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醒著!」喘著大氣,慕海澄的胸口劇烈起伏,險些被他的突來之舉嚇斃。
瞿傲沒說話,只是寒著臉,冷冷地用他與生俱來的王者威儀,壓迫她的呼吸。
「呃……呵呵,今天晚上的天氣真不錯!」她傻笑,胡扯的說:「這種天氣會讓我的夢遊症發作,不好意思,我竟然跑到你房間來了。」
夢遊?虧她掰得出來!
他依舊不開口,深沉的眼直勾勾地盯著她瞧。
原來被一名宇宙超級無敵大帥哥專注的凝視著,會是這麼爽快的感覺。慕海澄的臉頰浮上兩朵粉嫩的紅雲,生平首次享受到騰雲駕霧的美妙感覺。
然而,她一副自我陶醉的花癡模樣落在對方眼中,卻又有了另一番不同的註解。
一個女人心悅誠服地待在一個男人的床上,這無疑是在傳達著她的邀請,何況,她還是不請自來的意外訪客。
「你是誰?」微攏眉宇,瞿傲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性嗓音忒是好聽。
慕海澄呆呆的仰頭,不敢相信有人連皺著眉頭,都帥得不像話!「我叫慕海澄……」
弧形優美的濃眉越蹙越深。「我不是問這個。」鬆開對她的箍制,他雙手環抱裸胸,半坐在床緣,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
「不然是哪個?」哇,他有胸肌!她持續發呆。
瞿傲細長漂亮的眼眸瞇了起來。「你來自何方?到瞿莊的目的是什麼?」
「嗄?」
男性厚掌捏住她尖細的下巴,他的口氣聽似溫柔,但話語中蘊涵的威脅卻不容小覷。「你聽到了,我只問一次。」
喔哦,他要動怒了。
「咳咳!」收斂為他迷醉的恍惚心神,她力圖鎮定的撒著謊:「我是台灣華僑,從小在美國長大,最近剛畢業,所以跟著親戚到這裡工作……你……不會懷疑我什麼吧?」
此地無銀三百兩。翟傲扯出一抹稱不上是笑容的冷笑。
「這種黃瓜,」自她口袋掏出半截黃瓜殘骸,他一語戳破她的謊言,「美國沒有生產。」
那日在花園初次見到叼著小黃瓜的她,他便已知道她的來歷不單純。當時不急著揭穿她,是因為他在等待她展開下一步行動。
事實證明,他的判斷是正確的,這個東方小女人果真沒有外表來的單純。
「呃……」一根小黃瓜也能成為破案線索?他的觀察力敏銳得可怕!
慕海澄呆愣了好久,才找到自己乾澀的聲音。
「呃……那個……我……哈哈,大少爺,你心機好重哦!這些小黃瓜是朋友從台灣寄來給我的啦!」靈機一動,她又發揮瞎掰的功力,硬ど下去。
眉眼一挑,瞿傲的每個小動作都充滿了魔力,令人無法-開視線。
「女人,」他掌握她下巴的大手更形收緊。「你不是說謊的料。」
越是想把謊話說好,她的神態就越顯慌張。沒有一個誠實的人,會有那樣飄-不定的眼神,她的即興演出太蹩腳。
「痛痛痛——快點放開!」他的力氣好大!
瞿傲的回應是冷絕地瞪她。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大家部是中國人,睜一隻限、閉一隻眼,放點水給她蒙過,不是皆大歡喜嗎?
