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出集團。
雲蘭芷坐在秘書長的桌子旁邊,等待未婚夫藍楚和父親開完會……
「小姐,你真是孝順,特意送燕窩粥過來給總裁。」秘書搭訕道,「總裁真幸福。有你這麼個乖女兒,至於另 一個小姐,她可就沒那麼好了……」
雲蘭芷黛眉微蹙,「另一個小姐?你是說蘭荷嗎?還是蘭竹?她們什麼時候到父親這裡來過了?」
「都不是啊。我說的是丫丫小姐。」
「哦。」雲蘭芷才想,那兩個丫頭才不會來父親這裡找罪受呢。雲勝超待她們可是嚴厲得很,「是丫丫啊。她什麼時候來過?」
「那是幾年前的事啦,」秘書歎息一聲,「要不是今天報紙上面再寫到小小姐,我都快忘了她的存在了……」
「今天的報紙?」雲蘭芷隱約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報紙上面說什麼了?」
秘書從抽屜裡拿出今日快報,遞給雲蘭芷,「還是特別版面哦!裡面說了些很不中聽的話,而且裡頭的內容也很搞笑呢……什麼小姐跟外星人談戀愛,我都懷疑撰稿人腦袋是不是壞掉了。又不是在寫科幻小說!」
雲蘭芷頓時呆在原地。
藍楚出來的時候,便看見未婚妻傻呆呆地站著,忙喚她:「阿芷,怎麼了?」
雲蘭芷將報紙遞給藍楚,秀氣的眉擰在一起,「這些人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胡亂發揮想像力。你一定要去訓斥這些人,要他們登報道歉!這樣中傷丫丫,真是太過分了。」
藍楚迅速將特別報道瀏覽一遍,然後不當回事地說:
「真是瞎編亂造。什麼E-T,什麼外星人?他們不過隨口胡諂。看的人有大半以為這個寫稿的人是瘋子。」
「可……」雲主芷憂心忡忡。「萬一布魯斯南真的是呢?」
藍楚愣住。他凝視雲蘭芷嬌艷的臉龐,「阿芷,你科幻小說看多了。」
「不是吧?」雲蘭芷不確定地凝眸,「我感覺不一樣啊。我聽到布魯斯南的聲音的時候,就感覺他不一樣。」
「你太敏感了。」
「就算是吧……可是是誰?居然做這樣的事?居然寫出這種報道?」
「那並不重要啊。」今日快報……那是冷御揚的所有物啊。這篇特別報道沒有署名,很顯然是有人刻意掩飾。
「真的不重要嗎?」雲蘭芷很懷疑,「不知道丫丫會不會受到這種困擾呢?」
藍楚輕撫她的頭髮,「你太多慮了。丫丫的應變能力很好,她會處理好自己的事情的。」
「希望是這樣……」
布魯斯南已經在收拾行李。
過了今晚,明天搭早班飛機回去,然後……緊接著飛回木之翼,離開地球。
心隱隱約約地抽痛。儘管都不言語,惆悵卻已經爬上他的眉梢。
「咚咚咚!」敲門聲。
布魯斯南皺眉。誰呀,幹嗎敲門敲得這麼用力?
拉開房門,詫異地看見丫丫穿著涼快地站在外面。
視線,從她的頭打量到腳——長髮垂肩,散發出自然清麗的光澤,身上穿著白色低胸真絲睡衣,裡面大概是什麼都沒穿,隱約可見……
布魯斯南難過地咽口口水,凝視她,「幹嗎穿成這樣?不嫌天冷呀?」
雲丫丫卻抬腳一腳踹他進屋,然後自己跟進去,反手關門。
布魯斯南震驚不已,「你幹嗎又踢我?」她臉上的神情好凶悍耶。
「我想踢就踢。」雲丫丫的臉色因激動而紅潤,她逐步向布魯斯南逼近,而布魯斯南也像是感覺到她此時的「危險性」,節節後退。
「咚!」
終於無路可退,他摔到了床上。
看看這樣曖昧的情形,他忽然有所領悟——想起身已經來不及了,雲丫丫整個人爬到他身上,動手解他的襯衫。
布魯斯南有些哭笑不得,這時候她還胡鬧!他伸手阻止她,「丫丫,別開玩笑了。」
「我沒有開玩笑!」很好,襯衫已經剝落。嗚……他的皮膚好有彈性,好光滑呀。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你在誘惑我耶?!」布魯斯南痛苦地叫道,「男人通常受不了自己喜歡的女人的誘惑,所以你住手吧。」
雲丫丫果然住了手——不過她用起了嘴巴。
她堵住他的唇,輕輕地吻著,手指生澀地在他身上撫觸。
布魯斯南發出幾近苦痛的呻吟:「丫丫,你放開我!」
「我不。」今天是最後一夜了……她不想再錯過。因為,她和他可能就要這樣錯過了,就這樣永遠錯過了呀!
