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婕隨後悄悄把門口打開一條縫,確定林達偉真的已經離開,轉身對傑思說:「好了,你可以笑了。」
「哈哈哈哈——」傑思狂笑起來,笑到眼淚流出來,「太好笑了……思婕你的演技真好……我從來沒見過他那個樣子……哈哈哈——」
笑了好久,終於可以停下來了,傑思才發覺一直都是自己在笑,沒有聽到思婕的笑聲。他望向她,她正微笑地看著他,眼睛裡是包容、欣慰,還有放心。
他走向她,抱著她坐下,不好意思地說:「讓你見笑了。」
思婕沒說什麼,只是在他的懷裡找到最舒服的位置,然後放鬆全身,盡情地靠在他的懷中。
「就如你所見的,我和他的關係很糟糕,今天還算是好的了,以往我連一句話都不想對他說。」傑思痛苦地扯了一下嘴角。
「我媽和他是在大學裡的同學,他們相識相戀,然後在畢業後不久就結婚並生下我。剛開始,我們一家三口的生活還算是很幸福,但好景不長。那時候他剛出來創業,困難重重,每天都很晚才回家,有時候回來時還帶著很重的酒氣。我媽很體貼他,怕他辛苦,從不去過問他工作上的事,也不去問他為什麼每天都這麼晚才回家。
「後來,大概過了差不多一年,一位千金小姐上門來叫囂,說什麼我媽是個狐狸精,叫我媽不要纏著他。很荒謬吧?明明我媽是他正式過門的妻子,卻被一個第三者叫囂著是狐狸精。我媽責問他,而他也很爽快地承認了這是他為了能更好、更快地往上爬而勾搭上上司的千金小姐,並趁機向我媽提出離婚。那個時候,我媽因為顧慮著我,所以怎麼也不肯答應,而他,為了讓我媽答應,則每天變相著虐待我媽。直到一天我媽忍無可忍,偷偷地找到他的上司,把這件事告訴他的上司。他的上司聽後非常生氣,於是就炒了他的魷魚。」
說到這裡,傑思停了一下,低頭看著恩婕,她正認真地聽著他說話,「很無聊的故事吧?」
思婕搖搖頭,「不無聊,我想聽。」
「本來,我媽想借這會給他一個教訓,所以才去找了他的上司的。只是不知怎的消息洩露,讓他知道了這件事,於是他懷恨在心,對我媽更加惡劣了。後來,他發現不管他對我媽怎麼的不好,都沒能讓我媽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於是就把目標轉移到當時年僅五歲的我的身上。」傑思的聲音開始有點顫抖。
「每次,他一不高興,就狠狠地把拳頭往我身上砸。而每次他一打我,我媽就撲到我的身上,幫我擋下了所有的拳頭。我那時年紀小,一見我媽被打,也就跟著哭了起來,而找一哭,他就像眼紅了的禽獸一般按我媽揍得更厲害了。到了後來,就算我看著我媽被他打,也只能強忍著不哭,我不能讓我媽被他打得更厲害!」
思婕的心聽得都疼了,那時他才多大!一個本應在父母的細心呵護下快樂成長的小孩子卻要強忍眼淚,只是為了不讓媽媽更痛苦。雖然自己的家庭也慘遭劇變,但在那劇變之前,倒是也能高唱「我的家庭多幸福,整潔美好又安康」。但是傑思就完全不同了……她緊緊地抱著他,恨不得自己能飛到過去給這個年幼的孩子強而有力的保護。
「因為身上帶著那麼多的傷,我媽根本不敢回娘家,就怕被我外婆家的人看出端倪,但後來還是讓我外婆知道了。外婆心疼自己的獨生女兒受到這種欺負,但她也知道自己女兒的個性,無從報警。而為了能讓我媽和我好過點,外婆放出風聲,說如果他能善待我和我媽,那麼在她死後就可以得到一筆為數不小的財產。這個消息傳出後,他真的對我和我媽好了很多,不再拳腳交加,有時候還會有斟茶遞水的阿諛奉承舉動……那幾年是我和我媽過得最平穩的幾年。
「但是好景不長,」說到這裡時,傑思握緊了拳頭,手上青筋爆發,身體甚至顫抖起來。感受到傑思身上迸發的怒氣,思婕把他抱得緊緊地,輕輕地吻上他的唇。很奇怪的,當她吻上他的唇時,他身上那明顯的怒氣一下子消失得無影 無蹤了。