癟癟嘴,慕海澄只好忍著他加諸於她的疼痛,硬著頭皮將事情始末全盤托出。
「就這樣了,信不信隨你。」解釋完畢,她還拿出皮夾裡的身份證、學生證,以及那張裁剪過的海報,放到他空著的那隻手上。
沉默許久,他凝著陰驚的臉,道:「你曉不曉得,擅闖瞿莊的下場會怎樣?你的恣意妄為,只會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光是她以不法途徑混進瞿莊,和她擅入主屋禁地這兩項罪名,就足以讓她的小腦袋落地了。
慕海澄倒抽一口氣。「不會吧?你要殺我?」
不置可否的蠕動嘴唇,他有絲鄙夷的說:「愚蠢的人本就該得到適當的教訓。」即使,他很訝異,區區一個小女人,也能有這番堅持與毅力。
「你罵我?」抽氣聲加重,她瞠大眼,清麗小臉上的倔強煞是吸引人。「我才不笨,我知道我要的是什麼!」
「你要的是什麼?」他放開她。
「我要……呃……我要……」在他炯炯有神的打量下,她幾乎忘了自己是誰。「我、我要畫你呀!」
她理直氣壯的吼出了音量。
永結寒冰的黑瞳,與她盈滿勇氣的眸子相對,瞿傲睇睨著她,眼神十分危險。
慕海澄不閃、不逃避,硬是嚥下到口的恐懼,不被他的氣勢壓倒。
她又不是來幹壞事的,為什麼要害怕?如果他不想給她畫,大可直說,何必羞辱人!
雙方僵持了數分鐘之久,最後,她還是不敵他特有的耐力,率先舉白旗投降下。
「好嘛好嘛,是我蠢、是我笨、是我不自量力,但是,好說歹說,我總是進來了,你到底肯不肯給我一次機會嘛!」
倘若他願意把她留在瞿莊,慕海澄有把握畫出一個真正的瞿傲。
他實際上並沒有外人想像中的那麼冷酷呵!否則,早在一開始,他就省事的派人一槍解決她了。
想到這個,他帶給她的莫名好感,又增添了幾分。
「你很勇敢。」能當面和他談條件的人不多了,她的勇氣可嘉。
「那你是答應讓我留下來了?」喜上眉梢,她像個得到巨大獎賞的小女孩,忘情地反手握住他的臂膀,不自覺地流露出撒嬌的憨態。
孤冷的眼微沉,一雙寒瞳裡的光芒幽微難辨。
調回目光,瞿傲不答應亦不拒絕。「你的畫工如何?」學生證上註明,她是台灣某知名大學美術系的學生。
「不敢說是栩栩如生,但至少也是唯妙唯肖。」真不懂得謙虛。
他考慮了一下,說:「有用得上你的地方,你留下。」
慕海澄興奮地在他的豪華大床上跳來跳去,比中了樂透頭獎還開心。
瞪著她不合宜、孩子氣的舉動,他撇撇嘴角,沒說什麼,逕自按下內線。
叩叩!
不到三十秒,阿福頂著一張不苟言笑的臉孔,依然一身西裝筆挺的出-在房門口。「大少爺。」
「在三樓安排一個房間給她。」瞿傲吩咐道。
「是。」像拎小雞一樣將她拎離工人的床鋪,阿福恪守命令的要把她帶出去。
「等一等!」慕海澄忍不住回頭,「你答應讓我畫你了,對不對?」
他不回答,只說:「我明天要看你作畫。」
「可……」她還在掙扎要落地,好問個明白時,那扇厚重的房門就當著她的面合上了。
「小姐,這邊請。」阿輻擋在她與門板之間,像尊山神穩穩不動。
「哼,討厭鬼!」自知鬥不過這條忠犬,慕海澄朝他扮個鬼臉。只好先安分一晚羅!
隔日一早,當慕海澄尚在夢中與周公大戰三百回合之際,幾名女性傭僕卻毫不客氣地將她從被窩裡挖出來,強行架到二樓。
「喂,你們要幹嘛?」這裡的人全部有毛病,喜歡把人家這樣提來提去!搞清楚,她是一個人,不是一袋米或是什麼的,尊重兩個字,她們到底會不會寫!
