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易揚都會到學校接她下課。
她也發現,現在易揚比之前更寵她,也更常出現在她的身邊;似乎只要她一想到他,易揚就會突然的出現在她的面前。這樣的驚喜讓她的每一天都過得好快樂好快樂。
踩著輕快的腳步,黎穎岑心情愉快的走進家門,只是——
「剛剛校長打電話來,說你在校門口打人?!」黎父氣急敗壞的對著剛進門的黎穎岑大吼著。「你竟然在學校門口,在導護老師面前,在易揚的面前打人?!」
聽見父親的責問,黎穎岑頓時怔住,而未能即時反應。一待腦子又開始運轉之後,她才知道父親所指何事。
「爸……」她低下了頭。她以為在校門口的那次打人事件已經被淡忘,沒想到原來沉寂這麼久的時間是為了呈到校長那關。
「你倒告訴我,為什麼你會這樣的喜歡打架?我黎家雖然不是什麼書香門第,但也不應該會出你這個野孩子!」黎父氣得臉色漲紅。
一想到剛剛才掛上的電話,黎父已是怒火攻心。他是知道她過於叛逆,但是他卻沒想到,穎岑在校的言行居然會惡名昭彰到須要勞動校長親自打電話,要他這個做父親的多加注意她的生活。
若非礙於穎岑的背後有闕家勢力的撐腰,想必他的女兒現在早已被學校給勒令退學。沒想到他從小所呵護的女兒,竟然會是學校師長眼中的太妹?!這樣的事實教他如何能夠接受。黎父已經怒得口不擇言。
「爸!」那一聲野孩子,使得黎穎岑驚愕的抬起頭。她是知道父親總有一天會發火,但是,她從沒想到,父親竟會罵她是野孩子。
「你還有臉喊我爸?我的臉今天都讓你給丟盡了!」他憤怒指著她。
「爸,您聽我說……」黎穎岑想開口為自己的行為辯解。但是,她話一到嘴邊卻又說不出半句,而沉重的低下了頭。因為,她實在不知道自己究竟能說些什麼。
「說?說什麼?你還能說些什麼?!」黎父憤然地掃落茶几上的報紙雜誌。對自己女兒在外的不當言行,他感到萬分的羞愧與惱怒。「都怪我不好,從小沒把你教好,才會讓你今天變成小太妹。」
左一聲野孩子,右一句小太妹,罵得黎穎岑眼眶泛起了淚水。
她也不想這樣,真的不想。如果不是因為他們對易揚的惡意詛咒,她也不想成天打架鬧事,她也想當個乖巧的女兒。
垂著頭,咬著唇,黎穎岑承受著父親對她所有的責罵,而任由盈眶淚水直直滴落在光滑的地板上。
「如果你媽知道你今天變成了這樣子,她不知道會有多難過。」一想到那在穎岑小時候即因難產死去的妻子,他的心就更是難過了。
「爸……對不起……」她哽著聲音說道。
看著低垂著頭,不再做任何辯解的女兒,黎父頓時感到心痛。
為什麼她現在會變成這樣?有什麼方法可以讓她改變?又有誰能救救他唯一的女兒?她小時候明明很乖巧懂事的。黎父頓時紅了眼。
不!他絕不能任由穎岑在這樣繼續下去,他一定要救她,就算沒人可以幫他,他也要救這個唯一的女兒。但是,他該怎麼救?