「……」她太大膽了,布魯斯南幾乎招架不住。他討饒,「丫丫,我們不能太仟性。」
「你很囉嗦耶!」丫丫生氣了,「我難得主動,你想潑我冷水呀?就當給我機會享受愛的初體驗,OK?閉嘴,配合點行不行?是不是男人呀?我都不在乎,你死守幹嗎?再不配合,我揍你哦!」
「……」布魯斯南真是進退兩難,一邊被挑撥引誘得不知身在何方,理智卻拚命要忍住……」丫丫……」
拗不過她,衣服最終還是被她剝了。布魯斯南接觸到她紅通通的臉,以及她不知所措卻依然很堅定的眼神,猛然覺悟,SEX只是讓彼此的感情昇華.並沒有必要束縛那麼多啊!
也許是擺脫了心靈的糾葛,也許是眼前的她太過迷人,布魯斯南終於「屈吻成招」,捧住她的臉.反被動為主動地吻住她盈潤的唇。
「布魯斯南……」她輕聲呼喚,小手爬上他的背脊
如火的熱情燃燒兩人,在那一刻,什麼都不重要了。 剩下的,只是對彼此的愛戀而已……
十七年前,我還只是個流著鼻涕、傻乎乎的、呆頭愣腦的小女孩。
儘管我很笨,可還是從鄰居的眼神,小朋友的童聲稚語中明白了一點——我是個和平常家庭不一樣的孩子。
「媽媽,我爸爸呢?」我總是牽扯媽媽的衣角,不停地追問。
「你沒有爸爸。」剛開始媽媽是這麼回答的。
「為什麼別的小孩子都有爸爸,而我沒有呢?」我真的很渴望要個爸爸,就像鄰居小琪的爸爸那樣,帶她去遊樂場,給她買布娃娃……
媽媽不耐煩了,在我手上重重地拍打,「你問題怎麼就這麼多?還嫌我不夠煩嗎?去去去,別煩我!」
「媽媽——」眼淚頓時湧了上來,「我想要爸爸。」
媽媽臉色驟變,「爸爸、爸爸!他是個混球,他不是個東西,你還要他嗎?他不承認你是他的孩子,懂了吧?!」
六歲的我,似懂非懂,但我至少知道我有個爸爸存在。我邊哭邊問:「丫丫很乖,他為什麼不要我們?」
是啊,為什麼不要我們……這句話彷彿觸痛了媽媽的傷口,她撲過來將我擁進懷中,大哭。
媽媽從來沒有這樣過……但,那只是個開始。她哭的時候總是很淒慘,我躲在角落裡靜靜地看她哭.不知道為什麼她要哭得那樣悲傷,可是我又很害怕看到媽媽這樣……
有天放學回來,我在家門口就聽見了媽媽的叫聲。
我衝進門——呆住了。
有個男人抱著媽媽,可媽媽在不停掙扎。我衝過去踢他,吼他:「放外我媽媽,你這個混蛋!」
媽媽愣住了。她喝止我:「丫丫,不要這樣。」
我瞪著那個男人,對媽媽的話猶如未聞,「你來幹什麼?」直覺告沂我他要欺負媽媽……而我,要保護她!