「進去。」到達上頭吩咐的地點,那群對她充滿敵意的年輕女傭人,便粗魯的推她一把,害她以非常不文雅的姿勢,連滾帶爬的跌進房間。
「噢!」她痛呼,迷迷糊糊的腦袋這下子清醒了不少。
「一堆丑豬頭,下次不要讓我再遇見你們,否則我一定刷刷刷——把你們剁了餵魚!」
「慕小姐,傲殿沒有養魚。」有人好心的提醒她。
「沒有養魚?那就餵狗,喂貓,或者做成人肉叉燒……咦?」誰在講話?一回頭,她才發現滿屋子都是人。
「赫……啊……那個……呵呵,各位起得真早啊!」丟臉丟到家了。
「慕小姐,大家都在等你。」阿福向她微一頷首,禮貌問候,順帶朝剛才多話的屬下白了一眼。
「等我做什麼?」她納悶的問。
「大少爺要看你作畫。」
「未免太早了吧?」現在才幾點而已!
拍拍屁股站起來,慕海澄努力克服睡眠不足的暈眩感,定睛環顧眼前偌大的空間,赫然瞧見瞿傲只手撐著下顎,安坐在室內唯一擺放的一張籐椅上,似笑非笑地盯著她看。
「嗨,瞿傲。」既然她不是瞿莊的僕役,叫他的名字應該沒關係。
「慕小姐!」她是這麼想,但人家阿福可受不了!只見他從緊咬著的牙縫中進出字句:「請你不要直呼大少爺的名諱!」
「為什麼?」他明明姓瞿名傲,為什麼不能叫他瞿傲?「你們領他的薪水,叫他一聲大少爺,合理;可是我又不靠他吃飯,幹嘛在那邊少爺來少爺去的!除非他改姓大,名叫少爺,不然這聲瞿傲,本姑娘是叫定了!」
「你!」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頭!阿福臉上隱隱抽搐,額頭上的青筋也可怕的浮出。「慕小姐,你——」
「夠了。」翟傲開口了。「做你應該做的。」
他欣賞她的勇氣,然而那並不代表他樂於見到她槓上他的好部屬,他留她下來,還有更重要的任務。
「喔。」在他冰眸的瞪視下,她識相的選擇乖乖閉嘴。
「去把東西搬過來。」阿福指揮著臨時支援的警衛們。
「是。」一聲令下,人黟兒紛紛開始移動。
不消片刻,有人搬來大小不一的畫架、有人備妥長短兼備的畫筆、有人打開瓶瓶罐罐的顏料,還有人扛著幾幅巨型掛畫放至角落堆疊。
「這是……」慕海澄傻不隆咚地隨著他們的來回奔走移動視線,直到眼睛都看花了,仍是看不出他們在擺什麼譜。
「隨便拿一幅畫過來。」一切就緒了,阿福也不拖泥帶水,馬上轉身對她說:「慕小姐,請你就位。」
「我不懂……」不是要讓她畫翟傲嗎?怎麼他們好像不知道?顧不得阿福的攔阻,她咚咚咚的跑到瞿傲身邊,拉扯著他西裝外套的袖子。「喂,瞿傲,我要畫的是你,他們幹嘛拿這些畫給我?」
極其緩慢地,他垂下眼,睇著她隨性不拘的小動作,長長的睫毛遮去異樣的神采。「要達到目的,總得付出代價,我要你先仿畫。」
「仿畫?」
「是的。」阿福接口道:「這批畫是一位美國巳故知名畫家的遺作,過一陣子即將運往加拿大展覽,我們需要你在短時間內,創作出一批幾可亂真的假畫。」
「啊?」好難理解。
得到主子的授權,阿福直接說出他們的計畫。
原來,黑桃J與負責運送畫作的單位串通,要將毒品挾藏在參展圖畫當中,以求順利通過海關檢驗,抵達溫哥華。
趁這些名畫正在進行封倉整理,他們計畫每天派人「借」出幾幅交給慕海澄,等她仿完了,再把假的送一—去,真的留下來,直到所有的畫部被掉包。
這樣一來,黑桃J的毒品勢必會藏進假畫裡,而他們只要在海關那兒動些手腳,把真的寄出去,假的再拿回來,毒品就全到手了。
「你們跟那個黑桃J,有仇?」聽起來是一筆為數可觀的黑吃黑生意呢!