換環境!黎父突然想到妻子遠嫁到法國的小妹。如果能讓穎岑暫時離開台灣,住到陌生的地方去,也許幾個月的時間之後,就可以改變她這打架鬧事的習性了。
對,就這麼辦。只是短短地幾分鐘時間,黎父已經做下認為對她最好的決定。
「明天我就到學校替你辦休學,把你送到小阿姨家去。」雖然只剩幾個月她就可以畢業,但是就現在的情況來說?她的人格習性矯正遠比課業要來得重要;況且到了法國之後,她還是可以找間學校繼續唸書。
小阿姨?黎穎岑一時驚恐的瞪大眼。小阿姨早已在好久以前就已經嫁到法國去了。
雖然小阿姨常來信希望自己能到法國唸書陪她,但因爸爸捨不得她離開台灣,所以一直沒有答應,可是現在——
「不要!我不要去小阿姨家,我不要離開台灣,我要在這裡唸書。」抓住父親的衣角,她睜大淚光閃耀的雙眼,猛搖著頭,不斷地重複拒絕著這樣的安排。「爸,以後我會乖的,我再也不打架了,真的,我以後再也不打架了。」一離開這裡,她就見不到易揚了,她不要,她不要離開他。
「什麼都不用再說了,明天一早我就到學校替你辦休學手續。現在給我進房間去。」他打掉女兒的手,厲聲說道。
「不要,我不要離開台灣。」被拍掉的手,再次地抓住了黎父的衣角。黎穎岑哭出此刻心中所有的恐懼。「一離開台灣,我就看不到易揚了,爸,我不要去小阿姨家啦。」
他捨不得讓女兒哭得這樣傷心,但是……
「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不看她哭腫了的眼,黎父狠心的說著。
「爸,你明知我很愛易揚的,而且之前你也已經答應闕爸爸讓我畢業後就嫁給易揚……」她哭喊著所有能拒絕父親強逼她出國的理由。
黎父微微一愣。他是知道女兒和闕家五少的感情,也知道剛談好的婚事突然變掛,會引來闕家的不悅,但是,就怕闕家夫婦早已不想再讓他家的兒子與一個小太妹扯上關係,而會上門提婚事,恐怕只是闕家五少的意思。
「從今以後,我不准你再去找易揚。」他再甩開女兒的手。「取消婚約的事,我明天會親自上闕家去道歉。」
一句不准,一句取消,教她淚水乍停。
「為什麼?!為什麼不准我再去找他?為什麼要取消婚約?」睜著因大哭而紅腫的雙眼,黎穎岑不信的看著父親轉向書房走去的背影。
「為什麼?為什麼還要我明說嗎?」停下腳步,黎父轉過身,心痛的朝她大聲吼道。「像你這樣的野孩子,根本就沒資格進他們闕家大門一步。」
沒資格進他們闕家大門一步?黎父的話,震得她全身一顫。
為什麼?
為什麼會這樣?她只是以著自己的方式在愛著易揚,這樣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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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陽明山上,在片片花瓣隨風飄落之中,清晨的朝陽遍灑下一道道溫柔的美麗晨光。
沒有挽留,沒有離情,沒有傷心,也沒有不捨,有的也只是一句帶著笑意的——
「去吧。」看著日漸美麗的臉龐,闕易揚溫柔的眼神,揚笑的唇有著一絲的寵溺。「你是該要單獨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為什麼他竟連問也沒問一聲,就……
睜大眼,黎穎岑不相信易揚會如此簡單的就接受她將離開台灣,離開他的事實。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清亮的黑瞳閃出了淚光。「難道,你真的一點也不喜歡我?」
怎麼會這樣?他應該要捨不得她的。黎穎岑真的一點也不知道,現在,她只知道自己想哭……
對她將要遠離的事,易揚至少要有一點不捨,至少要有一點難過,至少要有……一串串的淚滴就這樣無聲地滑落她哀傷的臉龐。
「怎會不喜歡呢?」看見她滑下眼眶的淚水,闕易揚乍然感到心疼。他抬起手捧住她的臉,為她拭去不斷滑下的淚滴。他揚著唇邊的溫柔,對她輕聲說道。「自小到大,除了你就再也沒誰能讓我這般喜愛了。」
「那為什麼你說的和做的完全不一樣?喜歡我,就不該答應讓我離開的。」黎穎岑哽著聲,撇過頭不看他的眼。「你只是想敷衍我,對不對?你一定很高興我爸爸取消婚約的事,對不對?」
「誰說的?」見她拒絕看他,闕易揚再抬手堅持的要她看著自己。
望進那雙有著受傷神情的黑瞳,闕易揚歎了口氣。
他是知道穎岑對他的在意,也知道她從不想離開他,更知道她一向以他為中心,只是……
幾年了?十八年了吧?他整整的將她綁在身邊整整十八年了。
她現在或許對這世界還不怎麼好奇,不怎麼在意,一切言行皆以他為主,但,以後呢?