男人疑惑地看看我,視線轉回媽媽欲言又止的蒼白臉龐,「就是她嗎?」
「……是。」媽媽掩面而泣。
我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眼睛轉來轉去,然後看到男人走到了我的面前,「你姓什麼?」
「雲。」我反射性地衝口而出。
「雲,」男人冷冷地哼了聲,目光又回到媽媽臉上,「配姓雲嗎?不是我的孩子,她配姓雲嗎?」
「勝超,不是的……」媽媽含淚急於解釋,「是你太太……她逼我的,她逼我的。」
「逼你什麼?」雲勝超挑高濃眉,滿臉不屑,「上床這種事也能逼嗎?」
「不是說上床……」媽媽眼淚撲溯撲溯掉卜來,聲音沙啞,「她逼我離開你,她逼我把你們的DNA報告改掉,她逼我不讓你認丫丫……」
小小的我不知所謂,呆呆地看著他們。可我總算知道 了,那個男人,叫雲勝超。據說是我的親生爸爸。
好長好長的沉默過後,雲勝超的聲音才重新響起:「你以為我會信嗎?」
媽媽的臉頓時變得好蒼白。她咬著嘴唇,嬌軀顫抖,「你……你居然不相信我?寧可信她也不信我?」
雲勝超的神情冷漠至極,「我有信你的理由嗎?你和方浩瀚,不是走得很近嗎?不是快要結婚了嗎?」
「不……不是的……」
方浩瀚,那是媽媽如同大哥一樣的保護神。我最喜歡浩瀚叔叔了……
「我不會信你的。我再也不相信你了!」甩開媽媽急欲攀住他的手,雲勝超瞥一眼丫丫,大步離去。
我看到媽媽絕望地癱倒在地,衝過去抱住她, 「媽!」
「丫丫……」媽媽抱著我痛哭,「丫丫,媽對不起你……我們都是苦命的人吶……」
彷彿剎那間,我就明白了什麼,以後再也不問關於爸爸的事情了。
兒童節那天,小琪的爸爸送給她一個芭比娃娃,好漂亮!她在我面前炫耀,目光鄙夷地對我說:「你沒爸爸,所以得不到芭比娃娃。」
我生氣了,「誰說我沒有爸爸?我爸爸也會買芭比娃娃給我。」
「是嗎?那叫他買給你看看啊!比比看誰的漂亮啊!」
我—口氣從學校奔出去,直往雲勝超的公司——媽媽指著那棟樓幽幽地對我說:「看,那裡就是你爸爸上班的地方。」
那是座摩天大樓。
我想進去,但警衛不讓。他說小朋友不能進去。
我等啊等,終於到黃昏的時候等到了雲勝超——
「喂。」我實在不想張口叫他爸爸。
雲勝超停住了腳步,看到我有些詫異,聲音卻是冷冰冰的:「你在這裡於什麼?」
「今天是兒童節。」拋開我小小的自尊,我很認真地說,「孩子在這天,應該收到爸爸的禮物。」
雲勝超顯然愣住了——他的神情由呆愣化為冷漠,從口袋摸出一疊鈔票塞至我手中,「拿去吧。」說罷就離去了。
我要的,只是娃娃而已,不是錢……
我追上他,「我要娃娃,不要錢!」
他冷笑,「有了錢不就可以買娃娃了嗎?嫌不夠嗎?你媽媽是不是叫我拿再多一點?」
我覺得我和媽媽都受到了侮辱!我只是個小孩子而已,可我已經感覺到他多麼鄙視我們,多麼克薄媽媽。
我生氣地將錢擲到他腳上,「誰要你的錢!你這個大壞蛋!」我用最快的速度跑回家裡,眼淚卻在奔跑時不由自主地流下來。
我……真的是個沒有爸爸的小孩!就算有,那個爸爸也不要我……
終於,我十六歲了。我不知道雲勝超是怎麼想的,他似乎以折磨我媽媽為樂。而我媽還是那樣沒骨氣……到長大以後才明白,原來媽媽那麼愛爸爸,她不能沒有他,所以總是忍受著他的陰晴不定,忍受他的冷嘲熱諷。
忍耐之弦斷裂,是在雲勝超妻子去世那天。
他喝醉酒跑來找媽媽,狂笑著說:「她終於死了。哈哈!終於死了。」
我偷看媽媽的神情,可是她卻一反常態地冷靜。
雲勝超卻繼續說:「你別妄想了吧?你想當我老婆了吧?你貪圖我的財產了吧?哈哈,我不會讓你得逞的。不會。」
媽媽滿臉滿眼的無動於衷,「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我想這麼多年來,她一定累了。很累很累了。