阿福又轉身請示主子,待瞿傲點頭後,他才繼續說:「黑桃J煽動幾個小幫派,暗中與我們瞿幫作對已久,這次大少爺決定給他來一記當頭棒-,要他從此消失在道上。」
那批貨價值數千萬美金,倘若黑桃J失去了,沒有強大的經濟後盾,誰願意聽從他的命令?他遲早會淪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如此一來,瞿幫無須出面,便可以解決他。
「慕小姐,你聽懂了嗎?」
「聽懂了。」聰明!武俠小說中,所謂殺人於無形,說的就是翟傲這一招吧?慕海澄豎起大拇指,對他是十二萬分的佩服。
不過,她想了想,又覺得有點問題。
「等一下,我有問題。」她像個好學生般舉起右手。
「請說。」
「我對我的畫功是很有信心啦,可是你們要知道,仿畫騙騙外行人沒有太大的問題,但如果要騙倒那些監畫專家就不容易了。畢竟,真畫跟仿畫多少還是不同,我不相信他們在出貨前,不會請專業監定師詳細審查。」
「這點慕小姐無須擔心。」阿福答道:「由於運貨單位已與黑桃J私下串通姦了,他們當然也不會傻到請專家來驗出毒品,依黑桃J一貫的作風,他們絕對是直接派遣弟兄冒充專業監定師,名為驗貨,實則安放毒品。」
「瞭解。」一山還有一山高,這個黑桃J老兄亦非省油的燈。「嘖嘖,你們混黑道的,其實也沒有多了不起嘛!講難聽一點,大家都在要心機,誰的心機重、誰的謀略多,誰就勝券在握,說穿了,沒啥大學問!」她歸納出一個結論。
「咳咳!慕小姐,若是沒有其他問題,請你開始工作了。」阿福用著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她。
一般人聽到這種黑幫實斗錄,沒有嚇得趕緊撇清,至少也會發抖個幾下,以示恐懼,慕海澄倒特別,她不怕參與其中、不怕惹禍上身,還一副不夠好玩的樣子,實在令人不禁懷疑起,她以前是不是混過幫派、當過太妹。
「你可以拒絕。」斜眸望著她無懼的小臉蛋,霍傲對她的反映同樣是深感意外。
「我為什麼要拒絕?」她的聲音高了八度,「是你說要達到目的,總得付出代價的呀!」
他讓她留下來,她幫他一個小忙,公平得很。
盯著她燦爛的笑臉良久,瞿傲弧度優美的唇線腥懷讀絲來,詭譎地幻化成一個完整的微笑——
慕海澄,他記住她了!
「這位大哥,你進傲毆工作多久了?」
「五年。」
「嗯,夠久了。」慕海澄扳著手指,抬起頭問:「那你看過你們家大少爺笑嗎?」
「大少爺!?他會笑!?」
這是第十八個人產生同樣的反應了。
拍拍他的肩膀,她同情道:「不怪你,因為我也懷疑自己看錯了。」
「慕小姐……」她在說什麼啊!
「別管我,你去忙你的吧!」
「喔,好。」莫名其妙被她抓過來的守衛,又莫名其妙的走開。
從她答應為他們仿畫,瞿傲也監定過她的畫功以後,慕海澄像是得到了免死金牌一樣,成天在傲殿晃來晃去,也沒有人會攔她,大家彷彿把她當成空氣,隨便她愛怎麼飄。
「他在笑呢……」幾天下來,盤旋在她腦海裡的,還是那日翟傲難得一見的笑容。「他不笑的時候,很酷、很俊,一笑起來,同樣帥斃了……」
親眼目睹了俊男一笑,她神魂顛倒到如今……欽,她根本是個大花癡!
人家瞿傲對她的態度,仍舊維持在半冷不熱的溫度,她卻有病的在這裡自我幻想!這副景況若傳回台灣、傅回學校,誰會相信一向獨來獨往,一度被學弟妹渲染成同性戀的海澄學姊,竟為一個男人瘋狂至此!