回親了一下思婕後,傑思接著說:「在我十一歲的時候,我外婆因病去世了。然後,他發現我外婆所說的什麼只要他對我媽好就有一筆為數不小的財產可以繼承只是一則謊話後,便懷恨在心。就在我媽從娘家回來的那天晚上,家裡來了幾個彪形大漢,他們說是那個人叫他們來教訓我媽一頓的。沒想到那幾個喪盡天良的傢伙,除了把我媽暴打之外, 還、還、還把我媽輪暴了,就在我的面前……」說著,傷心的淚水順著他的臉頰流了下來。
輕輕地,思婕吻去他眼角、臉上的淚花,給現在和當時的小傑思最貼心的安慰。
「後來,我借口要上廁所掙脫他們,跑到廚房裡,把小刀藏在身上後,又回到原來的位置。然後趁他們笑嘻嘻地看著他們的同伴強暴我媽而放鬆對我的禁錮的時候,我動作迅速地把刀往壓著我的兩個人身上捅去,而那個正在強暴我媽的傢伙,他還來不及離開救他的同伴,我便狠狠地把刀往他身上捅了好幾下!」傑思恨恨地說著,臉上的表情像是回到了當時,想置那幾個混蛋於死地般的凶狠。
「呵呵,沒想到我也有著如此凶狠的一面吧,畢竟我身上也流著那個人的血……」傑思苦笑著說。
「不是的!」思婕搖著頭,很肯定地說,「你這不是凶狠,你是為了保護母親,保護你所愛的人,和那個以虐待人為樂的父親是完全不一樣的!我完全知道,你的內心是多麼的溫柔、多麼的體貼、多麼的柔軟,所以——」她把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傑思,我愛你!我很愛很愛你!」
傑思眼裡淚光蕩漾,「思婕,答應我!」
「嗯?」
「如果日後我也出現了這種以愛為名的殘暴行為,你一定要離開我,有多遠就離開多遠,不要再回到我身邊,知道嗎?」傑思緊緊地握著思婕的手,她是他最不想傷害的人,但他沒有自信,畢竟他身上有一半的基因來自那個人身上……
「傻瓜,你不會的!當你會這麼說的時候,你就一定不會傷害我!」思婕微微笑著,看著傑思緊張的眼神,「不過,如果是你叫我答應的話,我答應你,不管什麼我都答應你!」
「謝謝你。」傑思抱著思婕,溫柔地把她抱在懷裡,繼續講著他的故事。
「就在我停止下我那狂暴的行動時,幾個稍微傷輕一點的就帶著那個被我捅了幾刀的人趕緊離開,而我媽則不顧自己身上的傷,淚流滿面地為我把身上的血跡擦掉。或者是因為那幾個人身上流的血太多了,加上他們又是這一帶的惡霸,引起了鄰居們的懷疑,然後他們就報了案。警察很快就破解了此案,不僅抓到了那些惡霸,也把他挖了出來。因為檢察官和法官同情我和我媽的處境,再加上我年紀還很小,所以法官判定我是正當防衛,無罪釋放。而那些惡霸包括他,則因為傷害罪、強姦罪等罪名鋃鐺入獄,判了好幾年的監禁,他好像是九年吧。
「那個時候我真的鬆了一口氣,因為再也見不到那個人了。我勸我媽趁此機會離開那個人,但我媽是個癡情人,她不肯,她說就算那個人對她很不好,她還是很愛他的。之後不久,我媽告訴我她懷孕了,懷上了傑明。」
傑思接過思婕遞過來的茶杯,喝了一口,繼續說:「我勸我媽打掉這個剛成形的嬰兒,但她不肯,她說這個小生命是無辜的,要把他生下來。因為我媽很愛護這個小生命,所以我也漸漸地接受了他。
「那個人入獄後,我巴不得永遠別再見到他,因為我真的恨死他了!但是我媽她不。每個星期天,我媽都堅持帶上我到監獄裡去探望他。我拗不過我媽,雖然是去了,但是我根本不願意和他說一個字,只有我媽在和他扯家常,聊過去。或許是因為在獄中吧,那個人一直都很心平氣和地和媽聊著,就這樣過了將近一年的時間。
「對了,你會不會奇怪那個時候為什麼我和我媽都沒有去工作卻可以生活下去?」傑思停了一下他的故事,突然冒出一個問題。
「嗯,是有點好奇。」
「雖然我外婆說會留財產給那個人是謊言,但是,她悄悄留了一筆為數不小的財產給我媽,這是那個人不知道的。」
「噢,原來是這樣,你外婆真有先見之明耶。」思婕在心裡暗暗感激那位老太太,幸虧她有先見之明,她才有可能遇上傑思。
「其實我也是這麼覺得的。如果沒有那筆錢,真不知道我和傑明會怎樣活下來。」
「噢?」