「是嗎?」雲勝超抓住她的肩膀晃了幾晃,「你終於想通了,決定不是只愛我的錢了嗎?可……你不覺得太晚了?哼!」
我看到媽媽的身子在顫抖。她卻依舊用種平靜的口氣對他說:「別鬧了,你回去吧。丫丫明天要考試,你不要打擾她。」
雲勝超的目光立刻向我奔來,樣子好恐怖,「都是你!都怪你跟我搶你媽。你去見鬼吧,你這個瘟神!」
「你才是瘟神。」我反擊,「你一出現就把我媽變成這樣。你是頭豬,快滾離我家。我們家不歡迎你!」
那晚,我使出全身力氣將他推出家門。回頭再望媽媽時,發現她的笑容好溫柔。她走過輕撫我的頭髮,「丫丫,對不起。」
這麼多年來,媽媽從來沒有對我這麼溫柔過。我受寵若驚,「媽,別說什麼對不起了,我們母女倆不要再說這些過分的話!」
媽媽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地梳理我的頭髮,「丫丫,你十六歲了吧?」
「是。過幾天就生日了。」
「媽媽不陪你過了——」她的聲音停住,「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啊。」
「啊?」我並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劫的地方,「媽媽要去旅遊嗎?」
她緩緩搖頭,目光充滿母性柔情,「我早就應該走了。好啦,現在去睡覺好嗎?你明天還要考試呢。」
我走出房門的時候,媽媽突然又叫住了我:「丫丫——」
「什麼事?」我回頭。
「在年輕的時候,如果你愛上了—個人.請你、請你一定要溫柔地對待他。不管你們相愛的時間有多長或多短,若你們能始終是溫柔地相待,那麼,所有的時刻都將是一種無瑕的美麗。」
我詫異媽媽竟然在這時候吟誦席慕蓉《無怨的青春》。
然後她對我溫柔地笑笑,「沒事了。去睡吧。」
這次我回到了房裡,媽媽也沒有再叫我。
而且是永遠都不會再叫我了。
「媽媽是在那天夜裡服安眠藥去世的。」倚靠在布魯折南溫暖寬闊而結實的胸膛,丫丫朱唇輕啟。
布魯斯南輕撫她的長髮,將她擁得更緊了,「往事重隉,傷口還很疼吧?」
雲丫丫搖頭,眼眸中霧氣氤氳而生,「我已經麻木了,畢竟過去七年了。」
「後來你怎麼過的呢?」布魯斯南好心疼她的遭遇。他能為她做些什麼呢?
「我住進了浩瀚叔叔的家。因為浩瀚叔叔這輩子都在等我媽,他一直都沒有結婚。」雲丫丫抿了抿唇,望進布魯斯南的深情藍眸,「你也覺得他很偉大吧?」
布魯斯南點頭,「這種男人,怕是不多見吧。」
「對啊。」可惜情字難了,「他在我媽去世的的第二年也因癌症與世長辭。從那以後,我就一個人生活啦。」
為了化開在空氣中殘留著不幸往事的味道,布魯斯南故做輕鬆地彈了下她的鼻頭,「你這傢伙,你媽媽的遺訓是叫你愛上一個人的時候,『請你、請你一定要溫柔地對待他』,可你是怎麼對待我的?」
雲丫丫俏皮地眨眨眼睛,「我是不想像媽媽那樣。她就是太懦弱了,她就是對雲勝超太溫柔了,所以她的一生才會這樣。」
「所以你便有與她相反的作為,對我不是左勾拳就是右勾拳?」布魯斯南佯裝委屈地叫,「如此說來,我真的很可憐耶。」
雲丫丫笑著揉揉他的帥臉,「你還委屈什麼呀?本小姐我都主動上你的床了。」
「是啊。」布魯斯南差點被她嚇得不知所措,「你太恐怖了,應該由我主動才對的嘛,」
丫丫壞壞地笑了,一手指向他俊挺的鼻子,「指望你?算了吧!你在想什麼我還不知道嗎?你的顧慮太多了。」
布魯斯南收起笑容,閂光深情,「丫丫,如果有機會讓你變成木之翼人,你會跟我走嗎?」
「這是什麼意思?」雲丫丫的神情瞬間大放異彩,「你可以帶我去木之翼玩嗎?」
布魯斯南輕輕搖頭,「我只是有這個假設而已。」
「哼。」雲丫丫給了他一個白眼,「害我以為可以去木之翼,白高興一場。」