一旦她二十了,二十二了,二十五了呢?到時她還會像現在這樣喜歡膩在他的身邊嗎?她還會以他為天嗎?
他多希望能將她給就此留在身邊,但是,他能嗎?
他希望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選擇,他希望她的未來人生是她白己做的決定,他更希望——
在她選擇離開之後的有一天,她會再度回到他的身邊,再度帶著對他的情對他的愛回到他的身邊。
「對你,我一直是真心的。」看著她閃著水光的眼眸,他深吸了口氣。「至於取消婚約的事,我是絕不會接受,因為——除了我,你誰也不能嫁。」
「那為什麼還答應讓我離開?」她張大淚眼問著。
「因為我相信,除非是你自己願意,否則是沒人可以勉強你做任何事的,就算是你爸爸對你的要求,我相信你還是有辦法拒絕。所以,我相信,離開台灣也算是你自己的決定。」輕撫著她的臉龐,他眼光溫柔。「也因為——我懂你。」
是的,因為她不想再讓父親傷心難過,所以,她答應了法國之行,但是,但是他說他懂她——
「懂我?既然懂我,那為什麼不留我?為什麼會不知道我根本就不想離開?」咬著下唇,黎穎岑對他吐出心中的怨懟。「為什麼?!」
「不留你是因為我尊重你一切的決定。」他始終帶著笑意,任由穎岑對他提出一句句的質疑。
「你!」她睜大眼。為什麼?為什麼他把她的離開,說的像只是出門遊玩一般?為什麼?為什麼他能把他們之間以後的空間距離,說的像是多走幾步路就又可以見到面了?為什麼……
「所以——」他再次對她點頭。「去吧。」
黎穎岑頓時雙肩微顫。
「如果這是你的選擇,我絕不攔你。」扶上她輕顫的肩膀,就著耀眼的陽光,他對她笑出所有的溫柔與等待。
凝盯著他唇邊足以讓陽光遜色的笑,抬手撫上他讓陽光映灑得亮眼的發,黎穎岑突然發現他和她的未來,就全在他的一笑之間。
「但是,我會等你,一直等到你自動回來,不管要等多久——」知道她已懂得自己的意思,闕易揚握住她的手,伸手揉亂她的短髮,笑著說出最後一句。「我等。」
他相信,穎岑不會讓他等太久的。抬眼望向遠方湛藍一線天的遙遠距離,闕易揚也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讓她離開大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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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嚷聲不斷的候機室,突然靜了下來。不少坐於前頭低頭看書的旅客,一時感到好奇的抬起頭,尋著眾人的視線往造成這一片沉寂的主因看去。
這時,坐在候機室裡的,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他們都睜大著眼,將所有視線全集中在眼前數名各展風情的美麗女子身上。
只是,隨後出現的—對男女,輕易的就擒住了所有目光焦點,兩人的冷俊與冷麗讓眾人看得目瞪口呆而迷戀不已。
在兩人的行進間,有人興奮的聽到銀髮男子低聲問出的英文。
「她就是你堅持要來這的原因?」看一眼坐於前方讓身邊麗人視為目標的短髮女孩,銀髮男子打破候機室內的一片沉寂。
看著隻身一人獨坐於角落的短髮女孩,她眼裡一抹疾速閃過的憐意,讓人完全忽略了它曾經的出現,而只瞧見她已然覆上眼的冰冷。
當初會注意到她,是因為她是闕易揚的人,而會注意到闕易揚,則是因為他在法國留學朋間所創下的Y&C投顧事業。
在闕易揚掌控下的Y&C投顧,彷彿自行生命而業績持續不斷上揚的趨勢,引起了她對傳說中身體孱弱的闕家五少的興趣;而為了這樣的興趣,她對他做了調查,意外發現那常出現在闕易揚身邊的短髮女孩,竟為了愛自己生命中的男人,而似一株棘刺般地……
「前些日子,你已經讓韓雨揚因喬穎君而放棄了在海外的大半資產。」銀髮底下的金眸倏地閃出一道深沉。「這次,你又想做什麼?」