「後來我媽到了分娩的那一天,剛好是星期天,我媽怕那個人擔心為什麼她沒去探望他,於是非要我一個人到監獄裡。極度不情願地,我去探他了,把我媽要分娩的消息告訴他,雖然很奇怪他為什麼會露出高興的表情,但我根本不想和他多說一個字,於是又匆匆坐了車回家。
「我至今都很慶幸自己當時做了這個決定。當我回到家時,剛好趕上見我媽最後一面。她在生下傑明後,因失血太多僅剩一口氣。她叫我不要報復那個人,說他已經知錯悔改了,還說其實這件事並不像我眼睛所看到的那樣,並且要我以後每個月至少帶著傑明去監獄裡探望他一次。
「直到現在,我依然無法理解,明明那個人對我媽已經那麼壞了,為什麼我媽還能為他做到這個地步?難道像我媽說的那樣,是愛嗎?如果是愛的話,那個人有什麼好,可以讓我媽愛他愛到這個地步,直到臨死前仍牽掛著他?直到現在我都不懂……」
「我懂!」思婕肯定地說著。
「你懂?」
「嗯。我可以理解你媽的心情。就好像,如果、如果,你真的會虐待我,就算我聽你的話離你遠遠的,但我還是會愛你。因為曾經深愛過,那種愛意已經深深地烙在心裡,不管發生什麼事,這份愛意是不會因時間、地點而發生改變的!」
「這樣啊……我有點懂了。」傑思把頭埋在思婕柔軟的髮絲裡,緊緊地抱著她,「我何嘗有幸,能擁有你的這份愛……」
「什麼?」他說得很小聲她聽不大清楚。
「God Blesses Me!」傑思在思婕耳邊虔誠地說著,「思婕,嫁給我吧!做我的妻子,讓我一輩子照顧你好嗎?」
「傻瓜,我不是說過了嗎?」思婕輕敲了一下他的頭,「讓人家說第二次,很不好意思耶。」
看到思婕那微紅的臉蛋,還有那嬌羞的表情,傑思覺得心頭癢癢的,很想就這麼吻下去,看出他意圖的思婕制止了他,「人家還沒聽你把故事講完呢。」
傑思笑笑繼續說:「之後就沒什麼特別的了,按照我媽遺言的吩咐,每個月我都帶上傑明到監獄裡去探望他。記得在我媽去世後的頭一個月,我把這件事告訴那個人,他露出好像很悲傷的表情,不過,因為我很恨他,所以我沒怎麼理他。倒是傑明,因為小孩子什麼事都不知道,所以和他很玩得來。而他在獄中的表現好像真的很不錯,獲得了減刑的獎賞,減了兩年提前出獄了。」
「對了傑思,為什麼你沒制止傑明和那個人好呢?」
「畢竟他曾經使壞的人只是我和我媽,所以要不要怨恨他也只是我和我媽的事,我媽愛他,我恨他。但是這都和傑明無關,而且他好像對傑明還挺好的,因此我也就沒把我和他之間的種種恩怨告訴傑明。在我十八歲、傑明六歲的時候,我要去當兵了,而那個人也剛好出獄,他便來找我,希望我把傑明交給他照顧。因為我當時也找不到什麼合適的人選,再加上他一臉誠懇的表情,我就答應他了。」
「之後你不擔心嗎?」
「當然會擔心。所以每次有休假我都會去看傑明,細細檢查他的身體。不過他的身體並沒有什麼傷痕,我也就漸漸放心了。但我還是堅持每次一休假就去看傑明,看過之後和他稍微玩了一下就離開了。」
「咦?你當時住哪裡呢?」
「我借住在一個朋友家裡,我那個朋友家裡很有錢,但父母卻很少在家,所以每次軍中一放假,他都堅持要我去陪他。」
「對了思婕,還有一件事我未曾告訴你……」
「什麼事?」傑思此時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忐忑不安。
「你答應我,無論如何都要聽我說完,不要激動、不要生氣,好嗎?」
「什麼事這麼神秘啊?」思婕覺得有點好笑,不過看到傑思好像很惶恐的樣子,「好好,只要你要我答應,我就一定答應。」
「一定要冷靜哦!」
「好、好。你快說吧!」思捷覺得自己只差沒豎起三根指頭對天發誓了。
「其實,我有一點錢。」
「我知道啊。」
「你知道?」傑思很驚奇,他記得自己從來沒和別人說起過他有錢這件事,所有人都以為他只是一個很地道的青銅級王老五而已。