可是,沒辦法,真的沒辦法,他冷峻的氣質實在太吸引她了。
「呀——噢——」伸伸懶腰,看看窗外陰雨的天氣,向來愛運動、體溫高的她不覺寒冷,反而興起一股想要出門探險的慾望。
「閒著也是聞著!」瞿傲一踏進書房,沒有大半天定不會出來的,不能黏他,她只好自個兒找事做,
說走就走!
一古腦兒的衝回房間,慕海澄換上了一件薄長袖跟七分褲,再到廚房要了一雙黃色塑膠雨鞋、一把聳到不行的五百萬花傘,然後背起她心愛的畫具,奔出傲殿大門,停在距離門口五百公尺處,洋洋灑灑的即興作起畫來。
她一直覺得,傲殿人口太陽剛,過度的跋扈,使外人對這棟建築物,只敢遠觀,不敢親近。
如今,小雨浙瀝瀝的下,減緩了那種強烈的帝乇之氣,無形中筆現出—種瀟灑的美感。
她咬著畫筆,一邊作畫,一邊踩著水窪,濺起一波又—波的水花,玩得不亦樂乎!
「大少爺?」見桃木桌後的主子,眼光不時調向外頭,落在那個看起來十分白得其樂的小女人身上,阿福的心不免有著幾分忐忑。
「有事就問。」察覺到他的分心,瞿傲於是說。
「她……屬下的意思是……大少爺……她……」素來對主子的私事秉持著不涉入的態度,因此他難免進退維谷,不曉得問是不問。
「她如何?」她又在吃小黃瓜!
淺淺的斂起眉心,瞿傲非常質疑,人體可以吸收這麼多小黃瓜的營養?
「屬下是認為,咱們並不瞭解她的來歷,或許保持一點距離比較好……」好含蓄的說法。
事實上,阿福要說的是:主子,在還沒有摸清楚她的底細之前,你可千萬不要著了她的道,被她給迷住啦!
找人仿畫本非難事,瞿傲卻獨獨欽點來路不明的慕海澄去做,其中的學問,他可參不透。
「你在擔心什麼?」俊眉微挑,口氣中不無嘲諷。
「屬下沒有惡意,只是慎重超見。」阿福的冷汗直流,即便是掌管傲殿多年,他依然對太少爺超乎常人的冷銳感到畏懼。
「沒必要。」批閱完最後一份急電,瞿傲滑開椅子,側倚在窗台前,眺向遠方。
慕海澄的心眼全明明白白寫在一張俏臉上,如果說,她進來瞿莊是一種詭計,那恐怕也是一種天使的詭計。
她單純得像張白紙,否則,她不會把黑幫廝殺這回事看得如此簡單。
要知道,對付黑桃J的背後,有多少弟兄的鮮血在流淌,若非身在黑幫,外人永遠無法體會那種你不傷人、人卻要殺你的矛盾生存法則。
她的天真,無庸置疑,他完全沒想過要去查證她話裡的真偽。
「是。」主子都放心隨她去了,阿福也不好表達過多的個人意見,時間會證明一切,或許慕海澄真的是個好女孩。
「嗨——哈羅——」無意間掉頭望向三樓,發現了書房窗台邊那兩抹小黑點,她隨即露出甜美笑隱,踩著一濕又一窪的水花,往回奔跑。
雨絲打在她的臉上、發上、肩上……她整個人像一隻在雨中翩翩飛舞的小蝴蝶。
瞿傲定定-著茶,深幽的瞳醫只倒映著一抹跌跌撞撞、極其笨拙的身影
「喂,瞿傲,你在忙嗎?我有事找你耶!」興奮地朝樓上揮手又大叫的,她站定喘氣,脖子後仰,與窗台邊的男人四日相對。
見他動也不動,沒啥表情,慕海澄私自猜測他今天的心情不錯,索性大膽的拎起東西直奔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