伸手順過一頭波浪長髮,白玫瑰微揚起頭。
「你說呢?」在其冰綠眼眸之中,有著一絲隱藏不住的詭譎冷光。她看向始終不為週遭異樣所影響而沉默的女孩。
「黎穎岑。」
沉浸在即將遠離台灣的愁緒,黎穎岑絲毫沒有注意到身邊的騷動。只是,來自上方的詢喚,讓她微微一愣。
「你是?」眨掉眼中的濕意,黎穎岑抬頭看向立於眼前的冷麗容顏,也發現了站在一旁的銀髮男子。
「還在為闕易揚的事擔心?」對於黎穎岑的問題,她暫時略過,而揚起唇邊的一絲冷意。
「嗯。」不知為什麼,她竟回答了一個陌生人所問的私人問題。
「因為他的身體狀況?」她再問。
「嗯。」想到這,黎穎岑又讓一陣淚意給泛上了眼。
「也因為這樣,所以,你從小就一直為他打架打到現在?」說到打架二字,白玫瑰突然笑了起來。
「你怎麼知道?」頓時,一陣警訊自心中升起。
透過濛濛淚光,黎穎岑發現她的眼睛是綠色的。看著她噙著一絲笑意的唇角,穎岑發現她笑的美麗而動人。
見她轉過身去,黎穎岑以為對方已結束話題而將要離去。直盯著她的窈窕背影,穎岑這才發現她完全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
就當這只是一場意外的談話好了。在黎穎岑抬起手想將垂落於眼前的短髮給撩至耳後時,前方突然又響起的聲音,讓她的手頓時停於半空之中。
「你的問題,我都可以幫你解決,那你——」她回過身,看著黎穎岑。她喜歡插手豪門情事,因為,她從中獲利不少。「跟我來嗎?」
將闕易揚一心所疼借的黎穎岑帶在身邊,似乎是一種不錯的投資報酬。白玫瑰又輕輕笑了起來。因為,不浪費時間,不做毫無意義的事,是她白玫瑰一向堅持的行事原則。
對她突然停住腳步而回過頭的詢問,黎穎岑心中感到一陣激動。
「為什麼你要幫我?又為什麼要我跟你?」她不知道眼前這名女子是誰,但是,她卻相信她所說的話;只是,她心中有大多的疑問了。
聽見她的問題,白玫瑰知道自己又拿到了一支好牌。因為,黎穎岑一定會跟上來的,為了闕易揚,她——
一定會。
「因為你有我要的東西。」側過頭,白玫瑰笑了笑。「而且,我現在也還少一朵玫瑰。」
「一朵玫瑰?」黎穎岑不解的看著她。
「對,一朵玫瑰,一朵——」綠色眸光頓時出現了一種異樣奪目光彩。「荊棘玫瑰。」
迎向她的冰綠眼眸,黎穎岑站了起來。
「你是誰?」對著她的竊窕身影,她再問一次、
「我是誰?我是——」轉過身,她凝進銀髮之下的耀眼金眸,美麗紅唇綻出一抹溫柔笑意。「白宮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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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送她走進出境室的那—刻起,鬱鬱的神情就佈滿在他俊美的臉龐。闕易揚伸手耙過一頭的亂髮。
「易揚,你真的要讓她去法國?」看一眼眉頭深鎖的兒子,闕母又再問了一次。她就是不明白,易揚明明就捨不得穎岑出國,為什麼還要放她走。
他也不想讓她出去,真的不想。闕易揚抬手抹過臉上的悒鬱。
只要記起穎岑剛那不斷回顧的眼神,他的心就覺得好痛,真想不顧一切的就這麼衝進去,將她給攔下來。
但是……
握緊了拳,他強制忍下心中所有的不捨與激動。他說要尊重她的決定的,那,即使他再怎樣的不捨,卻也不能自私的將她留在身邊。
現在,他只希望,她能盡快回來。
「這是她的選擇,就讓她去吧。」他凝視著緩緩滑入跑道的F航空班機。「相信,穎岑是不會讓我等太久的。」
「你打算什麼時候要去看她?」看著兒子抑鬱的眼神,闕母似無意的隨口問道。
「我——」看著已進入起飛位置的F航機,他的心漸漸沉落谷底。「可能,過些天吧。」
抬手撫住心口,闕易揚閉起了眼。不知為什麼,他竟感到心口有些微的沉悶,也有些心神不寧?為什麼他總覺得有事將要發生?