「我是說假如啊。說不定白眉會有辦法。」
丫丫挑高了眉毛,裝出吃醋的樣子,「白眉?叫得很親熱喲!」
布魯斯南拍拍她的頭,「你想什麼呢。我的心裡只有你而已。」
呵呵,好感動呀。
「你說的都只是假設而已,」丫丫盡量不讓自己的不捨流露出來,反而很開心很快樂的樣子,「而且我真的不在乎我們最後是不是可以走在一起。真的不在乎。」
布魯斯南凝望著她,心中洶湧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苦 楚。他,真的很想好好愛她啊……
「好啦。」丫丫身子滑出布魯斯南的胸膛,把腦袋放到枕頭上,「我要睡了,明天一早還要趕飛機呢。關燈吧。」
布魯斯南伸手熄燈,房間頓時變得黑暗。
聽到丫丫的呼吸漸漸變得均勻,布魯斯南卻輕呵了口氣。他……不會那麼輕易就離開她的。他要和她在一起,想盡辦法也要。
半夜,丫丫的手機鈴聲劃破夜的寧靜。
尚未入眠的布魯斯南伸手摸到手機,塞給還在呼呼沉睡的丫丫。
「喂——」聲音好疲憊,她困極了。
「丫丫!」是央小吉著急的聲音。
「啊?幹嗎?」丫丫一點都沒清醒過來,「有什麼話快說啊,我還要睡呢。」
「你還睡什麼呀。」央小吉的聲音急切,「這裡出事了!」
「怎麼啦?」丫丫稍微清醒過來。
「關於你和布魯斯南……呃,報紙都登出來了。各大報業都刊了。」
「啊?」雲丫丫頓時從床上坐起來,強烈的反映讓布魯斯南嚇了一跳。他伸手擰開壁燈,看到丫丫臉上的神情迅速從困頓變成震驚。
「是真的。不知道誰撰的稿子,居然說布魯斯南是 E-T……雖然很可笑,但是報紙上面卻寫得證據確鑿,似乎還聲明等布魯斯南的DNA一出來,就可以證明他是外星人……」
如同定時炸彈爆炸在她身邊引爆,丫丫的臉瞬間變得慘白,「是誰這麼無聊,寫出這樣的新聞?你叫他去死。」
「我也不知道是誰幹的呀。」她壓低了聲音,「不過……前幾天我看到冷總請私家偵探……而且昨天又在他辦公桌上看到了布魯斯南的檔案……你說這會不會和他有關?」
「不會吧!」她始終不信冷御揚是那樣的人。
「我猜想也是不會,可……除了他我不知道會有誰這麼做。這麼做的目的其實很明顯啊,就是想讓你離開那個所謂外星人……你說這樣的結果,是不是對冷總最有力?」
「……」雲丫丫好迷惘。以她對冷御揚的認知,就算他很喜歡她,也不可能做出這麼卑鄙的事、
「明天假期就到了,你會回來嗎?」央小吉擔心地問。
「會。」該面對的總要面對,只是她只想一個人回去。
「那,明天見。對不起,這麼晚還吵醒你。」
丫丫故作輕鬆,「現在才說這句話,會不會顯得太 晚?嘿嘿,晚安,明天見哦。」
回過頭,她接觸到布魯斯南探測的目光。
「要發生的事情終於發生了。」雲丫丫瀟灑一笑,
「你的同伴不是已經來接你了嗎,現在就走吧。那邊的事情,我來應付。」
「不。」他不會留她一人面對那樣的壓力,「我不會現在就走。」
「我不許你去!」雲丫丫堅決地、不容抗拒地叫道,「你若回去,等待你的是什麼,我們都想像不到。所以我不准你冒險!」
「不回去的話,我一樣回不去木之翼。」
「什麼意思?」她挑高秀眉。他不是說,到了百慕達就可以回去了嗎?
半晌,布魯斯南才開口:「木之翼派來接我的人一個月之前就已經到達那裡。」
困惑,迷惘,為他最終可以回到木之翼的喜悅,還有即將分離的痛苦一苦惱兒全湧上了她的心頭……「你……說的是真的?那太好了。」
布魯斯南聲音啞然。他將她拉入懷中,「對不起。」
「說什麼對不起,這對我來講是最大的欣慰。」努力擺脫心中的淒迷,雲丫丫努力裝成很快樂,「回到木之翼,一定要快樂地生活。畢竟那才是真正屬於你的地方……你陪我出來旅遊一個月,也耽誤了你回木之翼的時間,我真的很感謝你了!我很高興有這段美好的回憶。」
「……」他也是啊!