「這間房子是你買下來的吧?在這黃金地段的黃金樓盤,價格一定不便宜,而且你這層樓的位置又這麼好,如果沒有一大筆錢,怎麼可能住得起呢?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裡的樓盤是沒有分期付款的,要買的話可是要一次性交完房款才行。」
「另外,我還有一點投資。」
「我猜也是。」
「啊?」傑思又驚奇了。
「雖然你工作大概也有六七年了吧?按照你在公司裡的地位,雖然工作了那麼多年,但如果僅靠工資是很難在這幾年就存起買這套公寓的將近一百萬吧?」看著傑思目瞪口呆的神情,思婕都覺得自己可以去當偵探了。
「我是水林館的另外一個老闆。」傑思坦白。
「呃?這我就不知道了。」
「上次你和副總去的那家西餐廳,我也持有那裡的股份,雖然不多。」
「啊?我都不知道!」
傑思看到思婕驚訝的表情,覺得總算扳回了一成,要不自己老是被分析得這麼透,實在有損男子漢的顏面。不過他自己倒忘了,剛開始是誰一直在擔心思婕會氣他隱瞞的。
「就是我剛才提起的那位朋友,他是我高中時的同學,我們一起退伍後,他就創建了水林館,而我也拿了一部分我媽的遺產來投資。我的那位朋友是個經商的奇才,在他的經營管理下,水林館的生意蒸蒸日上,三年之後,他就又創辦了那家西餐廳,而我也買了一些股份,成了裡面的股東之一。
「那次我在西餐廳裡見到你是?」
「當時我說欠朋友的人情,就是欠了他的,然後只得答應他到西餐廳裡幫忙一天。」
「我還以為你是欠了做廚師的朋友的人情,倒沒想到原來欠的是老闆……」
「西餐廳一直是他在打理,而我只是股東之一,平時是不露面的,只是……」
「那那天你會出現在我面前是……」
「嗯,是他看到你,然後到廚房裡告訴我的。」
「為什麼他會認識我?」
「這個嘛……」傑思支支吾吾,他朋友之所以會認識思婕還是托他的福。
「對了,你到底欠了他什麼人情?」
「……」傑思又支吾了好幾十秒。
「不說就算。」
「你生氣了?」
「拜託!你哪只眼睛看出我生氣了?」
「可是」
「呵呵,你相信了?我捉弄一下你而已。」思婕笑笑,「你不想說的話我不會勉強你說的,我都已經做好了嫁給一個沒有多少錢的傑思的準備了。現在你卻告訴我,其實你還算是個有錢人,雖然不能算太多,但絕對可以衣食無憂了。我之前那些心理準備不都白做了嗎?」
「對不起!以前不是我不告訴你,而是這些事我從來都沒對人說過,所以不知道怎麼說而已。」 傑思把下巴靠在思婕的肩上,在她耳邊說,「這些事除了我和我的那個朋友外,你是第一個知道的人。」
傑思吐出的暖暖氣息撩得她耳朵癢癢的,心也癢癢的,聲音有點啞了:「傑思,這麼晚了,我們去休息吧。」
「好啊!」傑思色色地笑了,對她的提議求之不得。
☆ ☆ ☆
兩人一起走進公司,並沒有引起什麼轟動,畢竟他們都不是什麼有名和起眼的人物,不過當傑思走進辦公室的時候,倒是引起了同僚們的熱烈歡迎。
總務處干的都是雜活,多一個人不管怎麼說都輕鬆一點。另外,他們自尾牙宴會後就有很多問題想問傑思,之前因為他在養病而不好意思問,不過現在他來上班了,他們當然可以好好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啦。
「傑思,你什麼時候交的女朋友?怎麼我們都不知道?」
「女朋友好像是我們公司的耶,哪個部門的?」
「你的女朋友好像長得不怎樣,你為什麼會讓她做你的女朋友呢?」
「你為什麼會喜歡她呢?」
真是好多問題啊,傑思差點招架不過來。就在這時——
「傑思,出來一下,有事找你。」梁佑明適時出現,解救了困境中的傑思。
「謝謝!」傑思從沒像今天一樣如此感激梁佑明的出現。
「你的腳傷怎樣了?」
「多謝關心。沒問題了,只要不走太久的話。」兩人一起走到茶水間。
「呵呵,說吧,你和她進展到什麼地方了?」
傑思對自己忘了梁佑明也是個八卦男這件事感到懊悔,「天啊,怎麼你也問我這件事?」
「說吧,我可是好奇的很。」
「說嘛,我保證不告訴任何人。」
傑思怎麼覺得自己好像在對著一個纏著要知道秘密的小孩子!
