑容。
「宗宇,我……」
「什麼事?」他俯下頭靠近她。
她貼近他耳畔,輕聲說了一句話。
「什麼?你懷孕了!那……那我不就要做爸爸了!」他掩不住喜悅的笑臉,溫柔的緊擁住她。「你現在是我的大寶貝,肚子裡的寶寶就是我的小寶貝,我會以全部的生命來愛你、保護你……」
「如果你不嫌我是個麻煩……」
他伸手覆住她的唇。
「別再懷疑我的愛,為你死我都心甘情願,能擁有你才是我真正的幸福。美琪,則讓我等太久。」
美琪突然打了個冷顫。
她只能摟緊宗宇,企圖汲取些溫暖與勇氣,還有……甩掉那莫名的不安。
兩人沉浸在彼此愛的氣息裡,渾然不覺背後另一輛車正悄悄駛離。
深秋,漸蕭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