雲丫丫美眸微瞪,伸手打他,「你啊,同胞來了也不給我引見一下!就是讓我看看你們的飛船也好啊!」
布魯斯南苦笑,「真的那麼想見的話,在走那天我讓她來見你。」
因為說英語,HE跟SHE雲丫丫聽得很清楚,「她啁?是個女孩子?」
「嗯。」布魯斯南抿唇。
「她漂亮嗎?」
布魯斯南勉強笑了笑,「沒我這麼漂亮啦。」
丫丫乾嘔,「拜託,我的自戀專利什麼時候被你盜版了。」
布魯斯南笑了。
雲丫丫陷入了沉思。以後,可能就天各—方了。以後,可能再也見不著面了。
「丫丫?」
「丫丫?」
「啊,」為了不讓布魯斯南擔心,雲丫丫收好自己的心情,對他咧嘴一笑,」怎麼辦?現在睡不著了。我們出去走走可好?」
「好。」此時手錶上的時針正指向凌晨兩點。
他們漫步在羅馬的大街。意大利的地中海氣候全年平均氣溫才二十度,入夜時分,總會覺得潮濕陰冷。
雲丫丫縮縮脖子,往布魯斯南身邊靠近了些。
「布魯斯南,你還欠我兩個願望吧?」
「不是三個嗎?」回想她想要的「三個願望」,其實他什麼也沒給她……「對不起,你所要的東西,我都沒能幫你實現。」
雲丫丫歪了歪小腦袋,「那麼欠下的,幾時還呢?」她沉默了下,「老實說,你已經給我很多。至少,給我很多幸福。」
「這麼容易滿足?」這樣就覺得很幸福了?他可以給她的,還有很多很多,只是,他的時間不夠了。
「知足常樂。」雲丫丫輕呵口氣,「在我生命中,你的存在是與眾不同,出乎意料的。可能以後也不會再遇到像你這樣的好人了吧……我凶你你都不生氣,還是笑瞇瞇的。雖然你說這與你的皮膚組織有關,但我想如果不是你寬容的性格,那樣包容我的話,我又怎麼能對你頤指氣使?」
布魯斯南被她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乾笑了聲,「原來在你心裡我的地位這樣重要。」
「是啊。」丫丫認真地點頭。
慢慢往前,環顧四周,他們才發現已不知不覺走到被稱為羅馬噴泉之最的「許願泉」。
「我們去過威尼斯和西班牙廣場,卻忘了來許願泉。」丫丫凝望噴泉台,歎道:「好像冥冥之中有什麼力量吸引我們來此呢。」
布魯斯南順著丫丫的視線,看到晚上的許願泉在水中射燈照耀下,有種瑰麗縹緲的感覺。
泉水汩汩地往上冒起,在寧靜的隆冬之夜。嘩嘩水流顯得格外悅耳。
雲丫丫立即翻起了口袋。
布魯斯南疑惑地凝望她,「怎麼了呀?」
「到了許願泉,當然要許願啦。」摸了半天,在口袋裡都沒有發現硬幣,「老布,你帶硬幣出來嗎?」
布魯斯南還來不及回應,丫丫已經像個搶匪一樣搜尋他的西裝口袋了。
「找到了!」丫丫興奮地摸到兩枚十元錢的歐元硬幣。
布魯斯南哭笑不得,她呀,永遠這麼粗魯。
「走吧,去許願哦。」將一枚硬幣放至布魯斯南手中,她快步把他拉到許願泉池旁邊,「要背對許願泉投擲硬幣許的願才有效。」
「為什麼這樣?」雖然有疑問,但布魯斯南還是像丫丫一樣轉過了身子,背對許願泉。
「不知道阿,大家都是這麼做的.所以也一起跟著吧。」雲丫丫歪過頭來看看他,然後說:「快許願吧!」
「好。」
兩人的硬幣在同一時刻順利落人許願泉,發出輕微細響。
在那一刻,只有上帝聽到他們的祈禱——
彼此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