「告訴我嘛,咱們都這麼多年的交情了。」
「我們就快要結婚了。」拗不過纏人的小孩子,傑思挑最重點說。
「這麼快?真的假的?」梁佑明驚訝萬分。
「嗯。我向她求婚,她也答應了。」傑思用淡淡的語氣說著驚人的事實。
「不會吧?」他是傑思嗎?傑思可是個有點淡漠的人,以往談起戀愛來都是溫溫吞吞的,怎麼這次一談起來就飛速進展?梁佑明往後倒退幾步,上下打量著傑思。
看著梁佑明,傑思覺得有點想笑。不過,他心裡很想現在就昭告世人:張思婕是他林傑思的妻子!
「好了,這沒什麼好奇怪的,你也趕快找一個女人定下來吧。」拍拍仍在發愣的梁信明,傑思先一步走出了茶水間。
他真的是傑思嗎?如果是的話,改變怎麼會這麼大?傑思他居然會拍自己的肩膀,並勸自己定下來?
以往,每次都是他主動接近傑思的,就算他找他閒扯,傑思都只是靜靜地聽著,有時回他兩句話,也都是接著他的話而已,更別說主動與他的身體接觸了……是她、是那個女人改變了傑思嗎?不過如果是的話,他樂意看到他的這種改變。
梁佑明噙著笑走出茶水間,根本沒注意到他嘴角這抹放心的笑容讓走進茶水間的職員小姐直臉紅心跳。
唉,可憐的職員小姐,梁佑明的鮮花名單上又多了一個無辜者。
☆ ☆ ☆
二十五樓的副總栽辦公室。
「副總,以上就是你今天一天的行程安排。」思婕盡職地向雷-翔報告他今天一天的行程。
「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雷-翔揮揮手示意思婕退下。
「是,那我出去了。」思婕關上門,看到雷-翔沒有把私人情緒帶到工作上,她鬆了一口氣。
在門的另一邊,雷-翔對著門口露出痛苦的神情。 他知道為了自己好的話,就應該把思婕調得遠遠的,以免讓她經常在自己的面前晃動,時時提醒他失戀了這個事實。但是,他卻根本不想把思婕調開,哪怕她不能屬於自己,但他還是想能夠每天都看到她……不過,每看到思婕,卻又在時時告訴自己,她並不屬於他……矛盾的心情,說真的,讓他痛苦極了!
「叩、叩。」 門外響起敲門的聲音,雷-翔趕緊正坐好,擺出一副低頭忙於工作的樣子。
「副總,這些是要您簽名的文件。」
「好的,你擺在旁邊就行了。」雷-翔沒有抬頭。
「是,那我遲點再來拿走它們。」思婕離開,不過她這次注意到了雷-翔好像沒有什麼精神。
畢竟對方還只是個二十五歲的剛出社會的小毛頭,自己的拒絕對他不可能沒有影響。思婕深思著自己是不是自動請調的好。
思婕離開後不久,雷-翔就把文件簽好了,然後再次陷入痛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