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自他身後傳來。
「闕先生?」一位有著美麗五官的空姐神色慌張的快步朝他奔近。「闕先生嗎?」
一待碰上闕易揚的手臂,空姐彎著身一手扶著膝蓋猛喘著氣,一邊不忘偷瞄他的反應。斂下眼中的一絲異樣,殷情稜繼續的喘著氣。
玫瑰交待她不論用何方法,一定要想辦法把闕易揚給弄到手,只是……殷情稜瞥了一眼不斷在四周移動的腳步,就覺得有些難以下手,更何況闕母還在一邊?
「什麼事?」見她緊張而慌亂的模樣,闕易揚心中頓感不安。
「黎小姐她……黎小姐她……」因為不斷喘氣的關係,她只能一再的重複四個字,而她每說一次,闕易揚的臉色就更加難看。「黎小姐她……黎小姐……」
「快說!」等不及她說完第四次,闕易揚已朝她大吼。
殷情稜猛然直起身子,似受到驚嚇的睜大眼珠張大嘴巴地瞪視著闕易揚。她雙唇微微地顫著,眼眶也已慢慢的凝聚淚意。
之前是誰說闕五少溫柔的?之前是誰說闕易揚從不生氣的?她想宰了那個說謊的人!
「不准哭!」看見她眼淚已威脅著要滑下,闕易揚不耐的再吼一聲。「快說是什麼事。」除了對穎岑之外,他對任何女人似乎都沒什麼耐心。
「黎小姐她……」看見他顯然又要大吼的模樣,殷情稜嚇的連忙抓住他的手就往後跑。
回頭望一眼已被遠拋在後而不斷朝他們呼喊的闕母,殷情稜的唇角霎間浮上了一絲詭意。
轉了方向,她拉著闕易揚就往機場大廳側門直跑而去。
看一眼一直跟著她跑的闕易揚,她頓然覺得好笑。因為——他竟為了「黎小姐她」這四個字,就緊張的忘了該有的警覺心。
一見她突然轉了個方向,闕易揚這才注意到事情的不對勁。就在他剛想甩開她的手時,他看到前方不遠處停有一輛救護車。
「你是誰?!為什麼……」猛然停下腳步,闕易揚用力甩開她的手。話尚未說完,他就已被自身後搗上鼻口,飄有濃重藥味的白巾奪去意識而沉入一片黑暗。
「你管我。」對著已然倒下的人,殷情稜撇了嘴角回了一句。看一眼出現在身邊的四名男子,她開口問道。「夏克力醫生到了嗎?」
夏克力醫生也是白玫瑰的人。他負責救人,而她負責抓人,而那個「人」就是闕易揚。殷情稜笑了笑。
「已經到了,現在就等闕先生。」在將闕易揚扶上救護車之後,其中一名男子立即趨前恭敬的回道。
「很好。手術完後,記得通知他的家人。」點了頭,殷情稜朝他們揮了手就往回走去。
聽到身後逐漸遠去的救護鳴聲,殷情稜仰頭看向自天上洩灑而下的銀色光芒。
她知道,黎穎岑簽下的契約已然生效,而一旦毀約……